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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2 / 2)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他们个个气色饱满;余舒这副冷心肠;倒没多少同情心去可怜他们过往遭遇;沦落为奴;只是盘算着这么一个书童买过去;得花多少白银;身上带的钱别再不够;还得找薛睿借。

“大人;就是这几个;”中年管事伸手引了引薛睿;转头对身后四个少年道:“这位是大理寺的薛大人;也是尚书府的大公子;还有几位公子秀;你们还不拜见。”

“小生拜过薛大人;见过公子;秀。”

不知是否这管事的先前有所交待;四名少年温文有礼地拜过在座几人;若不是余舒先前听说他们不是书香世家就是官宦之后沦落至此;还要以为这是哪一家子养出来的四位少爷;被父母叫出来在客人面前显摆的。

“嗒”;薛睿擦了擦手中茶盏;一个个看过去;对他们开口道:“读书写字应该是都会的;一人随性做一首诗;写来我看。”

“是。”

余舒看着眼前四名少年挨个儿地上坐在那小书桌前书写;才晓得先前摆放的文房四宝是做什么用的。

“把他们的八字四柱拿过来;”趁他们作诗的空当;薛睿从这供人院的管事手里接过一张纸;转手给了余舒;“你瞧瞧;有什么毛病没。”

余舒点点头;仔细对了对手里捏的几条八字;暗暗计算;倒是没有同余小修命格相克的。

这几个少年并不墨迹;很快就有一个写好了诗;由端茶的丫鬟呈到薛睿手边;薛睿一目阅过;点点头;递给了余舒;随口打趣道:

“这字写的可比你好看;你瞧瞧。”

余舒斜他一眼;认认真真地瞧了;虽她不怎么懂得诗词歌赋;但好歹瞧得出通顺流畅;至少这五言的句子;才上了几个月学的余小修就做不出来。

“余姑娘;给我也看看。”水筠伸长了手;有些兴致地向余舒讨要。

余舒便传给她;顺口问道:“水姑娘懂得诗词?”

“略通一些;我爹有教过;”水筠点点头;侧头笑看一眼景尘:“不过没有师兄学的好;余姑娘不知;我二师伯说了;要是师兄进京科考;没准儿能中个状元呢。”

“哦;是么?”余舒转头看向景尘;心情有些微妙;不禁说道:“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却不知你还懂得诗词。”

说完又觉得嘴快了;这句话听着;怎么都像是在发牢骚;多少还带些郁闷。不过这也是难免;再怎么说;景尘都是她一心喜欢过的人;有过携手度日念头的男子;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景尘对上余舒目光;不知是否察觉到什么;认真地说:“那时我失去记忆;就连武功和道学都能忘记;何况这些。我既不记得;你又如何知道。”

余舒眼神动了动;低声道:“说的也是。”

景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水筠拉了拉衣袖去看那首诗;转走了注意力。

余舒瞅着眼前这一对关系亲睦的师兄妹;憋不住有点儿不是滋味;一扭头;正好对上薛睿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顿时眼皮一跳;怕被他瞧出来她的不自在;掩饰地咳了一声;道:

“你不是说这地方有趣么;我怎么没瞧出来?”

薛睿移开目光;信手指点了下面一名少年;温声开口道:“说一说你的身世。”

被点名的;正是之前那个穿着蓝袍子;模样最为漂亮的男孩子;管事地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对薛睿施了一礼;轻轻垂头;遮去嘴角苦涩;启齿道:

“小生白冉;年生腊月;祖父乃是前任江洲节度使;先父为其次子;我四岁启蒙;六岁入宗学;家母在我八岁时;因病过世。。。。。。”

第三百一十五章 愿和不愿

白冉一段身世;并无甚离奇;可也算的曲折;他祖父曾为一方高官;儿时锦衣玉食长大;然而生母过世后被继母屈待;小小年纪便有辛苦;后来其祖父白炜因两年前西北镇边一战延误军机;触怒龙颜;一家老小获罪;死的死;为奴的为奴;他辗转被人送进了供人院;如今已有一年时间。

一盏茶余;余舒是听得入神;有些感慨;也有唏嘘;更知薛睿所说的“有趣”在哪里;想来这几位落难的公子;人人都有一段故事待讲;这真人真事听起来;要比茶馆说书人杜撰那些假剧有意思。

“小生尾后;也没旁事好讲了。”白冉说完自己的故事;便黯然一张脸色;后退到一旁书桌边;继续提笔造诗;只是心思早不知飞到哪儿去。

余舒扭头去看薛睿;薛睿出声评道:“白炜武举出身;当年也算是朝中一员狼将;只是为人过于自信;一意孤行;一时大意以致两年前我朝同瓦剌在望城一战大败;罪不容赦;以殃及子孙。”

余舒向以为大安朝国富民强;这是头一次听闻周边战事;才晓得天下并不全然太平。

“举国者;本就不当兴战;输赢皆乃天意;又何怪人为。”水筠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中有大不敬;是说当日战败都该怪兴兵之人;那岂不是指皇帝;惹得一屋人扭头顾看;面露惊奇;她却安然自若;仿佛不知自己语出惊人;同时脸色不变的还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景尘。

“呵呵;水姑娘乃是道门中人;自然柔弱不争;罢;我们不论国事;再听听这其余几人身世。”薛睿一笑岔开话题;也让在场外人收回几分惊讶。面露了然。

余舒摸了摸下巴;悄悄又看了水筠两眼;两次相见;她对这天师道小师妹所知不多;但就刚才那两句话;或许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接下来;剩下的三名童子各自讲述了一段亲身经历;但都没有那白冉语调委婉好听。余舒又将几人的字拿来比较;总觉得白冉稳胜一头;兼之他气质佳;形象好;又得她眼缘;这等人才真领回去莫说是给余小修做个书童。当夫子教他读书识字都要使得了。

但就是太好;才让余舒觉得有些不对;歪过身子;小声询问薛睿:“大哥。”

“怎么了?”薛睿侧了侧耳朵;听她细语凑近。

“依我看;这间供人院是常来客人的;就这白冉的品貌;为何一年之久都没人领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余舒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她买人是陪余小修作伴的;可不想带什么麻烦回去。

薛睿也正有这点疑惑;这白冉在供人院照养的极好;按理说早该被人挑走;留到现在想必是有猫腻;于是思索了一下;便搁了茶;将那名中年管事叫到跟前;指着白冉。脸色略冷:

“这人身上可是干净?”

见他板起脸。管事的急忙回答:“干净;自然干净。大人哪儿的话;小人惶恐;岂敢糊弄您。不瞒大人您说;这人是小人亲自照看的;去年二月到现今;就连这供人院的大门都没出过一回;怎会惹事。”

薛睿脸色好转;摆摆手让他退到一旁;又问余舒:“看好了吗;觉得哪一个合适?”

余舒听到那管事刚才的话;放心了不少;并不墨迹;当即朝着那白冉扬了扬下巴;道:“就他吧;我看性子;应该同小修合得来。”

见过了好的;谁还会挑次的。

那中年管事早看出来要买人的不是薛睿;却不计较什么;毕竟供人院里;来的就是主子;出得起价;就领得走人。

薛睿点点头;对那管事道:“把他的单子拿来;还有卖身契。”

管事的欢喜道:“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

站在底下;那白冉听到他们对话;秀美的脸蛋忽地一变;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薛睿;未经人察觉地打了个冷颤;哆嗦着嘴唇;兀然发出一声低语;声音不高;但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见:

“我、我不愿卖。”

闻言;薛睿和余舒同时挑了下眉角;那管事走到门口;面色尴尬地转过头来;先冲着薛睿赔笑;道:

“大人莫怪;他是头一回见外客;一时紧张过头;失了分寸。您们请稍坐;我带他到后头说教说教;待会儿再领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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