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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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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着歌爬上来的。”

我知道我碰上了一个天真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她的笛子,她的歌声,还有她爬树的本领,都是很难解释的。当务之急是把她弄下来,不明白的事情等有机会了再去找答案。我想了一会告诉她:“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抱着树慢慢从上面滑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一定要把树抱紧些,不然滑下来的力量太大了我挡不住,那我们俩都会掉下去,葬身沟壑,听懂了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就试着用这个办法,很快她就顺利地从树上下来了。我抱着她时感觉她的身体很温暖,像被烤得发胀的面团。然而她却直搓手,连连喊冷。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她的真感受还是在乱叫唤。

然后她蹲在洞口,头也不抬地说:“笛子呢,你还得给我把笛子取出来,不然你等于没帮我。”

“我的天啊,世上难道还有这种道理吗!”我困惑地嘀咕说。

“世上没有,但我有。你不知道这根笛子对我有多重要,它是我的护身符。”

“它是怎么掉进去的?”

她指着上面一处山坡上的一块岩石说:“我坐在那上面吹笛子,吸引了一群小鸟、燕子围在我四周听。它们的人数太多了,压弯了一根树枝,就有一团雪落下来正好打在我手上,我的笛子就掉了下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过我想纠正一下,小鸟、燕子们不能叫人数,应该叫飞禽数,明白吗?”

她终于被我这句话刺激得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悦地说:“你这人有点讨厌呢!”

这句话我并不完全不喜欢,因为常常一个女孩子对谁有意思了,就会情不自禁地使用这种词汇。当然,我们萍水相逢,我不能对此有过多的期待。不过能听到这种话总是让人高兴的。

我们趴在洞口看了半天,又四周张望了半天,没有想出办法。她后来似乎准备接受失去那管笛子的现实了,就苦丧着脸,一个劲地嘀咕:“我的笛子呢,我的笛子呢!”

她的令人厌烦的嘀咕声似乎提醒了我,我突然惊叫道:“有了!”我显然有点情不自禁,因为只要想出办法,我的机会就会多得多。

“快说,什么办法?”

“我们只要把洞口堵住,让洞里的水涨起来,淹了那块石头,笛子就会顺流飘过来,对不对?”

“啊呀,你好聪明哟!”她夸赞我说,还兴奋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我们就在附近捡了一些小石头堆在洞口,尽管依然有水流出来,但流势明显缓了许多,洞里的水果然就见涨了。不过看样子要涨到能淹了那块石头,需要不少工夫,我们便在洞口找了块平整的岩石,拂去上面的雪,坐下一边等待一边闲聊。

“你是大学生吧?”我问她。

“不是。”她轻轻摇摇头,回答说。

就像她不相信我一样,我也不相信她的回答,像她这么清纯的女孩子,不是大学生,能是什么人呢,总不能是山中的狐狸精吧。我就追问了下去。她似乎不太愿意告诉我,支支吾吾的,叫我十分纳闷。而当她询问我的时候,其实我也一样,我觉得如果说出我的工作单位,我真害怕她会用一种极端鄙夷的目光看我,那我的一切希望都将立刻化为乌有。尽管瞒下去迟早也会露馅的,毕竟比马上被判死刑要好。由于双方缺乏诚意,我们的交谈很不融洽,互相都是不停地用怀疑的眼光打探对方,对对方说的话几乎都不相信,总想从中找出破绽,诘问住对方,逼问出真实的情况。实际上我们也都知道,对方说的话未必都是假的,可在我们这个年龄,只要有了一点怀疑,就很容易将之扩大化。但我们实际又很希望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像这样一种极富诗意的相遇相识,人生一世是碰不到几次的。故每每谈话进行到令双方都很不愉快的时候,我们又会口气和缓下来,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说。我有那么一点贼心,她也有那么一点情意,本来应该是很容易进入一种让我们都感到愉悦的境地的,可问题是因为缺乏信任,便弄成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场面。在我这方面来说,因为地位卑贱,不愿坦诚相告,没办法的事,可在她那方面来说,有什么原因也使她不能坦诚相告呢?我想来想去想不清楚,只能感叹,老天确实很能磨人,尤其在对待我的时候,它老人家一向喜欢把事情弄得非常复杂。

“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来吹笛子?”

“那你说我应该在哪吹?在山外面吹吗?噢,外面尽是一些粗俗不堪的人,他们才不配听我的笛子呢!只有在山里,云雾袅绕,空气清新,有晶莹的雪,有傲然挺立的青松翠柏,还有潺潺流水,它们才有资格听我的笛子。”

“吓,你倒很有诗意的嘛,听你的口气,就像一个以山谷为家的小仙女。”

“说对了,我就是以山为家的小仙女。”

“可我要告诉你,这山谷是我的家,我的家里可没有一个你这样的成员。”

“呸,山谷怎么是你的家,你难道是一个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的人吗?”

“这话恐怕该我问你,小仙女。”

“每天的早上和晚上,我都会在这里吹笛子唱歌,从来就没看见过你。”

“我经常整个晚上都在这里流连忘返,也从没见过你。”

我俩就又争执了起来,而且争执得相当厉害,都红了脸,甚至都动了气。我真是被这女孩子弄糊涂了。要说她在说假话,可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再一个她也没必要说这种假话,可要说她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活见鬼了,我到山谷来了无数次,每次都是长时间的转悠,怎么会直到今天才听到她的歌声?总之,她的话,还有她的样子,叫我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但我又知道我们总有一个人的话是不可信的,到了后来,我被搞得竟有点怀疑自己了,自问是不是我其实并不是山谷常客,所谓的以山谷为家的感觉不过一种幻觉罢了。根据我的精神状态来看,倒也不是没这可能,很多时候我的确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可是,看着眼前满山的雪景,清冷的空气滋心润肺,我又实在不能相信是自己犯了迷糊。

我们各不相让,场面再次变得令人尴尬。看得出来,她好几次气得想甩手而去,可一想到我有恩于她,更重要的是笛子还没有取出来,到底还是没有走。我担心把局面弄得没法收拾,这才决定暂时不跟她争了,说:“算了,以前的事且不管它,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都想做山谷的主人,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们之间今后必须分出主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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