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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惜,如今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流亡的流亡,失踪的失踪……屈指数起来,那些超级大户竟没几个笑傲到今天的……”

慕憬想到自己的父亲,有一丝神伤。如果他还活着,今天正好是五十五岁寿辰,如今,只能称今日为慕容某人的生祭。

各自沉默一阵,老关问,“姑娘你也知道STAQ?”

慕憬点点头:“略知一二。书里记载语焉不详。”

老关突然跳下来,并排坐于她身边,神秘地说:“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坐的位置当初是谁的吗?”

慕憬惊了一下,直觉手心有冷汗,摇摇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紧随着老关。

老关喝口酒,回忆道:“STAQ是九零年代初几个留学海外从华尔街回来的高干子弟创办的,本意是模仿美国股票市场Nasdaq,初期由十家券商联合组成会员单位,所以也叫联交所。大概知道这名的人会更多一些吧。这里曾是超级投机者的天堂,中小投资者的地狱。

因为特殊关系,起初STAQ包销财政部的国债,随后过渡到股票。辉煌的时候与上证、深圳并列三大市场。我记得开始大概有八九支股票吧,噢,现在还活着转到别的发行市场的除了海航、玉柴,大概也数不出什么来了。

那时股票发行量不大,操纵极其容易。时常暴涨暴跌,吸引了各地投机者的加入,特别是浙江资金。你听说过程氏吗,现在到他儿子手里发展成什么RC集团了,程津明大概算我们这拨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其人有南方人独到的精明之处,懂得收放自如急流勇退,后来转而做市,身家越滚越大。其实当初,他只能算中小型散户,几百万的资金而已,谁都没放在眼里。

记得有一次,好像是恒通股吧,他从上面知道恒通要发行新股。恒通是垃圾股,一直要死不活的,他主动请缨做市。每天收盘前五分钟,用高于市场很多的价格大肆买进。每日如此,连续三十多个交易日。直到将他的资金全部变成股票。如此一来,技术派就会发现恒通天天都是大阳线收盘,追捧者渐渐趋之若鹜。很快,恒通如愿发行了,抢购者众,很多内部的人从这里大赚了一把,程氏也迅速将资金滚到将近两千万。

还有,我们部队大院里一位高官的儿子,大概九二三年的时候,利用家里关系从某家银行透支几千万,抄底STAQ市场。那时市场天天跌,极度不好。他与我们一起成天无所事事在看台喝酒打牌,账上浮亏超过两千万,却镇定自若,被套一年多时间,终于等到政策利好。那次,一个多月时间,大概从市场卷走三千万进自己腰包。

当时的看台上,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个个都极其有来历。这里简直就是名副其实高干俱乐部。很多高官都会收到内幕,在机构做涨之前买进,因此对那些强取豪夺任意妄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不理。

唉,也许是贪婪者太多,太无度,终于将这个市场透支到极限,最终消亡。后来,我们很多朋友都陆续转战上海、深圳股市或者几个大期货市场去了。这里成了三千繁华梦一场。空余这一堆座位像墓碑。”

老关叹几口气,说:“你坐的这个,就是当年程津明的位置。而老头子我坐的,是昔日旧友——慕容震的座位,17看台下台10排36号。那几年间,投机者太多,崇尚价值为先的慕容混得并不如意,他替一家国企做投资管理,兢兢业业,成绩只能算普通。后来期货市场火爆起来,慕容也转战期货去了。三二七一战成名,他们营业部盈利几十亿,一举将当时的空头主力,持续恶意操纵国债期货市场的某证券逼破产,其老总管某锒铛入狱。”

慕憬默默听着,默默将一罐钻心冰凉的啤酒喝下肚。胸口,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你是慕容家什么人?”老关突然凑近问道。

慕憬没有应答,目光遥远地投射到体育场中心。

老关继续说道,“你可能不了解——莫南那小子是个惜时如金到极点的人,断不可能陪我这破老头子去泡温泉,更不用说有意无意地聊起我老关在中金投的往事。丫头你不会说——与己无关吧?你和——慕容,简直长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父亲。”慕憬直视老关的眼睛,说道。

“唉。”老关审视她的目光,声音放低很多,“中金投奶酪太大,老鼠来了一拨又一拨,管理层换了一个又一个,谁曾想,他会接了最后一棒。我更没想到,他会胆敢摆老简一道,将他洗到海外的那么大笔资金控制住了大半。最后竟然凭空消失了。跟老简这条巨鳄比起来,那些高干子女扑腾起来的钱只能算是小鱼小虾罢了。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老简简直暴跳如雷,一边把所有债务推到他头上,一边动用各种关系找他。”

“既知原委,你,为什么不揭发他?”慕憬打断。

老关伸伸腿脚,反问:“你不是也尝试过写匿名信了?”不待她有所表示,他继续说,“那些年,他是什么地位?不要说你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有,你也难以递送上去。所以,你父亲才不得不采取了下下策。他——走了,对不对?”

慕憬缓缓点头。雪渐渐大起来,堆积于头上、肩上、身体上。只有轻飘飘落于面上的几片,温柔地化成水,如泪一般顺着面颊滴下来。

老关再度喟叹一声,举起自己的酒罐洒半圈,低声说:“老弟,天堂再聚!恕做哥哥的无能,不能还你清白。”

慕憬垂头不语。老关拍拍她的肩,“不要以为我也是来做说客的!我对慕容,不能说十分了解起码也六七分不差。不按牌理出牌是他慕容氏一贯的作风。所以他做起期货来让人闻风丧胆,所以他能得到老简最大的信任又滴水不漏记录下罪证。不要说你对外极力辩解,就算你一个字不说,我也知道他断不会把那些危险东西留给你的。丫头,好好保重!”

第一次觉醒

不记得怎么离开体育场蹒跚到车子旁边的,只感觉浑身颤抖,腿脚冻得如冰棒一般僵硬。她哆哆嗦嗦地呵气掏钥匙,冷不妨身旁跳出来一个年轻人。对着那身形,慕憬越发颤抖了起来。

夜幕尚未完全降下,她强自定神于微光中眯眼,打量来人。那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孩,高大但身形尚未饱满,气质干净,左侧耳朵戴着一只小小钻石耳钉衬托得面庞有三分阴柔,肖似——江北。迎着她的打量,他对着她笑了,一口整齐白牙,几许灿烂。笑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她失落地吐了口气,却放下心来。

他自来熟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冷吧?这鬼天气,雪大概停不下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喝两杯暖和暖和·”

这种搭讪在国外并不少见。

归国后一直蜗居,她不知世风为何。想缩回手去,但迎着那张胸无城府的笑脸,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雪越来越大,地面积了薄薄一层冰。市政还未来得及给道路喷洒融雪剂。现在开车的话,轮胎会打滑,道路会非常拥堵。重要的是,她的确太冷太冷了,冻得痛彻心扉,极度渴望温暖的感觉。

沿工体北路西行,很快便到了酒吧街。男孩熟稔地牵着她,选择最大最著名的夜店走进去。那是一个高消费场所,门口泊着密密麻麻进口高档车。随便抬眼,轻松就可以发现当红明星的倩影。

慕憬浑浑噩噩地走着,直到喧闹热烈的暖意扑面溺住口鼻四肢。她茫然无措地张望,尽是热辣时尚的青年男女,光怪陆离的射灯,迷离的电音。胸口因强烈的节奏感而不适,徐疾跳动中,四肢供血却又顺畅起来。

男孩上前自作主张帮她除去外衣,搭于自己臂弯,然后亲昵地为她整理好衬衣领口,侧头思索一番,将自己颈上丝质围巾替她戴上,系好繁复的花样。他神情十分认真,最后满意地牵上她的手,继续朝吧台走去。

围巾有点扎,她不经意扭动脖子,接收到近旁冷冷的视线。她不想与之对目,然而眼睛已经瞥到周川。他窝在小格间沙发里,眉头紧皱,冷冷地盯着她。与周川同坐一起的是一对男女,咬耳私语着,一边随意上下打量她。

她牵牵嘴角算是招呼。男孩觉察到她脚步的迟疑,没有回首,拉着她径自朝酒吧更深处走去。

隐蔽的小角落,离周川一行几乎是大大的对角线,她心底不由感激男孩的体贴。他扬手,点了一支洋酒。慕憬余光看到价格,待waiter离去之后俯身问他,“很贵的!你的钱——够?”

男孩瞅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接过男孩递过来的酒杯,啜饮。音乐更大声起来,嘈杂得头痛。男孩对她举杯,暗色中神情突然显出一丝阴郁,电音摄人心魄。她抑制不住地脆弱起来,疯狂想扑进他怀里寻求慰藉的冲动,在心底叫嚣得要命。身体强自枯坐,她颤抖着不由地猛灌下几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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