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当即点头:“有,饿死五万三千七百二十三人,被恶民杀一万一千零七人,另有三万余人受伤,灾后两年内,陆续去世,其数不可计。”
“这么多。”
众人被震惊了。
齐鸣书还在继续:“不说这些远的,十年前,冀青两州发生雪灾,百姓为活命,只能食雪,抢夺尸体而食。因道路艰难,朝堂赈灾粮比预计晚到了十日,而当日的冀青两州,最严重处,可以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尸体被吃完,众人开始向弱小下手,吃生肉,饮人血,哭声震天。”
能够读书,并且走到会试这一步的,大多家里头都有些小钱,或是没有怎么吃过苦的,眼下听齐鸣书这么一说……
众人心中复杂,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鸣书的视线落在了先前侃侃而谈的那些学子上:“糠的确不如米,但比起树皮,观音土,乃至人肉,如何?”
众人哑然。
“自古以来,与天灾相伴,必然会有暴乱,平和度过的,少之又少。”
众人琢磨了一下,的确如此。
“以糠换米,以次充好,的确不对,可冯大人此行,却是高义,他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让多少人家免于家破人亡。冯大人做出这些决定时,必然考虑到了今日,他仍旧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以百姓为先,不顾自己身后名,当是大义。”
齐鸣书的语气平静,但一番话下来,却是让不少人都自惭形秽。
但也有人不肯就此罢休。
“你怎么就知道这其中不是贪赃枉法了?你说的那些,与现在也不是一回事,如何能够等同?”有人反驳。
齐鸣书笑了声,说:“因为死的人少,没有暴乱。”
见对方还想再说,齐鸣书便道:“我的确不能保证事实真相如何,但你又如何能够确定冯大人一定是贪赃枉法?”
对方一下子就哑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件事,现下谁也不能确定。
齐鸣书继续说:“如此一来,冯大人有罪无罪,当等朝廷钦差彻查之后,方能定论。若他贪赃枉法,朝廷法规在,应律处置便是,若其心系百姓,那么此举高义,当赏。”
话到此处,几乎也没有人能够在反驳齐鸣书了。
他最后又加了一句:“活着,才最重要。”
赵沅青将齐鸣书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此刻也有些疑惑。
齐鸣书能够说出这番话,证明此人不坏,能够仗义执言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前世赵家出事时,无动于衷的?
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内情?
若是齐鸣书真如他说出的那番话那样,那么,齐鸣书,或许是她可以拉拢的对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第客栈今日的书辩已经结束。书生们各自结伴离开,齐鸣书也打算走,不过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不知如何称呼?”拦住齐鸣书的人,率先问道,随后自报名讳:“顺天府解元王鉴明,字诤言。”齐鸣书视线在王鉴明身上扫了一眼,回礼:“淮扬齐鸣书,字砚朝。”“砚朝兄。”王鉴明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砚朝兄所言,发人深思。诤言想与砚朝兄交个朋友。”齐鸣书视线在王鉴明身上扫了一眼。王鉴明,顺天府解元,书香世家出生,祖上出过三任状元,而王鉴明的父亲,如今也在翰林院就职。看着对方锦衣华服,而自己,一身衣衫修修补补又一年,王鉴明明面上说着想要交个朋友,但语气,却带着些许高傲。齐鸣书不傻。王鉴明,他看不起自己。齐鸣书面色平静,回:“不敢高攀。”说完,齐鸣书转身便走。王鉴明没想到齐鸣书会这么不给面子,当即黑下了脸,而不待他做什么,王鉴明身边的书生们就开始向齐鸣书发难。一行人堵住了齐鸣书的去路。“你怎么说话的?诤言想与你交个朋友,你别给脸不要脸。”齐鸣书抬眸扫了一眼,语气依旧:“不敢高攀。”“你的确高攀不起,就算再给你几辈子,你也就是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的蝼蚁。别以为自己背了些旧事,就自命非凡。诤言好脾气,不与你计较,我们可不是。齐砚朝是吧?你立刻向诤言道歉。”齐鸣书的面色连变都没变一下。他转过头,看向王鉴明:“抱歉。”王鉴明愣了一下,随后勉强地扯了一抹笑:“砚朝兄太客气了。”“你这叫什么道歉?敷衍谁呢?”王鉴明一副不打算计较的模样,可他身边的人却依旧不放过齐鸣书。齐鸣书抬头看向这群人,问:“你欲如何?”赵沅青将底下这幕争吵收入眼底。齐鸣书这个态度,还有先前在茶摊子上遇到的事,赵沅青琢磨出一些东西来。这位主,怕是没少遇到过这些事。明明是对方找茬,他还得道歉。赵沅青轻嗤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赵沅青看向一旁的六吟,开口:“六吟,你下去……”赵沅青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六吟不解,问:“姑娘,需要奴婢去做什么?”“不用了。”赵沅青摇了摇头。她倒是有心想帮一帮齐鸣书,或许能以此接近他,不过,这个机会,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谢家同样是文臣世家,这几日,科举将至,谢霁明也时常在京中走动,看能不能遇上几个好苗子,这不,刚好瞧见了王鉴明这一伙人为难齐鸣书的事。谢霁明不知道齐鸣书的能耐,但认得他是住在学宅的学子。“你们在做什么?”谢霁明蹙着眉上前,语气中略有不悦。见是谢霁明,王鉴明一愣,忙上前笑道:“谢师兄,我们只是与砚朝兄说说话。”“王诤言,谨言慎行。”谢霁明懒得同王鉴明废话,直接冷冷地甩下了四个字,随后看向齐鸣书,面色瞬间柔和了下来,笑道:“这里无事了,你先回去吧。”齐鸣书没有过多迟疑,在谢霁明说完后,朝人道了声“谢”,便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赵沅青看到这,挑了下眉。
\t\t', '\t')('\t\t\t“谢师兄,你看他那态度,这不是我们找事。”有人见齐鸣书态度冷淡,立刻就抓住了此事做文章。谢霁明冷冷扫了一眼,开口:“几位的这声师兄,谢某担不起。”几人闻言,立刻哑然。他们对谢霁明心中有火气,却不敢惹他。谢霁明十三岁殿试,摘得探花,并非他文采不及当年的状元,而是先帝瞧谢霁明年岁小,又长得俊,这才给了探花之位。十四岁,谢霁明便游学列国,有君子之称,十八岁回京,入翰林,参与编撰了《通年史记》。如今年仅二十,已是朝中新贵。谁敢惹他?而王鉴明等人,与谢霁明也没什么关系,无非是同出一个书院,以往客气时,他们喊一声师兄,谢霁明也就认了。王鉴明不能得罪谢霁明,心下暗恼之后,面上摆出一个笑:“学生还有事,不叨扰谢大人了。”谢霁明并没有要拦下,为难几人的打算,见王鉴明这么说,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王鉴明立刻带着身边的一群跟屁虫离开。还没走远,王鉴明身边就有人冷哼了一声:“神气什么?不就是个探花吗?诤言,你考个状元出来,气死他。”谢霁明听到了,但他连眼都没眨一下。他从不在意这些。不过,谢霁明微微蹙了蹙眉,随后忽然抬头。赵沅青正瞅着谢霁明看,突然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微微一愣。谢霁明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赵沅青。他下意识地就露出了一个笑。赵沅青瞧着,也勾了一抹笑,以作回应。谢霁明在原地停了一会,随后主动朝着茶楼走了过来。待看不见谢霁明了,赵沅青的笑意微敛,心里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避着一些?她觉得,谢霁明对自己是肯定没有那些心思,否则他怎么敢担着文苑晴未婚夫的身份与自己往来?但庄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赵沅青正思索间,谢霁明已经上了茶楼。“二姑娘怎么在此处?”谢霁明上前,笑着问道。赵沅青笑了笑,回:“在家中烦闷,便出来走走,凑凑热闹。”谢霁明闻言,颔首:“这几日京城的确热闹得紧。”赵沅青笑了笑。两人的交情本不深厚,客套了几句之后,似乎就陷入了僵局。谢霁明心下叹气,面上也适时地提出了告辞:“时辰不早了。”说着,谢霁明站起了身。临第客栈的书辩已经结束,赵沅青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她也跟着一道起了身,说:“我准备再去附近逛逛,谢公子随意。”“一道下去?”谢霁明笑着提议。赵沅青没有拒绝。两人只是顺这么一小段路罢了,待出了茶楼后,便就会分道扬镳,赵沅青没有多想。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谢霁明止了步,笑道:“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赵沅青正要回话,忽然察觉到一道格外强烈的视线,语气一顿,随后转头望了过去,待瞧见了是谁后,赵沅青呆在了原地。不远处,庄离正坐在马上,面带笑容地盯着她瞧。笑是笑着,可那笑容……赵沅青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她先转过头,与谢霁明告别:“谢公子慢走。”谢霁明自然瞧见了庄离,但不管他如何想,此刻还是先行离开。而等他走后,赵沅青再转身时,庄离已经到了人跟前。“庄公,好巧啊。”赵沅青抬头,朝着庄离露出了一个笑。庄离坐在马上,高高在上,此刻低下头,俯视着赵沅青,嗤笑了一声:“可不,无巧不成书嘛。”赵沅青:“……”
\t\t', '\t')('\t\t\t庄离今日会遇上赵沅青,还真是巧合。他平日里过日子奢靡,需要大量钱财,他不喜欢贪赃枉法那一套,那些钱,全是他自己外头的生意赚回来的,往日里不大管事,但隔个大半年,会去几家重要的铺子走一走。这不,今儿个就遇上了。赵沅青见庄离这模样,虽然不懂庄离有什么好生气,而自己又为什么要解释,但她已经下意识地开了口。“我遇上谢霁明,是巧合。”赵沅青说。庄离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回:“本督不是说了吗?无巧不成书。”赵沅青有些恼:“有本事你让他见了我就走,或是这一条路上,就不能同时出现我们两个人。”庄离一听,开始摸着下巴思考:“也不是不可以。”赵沅青:“……”滚吧。庄离见赵沅青面色有变,忽然笑了一声,说:“知道是巧合了,没同你闹脾气。”“庄公也知道自个儿是闹脾气呢?”赵沅青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庄离没想到被自己的话给堵死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今日我还有事,来日再聚。”说着,庄离带着身边的人,驱马离开了。赵沅青压根就不想瞧见庄离。这人,哄人高兴的时候是挺高兴,但要惹人生气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赵沅青没好气地冲着庄离走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六吟见此,笑了声。“姑娘也只有对上庄公的时候,才有小姑娘的性子。”六吟笑道。赵沅青微微一顿,她性子素来沉稳,尤其是重生回来之后,身负血仇,可一旦对上庄离……“谁能撑得住他那个鬼脾气?”赵沅青回,她将自己所有的不正常,全部都归为庄离阴阳怪气的本事高。六吟还真认真想了想,点头:“也是。”庄离的做法,实在很容易让人气得掀掉自己伪装的面具。赵沅青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她的视线往周边一扫,最后停在了临第客栈前的那个赌盘上。赌盘上,一共有五十个名字,是临第客栈的掌柜列出的这次学子中最有可能夺魁的那些人,众人可以直接押名字,若是想押的名字,不在这上头,也可以自己单押一个名字。齐鸣书名不见经传,这上头原本是没有他的。不过,因为今日这一出,掌柜的倒是让人将齐鸣书的名字加上去了。齐鸣书今日的表现,的确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可考科举又不是书辩,还得讲究其他的,是而,倒没有几个人支持齐鸣书。齐鸣书会是状元,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除了前世的记忆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明安帝的心思。明安帝虽然想要拉拢世家,但他也不想要见到世家独大,像齐鸣书这种有能力,又没背景的,岂不是正中下怀?赵沅青琢磨了一下,开口:“你去下注,在齐鸣书身上下一千两。”“一千两?”六吟震惊。赵沅青则误会了六吟的意思:“太少了?也是,一千两就算翻个几十倍,也就几万两。”六吟:“……”她觉得自己有些瞧不懂自家姑娘的心思了。她有些麻木地问:“姑娘准备下多少?”赵沅青思来想去,最后一拍手,说:“你回头给陈掌柜传个信,让奕阁也开个赌盘。”六吟顿了一下。自家姑娘不止要赌钱,现在居然还要做庄家。而赵沅青嘛,她露出了一个笑:“再怎么赌,哪有做庄家赚钱?”投齐鸣书的少,最后这些钱,可不就都进了她的袋子?不过,这还不够。“你拿一万两,寻最热闹的五家客栈,一家下二千,全下齐鸣书身上。”赵沅青说。没人会嫌钱少。六吟只觉得一言难尽,自家姑娘也不怕输得个血本无归。
\t\t', '\t')('\t\t\t之后几日,赵沅青也一如既往,每日都会出来走一走。齐鸣书之后又参加过几次书辩,表现都不错,如此一来,在齐鸣书身上下注的人也多了些,不过,还是不够瞧。在赵沅青最后一次去瞧时,齐鸣书还是一赔二十五的概率。而后,赵沅青便就暂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谢霁明的堂兄喜得麟儿,摆了满月酒,赵家也在受邀中。不止如此,谢霁明的堂伯母还是个爱做媒的,谢家与赵家关系不错,这不,她开始打起了赵沅青的主意,她要在满月酒上,为赵沅青相看。此举,并且得到了赵老夫人和赵大夫人的支持。赵家不怕赵沅青嫁不出去,就怕宫里那位又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赵沅青进宫。这事一出,赵沅青哪还有精力去管旁的事?这些日子,竟对付自家母亲和祖母去了。谢家满月酒这日,赵沅青早早就被赵大夫人拉了起来,亲自盯着她梳妆打扮。“穿那件绯红的,姑娘家家的,就是要穿得鲜艳些好。”赵大夫人说,随后又一指旁边的首饰,说:“这套红玉头面还算不错,再配上这支金簪,耳饰就用这对金玉花生,寓意好。”赵沅青满脸麻木。亲事都还没定,就已经开始考虑起花生的寓意了吗?赵大夫人尤不觉得满足。她又翻了翻赵沅青的首饰盒,从里头翻出了一只成色姣好的玛瑙镯子来,塞到了赵沅青的手腕上,随后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吧。”赵沅青可算是松了口气。待赵沅青打扮妥当后,才与赵大夫人上了马车,先赵家其他人一步,往谢家去了。谢家的满月宴是在晚上,但和谢家亲近的白日里就会先过去,至于赵家嘛,那纯粹就是为了赵沅青相看一事。相看一事,并未宣扬出去,只是赵家和谢家大夫人私底下的一个约定。庄离自然也不知情。他今日有事,恰巧进了宫,去见了玉清,又过问了一番宫中的近况后,便就准备打道回府。安盛跟在庄离身侧。“爷,冀州那边已经传了信过来,前几日骤降大雪,今年要比往年都冷些,若是今年这雪下得再久一些,怕是情况不太妙。”安盛有些忧心忡忡。庄离应了一声,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扳指,面上带着一股玩味的神色,内容却格外正经:“吩咐下去,让冀青两州附近的人准备,多囤些米粮棉衣,一旦出现变故,见机行事。”谁能想到,名声不好的庄离,其实背地里,做了不少有益社稷百姓的事。安盛笑着应了是,正想要继续往下说旁的事,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安盛原也没在意,直到对方提到了一个名字。赵沅青。安盛猛地止了声,就连庄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可是赵太傅最宝贵的孙女,你真的不去?”“赵家女又如何?娶了这样的人,头顶上随时戴着一顶绿帽子,你若是喜欢,你自己去便是。”“赵沅青有才有貌,可惜,没有赵家人的风骨。”“……”听到这谈话内容,安盛猛地白了脸,随后转头看向了自家爷。庄离此刻,面上已经是冷然一片。
\t\t', '\t')('\t\t\t“她的存在,都是对赵家的侮辱。”那几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安盛没忍住,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几人,声音猛地一滞,随后快步朝着前走了几步,待过了宫墙的转弯口,抬眸一见,竟是庄离,而此刻,他冷着一张脸,那模样……几人吓得一个踉跄,直接跪了下来。“下官见过庄公。”几人忙行礼。庄离轻嗤了一声:“几位这利落的下跪速度,倒真有文人风骨。”几人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即便被侮辱,但谁也不敢吭声,风骨如何?哪有命重要。庄离冷眼扫过这眼前四人。他勉强能够将人对上,其中两人,是上一届科举上来的,一人是京城世家的庶子,成就平平,还有一人……庄离将视线落在了此人身上。是靖国公的嫡幼子,程景皓。这几人的身份,能与赵沅青匹配的,便只有这一位了,可想而知,说不愿娶赵沅青的,是哪一位了。“方才,本督好像听到谁说,娶了赵姑娘,这头顶就随时戴了顶绿帽子似的?”庄离明知故问。程景皓吓得面色发白,他敢在其他人面前夸夸其谈,可到了庄离面前,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嗯?怎么?本督不配你们答上一句?”庄离看着眼前的这四个人,仿若看着四个死人。他倒不介意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不是,但一想到对方用这么难看的字词去形容赵沅青,庄离就不乐意。他庄离护短,难道是嘴上说说的吗?何况,就程景皓这不成器的模样,他以为赵沅青能看得上他?白日做梦。一想到这,庄离又冷冷地加了一句:“既然不会说话,这张嘴,不要也罢。”四人也不知道这句不会说话,是指他们哑巴,还是议论了赵沅青的不是。但不管是哪个意思,几人都被吓到了。程景皓也不敢再装聋作哑,忙道:“是下官配不上赵姑娘,赵姑娘犹如神女,下官凡夫俗子,不敢高攀,但又怕被同僚嘲笑,故而口出恶言,是下官口不择言。”程景皓也顾不得其他,只要能够保住自己这条命就好了。虽然他是靖国公的嫡出公子哥,可到了庄离面前,有个屁用。满京城,就没有一个人能从庄离手中保下一个人来的。不对,或许,现在有一个人。赵沅青。程景皓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个名字。庄离听着程景皓的话,心情总算是缓解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说:“有这个自知之明便好,你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见庄离语气转换,程景皓忙道:“配不上,配不上,下官也不敢有这个心思,是家中母亲听闻赵家在为赵姑娘相看,所以……”“你说什么?”庄离再次冷下了声。程景皓也是一愣,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庄离是不是不知道赵沅青在相看人家的事?完了,他这是捅破天了吧?“说。”庄离语气森冷,这会是真动了杀心了。程景皓哪敢隐瞒,忙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也不复杂,无非就是傅家今日设宴,傅家大夫人要为赵沅青相看人家。除了程景皓之外,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有这个心思。“哪几家?”庄离咬牙切齿地问。程景皓秉着死队友不死贫道的念头,将另外几个都招了出来:“纪言瀚,高甄凡,徐曌。”说完,程景皓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三人都有意娶赵姑娘。”言下之意,我就是嘴上过过瘾,这三个才是要跟你抢女人的人。“很好。”庄离气乐了。
\t\t', '\t')('\t\t\t赵沅青全然不知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坐上了马车,与赵大夫人早早就到了谢家,至于赵家其他人,会在晚宴前过去赵沅青母女俩人一到谢家,就被请到了谢家大房的院子,也是今儿个宴席的主人家,而谢霁明,乃是二房那头的。不过,谢家大房和二房是亲兄弟,关系素来不错。谢家大夫人瞧见赵沅青,立刻笑着将人拉过来,夸道:“沅青真是越长越漂亮,这满京城里,要数咱们沅青,长得最标致了。”“谢伯母您是要将沅青捧到天上去呢。”赵沅青笑道。虽然她不乐意相看人家,但是谢家大夫人是好意,她自然不会下对方的面子。谢家大夫人一听,乐道:“仙女可不就得到天上去。”众人都笑了起来。几人纷纷落座,谢家大夫人也放了人,让赵沅青在底下坐着,自个儿则是转头同赵大夫人说了起来:“沅青出色,一般的人,我估摸着你也瞧不上,今儿个,我给你选了四家。”“是哪家的?”赵大夫人专心问。“靖国公的嫡幼子程景皓,大理寺卿的嫡长子纪言瀚,徐翰林家的徐曌,还有太常寺卿家的嫡次子高甄凡。”谢家大夫人说得那是眉开眼笑。赵大夫人也颇有兴趣,而赵沅青……她只觉得头疼。“要说这四个里头,我觉得最满意的还是纪家那孩子,纪大人刚正不阿,纪言瀚自己也有本事,如今在刑部,脚踏实地,迟早能给咱们沅青挣个诰命出来。”“我与纪夫人说好了,让纪言瀚早些来。”谢家大夫人凑近赵大夫人,笑呵呵地说道。赵大夫人笑了起来:“那感情好,让他们俩小的自己碰碰面。”说话间,外头又来了人,谢家大夫人便就适时地止了这个话头。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外头突然急匆匆地来了人,她快步走到谢家大夫人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家大夫人的脸色猛地一沉。她也没了与人说笑的心情,委婉地将其他人都劝了出去,大伙都是有眼力见的,立刻都起身告辞。不多时,这屋内的客人,便就只剩下了赵沅青母女。赵大夫人不傻,这一瞧,便问:“冯姐姐,这是怎么了?”谢家大夫人有些歉意道:“文妹子啊,姐姐我对不住你。”“这是怎么了?”赵大夫人疑惑,随后拍了拍谢家大夫人的手,说:“冯姐姐,有事你就直说。”谢家大夫人叹了口气,说:“我还道这纪言瀚是个好的,谁想……呸,先前应得好好的,这临到头了,竟开始反悔,说是高攀不上,人到了半路又折回去。”赵大夫人闻言,脸色也黑了下来。这不是往赵沅青脸上甩耳光吗?高攀不上,这哪里是高攀不上,分明是瞧不上她的沅青。赵沅青和庄离有了牵扯之后,名声差了许多,赵大夫人自然知晓,若是一开始不乐意来,倒也罢了,可这临到头却放人鸽子,这不是耍人玩吗?谢家大夫人也心里埋怨着,但这会还得先哄人。“纪家的都是一根筋,不懂体贴,瞧着也没什么好的,不要也罢。这程景皓也不错啊,靖国公府规矩好,定然是个洁身自好的,又在翰林院,前途不可限量。”赵大夫人一想,也是。这天底下又不是就纪言瀚一个男人。赵大夫人一扫郁闷,又高兴了起来。
\t\t', '\t')('\t\t\t赵大夫人与谢家大夫人此刻还乐呵呵的,全然不知道,今儿个的这场相看,早就已经凉到底了。一炷香前。庄离等程景皓说完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微微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程景皓被这沉默搞得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许久之后,庄离忽然笑了一声。程景皓下意识地去偷偷瞅庄离的脸色。“本督这人,不喜欢旁人动我的东西,懂吗?”庄离开口。程景皓哪能不明白,忙不迭地应是:“下官从一开始都没打算与赵姑娘有牵扯,下官不敢高攀,不敢。”庄离嗤了一声,又说:“本督也护短。”程景皓立刻表示明白:“下官明白,都是下官的不是,与赵姑娘无关。”庄离这才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道:“滚吧。”程景皓与其他三人,哪还敢耽搁,忙不迭地起身跑了。庄离看着程景皓四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忽然一勾唇,朝着安盛吩咐道:“套麻袋打一顿。”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往脸上招呼,否则,别人还当本督容不得人嫁人呢。”安盛扯了扯嘴角,没好意思笑自家爷。你可不就是容不得别人嫁人吗?只是相看,都要打人了,这要真谈婚论嫁,还不得杀人放火?安盛不敢多嘴,只能乖乖应“是”。庄离解决了这事之后,就继续往外走,安盛一瞧,立刻试探地问道:“那另外几个?纪言瀚,这人听说也还不错,说不准,真能入赵姑娘的眼。”庄离轻轻瞥了安盛一眼,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正儿巴经相看夫家,你急什么?既然人好,那若是真成了,也是美事一桩。”安盛麻木脸。行吧,急得是他,他可真是急死了呢。庄离不需要安盛回答,话过后,他就继续往前走,只是走了没几步,又自个儿开了口。“不过,我也算是她的朋友了,她的婚事,我总得多费心些。程景皓在外的名声不也不错?结果还不是这个鬼样子,谁知道另外三个如何,我要帮赵沅青试探考验一番才行。”庄离说得义正词严。安盛不想接话。庄离却转过头,看向了安盛:“嗯?”安盛立刻转变态度,笑呵呵地表示支持:“爷说得对,赵姑娘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去打听这些事,只能爷多费点心了。这女人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绝不能马虎。”庄离点了点头:“有道理。”“爷,怎么做?”安盛已经习惯了自家爷的口是心非,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未来女主子会不会被人拐跑的事。庄离看向安盛,说:“试探品行,懂吗?”安盛摇了摇头,回:“不懂。”庄离一噎,最后只好自己开了口,将事情一桩桩都吩咐了下去。于是——在赵沅青在去谢家路上时,程景皓被打了一顿,可恨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劲表明自己高攀不上,将自己贬到尘土里去,打死也不赴约。在赵沅青坐下与谢家大夫人说话时,纪言瀚行到半路,突然被一个貌美女子拦了路,死活要卖身葬父,不管纪言瀚给没给钱,都要跟着纪言瀚,在纪言瀚不为所动时,突然表明是为了赵沅青来试探。这话也没说错,但纪言瀚却会错了意,也是庄离故意为之。纪言瀚误会是赵沅青的意思,对此不满,行到半路就折返回了刑部衙门,留下一句“高攀不上”。至于另外两个,没有纪言瀚的风骨,和程景皓一个模子。东厂的人往两人跟前走了一圈,两人就立刻回绝了这场相看,唯一有区别的,无非是没有嘴贱,少挨了一顿打。
\t\t', '\t')('\t\t\t赵大夫人与谢家大夫人说得高兴。赵沅青情绪平平,今日注定只是走个过场,她压根没有嫁人的心思,尤其是如今和庄离关系匪浅。若是她嫁了人,便就不好再与庄离走得近了,这对她来说,可真的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而,这婚事,她怎么也不会应的。但是,赵沅青也没有想到,在继纪言瀚爽约之后,很快,她就迎来了第二个。两位夫人说了没多久,先前那位婆子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这会的神色,比先前那次还要沉重。她走到谢家大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得,这些,谢家大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但是一转头,看到赵大夫人的时候,立刻又带上了笑颜:“文妹子啊,姐姐对不住你。”赵大夫人:“……”这话似乎有些耳熟。“这程景皓刚来的消息,说是自惭形秽,不敢高攀,就……就不来了。”谢家大夫人心里快怄火死了。也不是她逼着这些人家,应都是他们应下的,若是真不想来了,早些说也行,哪有这到了跟前,人姑娘都到了,却突然说不来的?这不是糟蹋人吗?谢家大夫人可算是将这两家人给埋怨上了。赵大夫人有些气,但是又隐约有股意料之中的感觉。赵大夫人拍了拍谢家大夫人的手,笑道:“无妨。”赵沅青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了庄离。按常理来说,庄离应该不关心她到底嫁不嫁人的事,但是,一个是巧合,这两个……恐怕是另有内情了,而能够做出这些事,又让这几家爽约的,除了庄离,不作他想。至于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只需静待,看看另外两家会不会赴约便就知道了。不多时,那位传话的婆子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与前面两次不同,婆子眼下已经有点麻木了。麻木的不只是婆子,还有谢家大夫人,她朝着人一摆手,说:“你直接说吧。”“高家人来的消息,说是高公子突然摔倒受了伤,不能赴约,还特意准备了歉礼。”婆子说。这个说法,倒是要比前面两家周到些,并且备了礼物,但这也改不了爽约的这个事实。谢家大夫人直接看向了赵大夫人。赵大夫人十分平静,第三个了,她心中隐约也有点猜想了,她笑着抿了口茶:“大抵是无缘无分,罢了,至于这歉礼,还请高家收回去。”婆子瞧了眼谢家大夫人,看自家夫人点了头之后,立刻去照办。而后,一行人又喝了会茶,心里都各自琢磨着,这最后一位,该什么时候来。不是等人什么时候来,而是等传话爽约的人什么时候到。徐曌也没让人等多久。很快,婆子再次出现。赵大夫人这次亲自开了口:“这会是什么理由?”“徐公子已有心上人,不敢耽误贵女。”赵沅青挑了挑眉。不错不错,还知道寻个新的,没有照搬照抄。谢家大夫人这下是将四家全恨上了,自个儿也不好意思再对着赵家母女,等婆子走后没多久,便就找了个由头,赶紧溜了。屋里头,只剩下了赵沅青和赵大夫人。赵大夫人悠哉地喝了口茶,随后看向赵沅青,问:“庄离他想娶你?”赵沅青瞪大了眼,茫然地发出了一个音——“啊?”
\t\t', '\t')('\t\t\t赵大夫人不需要赵沅青的回答。她都能猜到,赵沅青不可能猜不到是庄离捣的鬼。赵大夫人叹了口气,说:“论后辈这群人里,庄离的确胜出旁人许多,懂得哄人,长得好,有权有势,又没有婆媳问题,还没有莺莺燕燕,可,就是少了个东西。”赵沅青:“……”赵大夫人感叹完后,又看向赵沅青,说:“不过,这也要看你自个儿欢喜,那些男人虽然比他多了个东西,但嫁得不好,跟死了男人也没啥区别,倒还不如庄离呢。”赵沅青依旧沉默,她听着自家娘亲的话,只觉得一言难尽。赵大夫人却越说越有劲:“子嗣这方面,也不打紧,到时候你可以同庄离商量着来,看要不要收养些,若是不放心旁的,就让你哥多生几个,过继一个给你,就是在房事上……”赵大夫人一想,又摇头,说:“也不打紧,没了那玩意,不是还有手有其他的吗?我瞧着庄离手指修长,说不定能玩出不少花样来。”赵沅青听着这话,整个神情都要裂开了。娘你在说什么东西?这是她能听的东西吗?就算在前世,赵沅青嫁到庆元侯府后,也没与许宿清圆房,活了两辈子,她还是个单纯又懵懂的雏,面对如此劲爆的话题,赵沅青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神色来面对。赵大夫人一时嘴快,等说出去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后拿起一旁的茶杯,欲盖弥彰地开始专注喝茶。她什么都没有说。赵大夫人在脑海里给自己洗脑。“那个,沅青啊,坐在这里闷不闷啊,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赵大夫人实在没脸这个时候再对着赵沅青。恰好,赵沅青也不想再对着赵大夫人。“是有些闷,那女儿出去走走。”说完,赵沅青径直起身,带着三念转头就走,连以往的礼仪都顾不得了。幸亏庄离是个太监,不然她娘怕是连他们生几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考虑好了。赵大夫人见赵沅青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恼道:“让你嘴快。”身边的嬷嬷瞧了,也有些无奈:“夫人说话是过于随性了些,不过,”嬷嬷语气微微一沉:“姑娘的婚事,夫人也的确该好好考虑。”如今屋内只留下了赵大夫人与她的心腹嬷嬷,赵大夫人也不必隐藏。“树大招风,一般人家,护不住沅青。庄离虽是宦官,但若真待沅青好,这桩婚事也未尝不可。人活着,将日子过高兴了才是要紧,至于旁的,都该次之。”赵大夫人开始心下琢磨。眼下来看,庄离待赵沅青的确不错,连带着对他们赵家的人也有些敬重,可见庄离是个有心的。但是……“嬷嬷,你说这庄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沅青的相看都搅黄了,又不说娶沅青的事,这不是逗人玩呢?”赵大夫人有些发愁。嬷嬷思考了下,回:“会不会是怕家里不答应?”庄离位高权重如何,赵沅青出身也不低,何况庄离与文臣本就不对付,他求娶,不像是来求亲,倒像是给人下面子来的。赵大夫人仔细琢磨了一番,随后颔首:“有理,看来改明儿得空了,我得先会会他才是。”
\t\t', '\t')('\t\t\t赵沅青全然不知赵大夫人的心思。她带着三念出了门。谢家大夫人虽跑没影了,但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有的。赵沅青一出门,门口守着的丫鬟便就迎了上来,笑道:“花园那头正是桂花的季节,姑娘不妨去走走。”赵沅青也不知去做什么,便就点了点头。丫鬟立刻在前带了路,等将人送到花园后,便就告退离开。谢家的满月宴虽是在晚上,但白日里亲近的人家也过来了不少,此刻花园里头就有不少姑娘家。赵沅青瞅了一眼,没有什么关系好的,索性便就带着三念,主仆两人窝在花园一角,闻着桂花香,倒也算是心旷神怡。旁人也注意到了赵沅青。“这不是赵家的那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清楚。”“赵家与谢家关系不错,何况谢家公子马上要与文大姑娘成亲,走得近些也无妨,文家不也早早就来了吗?”几位姑娘好奇了一瞬,倒没有过多纠结。倒是赵沅青,听到文家已经来了时,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文苑晴与谢霁明定了亲,将军府的人来了,应当也是先去二房那头。赵沅青开始琢磨,自己要不要去二房那头寻人。还没等赵沅青做出决定,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粉色儒裙的姑娘过来,她余光瞥见赵沅青,步子微顿,随后折身朝着她走了过来。三念最先察觉,伸手拉了拉赵沅青的袖子。“赵二姑娘。”粉衣姑娘到了赵沅青跟前。赵沅青认得此人,沈晚晚,是沈御史的独女。“沈姑娘。”赵沅青笑着回了礼。沈晚晚露出一个笑,说道:“我刚从二房那头过来,文大姑娘似乎在寻你,在……”说到一半,沈晚晚停了下来,蹙起眉来,还是旁边的丫鬟见了,忙补充了一句,说:“翠林居。”“对,翠林居。”沈晚晚笑了起来,随后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瞧我这记性。”赵沅青闻言,并未过多怀疑:“多谢沈姑娘告知。”“我也就是随口一嘴的事,我就不打扰赵二姑娘了。”说完,沈晚晚朝着赵沅青挥了挥手,便往其他几位姑娘走去了。赵沅青目送了沈晚晚离去后,便朝着身边的三念说了一声:“走,去翠林居。”沈晚晚是家中独女,被沈御史养得有些天真,这样的人,不会耍什么心机,何况,她与沈家没有恩怨,再来,若是想要害她,也不应该沈晚晚亲自上。翠林居是二房那头的一处待客的院子。文苑晴若是在此,的确合乎情理。不过,赵沅青还是存着一丝警惕。待进了二房的地盘,赵沅青随意寻了个丫鬟,打听:“文家大姑娘可来了?在何处?”丫鬟点了点头,笑道:“来了,方才还在翠林居那头呢,姑娘过去便是。”人是随机寻的,问话的时候,周遭还有其他丫鬟在,并未觉得疑惑,赵沅青见此,心下失笑,看来自己真的是过于小心了。从丫鬟口中确认了之后,赵沅青没有再逗留,直接往翠林居去了。翠林居外,此刻有些安静得过分,赵沅青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脚下不停,已经进了院子。她径直进了翠林居里头的小花厅。方一入门,她便瞧见了此刻正坐在花厅中喝茶的谢霁明。谢霁明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见是赵沅青,也面露诧异。“赵二姑娘?”谢霁明站起身来,有些不解。赵沅青看着谢霁明,面色微顿,随后整个沉了下来。这次是她大意了!居然中计了。
\t\t', '\t')('\t\t\t见赵沅青面色突变,谢霁明也立刻正色起来,问:“赵二姑娘,可有什么不妥?”赵沅青懒得搭理谢霁明,带着三念转身就走。谢霁明心下疑惑,赵沅青就算再不待见他,也不会如此反应,这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谢霁明下意识地就追出去了几步。赵沅青不想去管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当务之急,她必须离开这里。可她才刚出了花厅,还没来得及出院子,远远就瞧见文苑晴同谢家其他女眷正有说有笑地朝着翠林居走来。该死!赵沅青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她退得快,并没有让幕后人的算计得逞,可同样的,她也不能再待在这里。翠林居一个下人都没有,如今这模样,让人瞧了,不得怀疑他与谢霁明私下相会?再加上谢霁明、文苑晴与她三人之间的关系,这幢官司怕是牵扯不清,平白无故惹出无端笑话来。谢霁明跟着出来,瞧见了外头的动静,此刻也蹙起了眉。他正想要开口与赵沅青说些什么,赵沅青此刻却突然猛地转身,带着三念就匆匆往墙角跑去。随后,谢霁明就瞧见那位素有才名的大家闺秀,卷起了裙摆,动作利落,毫不犹豫地爬了墙,直接进了隔壁的院子。谢霁明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皲裂。赵沅青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以至于后头三念也跟着翻了墙的时候,谢霁明觉得也不过尔尔,甚至觉得三念还没她家姑娘爬得干脆利落。主仆两人翻过了墙。赵沅青整了整衣衫,正准备往外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时,忽然步子一顿,转头瞧了过去。不远处,正有一名妇人带着一名嬷嬷,此刻正盯着她们瞧。赵沅青气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妇人并不惊讶赵沅青出现在这里,她瞧着赵沅青,眨了几下眼之后,突然捂住嘴,故作震惊地大喊:“赵二姑娘,你在做什么?”翠林居和这院子临近,妇人故意喊得大声,隔壁的谢霁明自然听到了,不止谢霁明,刚刚到的文苑晴一行人也听见了。赵二姑娘?不会是她那个糟心的表妹吧?文苑晴黑下脸,瞬间心情就不大开心了。而谢霁明,心里头也不免担忧了起来,但他并未表态,而是端起一副温和的笑意,朝着文苑晴一行人走了过来。“娘。”谢霁明朝着最先的那位夫人喊了一声,随后又对谢二夫人身边的文苑晴笑着点了点头:“文姑娘。”谢二夫人有些诧异,问:“你怎么在这里?”谢霁明抬眸看了谢二夫人一眼,面色不变,回道:“儿子听说娘在这边,便过来瞧瞧。”谢二夫人一听,笑了起来:“是知道苑晴过来了吧?”谢霁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眼看着母子两人说着话,似乎全然忽略了方才的那一声赵二姑娘,后头便有人忍不住,开口嘀咕了一声,说:“我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喊赵二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谢霁明眸色微冷,视线朝着说话的人扫了一眼。是他的庶妹,谢娇银。谢娇银不知怎的,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可待她抬眸四处寻找时,却又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谢霁明此时没有心思去和谢娇银计较,当务之急,是让赵沅青脱身,正待他开口想要将众人的心思拉过来时,隔壁院子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哭声。“姑娘,姑娘你醒醒啊。”谢霁明面色一顿,还不待反应,谢二夫人身边的文苑晴却猛地面色一变,拔腿就往隔壁院子跑。这是三念的声音,赵沅青出事了!文苑晴不敢有任何耽搁。
\t\t', '\t')('\t\t\t文苑晴率先冲进了隔壁院子。谢二夫人与其他人,则紧跟其后。谢霁明有些为赵沅青担心,可等进了隔壁院子,瞧见院子里头的情形时,谢霁明有一瞬间的微愣。此刻,院子里头,赵沅青就躺在院子中央,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而三念则蹲在赵沅青身边,一手抱着赵沅青,护着主子,一手则是紧紧拽着赵沅青头上的金簪,拿簪棍对着另外两人,眼里满是提防。三念握得紧,金簪刮破了掌心的肉,此刻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而另外两人,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久之前,妇人发出了喊声,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能让赵沅青此刻溜走,可谁想,赵沅青主仆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跑。两人快步走到院子中央,赵沅青毫不顾忌自个儿的身份,直接往地上一躺,三念也配合,拽出自家姑娘头上的金簪,拽在手里,忽然就吼了一嗓子。再然后,等到文苑晴等人赶过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赵沅青人事不省,而三念满脸提防的模样了。文苑晴冲到了赵沅青跟前,目露担忧:“三念,怎么回事?”说完,抬头冷冷地扫了眼前两人一眼。不是,她们什么也没干啊!两人憋屈。三念见是文苑晴,立马哭了出来:“表小姐,你快救救姑娘。”谢二夫人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忙招呼身边的婆子,开口:“快,快去请大夫。”说着,又往前来,对着文苑晴说:“苑晴,先将人放屋里头去。”文苑晴没拒绝,但是转身看向另外两人,朝着三念问:“是她们两个吗?”三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把人给我绑了!”文苑晴才不管这两人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不是谢家。谢家下人知晓两人的身份。这是谢二爷的妾侍,兰姨娘,也是谢娇银的生母,另外一人,是身边伺候的嬷嬷。下人们有些踌躇,正要看向谢二夫人请示,谢霁明却突然开了口:“文大姑娘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谢霁明一发话,几个下人都是一个激灵,赶紧去寻了绳子,将这两人绑了起来。兰姨娘一瞧,哪里还稳得住,赶紧喊了起来:“夫人,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赵二姑娘是装的,她压根没事,妾身刚才还瞧见赵二姑娘翻墙呢。”谢二夫人正让自己身边的婆子将赵沅青抱进屋去。三念原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姑娘,等兰姨娘这话一出之后,她猛地一咬唇,痛得自个儿眼泪哗哗哗地往外冒,随后一转身,一副拼命似的朝着兰姨娘冲了过去。“你胡说八道,姑娘现在昏迷不醒,你居然说姑娘是装的,莫不是要了我们家姑娘的命,你才肯罢休吗?你还污蔑姑娘,不就是欺负我们姑娘这会儿说不了话吗?”三念一边喊一边朝着兰姨娘身上扑了过去。谢家下人们正要拦,文苑晴这会也有了火气,见下人们要动,立刻冷声道:“谁敢动她?”说话间,文苑晴抽出自己腰间的鞭子,直接朝着兰姨娘甩了过去。顾及到三念,文苑晴没有打倒人,但那鞭子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谢家下人们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兰姨娘也吓得一个踉跄。而三念,便是趁此直接抓住了兰姨娘,伸手“啪啪啪”,朝着兰姨娘就是三个耳光甩了下去。这三巴掌下去,三念瞬间爽快了不少。
\t\t', '\t')('\t\t\t兰姨娘两人最终被谢家下人绑了起来,并且堵上了嘴,就这么扔在了院子里头。赵沅青被人抬进了屋,文苑晴守在人床前,三念站在屏风前,正在与谢二夫人说这回的事情。“姑娘听说表小姐在翠林居,便带着奴婢来寻表小姐,快到翠林居时,忽然听到隔壁院子有人喊了声文大姑娘,姑娘担心表小姐,便就来这查探,谁想……”三念抹了把眼泪,继续说:“这两人突然出现,在姑娘背后推了她一把,姑娘落地后便就晕了过去,她们……她们还想将姑娘带走,好在奴婢皮糙肉厚的,没昏过去。要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奴婢要怎么和夫人老爷交代啊。”三念与兰姨娘的说辞全然不一样。谁也没有证据,谢二夫人心里其实也做不了准。兰姨娘与赵沅青没有恩怨,兰姨娘没有要污蔑赵沅青的理由,而赵沅青,断然也没有要害兰姨娘的道理。正纠结间,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的谢霁明忽然出了声:“儿子的确听到不久前有人喊了声文大姑娘。”三念偷偷瞅了谢霁明一眼。谢霁明开了口,那后面剩下的那些话,她是不是不用说了?谢二夫人微微一愣,问:“你听见了?”谢霁明颔首:“是,不过儿子当时在花厅,听得不是很清楚,见外头一直没有动静,儿子还当是听错了。”说着,谢霁明又是一顿,朝着谢二夫人说:“兰姨娘既然说赵二姑娘翻墙,不若问问,是从何处翻的。”谢二夫人心中一沉。她面色不变,招呼了身边的下人去问话。下人去了外头,兰姨娘如何叫冤暂且不说,下人得了答案后,便就折返屋内,回话:“兰姨娘说,是从翠林居翻过来的。”此言一出,还不待旁人反应,谢霁明先嗤笑了一声。“儿子当时就在翠林居内,为何没有瞧见赵二姑娘?”谢霁明的面上皆是不满,随后又轻飘飘的一句:“怪不得儿子过来时,翠林居一个下人都没有。”谢二夫人是什么人?都是后院里头尔虞我斗过来的老人了,几句话,谢二夫人就明白了过来。不管赵沅青有没有翻这个墙,这都是有人要陷害赵沅青和她的儿子啊!谢二夫人当即露出怒色来,狠狠地一拍桌:“胆大包天,我们二房容不得这样的下贱胚子。先打二十板子,将人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们出来。”谢娇银一听,面色微变,出声想要求情,但才刚说出一个“母”字,谢二夫人的视线就冷冷扫了过来。“方才,好像是娇银你特意提醒了我?”谢二夫人问道。谢娇银一个寒颤,求情的话瞬间就吞了回去。她若是开了这个口,怕是得被打成同党了。吵闹间,谢二夫人派人去请的大夫也赶了过来,一块来的,还有赵大夫人。听到赵沅青出事,赵大夫人心里急得不行,立刻匆匆赶了过来,进了屋,也没心思和谢二夫人寒暄,径直进了屋。见赵沅青躺在床上,赵大夫人赶紧迎了上去,握住了赵沅青的手,随后看向文苑晴,问:“苑晴,怎么样了?”话落,赵大夫人浑身一僵。她明显察觉到自己手下握着的那只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文苑晴没有察觉,此刻还愁眉苦脸地:“我也不知道,大夫还没瞧过。”大夫……赵沅青又挠了挠赵大夫人的手心。赵大夫人转头,看着此刻还两眼紧闭的赵沅青,脑子里一片浆糊,但她还是很快就领会到了赵沅青的心思。“回府!”赵大夫人忽然冷了声,说道。
\t\t', '\t')('\t\t\t赵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也是个会武的,此刻直接上前,将赵沅青背了起来。赵大夫人带了人就往外走。谢二夫人赶紧追了上去,好生相劝:“文妹妹,还是先让大夫瞧瞧。”“不必,我女儿好端端的在你们谢家出了事,谁知道这大夫是不是又包藏祸心?”赵大夫人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她冷眼扫了谢二夫人一眼:“此事,赵家改日定会找谢家要个公道。”谢二夫人心下直叫苦。谢二夫人不敢拦赵大夫人,也拦不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赵大夫人将赵沅青带走。文苑晴担心赵沅青,也赶紧跟了上去。等到人都走后,谢二夫人这才伸手揉了揉眉心,苦道:“这都是什么事哦。”谢霁明跟在谢二夫人身侧,面色平静,开口:“母亲,儿子有话要与母亲说。”谢二夫人一顿,狐疑地看了一眼谢霁明,随后将下人全部屏退。待屋内只剩下她与谢霁明之后,谢二夫人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有人想要害儿子。”谢霁明说,他清楚知道要如何才能拉起谢二夫人的全部仇恨来,随后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与谢二夫人说道了一遍。谢二夫人一听,蹙着眉心,但也缓了一口气,说:“那赵家那位真的是装的?”这一点,兰姨娘或许没有说谎。谢霁明笑了声:“母亲以为,赵二姑娘是真昏还是假晕,重要吗?”赵沅青就算没有受伤,可她在谢家差点被人设计,这是姑娘家的名声,这还不如摔一跤呢。谢二夫人反应过来,越发忧心忡忡。“赵二姑娘当时退得快,幕后人想要的绝非如此。”谢霁明又在一旁提醒道。谢二夫人点了点头:“娘明白。这事,娘来办。”事关自己的儿子,谢二夫人自然不敢松懈,不止如此,她还得去老夫人院子里走一趟,赵家若是计较起来,那可就是两家人的事了。谢家,不会想要与赵家交恶。与此同时,赵沅青与赵大夫人上了马车,文苑晴也跟了上来。文苑晴面色担忧,此刻还不忘安慰赵大夫人:“姑姑,你放心,沅青不会出事的。”赵大夫人顿了顿,她没想到文苑晴居然不知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回文苑晴的话,而一旁的赵沅青已经睁开了眼,笑呵呵地说:“我当然不会出事。”听到赵沅青的声音,文苑晴面露惊喜,转头看向赵沅青,问:“你醒了?”说完后,文苑晴又觉得不对劲,改了口:“你装的?”赵沅青轻轻地哼了一声。文苑晴瞧着赵沅青这模样,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所以那个人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翻了墙?你至于吗,你翻个墙被发现,还去污蔑别人?”“你是不是傻?”赵沅青一脸无语地看着文苑晴。文苑晴瞪了赵沅青一眼:“你才傻!”“翠林居当时还有什么人,你仔细想想。”赵沅青没忍住,直接冲文苑晴翻了一个白眼。纸包不住火,赵沅青不打算隐瞒文苑晴,否则日后她若是知晓这件事,恐怕还会生出旁的在意来。文苑晴眨了眨眼睛。当时翠林居只有谢霁明一人。文苑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你和霁明有私交?不对,有人要害你和霁明?”
\t\t', '\t')('\t\t\t“还不算太笨。”赵沅青回。赵大夫人此刻是一脸懵,出声问道:“沅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沅青此刻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她还是将自己知晓的,从沈晚晚寻上她开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随后,她看向文苑晴,问:“你有让沈晚晚带过话吗?”文苑晴摇头:“我跟沈晚晚又不熟,要让人带话,谢家那么多下人,我找她做什么?何况,我也没话要带给你。”是啊,赵沅青只想到了沈晚晚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却忘了文苑晴根本不可能让沈晚晚带话这一点。“你先前是在翠林居吗?”赵沅青问,“你将事情的情况,一五一十与我说一遍。”文苑晴回想了一下,说:“我一到谢家,就跟大伯母去见了谢二夫人,原是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二夫人就带着我们去了翠林居。”“是谢二夫人率先开的口,还是旁人提的?”赵沅青问。文苑晴想了想,答:“好像是二房的一个庶女,啊,对,谢娇银。”赵沅青知晓谢娇银,但与她并无恩怨。“之后呢?”赵沅青继续问。“大伯母说要去大房,就先行离开了,我跟着谢二夫人,还有其他人转去了翠林居。”文苑晴说。赵沅青问:“我遇上你们那会,是刚去还是什么?”这关系着前头的丫鬟有没有说谎。“是之后的事了。我们在翠林居坐了一会儿,是听到有人说外头出了事,我们才过去瞧的。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就两只野鸭子在河上打架,我们瞧没事,便就折返回来了,我们就是走到翠林居门口,听到了有人喊赵二姑娘。”文苑晴毫无隐瞒。赵沅青点了点头,心下有数了。她这次中计中的不冤。她有提防,对方也猜到了这些。想要将她引入局,需要十分精妙的时辰计算。赵沅青回想起整件事,应该是沈晚晚出现,将她引去翠林居,幕后人得到消息后,又让人将在翠林居的众人引开,而她过来,心有疑惑,向过路的丫鬟打听,也绝对不会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与此同时,对方还得将谢霁明也引过去,若是一环出差,就无法达到最后的目的。她问话的丫鬟,没有问题,而沈晚晚……“沈晚晚为什么要害你?”文苑晴此刻正疑惑着。赵沅青摇了摇头,说:“和沈晚晚无关,她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对方就是利用沈晚晚天真的性子,更容易让她相信,才让沈晚晚传的话,而沈晚晚,恐怕当真以为是文苑晴在寻她。至于她为何会传这话,或许,她得亲自去问问沈晚晚才能知晓。赵大夫人将事情一琢磨,开口:“这么一来,突破口还在你遇上的那两个人身上。”说着,赵大夫人问:“那两人什么来路?早知道,我应该将人一块儿带走。”“此事关于谢霁明,谢家不会善罢甘休,将人交给他们,更能挖开对方的嘴。”赵沅青说。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将人留下。文苑晴皱着眉想了想,有些不大确定地开口:“那个人,好像是谢娇银的姨娘。”“谢娇银?”赵沅青诧异。文苑晴点了点头,说:“对了,我们之前听到那声赵二姑娘后,霁明应该是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也是她突然出声,又提起你的。就算没有三念那一声,我估计我们也会过去瞧瞧。”赵沅青也有些费解。她甚至对不上谢娇银的脸,又谈何恩怨?毕竟只是个庶出,往日里也没有和赵沅青往来的机会,就算是文苑晴,也是因为和谢霁明定亲,这才对谢家姑娘多了解了一些。
\t\t', '\t')('\t\t\t“你对谢娇银了解几分?”赵沅青问。文苑晴摇了摇头:“不了解,就只有几面之缘,乍一看,是个挺安静文弱的性子。”文苑晴也并非真的是个蠢人,说完这些后,又加了一句:“她应该不是想要害你和霁明的人。”这一点,赵沅青倒是认同。她与谢娇银并无恩怨,何况,就算想要陷害她,也不该拿谢霁明的名声来整,她难道是嫌自己在谢家过得太悠哉了不是?再者,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谢霁明若是传出名声上有碍的事,家中姐妹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谢娇银总不至于想不开,同自己过不去吧?那么,谢娇银为什么做这些?她知道几分,而幕后之人,又会是谁?“沅青,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可疑人选?”赵大夫人问。赵沅青摇了摇头。她在脑海里将有可能害她的人都想了一遍。这不想不知道,这一瞧,赵沅青发现,她得罪的人可真的不少,不说以往就关系不好,她重生一来,结的怨也不在少数。傅乐俪,秦玉竹,盛策安,薛宁意,韩舒怡……等等,若是再提到和谢霁明有关的话,那还要再加个沈揽语。至于最大的那位,明安帝……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她和谢霁明不清不白,赵家与威远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便会出现裂痕,而赵谢两家就算成了姻亲,谢家也会恼赵沅青毁了谢霁明的名声,而且,她一嫁人,与庄离之间的关系也成了难题。放弃庄离,赵家和庄离之间关系分割,继续联络,赵谢两家交恶。这可比文苑晴嫁给谢霁明,赵、谢、文三家成为姻亲,连成一线好得太多了。赵大夫人见赵沅青沉默,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现在你全身而退,急的是他们。”赵沅青失笑:“娘,我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调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过,对方既然敢招惹她,那也得做好随时被她报复回去的打算。她,可一点都不怵呢。与此同时——东厂。庄离回到东厂后,心情就不好,即便安盛将他交代的事情完成得妥妥当当,四家人都没有再赴这个约,庄离的心情还是没有一丝丝好转。恰巧有下属来寻庄离,也都被庄离骂得狗血淋头。安盛躲在书房外,看看天,看看地,反正就是死活不进去。他可不要做这个活靶子。安盛是打定了主意,但人算不如天算。厂卫急匆匆地过来,将消息简单地同安盛说了一遍后,安盛就目露震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真假?”“真的,好多人亲眼瞧见赵家人背着姑娘出去的。”厂卫有些焦急。安盛这下也顾不上其他的,赶紧在外头敲了敲门,随后就进了书房。庄离此刻正冲着底下的人发脾气:“老子管你们吃管你们喝,你们就整出这玩意来?门口随便寻个乞丐,都做得比你们好!”这次中招的是一名掌刑千户。此刻低着头,啥都不敢说,只能暗道自个儿倒霉。安盛径直上前,走到庄离跟前。庄离凉飕飕地瞥了安盛一眼,冷声道:“知道进来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主子,老子才是你手下呢”安盛清了清嗓子,说:“爷,姑娘出事了。”“跟老子有个屁关系。”庄离骂道,随后一顿,又转过视线去:“你说谁?”“赵二姑娘出事了。”安盛回。
\t\t', '\t')('\t\t\t赵沅青在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赵谢两家的部分人,旁人并不知晓。就算是东厂,一时半会也打听不出具体的内情来。庄离只知道,赵沅青在谢家受了伤,此刻已经被赵大夫人带回了赵家,听说赵大夫人走之前,发了好大的脾气,而谢家似乎关了一个姨娘。什么姨娘不姨娘的,庄离才不在意。他只关心赵沅青。庄离直接去了赵家。他没有去赵家正门,而是将陈默喊了出来。陈默有些不解,问:“爷,啥事?”“你先前进赵沅青院子,是从哪翻得墙?”庄离一本正经地问。陈默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爷,你要翻墙?”还是翻一个姑娘家的墙?陈默表示,有被震惊到。不止陈默,还有一路跟着庄离过来的安盛。早年,庄离过得凄惨,为了活下去,受过不少罪,做过不少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可自从他有了权势之后,这几年来,都是光鲜亮丽的东厂都督。爬墙?不存在的。他家爷一句话,直接就将人的院子都给铲了。“别废话,赶紧带路。”庄离冲着陈默的屁股就是一脚。陈默委屈地揉了揉屁股,认命地在前头带路。陈默已经是熟门熟路。待到了墙角后,陈默正想要翻,庄离却伸手将人拦了下来:“你留在这里。”陈默“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安盛已经帮庄离补足了后一句话:“赶紧将路线和爷说。”赵沅青的院子,在赵家西南方,翻了墙进去后,还得再翻两个院子,陈默瞅了眼庄离,将路线说得清清楚楚。庄离“嗯”了一声,待确定方向后,直接借了旁边一块石子的力,一点脚,直接轻巧地就越过了院子,随后径直朝着赵沅青的院子去了。待庄离走后,陈默看向安盛,问:“爷为什么不走正门啊?”安盛看傻子似的看着陈默,反问:“如果现在你的女儿受伤了,生死未卜,一个男人突然上门说要看你女儿,你让他看吗?”陈默蹙眉。安盛以为陈默已经明白过来,谁想陈默冒出一句:“可是爷明面上不是个太监吗?”安盛:“……”这是男人和太监的问题?女儿出了事,谁有心思去对付旁人。赵家又不是其他随随便便的人家,庄离要是正儿八经地上门去,能见到赵沅青才有鬼。庄离显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来,就直接翻了墙。不过,安盛其实以为自家爷会直接硬闯来着,没想到,居然选择了翻墙这么委婉的方式。庄离并不知手底下的两人对自己的腹诽。他虽与赵沅青往来频繁,但赵家,他还是头一次进。靠着陈默的路线,庄离直奔赵沅青的院子。赵沅青已经带着三念回了院子。她没事,但是三念为了将戏演足,伤了手,赵沅青是又气又心疼,方一回府,就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庄离过来时,恰好是六吟送大夫出来的时候。“伤口有些深,还是要小心些,这几日忌水,饮食清淡,若是有祛疤的药膏也得用上,好在伤在手心,就算留疤,也不大要紧。”大夫朝着六吟叮嘱道。六吟忙不迭地点头:“记下了,麻烦大夫了。”庄离隐在暗中,狠狠地蹙起了眉。赵沅青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还整出一道疤痕来?虽然不知道是谁伤了她,但庄离的火气,已经完全起来了。
\t\t', '\t')('\t\t\t六吟将大夫送走后,便欲转身折回屋内。庄离便是在此时现身。“她伤势如何?”庄离走到六吟面前,语气沉重。六吟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前这位正是鼎鼎大名的庄公后,一下子犯了结巴:“什……什么她?”庄公关心的,肯定是她家姑娘,可她家姑娘没受伤啊,受伤的是三念啊,庄公总不可能是关心三念吗?好在,六吟只是因为庄离出现的突然,脑子顿了一瞬,此刻很快回过神来,忙道:“姑娘并未受伤。”庄离蹙眉,问:“刚才那个大夫?”“啊,是三念,今日是三念陪姑娘一道出去的,三念伤了手,姑娘没事。”六吟还不忘强调一句。庄离闻言,松了口气,随后嗤笑了一声,是对自己的嘲讽。就赵沅青那个本事,一个谢家罢了,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给折腾到受伤?他这还真是关心则乱,庄离无端就生出一股懊恼来。他不应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出那么多不像他会干的事。他现在应该在东厂处理公务,而非在这里,翻一个姑娘的墙。想到这,庄离转身就要走。六吟又眨了眨眼睛,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前,人倒是先动了,她跟着庄离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庄公不去瞧瞧姑娘吗?”庄离不搭理。六吟见此,又说:“姑娘今日在谢家出了事,若是看到庄公过来,必然会高兴的。”庄离猛地止了步。他转过头来,看向六吟,问:“她会高兴?”六吟点了点头。自家姑娘朋友其实不多,六吟觉得,庄离算一个。朋友的关心,那她家姑娘自然是高兴的,何况,她觉得,庄离虽然是要离开,但那模样,似乎不是很高兴。庄离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方才脑海里的那些思绪,被六吟一句“必然会高兴”压得没影没踪,他勾了勾唇,问:“你家姑娘在哪?”“在屋里头呢,奴婢领庄公过去?”六吟试探着开口。庄离颇为矜持地“嗯”了一声。六吟在前头给庄离领路,一边不忘用视线扫视院子里头的丫鬟。赵沅青身为赵家嫡女,身边伺候的人不少,如今在这院子里忙活的,就还有四名丫鬟。庄离虽避了大夫,但却没有避着这些丫鬟,六吟可不能让这些丫鬟乱传。丫鬟们虽然知晓自家姑娘和庄离关系好,可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庄离会翻墙进她们家姑娘的院子啊!她们还是头一回直面庄离,这会正吓得瑟瑟发抖,哪还有其他的想法。六吟将人领进了屋。赵沅青正在数落三念:“你是不是傻?就那么两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需要你弄伤自己吗?当自己是救世大英雄,不知道疼是吧?”三念委屈巴巴地:“奴婢就是想帮姑娘的忙。”“你好好地就是帮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做主子的,连你都护不住。”赵沅青气得不行。说话间,赵沅青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转头过去:“六吟,这几日……”话还未说话,看到突然出现在自个儿屋里头的人,赵沅青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庄离?”“庄离?”庄离挑了挑眉,重复。平时,左一口庄公,右一口庄公,私底下,看来是没少直呼他名字。赵沅青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你怎么来了?”庄离会是说真话的人吗?“路过。”庄离语气平平地回。显然,他不是。
\t\t', '\t')('\t\t\t六吟对庄离的性子,还是不大了解。听到庄离如此平静无奇地说出“路过”两个字时,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诧异。赵沅青了解庄离,也了解六吟,瞧两人这态度,心里就有了数。“嗯,路过我的闺房。”赵沅青笑着回。庄离:“……”“帮你瞧瞧你家的墙。”庄离说:“太矮了,还有你家守卫,不行。”赵沅青:“……”“好的,我会转告给祖父,让他一一改进。”赵沅青皮笑肉不笑地回。两人几乎是习惯性地就要杠几句,等这环节过去了,两人这才坐了下来。三念早就被念叨怕了,赶紧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了,六吟也一道退下了,去备茶水,顺便,再敲打一下院子里头的其他人。等没了其他人,庄离才开口问道:“今日在谢家怎么回事?”说起这谢家嘛,赵沅青率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被设计的事,而是——被搅黄了的相看。赵沅青故作苦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连被四个人放了鸽子,气得脑袋一黑,就晕了过去。”庄离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赵沅青:“我很像傻子吗?”“我也觉得庄公不是。庄公不止不傻,而且还不是一个好管闲事,做无用功的人,所以……”赵沅青故意拖长了尾音。庄离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破坏的事,已经被赵沅青知晓。“庄公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婚事呢?”赵沅青冲着庄离笑,问得直接。庄离噎了一下,但他很快摆出一副“我管你事你就要感恩戴德”的神情,开口:“赵姑娘的事,怎么会是闲事,自然是我们东厂,顶顶重要的大事。”“噢。”赵沅青点了点头,说:“东厂的大事。”赵沅青眉眼弯弯的,一扫因三念受伤而生出的郁闷来。“别给我将话题扯远了,今日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离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一来,关心赵沅青,二来,他着实不想提先前这档子事。赵沅青抿唇,提起这件事,她的心情就有些不大好了。赵沅青语气冷漠:“没什么,只是一时不妨,钻了别人的套。”庄离闻言,有些诧异,原本想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但瞧见赵沅青这模样,显然是打算自个儿解决了,庄离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回去。“这套,你也没全钻。”庄离说。若是真被人得逞,赵沅青不可能全身而退,还有心情和他逗趣。“我又不傻。”赵沅青回。一时不查,已经是她的疏忽了,再傻不拉几地往里头钻,那她索性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庄离见她如此,知晓没有事,笑了声,说:“东厂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了。”赵沅青见人起身,跟着站了起来:“我送庄公。”两人出了门,进了院子。“行了,就到这吧,我走了。”说完,庄离微微一顿,还是补充了一句:“有事找我。”“好。”赵沅青并未拒绝。不过,她应该不需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找庄离帮忙,若是如此,她凭什么去和明安帝叫嚣?但庄离的这番好意,她受了。瞧见庄离走到一旁,轻松地就翻了墙走人,赵沅青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敛不住了。庄离翻墙,是因为关心她。单就这一点,就让赵沅青的心情美妙起来。
\t\t', '\t')('\t\t\t庄离回了东厂。虽说让赵沅青自个儿解决,但庄离心里头也有股火。他罩着的人,也敢有人出手?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庄离将这些怒火归根于自己的面子问题,随后便就招来了安盛,吩咐道:“今日在谢家发生的事,你好好去查一查。”庄离这边派了人去查,赵沅青自然也没歇着。她这厢装着病,不好出面,转头就让六吟跟着文苑晴,重新去了一趟谢家。除此之外,赵沅青琢磨了一下,又朝身边的三念吩咐:“你去寻几个人,守在谢家附近,将今日去参加宴席的人,都一一记下来。还有,去查查谢娇银母女这几日做了什么,和谁接触过,平日里的人际往来,也都查一遍。”三念应了声。见赵沅青没了其他吩咐,三念正要走,赵沅青又出声交代:“你受了伤,就好好歇息,这事,你交代下去便行。”“姑娘,奴婢伤的是手,打听事,靠的是嘴皮子。”三念有些无奈。赵沅青可不管这些,就直直地盯着三念,三念被这一瞧,立刻投降:“奴婢明白了,奴婢不去。”文苑晴已经带着六吟,重新回到了谢家。文大夫人只知赵沅青出了事,还不知道其中内情,只是碍着与谢家之间的情面,不好离开,这会正焦急着,见文苑晴回来,立刻迎了上去。“苑晴,沅青怎么样了?”文大夫人有些担忧地问道。见自家大伯母一脸担忧,文苑晴就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赵沅青好着呢,谁不好,也不可能是她不好。但周遭还有其他人,文苑晴只能将那些话咽回去,面色纠结地说:“大夫已经去瞧过了,这会还没醒,应当没有大碍。”这会还没醒,这还叫没有大碍?文大夫人气得不行,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大伯母,我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我晚些与您说,好不好?”文苑晴又不能说真话,她现在又急着去寻沈晚晚。文大夫人不是个没有分寸的,见此,点了点头:“你先去忙。”文苑晴朝着文大夫人福了福礼,便就带着六吟与闻扇寻沈晚晚去了。沈晚晚知晓了赵沅青出事的事,这会也在与自己的小姐妹们议论此事,她全然没有想到,此事竟马上与她有了牵扯。文苑晴一瞧见沈晚晚,就直接走了过来。“沈晚晚。”文苑晴直呼其名,脸上带着些怒气。赵沅青说了,这事交给她处理,赵沅青只需要结果,过程如何,赵沅青不会干涉。尽管文苑晴知晓此事应该与沈晚晚无关,但一想到她也是其中一环,文苑晴就没办法给对方一个好脸。设计她的表妹和未婚夫,当她文苑晴是个死人吗?沈晚晚一顿,转头看了过来,见文苑晴一脸怒火,面上还有不解:“文姑娘,你寻我?”“你是不是和赵沅青说,我在寻她,让她去翠林居?”文苑晴上来就直接表明了来意,她也没有避着旁人。这话一出,众人看向沈晚晚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震惊。赵沅青出事,居然和沈晚晚有关?若是换了旁人,此刻也该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应该解释,洗清自己的嫌疑,可偏生这位,是位傻白甜。沈晚晚一点都没察觉不妥,还点了点头:“是啊,是我和赵二姑娘说的,文大姑娘是来道谢的吗?我就是动了动嘴皮子,不必如此的。”听着沈晚晚的话,文苑晴怒气冲冲的神情,有了一丝皲裂。
\t\t', '\t')('\t\t\t文苑晴一直觉得,自己四肢发达,脑袋简单。而现在,面对沈晚晚,文苑晴觉得自己的脑子可真是灵活。沈晚晚见文苑晴不说话,还朝着人眨了眨眼睛,十分友善地问:“文姑娘,怎么了?”文苑晴一脸复杂地看着沈晚晚,索性将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我并没有让人去寻过赵沅青。”“啊?”沈晚晚惊讶,然后有些疑惑地说:“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说着,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问:“是我听错了吗?”丫鬟对自家姑娘的单纯也有些一言难尽。她只好上前朝着文苑晴福了福礼,开口:“我家姑娘并无恶意,会与赵姑娘说那样的话,也是事出有因。”姑娘傻,好在身边的丫鬟是个知事的。“奴婢陪着姑娘来花园时,恰好路过,听到了两位丫鬟的对话。”丫鬟说,随后将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来。两人穿着谢家丫鬟的衣裳,似乎是在道上恰巧遇上。“小芹,你瞧见赵二姑娘了吗?”“没有,怎么了?”“文家大姑娘正寻她呢,你若是见了,就帮我传声话,文大姑娘在翠林居等赵二姑娘。我不与你说了,我还得去寻人。”沈晚晚恰巧经过,听了个正着,随后她往花园来,瞧见了赵沅青,想都没想,就上来与赵沅青搭了话。说完这些,丫鬟又福了福身:“我家姑娘未曾证实,便与赵姑娘说了此事,的确是我家姑娘不是。但请文大姑娘明鉴,我家姑娘绝无害人之心,若是后头有什么需要沈家帮忙的地方,沈家必当义不容辞。”文苑晴松了口气。沈晚晚虽然傻,好在身边有个懂事的。然而,文苑晴这口气显然松得太早了。沈晚晚听完自家丫鬟的话之后,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后,她一偏头,说:“去谢家找找哪个丫鬟叫小芹,找到她不就好了吗?”丫鬟面色一僵,生无可恋,而文苑晴……她连瞅一眼沈晚晚都不想了,这根本就是浪费时辰。有谁会傻到自报名讳?文苑晴直接看向丫鬟,问:“你还记得当时那两个丫鬟长什么模样吗?”丫鬟点了点头:“认得。”文苑晴闻言,立刻朝着身边的谢家下人吩咐:“将府上上上下下所有丫鬟,全部都集到花园这块来。”下人有些为难,但也不敢在此时就驳了文苑晴,她先应了声,随后赶紧给谢大夫人传话去了。谢大夫人此刻还不知晓谢霁明也被算计在内,但听闻下人的传话后,还是毫不犹豫就准了文苑晴的意思。赵沅青在谢家受伤,文家大姑娘亲自上门讨公道,即便没有这层姻亲关系,他们谢家,也必须得配合。谢大夫人让人去安排,随后又疑惑道:“二房的人呢?”赵沅青在二房出事,怎么也不见二房的人出现?谢二夫人呢?她此刻正忙着审问兰姨娘。事关自家儿子,谢二夫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带了自个儿的心腹,亲自去柴房,见了兰姨娘。兰姨娘已经行完刑,此刻正狼狈地躺在草堆上,见谢二夫人过来,面色立刻激动起来。她身子有些虚,但还是朝着谢二夫人喊冤:“夫人,妾身冤枉,妾身没有做过啊。”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