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当白痴也该有个限度。」米迦勒握紧拳头,遏制自己不要上前把对方掐Si,「那不是没完没了吗?」
「我也不想要你的左手。」梅利艾斯反驳。「眼睛漂亮多了。」
米迦勒无力地叹气。到底要怎样才能继续跟他G0u通下去?他觉得这一切都好没意义,认真应对的自己好像才是真正的白痴。若眼睛真的回不来了,那他应该尽早放弃,计画下一步──b如把项圈拿掉。
「你到底是什麽?」他最後只能丢出这简单直白的、却也是他心中最直接的疑问。
「现在才在好奇?」梅利艾斯露出一抹嘲笑。「你是不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米迦勒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梅利艾斯见他一脸憋屈心里更乐了。
「我先说清楚,」他收回不正经的笑容,变回认真的表情,好像父母真的在仔细告诫子nV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你要是再擅自离开,我会拿走你的膝盖骨。」
米迦勒根本没看他。他把头别到一旁,索X闭上了眼。
「但是,说一句你喜欢我,我就还你眼睛,这我是认真的。」梅利艾斯再度开口。
「谎话你也Ai听?真可悲。」
「感觉听你对我说会很有趣。」梅利艾斯在人称代名词上加重了语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出现在米迦勒的脑海。他忘记是谁告诉他的了,但如果这话是真的,而且梅利艾斯所说也是认真的?他虽然是个浑蛋,但好像也没那麽Ai骗人。
他在心中平静地x1气、吐气,循环好几次,像在打坐一样。他可以办到的。反正只是谎话,为了摆脱麻烦而说谎,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麽稀奇的。谁都会这麽做,他又有什麽好可耻?
「我说了的话,你真的要还我眼睛。」他再次睁眼,用一种几乎可说是信任的眼神凝望梅利艾斯。表现得越真诚越能打动人──就算梅利艾斯不是人也无妨,效果应该差不多。
梅利艾斯「嗯」了一声,嘴角g起,米迦勒不懂──他看上去像是在期待。期待一句幼稚的谎言?真是Ga0不懂他,梅利艾斯到底透过自己看着谁呢?还是这个要求纯粹是想捉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喜欢你。」米迦勒失败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难看。没办法,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作呕,就连字句的发音好像也有点问题,被字里行间过饱和的不真实X给扭曲。他感觉自己像背叛家国的无耻之徒。
梅利艾斯眯眼微笑,很难看出他是喜欢还是单纯嘲弄,他双唇微启,「还给你了。」说得很轻巧,除了朝米迦勒的脸凑得更近一点外没有其他动作了。
米迦勒眨眨眼。他感觉到绷带压着他的眼皮,眼皮底下……
他跳起来,冲出客厅,撞开浴室的门。他边跑边手忙脚乱地解开头上的绷带,指甲戳着撞上自己的脸好几次。他在洗手台前煞车,白sE布条扯下,在手里握成一团,接着抬头望向化妆镜。
不对。
他无b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x腔里加速跳动。他的眼睛回来了。没有任何痒痛、任何不对劲,视野也正常,失真变sE通通没有,但是,他的瞳孔不再湛蓝了。
他的呼x1突然不顺畅。这竟然b失去眼睛还要令他恐惧。他惊得差点弄掉绷带,感觉到布条从掌心滑下的瞬间,他再次抓紧,捏着软趴趴的布料,恨不得把它撕个粉碎。
「把它变回来。」
他站在梅利艾斯面前。
而他──米迦勒想像不出这个表情的含义──梅利艾斯看起来和他一样震惊。他看着米迦勒已经变成红蓝异sE瞳的双眼,愣住了;米迦勒当下脑子太混乱,那只鲜红的瞳孔就像梅利艾斯在镜中凝视他一样,他一r0u再r0u,红sE都没有消退,痛楚又告诉他这不是梦境──他没有注意到梅利艾斯的表情有多无耻,他呆滞得好像口水快要他的嘴角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他笑了。
米迦勒看着就知道,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了。
「现在,就把它变回来。」他上前,拽着梅利艾斯的领子,却发现根本摇不动他。他吓得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胃好像在翻滚,有什麽东西梗在喉咙,不论大脑如何叫嚣,他的手就是只能抓着对方衣领,结果只是很滑稽地把他肩上和x前的一块布料给扯开。
「办不到。」梅利艾斯说。他看起来也想压下脸上的笑容,但是压不下来。
「你Ga0了这麽多飞机,现在告诉我你没办法把颜sE给改回来?」
「我又不是神。」他两手一摊。
米迦勒朝他挥了一拳。他终究没忍住。梅利艾斯偏了头就轻松躲开了,拳头挥空的空虚感让米迦勒无力地跌坐在茶几上。他的x膛剧烈起伏,牙齿轮流咬着舌头又咬着下唇,最後只是像叹气一样说出一个字。
「为什麽?」
「哪个为什麽?」梅利艾斯翘起脚来,「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没有为什麽。如果你是在问为什麽要改颜sE……」
「对,对,对,我在问这个,你这狗娘养的,这有什麽好玩?我完全不懂!你怎麽不去玩具店买芭b娃娃回来自己涂sE啊?」米迦勒呲牙咧嘴地朝他嘶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担心,你的红眼睛没有任何其他效果,不像这个,」梅利艾斯指了指自己的颈部──虽然那里没有项圈。「至於有什麽好玩……我只是从没看过红眼睛的人,想看看配起来效果怎麽样。」
「配起来?配起来?配你妈的!」米迦勒迅速站起,大步离开客厅,才刚走过茶几就又折返回来,双手抓住桌沿。那小桌可是实心木头做的,米迦勒一下就把它掀翻,因为上头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摆,所以只有茶几翻倒发出的巨响──这是米迦勒原先期望的。然而柔软的地毯x1收了所有碰撞声,米迦勒试图发泄的怒气就这样软软地散掉了。
过於安静的客厅令他感到加倍空虚,他只能跺着脚大步离开,一下一下用力踩着地板,把自己的脚後跟撞得生疼。
米迦勒放弃了。
放弃到什麽程度尚还未明。他以前就不跟梅利艾斯说话,现在是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了。他重新拿起绷带,把那只鲜红的眼珠缠起来,免得每次照镜子看到。安安稳稳地又过了一个月,梅利艾斯与他之间什麽都没再发生。
梅利艾斯外出时,他没有多靠近大门半步,好像他对那扇门以及门外的自由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梅利艾斯没有掉以轻心,他现在知道米迦勒不一般,他很可能还不会善罢g休。
问题就是他现在打算g什麽。
他很平静,好像已经在这房子和他一起住上好几年,甚至连眼神都柔和下来了。他现在不看书了,经常就是对着客厅那面超大的落地窗发呆,他虽然不想见梅利艾斯,但好像也不会回避他的盯视,不会Ga0自闭似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只蓝眼看起来特别的忧郁。
梅利艾斯参不透米迦勒的想法。他连自己的想法都厘不清了──他还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真的放心思在这个捡回来的人身上,可是有什麽东西改变了。
米迦勒本人并没有特别在思考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要刻意坐在沙发上,深情凝望窗外的景sE。如果梅利艾斯真的在从自己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那他的戏就要做好做满。无论如何,拿掉项圈是第一步,不管是梅利艾斯亲自给他解下,还是他找到方法自己拿掉都一样。
在这和平的一个月,米迦勒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认命了,却又在这之後莫名显得忧郁。因为打不到对方,心中无力的愤怒只能透过冷战来发泄,所以他不讲话,也鲜少跟他视线交接。现在一见那双红眼睛就令他不舒服,作为无声的反抗,他把自己的红眼也遮了起来。他努力呈现出这样的形象,盼着梅利艾斯会接收到。
理想情况是梅利艾斯会放宽标准,放他出去透透气。不管有着什麽样的限制,他愿意放人就已经是一大进展,从外界取得救援也有了加倍的希望。若是理想没有成真,他也得以更了解梅利艾斯。他必须弄清他是什麽存在、有着什麽样的力量。
一个月时间够长了。眼看铺陈差不多,他主动出击。
「梅利艾斯。」
他喊了他的名字。这时已经h昏,他背对着被夕yAn光占据的金sE客厅,身T斜倚在厨房门口。嗓音有点沙哑,在这一个月内他说的话少之又少,他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听着有些陌生。梅利艾斯回过头,右手还拿着一只平底锅。
米迦勒勘查过厨房。冰箱有甜点和饮料,冷冻库有些r0U品,橱柜里有油有酱料有调味粉,甚至还有罐头。他选择在这个场合进攻,另一个好处正是他能够看到他平时究竟在厨房装忙捣鼓些什麽。
「米迦勒,」梅利艾斯喜笑颜开。米迦勒不得不用这个形容词。这家伙开心个什麽劲?
「今天吃什麽?」他问。
「真稀奇。你以前都不在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我已经摆脱不掉你了。」
他不知道为什麽梅利艾斯的笑容稍微收起了。他还以为讲这种话能让对方更开心。表明自己逃不掉难道不会让这个神经病心中愉悦吗?倒不如说他果然是神经病,思维举动都难以理解。
「你想吃什麽,我做给你。」他背靠流理台,却放下了平底锅。
「没有想吃什麽。你随便煮吧。」
一段沉默。他们就这样站着,看着彼此,都在等对方进一步的动作。米迦勒还以为自己能办到,能够跟他有一次正常的对话,可是他发现这太困难了。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厌恶地扭曲,而梅利艾斯又非常不会聊天。
「怎麽,还有什麽事吗?」梅利艾斯见他没有离开,终於问道。
「你打算煮什麽?」
「你不是不在乎吗?」
米迦勒想摔东西。
「就是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可能弄点焗烤N油马铃薯,燻鱼沙拉,海鲜汤。」梅利艾斯掰着手指,「沙拉里放些苹果如何?只有生菜好单调。」
「家里没有马铃薯,我看过了。」
「那,」梅利艾斯耸肩,「就不要马铃薯了。」
这摆烂实在太明显了。米迦勒完全不满意。但再纠结下去好像也没什麽用处,他转身就走,还确保自己走之前无意抛出一个惆怅的眼神:我经过一个月好不容易愿意跟你说话,你就这态度?他把这句话非常形象地写在了脸上。
「米迦勒,」後方的人又叫住他,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再转身或回头。他把耳朵竖得老高。「你想要一点暂时的自由吗?」
「什麽意思?」
「我可以暂时放你出去。」梅利艾斯接着补充,「为时一周。」
「代价是?」
「你还真敏锐,」米迦勒有不好的预感。每次梅利艾斯一笑就没好事。「今晚来我房间。」
米迦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听不懂,而是从没想过这辈子会遇到人提出这种要求。直到梅利艾斯做了个明显的手势才让他彻底顿悟,同时那张冷淡的面具挂不住了──整个月下来训练的表情管理直接毁於一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才十五岁。」他愣神好久,好不容易憋出这麽一句话。
「说得好像你到了十八岁就会欣然同意似的。」
「我不g,我他妈才不g,」米迦勒震惊地瞪着他,「我他妈不是男妓。你这变态想得美。」
「就两个小时。」梅利艾斯b出一个V。「陪我两个小时,你就有一周的自由。这不划算吗?我也可以给你钱,让你在那一周过得快快乐乐。」
「我说了我不是──」他再度张口,说到一半声音却没了,被他紧紧闭阖的牙关给咬碎。老天,他到底还得做出多少让步才能达到他要的目的啊?
整整一周不用待在这栋鬼屋里,跟神经病现在再添上一笔恋童癖朝夕相处,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还说会给他钱,那麽他能做的事就多了。可是,要命,这种代价?
「我得想一想,」他艰难地说。
「我等你到凌晨一点。」梅利艾斯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米迦勒宁愿先冲上去把他的脸皮撕下来。
他还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可悲到极点了,原来还能更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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