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累,太累了。
但预料中的痛骂和制伏并没有来临。
熟悉的气息拢了过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紧密的怀抱里。
……
韩余繁愣住了,挣扎的力道不自觉缓了下来。
这个拥抱究竟持续了多久,他也不晓得。
那熟悉的气息似乎封闭了他对其他事物的认知。他能感觉到自己急促到近乎要发病的呼x1,还有抱着他那人平稳的心跳。
和以前那个只是错位而疏远的安抚不一样,这次韶末温紮紮实实地将他按在怀里,只隔着薄薄的衣物,紧紧贴着彼此的T温。
他想开口问些什麽,但又怕就会结束了这个像幻觉一样的拥抱。
最後他服从於贪恋,缓缓放松了绷紧的身子,软软靠在韶末温怀里。
「余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见韶末温轻轻唤他,说话时紧贴的x膛问问震动。
歇斯底里过後,他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cH0U光了。韩余繁几乎没发出什麽声音,只有难以察觉的哼声,「……嗯?」
「为什麽这麽难过?」韶末温低声问,「怎麽听到那个称呼以後会这麽反感?」
其实从韩余繁的那番大吼里,他能猜出一二。
韩余繁说「恶心」,不是因为那个称呼本身的缘故,也不是完全冲着韶末温,而是因为应激。
纪雁曾经在韩漠凡过世之後,对着同样无b痛苦的韩余繁叫「繁繁」吗?
是「繁繁」,还是「凡凡」呢?
连生日都不能过自己的……所以上次韩余繁才会问他,还记不记得他的生日是什麽时候吗?
而上次喝了很多酒的那天,正是韩漠凡的生日。韩余繁说他等了四个小时,说他太难受……可是为什麽会那麽难受?只是因为长久的等待被无视了吗?
他说纪雁那天找他,还说自己没有生日。
所以会不会……从那年开始,就真的再也没有「韩余繁」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於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从此之後他只能用另一个人的称呼、庆祝另一个人的生日,过着属於属於另一个人的人生。
韩漠凡为了救他,在那年八月Si了。
但是Si的又不只是韩漠凡。
如果他的灵魂被剖开来任人摆弄、心脏被JiNg心雕琢成另一个形状,只剩下与那道影子相似的躯壳,每个动作都只能按着既定的剧本前进……
那样的他,还算活着吗。
「……他们b我的。」韩余繁下意识抓住韶末温的衣摆,深怕他起身离开,沙哑的嗓音哽咽着,「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
「我知道。」韶末温没有松手,还是稳稳将他圈在怀里,「余繁,对不起。」
「所以你不要走好不好?」韩余繁手指不安地卷着他的衣摆布料,「你不要道歉,是我的错,可是你抱我了……我不会再那样朝你大吼了,对不起……你上次没有走,这次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像一只遍T鳞伤、浑身是血的小猫崽,明明自己先被弄得炸毛了,反而还竭力哄好自己,只为了小心翼翼求抱着的人不要把他摔下去,尽管自己心里已经没有期待。
韶末温的那声「或许」太过於刻骨铭心,刺得心脏隐隐发疼,他不敢再奢求什麽。
但是这个拥抱又来得太突然,像即将渴Si在沙漠里的人终於看见了绿洲,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海市蜃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幻觉也好,不是也罢。
他只想把所有能想到的话都讲出来,被拒绝也可以。
但他真的不想被韶末温抛下。
韶末温腾出一只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是你不用道歉,不要再说对不起。」
韩余繁感受到一片温热贴在眼前,舒缓了痛哭过後发肿的双眼。
他听到韶末温的嗓音在耳边,低沉又温柔。
「受伤了不用这麽哄自己,你可以尽情哭,也可以随便大吼。」韶末温低哑道:「你难过,我哄你。」
韩余繁愣住了,良久以後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你……」
「嘘,你不是想知道为什麽吗?」韶末温难得打断了他。
几经挣扎,韩余繁还是点了点头。
「你问我问题,我都回答。」韶末温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余繁迟钝地想了想,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问题、那人思考时敛起的笑意和眼眸,还有那声「或许」……
可是韶末温又毫不犹豫地抱住他了,是很紧密又温暖的拥抱。
之前韶末温是绝对不会这麽做的,因为他们说好的界线只到肩膀,那是充满前提的温柔。
现在呢?现在的温柔有前提吗?
如果不是的话……
那麽,那一声「或许」里,是不是其实也是不确定的意思。
「刚刚……」韩余繁迟疑地开口,「不是拒绝吗?」
「不是。」韶末温平静地回答,但没有丝毫犹豫。
韩余繁心里一震。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缓缓涌上,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雀跃,还夹杂着一GU冲动,以及隐隐的期待。
「那之前的呢?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病人吗?」他又下意识攥紧了掌心,「第一次见面的雨天、後来办公室气喘发作,还有喝酒和看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半是。」
「……」韩余繁的心又提了起来,问:「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韶末温的语调仍旧不急不徐,「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所以我在乎你;但我在乎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