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钠焦饩担彀椭芪У囊蝗胄蘩淼谜肫耄琓恤外套着一件不用扣的休闲衬衫,下身穿紧身喇叭裤。这身打扮,配上他英俊且不显老的相貌,活脱脱一个嬉皮士。这种人走在街上,只有小青年才会看第二眼,谁会去联想那个威风凛凛,英气勃勃的公安局长。
“我象不象hippy,费了我一星期时间呢!还有点担心会穿帮了。”盘新华靠在电梯里的扶手上,望着我笑。我咳嗽了一声道:“我怕把我儿子给吓了。”他大笑。
儿子小跑着扑向我。却给盘新华一把接住,高高举起,这小子竟不哭,还嘻嘻笑。 “他叫文明,我还记得,真乖,一点都不闹。老文,你到底有什么生儿子的绝招?我家老爷子想孙子想得死不瞑目,我发觉就是因为我得个女儿,气死他的。这是小刘吧,比照片年轻漂亮多了,你好象是在医院工作,这就难怪了,不在医院了?自己开药店,真能干,老文好福气。”盘新华象个寻常访客拉起家常。
刘卫红和陈姨很惊奇我会带朋友回家,而且这个朋友对她们的情况还了如指掌。我正在想如何解释,盘新华说:“你们的户口是老文叫我去办的,公安局长是我表哥,我刚从国外回来,想起小文明,特意来看看他。”
儿子好象挺喜欢这个穿着怪异的人,看也懒得看我,连两个女人也加入进去,不时给逗得发笑。我不知所措地发了一阵呆,才想起“好长时间没开荤”那句话,急忙叫陈姨去做菜,还嘱咐她做完冰箱里的荤菜。
“我们吃饭吧。”陈姨端出第一道菜,我打断儿子跟盘新华猜手指的游戏,儿子不乐意了,硬是扯着盘新华的裤子跟到餐桌旁,我怎么哄都不见效,只好沉脸呵斥,儿子大哭,我抬手就一掌。
“你干什么呀!”刘卫红抱起哭哑的儿子逼向我,象是要和我拼命。“好好的动起手来,你发神经啦!走!不理你这个疯爹,反正他也不想要我们,省得碍他的眼,丢他的脸。”她进房的关门声引得陈姨从厨房伸出头来:“怎么了,怎么了?”我恼道:“不快点做菜,我连你也打!”
“够了!”盘新华从酒柜里拿一瓶茅台,斟了两杯,“来吧!我只能和你喝一杯。” 我坐到他对面,和他碰杯道:“不常过来,小孩子容易宠坏了。哦。为什么干杯呢?唉!为你逢凶化吉吧。”我一口把酒喝尽,又倒了一杯。
盘新华没有喝,拿杯的手停在半空,望着我说:“逢凶化吉就免了,为你刚才的苦肉计,只是你不该使在孩子身上。”我躲避他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
沉默了良久,盘新华又说:“也怪不得你,失去理智的人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这种案例我碰过不少,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不说了,我要办正事了。哇呵!这是甲鱼汤吧?你还说要带我去哪?外边可不定有现成的甲鱼汤。”
陈姨上下道菜时,上一道已被消灭得差不多,看样子还真是长时间不开荤了。我有点心酸,难以下咽,问道:“你、你要钱么?”
“钱没用,没地方花。”盘新华也吃得差不多了,点上支烟说,“我今天实在忍不住馋,非出来吃你一顿不可,但愿没把命搭上。”
我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说:“我、我能帮上什么忙?”这句话留在心里好久了,料想他不会要帮忙才敢说。 “能!”盘新华这声回答很坚定,我紧张得差点用鼻子喝酒。“你叫那位阿姨帮我包上这只没吃完的白切鸡,她的手艺不错,你还吃不吃?那好,连这个红烧肘子也装上。”
我叫来陈姨照做了,盘新华却起身说:“我走了,不用你送,你的车如果有两套钥匙,就给我一套,我自己走。”我抖抖索索地找出钥匙给他说:“我、大不了说车被偷了,你留着用。”
“这可是大奔啊!”盘新华笑道,“我挺感动的,不用那么做,你等下就可以去见我的那个商场拿。”快走到门边他突然回头。“你没有话要和我说了吗?譬如关于路向东,或者是关于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 “一定有人告诉过你我的事吧?”盘新华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恐怕还讲得堂而皇之。你参加过六四,就不难理解了。发泄!和你们一样,仅仅是一种发泄。唉,只不过我的发泄代价太大了,还搭上一个路向东,我不跟你说抱歉,我会当面和他说。”
他没说再见,也不和我握手就开门出去,我也不想。从猫眼望他的背影进电梯,我知道或许这是最后的一眼。 “这个人是演戏是吧?象电视里的明星。”陈姨在我身后说话,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地说:“你别问,以后不准和谁提这个人,听见没有?”转身走进卧房去。
儿子睡了,刘卫红靠在床头上看杂志,我摸上床,隔着衣服准确无误地捏住她一边乳头,没想到她一掌推来,我手撑地才没有跌下床。
“走开!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也不是你的泄欲工具。”刘卫红的眼神象在对付一个流氓。我完全惊呆了,这么些年来,她对我简直是百依百顺,尽管现在有所变化,但还不至于到翻脸。我原本是想解释打儿子的原由,已经是多余了。和她对望良久,从她眼里找不到一丝和解的色彩,我低下头说:“对不起,小姐,我这就走。”出门时还想等她拉我的手,连话也没听到一句。
出租车计费表已经显示一百多块钱,我还是没找到李启明带去的那家商场。 我被抛弃了,可能男人都喜欢等着被女人抛弃。从儿子家出来,竟有一种失恋的感觉,这种感觉冲淡了和盘新华会面的心有余悸,是一种平衡吧!
“先生,靠近郊区还有几个有停车场的超市,要不要去?”司机巴不得我跑遍全市的商场。拿不拿回车,对我来讲并不重要,打电话给李启明让他去拿,我横躺在后座上说:“你知道哪里的小姐最贵?”
司机干笑了两声说:“看您斯斯文文的,穿得又体面,也、也找小姐呀?” 我说:“我找小姐是想和她吹牛,你信不信?” 司机大笑道:“吹别的可以,何止吹牛。我带您去,有个地方的小姐素质最高,当然我没钱耍过。听人讲,有在校大学生,有演员,还有一些是有钱人的太太,说是做来玩的,他妈的,做来玩开这么高价钱干嘛?〃
第二十四章
刚抬头看法院大楼那个巨大的国徽,一辆挂外事牌的黑色轿车驶进了法院,日本领事馆的人到了。王一州和高仕明迎了上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垃圾箱把烟扔掉,整理了一下特意挑选的黄色领带,控制着步伐走过去。
“文先生,野村君让您费心了,非常感谢。”一个黑西装的中年人鞠着躬和我握手,另一个稍年轻的也和我重复同样的话,普通话都说得比电影里的鬼子强。我猜野村是王一州的日本姓,这家伙知道我的好恶,从不在我面前提他的日本名字。
法院新装修的审判厅很庄严肃穆,沈组长和罗征还有一干检察院的人已经坐在里面,他们的制服和法官的制服相映成辉,我们几人进来极不和谐,尤其那两个日本人,黑色的装束,冷峻的表情,象是来奔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