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搞错……你当我是傻的?”不禁骇笑出声,叶维睁大明亮的桃花眼:“现在是法制社会……而且这里是我家,你以为你是谁?”
对方只是看似好脾气地笑一笑,伸手掸掉裤子上的残余烟灰:“你试试看。”
那种隐藏着黑暗的危险笑容让叶维头皮发怵,潜意识里真的就折服在相信的那一边。
“要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真成了……你的奴隶不成?”近乎厌恶地扯开唇角,叶维硬着头皮倔强到底:“那么想要听话的东西,养条狗不就好了,何必来找我?”
“随便你怎么想。”不在意地站起身,肖成谚斜眼看过来:“在你乖乖听话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罢,他抬脚朝门口走去。
“那么,你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不禁问出口来,叶维的表情有一点冷:“绑住我的原因是什么?颜彻呢?”
肖成谚走到卧室口的步子顿了一顿,光从身影里分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淡淡地道:“想逃的话,我劝你趁早放弃。我是不会放手的。至于他……他早就走了。也不会再轻易被放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所以,你就只剩下我了,是吗。瞬间觉得可笑,叶维维持着唇角嘲讽的弧度,却怎么都笑得太过僵硬。
他们互相都给不了对方最想要的东西,却拼死拼活都要在一起。开始是他放不开,现在又轮到肖成谚。
可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他想要的和肖成谚想给的,完全是两码事。那个人只是因为独占欲和害怕身边空无一人的空虚……而他却要贪心得太多。
这种贪心得不到回报,干脆就连着对方的份一起回收。大家都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才最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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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睡一会。你要滚可以自便。”倒下去立即鼓进被子里的男人找不出一点被软禁的感觉,反倒有点太过疲劳导致的不爽,丢下这么一句,还真的呼吸均匀地再次入眠。
肖成谚没说什么地走回客厅去,角落里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明晰,他陷进沙发,然后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
没有人再比他更清楚这种强硬下的摇摇欲坠感……两个人的关系陷入僵局。但哪怕变得更糟糕,他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让叶维不能离开。
他也不想如此,可是每每安慰性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就被叶维那种敌意的眼神弄得心慌而且火大,还没等自己有所反应,伤人的举动就先一步做了出来。
这是个坏毛病,母亲也从小就不停地在教训他——“小谚你凡事先冷静三分钟行不行?”但他就是这样差劲的人了,改不过来,也无从去改。道歉?那更是比什么都难的事情。倒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反正他就是说不出口。
好在他现在算是个混出头的人物,这种脾性在某些程度上可以隐藏得很好,不过在叶维身上就全部失效……根本无法忍受。
从小到大他都是独立的一个人,除了在上学时依赖过兄长便再没有过任何撒娇的经历。父母离婚之后,父亲带着哥哥去了别处,早就是不怎么见得到的,母亲改嫁之后又放任他自由……说起来他这样的脾气,相当一部分大约也是生活逼出来的。
他倒没有愤世嫉俗些什么,说起来,他比颜彻要幸运太多。对父母也礼尚往来,感情没那么糟糕。
他只是对欺骗和背叛感到恼火。不管是谁也好。
从来没有人跟他透露过真心,却在他动摇之后再告诉他是个骗局……真假姑且不去管它,光这么听着,蓬勃的怒气便可想而知。
所以就算觉得抱歉,他也要叶维感觉到跟他一样的痛,就算被憎恨也没什么所谓。
思及此,肖成谚不禁苦笑了一下。
想着叶维已经睡着,便走去卧室门口又看了一眼。不想男人仰面躺在床上,竟大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猛瞧。
“酒吧好几天没开业了。”仿佛自言自语,叶维研究着墙纸上的花纹:“明天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一趟。”
后面这句,倒很确定是说给肖成谚听的。
门口的青年不在意地笑笑,走进来冲叶维优雅地俯下身。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轻又快地落到额间,却充斥了某种宣战应有的所有元素——“没关系……就算闭店,损失也全部算在我头上。”
随后嘴唇压去了叶维微张的唇间,轻柔到位地贴住,摩擦得麻麻痒痒:“这几天……你就不要想出门去了。”
意犹未尽地抬起唇,他在极尽的距离里欣赏叶维漠然的脸。男人并没像他想象的愤怒之极,反而挑起唇角,缓缓绽出个秀美的笑颜来。
他微微一愣。
“你还是趁我身体没完全恢复的时候多玩一玩好了。”叶维伸手拉下他的脖颈,唇间呵出的气息温热挑 逗:“你想要的也就只是这些而已嘛,白白算计了我这一趟,怎能不尽兴再走?”
“……”肖成谚半眯起眼来,一瞬凛冽。
“咱们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大战个三百回合吧?”戏谑地眨眨眼,叶维笑得极尽媚惑。哪怕说着这种不知所谓的下流话,他都依然是俊秀明亮的:“再怎么强撑着……这么做下来大概也该腻歪了,等到你一厌烦……”
他的话说到一半,肖成谚已然挑挑眉,从容打断:“厌烦?你还真是打着这种无聊的算盘。”
游戏才刚刚开始……就企盼着他厌烦,这种心理实在要不得,也很容易就会让他继续恼怒下去……演变到也许一辈子都放不开。
“叶维,你要记住。”他撑在男人的上方,完美无缺的五官勾勒出刻意的温和,能让任何人都心脏酥麻:“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抓回来的。”
若有若无地顺着那挺秀的鼻梁落下几个亲吻,感觉到对方的僵硬,肖成谚方才满意地直起身来:“你要先吃点东西吗?”
“干什么?”叶维斜眼,没什么好气地瞥他。
“补充体力。你让我这么生气……等会消耗的会相当厉害。”
大大方方说出这么一句话,肖成谚在床沿叠起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叶维。
男人咬牙骂了句“放屁”,脸上微薄地透出红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红不是因为羞的,而是因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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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维这几天,没有原因地总是很嗜睡。大约是很久没像这样子病过,把全身的骨头睡散了。伤处已经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但坐在沙发里,还是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肖成谚果真寸步不离地和他在一起,事先虽然撂过狠话,但也仅限于不让他单独出门而已。两个人自那日激烈冲突之后,肖成谚便再没怎么碰过他。他也懒得再闹,一心等着能彻底好起来的那天,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实在是过得够了。
男人给他拿来吃的,就不客气地吃;打电话通知医生上门复诊,他也乖乖配合。若再把标准放宽一点,他甚至可以算是在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只不过就算闲暇的时候,他也就待在家里做自己该做的,偶尔拨两下和秦观一起学但荒废了很久的吉他。
抱着能屈能伸的想法,他没什么力气去关注房子里的另一个,仿佛就算肖成谚没说过软禁这种话,他现在的状态也就是这么悠闲地呆在家。
头脑里其实乱七八糟的一堆杂事,太久没管过酒吧的事情,过去那个手机上应该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答应了尹丞的工作给不了他,秦观也有多日不曾联系……
叶维半睡半醒地窝在沙发里,明明知道有这么多事要办,偏偏惰性大发不想去管。他额发又长长了些,淡静地耷拉在眼前,把鼻梁的弧线勾勒得很流丽。
厨房里咕嘟嘟煮着咖啡的声音很是催眠,他干脆就依着惰性慢慢侵蚀遍全身。结果秦观第二次来的电话,就又没有接到。
肖成谚正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思索局部构架,听到难得的电话铃声,扔了笔转身去接,秦观噼里啪啦的声音劈头砸下来:“小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