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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我给萧然打了几次电话,可电话没人接,只能留言。我的留言很简单,我说萧然你要是不回我电话,我就要疯了。一天下班之前终于接到了萧然的电话,让我心里稍稍安定了许多。我问她是不是该回家了,因为我和萧伯父都很担心她。萧然让我别担心,她说她到时候会给我一个惊喜。我问是什么惊喜,她就是不说。
小珍问我回不回家吃饭,怎么还不见我的人。我说正准备打电话通知呢,晚上临时有个客户想去唱唱歌,所以就和他一起吃饭了。小珍道,那你少喝点酒,记得早点回来。今天阿勇和周茹,还有西哥和洋子他们都说不过来了,明天晚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我让小珍放心,最近胃动力不好,不会乱来的。
回到疯子家已经是深夜,我看了看小珍,她一个人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睡在自己房间,可爱的要命。我帮她关掉台灯,然后关上门,又轻手轻脚走到疯子的房间,他也睡得很踏实。电视里还是那个顶蘑菇的游戏画面,不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本来想关掉,后来想想,还是把电视机音量调小了点,然后回到萧然房间里,带着微醉的状态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点过。我匆忙洗漱完毕,走到厨房一看,电热水壶里的豆浆正呼呼冒着热气。小珍的房间已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估计她和往常一样出去买面包了。今天上午和老板有工作谈话,所以尽量早点到公司不是个坏事儿,于是决定自己随便到外面买点什么当早点算了。出门前,我习惯性的推开疯子的房间门,让我吃惊不小的是,疯子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疯子留下的便条: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关心,我突然想一个人到外面去走走,想来想去,只有缅甸最值得我去,你们保重!看完便条,我立刻拨了疯子的手机,关机了。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立马跑到客厅,在门后的留言板上找到一直贴在上面的订票公司的电话,赶快拨了过去。我匆忙的问订票小姐,今天又没有上海到缅甸的航班,是什么时候?我有个朋友叫***是不是在你这里出了票?他有很重要的东西忘拿了,我想给他送过去,麻烦你查查。小姐很快就给了我回复,告诉我今天上海飞仰光的飞机8:40起飞,***先生的确是出了两张到仰光的机票,不过您现在赶过去送东西已经来不及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问小姐道,你是说***出了两张上海到仰光的票?
我和日本女生 (170)
170.
听到小姐这么回答,我第一反应就是疯子把小珍拐跑了,但冷静一想,不太现实啊。于是我问小姐道,另外一张机票乘客姓名能告诉我吗?小姐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居然是浩浩。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特意又问了一遍出票小姐,确信是浩浩之后,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小珍,可很快电话铃声就在厨房间里响起。我提着包冲出了房门,小区门口遇到正提着早点的小珍,看到我的出现,笑盈盈道,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我刚买好早饭呢。我来不及多解释,从小珍提着的袋子里面迅速拿了一个三明治,一边跑一边对小珍道,疯子和浩浩去了缅甸,我来不及了,老板在公司等我,有空了电话给你。小珍瞪着大眼睛激动的望着我大声喊道,浩浩?你是说浩浩吗?
上车后,我思绪久久不能平静,难道疯子隐瞒了浩浩侥幸逃过空难的事实?如果是个玩笑,那这个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就算他自己走路不磕死,大家伙儿也会活活拍死他的。
上午时间本来就不多,和老板谈话就谈了快两个小时。我始终坚持一点,少说多听,把更多的机会留给老板去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在适当的时机,我憨笑点点头配合下就行了。永远不要觉得你自己比老板聪明,也不要认为是不公平造就了老板坐在你的头顶上,更不要以为自己总是老奶牛穿比基尼牛比爆了,因为真正牛比的就是实实在在站在你职业阶梯上面的人,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哪怕是因为踩到狗屎,那也证明他比你强,至少运气比你强。
我已经逐渐习惯开始改变自己了,当然是受到疯子的影响。以前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无论对谁说话都是冲天炮一样噼哩叭啦,而且那神情总让人觉得我是天王老子一样,加上我那阵子每天用啫哩水把头发刷的向天翘,所以公司里面有些不懂事的女人都暗暗叫我鸡头。当疯子告诉我这个让人痛心的事实时,我拍着桌子叫道是谁是谁来着,看我不割了她们这些长舌妇的舌头当凉菜才怪了。记得疯子当时对我说,你整天叽叽喳喳抱着文件在办公室里竖着几根头发冲来冲去,看谁也不服气,活脱脱一只小公鸡,别人不这么叫你还能怎么叫?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疯子才给我指认了那个带头叫我鸡头的女人,当时她正在写字楼餐厅和一帮同事吃饭,我拿着饭碗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啪的一身把饭碗响响的拍在长方形的饭桌上,鼓着并不大的眼睛对她兴师问罪道,就是你叫我鸡头的?我这句话刚问出口,她和周围几个女同事笑得差点喷饭。刚毕业不久,我那个时候知道个啥,所以用筷子敲得饭碗叮当响,恼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小学时候老师就教我们了,不要给别人起侮辱性绰号?虽说姐姐你长得漂亮,但是我叫你狐狸精你会心里舒坦吗?没想到她倒是挺放得开,继续笑着对我道,随便你啊,鸡头。我被她们气得没办法,所以猛扒了两口饭,拿起饭碗临走时对她们道,以后谁再叫我鸡头,我就叫谁鸡婆!在众多女人惊讶的目光中,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故意扭着屁股离开了,不过倒是记住了那个叫我鸡头的女人,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她姓孙。
所以,当我离开老板的办公室,收到‘鸡头,来我办公室一下’的短消息时,我就知道是孙二娘在呼唤我了。进了二娘办公室,我把门一关,微笑着问道,不是说好不叫我鸡头的吗,怎么事隔多年,突然又这么亲切的称呼我了?二娘笑呵呵道,因为有好消息告诉你,知道你不会生气,所以才这么叫你。我坏笑道,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头发都和大盖帽一样了,不象公鸡像乌龟了,你要不换个叫法吧。二娘扑哧一乐道,想占二娘的便宜,门儿都没有,嘿嘿,刚才老板和你谈什么?我答道,还能有啥,问了那个大客户的情况,然后鼓励我好好干。二娘从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我道,恭喜你啊,这是你的调任书,下周开始你在王胖子办公室上班了。我接过调任书,看了一眼,然后对二娘道,是不是二娘照顾我的啊,我可不想落个吃软饭的话柄啊,对了,王胖子不是下个月走吗?二娘道,我可没那权力照顾你,是老板的意思。王胖子这个月会带带你,虽说你接班,但可要注意些,一定要低调。我呵呵笑道,王胖子带我什么,带我打麻将是吧?没问题,保证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这职位升得也忑慢了些,以至于我接到调任书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奋感。金字塔的游戏其实不好玩,最下面和中间我感觉基本没有差别,只有顶尖才有意义。但顶尖对于我来说,似乎是空中楼阁,等到猴年马月,那个时候头发白了,儿子也读大学了,即使能站在顶尖,俯首下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青春散落了一地,似乎这个成本忑大了些,有些不合算。人一辈子,如果为了一个目的把自己搞得太累,我觉得没有必要。金钱如粪土,这是粪青说的话,我是不赞同的,我就不相信你拿着大粪能够换来一日三餐。不过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把钱看得太重,多有多用,少有少用,只要自己开心过得去,其实就足够了。
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意气风发,成天就梦想着出人头地;等到参加工作两三年之后,就开始发现原来自己的梦想毕竟只是一个梦想,其实不一定非要实现不可;再到参加工作五六年之后,人的觉悟就更高了,发现付出和收获有时候并不完全成正比。等到老板突然问你1+1等于几,你会考虑一下的时候,就说明在职场上打滚的你真的成熟了。
我要约孙二娘晚上去酒吧,算是请客。没想到二娘又搬出她老公,说晚上约好了他去看电影。我笑着对二娘说都老夫老妻了还学人家小年轻搞浪漫,花一百大洋看电影还不如小摊上买个10元带颜色的光盘一起在床上看,看完了再学习实践一下,别提多舒坦。二娘嘿嘿道,亲情浓于水。我眉毛一挑道,偷情浓于精。
中午排队买饭的时候,黎叔一脸兴奋的凑了上来,在我耳边悄悄道,成了,你烟灰缸起作用了。我一下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道,搞到啦?黎叔含笑点了点头,对我道,传真在我抽屉里,你说的那个时间一个月左右的婴儿资料都在。我大喜道,你怎么不带下来?黎叔道,急啥,都到手的东西,等吃完饭,抽支烟过后,再慢慢研究也不迟。我从队伍里出来,将黎叔塞到我排队的位置道,来,叔叔,你喜欢吃饭,我排了半天的好位置免费送给你。说完,我一溜烟往公司冲。
我从黎叔抽屉拿出一叠资料,匆匆塞进包里,然后来到了写字楼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定。也就过去二十多年,人们的生育能力是好像比现在好了很多,一个月时间在那个医院出生的婴儿还真不少,看得我眼睛都花了。看来只能缩小范围了,一个月的婴儿和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应该区别还是蛮大的,搞错的可能性非常小。于是,我把萧然出生前后十天的女婴资料归纳在一起,亏得这个医院的资料做的很详细,所以我又把血型和萧伯父一样的婴儿抽离出来,当然,这里面包括了萧然的资料,只是这个萧然的资料所标明的萧然并不是我认识的生活中的萧然。然后,我又把和自己认识的萧然血型一样的婴儿资料也抽离出来,这样范围就小了很多。如果我猜得没错,肯定是这两组里面的两个婴儿抱错了。
抽离出来的资料里面,和萧伯父一个血型的婴儿一共有十二个,和萧然血型一样的婴儿包括我认识的这个萧然一共有八个。很明显,真正的萧然就在和萧伯父血型一样的十二个婴儿里面,但究竟是哪一个呢,这只有天知道了。不过这十二个婴儿里面,有两个是外国人,一个是英国的,一个是日本的。我想也没想就把那个英国的用笔划掉了,这老外和中国人光是体毛上的差别就够大的了,再粗心也不至于弄错。我正准备把日本的那个也划掉,突然想到了秦始皇曾经派了500童男童女东渡的故事,于是就手下留情了。由于是日本婴儿,我就多留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资料上父母所留下的家庭住址是上海闵行,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洋子不是说她父母当年在中国停留的时候也住闵行吗,该不会是她吧?当然,这也不无可能,但如果她要是萧伯父的亲生女儿,那这个世界就未免太小了。既然这十二个婴儿我都要一个一个确认,那么我干脆就从洋子开始吧,要是中了头奖,我就飞回老家去祖坟上三叩九拜。
思路清晰之后,我急需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小珍,然后让她告诉我这个日本名字是什么意思,翻译成汉语应该是什么名字。还有一点重要的就是要了解洋子的血型,如果两点都确认无误的话,那我就真的该去买彩票了。
下午约了重要客户到拜访,所以中饭都没来得及吃,直到下班时候才想起该往寂寞的胃里塞上点汤汤水水了,所以下班后我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小珍她们的住处,准备狼吞虎咽安慰一下我这个状态不佳的胃。
就在我给师傅车钱准备下车的时候,接到了萧然的电话。我对萧然道,正要找你呢,散心了散了好几天了,是不是该回来了?对了,疯子去缅甸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萧然嘿嘿道,我也正要找你呢,顺便告诉你,疯子并没有去缅甸。我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萧然道,因为我就和疯子在一起,而且还有一个女孩,你猜猜她是谁?我想到疯子买的两张机票,惊喜道,不会是浩浩吧?萧然顿了顿,对我道,嗯,就是浩浩。
我和日本女生 (171)
171.
挂了电话,我火速赶往阿勇的红茶坊。疯子和萧然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在聊天,看到我来了,和我打招呼。我急着问萧然道,浩浩呢?怎么没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会有事儿。
疯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表情比较严肃。我拍了拍疯子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边。对面的萧然带着一丝倦意朝我微微笑道,她等下就来。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安静了许多?我叹了口气道,是啊,心倒是安静了不少,就是身体安静不下来。萧然不屑道,那你找西哥一起去按摩啊,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笑笑道,最近手头紧,没钱,何况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恋旧的很。
阿勇跑过来,问我喝点什么。我对阿勇道,怎么好意思劳驾老板亲自动手啊,会不会要收服务费啊?阿勇笑笑道,千万别太客气,你就按五星宾馆那个标准随便意思下就行了。阿勇给疯子杯子里加了些茶水,对疯子道,疯子,过去的就过去了,别愁眉苦脸的,要不你和我一起信教吧,心里不舒坦的时候,跑到教堂悄悄告诉神父,他会指点你的。我灵机一动对萧然道,阿勇这个做法倒是不错,要不我们也一起‘性交’吧。萧然严肃道,你别不分场合老没正经的,你那些带色的幽默我可没多大兴趣。我有些扫兴,心里暗忖道,萧然这女人,变了,似乎变了。疯子对萧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就那德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老话。我双手一揖道,得了,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我装哑巴行了吧?
正在聊的当儿,一辆中奔缓缓停在了红茶坊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儿。好啊,正要找她呢,她倒是送上门来了!我指着门外的那个女孩儿对疯子和萧然叫道。身边的疯子看到那个女孩儿,一下呆住了,迅即全身激动得发抖,筛糠一样,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失声大叫道,浩浩!萧然对疯子道,皓皓,皓月当空的皓,我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我问萧然道,你约她来的?萧然点点头,是的。我一脸疑惑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萧然道,因为我记得她的车牌。我惊讶道,那为什么那天我问你,你说没有完全看清楚?萧然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对我笑笑道,因为我担心你又瞎来,把人家吓着,那就没有机会约她出来了。我不服气道,衰是衰了点,也不至于把她吓着吧。萧然道,我是怕你流氓本性对人家敲诈勒索啊。我摇摇头对萧然道,萧然啊萧然,你这个人啊,就是看不到我对女孩儿崇高的一面。
皓皓走到我们面前和萧然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我和疯子的对面。疯子一直盯着皓皓看,眼泪刷刷的往下落。疯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皓皓道,对不起,那天撞了你的车,我不是故意要逃的,我听萧然说了你的事情,虽然我没见过你的那个浩浩,但我相信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我对皓皓道,还说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都没说声,油门一踩就一溜烟没了。萧然对我道,你别打岔,人家小姑娘没有带驾照,当然心慌的。我怀疑的眼光看着皓皓道,没带驾照还敢把车开到外地?萧然道,她老板喝醉了,所以回来时候只有她开了。我心里嘀咕道,原来是个小蜜啊,我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儿开中奔才怪了,不是家里有钱,就肯定是二奶三奶的。
皓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