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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2 / 2)

“不说认识,以前听也没听说过。只有乔小平的同学韦新雨我听说过,但没有见过面。”

“那柳六一你总见过面吧?判决书上说柳六一到你们那里送过一封信。”

“没有哇!谁是柳六一?”两个人越说越不对劲,龚瑾感觉奇怪。

铁戈气得脸色煞白,大骂道:“这帮狗操的东西不是在编故事吗?这他妈也太荒唐了!就这么两帮不认识的人判决书却说我们早就和你们有联系。”

龚瑾淡然一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我们那边抓人抓红了眼,连原来的保守派头头也抓了。你看见那边那个矮矮胖胖的人没有?他原来就是我们县一个保守派组织的一个头头。批林批孔时我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一起造县革委会的反,这就把县里那帮当权派恨得牙痒痒,四人帮垮台后第一个抓的就是他,我们后来还关在一个号子里。”

“同案犯怎么能关在一起?”铁戈问。

“我和他不是同案犯,但性质是一样的,都造了反,他被打成了另外一个反革命集团。你们那个所谓的集团叫什么名称?”龚瑾问。

“什么名称也没有,判决书上就说是反革命阴谋集团。我被判刑是因为郎超雄、辛建是我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们是反革命,为了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就到红州去翻案,谁知道翻来翻去把我自己翻进来了。我对他们的事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他们把当官的惹烦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判的?怎么现在才下队?”

“元月上旬就判了,一接到判决书我就开始上诉,所以现在才分来。”

“我操!你真他妈是个书呆子,多吃了几个月的亏吧?到劳改队一样申诉哇!我们判了以后郎超雄叫大家不要上诉真是太英明了。”

龚瑾撅着嘴巴说:“我死也不服,总要试试吧。”

铁戈哧哧地笑道:“你不服?你去问问这里面的犯人有几个服?就算是真正的反革命他也不服,他们说在西方国家反政府的人是不判刑的,美国、日本的共产党就合法存在,并不算犯罪。听听,他们不服也有他们不服的道理。我们不服是因为我们本身是拥护共产党的,反到被共产党的地方政权照胯裆一脚,把卵子踢肿了,人也踢闭了气,你说我们谁服啊?可是不服归不服,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撞了南墙还要再撞,真他妈是熊瞎子扛顶门杠——熊到家了!到头来又让大家在看守所多遭了几个月的罪,结果还是维持原判。”

“那你就不申诉了?”龚瑾问道。

“生命不息,申诉不止!谁说我不申诉?毛主席说过:‘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充分注意,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这就是说方法、手段是党的生命,是为目的服务的,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方法和手段都可以使用。你明知中院要维持原判,还偏偏不信邪偏要在看守所上诉,我看你不呆就傻,不傻就呆!我爸说他们打仗时强攻不行就迂回,攻城不行就挖地道,实在不行还有第三十七计——撒丫子跑哇!劳改队比看守所的活动空间要稍微大一些,生活也相对要好一点,你连趋利避害的常识都不懂,非要在看守所上诉,你说你是不是个呆呆?天下第一呆!”铁戈把刚认识的龚瑾好一番奚落。

“我也知道没用,但我就是不服!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嘛。”龚瑾辩解道。

“哥们我操,站着撒尿——不扶(服)还行啊。”

龚瑾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铁戈,你这东北的歇后语说得比东北话还遛,你是辽南的吧?”

“你咋知道?”

“六八年我在沈阳军区当兵,我的班长是桓仁县的,口音跟你一样。”

“我是本溪小市的,桓仁也归本溪管。”

龚瑾回忆道:“哎呀,听到东北话我就感到特别亲切,全国所有地方只有东三省的人说我是东北人。你听谁说过我是华北人 ?http://87book。com我是东南人 ?http://87book。com大家都只说我是某某省的人。你爸是南下的吧?”

“对。”

“你的性格是不是很像你爸?”

“我妈说了,我就是我爸那模子里倒出来的,一点也不带走样。没办法,生就了眉毛长就了相,改不了了,改了就不是东北大老爷们。”

“对对对,改了就不是东北大老爷们。”龚瑾十分赞许这句话,他更喜欢铁戈豪爽的个性。

铁戈告诉他:“你是新来的,凡事要多加小心,特别是不要和别人乱交谈。不过你师父朱峰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原来是黄石的造反派,是给别人顶罪进来的,也他妈冤得很。我操,这年头冤案怎么这样多?哎,劳改队里信奉拳头大是哥哥,老铁我的拳头大,吃不了亏。我现在也算是老劳改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铁戈拍了拍龚瑾的肩膀说。

这两个所谓原来有联系的素不相识的人就这样认识了。

有分教:

同是天涯沦落人,高墙之内沐皇恩。

个中滋味凭谁问?弱水一瓢君自明。

正是:不服周龚瑾写上诉,问源头铁戈听端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85。…第八十五回 急于求成老爸怒气冲天

第八十五回

急于求成老爸怒气冲天

拒不认罪儿子怨愤满怀

话说就在龚瑾下到五队以后不几天,铁夫到省商业局汇报工作,顺便带铁戈妈汪寿龄一起来看铁戈,接见地点是在监狱的车库里。

铁夫一见铁戈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铁戈,判了十年服不服?后不后悔?监狱的生活不错吧?是不是很舒服?”

很明显铁夫还在生铁戈的气,他认为在一个南下军人的家庭里不应该出现反革命,铁戈被判刑是件很使他丢脸的事。

“要我服是不可能的,再加十年我也不后悔。既然命运安排我来上这所大学,那我就要下功夫好好读一读。还不错,铁窗生涯别有风味,一般人无福消受。这里吃喝拉撒睡都有共产党管,有肉吃,有球打,还有花园,武汉中山公园都赶不上这里,此心安处是我家。我们与世无争,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我看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他反过来气老爸。

“你还是那么狂啊!你就是因为太狂才落得如此下场。”铁夫咬牙切齿地说。

“老爸你错了,这不是狂不狂的问题。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发动的,要我们青年人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大事,到大风大浪里去锻炼。我不过是在批林批孔中写了王为仁几张大字报,又怎么了?我参军的名额被他做手脚让别人顶了,推荐工农兵上大学都是有门路的高干子弟去了。我凭本事考上了湖艺和武汉体院,他硬是从中作梗不让我去。他毁了我的一生,还不准我写他几张大字报理论理论?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这大概不是共产党革命的初衷吧?共产党领导你们这群农民推翻了国民党的统治,不就是因为国民党当年太专制太独裁了吗?他王为仁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能如此为所欲为,他能做我还不能说?我说了几句真话就被判刑劳改,这个社会还讲不讲理?我这叫官逼民反!是毛主席号召我们造反的,谁敢说毛主席错了?”

这番话噎得铁夫说不出话来,那年头谁敢说毛泽东错了?铁戈这样说其实是拉大旗作虎皮。

气得铁夫转身要走,被监督接见的羊干事一把拉住:“老铁,你来看铁戈也是帮我们做思想改造工作。他刚投入劳改心里不服气是很正常的事,一个人多年形成的世界观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这种思想改造工作要慢慢来。铁戈下到五队以后在劳动上表现很好,半个月就能挡两台车,质量上一分也没扣,这在五队是个记录。我们中队干部仔细观察过他,人很聪明,球打得好,歌唱得好,是中队的文体骨干。他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很单纯,为人性格豪爽,喜欢打抱不平。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坚决不认罪,这需要时间,也需要犯人家属配合我们做工作,你说是不是?”

在羊干事和铁夫交谈的过程中,铁戈则笑眯眯地走到一边和妈妈聊天。她给铁戈带来了一大缸子红烧肉,一碗藕夹,一罐头瓶油炸花生米和十斤切好的糍粑。

她问铁戈:“还要什么跟妈说,下次给你带来。”

铁戈小声说道:“妈,我把羊干事挡住,你偷偷给我十块钱,我有用。”

“这行不行?”汪寿龄迟疑道。

“快点!”铁戈用他宽大的后背挡住羊干事的视线急切地说。

她拿出十块钱,铁戈一把抓在手里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然后说道:“妈,下次来就带一些三合粉和白糖,又顶饿又好保存。再给我买一双回力鞋,两条短球裤,两双尼龙袜。你和爸爸年纪也大了,要注意身体,反正铁兰和铁剑下放了,不会向家里要多少钱,你二老平时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的适应能力强得很,中队的犯人和我相处得很好。我这十年刑期在我们五队是最少的,我们这里有的人刑期有三十八年,你说可怕不可怕?再说了,我是全中队最小的一个,将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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