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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重生记 第13节(1 / 2)

君慕华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小酒,几句话仿佛就是在和苏钰臣闲谈,但是这里面的信息含量却是一层接着一层,让苏钰臣都有些听呆了——所以难怪都要去做京官么?只有越接近政治的核心,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扬州城尽管已经如此富饶,但是若论政治敏感度,和京城相比,还是谬以千里!

苏钰臣按耐下心中的激荡,认认真真地给君慕华行了一礼:“多谢君兄指点迷津,若是事成,必将重谢!”

君慕华倒是无所谓,若是能成恶心恶心史家最好,若是不成,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吕知府的酒席一散,在场的富商们都是匆匆告辞离去,连互相寒暄都顾不上,毕竟这么大一个消息,必须回去和家中所有主事之人商量。

苏钰臣也和他爹在马车上说了今天君慕华给他的指点,让苏谨山豁然开朗,原本一直在思索走谁的路子而摇摆不定,如今却是方向明确。

如今苏谨山再看这小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拍了拍苏钰臣的肩膀:“如今你小子眼色越来越好了,看我们这群老家伙都在讨好吕知府,你倒是知道另辟蹊径,从吕知府幕僚入手,以后苏家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苏钰臣展开折扇有些得意地扇了几下:“老爹,你放心好了,以后苏家在我手上,只会发扬光大,以后到下面见了爷爷想必他也会夸我,不和你计较把他产业弄少的过错的。”

苏谨山磨了磨后槽牙——儿子出息是开始出息了,为何有时候还是很想揍他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今这皇商一事,只是刚刚露出了点风声,真的等到官府正式颁布公文、报名、选拔里面又要好长一段时日,有的好磨了,父子两个也只能暂且定个大概的思路,再把方方面面都实施起来,最终结果如何,那也并非十拿九稳。

“这件事我看你颇有些想法,到时候就交给你去办,我们苏家的织造坊就给你管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到时候就问你大哥。”苏谨山也看重这个皇商之位,可是苏家不是就一点点生意,摊子铺的大了,千头万绪,苏谨山实在分不出更多精力,只能让苏钰臣去操办,自己在后头盯着些。

苏明霆接管了苏家的布庄和绸缎铺子,同时也在苏家的织造坊做管事学习,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来就把织造坊收入囊中,不知道要作何表情了——总之不太好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上次答应了娘子给她弄些织娘布匹玩玩,现在自己总算说的上话了,倒是可以实现诺言了。

苏钰臣心情很好,隔了几日就让青松给柳云清送去了五千亩地的地契,还有一个小织坊,是苏钰臣特意买的一个小宅子改建的,里面的五名织娘则是从苏家织造坊调用过来的,因着每个月多给了一份月例,这几个织娘干活颇为积极,虽然不是顶级手艺的那一批,但是所有的作业流程也都是烂熟于心的老手,正适合给柳云清折腾。

当柳云清收到宅契地契的时候,还楞楞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两张契书上写着的都是柳云清的名字,这可不仅仅是让她随便折腾,更是送了她好大一份产业!

柳云清原本以为自己的婚后生活不会比婚前好到哪里去,都做好了准备经受些砌磨,可谁知道婆母每天只需晨昏定省一番,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干嘛就干嘛;原本以为会为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操心,可到现在,那琴月琴香已经被送走,剩下的通房如画也每天安静如鸡,从不来烦她;苏钰臣看着不着调,但是对她还是非常大方、尊重的,除了偶尔晚上要折腾一番,其他时候都不管她要如何。

而这几天则更加好了,苏钰臣白天见不到面,晚上也不知道宿在哪里了,她是彻底落了个清净自在!

雪儿也曾在柳云清面前嘀嘀咕咕,生怕苏钰臣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勾了魂,不过柳云清是看书看的乐不思蜀,就这几天功夫,把那《天工开物》、《九章算术》看了个遍,还有闲心开始验证起了《九章》里面的题目,十分的自得其乐。

如今捏着这两张薄薄的纸,柳云清只觉得重若千钧,原本她以为只是苏钰臣的随口之言,没想到倒是办了个妥帖。

“五千亩的良田就在我们扬州城外的庄子上,少爷还让人到时候把庄子收拾出来,种了一些果蔬,等少爷得空了可以陪着少夫人一起去玩几天。庄子上现在一共有五十户的佃户,二百六十口人,这是名册,少夫人收好。织坊在东大街巷尾,里头的织女是从我们苏家的织造坊精挑细选出来的,织机物什都准备好了,少夫人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看看,只不过出门的话还是带几个护院,最近扬州城里可能针对咱们苏家的人比较多。”

青松将苏钰臣的吩咐一五一十的说了,正想告辞离开,却被柳云清喊住了。

“近日夫君他在忙什么?”柳云清原本是没想过问苏钰臣的行踪的,只是如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算凡事到了苏钰臣前面,不过是花银子搞定,但是要把事情办的如此妥帖,那还是要费点心思的,又听到青松说扬州城里针对苏家的人比较多,她自然也要关心一二,也算是礼尚往来。

少夫人过问自家男人的行踪,青松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小的听少爷说,近日江南这边要再选一名皇商给皇家贡选绸缎布匹,少爷这几日在织造坊研究纺织技艺,所以忙的脱不开身,每日回府都快子时了,怕打扰夫人休息,都是一个人宿在外书房里。”青松在“一个人”三个字上加了点重音,怕少夫人误会,也算是用了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没想到苏钰臣这几日不见人影竟然是为了此等要事!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也没有再问,挥手让青松退下了。

青松走后,柳云清想了一番,还是到了小书房写了一封家书让雪儿送出去——就算和柳家关系不睦,但是既然柳家拿了苏家那么多好事,那么在皇商这件事情上,自然是能帮就帮一把了。

送走家书后,柳云清再次摊开书籍,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待到雪儿回来就吩咐道:“你去和青松言语一声,就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明日想要和夫君一起去一次织造坊。”

忙完这些,柳云清才独自一人传了晚膳,有滋有味地吃完,如往常一般散步读书入睡,丝毫没有因为苏钰臣不宿在这里有任何影响。

而苏钰臣这几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管过丝织这块,苏明霆明面上不敢刁难,私底下却让几个管事消极怠工,这几日光是和处理这几个管事,就让苏钰臣心力交瘁,更遑论还要研发新技术,织造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新布匹了!

外行管内行,只能被人耍的团团转,苏钰臣到现在还忍着没发火,而是拼命恶补其中知识,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日在外头用过饭,苏钰臣还是回到了外书房,准备自己一个人凑合一晚得了,而且他还要再看看近日米铺送来的这个月的账本,估计得有的忙了。

所以,当丫鬟送来了浓茶之后,苏钰臣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毕竟还要靠浓茶提神醒脑,熬到现在他已经觉得大脑有点迟钝了。

喝完之后,苏钰臣抬手将茶盏递了回去:“帮我再沏一壶浓茶放在这里。”

“好的,少爷。”声音娇脆,有几分熟悉,让苏钰臣抬头看了一眼:“嗯?你怎么还在这里?”苏钰臣还以为如画也被自己打发回去了,没想到还在自己院子里当差?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把人撵走,顿时脸色也有点不太好了。

如画心里一惊,没想到苏钰臣娶亲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会变这么多!当即也有些慌了,伸出小手就要抓苏钰臣的手,然后作势一个旋身就坐到了苏钰臣的大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大惊,一把把人推开:“你干什么!出去!”

刚刚被那小贱人一撩拨,自己居然起了反应!本就是欢场老手的苏钰臣一下子就起了疑心,再看如画一身轻薄装扮,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被自己呵斥了,不仅不走,竟然还咬了咬下唇,再次向他走来。

苏钰臣只感觉下腹如同火烧,整个人都烫的不行,桃花眼中欲色更浓,只是还不待如画靠近,就被苏钰臣一脚踹翻在地:“贱婢!居然敢给老子下药!”

骂完之后,苏钰臣就猛的冲出门外,往柳云清的院子跑去。

一瞬间,整个“和风院”的灯火都被一盏盏地点亮。

第二十七章:狠毒

此时柳云清已经睡熟,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间有吵闹之声,然后是雪儿的惊呼,正仓皇坐起,便看到有人一把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

原本尖叫都已经到了嘴边了,最后看是苏钰臣,才咽了回去。

雪儿从外间拿着蜡烛过来点燃了满屋子的灯,柳云清这才看清苏钰臣的脸色。

只见苏钰臣俊脸扭曲成一团,已经入了深秋了,额边不断有冷汗冒出来,脸色红红白白,看的柳云清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苏钰臣握紧了拳头,冲着雪儿低声道:“出去!”雪儿受惊,毕竟之前苏钰臣对她都是好声好气的,有些担忧地看了柳云清一眼,在柳云清的示意下,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儿刚一出去,柳云清就被苏钰臣抱了个满怀,佳人入怀,胸中的火气不仅没有散,反而烧的更加严重了,原本苏钰臣就想顺其自然,心里想着可能就是楼里的那种助兴的药物,可是此刻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抬眸看到柳云清小脸上闪过的惊慌,苏钰臣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柳云清:“你把府里的陈大夫叫过来。刚刚如画入了我的书房,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药。”

这实在算不得光彩的事情,若是可以,苏钰臣也不愿意惊动他。苏钰臣后头的两句话说的很轻,但是让柳云清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同时心里也是震惊万分——这如画竟是如此胆大包天,敢对府里的主子用药!

当下也明白了轻重缓急,连忙叫了个机灵的小厮去喊人,并且唤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把如画给关押了起来,没有她的命令不得任何人进出探视,同时又派人到府外焦大娘家门口蹲守着,看看是否有异常,又见苏钰臣还在痛苦中,命雪儿断了一盆冷水过来,亲自给苏钰臣擦洗额头和掌心散热。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下来,竟是有条不紊,马上就稳住了混乱的情势。

陈大夫就养在苏府,所以来的也快。陈大夫来的同时,苏谨山和王娴也赶了过来,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又是他们两个最关心的儿子,自然生怕发生个好歹。

在几人灼灼的目光下,陈大夫把了苏钰臣的脉象后,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三少爷幸亏意志力惊人,阳气未泄,此药虽然歹毒,但是还没坏了根本。老夫这就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煎服喝下,就能先解了药性。”

说完陈大夫就匆忙写好方子,让小药童去抓药煎药。

王娴从柳云清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颇为震惊,听到陈大夫这样一说,看他忙完后就连忙追问:“陈大夫,什么叫没坏了根本,这究竟是什么药?”

陈大夫捏着发白的胡须,表情也是有些后怕:“此药名为断离欢,老夫也是很久以前看到过一回,男子服下后就会急于和人欢好,一旦欢好,阳气一泄,就会坏了男子的根本,以后恐再难有子嗣。”

王娴吓得倒退了一步,表情渐渐狰狞的可怕:“如画这个贱丫头!我饶不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听完后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难怪,难怪上辈子自己一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心中一直隐隐有些猜测,万没想到祸根竟然是在这里!

而那如画最后是被苏明霆收入后院,那么背后之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竟然是要人断子绝孙的药!真的是好狠啊!是她,肯定是她们几个干的好事,就她们最想要我儿子出事!”王娴气的猛地捶打苏谨山的胸膛:“都是你养的那些贱女人搞得鬼,差点害了我儿子,要是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和你拼了!”只能说做母亲的直觉真的很准,一下子就能猜到要害自己儿子的人是谁。

苏谨山皱着眉头,一把抓住王娴用力捶打他的双手,板着脸道:“你又没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还是先审了如画再说!”

王娴被制住,也不动手了,只是冷笑:“审,我当然会审!就是我审出来之后,你别护着!”

苏谨山原本就被王娴这一闹,在儿子儿媳妇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如今又被激将法一激,恼恨道:“若是查到是谁干的,我也定不轻饶!”

在苏钰臣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住煎熬的时候,青松端来了药,柳云清将药一点点给苏钰臣喂了下去,苏钰臣吃了药后,才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过去。

“青松,你扶着夫君进里屋休息,给他擦一下身体换个干净的衣衫。”

柳云清又走到陈大夫面前,问他注意事项。

“我这里还有一份药方,固本培元,我让药童每日抓药过来,给少爷煎水服下,要连吃三十日,同时这期间必须禁房事,饮食也要清淡。”柳云清一一记下,这才着人送走了陈大夫。

这么一闹已经到了深夜,原本看着儿子终于脱离了危险,王娴就想马上就去提审如画,只是被柳云清劝住了:“如今已经深夜,倒不如父亲母亲先回去休息一番,等到了明天再仔细审问。如画已经被我看押住了,她父母焦大娘那边我也派人守着了,一个都跑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娴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心思这么缜密,又见她照顾的苏钰臣处处妥帖,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今儿个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送走了王娴和苏谨山,又进里间看了看已经睡去的苏钰臣,柳云清这才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王娴就同柳云清一起,审了如画,如画一开始只说这是助兴的药,后来二十大板下去,才口吐真言,说是她母亲给她的生子药。

又将焦大娘抓了过来,几番审问,最终问到了“西圣庙”里的和尚头上,可是焦大娘形容的那和尚早就不知去向,哪里还能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审来审去就这些结果,见没有下文,王娴只能让人把焦大一家都送到了官府去,并且花了银子,让官府好好“招待”一番!

只是待人走后,王娴犹自不甘心:“就算查不出,我也知道定是那几个贱人的所作所为!”

柳云清沉思片刻,她对后院的明争暗斗,在柳家时候也见识过不少,只是柳家主母强势,都被她压住了,而王娴没有这份魄力,有时候还会被几个姨娘欺压到头上。

“刚刚看这个形式,那雪儿和焦大娘应该是没有说假话,她们也是被人欺瞒了,做了替死鬼。只是纵然母亲大人心中有所猜测,我们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人。只有证据在手了,才能治人心服口服。”

王娴有些烦躁地挥手:“这我知道,可是如今又没有证据,我真是气的牙痒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明白王娴的心思,不过这也只是目前她的揣测而已,虽然凭着女人的直觉来讲,王娴的揣测也不无可能,但是到底疑罪从无,不可能你说谁就是谁的。

“若是母亲大人听我一言,倒是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如画已经招了认罪,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焦大娘身上,焦大娘也承认了此事。这样一来,幕后之人必然会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分别派人紧盯着后院,不管是几个姨娘这边,还是各个丫鬟婆子这边,都要注意下有没有可疑人物的进出,毕竟这次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柳云清条理清晰得和王娴分析了利弊,并且着重点了哪些关键人物需要派人盯着,王娴听着不住点头!往日里都是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直来直往,如今有了这个儿媳妇,倒是成了她的智囊团,顿时对柳云清更加亲密了几分。

喝了药睡了一晚之后,苏钰臣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心里也是玄之又玄,若是昨晚不小心着了道,可能这辈子又是无缘子嗣了!回来听柳云清说了她的安排后,倒是对自己这个妻子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在苏钰臣的印象里,柳云清一直只是个温柔贤惠的后宅女子,虽然震惊感动于她上辈子的生死相随,这辈子想过只和她好好过日子,一方面是因为对那些女子都有了防备之心,另一方面也是有出于报答之意。所以柳云清的形象其实在苏钰臣心里是有些单薄的,而如今随着深入了解,他才发现,好像他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昨夜的雷厉风行,今日谋划中的心思缜密,为人处事的和风细雨,还喜欢研究一些奇怪的算术、农学等方面的问题,甚至有一次,苏钰臣还看到她的书案上有一本讲星象的《甘石星经》!

不知不觉间,苏钰臣已经在柳云清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关注,这个人不再是一个结发妻子的符号,而是一个鲜活的、真正的让他好奇、让他倾心的女人!

所以,当知道柳云清也要跟自己一起去织造坊的时候,他马上就同意了下来,并且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在柳云清面前表现一番!

第二十八章:亲密

苏家的马车苏钰臣独享一辆,这辆马车非常符合苏钰臣向来高调又骚包的作风,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是无比奢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和柳云清两人对面而坐,座位都是柔软有回弹的软垫,即使路上稍有颠簸,也不会觉得累人,两人中间是个小茶几,上面固定着一个精致的小炉子,慢慢的煮着一壶茶,苏钰臣给柳云清沏了一杯茶,柳云清接过的时候,手却被苏钰臣捉住了。

“你手怎么这么冷?”苏钰臣一碰到柳云清的手,就感觉到一片冰凉,但是看她穿的衣服也不算单薄,马车四周都用厚厚的毡子围住了,密不透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抓起柳云清另一只手,捧在自己的掌心,呵气为她取暖。

柳云清何曾白日里和苏钰臣如此亲密过,被捉住了双手后忍不住想双手往后缩,但是架不住苏钰臣的力道,只能低垂着头,闷声道:“一到秋冬就手脚冰凉,我是一贯如此的。”

眼睛视线朝下,看到自己的双手被苏钰臣的双手包围着,照理说自己一个女的,怎么也该比苏钰臣保养得宜,可是苏钰臣的双手修长有力,如玉般白皙,阳光透过马车的车窗照射到他的手上,更加显得肌肤透亮。而自己的双手则在苏钰臣的承托下,显得有些肌肤暗淡、手指也因为常年去针线、帮柳家主母抄写佛经留下了一些薄茧,平时不仔细看不发现,如今在太阳光底下,那是有些无所遁形了。

柳云清的耳垂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苏钰臣的动作,还是因为自己的双手没有苏钰臣的美,总之让她莫名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不想被苏钰臣这样看着。

柳云清挣扎了一下,总算把手挣脱开来,背在身后:“已经暖和了,不是什么毛病,夫君不必忧心。”

苏钰臣却仿若未觉,摇了摇头,否定了柳云清的不在意:“女儿家的身体更该好好保养,我看扬州城里富户的女儿家,都吃一种叫“养息丸”的补药,到时候我去打听打听药方,再让陈大夫给你号个脉,看看这个是否吃得,能不能食补调理一番。”

苏钰臣记得柳云清上辈子有一次被他撞见来月事,痛的冷汗淋漓,只是那时候自己心思根本不在柳云清身上,之吩咐了雪儿给柳云清找个大夫看看,具体有没有找大夫看,后续如何,苏钰臣也不得而知了。

而这辈子,苏钰臣不想再让柳云清受此之苦,所以立马就重视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云清心下微暖的同时,也不知道怎的,脱口而出一句:“夫君对女子的事情倒是确实了解的很。”

说完之后,柳云清就心下有些暗恼:大意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摆明了是有些嘲笑苏钰臣的意味,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柳云清心下惴惴不安,却没想到苏钰臣却展眉笑了,原本就不是特别正经的人,因为看重柳云清,又因为自己名声不好,生怕她对自己有偏见,所以在她面前老是端着。如今柳云清开他玩笑,反而是让这人心下觉得一松,开始暴露本性了。

“娘子是不是觉得吃味了?”

柳云清连忙肃起小脸,生怕苏钰臣误会:“不曾有之!还望夫君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妒是七出之罪,她怎么敢,也不会。

苏钰臣见柳云清如同个小刺猬一般,刚刚露出一丝本性,却又马上缩了回去,心里也有点明白过来:看来柳云清心里对他还是有很多想法的,只是不表露出来,就是吃醋,也不愿意被他发现。

苏钰臣突然凑近柳云清,柳云清下意识地就要往后仰去,却被苏钰臣一下子固定住了后脑勺:“别动,有根头发粘在脸上了。”说完就伸手将柳云清的一丝秀发慢慢地往她的耳际拂去。

柳云清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跳莫名极速起来,本能地就想推开对方,不过看到苏钰臣弄好她的头发后,慢慢地往后退去,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却在下一瞬,清丽的双眸突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里写满了控诉,仿佛再说:你这人竟然敢白日里就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实在太过孟浪了!

苏钰臣只觉得柳云清此刻的表情好玩生动极了,再也不是平日里规矩识礼的后宅少夫人,纵然梳着夫人的发髻,也觉得柳云清眼前的一举一动就像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样,眼里有些懵懂、又有些谴责,但是又无可奈何。

苏钰臣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柳云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奈何喝的有点急,不小心烫到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见状,连忙想要再次上前查看,这次却被柳云清一下子推开,还坐远了一点:“夫君,我没事。”

苏钰臣却不管,突然起身坐到了柳云清身边,又从小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颗梅子塞入柳云清口中:“吃颗梅子去去热,里面加了薄荷,清凉爽口。”

柳云清推拒不了,只能就着苏钰臣的手吃下这颗梅子,见苏钰臣后面不再逗弄自己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觉得马车摇晃中,两个人这般靠的近,总是会躯体不小心撞在一起,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谁想到柳云清刚刚一动作,苏钰臣也挪了过来,让她又气又无奈,只能认命般地掏出书籍看了起来,不再去管他。

苏钰臣也怕柳云清真的恼了起来,便靠在了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见旁边没了动静,柳云清悄悄从书中抬起头,瞥了一一眼闭着双目的苏钰臣,心里憋闷道:刚刚在如画那里吃了瘪,还不知道长长教训!难怪是扬州城第一浪荡子!

只是看他似乎睡了过去,柳云清还是提起了落在旁边的一张毯子轻轻罩在了苏钰臣身上,心中默念:到底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他,真病了累的还是自己。

苏钰臣头撇向一边,薄唇突然往上勾了勾,又放了下来。

苏家的织造坊建在扬州城外的西郊,所以马车过去还有一段路程,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才听青松轻声在马车窗外禀告:“三少爷,三少夫人,咱们到了。”

苏钰臣扶着柳云清下了马车,还没进织造坊大门,突然一个管事匆匆跑了过来。

马管事是苏钰臣的自己人,知道他今天要来,提早就守在门口等着苏钰臣,此时又是深秋,可是此人脸上却急出了汗,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少爷,您总算来了!今天我们坊子里的几个大师傅都说病了没来,好多事情就停在那边做不了了,三百多号人大半闲着,我已经派人去请那几个大师傅了,可都闭门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说着,马管事的脸上又滑落下一滴汗,这是真的着急了。

苏钰臣听着这几个大师傅的名字,眉头皱起。

第二十九章:算计

苏家的织造坊占地十余亩,下设织造处和印染处,总计工人大约三百余人,已经算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织造坊了。

只是和以后皇家要设立的皇商管辖的织造处,那又不可同日而语了。可以这样说,皇家织造处将会是整个大魏最大的织造处,届时天下最好的织造师傅、技艺大师都会汇聚于此,若是谁能走到这一步,那么织造这一块将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

衣食住行,能占其中一块,就算是扼住了民生的咽喉,成为天下首富也是指日可待。

所以这次苏钰臣在织造坊里是花了大心思的,从纺织机器的学习、到染色、刷纱、摇纺、牵经、打线、织挽等工艺的了解,恨不得那几日就泡在织造坊里和那些大师傅一起同吃同住。

可如今,东西还没学的透彻,就先出了这等大师傅集体罢工的事情,皇商之争还没起步,内部就要先起混乱了?

苏钰臣脚步匆忙,只是还顾忌着身旁的柳云清,稍稍放缓了脚步,柳云清跟在苏钰臣后面,一面走一面观察周边的情况,看到果然如同马管事说的那样,好多工人都不在干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苏钰臣来了也没有抓紧干活,而是好奇地探头探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进内堂的管事院落,苏钰臣和柳云清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苏钰臣连茶都没喝一口,直接沉声道:“究竟什么情况,说仔细点!”

马管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回道:“三少爷,那些大师傅们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谣言,说以后织造坊要交给三少爷您全权管理。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您是老爷嫡子,这里早晚也该是您的!只是,不知道何人起的头,说,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管事悄悄抬头看了苏钰臣和柳云清一眼,到底是不敢往下说。

“说!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苏钰臣看不得人说话说半句,眼下正是紧要的时候,哪里还顾忌许多,况且这里除了他和柳云清,就没有其他外人了。

马管事眼一闭,心一横:“说是三少爷只会败家,以前是大少爷和老爷一起照看着织造坊的运作和布匹买卖的生意,大家才能太太平平。如今三少爷插手进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您败光!正好这几日史家织造坊和崔家织造坊都在招聘大师傅,小的估摸着,那些大师傅说是生病,但是很有可能是去应聘了......毕竟史家和崔家那边开的工价,要比我们这里的高上三层.......”

最后一句话,马管事越说越小声,但是话音刚落,还是听到苏钰臣一拍桌子,气的整个人站了起来,俊脸满是怒意,斥骂道:“这帮孙子!居然敢到我家门口挖人!”

若单单是那点自己败家的风声,这帮子大师傅哪里会就这么简单生出二心,毕竟都是在苏家做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但是要是钱给到位了,本来签的就是雇佣的契,想要到别家做也是正常!

苏钰臣急的在原地转圈:这些大师傅说是苏家织造坊的中流砥柱也不差,他们掌握着关键性的技术,又每个人下面负责十几二十个工人,没了他们调度指挥,这生产都会像今天一样停滞下来,没了工人织造,苏家单纯的布匹生意都会受到影响,更别说要改进革新技术,织造出经验皇室的贡缎布匹了!

苏钰臣咬了咬牙,对着马管事道:“给这些大师傅加钱,他们加三成,我们加五成!”不就是钱么!比砸钱他还没输过!

这些大师傅都是要在织机上经过五年以上的训练才锻炼出来的,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招到这么些人,既然被钱影响了,那就工薪给的高高的,再让这些人回来!

马管事正要领命去办事,却被柳云清阻止了。

“马管事,请问这次有离去之心的大师傅有几人?”柳云清声音柔和,不疾不徐,倒是让马管事和苏钰臣都心下舒缓了一些。

马管事拱手回道:“禀少夫人,一共有十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们还剩几位大师傅在原位?”

“还剩十二人。”

柳云清沉吟了一下,说道:“即是如此,忠心耿耿之人未曾有奖励,有二心之人却比以前涨了五成工薪,圣人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去做,眼下的麻烦是解决了,但是以后只怕会后患无穷,人心浮动!”

柳云清的一席话,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眼下的矛盾是解决了,可是以后呢?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所有的工人都可以以此来要挟,是不是对苏家尚有忠心的人感觉到心寒和齿冷?

柳云清明明是个后宅女子,但是洞察人心之准,远在苏钰臣之上!

苏钰臣楞楞地看了柳云清一会儿,突然做了一揖:“还请娘子教我!”苏钰臣知道自己不算有慧根之人,就算在人世间漂泊百年,那也只不过是占了一点先机,但是要因此就认为自己就是能运筹帷幄、才智超群,苏钰臣还没那么大脸。

柳云清被苏钰臣的大礼惊了一下,要知道这世间除了成亲那一回,哪里有丈夫像妻子这么郑重其事行礼的?原本柳云清也只是准备稍微点一下,不准备插手太多,毕竟女子管内宅,男子管外面,这才是天经地义之事。

如今却不好只是这般提醒一下了。

柳云清想了一下,还是道:“不如留在我们苏家织造坊的十二名大师傅,我们给他们涨薪五成,而有心思的其他十八名大师傅,给他们涨薪三成,只说他们为苏家效力多年,大家统一涨薪,但是内里如何,想必他们自由人分辨。若只是为了银钱,那么想必做生不如做熟,还不如在老东家这边做。并且我们苏家摆明了对忠心之人更加看重,大家下次再有动摇的时候也会犹豫一二。”

说到这里,柳云清顿了一下,但还是接下去道:“同时,我们也可以派人对崔家和史家同样散布谣言,挖人墙角,以彼之道还失彼身,到时候对方也会明白,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法挖人,最终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再有,目前我们织造坊还在停工阶段,养着三百多号人而停工实在是不像样,可以将学得了大师傅本事的大徒弟提拔上来,作为临时管事,工钱加上一成,让他们尽心尽力办事,至少维护好我们日常的生产。这样一来,那些大师傅也会有紧迫之感,让他们知道自己也并非不可或缺之人,少了他们,苏家织造坊照样运转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三条计策,可谓是环环相扣、有的放矢,听的苏钰臣目光中异彩连连,甚为钦佩!他从来没有想到,柳云清竟然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纳入自己鼓掌之中,将几方事态全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甚至将现在和将来两条线都考虑到了!

这个时候的苏钰臣甚至脑子里在想,上辈子的柳云清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吗?她真的会喜欢自己吗?爱到生死相随、不可自拔的地步?这样有想法、有见地之人,不分男女,都应该是心思明澈、眼高于顶的吧?会看上当年的自己?

苏钰臣讷讷不能言,一双桃花眼只盯着柳云清看,看的柳云清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同时心中也开始暗暗懊悔!

早知道就不该去说这些,哪里有人会容忍女子先声夺人呢,还使了诸多计谋!自己真的是被苏钰臣的那些好给迷惑了双眼,开始大胆妄为而不自知!

彷佛看到了柳云清的些微不安,苏钰臣走到柳云清身边,用宽大的袖子做掩饰,拍了拍柳云清的手,以示安抚,然后才对着马管事道:“就都按照少夫人的安排去做。”

马管事对这个新晋的少夫人现在也是佩服不已,闻言立马就下去办事了。

柳云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苏钰臣突然凑近她问道:“夫人如此聪明,不妨再猜猜,是谁散布了传闻说我会败了这织造坊?”

柳云清心中暗叹:这还要问谁散播,夫君你不是一直这种名声么!不过闹的这么大,估计也确实是有人推波助澜的。

“难道不是史家或者是崔家?”

苏钰臣冷笑:“他们两家当然也参与了,只是主谋,我估计是我那个好大哥,毕竟那些罢工的大师傅,都是和我大哥走的颇近之人!我现在就是拿这些人没办法,否则他们要走便走,还让我留他们,做梦!”

第三十章:有他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默然,没办法在苏钰臣面前说苏明霆太多坏话,毕竟两人是兄弟,说多了不太好。

不过就算是苏钰臣这样看着没有太多责任感的人,也需要忍耐平衡各方事宜,不可能做事不管不顾,看来确实是人生在世,大多都是不如意之事。

柳云清原本就是跟着苏钰臣来观看织造坊的运作模式的,如今在她的布局下,整个织造坊又再次运作了起来,工人也继续投入了每日的劳作中。

柳云清跟着苏钰臣,不停地询问他这些制作的原理,好在苏钰臣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倒是在他娘子面前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这才没有丢了面子。

柳云清一边走一边看,还和自己所记载的笔记进行核对和整改,苏钰臣也不知道她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好心情地陪在柳云清身边。

柳云清最后在印染坊停驻,看着工人们将雪白的棉纱放进一个个盛有浆料颜色的大桶中顺着一个方向均匀搅拌,然后再拿出来晾晒以成色,看着简单,但是也需要工人手法娴熟,将布匹染色均匀,否则拿出来后就会有色浅色深之差,就算不得一匹颜色均匀的布料,卖不出价格了。

“这些颜料浆水我们主要从蓝草、铁矿粉、地黄、槐树花之中提取,制成各种颜色,若是想要一些其他颜色,也可以将这些浆料混合调试,不过这一般都需要一些经验老道的大师傅才能调配成功,颜料放多或者放少,都会出现许多偏差,效果不尽人意。”

柳云清只从书里见识过,如今看到实物,倒是非常感兴趣,一直跟在几个大师傅身后忙进忙出,听了苏钰臣的话后,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不把调配的浆料称好几斤几两去?这样一来不就人人都可以去调配了?”

有个小学徒闻言忍不住笑了:“这都是大师傅的本事,没人愿意说的,就算教了,这浆料也有浓淡之分,有时候差不多的配比放在一起,颜色出来的效果却不尽相同,如果客人指定了要之前的颜色,我们也做不出来啊!”

柳云清听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下来,一直到出门前,还在想着这个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上了马车,柳云清才对苏钰臣道:“夫君,可否今天的那些浆料,每一种颜色给我一下,送到你给我的那间小织造坊里,然后叫几个机灵一些的印染处的工人过来帮我印几匹布料?”

苏钰臣以为柳云清今天看了印染对此有兴趣,想自己印几匹布玩玩,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好奇心重、什么都喜欢玩的人,闻言根本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大手一挥,直接让青竹去把事情给办了。

等回了苏府,苏钰臣先送柳云清回到自家小院里休息,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柳云清看着苏钰臣离开的方向,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估计直接找公爹去说这事了吧?就算没有大哥在背后掺和的证据,但是也能堂而皇之地去找苏谨山告状。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柳云清内心七窍玲珑,果然猜中了苏钰臣的想法。

苏钰臣一走进苏谨山的书房,就大剌剌地往他的榻上一靠,气的苏谨山直接把笔放下,拧着眉头骂道:“成天跟个软骨头似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起来!”

苏钰臣做出一幅痛苦的样子,唉声叹气:“我这不是前几日吃了那药落下的病根么,现在就觉得没啥力气。你非要叫我起来那我还是起来吧,不过以后万一把我累的体力透支,以后你没孙子抱别怪我。”

苏谨山连忙将人给按下:“得了得了,你靠着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苏钰臣冷哼了一声,心安理得地靠着,然后才把织造坊今天发生的大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也没有抢功劳,直接将柳云清的话还有后面做的措施都详细说了,听的苏谨山从眉头紧皱,倒开怀不已,忍不住赞道:“好好好!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好!没想到你媳妇还有这等才干!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果然给你娶一门贤妻我当初就做对了!”

苏钰臣不否认柳云清的才干,听到自家老爹也赞叹,心里更是没来由的得意不已,不过今儿个过来的目的可不是来炫耀他家娘子的,转而正色道:“老头子,你别跟我装啊!那几个大师傅是谁的人,和谁走的近,你的织造坊,你自己最清楚了!反正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坏话,败坏我的名声,我都已经改过自新了,还有人揪着这点不放,实在可恶!”

苏谨山眼神闪了闪,沉吟了片刻,用手捏着胡须有些犹豫道:“那你要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坐起身,俊脸一沉,斩钉截铁道:“以后苏家的产业里,有我没他苏明霆,有苏明霆没我,老头子你自己选吧!”

苏谨山略有些生气地皱眉:“胡闹!他怎么说也是你大哥,苏家产业这么大,哪里是你一个人能管的过来的,你们兄弟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后他也能做你的左膀右臂。”

苏钰臣心道:若苏明霆真有这份心思倒是好了,可关键是他想取而代之,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

于是,苏钰臣态度也是坚决:“不行!我现在已经听你的话成亲,也收心去管铺子、管织造坊,你也认可了。怎么,大魏哪条律法说了,庶子必须要参与到家业中来?大魏不让庶子掺和家业,不就是怕到时候养大了庶子的野心,兄弟阋墙吗?我不介意你分他出去,给他半成家业,但是要让他插手我管的铺子,那不可能!”

苏谨山想当然的就想拒绝,毕竟他还在世,怎么好就说分家呢?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不要说他家里不睦,被人耻笑?可是小儿子说的话也有道理,大魏律法就言明,庶子能分到的家产不能超过一成,他有两个庶子,平均分配一下,确实一人只有半成的家业可以分。

见苏谨山还犹豫,苏钰臣又下了一剂猛药:“上次我被人下药这事,到现在也没抓到真正的凶手。如画母女只是受人蒙骗,根子十有八九还是在内宅!你想要我好好活着的,你就把那点隐患给我掐灭了,别把他们胃口调的高高的,到时候总是看我这个嫡子不爽!”

苏钰臣不愿意使出更下作的手段去对付自己两个兄弟,虽然上辈子苏明霆害他,可是这辈子这一切还没发生,他也没法拿上辈子的事情说事,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多去防范,不再着了他的道。若是分了半成家业苏明霆还不知足,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苏家的半成家业,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是几辈子都花销不玩了,其实真的不少了。

苏谨山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最终语气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好好管着织造坊的事情,争夺皇商之位不容有失,既然你不想让你大哥插手,明霆那边我去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钰臣见目的达到,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当刘姨娘和苏明霆知道,苏明霆身上所有的差事都被撂下时,两个人的脸色简直如出一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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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打了疫苗第二针,大家疫苗都打完了吗?

第三十一章:七彩锦缎

第三十二章:七彩锦缎

苏明霆的铺子全部被苏谨山收回,织造坊的管事之权也被卸下,只不过一夕之间,自己多年的布局一下子就化为泡影!

苏明霆整个人都快疯了,若不是被刘姨娘按着,他都想冲到苏钰臣面前打他一顿了!若不是他在父亲面前进献谗言,他何至于此!

一个只会花言巧语地哄骗他人的草包,不过是占了嫡子的身份,一分才干都没有,如何接的起家业,父亲也实在是老糊涂了!

苏明霆打死都不会承认,苏钰臣之前做的米铺生意是他自己的才能,将这一切都只推在气运之上,更不能相信自己会被苏谨山彻底舍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姨娘心中也是气闷,见儿子发脾气,也只能安抚:“你爹不是说过了么,到时候还是会给你多分一些家业,而且如今离分家还早,咱们徐徐图之,总找得到机会的。”

刘姨娘沉的住气,上次给苏钰臣下药虽然没成,但是也没见王娴查到她头上,心下放松的同时又不免嗤笑,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就王娴那般的草包和她的草包儿子,能查到什么才有鬼了?也是那如画办事不利,连个男人都勾不好,否则事情早就成了!

苏明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忍了又忍,才突然走到刘姨娘面前,压着声音气愤道:“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等下去?等到父亲厌弃了苏钰臣,等着苏钰臣犯错?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已经等了二十三年了,我是不是要再等二十三年才成!”

刘姨娘内心也不痛快:“怪我!怪我没有给你一个好出生!明明你比那苏钰臣强上一千倍,偏偏没有从主母肚子里爬出来!”刘姨娘说这个话,已经是带着点负气的成分了。

苏明霆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怕是被刘姨娘说中了心事,扭过头不去看她。

刘姨娘这么多年也被苏谨山宠惯了,受不得气,就算是亲儿子,她也接受不了这份怨怪,忍不住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上次如画的事情刚刚过去,后宅正是不稳当的时候,我这个时候再出手,就是引火烧身,让你蛰伏一段时间,也是为我们母子好,否则到时候功亏一篑!”说到最后,刘姨娘口气还是软了下来,带了点说教的意味。

苏明霆原本内心有些挣扎,听刘姨娘这般说,便是知道在自己亲娘这边已经是得不了助力,只能很恨离去。

刘姨娘看着苏明霆离开时候决绝的背影,忍不住落寞地叹口气:“儿女都是孽,都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的!”

其实苏家对待几个姨娘和庶子都不差,苏家巨富,在生活水准上,一点都没有克扣他们,若说王娴对几个姨娘还偶有刁难,对两个庶子不亲热,但该给的还是给了。苏明霆如今也不缺钱花,若是想要做些实事,苏家的公中可以给每个庶子五万两银子,任他们自己去折腾。折腾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家业,那就是他自己的,把银子折腾没了,那最后分家的时候只能分几个铺子,分不到银子而已。

所以苏明霆是既可以把五万两银子一直放在公中生利息,也是可以拿在自己手中去做事业。只可惜苏明霆分到这么多还是不知足,眼里盯着的一直是苏家所有的产业。

不过也是,相比于整个苏家来讲,这点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心中恼恨不已,却又一下子无可奈何,却未曾想到,三日后史家小公子史云河约了苏明霆偷偷见了一面。

苏明霆知道史家如今正在和自己家争皇商之位,上次自己煽风点火,也是借了史家的力。虽然心中知道史云河此时找他定没好事,可是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过去了。

“我知道苏兄并不差银子,不过为表诚意,小弟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苏兄收下!”史云河脸上堆着笑,将一卷银票塞到了苏明霆的手中。

苏明霆视线在银票上扫了一下,都是面值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这个厚度加起来,估计得有个一两万两了!

苏明霆下意识地就想推开,却被史云河一把按住:“诶,苏兄何必和我客气?只要苏兄帮我盯着点你弟弟的一举一动,我史家后面还必有重谢!”

苏明霆拂开史云河的手,冷笑道:“我一个苏家子,为何要帮你们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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