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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重生记 第12节(1 / 2)

但是还是很感谢所有默默跟随的读者给我打卡撒花,每天都能在文下看到你们也是一种幸福!可能因为成绩差,所以不爱看的读者连评论都懒得留,难得评论区倒是一片和谐,我也终于敢看大家给我的留言了。因为第一本书当时被喷的很惨,所以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读者留言,怕看了会没有码字的动力。

这篇文大概率是会倒v或者是完结v,所以大家放心看吧,7w字后也应该还是免费章节。我还是会认认真真把这本书写完的,希望能有所提高!

谢谢还在支持我的大家!!!

第二十四章:皇商

“滚滚滚,哪里来的滚哪里去?我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苏钰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般愤怒,看都不看两个吓坏的婢女一眼,就冲出了门外。

柳云清想着今晚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如今在苏家根本不会有人限制她用蜡烛,她又一向不喜欢做绣活,干脆让雪儿点了灯,自己捧着今天没有看完的书,歪在床上继续看了起来,很快便入了神。

刚刚想翻页,突然手中的书被人猛的抽走,让柳云清愕然抬头:“你怎么这时候在这里?”想了一下,才有些陪小心的问道:“可是琴月琴香伺候不周?”

苏钰臣本想质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要说什么?为什么要给他安排两个通房丫头?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可是作为正室,不吵不妒,不正是每个男人想要的吗?享齐人之福,娥皇女英都要,不也是以前他所追求的吗?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他过来责备柳云清,又哪里来的道理?

只是心里如此憋闷,让苏钰臣还是狠狠的挤出了几个字:“是,不周的很!”

柳云清只是无心在男女之事上争宠,又不代表她真傻,如今自觉苏钰臣比自己预想的要好相处的多,当然也不想得罪他:“这,是妾身安排不周了。只是因为人是母亲大人送过来的,我刚刚进门,也是不好推拒......不知道夫君想如何安排这两人?”潜台词是,也不是我要安排的,这口锅我不背。

果然,这话说出来,苏钰臣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原来如此!苏钰臣将脑海中的记忆扒拉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上辈子荒唐的时候,看中了王娴身边的琴月琴香,一直垂涎两人的美色,只是王娴怕苏钰臣还没成亲诞下子嗣或者放纵坏了身体,一直押着没给苏钰臣,哄着他说等他成亲之后就马上给他安排,才消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琴月琴香这事对苏钰臣来说已经是上辈子了,但是对王娴来讲还不过是几月前,如今想要补偿儿子,自然是忙不迭送过来了。而柳云清是新过门的儿媳妇,又如何能拒绝王娴呢?如今柳云清做下这样的安排,想来也是被逼无奈,指不定心中要如何伤感难受,才会这会儿都还没睡,只能看书转移情绪。

苏钰臣俊脸闪现过一丝尴尬,琴月琴香上辈子倒是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如今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院还是越干净越好。于是乎,苏钰臣干咳了两声:“想来是母亲会错意了,我明天就让人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去,母亲那边我去交代就好了,你不必出面了。”

柳云清听到这里,只以为是那两名美婢确实是哪里触怒了苏钰臣,闻言倒也没有多劝,况且苏钰臣已经自己揽下了这事了,再多说倒好像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于是便乖巧的低头应是。

苏钰臣有些怜惜地坐到了柳云清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这次委屈你了,下次母亲要是再有什么难为你的事情,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雪儿说你看书时候喜欢配香茗,我这边新得了一批绝顶毛尖,明天我给你送来。”

柳云清:???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委屈了?这个夫君好像脑回路有些不一般!不过绝顶毛尖自己还没尝过,倒是应下也无妨。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月上中宵,苏钰臣自然而然地就躺了下来,睡到了柳云清的身侧。

柳云清心中一跳,心中还抱有几分侥幸:昨夜已经是累及,恐怕今晚......

嗯,只能说柳云清低估了年轻男子的体力。

这夜的苏钰臣格外温柔小意,柳云清原本只想躺在床上装木头人的,到底还是经不住他的各种攻势,最后只能跟着他一起沉浮。脑子里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没了,向来擅长理性分析的大脑中闪现的是:可能自己看过的人还是太少了,以后断不能以常人思维揣测夫君的喜怒!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琴月琴香便被打发出了苏府,到扬州城外的庄子上去了。

顿时,整个“和风院”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都对柳云清更加敬上三分,就连雪儿,大家也都是尊称一句“雪儿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如画的心底则是更加焦急:如今夫人已经过门,虽然也像琴月琴香一般,安排了她通房丫头的位置,不让她干什么重活,但是也没说直接抬她做姨娘,苏钰臣更是自那日之后,连面都没见到过几回!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如画心事重重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藏在衣柜里侧的一方丝帕,捏了捏那丝帕,心中顿时下定了决心!

昨日回府天色已晚,苏钰臣便没有再去打扰苏谨山,到了今日早上,便立马去了苏谨山那边,和他讲了昨日的种种事迹,并且将吕知府的请帖递给苏谨山去看。

苏谨山一向是知道商场艰险的,但是也没想到崔家、季家这几个老匹夫这么不要脸,联合起来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排挤他们苏家!真是以为他们苏家没人了不是!这若是放在三十年前,这帮子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到底还是自己无才无德,这些年没有多少建树,生意被各路对头蚕食了不少,让这些人生出了轻慢之心!

好在他儿子还是个有手段的,没有让这些不要脸的占到便宜!

苏谨山心中畅快,看到请帖上居然是让他和苏钰臣同去,更加是老怀甚慰:“不错不错,看来你在吕知府面前也挂了名!你小子倒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苏钰臣上辈子听到的都是来自他父亲的咒骂、责备,还是第一次从苏谨山嘴里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夸赞自己的话,这种感觉倒也颇是新奇——原来自己不混蛋了,日子只有过的更好么!

只是说到吕知府,苏钰臣的心神还是被引到了昨日李捕头的话中:“李捕头透露,说今年上边有意在江南再放一个皇商名额!”

苏谨山闻言一惊,双目圆睁,犹自不敢相信:“此事可当真?”

苏钰臣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千真万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所以苏钰臣会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因为他在这件事上的参与度实在是太低了,到如今回想起来,也就是苏谨山去吕知府府上吃了一顿饭回来后,过了数月后才听苏谨山叹了一次自家和这皇商失之交臂的事情。而那时候的苏钰臣压根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所以记忆里这件事就特别的微不足道。

可其实,若是能成为大魏的皇商,负责帮皇宫采选东西,这里面的油水无数,更有官府的人给自己家作保,在民间也有极大的号召力!

苏家的这个江南首富,那是只在江南,而且还是在他爷爷的时代最辉煌的时候落下的名头,现如今早就不如以往了。

皇商在大魏建立之初,只有四位晋商因为当时提供了大量的兵器粮草而得到魏□□的封赏,成为皇商,共同经营皇家在民间的产业,并且这个职位是可以世袭的!这是苏钰臣的爷爷也没有达到的商人至高荣耀,苏家根本不可能与这些累世的皇商相抗衡。

一直到现如今大魏一百多年,也只有五家皇商,现今上面既然有心增加一位皇商,不管是处于何目的,苏家都得尽力争上一争!

父子两人就此事在书房中谋划许久,又带着重礼一起登上了苏府的马车往知府府上驶去。

苏明霆听完仆从的禀告后,原本在翻阅账簿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让人下去了。

只是人一走,房内便听到了“砰”地一声,好好的一个汝窑产的珍品茶盏转瞬间四分五裂!

苏明霆望着那碎裂的茶杯,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又带着点落寞:如今我怕是越发的不入父亲的眼了,竟然连知府夜宴,也只带那个草包去!

第二十五章:君慕华

知府府衙前面办公,后面就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供给历任知府居住。毕竟来扬州城做官的都并非本地人,而且职位三年一个调动,所以一般除非银子多到没处使,外任过来做官的人也不会另外再设府邸。不过扬州城历来是富饶之地,知府府衙和住宅的修建也是破费了心思的,而今日绕过东堂影壁,就到了里头的后院大厅,此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苏钰臣父子来的不早不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定睛一看,倒是笑了:此番来的俱都是扬州城里的老熟人,除开几个有名的举子文人外,扬州城里富豪乡绅数的上名号的也都来了,包括昨日还来“苏记米铺”找茬的崔家和季家当家人也都在这里。

崔老爷看到苏谨山后,居然还好意思上前拉着人往他们的座位那边邀请苏谨山坐下,苏谨山也不动声色,对昨日之事没提半句,还和那帮子人推杯换盏了一轮,好不热闹!

苏钰臣心里暗道:都是一群老狐狸!然后他站在原地,视线四处搜寻,果然在大厅的末尾坐席上看到了自己想找人的人——应该就是他吧?算算年纪,判断一下长相,都是符合的,而且其他年纪相仿的人都是扬州本地人,他都认识,只有他是生面孔。

基本上在一个宴会中,人都会下意识地找自己熟悉的人抱团,尤其是宴会主人还没到场的时候,毕竟贸贸然和不熟悉的人搭话,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是否能谈得拢,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才会来参加这等宴席,俱都不想到时候闹个没脸。

所以对自顾自地在自己旁边坐下的苏钰臣,君慕华原本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奇怪地朝着苏钰臣望了一眼。

若说苏钰臣外表俊秀、桃花眼多情,举手投足间都是人间浪荡富贵公子的腔调,那么这位君慕华则看上去和苏钰臣差不多年纪,但是却沉稳老道很多,相貌同样出色,但是眉宇之间更多的是坚毅果敢之色,同时真正应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一位饱读诗书之人。

“我是扬州城首富之子,苏钰臣,兄台幸会!”苏钰臣一收折扇,端起一杯酒朝着君慕华做了一个“我干杯你随意”的手势,一饮而尽杯中酒。

君慕华有些玩味地笑了笑,这场宴席拟定人员、发出请柬的人就是自己,对在座每一位的身家情况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苏钰臣是谁,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介绍自己。

“吕知府门下区区一幕僚君慕华,苏公子见笑了。”君慕华也饮下一杯酒,修长的手指将小酒杯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然后才侧头看着苏钰臣问道:“苏公子怎么不去那边坐?我这边冷冷清清,不是好地方。”

苏钰臣摇了摇头,有些索然无趣:“都是些你来我往无聊的试探,和他们坐在一起我怕一会儿宴席上消化不良。那边么......”苏钰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些文人举子坐在一起的席位:“都是之乎者也的东西,我不通文墨,听着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君慕华从未见识过如此坦率之人,究竟是交浅言深,还是另有谋划,他心中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他所处的环境向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无任性妄为之人。

只是如今自己只是个小小幕僚,对方又是商贾之子,好似两人之间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见君慕华只是说了两句之后,就开始闭口不言,苏钰臣心里有些着急:今日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此人攀上关系,就连皇商的事情也要排后。

是的,就是和君慕华攀上关系!

此人在这个时候还名声不显,但是等到了三年后,他就会开始锋芒毕露,以三元及第之身入职翰林院,然后从都察院、到大理寺再到六部最后入阁,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就成为大魏最年轻的阁老,并且把持朝政近四十年,可以说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说不准,连皇帝有时候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后来君慕华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他的所有履历都被人扒出来成为酒楼茶馆说书人最爱描述的传奇经历,苏钰臣在做阿飘期间实在是已经如雷贯耳,想要忽略这个人都不容易。

而此刻,君慕华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时期。他原本是君家嫡出少爷,可惜生母早逝,继母不喜他多智近妖,押着他使出各种卑劣手段阻碍他科考,生怕他一朝得势对她和她的子女进行打击报复。而在这一年,他的父亲也因意外去世,府中大小事情都被他继母拿捏住,日子过的更加艰难,只能成为他表叔吕知府的幕僚,一起远走他乡,跟着到了扬州城上任。

游龙尚且在浅滩,若是此时不抱大腿,以后可就难了!

幸而苏钰臣也是有备而来,他当时在酒楼听说书人说,这君慕华有个隐秘的嗜好,就是爱看各种香艳话本,尤其以一品风流先生的是其最爱。这倒是和自己一拍即合!所以这次他特意带了两本自己最喜欢的“一品风流”的话本过来,准备以同好吸引对方。

君慕华眼神不小心瞥到苏钰臣手中的书本时,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酒杯——原本以为一位有名的纨绔怎么会这个时候看起书来,没想到竟然看的是香艳话本,而那该死的香艳话本还是自己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没错,就是君慕华写的!因为囊中羞涩又没有来钱的法子,只能写这些艳俗,毕竟书肆老板给钱大方,从一开始的一百两到现在一本书上千两的收益,算是大大缓解了他的窘迫。

只是在这个地方,看到自己写的书,对方还津津有味的看着,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苏钰臣一看,哟呵,果然对方眼神都黏在自己的话本上了!看来坊间传言是真的!顿时,苏钰臣也来劲了:“君兄是不是也看过这本《墙内俏佳人》?这本书实在是本奇书,竟然是人鬼情未了,这一品风流想象力之丰富,世所罕见!行文也诡谲,床上功夫也厉害,这谁能想到这么多姿势!君兄要是感兴趣,我这边还有一本一品风流的《娇媚寡妇》,你要不要一起品一品?”

苏钰臣将另一本话本从桌底下偷偷传给君慕华,君慕华还处在刚刚苏钰臣所说之言的震惊之中,木然地就接过了话本。

正在这时,有衙役高唱:“吕知府到——”

大厅里都安静了下来,吕知府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坐到了上首,然后开始和众人寒暄起来。

苏钰臣连忙将话本一收,还提醒君慕华把书收起来:“君兄,我这边还有许多此等好文,等隔日我来拜访君兄再一起探讨!”

君慕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书粉,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继续木然地把书收进自己的怀里,只是双耳已经发红——饶是他已经足够有心计,此时的君慕华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而自己披着马甲写的艳俗话本,原本就是无奈之举,生怕别人知道,谁能想到今天还能碰到看过自己话本的人呢!

两人坐的有些偏远,故而这里的一段小插曲无人知道,吕知府来了之后,众人更是集中精神想在吕知府面前表现一二,注意力都到了上面。

吕知府刚刚年过四十,留着美须髯,皮肤白净,身材瘦削,有点文弱书生的味道,不过说话却是声音洪亮,很有官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苏钰臣的心思一直在君慕华身上,继续用着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讲他的“读书心得”,君慕华剑眉拧着,几次想要打断,但是看苏钰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倒是一下子没办法让他闭嘴。

最后,苏钰臣才叹道:“可惜,我不能亲自拜会一下一品风流先生,否则定要和他浮三大白!”

君慕华:呵呵,你已经见到了,而且还不止和我喝了三杯......

“我准备到时候开个书肆,专门出版此类书籍,优先收购一品风流的话本,每册都印个几千上万册,以后不仅扬州城可以买到先生的话本,我要让整个大魏都知道一品风流的大名!”苏钰臣见君慕华果然话里话外还是十分维护一品风流的,顿时也是打蛇上棍,投其所好。毕竟若是假正经的文人,看到这种书都要大声斥责一番,而君慕华的所作所为倒确实和他是同道中人。

君慕华:很好,仿佛听到了银子流进我口袋的声音,再看看这个喜欢满嘴跑马的二世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而吕知府的官方讲话声音一落,下首的几个大商贾都开始议论纷纷,原来是刚刚吕知府说了要在江南再选一名皇商,共同管理皇家在江南的织造行业,为皇家采购贡缎、布匹,设计花色,图案,同时也要帮皇家搜罗江南地区的奇珍异宝以进上,到时候会在江南成立江南织造所,选中的皇商会赐予江南织造员外郎的身份,算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身!

一下子从商到官的转变,就光身份上的变更,就让这些大商人趋之若鹜了!

要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钱就算是再多,那也是末流!商人再外不可穿同士大夫一般的青天儒袍,商人子弟想要进学科考,必须要捐出一半身家,商人家族每年的税赋则更是高的离谱,又要被地方官员层层盘剥.......凡此种种,不用一一例举,在场富商心中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引起众人巨大的反响!

只是这皇商选拔也异常严苛,不仅要先向官府缴纳十万两银子的“报名费”,以证家资,还要上贡布匹绸缎来供造办处核验,选出织造技术最佳的商家做皇商。

当然,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的弯弯绕绕就更多了,若说单凭技术,没有人脉关系想做皇商,那是痴人说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六章:勾引

苏钰臣同其他人一样,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家的人脉,可以动用的关系,只是要和京城里的造办处搭上关系,也就只有同样在京城当官的柳云清的父亲柳诚杰可能够得上一些——只是到底远了点,柳诚杰本身人在户部,隔个衙门隔座山,到底他这个岳父说话好不好使,那又是两说了。

君慕华见苏钰臣眉头紧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兄台也对这桩差事感兴趣?”

君慕华以后要走名臣的路子,和他完全是两条线路,倒是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要紧:“是啊,我们这些做商贾的,谁不想有个官身,十万两银子听着多,但是为了自家的前程,估计能沾上边的都想搏一搏。远的不说,光我们扬州城里,就有史家、赵家、崔家做布匹绣坊生意规模不比我们家小,更遑论江南还有其他几家;而且就算是有些人本来不做这个生意的,为了这个皇商的官职,估计也都要掺和一脚,这要在这么多人中胜出,难!”

君慕华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苏钰臣说的倒都是推心置腹之言,且言之有物,倒是让君慕华对他刚刚略有不佳的负面印象稍稍掰正了一些。

“而且金陵史家已经是皇商,扬州的史家和他们家一脉相承,若说路子经验那肯定是史家最甚,估计十有八九这皇商之位还是史家的。我们苏家倒是想争一争,但是和金陵史家比起来,估计还不够格。”苏钰臣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且在上辈子,也确确实实就是扬州史家通过运作又拿下一个皇商之位,一下子就变得如日中天、繁花似锦。

君慕华在听到苏钰臣“史家夺筹”的言论后,眼神忽然一闪——或许苏钰臣只知道君慕华的当官历程,却不知道他的继母正是出自于金陵史家,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把他一个原配生的嫡子逼到远走他乡的地步。

原本君慕华没想过在这上面做什么,但是如今正好有一个人选,那么他稍稍的推波助澜一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苏兄弟有所不知,史家固然是关系背景深厚,但是今上最宠爱的是元妃,而元妃母家不显,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胞弟考中了同进士,被陛下安排进了织造局做了六品织造副使,虽然元副使不能全权做主,但是他有元妃助力,倒也不是不能一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君慕华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小酒,几句话仿佛就是在和苏钰臣闲谈,但是这里面的信息含量却是一层接着一层,让苏钰臣都有些听呆了——所以难怪都要去做京官么?只有越接近政治的核心,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扬州城尽管已经如此富饶,但是若论政治敏感度,和京城相比,还是谬以千里!

苏钰臣按耐下心中的激荡,认认真真地给君慕华行了一礼:“多谢君兄指点迷津,若是事成,必将重谢!”

君慕华倒是无所谓,若是能成恶心恶心史家最好,若是不成,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吕知府的酒席一散,在场的富商们都是匆匆告辞离去,连互相寒暄都顾不上,毕竟这么大一个消息,必须回去和家中所有主事之人商量。

苏钰臣也和他爹在马车上说了今天君慕华给他的指点,让苏谨山豁然开朗,原本一直在思索走谁的路子而摇摆不定,如今却是方向明确。

如今苏谨山再看这小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拍了拍苏钰臣的肩膀:“如今你小子眼色越来越好了,看我们这群老家伙都在讨好吕知府,你倒是知道另辟蹊径,从吕知府幕僚入手,以后苏家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苏钰臣展开折扇有些得意地扇了几下:“老爹,你放心好了,以后苏家在我手上,只会发扬光大,以后到下面见了爷爷想必他也会夸我,不和你计较把他产业弄少的过错的。”

苏谨山磨了磨后槽牙——儿子出息是开始出息了,为何有时候还是很想揍他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今这皇商一事,只是刚刚露出了点风声,真的等到官府正式颁布公文、报名、选拔里面又要好长一段时日,有的好磨了,父子两个也只能暂且定个大概的思路,再把方方面面都实施起来,最终结果如何,那也并非十拿九稳。

“这件事我看你颇有些想法,到时候就交给你去办,我们苏家的织造坊就给你管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到时候就问你大哥。”苏谨山也看重这个皇商之位,可是苏家不是就一点点生意,摊子铺的大了,千头万绪,苏谨山实在分不出更多精力,只能让苏钰臣去操办,自己在后头盯着些。

苏明霆接管了苏家的布庄和绸缎铺子,同时也在苏家的织造坊做管事学习,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来就把织造坊收入囊中,不知道要作何表情了——总之不太好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上次答应了娘子给她弄些织娘布匹玩玩,现在自己总算说的上话了,倒是可以实现诺言了。

苏钰臣心情很好,隔了几日就让青松给柳云清送去了五千亩地的地契,还有一个小织坊,是苏钰臣特意买的一个小宅子改建的,里面的五名织娘则是从苏家织造坊调用过来的,因着每个月多给了一份月例,这几个织娘干活颇为积极,虽然不是顶级手艺的那一批,但是所有的作业流程也都是烂熟于心的老手,正适合给柳云清折腾。

当柳云清收到宅契地契的时候,还楞楞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两张契书上写着的都是柳云清的名字,这可不仅仅是让她随便折腾,更是送了她好大一份产业!

柳云清原本以为自己的婚后生活不会比婚前好到哪里去,都做好了准备经受些砌磨,可谁知道婆母每天只需晨昏定省一番,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干嘛就干嘛;原本以为会为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操心,可到现在,那琴月琴香已经被送走,剩下的通房如画也每天安静如鸡,从不来烦她;苏钰臣看着不着调,但是对她还是非常大方、尊重的,除了偶尔晚上要折腾一番,其他时候都不管她要如何。

而这几天则更加好了,苏钰臣白天见不到面,晚上也不知道宿在哪里了,她是彻底落了个清净自在!

雪儿也曾在柳云清面前嘀嘀咕咕,生怕苏钰臣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勾了魂,不过柳云清是看书看的乐不思蜀,就这几天功夫,把那《天工开物》、《九章算术》看了个遍,还有闲心开始验证起了《九章》里面的题目,十分的自得其乐。

如今捏着这两张薄薄的纸,柳云清只觉得重若千钧,原本她以为只是苏钰臣的随口之言,没想到倒是办了个妥帖。

“五千亩的良田就在我们扬州城外的庄子上,少爷还让人到时候把庄子收拾出来,种了一些果蔬,等少爷得空了可以陪着少夫人一起去玩几天。庄子上现在一共有五十户的佃户,二百六十口人,这是名册,少夫人收好。织坊在东大街巷尾,里头的织女是从我们苏家的织造坊精挑细选出来的,织机物什都准备好了,少夫人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看看,只不过出门的话还是带几个护院,最近扬州城里可能针对咱们苏家的人比较多。”

青松将苏钰臣的吩咐一五一十的说了,正想告辞离开,却被柳云清喊住了。

“近日夫君他在忙什么?”柳云清原本是没想过问苏钰臣的行踪的,只是如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算凡事到了苏钰臣前面,不过是花银子搞定,但是要把事情办的如此妥帖,那还是要费点心思的,又听到青松说扬州城里针对苏家的人比较多,她自然也要关心一二,也算是礼尚往来。

少夫人过问自家男人的行踪,青松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小的听少爷说,近日江南这边要再选一名皇商给皇家贡选绸缎布匹,少爷这几日在织造坊研究纺织技艺,所以忙的脱不开身,每日回府都快子时了,怕打扰夫人休息,都是一个人宿在外书房里。”青松在“一个人”三个字上加了点重音,怕少夫人误会,也算是用了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没想到苏钰臣这几日不见人影竟然是为了此等要事!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也没有再问,挥手让青松退下了。

青松走后,柳云清想了一番,还是到了小书房写了一封家书让雪儿送出去——就算和柳家关系不睦,但是既然柳家拿了苏家那么多好事,那么在皇商这件事情上,自然是能帮就帮一把了。

送走家书后,柳云清再次摊开书籍,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待到雪儿回来就吩咐道:“你去和青松言语一声,就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明日想要和夫君一起去一次织造坊。”

忙完这些,柳云清才独自一人传了晚膳,有滋有味地吃完,如往常一般散步读书入睡,丝毫没有因为苏钰臣不宿在这里有任何影响。

而苏钰臣这几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管过丝织这块,苏明霆明面上不敢刁难,私底下却让几个管事消极怠工,这几日光是和处理这几个管事,就让苏钰臣心力交瘁,更遑论还要研发新技术,织造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新布匹了!

外行管内行,只能被人耍的团团转,苏钰臣到现在还忍着没发火,而是拼命恶补其中知识,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日在外头用过饭,苏钰臣还是回到了外书房,准备自己一个人凑合一晚得了,而且他还要再看看近日米铺送来的这个月的账本,估计得有的忙了。

所以,当丫鬟送来了浓茶之后,苏钰臣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毕竟还要靠浓茶提神醒脑,熬到现在他已经觉得大脑有点迟钝了。

喝完之后,苏钰臣抬手将茶盏递了回去:“帮我再沏一壶浓茶放在这里。”

“好的,少爷。”声音娇脆,有几分熟悉,让苏钰臣抬头看了一眼:“嗯?你怎么还在这里?”苏钰臣还以为如画也被自己打发回去了,没想到还在自己院子里当差?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把人撵走,顿时脸色也有点不太好了。

如画心里一惊,没想到苏钰臣娶亲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会变这么多!当即也有些慌了,伸出小手就要抓苏钰臣的手,然后作势一个旋身就坐到了苏钰臣的大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大惊,一把把人推开:“你干什么!出去!”

刚刚被那小贱人一撩拨,自己居然起了反应!本就是欢场老手的苏钰臣一下子就起了疑心,再看如画一身轻薄装扮,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被自己呵斥了,不仅不走,竟然还咬了咬下唇,再次向他走来。

苏钰臣只感觉下腹如同火烧,整个人都烫的不行,桃花眼中欲色更浓,只是还不待如画靠近,就被苏钰臣一脚踹翻在地:“贱婢!居然敢给老子下药!”

骂完之后,苏钰臣就猛的冲出门外,往柳云清的院子跑去。

一瞬间,整个“和风院”的灯火都被一盏盏地点亮。

第二十七章:狠毒

此时柳云清已经睡熟,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间有吵闹之声,然后是雪儿的惊呼,正仓皇坐起,便看到有人一把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

原本尖叫都已经到了嘴边了,最后看是苏钰臣,才咽了回去。

雪儿从外间拿着蜡烛过来点燃了满屋子的灯,柳云清这才看清苏钰臣的脸色。

只见苏钰臣俊脸扭曲成一团,已经入了深秋了,额边不断有冷汗冒出来,脸色红红白白,看的柳云清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苏钰臣握紧了拳头,冲着雪儿低声道:“出去!”雪儿受惊,毕竟之前苏钰臣对她都是好声好气的,有些担忧地看了柳云清一眼,在柳云清的示意下,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儿刚一出去,柳云清就被苏钰臣抱了个满怀,佳人入怀,胸中的火气不仅没有散,反而烧的更加严重了,原本苏钰臣就想顺其自然,心里想着可能就是楼里的那种助兴的药物,可是此刻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抬眸看到柳云清小脸上闪过的惊慌,苏钰臣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柳云清:“你把府里的陈大夫叫过来。刚刚如画入了我的书房,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药。”

这实在算不得光彩的事情,若是可以,苏钰臣也不愿意惊动他。苏钰臣后头的两句话说的很轻,但是让柳云清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同时心里也是震惊万分——这如画竟是如此胆大包天,敢对府里的主子用药!

当下也明白了轻重缓急,连忙叫了个机灵的小厮去喊人,并且唤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把如画给关押了起来,没有她的命令不得任何人进出探视,同时又派人到府外焦大娘家门口蹲守着,看看是否有异常,又见苏钰臣还在痛苦中,命雪儿断了一盆冷水过来,亲自给苏钰臣擦洗额头和掌心散热。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下来,竟是有条不紊,马上就稳住了混乱的情势。

陈大夫就养在苏府,所以来的也快。陈大夫来的同时,苏谨山和王娴也赶了过来,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又是他们两个最关心的儿子,自然生怕发生个好歹。

在几人灼灼的目光下,陈大夫把了苏钰臣的脉象后,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三少爷幸亏意志力惊人,阳气未泄,此药虽然歹毒,但是还没坏了根本。老夫这就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煎服喝下,就能先解了药性。”

说完陈大夫就匆忙写好方子,让小药童去抓药煎药。

王娴从柳云清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颇为震惊,听到陈大夫这样一说,看他忙完后就连忙追问:“陈大夫,什么叫没坏了根本,这究竟是什么药?”

陈大夫捏着发白的胡须,表情也是有些后怕:“此药名为断离欢,老夫也是很久以前看到过一回,男子服下后就会急于和人欢好,一旦欢好,阳气一泄,就会坏了男子的根本,以后恐再难有子嗣。”

王娴吓得倒退了一步,表情渐渐狰狞的可怕:“如画这个贱丫头!我饶不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听完后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难怪,难怪上辈子自己一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心中一直隐隐有些猜测,万没想到祸根竟然是在这里!

而那如画最后是被苏明霆收入后院,那么背后之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竟然是要人断子绝孙的药!真的是好狠啊!是她,肯定是她们几个干的好事,就她们最想要我儿子出事!”王娴气的猛地捶打苏谨山的胸膛:“都是你养的那些贱女人搞得鬼,差点害了我儿子,要是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和你拼了!”只能说做母亲的直觉真的很准,一下子就能猜到要害自己儿子的人是谁。

苏谨山皱着眉头,一把抓住王娴用力捶打他的双手,板着脸道:“你又没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还是先审了如画再说!”

王娴被制住,也不动手了,只是冷笑:“审,我当然会审!就是我审出来之后,你别护着!”

苏谨山原本就被王娴这一闹,在儿子儿媳妇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如今又被激将法一激,恼恨道:“若是查到是谁干的,我也定不轻饶!”

在苏钰臣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住煎熬的时候,青松端来了药,柳云清将药一点点给苏钰臣喂了下去,苏钰臣吃了药后,才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过去。

“青松,你扶着夫君进里屋休息,给他擦一下身体换个干净的衣衫。”

柳云清又走到陈大夫面前,问他注意事项。

“我这里还有一份药方,固本培元,我让药童每日抓药过来,给少爷煎水服下,要连吃三十日,同时这期间必须禁房事,饮食也要清淡。”柳云清一一记下,这才着人送走了陈大夫。

这么一闹已经到了深夜,原本看着儿子终于脱离了危险,王娴就想马上就去提审如画,只是被柳云清劝住了:“如今已经深夜,倒不如父亲母亲先回去休息一番,等到了明天再仔细审问。如画已经被我看押住了,她父母焦大娘那边我也派人守着了,一个都跑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娴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心思这么缜密,又见她照顾的苏钰臣处处妥帖,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今儿个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送走了王娴和苏谨山,又进里间看了看已经睡去的苏钰臣,柳云清这才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王娴就同柳云清一起,审了如画,如画一开始只说这是助兴的药,后来二十大板下去,才口吐真言,说是她母亲给她的生子药。

又将焦大娘抓了过来,几番审问,最终问到了“西圣庙”里的和尚头上,可是焦大娘形容的那和尚早就不知去向,哪里还能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审来审去就这些结果,见没有下文,王娴只能让人把焦大一家都送到了官府去,并且花了银子,让官府好好“招待”一番!

只是待人走后,王娴犹自不甘心:“就算查不出,我也知道定是那几个贱人的所作所为!”

柳云清沉思片刻,她对后院的明争暗斗,在柳家时候也见识过不少,只是柳家主母强势,都被她压住了,而王娴没有这份魄力,有时候还会被几个姨娘欺压到头上。

“刚刚看这个形式,那雪儿和焦大娘应该是没有说假话,她们也是被人欺瞒了,做了替死鬼。只是纵然母亲大人心中有所猜测,我们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人。只有证据在手了,才能治人心服口服。”

王娴有些烦躁地挥手:“这我知道,可是如今又没有证据,我真是气的牙痒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明白王娴的心思,不过这也只是目前她的揣测而已,虽然凭着女人的直觉来讲,王娴的揣测也不无可能,但是到底疑罪从无,不可能你说谁就是谁的。

“若是母亲大人听我一言,倒是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如画已经招了认罪,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焦大娘身上,焦大娘也承认了此事。这样一来,幕后之人必然会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分别派人紧盯着后院,不管是几个姨娘这边,还是各个丫鬟婆子这边,都要注意下有没有可疑人物的进出,毕竟这次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柳云清条理清晰得和王娴分析了利弊,并且着重点了哪些关键人物需要派人盯着,王娴听着不住点头!往日里都是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直来直往,如今有了这个儿媳妇,倒是成了她的智囊团,顿时对柳云清更加亲密了几分。

喝了药睡了一晚之后,苏钰臣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心里也是玄之又玄,若是昨晚不小心着了道,可能这辈子又是无缘子嗣了!回来听柳云清说了她的安排后,倒是对自己这个妻子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在苏钰臣的印象里,柳云清一直只是个温柔贤惠的后宅女子,虽然震惊感动于她上辈子的生死相随,这辈子想过只和她好好过日子,一方面是因为对那些女子都有了防备之心,另一方面也是有出于报答之意。所以柳云清的形象其实在苏钰臣心里是有些单薄的,而如今随着深入了解,他才发现,好像他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昨夜的雷厉风行,今日谋划中的心思缜密,为人处事的和风细雨,还喜欢研究一些奇怪的算术、农学等方面的问题,甚至有一次,苏钰臣还看到她的书案上有一本讲星象的《甘石星经》!

不知不觉间,苏钰臣已经在柳云清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关注,这个人不再是一个结发妻子的符号,而是一个鲜活的、真正的让他好奇、让他倾心的女人!

所以,当知道柳云清也要跟自己一起去织造坊的时候,他马上就同意了下来,并且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在柳云清面前表现一番!

第二十八章:亲密

苏家的马车苏钰臣独享一辆,这辆马车非常符合苏钰臣向来高调又骚包的作风,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是无比奢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和柳云清两人对面而坐,座位都是柔软有回弹的软垫,即使路上稍有颠簸,也不会觉得累人,两人中间是个小茶几,上面固定着一个精致的小炉子,慢慢的煮着一壶茶,苏钰臣给柳云清沏了一杯茶,柳云清接过的时候,手却被苏钰臣捉住了。

“你手怎么这么冷?”苏钰臣一碰到柳云清的手,就感觉到一片冰凉,但是看她穿的衣服也不算单薄,马车四周都用厚厚的毡子围住了,密不透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抓起柳云清另一只手,捧在自己的掌心,呵气为她取暖。

柳云清何曾白日里和苏钰臣如此亲密过,被捉住了双手后忍不住想双手往后缩,但是架不住苏钰臣的力道,只能低垂着头,闷声道:“一到秋冬就手脚冰凉,我是一贯如此的。”

眼睛视线朝下,看到自己的双手被苏钰臣的双手包围着,照理说自己一个女的,怎么也该比苏钰臣保养得宜,可是苏钰臣的双手修长有力,如玉般白皙,阳光透过马车的车窗照射到他的手上,更加显得肌肤透亮。而自己的双手则在苏钰臣的承托下,显得有些肌肤暗淡、手指也因为常年去针线、帮柳家主母抄写佛经留下了一些薄茧,平时不仔细看不发现,如今在太阳光底下,那是有些无所遁形了。

柳云清的耳垂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苏钰臣的动作,还是因为自己的双手没有苏钰臣的美,总之让她莫名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不想被苏钰臣这样看着。

柳云清挣扎了一下,总算把手挣脱开来,背在身后:“已经暖和了,不是什么毛病,夫君不必忧心。”

苏钰臣却仿若未觉,摇了摇头,否定了柳云清的不在意:“女儿家的身体更该好好保养,我看扬州城里富户的女儿家,都吃一种叫“养息丸”的补药,到时候我去打听打听药方,再让陈大夫给你号个脉,看看这个是否吃得,能不能食补调理一番。”

苏钰臣记得柳云清上辈子有一次被他撞见来月事,痛的冷汗淋漓,只是那时候自己心思根本不在柳云清身上,之吩咐了雪儿给柳云清找个大夫看看,具体有没有找大夫看,后续如何,苏钰臣也不得而知了。

而这辈子,苏钰臣不想再让柳云清受此之苦,所以立马就重视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云清心下微暖的同时,也不知道怎的,脱口而出一句:“夫君对女子的事情倒是确实了解的很。”

说完之后,柳云清就心下有些暗恼:大意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摆明了是有些嘲笑苏钰臣的意味,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柳云清心下惴惴不安,却没想到苏钰臣却展眉笑了,原本就不是特别正经的人,因为看重柳云清,又因为自己名声不好,生怕她对自己有偏见,所以在她面前老是端着。如今柳云清开他玩笑,反而是让这人心下觉得一松,开始暴露本性了。

“娘子是不是觉得吃味了?”

柳云清连忙肃起小脸,生怕苏钰臣误会:“不曾有之!还望夫君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妒是七出之罪,她怎么敢,也不会。

苏钰臣见柳云清如同个小刺猬一般,刚刚露出一丝本性,却又马上缩了回去,心里也有点明白过来:看来柳云清心里对他还是有很多想法的,只是不表露出来,就是吃醋,也不愿意被他发现。

苏钰臣突然凑近柳云清,柳云清下意识地就要往后仰去,却被苏钰臣一下子固定住了后脑勺:“别动,有根头发粘在脸上了。”说完就伸手将柳云清的一丝秀发慢慢地往她的耳际拂去。

柳云清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跳莫名极速起来,本能地就想推开对方,不过看到苏钰臣弄好她的头发后,慢慢地往后退去,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却在下一瞬,清丽的双眸突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里写满了控诉,仿佛再说:你这人竟然敢白日里就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实在太过孟浪了!

苏钰臣只觉得柳云清此刻的表情好玩生动极了,再也不是平日里规矩识礼的后宅少夫人,纵然梳着夫人的发髻,也觉得柳云清眼前的一举一动就像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样,眼里有些懵懂、又有些谴责,但是又无可奈何。

苏钰臣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柳云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奈何喝的有点急,不小心烫到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见状,连忙想要再次上前查看,这次却被柳云清一下子推开,还坐远了一点:“夫君,我没事。”

苏钰臣却不管,突然起身坐到了柳云清身边,又从小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颗梅子塞入柳云清口中:“吃颗梅子去去热,里面加了薄荷,清凉爽口。”

柳云清推拒不了,只能就着苏钰臣的手吃下这颗梅子,见苏钰臣后面不再逗弄自己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觉得马车摇晃中,两个人这般靠的近,总是会躯体不小心撞在一起,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谁想到柳云清刚刚一动作,苏钰臣也挪了过来,让她又气又无奈,只能认命般地掏出书籍看了起来,不再去管他。

苏钰臣也怕柳云清真的恼了起来,便靠在了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见旁边没了动静,柳云清悄悄从书中抬起头,瞥了一一眼闭着双目的苏钰臣,心里憋闷道:刚刚在如画那里吃了瘪,还不知道长长教训!难怪是扬州城第一浪荡子!

只是看他似乎睡了过去,柳云清还是提起了落在旁边的一张毯子轻轻罩在了苏钰臣身上,心中默念:到底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他,真病了累的还是自己。

苏钰臣头撇向一边,薄唇突然往上勾了勾,又放了下来。

苏家的织造坊建在扬州城外的西郊,所以马车过去还有一段路程,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才听青松轻声在马车窗外禀告:“三少爷,三少夫人,咱们到了。”

苏钰臣扶着柳云清下了马车,还没进织造坊大门,突然一个管事匆匆跑了过来。

马管事是苏钰臣的自己人,知道他今天要来,提早就守在门口等着苏钰臣,此时又是深秋,可是此人脸上却急出了汗,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少爷,您总算来了!今天我们坊子里的几个大师傅都说病了没来,好多事情就停在那边做不了了,三百多号人大半闲着,我已经派人去请那几个大师傅了,可都闭门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说着,马管事的脸上又滑落下一滴汗,这是真的着急了。

苏钰臣听着这几个大师傅的名字,眉头皱起。

第二十九章:算计

苏家的织造坊占地十余亩,下设织造处和印染处,总计工人大约三百余人,已经算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织造坊了。

只是和以后皇家要设立的皇商管辖的织造处,那又不可同日而语了。可以这样说,皇家织造处将会是整个大魏最大的织造处,届时天下最好的织造师傅、技艺大师都会汇聚于此,若是谁能走到这一步,那么织造这一块将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

衣食住行,能占其中一块,就算是扼住了民生的咽喉,成为天下首富也是指日可待。

所以这次苏钰臣在织造坊里是花了大心思的,从纺织机器的学习、到染色、刷纱、摇纺、牵经、打线、织挽等工艺的了解,恨不得那几日就泡在织造坊里和那些大师傅一起同吃同住。

可如今,东西还没学的透彻,就先出了这等大师傅集体罢工的事情,皇商之争还没起步,内部就要先起混乱了?

苏钰臣脚步匆忙,只是还顾忌着身旁的柳云清,稍稍放缓了脚步,柳云清跟在苏钰臣后面,一面走一面观察周边的情况,看到果然如同马管事说的那样,好多工人都不在干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苏钰臣来了也没有抓紧干活,而是好奇地探头探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进内堂的管事院落,苏钰臣和柳云清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苏钰臣连茶都没喝一口,直接沉声道:“究竟什么情况,说仔细点!”

马管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回道:“三少爷,那些大师傅们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谣言,说以后织造坊要交给三少爷您全权管理。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您是老爷嫡子,这里早晚也该是您的!只是,不知道何人起的头,说,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管事悄悄抬头看了苏钰臣和柳云清一眼,到底是不敢往下说。

“说!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苏钰臣看不得人说话说半句,眼下正是紧要的时候,哪里还顾忌许多,况且这里除了他和柳云清,就没有其他外人了。

马管事眼一闭,心一横:“说是三少爷只会败家,以前是大少爷和老爷一起照看着织造坊的运作和布匹买卖的生意,大家才能太太平平。如今三少爷插手进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您败光!正好这几日史家织造坊和崔家织造坊都在招聘大师傅,小的估摸着,那些大师傅说是生病,但是很有可能是去应聘了......毕竟史家和崔家那边开的工价,要比我们这里的高上三层.......”

最后一句话,马管事越说越小声,但是话音刚落,还是听到苏钰臣一拍桌子,气的整个人站了起来,俊脸满是怒意,斥骂道:“这帮孙子!居然敢到我家门口挖人!”

若单单是那点自己败家的风声,这帮子大师傅哪里会就这么简单生出二心,毕竟都是在苏家做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但是要是钱给到位了,本来签的就是雇佣的契,想要到别家做也是正常!

苏钰臣急的在原地转圈:这些大师傅说是苏家织造坊的中流砥柱也不差,他们掌握着关键性的技术,又每个人下面负责十几二十个工人,没了他们调度指挥,这生产都会像今天一样停滞下来,没了工人织造,苏家单纯的布匹生意都会受到影响,更别说要改进革新技术,织造出经验皇室的贡缎布匹了!

苏钰臣咬了咬牙,对着马管事道:“给这些大师傅加钱,他们加三成,我们加五成!”不就是钱么!比砸钱他还没输过!

这些大师傅都是要在织机上经过五年以上的训练才锻炼出来的,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招到这么些人,既然被钱影响了,那就工薪给的高高的,再让这些人回来!

马管事正要领命去办事,却被柳云清阻止了。

“马管事,请问这次有离去之心的大师傅有几人?”柳云清声音柔和,不疾不徐,倒是让马管事和苏钰臣都心下舒缓了一些。

马管事拱手回道:“禀少夫人,一共有十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们还剩几位大师傅在原位?”

“还剩十二人。”

柳云清沉吟了一下,说道:“即是如此,忠心耿耿之人未曾有奖励,有二心之人却比以前涨了五成工薪,圣人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去做,眼下的麻烦是解决了,但是以后只怕会后患无穷,人心浮动!”

柳云清的一席话,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眼下的矛盾是解决了,可是以后呢?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所有的工人都可以以此来要挟,是不是对苏家尚有忠心的人感觉到心寒和齿冷?

柳云清明明是个后宅女子,但是洞察人心之准,远在苏钰臣之上!

苏钰臣楞楞地看了柳云清一会儿,突然做了一揖:“还请娘子教我!”苏钰臣知道自己不算有慧根之人,就算在人世间漂泊百年,那也只不过是占了一点先机,但是要因此就认为自己就是能运筹帷幄、才智超群,苏钰臣还没那么大脸。

柳云清被苏钰臣的大礼惊了一下,要知道这世间除了成亲那一回,哪里有丈夫像妻子这么郑重其事行礼的?原本柳云清也只是准备稍微点一下,不准备插手太多,毕竟女子管内宅,男子管外面,这才是天经地义之事。

如今却不好只是这般提醒一下了。

柳云清想了一下,还是道:“不如留在我们苏家织造坊的十二名大师傅,我们给他们涨薪五成,而有心思的其他十八名大师傅,给他们涨薪三成,只说他们为苏家效力多年,大家统一涨薪,但是内里如何,想必他们自由人分辨。若只是为了银钱,那么想必做生不如做熟,还不如在老东家这边做。并且我们苏家摆明了对忠心之人更加看重,大家下次再有动摇的时候也会犹豫一二。”

说到这里,柳云清顿了一下,但还是接下去道:“同时,我们也可以派人对崔家和史家同样散布谣言,挖人墙角,以彼之道还失彼身,到时候对方也会明白,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法挖人,最终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再有,目前我们织造坊还在停工阶段,养着三百多号人而停工实在是不像样,可以将学得了大师傅本事的大徒弟提拔上来,作为临时管事,工钱加上一成,让他们尽心尽力办事,至少维护好我们日常的生产。这样一来,那些大师傅也会有紧迫之感,让他们知道自己也并非不可或缺之人,少了他们,苏家织造坊照样运转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三条计策,可谓是环环相扣、有的放矢,听的苏钰臣目光中异彩连连,甚为钦佩!他从来没有想到,柳云清竟然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纳入自己鼓掌之中,将几方事态全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甚至将现在和将来两条线都考虑到了!

这个时候的苏钰臣甚至脑子里在想,上辈子的柳云清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吗?她真的会喜欢自己吗?爱到生死相随、不可自拔的地步?这样有想法、有见地之人,不分男女,都应该是心思明澈、眼高于顶的吧?会看上当年的自己?

苏钰臣讷讷不能言,一双桃花眼只盯着柳云清看,看的柳云清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同时心中也开始暗暗懊悔!

早知道就不该去说这些,哪里有人会容忍女子先声夺人呢,还使了诸多计谋!自己真的是被苏钰臣的那些好给迷惑了双眼,开始大胆妄为而不自知!

彷佛看到了柳云清的些微不安,苏钰臣走到柳云清身边,用宽大的袖子做掩饰,拍了拍柳云清的手,以示安抚,然后才对着马管事道:“就都按照少夫人的安排去做。”

马管事对这个新晋的少夫人现在也是佩服不已,闻言立马就下去办事了。

柳云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苏钰臣突然凑近她问道:“夫人如此聪明,不妨再猜猜,是谁散布了传闻说我会败了这织造坊?”

柳云清心中暗叹:这还要问谁散播,夫君你不是一直这种名声么!不过闹的这么大,估计也确实是有人推波助澜的。

“难道不是史家或者是崔家?”

苏钰臣冷笑:“他们两家当然也参与了,只是主谋,我估计是我那个好大哥,毕竟那些罢工的大师傅,都是和我大哥走的颇近之人!我现在就是拿这些人没办法,否则他们要走便走,还让我留他们,做梦!”

第三十章:有他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默然,没办法在苏钰臣面前说苏明霆太多坏话,毕竟两人是兄弟,说多了不太好。

不过就算是苏钰臣这样看着没有太多责任感的人,也需要忍耐平衡各方事宜,不可能做事不管不顾,看来确实是人生在世,大多都是不如意之事。

柳云清原本就是跟着苏钰臣来观看织造坊的运作模式的,如今在她的布局下,整个织造坊又再次运作了起来,工人也继续投入了每日的劳作中。

柳云清跟着苏钰臣,不停地询问他这些制作的原理,好在苏钰臣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倒是在他娘子面前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这才没有丢了面子。

柳云清一边走一边看,还和自己所记载的笔记进行核对和整改,苏钰臣也不知道她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好心情地陪在柳云清身边。

柳云清最后在印染坊停驻,看着工人们将雪白的棉纱放进一个个盛有浆料颜色的大桶中顺着一个方向均匀搅拌,然后再拿出来晾晒以成色,看着简单,但是也需要工人手法娴熟,将布匹染色均匀,否则拿出来后就会有色浅色深之差,就算不得一匹颜色均匀的布料,卖不出价格了。

“这些颜料浆水我们主要从蓝草、铁矿粉、地黄、槐树花之中提取,制成各种颜色,若是想要一些其他颜色,也可以将这些浆料混合调试,不过这一般都需要一些经验老道的大师傅才能调配成功,颜料放多或者放少,都会出现许多偏差,效果不尽人意。”

柳云清只从书里见识过,如今看到实物,倒是非常感兴趣,一直跟在几个大师傅身后忙进忙出,听了苏钰臣的话后,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不把调配的浆料称好几斤几两去?这样一来不就人人都可以去调配了?”

有个小学徒闻言忍不住笑了:“这都是大师傅的本事,没人愿意说的,就算教了,这浆料也有浓淡之分,有时候差不多的配比放在一起,颜色出来的效果却不尽相同,如果客人指定了要之前的颜色,我们也做不出来啊!”

柳云清听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下来,一直到出门前,还在想着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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