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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这么一琢磨,大概月白也风清了。

庄墨瞧瞧被自己给灌醉了的杜梓离,跟灯笼似的面皮,忽然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羞愧来。愧不能言。嘿嘿傻笑。

这时候杜梓离迷离着问他:“一直和你同来同往的那个俊美公子呢,怎么没一块来。”庄墨听他提起秦楚,立马泻了真气,翻个白眼:“……还能总跟他拴一块儿不成?”杜梓离摆摆手,跟着他一块儿嘿嘿笑:“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兄弟小心为好。”庄墨干笑:“是啊,是得小心。”

又喝了没两杯,酒量浅薄的杜梓离搂着酒盅趴在桌子上睡了。

窗外临着麒山的一条大江宽又宽,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对着月光在江边捶打着洗衣裳,这时候的水有些寒,阵阵寒气往上冒,庄墨自斟自饮喝着二十一年的状元红,阵阵暖意往身子外头涌。喝了没两杯,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庄墨是听着山鸟的叫声在床上醒来的。醒了之后本欲再去大肆感谢杜梓离一番,奈何掌门独居的院落门口守卫的两个弟子,硬是说掌门有事要忙,暂不见客。庄墨挠了挠耳朵,感觉暂不见客这四个字耳熟,可能是在竹风街里听过,颇有暧昧之感。门口弟子那份倨傲劲儿,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极其雷同。

中午饭过后庄墨终于再次见到掌门杜梓离。杜梓离在山下的一家酒肆里请他吃饭。庄墨路上曰:杜掌门,见你一面果真不易。杜梓离被说道的脸上一红。

酒肆里有个弹着琵琶唱小曲儿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菜肴比麒山派上的还要好些,环境清雅,有个小曲儿伴着,很是对庄墨的胃口。唱小曲儿的姑娘唱得不错,咿咿呀呀听得人心里痒痒。叫好声不断。庄墨抓起桌上碟子里的一颗花生丢到嘴里,翘着脚说:“想不到麒山下面还有这么热闹的街市。”杜梓离道:“临江住的都是些普通百姓,自然热闹。”

唱小曲儿的姑娘芊芊玉手在琵琶上弹拨,水灵灵的眼睛秋波婉转,唱得小半段临江仙。庄墨一边吃花生,一边直愣愣的盯着人家看。杜梓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莞尔,踌躇道:“庄兄弟,你我武林中人,那姑娘虽说是个卖唱的,可是要是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

庄墨听见装没听见,呵呵笑着,招招手让那姑娘过来。杜梓离急道:“庄兄弟……”庄墨摆摆手:“就是赏两钱银子,我还能吃了这姑娘不成。”

姑娘捧着琵琶,莲花步走了过来。庄墨从怀里掏出两块散碎银子,笑眯眯道:“赏你的,唱得不错。”姑娘行个礼,两只眼睛水汪汪,白得跟鲜藕似的的小手接过庄墨递上去的银子:“谢公子赏。”

说完转身看向杜梓离,再行个礼。杜梓离面上过意不去,也掏出两块散碎银子,随口问道:“姑娘看上去向是个好人家的,怎么在这酒肆里卖起唱来了?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临江的姑娘果然水多,此话一出,这姑娘立马低下头去,眼睛里水汪的马上就能溢出来。庄墨再捡起碟子里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丢,听姑娘抿着嘴说道:“小女子感念两位公子的赏钱,公子要问,小女子也就说了。小女子原是随家父在此处住下来,只可惜半路遇上流寇,钱财散尽不说还让家父落了一身的病,为了给家父治病也只好在此处卖唱讨生计。”

这姑娘谈吐不俗,又生得水灵灵的,立马挑起了颇有江湖道义的杜掌门的同情心。这时候邻桌一个穿着儒服束着书生髻的啧啧道:“水红,前些日子街尾郎中还上你们家讨药费去了,看你不在就拿了你爹屋里的一个挂件,你什么时候能把债还清啊?”

庄墨抬头斜一眼那个插嘴的人,再丢一颗花生米,不说话。被叫做水红的这姑娘更是哽咽,玉手紧紧攥着琵琶。杜梓离道:“姑娘,你还欠多少药费?”姑娘道:“三十七两五钱。”

有零有整。

杜梓离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抓着姑娘的塞到人家手里去,道:“这些钱你拿着还了药费,以后再别上这种地方卖唱了。”

姑娘受宠若惊得捏着银票:“这、这怎么使得?”邻桌那人又插嘴:“你还不拿着,要是再还不上医药费,早晚有一天你得被那个黑心郎中卖到勾栏院里去。”杜梓离微笑:“是啊,姑娘你就收下吧,钱财乃身外物,治好了你爹的病才是要紧。”姑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站起身向杜梓离行了个叩首的大礼,抱着琵琶踉跄着出门了。

庄墨的目光一直随着姑娘出门去才回过神来,笑眯眯的看着杜梓离道:“杜兄好一副古道热肠,那姑娘必定感激万分。”

杜梓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举手之劳,既然是在麒山底下更是应该的。”

庄墨再捏一颗花生米,斜着眼睛看着邻桌那个书生打扮的也结帐走了,两眼再次弯起来瞧了瞧做了好事心满意足的杜梓离,说道:“可惜了五十两银子。杜兄,你见过唱小曲儿的姑娘穿上好的苏州绣花鞋,还配着和镇上书生一样的琴坠么?”

杜梓离正夹着花生米的筷子悬在半空,花生米滴溜溜的骨碌到庄墨脚边。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一之所起

吃了饭杜梓离带着庄墨溜达到戏园子里。庄墨戏道:杜掌门怎么也欣赏者等玩物丧志的玩意?杜梓离回答得正儿八经,道这个戏园子的戏班功底一流,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应当细细欣赏。

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台上唱得白蛇传,正唱道白娘子和许仙被棒打鸳鸯得段儿。整个戏园子静的,跟八月十五的青楼似的。台上唱:“一路上点点飘残桃杏雨~~萧萧不断柳风扬~~”悲悲戚戚,尾音转了好几个弯儿。庄墨捧起手边的一个茶碗就往嘴里灌,着实看不下去。然后抖着袖子掩面同杜梓离小声道:“杜公子,这出戏……唱得真好……唱到奴家心坎儿了去了。”

杜梓离浑身一抖,转头瞪着眼睛看了看庄墨,也小声道:“早知道你不喜欢,就不带你来了。”庄墨把袖子放下,接口道:“又不是什么纨绔的公子哥儿,怎么会爱看这些玩意儿。”说完自己先默了,眼前浮现一雪白雪白的扇面。立马就苍凉了。

又看了一会儿,台上正唱道:“顾不得连理枝狂风吹散~~顾不得比翼鸟棍下伤亡~~”的时候,庄墨点了点头,上眼皮打架。

杜梓离拱了拱他,问:“我一直想问你,掌门大典前几天随你一块来的那个富家公子,这次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庄墨想说其实你喝醉的时候问过了,再一想这么答确实不太厚道,转而答道:“他有事去忙,我只是出来闲逛。”

杜梓离顿了一会儿,又说:“我有一句话说出来庄兄弟你别生气,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般。”庄墨怔怔的看着他,特想摸摸他的脸说这是多么诚实又啥问啥的好孩子啊,然后嘿嘿笑道:“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杜梓离道:“武林不拘小节,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只不过那个公子……还是小心点为好。”

庄墨笑道:“这是怎么讲法?”杜梓离说:“我觉得他眼中透着一股危险劲,看上去像是练过功夫的。”庄墨饮口茶,目视前方戏台子道:“你知道他是谁么?”杜梓离道:“谁啊?”

台上再唱:“穿大街过小巷来的多么快~~启珠帘走进来这负心郎~~!”又变了个调,仍旧悲戚。庄墨说:“前不久你们还去围剿过他,说他是个武林祸害荼毒一方,盗了少林寺的至宝。”杜梓离愣了:“……他就是秦楚?”声音一时没控制住,搅了戏园子里静谧悲戚的调调,惹来不少白眼。庄墨又乐了,捅捅愣着的杜梓离,道:“杜兄?”杜梓离回过神来擦擦汗,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庄兄弟,你……喜欢他?”

庄墨端着茶杯喝了又喝,直到杯子里的水见了底,再瞟一眼头上冒汗的杜梓离,特欠抽得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清楚。”杜梓离蹭得坐起来:“怎么不清楚?”庄墨道:“杜兄,我给你设个比方,好比有两个橘子,一个个头小心儿甜,一个光鲜亮丽皮宝个头大,只不过里面是酸的,你要哪个?”杜梓离道:“这两件事有联系么?”庄墨道:“你只管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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