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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1 / 2)

>  只剩下仲廷玉一人立在原地,刚瞧看见幽竹,便开口问道:“杨大人呢?”

幽竹面无表情道:“还在茅房蹲着呢。”

幽竹身后跟来的几个小丫头一听,立刻三三两两的涨红了脸,却又不敢笑。

仲廷玉满意的点点头。

幽竹道:“大人,说是刑部主事王正送了些物件答谢,正在后门口放着呢,您得去瞧一趟。”

仲廷玉顿觉意外。

幽竹虽为丫鬟,但头脑聪慧,性子沉稳,平日里这些事都处理的很好。

也不知今儿倒是送了什么物件,让幽竹都没了法子。

仲廷玉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跟在幽竹后头,转出了内宅。

轿子里的美人被无端的晾了大半个时辰,早已怨怒不堪。

突觉眼前帘子一动,立刻抬眼狠狠的盯了过去。

这一眼,满腔怒火,竟成百转柔情。

轿外是个极为俊俏的男子,眉黑如墨,眼似秋潭。

仲廷玉波澜不惊,只觉得王正这个人很有意思。

正欲差人将美人退回去,却见那女子仪态千娇百媚,起身竟出了轿子。

“公子!”

仲廷玉一愣。

那女子一双桃花眼里些微的尴尬“公子,我是霓裳啊。”

仲廷玉沉默不语,不知霓裳是谁。

霓裳低头哀叹“公子已经不记得霓裳了,也罢,像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记得一个歌姬呢。”

嘴上如此,霓裳内心却是极度失望。

那年秦淮河上,身长玉立的翩翩公子,泛一叶青舟,引得大船上满楼的姑娘极尽姿态的挥帕子。

那时霓裳是花船上的红牌歌姬,正在达官贵人前云袖飘荡,唱断桥上白衣炔,三月桃花灼灼。

古筝声声慢,惆怅动人,感伤时,就见窗外船下,小船经过,只见那人转头与身边的另一个公子浅浅一笑,直笑到她的心尖上。

是夜,声震江南的名歌姬屈身登船献曲,对酒明月,影成三人。

当年那公子不是眼前这人,还能有谁。

仲廷玉见霓裳眼角晶莹,颇为无奈,转身嘱咐幽竹暂且留她一晚,待明日在送出府去。

语毕却见杨桃从拱门三步一揉腿,两步一捶腰,直奔自己而来。

杨桃火冒三丈。

要不是那老仆玩够了过去寻他,他还不知道要在茅房蹲多久呢。

可恶那玉面小人,连厕纸都不给,实在是妄为君子。

挽起袖子正欲骂两句难听的,杨桃却于仲廷玉身后瞧见了霓裳,怔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霓裳姑娘?”

那霓裳低头垂泪间,听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声而去,抬头见着杨桃,不就是那当年跟公子一起的杨公子,忽觉心头也没那么悲苦了,便柔声道:“杨公子,正是霓裳。”

杨桃面露疑惑:“你为何在这?”

霓裳道:“霓裳四处飘零,近日为高官买下,说是送给尚书大人,便在这里了。”

说罢,神情凄切,几欲落泪“没想到在这于二位公子重逢,仲公子虽不记得霓裳,但霓裳能再见公子一面,已是万分满足。”

杨桃瞧着眼前情景,又听霓裳姑娘一番话,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平日只知这小子贪污成性,没想到还收受色贿。

最重要,还是杨桃先前中意的,实在为杨桃所不齿!

杨桃朝向仲廷玉,面露鄙夷:“你竟然堕落至此,非君子所为!”

仲廷玉刚想起这个霓裳是谁,本欲开口道歉,见杨桃如此,立刻变了心思。

“杨大人,你无视圣意于屋内面壁思过,反而在别人家里乱窜,还要指着别人骂,怕不合礼数吧。”

杨桃面色恶寒:“休要指责于我,你强占民女,还是故交,当年装的清高,今日露了秉性,你竟是这般表里不一的混人。”

仲廷玉微蹙了眉,当真有些生气,表面依旧波澜不惊“那杨大人当日垂涎于霓裳姑娘花容月貌,内心甚是喜欢,表面却云淡风轻谦谦君子,也算是德行龌龊?”

杨桃顿时羞愤难当,声音发颤:“垂涎之罪,万不敢当,是光明正大倾慕而已。”

仲廷玉浅笑:“眼下大人终可再续前缘。”

“那已是过去之事。”

“怕不是。”

“又有什么不是!”杨桃恼怒至极。“眼下说我喜欢她,纯属胡言,说我喜欢她还不如说我喜欢你。”

一干人全无了半点声息。

杨桃一僵,只觉说错了话,又补充道,

“。。。或者。。这院里随便一个奴才,于我而言,都是一样。”

11

11、醉酒 。。。

仲廷玉不语,全无了先前那副冷漠劲。

杨桃懒得理,只是转身向着一边面红耳赤的霓裳姑娘解释道:“方才在下言语激动,如得罪之处,还望姑娘不要建议。”

可怜那霓裳姑娘,臊的连泪都落不下来了。

心里也明镜似的,两位公子如今都是朝廷命官,自己一介贱姬,更是自愧身份遥远,无法高攀。

只是那公子当真是尚书大人,今日被人献于其府上,终是尽了最后一点薄缘,也算了无遗憾。

哀叹同时,霓裳心里也颇为好奇。

想当时两位公子好的如胶似漆,怎的今日就如此冷言相向。

幽竹突然开口道:“大人,这如何是好。”

仲廷玉缓声道:“先差人将霓裳姑娘带下去好生歇息,待寻见了去处,再做安排。”

幽竹应了一声,差了身边的小丫头上前搀着霓裳,将其引向内宅。

旁边那些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热闹的婢女,也便回味无穷的各自忙手中的活计去了。

幽竹转身欲走,却见仲廷玉眼望着自己,似有另有其意。

幽竹睨了杨桃一眼,见其正与自己老仆发怒,便近身领话。

仲廷玉的声音轻弱柳丝“将其解决掉,切莫留了半点痕迹。”

幽竹会意点头,疾步离去。

片刻间,庭院里只剩下了三个人站在原地。

老仆被杨桃训斥了半天,终是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少爷,你还跟这位美人姐姐好,忒般配。”

杨桃恼怒,厉声斥道:“你老眼昏花也,竟没认出这是个男人么?”

老仆疑惑道“男人怎么可能生的这样好看?”

杨桃道:“眼神不中用,连耳朵都废了吗。”

那老仆思索了一会道:“老奴确实纳闷,这姐姐声音听着有点不对。”

杨桃声音发颤:“都说了是男人了,怎么还姐姐姐姐的叫,你便是趁早断了那念头,管好你自己便可。”

没等那老仆接话,一边静默不语的仲廷玉,突然开了口。

“我到觉得这奴才很讨人喜,”说罢自腰间随意卸下一个玉坠,递给老仆“赏你的。”

老仆见状忙下跪谢恩。

仲廷玉若有似乎的跟杨桃笑了一下。

他本身就生的眉眼精致,这一笑,更显清艳,还隐隐含了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仲廷玉转身离去

剩下杨桃杵在原地愣了半晌。

***

夜静风起。

初春的风硬且寒,从门缝里挤进来,灯心摇摇曳曳。

那幽竹虽然面冷,但心思极细,时至三更,炉里的火就没断过。

因暂时不会早朝,杨桃便也不着急就寝。

只是拿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就着烛火,粗粗的翻看。

一本书都翻完了,杨桃却还是觉得乏味,便挽袖研磨,摊平宣纸。

笔尖蘸墨,烦乱思绪一笔一笔的铺在白纸上,待写满了后,杨桃才发觉自己早已疏与诗词。

如今惯了官场沉浮,写起奏章来思如泉涌,吟诗作对却只是自然而然的默了旧作。

韶华不为少年留,往昔悠悠。

漾开的,却并非笔尖墨迹,反是那緑柳红花的节气。

趁着夫子打盹的时候,杨桃拽仲廷玉溜到学馆后头。

不知谁家的宅府后,花团锦簇,两人折了一大捧,杨桃撕了花瓣,落英缤纷。

那花瓣极白,雪一样的舞,落在地上,脂粉似的。

远处唢呐声声,锣鼓喧天,俩个小人立在花瓣堆里,远远望见高头马,红乌纱,浩浩荡荡的退伍簇拥着,好不气派。

杨桃痴痴的问“那是个什么官儿?”

仲廷玉道:“可能是状元郎。”

杨桃丢掉手里的花“这等气派,当年得挨多少打啊。”

仲廷玉满眼惊惧:“定每日一遍。”

杨桃面露喜色:“如此,岂不同我一样,我能做否。”

仲廷玉道:“能吧。”

杨桃到:“场面忒排场,待那时咱俩一起骑马。”

仲廷玉点头道:“好。”

杨桃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将笔搁下,忽觉胸闷,只想着可能是屋里太热,便打算出门透透气。

推开门,冷气鱼贯而入,宛若刺骨银针。

无奈胸闷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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