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2)

皖紫霄嘴角边漫开浅笑:“王爷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你觉得公子渊求什么?今天我好像有些眉目了。”

“嗯?”韩景来了兴趣:“你看到什么了?”

皖紫霄叹了口气:“他在等人,等一个人认出他。我不知道他要等的是不是长乐公主,但那个人应该就在今日迎接公主的队伍里。”

“长乐?”韩景皱起眉头,“他怎么会认识长乐?除非……”

“也许你真的在许久以前就见过公子渊”,皖紫霄若有所思:“只是后来你忘记了而已。”

长乐公主返京当日,嘉佑帝便在东华宫设宴为她接风洗尘,王公大臣悉数到场,各地菜肴排占满了数米长桌,排练的歌舞从晚膳演到了凌晨也不见重样。

哪怕在济安寺清心寡欲地呆了四年,长乐也不过二十岁,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

台上的舞女转着圈,彩带飘啊飘啊晃花了人眼,长乐嬉笑着移开视线,却因为这一眼,往后的锣鼓、丝竹再也挑不起兴趣。

平生要接触的人千千万万,但总有些人与旁人不同。与他们什么都不用说,看见的瞬间就全知道,认定了。

有些人年少相识、机关算尽又如何,长乐中意的始终是在晚宴上才匆匆瞥到的英武将军。

喜欢就是喜欢,哪会讲究先来后到。

“公主这是看谁呢!”长乐的贴身丫鬟琉璃掩嘴一笑,贴在公主耳边小声嬉闹:“眼睛都直了,像丢了魂似的!”

“就你多嘴!”长乐一下子红了耳根,尖尖的指甲轻掐住小丫鬟的手臂,又羞又恼地反驳:“自然是看人家跳舞啊!济安寺把人都快呆傻了,这几年何曾热闹过一日,更别提今天这种场面。”

琉璃顺着长乐的目光看过去,把不远处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一张小嘴快裂到耳根,才不管自己主子害不害臊,顺着心意就往下讲:“热闹算什么啊!琉璃看那面的人才是今晚最得公主心的,英武挺拔一看就是好……啊哟……疼……”

“无法无天了!”长乐的脸涨得通红,好在有夜色烛光掩着也不甚窘迫,手上吃力狠狠扭掐住不松手:“琉璃,这宫里不比济安寺你怎么可以随意乱说话!不是说过吗?要慎言、慎言!总这样口无遮拦的迟早要吃亏。”

“公主”,琉璃的圆眼睛里起了水雾,委屈地摇了摇长乐的手:“我错了还不行……可那不也只与您说的?有没有旁人听见!”

长乐又瞟了眼不远处的男子,收回目光,低声道:“琉璃,这宫里人眼睛太尖,耳朵太多,舌头太长……”

话未说完,一个宫俾便端了果盘送到长乐面前,晶莹的葡萄下压了一张薄薄的丝娟——骠骑将军高拱。

☆、第六十章 似是故人归

檐角翘起像是振翅欲飞的鸟儿,神兽镇守在屋脊,高高的围墙圈出了起一小块又一小块的天空。曲折长廊上的壁画按照春夏秋冬的意境从南到北展开,绵延数里连起上百间宫殿,朱红的庭柱、金黄的琉璃瓦显着皇家才有的气派。

内宫不见外臣,除了皇上,就是亲兄弟也不能随便出入。别说是妃嫔、公主,就是整日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宦官,几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

正因为此,当晋王带着皖紫霄与公子渊进入东华宫时,可引起来不小的轰动。

“干什么呢?别傻愣愣地站着呀!王总管可催着找人呢!”老宫女声音尖利,摆足了气场,原以为是抓了个偷懒的小宫女,等走进看清楚,竟发现那人是公主身边最久的近侍琉璃。

被训斥的人来不及生气,抓住老宫女的手腕,冲着不远处的长廊,指指点点:“快过来,你瞧见那位公子没有?”

“哪个?”晋王爷她当然认得,走在后面的两位公子就分不太清。

巴望许久的宫女啧啧嘴,一脸嫌弃:“穿紫衣服的公子你都不认识呀!不过也难怪,你从公主去济安寺时才被遣来,又怎么会知道皖大人的事?指给你看的自然是跟在晋王爷身后绿衣服的那个!”

年龄虽大,但论资历、论亲近都比不过眼前人,老宫女一脸窘色,顺着说话:“是他!就是咱们公主回来的时候在晋王府门前看见的那个?”

“可不?”说话人得意洋洋,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当时公主还笑说他比自己穿衣服讲究呢!我看他呀,十有**是咱们公主的钦慕者,这次是专门来讨好公主的!”

老宫女笑笑,赶忙巴结:“咱们公主人美心善,钦慕者多也是正常。”

正所谓近仆随主,与长乐待久的丫鬟也性情爽直,琉璃两手一摊感叹道:“可惜呀!咱们公主喜欢的是高将军那样的,又怎么会看上那种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高将军?”老宫女一愣。

马上意识到自己失口了,琉璃瞪起圆圆的大眼睛,努力纠正:“哪有什么高将军,你听错了!”

公主不同于皇子,除了祭祀祖先,求雨请神外,皇家轻易不会允许她们踏出宫门,所以坊间对公主的了解多半停留在宫里老人们的一言半语。

离奇的身世,年少随先帝私访的经历使长乐成了最广为人知的公主,叫好的便是天女下凡,美艳无双;诋毁的偏说是狐妖转世,祸害万民。稀奇古怪的言论偏偏说起来有理有据使人信服,然而真正见过长乐本人的,再听种种传闻都只能付之一笑。

时隔多年再看到长乐公主时,皖紫霄不禁感叹比起什么清丽脱尘,什么妩媚动人,反倒是公子渊一句简单的“可爱”来得更贴切。

若非受曹端妃巫蛊连累,二十岁早该是嫁为人妇的年纪,可一张白皙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硬是把人拉回到豆蔻芳华。

“丫头,可想为兄了?”韩景一跨进东华宫,便高声笑道:“昨日劳碌,今天一定要与你好好叙叙旧。”

长乐小跑几步拉过韩景身后的皖紫霄,抿嘴偷笑:“才不想你!要想也想玉哥哥,你说是不是?”

韩景扯住皖紫霄的衣袖,咧咧嘴:“还玉哥哥呢!也不嫌酸的慌!”

“怎么酸了?从前不也这么叫?”长乐踮起脚尖,微抬起下巴,一脸狡黠:“难不成是你心里有鬼?这些年我尽在那个什么济安寺里吃斋念佛了,倒是皇兄你过得挺自在,怎么我回来你觉得碍眼了?”

“玉哥哥”当年在上书房她也是这么叫自己的,皖紫霄的思绪恍然间飘远。

在皖家败落前,长乐都和哥哥们一起在上书房学习,垂下来竹帘挡住了身形相貌,却拦不住一颗玩心。皖紫霄还记得那被硬硬生生扒开的竹片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着他使眼色,小小的纸团团总是忽然袭击向四面八方;画了小乌龟的纸条被塞进手里,包子脸的公主偷偷跑出来,鼓起腮帮子“命令”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黏在韩景后背上;祖宗圣言被曲解的不成样子,祖父气呼呼地绕着竹帘转圈却拿里面的人毫无办法,吹胡子瞪眼好生有趣。

等到皖大人不再回来,新来的张大人讲课第一天便是旁征博引把长乐公主请回了后宫,从此再见面一个是深宫里摒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小公主,一个是低人一等的侍童。

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再也回不来。

“怎么会?公主不在的日子王爷时常念叨您”,皖紫霄回过神,笑得温和,全不见往日的刻薄嘲弄,狭长的眼睛里流露着化不开的关切:“公主在外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这次回来要好好补补。”

就怕他又想到些以前不好的事情,韩景手上缓缓施力将皖紫霄拽回身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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