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2)

>  小云大力挣动,眼眶通红,泪水大滴大滴地顺着脸往下淌,情绪激动到连声音都变得扭曲:“你们放开我!”

负责看管小云的侍女抹了把汗,招手示意大家将小云拉回房间。等把人牢牢捆在椅子上后,喘着粗气道:“小云,你冷静一下……”

小云瞪大一双杏仁眼,脸颊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儿若隐若现:“我现在冷静的不得了!你们快给我松开!”

好容易把人拿下,几个侍女搬来凳子坐在小云身边,年纪大些负责管事的侍女,说起话来细声慢语:“我们知道你和你们家小姐感情深厚,但……”

没等人家把话说完,小云高声打断:“知道?你们知道什么?!小姐待我如同亲妹,她遭了天大的委屈,我却在这好吃好住!如今她要走了,我连最后一程都不能送送!”

周小姐的事人尽皆知,然而同情归同情,命令是命令,皖大人的意思绝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违抗的:“可……”

“可什么可!”小云大幅地挣动,眼泪流得完全止不住,哽咽了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都给我放手!我要……要……”

小云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不少侍女也跟着抹眼泪。

“姐姐们,我求求你们……”小云终于平静下来一点,脸上的泪痕还是湿润的:“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跪下了,今天是小姐行刑的日子,我想见见小姐最后一面,求求你们……”

管事的侍女用帕子捂住嘴,半天才小声道:“小云,皖大人有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就饶了我们吧!”

眼看着没了希望,小云崩溃地痛哭流涕:“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我只想见小姐最后一面而已啊……”

周柔斩首在午时三刻,可刚过了巳时五刻皖紫霄就急急忙忙地离开,皖大人前脚迈出王府,韩景后脚就进了东厢客房。

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不缺围观看热闹的人,更何况骆家的事早传的满城风雨,午门刑场附近的酒楼里已是人满为患,若非不断传出的唏嘘声,还以为是谁家在此延续着冬至的聚会。

韩景披着黑色貂绒斗篷,身穿杏黄棉服,腰间垂着一块上好的血玉,不见平日的威严倒满是一副商人扮相。他身后只跟了一个丫鬟,十五六的年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无尽的伤痛,此人正是小云。

韩景掏出一块碎银丢给迎过来的小二:“要看得最清的位子。”

小二一愣,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大爷这边请……楼下人多眼杂怕污了大爷您的身份,您随我来楼上的雅间!”

午时一过,两个狱卒半架着囚犯走上刑台。到了中央铺着黑色油布的地方,一人捏肩上提,一人用手撑住腰间,折腾半天终于将周柔扶正跪端,可刚退后两步,蓬头垢面的人就趴在了地上。

坦露着狰狞肌肉的刽子手摇摇头,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起来,可一松手,她又原样倒下。反复几次,肮脏的白色囚衣渗出了血迹,软趴趴的身体像已没了性命。

温良和顺的小姐被折磨成这样,小云看不下去,站起身就往楼下冲。两腿尚没有迈出雅间的大门,肩上的手就把她撤回来,韩景冷声道:“我私自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来送死的!你觉得这样做能有什么用?!”

小云一边抹泪一边呜咽:“没用我也要去,我要陪着小姐!”

韩景将小云按回在位子上,低声道:“你要真是想为你家小姐报仇,我倒是有个办法。”

小云红着眼睛反问:“你要是有办法为什么不救我家小姐?人都不在了,报仇了又能怎样?”

韩景抿了口热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周小姐谋杀亲夫证据确凿,我又怎么施以援手?倒是你,难道不打算报仇了?”

小云抬头咬牙道:“自然要报的!姓骆的不得好死!”

韩景摆摆手,盯着不远处的判官道:“以后你要好好伺候皖大人,待时机一到,骆城雪的账我定会一笔笔算回来。”

日冕上的阴影渐渐与刻痕重合,临时找来的木架子算是把周柔勉强撑起来。

“斩!”朱红木令落地的瞬间就是阎罗殿来要人的时辰。

刽子手丝毫不敢耽误,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溅湿了地上积起的白雪。停在树上的鸟雀三三两两围了上来,绕着尸体不断鸣叫,任凭驱赶也不肯散去。

见此情景,小云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哭了起来:“这是……小姐生前在后院喂过的雀儿……”

古灵精怪的丫头哭得悲悲戚戚,窗外的鸟雀绕着刑场一圈一圈的哀叫,楼下不少看客掩起面,聒噪的小二也闭上了嘴,低着头反反复复擦着同一块地方。

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韩景此时也生出几分不忍,轻拍着小云的后背道:“哭吧!哭过了,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第三十六章 再见薛青木

纵是小巧如轩车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只能缓缓前行,皖紫霄焦躁不安地捏了捏鼻梁,再次舒展手中的字条。

“要救薛青木,城郊罗夏山下茅屋见。”重新琢磨这寥寥数字,皖紫霄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就因为一张被强塞入手的字条便如此莽撞地前去赴约,的确不是心思缜密、阴险老辣的皖大人应有的处事风格。若是骆城雪设下的陷阱该怎样,若是曹国公精心准备的阴谋又如何,皖紫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唯有一点不变——这也许就是薛青木的一线生机,他赌不起,更加输不起。

“皖大人,我们已经出城了”,车夫轻敲门框低声道。

皖紫霄收了纸条,斜靠在软椅上闭起眼睛:“我有些倦,到了罗夏山再提醒我!”

出了京城人烟逐渐稀少,等半个时辰后,入眼的就只有临近官道的高山。枯槁的树木一片连着一片,荒凉至极,再看不见京城的一点儿热闹繁华。

皖紫霄跳下轩车,紧了紧身上的皮草:“你莫要跟来,就在此等我……”说罢,便独身一人向茅草屋走去。

破旧的柴门早已关不严留下一条四指宽的缝隙,皖紫霄微倾着身子扫视里面。显然来人也注意到了这点,除了一些杂物,其他均被侧翻的桌子挡了个严实,只是隐约中有一双脚。

皖紫霄皱了皱眉头,事已至此就没有理由后悔,如此犹豫不决还不如索性干脆利落些,思及此便伸手推开柴门。才进门还没有觉出异样,再走几步,一股血腥腐臭味便扑面而来,皖紫霄心中一凉,抬脚踹开了用于遮挡的桌子。

看着眼前的血人,皖紫霄忘记了呼吸,强烈的晕眩感让他跪坐在地上。破旧的棉被下是**裸的身子,或新或旧的刀痕纵横交错,周身找不出一块巴掌大的完整皮肤,粗大的铁钉穿透了四肢的关节,手脚的皮肉已所剩无几,露出森森白骨。

血人忽然一动,嘶哑道:“皖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皖紫霄闻声扑到薛青木身边,声音哆嗦:“青木……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叫人……”

薛青木艰难地换了口气:“小柔没事……骆城雪……说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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