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孙尚卿看得心痒难耐,将手中的头盔往身旁一扔,趁着周长钧正要收势之时,忽然剑锋直指周长钧后颅,大喊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衍兄,接招!”
熟悉的嗓音传来,周长钧几乎是瞬间反应,猛地转身,枪锋一转,便挡下了迎面劈来的长剑。
“好小子。”周长钧回头便看见了身着轻甲的孙尚卿,嘴角一扬,“堂堂指挥使竟然偷袭!”
“子衍兄,你在营中呆了这几日,枪法可是更胜从前了。”孙尚卿笑道,手中长剑连挑数下,步步紧逼。
周长钧脚下微挪,侧身避开,一记横扫直逼对方手腕,笑道:“云铮兄还能说笑,是我不够努力。”
“周大将军这几日夜不归宿,日日浸在这军营里,倒是连我都自愧不如,怎的还说自己不够努力?”孙尚卿说着,借力跃身而上,劈下的一剑凌厉无比,却被周长钧枪尾一挑,轻松化解。
“怎么?”周长钧胸膛起伏,笑中带喘,“孙指挥使是怕我越俎代庖,抢了你这指挥使的位置?”
“可不是,”孙尚卿哼了一声,旋身后撤一步,收剑挡在身前,“我不过请了几日假,军中如今可是唯你命是从了,我再不回来,这指挥使的位置,恐怕就是周大将军你的了。”
周长钧听罢,突然步伐一错,长枪如游龙般迅猛袭来,枪尖在孙尚卿肩侧一停,只差毫厘便要抵上他的颈脖。
“孙指挥使,这位置怕是我若要,你也拦不住。”周长钧微微勾唇,带着几分戏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尚卿被脖间的枪势掣住,手中刹时收了剑,摆了摆手,忿忿道:“得得得,周大将军好本事,且让我这几日再练一练,来日再战!”他一边说,一边瞥了眼周长钧身上的军袍,“子衍兄,你是真打算一直待在这巡防营不走了?”
周长钧收了长枪,懒懒地反问道:“怎么,孙指挥使赶人了?”
“倒也不是。”孙尚卿收剑入鞘,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如今可是有家室之人,你家夫人又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儿,你居然舍得让人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周长钧随手将长枪往一旁的兵器架上一插,下意识地冷哼一声:“我瞧他倒是自得其乐得很。”
“哦?”孙尚卿来了兴致,八卦地挑眉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周长钧未曾答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往主帐方向走去。
孙尚卿瞧着周长钧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快步上前,一把搭上他的肩膀,调侃道:“啧啧,子衍兄,我还当你是清心寡欲,没想到如今夜不归宿竟是为了欲擒故纵,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动了凡心了?”
周长钧闻言,心中不服,随手甩开他的胳膊,大步走到军案旁,长腿一跨便坐下,语气不善:“胡说什么?”
孙尚卿也不恼,笑眯眯地跟了过去,顺势伸手抓住周长钧的肩膀,戏谑道:“欸欸,子衍兄,我这位置,你坐得未免也太自然了些罢?这样——我这不值钱的破指挥使之位干脆送给你,你那镇国威武大将军的头衔和府邸,我也勉强收下,如何?”
周长钧闻言,起身往一旁的太师椅上一倒,双手抱臂,懒懒一笑:“好啊,孙指挥使既然如此慷慨,我岂有推辞的道理?只不过,我那将军府如今正在大修,匠人的工钱恐怕要孙指挥使破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府?”孙尚卿颇为意外地看向周长钧,缓缓落座在案旁,旋即轻笑,“果然是家有贤妻,与众不同了。你那宅子是早该好生修缮一番,哪有将军府寒酸得过文臣府邸的道理?”
周长钧闻言,眼前又骤然显现尹笙的面庞,一时又觉得心烦气躁。他话锋一转,问道:“孙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孙尚卿笑容敛了几分,道:“修养了几日,现下已然无大碍了。”他顿了顿,突然发问:“你这几日可有收到秦相府中发来的请柬?”
“请柬?”周长钧倏地坐直,“什么请柬?”
孙尚卿回道:“下月秦老夫人八十大寿,秦相设宴庆贺,不过——”他也起了身,小声接着道:“我听闻此次设宴声势浩大,朝内文臣武将,不论官职大小,竟都收到了请帖,实在有些奇怪。”
周长钧闻言,陷入了沉默。他多日不回府,想来这请帖是被尹笙收了,可如此大事,尹笙竟也未曾着人来禀报……
“宴设何处?”周长钧蹙了蹙眉问道。
“听说是在西郊的栖凤台。”
栖凤台,乃秦相私宅,虽地处皇城西郊,却占地极广,园林假山皆是先帝御赐之物,富丽堂皇,规模不亚于一座行宫。如此大阵仗地请了朝中百官,声势浩大,这是——
“秦相此番看似贺寿,不过是想试探罢了。”周长钧眼底渐冷,声音也沉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试探?”孙尚卿一愣,“试探谁?陛下?”
“不止如此,秦相此举既是试探陛下的态度,也试探群臣的立场。”周长钧指尖轻拢,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沉,“贺寿设宴,名正言顺,皇帝自然不能说什么,若是明令禁止,便有失天子威仪。可此番声势浩大,若群臣都应了贴,秦相在朝中的号召力便更是可见一斑。”
“秦相如今胆子当真是愈发大了,都敢挑衅到皇帝面前了。”孙尚卿这时才明白此请柬的分量,神情严肃地问道,“那……那子衍兄,你去吗?你若去了……那我们这些兄弟们可……”
周长钧打断了孙尚卿,冷笑道:“你还不了解我?这样的场合我唯恐避之不及,怎可能会去?左不过提前几日去拜个府送份寿礼便是了。”
周长钧此时只觉心中烦闷更甚,倏然起身,侧眼看向孙尚卿:“去喝一杯?”
此话正中孙尚卿的心意,他一拍大腿,笑道:“就等你这句话!我可听说长乐坊进了西域的美酒,正愁无人同去,难得你有此兴致,就陪我一同去尝尝。”说着,孙尚卿便已扯着周长钧出了营帐。
周长钧蹙着眉,倒不是对酒不感兴趣,只是长乐坊是京中权贵往来不绝之地,出了名的除了酒,便是才色俱佳的花魁清倌。他素来对这等场所不甚自在,往昔宴饮,若非不得已,他极少涉足。
可现下,他心焦气躁,竟破天荒地生出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也许试一试,他便能说服自己,这几日那些莫名的情绪不过是单纯的情欲作祟。
如此想着,周长钧鬼使神差地翻身上了马,扯了扯缰绳,轻喝一声,马蹄声应声响起,孙尚卿紧随其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蕊珠抱着一张雕松鹤的古筝,轻声踏入屋内,正巧见尹笙缓缓阖上鎏金鸿雁纹香炉的盖子,指尖拂过袅袅升起的香烟,半眯着眼,细细品着那焚香。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将怀里的筝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一旁的琴架上,低声道:“少君,奴婢已将您的筝从太师府取来了。”
尹笙闻声,抬起眼,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琴身上,眼眸一亮。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走到琴案前,指尖熟稔地拂过琴弦,拨出一声清脆的音色。
听到这一声,他眉头却蹙了蹙,索性坐下,打开筝首的盒盖,边拨弄琴弦,边调整音准。
蕊珠站在一旁,还有话禀报,却看尹笙专注的模样,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终究忍不住开口:“少君,老太师今日还问起您的近况。”
“父亲母亲说什么?”尹笙抬眼看向蕊珠,手中的摆弄却未停。
“老太师与老夫人自是挂怀您的身子。”蕊珠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除此之外,他们说太师府也收到了秦相的请柬,便顺道问了问将军是否也收到了。”
尹笙手指在琴弦上一顿,旋即拨出一声悠长的音符,未曾作声。
蕊珠等了片刻,迟疑着继续道:“老太师还嘱咐,说……虽圣上对少君有所旨意,但如今朝堂风波暗涌,还是以自保为上,切莫轻易掺和进去。”
“知道了。”尹笙淡淡应道,盖上了琴盒。
蕊珠却有些坐不住了,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少君……那请柬……”她顿了顿,起身将门关紧,复又压低了嗓音,“您未曾同将军商量,便自行回了这请柬,若是将军知晓,怕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笙抬眸,不以为意地一笑:“无碍。这请柬告诉他也无用,将军不论如何都不会应下。”
蕊珠闻言更觉疑惑:“奴婢不明白,若秦相与将军当真……”她话说一半,十分有分寸地住了口。
尹笙这回却并未恼怒,反倒耐心地解释道:“你想想,将军如今心知陛下对自己疑心重重,若他与秦相毫无瓜葛,怎会涉险赴宴?可若他们真有所牵连,自然更不能明目张胆地赴宴了。宴会人多眼杂,将军纵然前去,也断无机会与秦相私下交谈。倒不如明面上回绝,再借着拜府之名单独见面。”说到最后四个字,尹笙刻意加重了声调,语气也意味深长。
蕊珠思索片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琴弦在指尖晃出了脆响。良久,尹笙忽然问道:“将军仍宿在军营?”
蕊珠微微一怔,随即像是忽而想起什么,神色微变,声音带着些迟疑:“刚刚元青来报……说将军方才去了长乐坊。”
“长乐坊?”尹笙手指一滞,眉宇间露出了难得的诧异。
“嗯……”蕊珠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嘀咕道,“那长乐坊面上虽是酒楼,可……可那些个行首小倌……分明就是个官窑……将军实在太过分了。”
尹笙闻言,并未出言制止,神色亦未变,眼底却幽暗莫测。他缓缓起身,走回香案旁,盯着香炉半晌,忽地袖摆一挥,声音冰冷:“这香调得不好,拿去倒了。”
蕊珠看了眼那香炉,又悄悄暼了尹笙一眼,见他神色不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低声应了一句,小步上前。她刚欲伸手去拿香炉,却不想下一瞬,尹笙转身间长袖轻甩,竟直接将那香炉打翻在地。
香灰撒落一地,连带着袖摆也染了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君!”蕊珠惊呼出声,连忙握住尹笙的手查看,“您没烫着罢?”
“无碍。”尹笙神色淡淡的,却重重地一把甩开蕊珠的手,“把这里清了。”
蕊珠跟了尹笙这么久,却从未被尹笙如此对待过,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愣着做什么?”尹笙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却更似恼了一般不耐烦,眉头紧蹙。
蕊珠心里隐隐有些委屈,迟疑地抬头望了望尹笙,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
等蕊珠拿着清扫的物件再次踏入屋内时,却见尹笙已然换上了一袭月白锦袍,发髻松了,黑发如泼墨般垂落肩头。
“少君……?”蕊珠微微一愣,手中的扫帚顿时一滞。
“过来,帮我换个发髻。”尹笙坐在铜镜前,神情淡漠。
蕊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放下手中的器具,上前接过尹笙的长发,手法熟练地替他束起发。
“让府里的下人都退到前院,你在院里等我回来。”尹笙对着镜中的自己整理衣襟,淡淡吩咐道。
“奴婢明白。”蕊珠将琥珀发冠固定好,抬眼看了眼铜镜中的尹笙,见一切妥当后,面带忧虑地嘱咐了一句,“少君……务必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笙垂下眼,理了理鬓边垂落的两绺青丝,语调平静:“知道了。”
甫一踏入长乐坊,尹笙便被那扑面而来的脂粉气熏得呼吸一滞。
尹笙抬起袖子掩住口鼻,往那堂中望去,正中是一方朱红漆木的高台,台上十余名歌伎正伴着丝竹声齐舞,广袖翻飞,步步生莲,金铃叮当作响。
“哟——这位小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罢?”
尹笙又往台下扫了一圈,四周围绕着酒桌案几,各色衣冠华贵的宾客们或倚或坐,推杯换盏,尽是纸醉金迷的做派。他目光凌冽,紧了紧手心的扇柄,全然不理会身旁搭着话的鸨母。
那鸨母打量着眼前风姿卓绝的男子,心中啧啧惊叹,此人竟比自己楼里的小倌还生得俊美,可别是来抢生意的才是。
“小公子,可是来喝酒的?”鸨母笑得一脸精明,眯着眼瞧着尹笙,嗓音娇俏带媚,“小公子,若是看上了哪个……”
还未等鸨母说完,尹笙忽地抬手一开折扇,将那剩下的话挡了回去。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最终穿过席间的人群,落在了那抹卓尔不群的背影上——
周长钧。
那一袭鸦青色素面锦袍衬得他气质峻拨沉敛,与这四周的浮华迷醉格格不入。可偏偏,那身影旁还立着一个白净青涩的小倌,身量瘦削,软腰微倾,纤细的指尖勾着酒壶,给那桌上的盏中注着酒。
尹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将折扇一收,轻点了远处,示意鸨母:“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鸨母怔了怔,目光顺着扇子看了过去,随即堆起笑意:“哎哟,小公子竟是将军的人……欸……小公子……”
话音未落,尹笙已自顾自地往那处座位走了去。鸨母见状,在身后唤了几声,见尹笙不搭理,便也嘀咕了一声,转身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尹笙走到周长钧身后,端凝了那背影片刻,缓缓伸出了扇子。折扇离那后背还有半寸,便骤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截住。
周长钧自带习武之人的警惕,头还未转,酒亦在嘴边,手中便已夺过了那把折扇。他眉头蹙了蹙,却依旧不疾不徐地饮尽了那杯酒,方才缓缓回头,却在撞上身后之人的目光之时,猛地愣住。
“你……你怎么……”周长钧倏然坐直,握着折扇的手顿时松了,一时竟连话也说不利索。
一旁的孙尚卿已然喝得半醉,听到周长钧的声音方才转过脸来,在看到尹笙的一刹那,也同样一怔。
眼前之人生得实在俊俏,一袭玉白锦袍竟也比不上此人肤白如凝脂,束发高冠也更显得风姿翩翩。长乐坊虽遍布美人,但这等风姿,多年也未曾一见。
孙尚卿微微晃了晃神,酒意上涌,竟未察觉气氛异样,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尹笙身旁,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口齿含糊地笑道:“哟——这位小公子……长得好生……好生秀美,你……你叫什么,来陪……陪爷……喝一杯?”
尹笙神色如常,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周长钧。
周长钧见状,神色顿时一凌,蓦然起身将那只手反身一折,疼得孙尚卿一阵“哎哟哟”地直唤。
“子衍兄,你……你做什么?!”孙尚卿登时疼得直吸冷气,挣扎着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长钧一把甩开孙尚卿,厉声道:“他不是长乐坊的人。”
“啊……啊?”孙尚卿揉了揉胳膊,目光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旋即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大腿,惊呼道:“啊!莫非是哪家世家公子?!得罪了,得罪了!”说着,他对着尹笙便是一顿拱手致歉。
“无妨。”尹笙敛回目光,轻摇折扇,神色依旧淡然,“在下是……”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措辞,片刻后,忽而一笑:“在下是周大将军的表兄。”
“表……表……表兄?!”孙尚卿一脸错愕,猛地抬头,看了看尹笙,又看向周长钧,只见后者满面诧异,明显也是始料未及。
“嗯,表兄。”尹笙眸光微转,似笑非笑地瞥了周长钧一眼,随即折扇一展,轻描淡写道,“我从沧州而来,要在燕京落脚,便特来见一见我这位贤弟。”
“表……表兄?”孙尚卿依旧瞠目结舌,酒意都被惊得散去几分,诧异地追问道:“子衍兄,你居然还有个表兄,我竟不知道?”
周长钧的神色阴晴不定,目光锁在尹笙身上。片刻后,他蓦地冷笑一声,语气不明:“多年不见,我也忘了自己竟还有个表兄。”
孙尚卿闻言,只当周长钧是认了,便摸了摸下巴,更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尹笙,啧啧出声:“啧啧啧,子衍兄,你当真是战场呆得久了,风吹日晒的,竟不如你这表兄长得年轻。”
周长钧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睨了一眼孙尚卿,并未应话。
尹笙看着周长钧吃瘪,反倒被逗得一笑,轻咳一声,若有其事道:“贤弟,我来了燕京也有几日了,在将军府日日等不到你,没想到你竟来这里寻快活了?”
“我……”周长钧目光幽深地看着尹笙,唇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又是一阵语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这……兄长莫怪,是我要来的,子衍兄不过是陪同罢了。”孙尚卿见状,憨笑着打圆场,又旋即伸手一拍尹笙的肩膀,带着他在自己一旁的位置落了座,“不知兄长怎么称呼?”
尹笙拂了拂衣摆,坐得端正,淡淡一笑:“小字如音。”
孙尚卿听尹笙不谈姓名,只是答了小字,愣了片刻,却并未细究,笑着调侃道:“如音兄,当真是字如其人,一股书香风雅之气,不像我们这些粗野当兵的,取得都是什么名儿。”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胸膛,自报家门:“在下孙尚卿,字云铮。我与子衍兄是多年兄弟,他的兄长自也是我的兄长,如音兄唤我云峥便是。”
尹笙微微颔首,轻笑着夸道:“云峥,好威武的名字。”
“哪里哪里,不过是寻了两个好听的字眼随口取的。”孙尚卿闻言,哈哈一笑,颇为受用,心里对面前之人也愈发生了亲近。
周长钧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眸凝视着尹笙,心头波澜骤起。尹笙的小字,他也是第一次听闻,却没想到是由孙尚卿问出来的,现下又见孙尚卿一派随意地搭在尹笙肩头,心中的烦闷更甚,几乎下意识地咬牙切齿起来。
“欸,子衍兄,我这可要说说你了。”孙尚卿忽地转向周长钧,指指点点道,“如音兄好不容易从沧州过来,你倒好,不闻不问,也不好生招待,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周长钧闻言,更是气闷地眉心皱起。他没有回答,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却见里头空了,对着一旁的小倌凌冽地扫了一眼。
那小倌方才便被几人的阵仗吓得傻了,如今再对上周长钧这凌厉的眼神,顿时心神一震,手忙脚乱地提壶倒酒,颤巍巍地将酒盏递了过去。
周长钧一把夺过,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是啊,周大将军如今不一样了,多年不见,连兄长都不曾唤一声了。”尹笙见状,凤目弯了弯,心中不觉松快了几分,干脆更进一步地调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周长钧听到这话,手中酒盏猛地拍在桌上,将一旁的小倌吓得手一抖,洒了些酒水出来。
尹笙这下反倒觉得气顺不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戏弄周长钧的机会。他毫不畏惧与周长钧对视,嘴角带笑,手中折扇轻摇,姿态从容而散漫,唯独那双眼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偏又克制得恰到好处,让旁人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心。
“如音兄所言极是,子衍兄,你这可是怠慢兄长了。”孙尚卿只当尹笙是在开玩笑,朗声笑着打趣道。说着,他便随手提起酒壶,给尹笙和周长钧都各倒了一杯,怂恿道:“快,子衍兄,你该罚一杯才是。”
“我等不过一介平民,怎轮得到周大将军罚酒?”尹笙轻轻摇了摇头,自嘲一般叹了一句。
“来来来,敬兄长!”孙尚卿见周长钧不动,心中不甚满意,便要给他示范一般地举起一杯酒。
尹笙见状,也配合地端起了一杯酒,在空中举着,与孙尚卿的酒杯碰了碰,继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周长钧。
孙尚卿又用手肘轻轻怼了怼周长钧,轻轻“啧”了一声:“赶紧的,愣着做什么?”
周长钧默默半晌,睨了一眼不明所以又醉得摇头晃脑的孙尚卿,沉沉叹了口气,拿起了一旁刚刚斟满的酒盏,碰了碰,沉沉唤了一声——
“兄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