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2)

而小A则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着,就差脸上开出花了。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幸灾乐祸的笑,尤其这嘲笑对象还是我的时候。我白了小A一眼,而后继续手足无措下去,到让小A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不再对着我奸笑。

房间又安静下来,门推开了,陈颖和老板娘走了进来,加上刚才在门口值夜班的护士。护士前脚刚踏上屋里的地板看到我和小A就吼道:“晚上不准探视,你,你,怎么进来的?”嗓门如雷,感觉就像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被吓得一愣一愣,赶忙站了起来。

老板娘拉了拉护士的袖子叫了声李姐,说这都是石楠这孩子的朋友,那护士才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白衣天使面貌。而后,老板娘拉着护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护士点了点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石楠,就走了出去。

石楠看到老板娘越走越近,低声叫道:“小姑。”

老板娘面色不善,声音很冷,说:“你还记得我这个姑姑,我以为你都给忘了,说吧,下午为什么在我店里打架?”石楠不说话,沉默的像是没了呼吸一样。

很久之后,老板娘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算了,你和小帅我都没法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全当你们不存在。可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学好,跟你那死鬼老爸一个品性,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你别跟我提那个人,他是你哥哥,不是我父亲。”石楠冷冰冰的说着,边说边从床上站起来,光脚在地。这时我才发现脚下真的很冷很冷,冷到骨髓一样的感觉,手上的鞋带松开,鞋子“吧嗒”一声落了下来,一时间屋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偷装扮成舞者混在舞池里偷东西,刚偷得一件值钱物时候、,美丽闪耀的灯光汇聚在他偷东西的右手上,窘的不成样子,却还得面带笑容,咬着牙将东西放回原处,很绅士的说,大家继续,大家继续。而这“继续”的含义不知是继续跳舞,还是继续偷东西。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窘迫,小A直接蹲下去帮我把鞋子捡起来,而后对陈颖和老板娘说:“你们慢聊,我先送她回去。”就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就在我们拉开门的时候,叶阑老师刚好到了门口,她看到我这么晚还跑到医院,加上身前还是小A这么一个大男生,一脸的鄙夷,说:“许景宇,你还真是有能耐,到哪都有认识的人,刚说了你混黑社会,这你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人出来。”

我说:“你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只想你检点一点,你的档案我可是看过的,你叔叔送你来商显也不容易,别让他最后弄得人财两空,还摊上教导无方的骂名。”

本来我还想着跟平常一样忍忍就过去,可她直接提了萧邦,加上原本脑袋就晕的想骂娘,一肚子的火腾得给上来了,我说:“叶老师,我敬重你是人民的好公仆,可你也得凭事实说话是不,从始至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检点了,不就是身边多了个朋友,这人陈颖、石楠也认识,不信你问问。”

我把小A拉到中间,一副让人上瞧下瞧的样子,弄得他一个大男人被当成猴看特别的尴尬。叶阑老师更是被我一阵机关枪扫射弄得脸红脖子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心反驳,无力辩解,死得憋屈,怒哉!怒哉!我原本还想再加上一句“你别听风就是雨,见雷就是电的”,可一想,这句话出来后就是我在教训人民教师了,而上下打量了自己后,怎么看都看不出自己能有这样的资格,于是赶紧缄默了。

叶阑的右手手指指着我,半天一个“你”字都没说出来,估计以前还没有学生像我这样在她虎口拔毛,一时间接受不了。

反正话也说出去了,管不了她受得了还是受不了。在我的印象中,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找茬,已经习惯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心受累。我拽了拽小A的手,意思现在离开。

叶阑脸色铁青在后面大声喊道,她说:“许景宇,你以为有萧邦护着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快快乐乐下去么?你母亲搅乱了我们本该幸福平静的生活,还害死了我的小舅,你以为这样毫无罪恶感的离开,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吗?”

七(1)

耳边突然一阵失聪,什么也听不到。

原以为脚板已经冻得麻木没了知觉,可为什么还是感觉到冷呢?深入血液,遍布全身各处的冷。小A手中的鞋子还滴落着黄色的泥水,跟当年在陕北窑洞生活陪着姥姥走回家的山间小路是一个颜色。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绵延不断的雨,从山上,从树荫外,一点一滴的落在泥土上,形成一个个水坑,我穿着长筒胶鞋,专找那些水清而且比较深的坑踩,一踩就是泥水飞溅。姥姥蹒跚着小脚,跟在我后面,张着手臂从后面护着我,还要兼顾着不让风吹跑她头上挡雨的草帽。

我蹦蹦跳跳总是不停地在问她一些从来没有给过我准确答案的问题,比如,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种在田里的老鼠会不会发芽。她在我的记忆里总是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用一个小巧的网兜网住,像极了民国时代太太们的打扮,脑海中还浮现着她大着嗓门喊我回家吃饭的场景。

我没有回头去看叶阑,只是紧紧地抓着小A的手,想要汲取些力量继续往下走去。而小A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软弱,什么都没问,同样抓紧我的手,汗从手心处冒了出来,滑腻腻的。我想说,没有,没有,何童怎么会害死沈洛呢?她愿意抛弃一切的随他去死,又怎么可能去害他呢?

叶阑嘲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说:“看来你连小舅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难怪,他死的时候你还在何童肚子里,又怎么会知道。”

“叶老师,你认错人了。”我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你以为我是老年痴呆还是幼童无知,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你和何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何况当年他们那么频繁的出现在我和我母亲的生活里。”

我转过身,望着叶阑的眼睛,一眨不眨,而后一字一句道:“叶老师,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许。”

*

从医院出来,觉得外面更加的黑了,我放开了小A抓我的手,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光着脚,没有声音,却来得飞快。医院前面的马路突然一声鸣笛,灯光刺眼,小A从后面猛然抓住我的手臂,用力的向后一扯,他吼道:“许景宇,你疯了!”

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从眼眶中汹涌下来,大颗大颗的,道路旁的灯光微弱的照耀在我脸上,泪眼分明,小A瞬间怔住。

我用手背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下,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对他说:“那个,你送我回宾馆吧。”说完从他手里拿过鞋子,湿漉漉的套在脚上,并且踩了两下。

夜,似乎更浓重了。

小A让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他去停车场取摩托车,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一个人离开,走到拐弯处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我有没有在原地待着。我冲他摆手,意思别婆婆妈妈,快去取车,终于一个转身后他也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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