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长出口气,后来?
后来,你跟着他,形影不离。慢慢地我们也就接受了你。你开始说话,用尖声尖气的声音说:“我是女孩子,不爱吃这个。”而我一气之下,越吃越多,他总是笑着看你和我,挡下我扔你的所有东西。后来他渐渐学了东西,没时间再与你一起。你偷偷躲着哭了好久,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躲在那山缝里吃那不该女孩子吃的那摘下还会到处爬的毛虫果,一咬就汁液横流如同喝血的紫叶菜。那黄色的毛虫果爬满了你一身,嘴上、身上满是红如血的汁液,那眼红肿着射出愤怒的光……
饶。
恩?
我揍你了。
不记得了么?
揍得狠吗?
……
我被关笼树里半个月。
他说我不该那样对你,不再喜欢我。
以后,我每天都去那里找你……
他们一个个离开,我们却是始终在一起。在一起水中戏牛鱼,山边胳吱会笑的黑藤,一起给牙花配对,教那软尾针的蜂给咱们补衣裳,哪里都是我们的乐园。他们偶尔也来看看我们,总是走得匆忙。他,被挑选做了继承人,他们被授以重任,他们术数卓绝才华惊人。
而我们什么也不会,只会玩,玩遍了整个遗天宫和整个幼年。夏天你背着我趟过宽宽的雾溪,去找会唱歌的蝌蚪。迷雾散尽后是你越来越高的身体,那时我就知道了。
他来,对你说:“跟我走。”
你看着那时恍如仙人的他傻了。
饶想,其实你看他也傻了。
他说:“你若想做废物就留下。小烯有她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你去不了,终究是要分离。”
“那,还会回来么?”他对我们笑,我也傻了,“会,你和她——总会在什么时候——再相遇。”
饶想,原来是真的,却是象这样的相遇……
饶,跟我来。他伸出的手握住你伸出的手,你向我说——等我。
饶想,你却没等我,我回去,连山都空荡荡的,溪水也静悄悄的,雾溪的雾都散光,可谁也不说你去哪里了。
饶的眼泪透明清澈,“小烯,我没忘这些……可是每当想起星点那从前却犹如在做梦。我害怕遗天宫、你和他、连我自己其实都不曾存在过……”
“小烯,我—”饶一把握住月上的手。
“够了,你出去——红饶!”月上一扭头抽回了手。
红饶!饶听着那门砰的一声关闭,转过身,眼泪也干,却记起那年幼的声音:“我喜欢他,想做女孩子。”
“我也喜欢他,我是女孩子,红饶你不可以跟我争,要不再不跟你玩。”
“好吧,那,我做男孩子。可是我要喜欢女孩子才能做男孩子。”
“那你喜欢我吧。”
“好,我喜欢你了,那我就叫饶吧。”
我喜欢你了,饶闭眼一笑,小烯,即便我钗裙盛装,你也只叫我饶,原来你还记得……“我就叫饶吧!”耳边那个声音多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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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淡淡的声音。
娇鱼舌尖上的那个煦字卡在了那里。
终于见着他出屋子,仍然是那个长身玉立,挺拔轩昂的煦,但眉眼中那郁结却愈加明显。
他仿佛往娇鱼脸上扫过一眼,又状似不在意地看向了别处。
“煦……”
“呵,弟妹该称我兄长。”
“兄——长。”娇鱼咽下苦涩打起精神:“近日来兄长那里可还好。”
“承你情,美酒佳肴倒也自在。”
“可,兄长莫忘了是娶妻大事,兄长近来花销收敛些好,一个歌姬……”
“放心,不会累你迟嫁了。反正,父王也未曾理会我是否娶妻,说来,我到底是亏待了季希容,也该为她虚位些日子。倒要多谢你用心调度照拂。”煦看着娇鱼苦笑,后退一步郑重其事地拱手躬身谢她,再抬首,眼中似有愧疚,又似万念皆无,娇鱼心头一个恍惚,他转过身如同诀别一样要离去,娇鱼突然觉得那背影孤傲却凄寒,仿佛就要走出这尘世一去不归。
踏出那鞋,张扬了衣袖,娇鱼那飞蛾一样的姿态扑了出去,在煦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抱,风霜雨雪,
这一抱,穷途末路,
这一抱,红泪滴干。
静静地,谁也没有动,连心跳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细细的雪无声地飘在空中。
“煦儿,你可想清楚了?”奚王直视他问。
“父王,想清楚了。”
“当真想清楚了?煦儿,鱼儿我也是真心疼爱,你若娶了她,我也必不会让你们夫妻俩委屈。”
“父王,鱼儿可有那福气做未来的奚王妃。”煦问得认真。
奚王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儿子,却发觉儿子挺拔俊朗,一颦一笑都酷似他年少模样,但那眼却比他那时候多了几分倔强和坚持,少了几分天真情愫,果然,自己的儿子是更胜自己啊,他心中苦笑。
“鱼儿嫁的人必不能是未来的奚王。这,是我答应她们娘亲的,求富不求贵。”
“子当以父业继之,煦不敢以私情计。”煦深深拜下,终于断了他与娇鱼最后一个次机会。
“好,煦儿!”奚王冷笑一下:“如此,你将那歌姬收做妾室,从此直到我死也不可娶妻,而我会奏请宫中立你为嗣。”
“是,父王。”煦却笑了,他轻轻地抬起头,看见奚王略带苍老的脸上满是疲累地挥手让他走。煦转身离去时满目的悲凉,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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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放开吧。你要嫁与韨……”煦平息下情绪,轻轻道。
“不!我不放,煦,我去求父王,让我们在一起,无论怎样我要你。”
“鱼儿,别胡闹。”
“不,煦,自来这府里,只有你护着我姐妹,只有你真心喜欢过我,你我的那些我都记得,如何能忘。纵然万般富贵也比不上一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