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  确实在医院里憋得慌,早就想出院了,奈何辜尨总不肯。

听罢,辜尨淡淡地瞥了一眼韩擎,没有说话。

韩擎抖了抖,立刻举手投降:“你们夫妻二人的小情趣,我不懂。我撤,我撤还不行吗?”

说罢溜得比泥鳅还快。

辜尨走到病床前,一把将她捞到了怀里。

“能走动了?”他问。

“早就能跑了!”她赶紧道。

“嗓子也恢复了?”他又问。

“都能唱曲儿了。”她随即哼哼了两句。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你的身子大好了。”

“是呀,是呀,所以早些出院吧。”她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却道:“既然身子大好了,今夜便来陪我就寝吧。”

她一愣,一拳捣向他的心窝:“说什么呢。”耳根却又红了。

他低低地笑了。啄了啄她的粉面,他忽而问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狐疑:“去哪里?”

“随便,”他说,“去英国怎么样,这个时节爱丁堡的风景很不错。或者去意大利,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看一看梵蒂冈?”

“怎么忽然想去旅游了?”她觉得有趣。

他把下巴隔在她的肩头:“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那里定居。”

南北的政局越来越扑朔迷离,竟有人胆敢布局来取他性命。他怎能让她也跟着一同涉险?

“不去。”她的答案很坚定。

他却不依不饶:“不喜欢这些地方?那我们可以选别的。你想去哪里?”

她状似认真地考虑了半天,答:“我想去……”

他静静等她的回答。

“……去有你的地方。”她眉眼弯弯。

知道你不会与我同去,所以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他一愣,随即无声地笑了。

他的小妻子呀,从来便不让他省心。

不过,就这样操一辈子心,他甘之如饴。

她忽然问:“找到方蹇的下落了吗?”

他想了想,答:“应该回到家乡了吧。”

“喂,你说两年前你曾经点过明月的牌子,这是怎么回事?”她忽地摆出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他一愣,怎么话题跳转得这么快。他有些无奈:“都是些不打紧的陈年旧事,你提它作甚?”

“你见的那个明月,有方蹇漂亮吗?”她继续问。

他没奈何了,甩出一句万金油:“全天下女人,在我眼里就你最好看。”

“我问明月呢,你扯我做什么?”她显然已经对此类言语免疫。

“漂亮。”他只得坦诚,“明月很漂亮,毫不逊色于方蹇。”

她登时柳眉倒竖:“快老实交代,你当年找明月做什么?”

他苦笑:“没干什么……”忽而灵光一闪,瞬间便想到了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最后一次见方蹇时,他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他说。

她果然消停下来,眼巴巴地问:“什么话?”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答:“他说——”

包厢外,宽袖长襦的美人背光而立,纵看不清面容依然能辨清那绝尘脱俗的气度风华。

美人甩一甩水袖,道:

“——书玉,若此生有缘,我还你一曲真正的《高山流水》。”

——《戏子楼》全文完——

第25章 Chapter15。 番外·哀江南(上)

他人生中第一次登台唱曲时只有11岁。

一曲唱毕,台下哗然。

满座客人带着各色目光估量着台上的小美人,就像评判一件货物。

在这些□□裸的目光中,他猛然生出一股恐惧。

就在他险要落荒而逃时,一袭青衫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便撞见了一位面容清隽的青衫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青衫公子问。

他有些讷讷:“江南。”

青衫公子笑了:“江南。好名字。”

他有些脸红。接着便听那公子又道:“你有唱曲的天赋,唯经打磨方可璞玉成材。想不想跟着我学?”

他瞪大眼睛,依然心动,口中却犹豫:“你……会教吗?”

青衫公子失笑:“我会不会教,你跟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他一时有些怔怔,身体已快于大脑做出了选择。他上前几步,抓住了青衫公子的衣袍:“我跟你学。”

“此后,我便是你的师父。我叫方蹇。”

“方寸之地的方,‘驾蹇驴而无策兮’的‘蹇’。”

他听不明白。青衫公子耐心地解释:“方寸之地,蹇驴无策。取一筹莫展、穷途末路之意。”

他依然懵懂。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师父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伶。

江南方氏,眼界极高,非根骨上佳的苗子不收。他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却不想也是最后一个。

他成年后第一次登台,画桃花妆,着宽袖长襦,还未启唇便已艳压群芳。

一曲《桃花扇》,满座皆惊艳。

他于后台休息时,戏班子的管事一脸心事地走了过来,说有大官人要见他。

他正对着镜子细细卸妆,并不理会这所谓的大官人姓甚名谁。

管事急了,哆哆嗦嗦道:“这位大人可得罪不起啊,您去陪一陪又有什么损失呢?若被大人看上,此后岂不飞黄腾达?”

他一挑眉,一根簪子便甩到了管事脸上,生生在堆满肥肠的下巴处划出了一道红痕。

“不好意思,手滑了。”他懒懒地觑了管事一眼,犹自卸妆。

管事登时面如土色。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师父一身青衫走了进来。

他的眼中瞬间跃上喜色:“师父,你说我今日唱得如何?”

师父似乎有些疲惫,看向他时依旧和颜悦色:“唱得很好。我的一身本事,你已尽数学去。”

他喜形于色,像个得到蜜糖的孩子。

师父微微点了点他的戏服:“把它脱下来给我。”

他虽不明所以,但依然赶紧照办。

“以后这桃花妆,你再也不要画了。”师父淡淡地说。

“为何?”他忍不住问。

师父答:“太艳。”

他不解。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南,生逢乱世,你要懂得藏拙。”

当晚,师父彻夜未归。

他闯将到管事房中去时,才从管事语无伦次的叙述中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所谓的大人,竟是北边政要秘密请来的日本高官。

他发疯似地跑遍了整个南京城。

寻了整整两天一夜才在荒郊别苑寻到了师父的踪迹。

薄薄的雕花木门,隔了两重天。

他跪在门外,泪如雨下。

门内,师父的声音奄奄一息:“江南,你又何苦来。”

他不说话,只拼命地磕头。额头瞬间血流如注。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道:“江南,你走吧。不要进来。这是为师的最后一个要求。”

酒巷茶馆中,说书先生一拍黄板,叹道从此以后江南再无第一伶。

台下有人反驳,胡说,分明前阵子在南京城还见那方氏于闹市中登台,一曲《桃花扇》偏偏只截了最后一幕,铿锵血泪,字字唱得剜心。那唱功竟比过去还要精湛上几分。

众人奇道,有这回事?

那人答,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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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烟花巷。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落拓男人于马厩里枕着稻草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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