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信的对他笑笑,说:“听说,我只是你的之一……试问,我会因为之一,轻易把你当作唯一吗?什么都能失,就是不能失了心,我还靠它发财呢!”
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道理谁都懂,只是做起来不能自制。他不是傻子,不会用身家来赌一场没有把握的局。他的魅力,总有一天可以殆尽我高筑的城墙。一年,不长不短,我仍可以坚决的说不怕失心,可是孱弱的心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沉沦的日子不久远了。
“喂?”他的电话响了。
我以为是不满的JUDY打来申诉,毕竟人家是为了公事下班后还在公司等着。
“不要急,慢慢说……”他语气温柔的跟对方说。我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是个女人。
听完对方的话,他想都没想,说:“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他对我投以抱歉的笑容,说:“突然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看来今天不能和你吃饭了!”
我宽慰道:“没事,你去忙吧,路口放我下车就好!”
“我送你回家……”
我忙摇头。“不用了,路口放下我就好了,我去前面的商场买点东西!”
路口,他放下我,只轻声一句“早点回家”,便掉转车头,急速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尾,我心里有些黯然。他的样子很紧张,他的表情很担忧,他的速度证明了那个电话在他心里的重要。一无所知的我,揣测不出答案。
算了,本就不关我的事情,我没立场计较。甩头,朝商场方向走去。
第二十二章
天气渐寒,转眼已经是十二月。孤单的万圣节仿佛还在昨天。那天,我做了无聊的事,买来现成的南瓜灯,挂了一屋子。暗淡闪烁的烛火,照得整个屋子阴森恐怖,而我却没事人似的躺倒在沙发里,断断续续看着租来的恐怖片,遇到惊悚的画面,手挡着不敢看。记得往年,颜三总会拖着我陪她一起看,而我每到害怕的时候,她都会爽朗的大笑,笑我的怯懦,笑我的无知。
她说:“都是假的,你明知道还是会怕,不是你心里有鬼,就是胆给小狗吃了……如果是后者,这辈子你还怎么混,因为现实里的人远比片子里的更加恐怖……”
可是,今天的万圣节,她已经不会再和我一起过,她的笑声也不会再属于我。那个和我同时出生的人,舍弃了多年的感情,留下孤单的我。路倩怡的话,回荡在耳边,更多的担忧,我要如何告诉你,颜三,你到底去了哪里?
十二月到了,圣诞还会远吗?
西方的节日总是颇受大家的青睐,是崇洋,还是找个相聚的理由?谁又在乎,热闹才是重要的。
办公室里的圣诞气氛一天一天加重,大概和销售部门普遍年龄在三十以下有关。有情侣的,忙着筹划圣诞夜的浪漫节目。没情人的,约朋聚友打算圣诞彻夜狂欢。而礼物,又是不可或缺的。
徐洁抓着我的胳膊,硬是要我下了班陪她去买礼物。她,有送的人。而我要送的人,失了踪影。
“你看这自动剃须刀怎么样?”她拿着飞利浦的男士剃须刀朝我挥舞道。
我对这些根本就不在行,每年送老爸的生日礼物也都是一条领带。老爸曾经幽默的抗议说:“你老爹我,六十岁退休,没那么多的正式场合需要出席,一打的领带,你要我怎么物尽其用?”
我看了一眼剃须刀,说:“还行吧。”
“不知道我男朋友喜不喜欢……”她喃喃自语。然后又在男士香水的柜台驻足了一会儿,似乎对CK也很有兴趣。
我对香水的认知来自颜三。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收到过男生送的香水,那时候也对香水的牌子有了些许了解。她喜欢香甜的安娜苏,满屋子的味。我从讨厌变成接受,现在怀念。
“小姐,BOSS的男士香水几款都是不错的,试一下吧?”柜台小姐朝着流连一旁的我,递过一个试味的香水纸条。
不好拒绝,我接过轻嗅,每个味道都是陌生的,没觉得好,也没觉得不好。忽然就想到了陶以诺,他的身上似乎从没有香水的味道。那天,在樱野会所的包厢里,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似乎嗅到淡淡的肥皂香味呢。
“给男朋友买礼物?”身旁,一个我快要淡忘的声音响起。
我偏过头,静静的看着那张恍如隔世的笑颜。他就那么近的站在我的身边,麦色皮肤,通透的明眸,嘴边带着不变的阳光笑容,可以融化万物的笑容,双手交叉在胸口,歪着头直直盯住我。
他见我不回答,又说:“不是吗?难道是打算给我的?”说罢,他兀自朗朗大笑。
他总是这样,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说一些若有似无的话。等我当真的时候,他却自己笑起来,惊觉受骗的我,总无法对他发火,只好生自己的闷气。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消化他的玩笑,久了,积压的太多,迷惑了,是真是假,已辨不出来。
一旁的徐洁见我遇到了老同学,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挤眉弄眼的对我说:“小颜,你们老同学好好叙叙旧,我先走了……”
本想拉她度过此劫,谁知她一副成人之美的表情,逃得飞快,我拉也拉不住。
尴尬的瞥了一眼颇有些得意的季晨风,我默不作声。敌不动,我不动。
“看来,你朋友对我们很是关照!”他笑得没心没肺。
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他伸手一揽,揽过我的肩,半推着,说:“不要辜负了你朋友的好意,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叙旧吧……”
白眼一翻,任由他带着我走出商场,朝未知的目的地走去。他还是和大学时一样,毫不避讳,喜欢揽着我的肩,带去一个又一个地方。总是拗不过他,顺从的跟东跟西。那时的我,愿意和他去任何地方。
来到一家甜品店。我在门口愣了半天。他竟然还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带他来的地方。那时,我从网上看到这家新开的店里有卖正宗的黑森林蛋糕,就硬拖来试吃。很可惜,这里的黑森林并没有让我们很满意。
相对而坐,还是尴尬的不敢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想要望穿我的心似的。
他要了份黑森林,而我只点了杯草莓奶昔。他笑我开始爱漂亮,节食减肥。我怒斥他多管闲事。他憨憨的笑。草莓奶昔上桌,他抢先夺过吸了一口,皱眉说味道不够甜。他是少数喜欢甜食的男生。
他切下黑森林的一角,用小叉一插,送到我面前,说:“人间美味,尝一口不会长膘,乖,啊……”
我乖乖张嘴,脸红起来,他可以喂得自然,我却吃得内心挣扎。
看着手里的菜单,第一次和他来这里吃黑森林的画面,电影般在脑海回放,挥之不去。
“草莓奶昔!”
“黑森林!”
不约而同的,我和晨风点了当初一样的东西。只是现在,心境不会再相同了吧。
第二十三章
季晨风咬下一口黑森林蛋糕,神情悠闲。“在国外,我吃过正宗的黑森林,每块蛋糕里都含有一颗黑樱桃……”他侃侃道,“不过,这些年还是很怀念这里……这家店里的黑森林带着回忆的味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喜欢撩拨我的情绪。我浅露笑意,说:“还是正宗的口味能得人心!”
他不置可否。
“这次回国,几时再走?”我问他。
他挑眉反问:“才见面,你就巴望我离开了?”
不过是随口问问,我解释说:“问问而已,有时间找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他正色道:“那可是说定了,我有的是时间!”
“不回去了?你才留学几年呀!”
“两个月前回国的,休学半年再过去,打算办转校手续……”
两个月前,记得颜三说过曾在路上遇到过他,他的身边有个美丽女人。时隔两个月我和他偶然相遇,如果没有巧合,他也不会想到来找我。他口口声声说这里的黑森林是怀念的回忆,结果事实证明,也不过是虚言。说的比唱的好听,就是他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