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或许因为你还没有记忆,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但是有记忆的我,明确的告诉你,请你正视这一切,这对我,对我们都很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我们可以继续第八世的纠缠?”我故意说这话气他。
“如果你有了那些记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打了个响指,然后那块表就在我眼前晃动起来。
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我昏昏沉沉的趴在麦当劳的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章
烟渺袅袅,我不知道身处何地,开口想要骂那个给我催眠的男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一缕轻烟,就这么存在于这个幻境之中。说不出话,身体轻盈,触不到任何东西,我知道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观众,那就好好看戏吧。
无怨无悔的商朝
“王,您又要出宫?”侍从疾步跟随在一个少年身后,急切的问。
少年只是扬扬英挺的眉,没有接话,兀自跨上马背,甩下身后的一干侍卫随从,出宫去了。
喧闹的集市,隐约传来女人啜泣的声音。少年好奇得混在人堆里看热闹。
这样的场面,对于民众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贫寒的人家,经常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集市来出售。人口贩卖,在这样的时代是正常的生意。不过,眼前这个身披麻衣的女子,却是自己出售自己。她跪在草席上,深埋着头,低低的哭泣,眼泪断断续续的落在草席上。她不会写字,只好边哭边哽咽的说:“小女子,父母双亡,家境凄苦,无力操办双亲的丧事,日后更是无依无靠,请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行行好吧,好心把小女子买去吧,好让我葬了双亲,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作牛作马……”
周围的人,有恻隐之心的,没有能力给予帮助,而有钱有势的,贪恋女色,对她动手动脚。虽围了很多人,也不过是看热闹,占便宜的为多数。
少年走上前,半蹲着,右手轻轻的勾起她尖细的下巴,迫使泪眼模糊的她,抬头正视他。
“愿意和我走吗?”少年问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可是你不会有自由!”
她羞赧得望着他,点点头。自由?她既然已经决定出卖自己,又怎么会在乎什么自由呢?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凝脂白玉,塞进她手里,说:“我把你买下了!”
说完,就拉起她,纵马离去。
他把她带回了宫殿,封她做妃子,赐名凝玉。
凝玉这才明白,那时他说的不会有自由,就是这无尽的深宫。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一张粗犷的脸,是一个君王,刚即位不久,年少气盛,狂傲凌人,对她却是呵护备至。即使要她放弃自由,她也没有一丝怨言。她只是贫民出身,能得他所爱,此生足矣。
他见她有所思,轻拥入怀,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怀里的清秀佳人,虽不是倾城倾国之貌,却是温婉娇柔,极讨他欢喜的。
“王,真的要把玲珑玉赐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可是,听闻玲珑玉是世代君王的佩玉,我不敢要!”凝玉迟疑着说。她还记得昨儿在后庭,被皇后看到她腰间的玲珑玉时,皇后的脸色大变,说她是灭世的祸国妖姬,竟然霸去了君王的佩玉。她这不谙宫廷规矩的草民,才深知事态的严重,这才开口要把玉佩退还给他。
“这又如何?寡人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就别操心了,不过是块玉……既然当初用它买了你,这东西就是你的……”他宽慰她。他真的不在乎什么世代相传的东西。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抱住,耳边传来他的低语:“你是特别的,一如玲珑玉……”
她愣住了。这是他的情话吗?特别的,一如玲珑玉,在他心里就是如此想的吗?这是他头一次说这种话,窝心的令她莞尔一笑。
然而一切都是有变数的,当初被封为妃子的凝玉,早就深知这个深宫的规则。所以,她可以冷眼看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心里依旧没有恨过他。他说过的,她和玲珑玉一样是特别的,所以她相信,在他心里,她还是有位置的,有特别之处的。
一直到那个娇媚的女子妲己的出现,一直到市井里四处传闻他的暴虐,一直到摘星楼的建造速度之快,劳民伤财,一直到宫里的妃子一个个被陷害而死,他却无动于衷,凝玉才恍然,原来只是一场奢华的梦,他的心早就变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集市里买她一生的少年。宫里的女人们,逃的逃,死的死,留下的也都归顺了那个一笑倾城的妲己,唯有她凝玉,还是孑然一身,主动搬去冷宫,避世而居。
又一年,大雪纷飞,宫里遍地皑皑白雪,怡人风景却只有佳人独赏。凝玉坐在阁楼上,凭栏赏雪,轻抚琴弦。
“玉贵人,不好了,”侍女气喘吁吁的跑来,“黄贵妃……黄贵妃在寝宫里自尽了!”
凝玉心一揪,苦涩难耐。生性怯懦的黄贵妃与她关系很好,如今竟是如此下场。她无论多么特别,结果是不是也是一样呢?安静的别过脸,朝广寿宫的方向望去。两道黑色人影在雪地驻足。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不在乎又死了一个妃子,正搂着另一个女人品梅赏雪。泪,潸然而下。心,伤痕累累。昨日的宠爱成了现在仅存的回忆。
避世避不过厄运,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一道赐死的圣旨,一杯毒酒,让她心灰意冷。他终究没有放过她,哪怕曾经说过她是特别的,结果一样是死。她别无所求,只求再见他一面,却被侍从的一句话堵得喘不过气,心里一闷。
“王和苏皇后在郊外狩猎!”
狩猎?赐死她的同时,他竟兴致高昂的在狩猎,难道说他对她已无丝毫眷恋?君王无情啊!是她太傻了。绝望的泪珠点点滴滴,颤抖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跑到殿外,站在雪地里,盯着手里的玲珑玉,笑了。他是君王,是恩人,是爱人,也是要她命的人,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她把玉含在嘴里,身子渐渐轻盈起来,飘然倒在雪地里。看一眼天空的无垠,轻闭上秀目。
从郊外回来的他,得知凝玉已死,暴怒,拽着妲己的手,说:“谁让你赐她死的?”
妲己佯装害怕,低泣不语。心里却是万般得意。
他是真的很心痛,那个特别的她,就如此香消玉殒。如警示之钟,震之于心。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势已去,皆已成定局。
商,因他的荒淫无道灭亡。他自焚于宫中,却是含笑而去。也许在归路上,他能遇到她吧,那个特别的她。
第三章
爱恨情仇的战国
秦国一举攻下了韩国,秦王为犒赏功臣,将已为俘虏的韩国公主赏赐给了将军乔桑。
此时,清泠宛如一尊雕像,站在将军府的庭院里,身上穿着那件侍女怎么劝也不肯换下来的韩国公主的袍子。绛紫色的衣裙,金丝勾画的牡丹绽放在裙摆处,只是这做俘虏的日子,一路颠簸到秦国,再尊贵的装束也显狼狈。来到秦国才一日,就被秦王随便赏给了臣子,那个什么将军,只在大殿上匆匆一瞥。但是她听得很清楚,那个功臣就是这位将军,那个灭了她国家的男人。恨,油然而生。
“怎么不进屋去?”乔桑下朝回来,见她还是那样坚决的站在院子里,不肯进去。
清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进去?”
“清泠……”乔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在大殿上初遇她的时候,惊艳于她的非凡气质,她的脸上带着沉沉的坚决,她不是柔弱的,却更叫人心怜。大概是秦王也看出了她的脾性,才把这个棘手的女人赐给了他。
“你叫我什么?”她很介意,也很生气,“本公主的名字是你这种人直呼的吗?”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乔桑淡淡道,“爱妾?”
清泠是真的恼了,他凭什么出口伤人。就算国家已经被灭,公主的身份没有了,她也不会是他的爱妾。她瞪着他,说:“你不配!”
乔桑一把横抱起她,不顾她的挣脱,硬是抱进了屋里,丢在床上。“配不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