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抬眸看看,随手指了那件霜色凤羽纹直缀,道:“就这套罢。”
拾初于是将那套青色的外衫放回去,复取了霜色的整套出来,道:“小公子玉颜天成,什么颜色都衬,只这霜色雅而不素,贵而不雍,清中带艳,最是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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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洛瑕闻言不由轻笑,“我竟不知你何时也如此能说会道了?”
拾初扶他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前半句是奴心中所想,后半段却是奴前次去大小姐书房,无意间在她案前的纸上看见的。”
“大小姐当时正得空,想只是随笔写在纸上的,奴觉得很好,就……记下了。”
“那时奴还在想,小公子喜着霜色,这大小姐言霜色好,应该也是在说小公子好呢。”
洛瑕安静听着他说,末了,轻抿下唇角,低道:“霜色也不是独我一人有的……”
拾初闻言,接了便道:“可只有小公子穿起霜色来,当得起那一番夸赞。”
洛瑕无声笑笑,眼见一身衣裳皆已打理妥当,便坐去了妆台前,道:“好了,帮我挽发罢。”
拾初遂不再多言,拿来那柄羊角梳,仔细将他一头乌发理顺,又取出那支惯用的羊脂玉簪,把散发拢在一处,低低挽了起来。
“小公子,可要再涂个口脂?”拾初看看铜镜,小声问道。
洛瑕摇摇首,“就这样罢。”
拾初轻皱皱眉头,“您往日不施脂粉便也罢了,今日,可还有方公子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瑕淡淡看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起了身,轻道:“走罢。”
拾初没办法,只得将刚拿起的水红色口脂放下,提步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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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马车按照容境的吩咐,皆已统统换了个遍,洛瑕今日坐上去,果然与城主府的稳当舒适不相上下。
到得太明湖畔,时正值酉时过半,恰是游人渐多的时候,
将军府的马车在太明湖西南一角稳稳停下,洛瑕覆了面纱,由拾初宁初相扶着下到地上。
极不巧的,就在他站稳抬眸的一瞬,容境与方雪落一道走着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斜前方。
隔着一条林荫小道的距离,他望向那两个看起来登对极了的身影,眸底倏然间就暗了几分。
拾初宁初循着他的视线,自也瞧见了这一幕,宁初皱皱眉头,“小公子,那是容大小姐和方公子在一起?”
拾初遥遥觑一眼随在容境身侧的容襄,道:“小公子莫误会了,大小姐与方公子之间,显见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的。”
这话没错,他们主仆三人在这立了也有盏茶的功夫,容境自始至终都是守礼地走在方雪落外侧,不见半分亲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即便这样,落在洛瑕眼中,还是觉得有几分刺目。
以前,他没见过她如此耐着性子陪哪家公子闲逛,更不曾见到有旁的男子能近她身,他为此而欣喜,却如何能料到,当这些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心间竟会这般难受。
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容境,她不是一向淡漠高冷不近人情的吗?不是最近忙于理事无暇休息的吗?
又为什么会在端午这一天与方雪落在一起?为什么殷勤如斯陪方雪落来踏青游船?
她都没有这样对过他。
没有主动陪过他游玩闲逛,没有带着他坐过太明湖的环湖龙舟。
可如今,这些他也想要她陪着做的事情,她轻轻易易予了另外的男子。
“容襄姐姐。”耳边忽地响起拾初略带兴奋的声音。
接着,便见容襄长身停在了他们三人面前。
她朝着他躬躬身,道:“洛小公子,大小姐在那边等着,请您同去游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轻纱下,他紧抿了唇,不动。
容襄垂首等上许久,仍没有得到回音,她不由微抬了头,又道:“洛小公子,大小姐邀您一同游船。”
“那他呢?”他低低开口一问,三个字用力极轻,便是容襄也没听清。
可就在容襄出声要问时,他轻抬了脚步,道:“我去。”
太明湖岸正中的一处小亭子下,容境与方雪落隔着两尺宽的桌案相对而坐,确实在等他过来。
他步子迈得端方,一步步踏上石阶,走入了亭子。
站定时,他轻轻扬起一抹笑,道:“容大小姐,方公子,好巧。”
容大小姐?闻得他言,容境眉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却没做声。
方雪落笑望向他,“洛小公子,别来无恙。我与境表姐正要上游船,瞧见将军府的马车,便想着请上你一道。”
听方雪落话里话外将他自己与容境划向一方,他手指紧了紧,面上却轻笑不减,“如此,还要谢谢二位美意了。”
这话音落,本是端坐的容境倏然就站起了身,她几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睨着笑看她,“容大小姐多虑了罢,我,没事。”
容境张张口,却到底是欲言,又止,片刻方道:“在这等我。”
言罢,她走回桌案前,对方雪落道:“走,我先送你到父君那里去。”
方雪落闻言,笑意一淡。
今日环湖游船的第一艘,被城主府包下了,只因方氏久未出府,想要来太明湖游上一遭。方雪落去城主府拜见方氏时,听闻方氏不在府上,人已到了太明湖,便着人往这里传了话。
方氏知道方雪落来,自然开心,便说什么也要方雪落一道来太明湖,共赏五月里的荷花,正是因此,方雪落与容境,有了这第一次共同出游的机会。
方雪落心间雀跃,内里却也明白,若非方氏执意要容境送他,容境根本不会走这一趟。
可他更知道,容境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下方氏的脸子,所以,她果然来了,耐着性子地陪在他身边。
他一贯奢求的不多,只要能看到她,就心满意足。
所以,今日的一切,都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到——看见洛瑕出现在了对岸。
那时,她虽只是淡淡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毫不犹豫地叫来容襄,让容襄一定要将洛瑕请过来,并不带丝毫感情地对他说,“我先送你上船。”
显是不愿他再继续留在这里。
可他厚着脸皮子,只道许久未见洛瑕,硬生生坐着没动。
她无言以驳,径直到他对面坐下,再未与他说一句话。
而两人间默然许久后的第一句话,她说的竟又是:“我先送你到父君那里去。”
这让他如何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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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即便抛去矜持等来了洛瑕,即便有意措辞让洛瑕心生了芥蒂,即便让她看到了洛瑕的善妒,她第一想到的,仍是让他赶快离开。
他强挂着笑,即便在容境一人面前时再如何卑微,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他在洛瑕面前继续死皮赖脸。
他起了身,道:“那就劳烦境表姐送我过去。”
游船游船,自当先到船上去,而男子登船,从来都要同行的女子相扶才行。
容境随意地点点头,并没有如他那般多想,只让他先出了亭子,又对洛瑕道:“记得,等我回来。”
他没听到话音,不知道洛瑕是什么反应,只知道容境随后疾步出来,与他一道往不远处的码头去。
方氏所在的游船已候在岸边,上船时,他有意无意地脚下一滑,果然得了容境伸手一扶。
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她很快便收了手。
而当他含羞带怯地偷偷看她,却只触到她眉间一片凉薄。
她什么也没说,连问问他是否安好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她快步入了船舱,听到她向方氏问了安,又听她对方氏正色而言:“父君,境儿还有事,今日就不陪您游湖了。”
方氏问她:“雪落呢?”
她淡淡回答:“在后面,就来了。”
方氏又道:“你真的不留下?”
她毫不犹豫,“若是父君无人相陪,境儿必不推辞。而今方公子既在,境儿不便多留。”
方氏遂不再言,道:“你去罢。”
这话音落,她便快步出来了,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就旋身跳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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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瑕立在亭中,容襄得了容境暗里给的命令,也同样留在亭中,免得一个看不住,让人直接走了去。
而方雪落靠在容境怀中的一个短暂瞬间,洛瑕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时,他唇色微微一白,心,也在刹那间沉重万分。
一股异样的难受席卷而来,让他整个人险些立不稳,直堪堪扶住亭子一角的立柱,才勉强稳了心神。
没理会身后拾初宁初担忧的询问,他目光紧紧地落在那边。
就这样看着,看她规矩地一扶便退开,看她入了船舱没多久又出来,看她走过方雪落身侧,又直直朝他过来。
然后,他鼻端弥漫起清泠泠的冷茶香,耳畔响起她一贯淡淡的嗓音。
她说:“小小,抬头。”
他下意识地依言,面上轻掩的白纱被人拿去,他随即便落入一双深幽如潭的眸中,这一时,他呼吸一窒,近乎慌乱地撇开头,强作镇定道:“不知容大小姐还有何事?”
她眉间轻蹙,“你叫我什么?”
他垂了眸,“容大小姐若无事,我该,回府了。”
然这一语话音还未落,他下颌便被她伸指抬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被迫与她对视,“境……姐姐。”
下颌的力道微松了松,那手却未离开,而是缓缓摩挲着,似有眷恋。
她又开口:“告诉我,怎么了?”
他颤颤眸子,眼前又浮现方雪落与她在一起的一幕幕,“我……不喜欢。”
不喜欢看她陪在别的男子身边,更不喜欢别的男子靠在她怀里。
她手下的力道却在这一语后紧了几分,“不喜欢什么?”
他闭眸不能言,“疼……您先放开我,好吗?”
她意识到什么,眼见他白皙的下颌有了轻微红痕,很快释了指尖的力道,收回了手,淡道:“告诉我,不喜欢什么?”
若是……不喜欢她了,那……
她刚收回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喜欢您眼里身边,出现旁的男子。”
他清雅的嗓音缓缓响起,她紧攥着的手,倏然一松。
她看入他眸底,轻道:“没有。”
他垂了眼帘,不想自己就此沦陷,“可明明刚刚,就有了。”
她负手,淡了声:“是父君让我送他过来。”
他抿抿唇角,“不是您情愿,陪他踏青游船的吗?”
她眉间微凝,“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他下意识地轻瞟一眼侧后方,又很快低了眸子,“没有。”
确实没有,拾初,也仅仅只是在传消息的时候,有意选了容易让他误解的措辞。
而她见他举动,眸底悄然浸了冷色,“是有人故意要你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见她就要发落,忙伸手扯了她的衣袖,“没有,没有人故意要我误会,是我……是我关心则乱了。”
她神色微缓,淡淡睨一眼侧后方的拾初容襄,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反手覆上他的发顶,她指腹摩挲两下,话语淡淡:“我身边眼里,除却你,再不会有旁的男子。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怔了怔,“您说的,可是认真?”
她低低一笑,抬手遮了他的眼眸,低道:“公子们大多娇贵,我只要你这一个,已够麻烦的了。又如何,再有心力招惹旁人?”
他眼睫轻颤,长长的睫毛蹭过她带有薄茧的掌心,“可若是,方姨夫有意让您与他接触呢?”
她掌心被他蹭得微痒,心间也有了几分悸动,可眼下,她克制地收回手,淡道:“父君非顽固不化之人,不会以身份强迫于我,更不会,不喜欢我心心念念的人。”
她言至此,他颊边微红了红。想到前世,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她都能说不娶方雪落便不娶方雪落,今生,他又在忧虑什么?
她从来都是自主有想法的,要做成什么事,便是真有人百般阻挠,也断断拦她不住。
他为此迟疑,才真的是……关心,则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去游船吗?”她淡淡的嗓音又在耳畔响起,他抬抬眸,望见太明湖一池碧波,荷花娇艳,不由道:“好。”
她自然地向他伸了手,“走罢。”
衣袖上滑时,她那露出的一截皓腕上,仔仔细细系着一条手工精致的五彩绳。
尾端的小结上一枚巧手打出的五瓣梅花,赫然就是,他让拾初送去的那一条。
眼尾轻轻上扬,他愉悦地抿一下唇角,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掌心,“您今日,不忙了吗?”
她修眉凤目淡如远山,“今日端午,沐休。”
微顿一下,她又道:“便是你未来此,过一会儿,我也会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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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端午游船后,洛瑕连着几日心情不错,颇有几分安逸地在世安苑待了许多天。
这期间,他收到乔梨衣从奉节城寄来的书信,说是芍药花根茎止血的法子有用,乔城主捡回了性命,乔梨衣与乔筠衣在奉节城中,也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被动。
他放下心,转身又提笔,将这奉节城里的最新消息写下来,让拾初交给容境。
递字条的时候,他不由便想起两人之前的那次见面。
那时他来初潮,在马车上时腹间痛的厉害,没力气与她说及奉节城的事情。
待被送到城主府,好不容易拾掇干净又喝下姜汤,有力气了,她偏被容城主匆匆叫去,全没给他提起的机会。
他便也是在回府后给她递了字条,她回复的很快,也很简洁,就是简单的“知道了”三个字。
然即便这样,他还是很用心地继续给她写,只希望能多多少少帮到她一些。
拾初接了字条,犹豫片刻,终是道:“小公子,奴听说,容襄姐姐又被大小姐罚抄诗论了,但您也知道,她那样一个只擅舞刀弄枪的人,抄起诗论来,可是顶顶为难的。”
洛瑕凝凝眉,“可知是什么原因?”
拾初低了头,“就是端午那日,奴与容襄姐姐一道,故意给您递了那样的消息。”
洛瑕看看拾初,“为什么那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拾初头垂得更深,声音也越来越低,“因为容襄姐姐说,大小姐明明一直念着您,却总没机会见您,所以她就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让您,也主动去见大小姐一次。”
洛瑕默了默,拾初说的,容襄想的,着实都无错处。
似乎一直以来,确是她次次空出时间来寻他,他却鲜少主动去到她所在的地方,向她问上一句好。
这般想罢,他伸了手,道:“拾初,把字条再给我一下。”
拾初双手递上,“您是有什么话落下了吗?”
他抿抿唇角,轻点了头,然后回身到书案前,提笔又在那字条的最后匆匆写下一行小字。
末了,他将字条仔细折好,交回到拾初手里,道:“快去罢,至于容襄要抄写的诗词,你去了,能帮帮她也好。”
拾初闻言笑开,“谢谢小公子,奴这就去了。”
待拾初离开,洛瑕唤来宁初,“去备马车。”
有些他小时候不便做的事情,到如今,也是时候放手去做了。
“小公子,马车已备妥了。”宁初很快回来,回了话。
他遂理一下衣装,戴上惯用的轻面纱,又叫上虚竹,三人一道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公子,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马车上,宁初开口问道。
洛瑕望一眼车帘外,道:“去香河,看看咱们的庄子。”
虚竹有几分惊讶,“小公子怎么突然想起去庄子上看看了?”
洛瑕低低眸,他名下的铺子田庄不下十数,都是早些年,萧氏和洛明仁临去边关前特意转来留给他的。
然经过了这么些年,这些铺子田庄大多被二房的人牢牢把控在手里,他身边纵有虚竹尽力又仔细地打理着,也是孤掌难鸣。
以至于而今,还完完全全算是他自己的庄子,就只剩下在香河的这一个,也是多亏了虚竹多年来不曾有半分疏忽,才帮他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想着,他看看虚竹,道:“虚竹爹爹,我想去找个人。”
虚竹不解:“小公子要找的是谁?”
洛瑕道:“付允。”
虚竹微怔,“小公子是要找那个病秧子?”
洛瑕点点头,“然。”
洛瑕在香河的田庄位于临安城东,距将军府不远不近,约莫是马车三刻钟的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香河田庄的管事付允,提前得了消息,已候在庄门前,等着洛瑕一行到来。
将军府的马车停下时,虚竹与宁初先一步下了来,又回身去扶洛瑕。
待他站定,付允上前道:“付某……咳咳,见过小东家。”
轻纱下,洛瑕抬眸去看付允,只见她大眼浓眉,微厚的唇透着几许苍白。
而眼下正是暮春光景,她着了一身干练的长直单外衫,这本应是贴合身形的款式,奈何她人清瘦单薄,倒显得衣裳略有宽大。
淡淡收回视线,洛瑕道:“莫拘这些虚礼,还是先带我们进去罢,付管事的身子,少吹风更好。”
付允微讶着看了他一眼,又忙低下头,侧身道:“小东家这边请。”
付允将洛瑕引向了正院的书房,里面书案上,这几年田庄收成的册子,及出入账的单目都已顺序排好,正整整齐齐放着。
付允躬躬身,“小东家面前放的,咳咳,就是咱们香河田庄,咳咳……咳”
眼见她咳的都要弯下腰去,洛瑕道:“好了,先不用说了。”
付允遂以袖掩嘴,强压下了那股子止不住的咳嗽,“付某这身子,咳咳,小东家勿怪。”
洛瑕轻笑笑,并不以为忤,反而冲虚竹道:“虚竹爹爹,还是请您来说说咱们香河田庄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竹忖度片刻,想到这些年,洛瑕鲜少过问田庄的事情,如今却能一来,便来到眼下最可信的一处,难免有几分疑惑。
但他还是仔细回道:“咱们香河田庄三百五十七亩地,不是所有田庄里亩数最大的,却一定是产量最高的。”
“其中二百八十亩包给了香河当地的农民,每年收小麦和玉蜀黍,取三成租,到咱们手上的每年近五百石粮食,一半分销纳赋,剩下一半贮藏己用。”
“剩下七十七亩种了果树,是咱们自己的,年能收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石不等的果子,都分销出去,营收也有小一千两。”
这是很中肯的一番概括了,洛瑕听罢点点头,看一眼付允,问道:“付管事听着,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付允摇摇首,“咳咳,虚竹公子所言皆实。”
洛瑕遂道:“既然都无错,这些账目册子,就可以拿下去了。”
付允微愣,显是没料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东家如此果断利索,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吩咐侍人来,仔细收了那些册子。她则又躬身问道:“不知小东家此行,咳咳,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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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洛瑕走出两步,到书案的一侧坐下,道:“我此来,是为付管事治病的。”
有着前世的记忆,他自然知道这位付管事患了何病,也知道她这病若持续置之不理,那她此生,命不过两年矣。
因为前世,付允就是在两年后去的,她去时未留子嗣,香河田庄后继无人,她便特意托人将香河田庄的账册地契统统送到洛府。
还在临死前吊着一口气,给他写了好长的一封信,尽述她这一生管事掌田庄的心得经验,还毫不保留地教他该如何将这田庄牢牢握在手里。
那个时候,她一个外人,尚知道洛瑕面临的所有困境,洛瑕自己却全看不透,就连这份付允耗尽心力写下的信件,也在他手中不过一日,便被二房的人骗走了去。
后来的一切可想而知,他手中这最后也是最好的一个田庄,也尽入了二房的腰包。
今生回来,他就在想,若能帮付允医好了身子,那莫说这一个田庄,便是其余的十七个,要收回来也不无可能。
付允是有能力的,只是这副破身子一直拖累着她,以至于前世,她至死连个夫郎都不愿去娶,只草草收过两个小侍。
“小东家所言,可当真?”付允闻得他言,惊讶间更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要知道,她这咳疾沉积已久,曾寻遍良医也不得其解,眼前的小东家不过一闺阁公子,又如何有能力,为她治病?
只是,不敢信归不敢信,在洛瑕面前,她是断不会说出来的。
洛瑕看着她,自知她心中所惑,却也不多说,直接拿了案上的毛笔,伏首写起方子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停笔微抬眸,问道:“付管事这咳疾,现下可咳出血过?”
付允摇摇头,“这,咳咳,倒还不曾。”
洛瑕眉间微松,既然不曾咳血,那这治病一事,就算得是十拿九稳了。
他复低首,仔细回忆一遍前世在《药草汇编》上看过的方子,又核对一遍自己写下来的,确认了没问题,方抬首放下手中的笔,轻笑道:“付管事若信得我,接下来的一月,可试试这方子。”
他说着将纸张拿起,让虚竹递到付允手中。
带着几分将信将疑,付允接过来看,她也算久病成医,已略知了一些治咳疾的药草药方。
因此,当洛瑕这一手柔中带刚,清隽正气的小楷映入她眼帘时,她对于这方子中用药用量都确有名目的那份惊讶,没有遮掩。
“小东家这,咳咳,配比配方,咳咳,着实新奇。”
洛瑕站起身,淡声道:“此方不可外传,亦不可拿去问人,付管事若不敢轻信,不用便罢了。”
付允低低身,“小东家此言,付某记下了。”
洛瑕颔首,道:“我此来要做的,都已做了,这便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付允命人收了那药方,道:“付某,咳咳,恭送小东家。”
她言罢先一步出门,走在前面带路。
出了庄子,要上马车时,洛瑕忽生了玩心,道:“这马车先不坐了,我想往前走走看看。付管事若有事,自去忙便是。”
付允躬身道:“既然小东家想熟悉香河,咳咳,付某还是留下来,咳咳,为小东家引个路也好。”
洛瑕没有推辞,由了她跟在身后,一边咳着,一边将当地的情况一一介绍。
付允也不愧是久在这里的管事,既懂风俗,又会说道,一番讲解,让随行的几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洛瑕也来了兴致,不时便出声问上几句。
然无论他的问题如何深邃晦涩,付允都能大而化之,给他一个通俗好懂的回答。
洛瑕颇为满意,重用付允这个决定的做得,是没错了。
“噗通——”
道路一侧忽地传来一记重物倒地的声响,几人的话头不由停下,都循着声往那个方向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一片荒草地,荒草长的半人高,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异样。
现在,那片荒草上正倒着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乱发遮了面容,辨不清是男是女的人。这人身量很小,只看这点,料想年纪应是不大的。
洛瑕眉间微蹙,“我临安城内,容氏清明治下,怎还会有这样的小乞儿?”
付允看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人,道:“小东家有所不知,咳咳,这女子并非乞儿,咳咳,而是司家一个庶出的姑娘。”
洛瑕不由问道:“司家?”
付允点点头,“小门小户,咳咳,没什么出头的地方,咳咳,不值一提了。”
洛瑕遂没多想,只又问道:“既是司家正经的主子,怎会这般不如一个乞儿?”
付允低咳两声,回道:“这姑娘……似是有些,咳咳,痴傻的,司家的姐妹兄弟,咳咳,哪一个都欺负她,她也不懂还手咳咳,就任了那些人欺负。”
洛瑕蹙眉:“那她母亲和小爹爹呢?”
付允摇摇首,“一个小门小户的痴傻孩子,谁愿多管,最多每日送餐饭,不给饿死便行了。”
“那她总是这样吗?”洛瑕这般问,指的,是她这样孤身一人倒在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付允点点头,“她被欺负的狠了,便会这样自己跑出来。只是您这一路也看到了,这一段住户少,往来行人也少,她又不往大路跑,总在这荒草丛深处,少有人发现的。”
洛瑕不由又看看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姑娘,本不欲生事,却到底觉得这姑娘可怜,遂道:“付管事带她回去洗洗罢,等她醒来再让她自己离开,这么倒在这儿,不好。”
付允拱手应是。
这一事罢,洛瑕也觉出几分疲乏,好在将军府的马车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遂让虚竹扶了,坐上马车,打算回去。
临行前,他又嘱咐了一句,“付管事若是得空,往后再遇见这姑娘,记得多帮衬些。”
付允应下,“小东家尽管放心,付某明白。”
这话音落,将军府的马车徐徐驶起,洛瑕主仆三人离去,而付允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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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通知:原定于2020.9.11的上架,因责编那边另有安排而延后,具体还要等通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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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趁着付允未走近时,轻轻抬眸,看了一眼那已然远去的马车。
而眼帘之下,她一双紫眸光彩非常,极为惑人。
不过,这双紫眸很快又被黯然无光的眼帘遮挡,再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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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未央院。
过了端午的沐休,容境便又开始忙起来,她自身天资非常,容无逸又在一旁适时指点,因此,这学起理事来进展很快,接触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但凡事都亲力亲为,她再如何果决速断,也难免力不从心。
容无逸在旁看着,虽然眼见她日渐忙碌,得空的时候越来越少,却仍在持续施压。
她在试探容境的底限,也在尽可能让她了解更多方面的事务。
毕竟这临安城九州三十二郡,涉及民生,布防,粮储,兵器各方面事情数不胜数,若无细致的了解,便不可能完全掌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尤其是,在这人才辈出的临安城,要牢牢握紧临安城十万大军的掌控权,让军中三十二名统领甘心跟随,誓死效忠,光凭一腔孤勇是不可能的。
这过去的百余年里,容氏一族自先祖去后一路磕磕绊绊,有过鼎盛,也曾势微。
到如今,容氏在临安根基深厚,虽已有不惧于皇室的气势,但木秀于林,许多双眼睛都在观望着,每一位容氏嫡女从先祖手中接过的,都是沉甸甸的担子。
容不得半分将就而过的差池。
而今,容无逸毫不留情地对容境施压,一如当年容老城主教导容无逸的模样,皆是一番不必多言的良苦用心罢了。
书房里,容境埋首写着什么的时候,容无逸走进来,平平问道:“境儿这几日,可还吃得消?”
容境闻声起身,恭敬道:“问母亲安。这些时日有母亲在旁指点,境儿学起这些来,可谓事半功倍。”
容无逸无声笑笑,“可境儿今日,两膳都已原封不动地送进来又送出去,此非长久之道。”
容境微垂首,“那些事情,境儿虽都能决,却不敌其繁多。”
容无逸颔首,“这么些时日过去,境儿对方方面面的事务,接触得也近乎全尽,是以依境儿之见,这些繁多之事,可都是非你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闻言一怔,又片刻间领悟过来,“不自操事而知拙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是以不言而善应,不约而善增。”
“母亲的意思是,有些繁琐而无大碍的小事,境儿不应自决,而当交付旁人,只将自己的精力放在重要的事情上,观全局以控全局,是否?”
容无逸含着笑轻点了头,“境儿果然一点就透。这用人之术,任之必专,信之必笃,然后能尽其材,而为其事。”
容境点头应是。
容无逸遂续道:“日后,容氏虽只交于你一人手,但越姐儿琬姐儿,乃至茵哥儿,都是我容氏后裔,都当为你所用。只是究竟要怎么用,就得看你自己。”
容境若有所思,一时静默。容无逸也不催促,自端了茶盏,在旁品着。
约莫是这一盏茶的时间,容境抬眸,道:“母亲所言,境儿明白了,至于用人,心下已有定夺。”
容无逸缓缓颔首,道:“既如此,境儿可放手去做了。”
容境垂首应是。
而容无逸放下茶盏,带着同来的春归,自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坐回案前,出声唤来了容襄。
“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容襄恭敬立下,开口问道。
容境道:“给南安州去封信,就说四年过去,米氏那边,可以收网了。”
容襄应是,又道:“大小姐,洛小公子身边的拾初过来了。”
容境凝凝眉,“怎么现在才来报?过来多久了?让他进来。”
容襄垂垂首,“夫人在与大小姐谈正事,婢子不敢相扰。何况拾初今日过来,也只是送张字条,并无大事。”
容境遂微颔首,淡道:“今日这样便也罢了,若什么事情关乎到小小安危,须速报。”
容襄应下,对于此,她心下自然也有分寸,“大小姐放心。”
拾初走进来,对着容境福福身,将手中的字条递了上去,道:“大小姐,这是小公子要奴送来的。”
容境抬手接过,轻展开阅罢,不由打眼看了看书案后的容襄与拾初,继而淡道:“下去罢,一起抄,抄完了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襄闻言正不解,拾初已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道:“容襄姐姐,大小姐同意了,同意让我帮你一起抄罚抄的诗论。”
容襄怔愣一瞬,在又被拾初摇两下手臂后,方回过神意识到什么,忙道:“谢大小姐。”
容境淡淡点了头,“下去罢。”
容襄拾初应声而退,容境再次将那张字条放到眼前,目光停留在了那最后一行字迹上,很明显,这一行的笔墨较前文浓重鲜亮,一看,就是不久前才新添上去的。
他写的是:“容襄拾初用心苦,而小小醋生,无关他事,实为境故。”
她淡眸看着,然看着看着就微勾了唇,眉眼间倦意尽褪,眸底的暖色依稀转深。
是矜贵如初,却又多了几分清浅温柔。
“聿修!”
院内响起白澜夜熟悉的声音,容境指尖轻合,伸手将那字条放入了书案下的暗格。
“长姐,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闻声轻抬眸,原来白澜夜怀里,还抱着小胖团子容茵。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容境淡看一眼白澜夜,问道。
白澜夜笑笑,伸手捏捏容茵胖乎乎的小脸蛋,“我这回呀,可是来看咱们粉雕玉琢的茵儿的。”
容境轻蹙眉,“你轻点。”
白澜夜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头,“我根本没用劲儿好不好?我怎么会舍得弄疼了咱们的小宝贝茵儿。”
容境睨睨她,“你何时才能正经些?”
白澜夜笑笑,“这话聿修说的可不对,毕竟,我是马上要娶正君的人了。”她说着又去与容茵逗乐,随意道:“也不知将来哪家贵女有福气,能娶到咱们小茵儿这么好的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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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容境不作声,白澜夜怀中的小团子容茵却眨眨眼睛,奶声奶气道:“白姐姐,娶是什么意思?正君又是什么意思?”
他脑瓜好使,很快就找到了白澜夜这话里的重点,也恰是他还不能听懂的地方。
白澜夜笑道:“娶的意思呀,就是女孩子把喜欢的人接回家来,以后两人就住在一起,再也不让他离开了。正君的意思呀,就是女孩子一生中第一个娶回家的男子。”
容茵小脑瓜转转,仔细理解一番白澜夜话中的意思,不由道:“那娶正君,就是女孩子把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接回家来一起住,对不对?”
白澜夜点点他的小鼻尖,道:“咱们小茵儿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得到了白澜夜的肯定,容茵遂将脑袋转向容境,认真道:“长姐,长姐要什么时候娶小小哥哥为正君呢?”
容境还未开口,白澜夜已抢先开了口,“小茵儿怎么这么问?”
容茵眨眨眼睛,“因为小小哥哥就是长姐喜欢的男孩子呀,茵儿都知道的。”
白澜夜看看他,心下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遂道:“可是长姐如果娶了正君,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疼咱们小茵儿了呀。”
容茵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澜夜,气道:“白姐姐坏,茵儿不要白姐姐抱了,茵儿要长姐,要长姐抱抱。”
他说着朝容境伸了手,容境于是站起身,将小团子接到了自己怀里,同时睨着白澜夜,道:“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这城主府,日后可就入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澜夜摸着鼻头笑笑,“这不是你在这呢么,你要是不在,我呀,肯定只会在小茵儿面前夸你好。”
容境不理她,低首看向怀中的小娃娃,“茵儿怎么就知道白姐姐坏了?”
小娃娃一本正经地在容境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父君已经告诉过茵儿了,说长姐日后若娶了正君,那长姐就多了一个人照顾,茵儿也就多了一个人疼护。到时候,是多了一个人喜欢茵儿呢。”
“只是父君说的时候,茵儿不能全懂其中的意思,今天知道了,茵儿就能明白了,白姐姐不要骗茵儿。长姐是会一直疼茵儿的,对不对?”
他说着大眼睛看向容境,一副胖嘟嘟的乖巧模样天可见怜。
容境将他身子抱得高一些,轻道:“茵儿是长姐唯一的弟弟,是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长姐不疼你疼谁?”
哄小团子容茵这件事,容境这些年早有了经验,且已颇为熟稔。
她也确会如话中所说的那样,疼护这唯一的弟弟,直到,为他寻到称心妻主的那一天。
白澜夜在一旁笑出声,“好啦,小茵儿不气,白姐姐知道错了,好不好呀。”
城主府的教养,果然是一贯的好,纵不出半分姐妹兄弟间的龌龊。
小团子别开脸不看她,反而张开自己的手抱了抱容境,“还是长姐最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笑着摸摸他的头,“茵儿也最好了。”
“那长姐什么时候接小小哥哥来住到咱们家?”
这也是容茵的一点小性子,先前的问题没得到答案,便会一直耿耿于怀。
容境颇有几分认真地思忖了片刻,问道:“茵儿觉得什么时候好?”
小团子掰掰手指头想查数,可掰着掰着又自己先乱了阵脚,他还没完全学会查数呢,真要查起来,他掰不好手指头的。
小团子遂胡乱摆两下手,眨着眼睛道:“长姐越快越好,小小哥哥还和茵儿约定了要一起看着长姐用膳呢。”
“是吗?”容境低声问道。
小团子认真地点点头,“就上次,长姐抱小小哥哥回家那一次。长姐后来被母亲叫走了,小小哥哥就边陪茵儿玩,边和茵儿定了约。”
容境轻点头,道:“只是要娶到小小哥哥,得有茵儿帮长姐才好。”
小团子闻言开心不已,“茵儿要怎么帮忙,长姐尽管说就是了。”
容境点点他的小脑门,“等需要茵儿的时候,再告诉茵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团子点头,“茵儿听长姐的。”
容境于是道:“那茵儿现在先跟奶爹回去,长姐和白姐姐还有事要做。”
小团子没有异议,任由自己被容境交到奶爹手中,离开了未央院。
容境这才又坐回书案,淡眸睨向白澜夜,问道:“说罢,什么事?”
白澜夜掏出先前为了抱小团子而塞在腰间的折扇,笑道:“有件事,想求聿修帮个忙。”
容境神色不动,显是习惯了她此般回答,“嗯,说。”
白澜夜遂摇两下扇子,道:“我前些时日往北而上走了趟镖,路过宜阳县,见那里男工针线细密,与我临安大为不同。”
“其所用真丝设色精妙,光彩射目。绣到缎子上的绣样栩栩如生,笔墨韵味淋漓尽致,堪与书画相媲美。当地人称此为宜绣,虽然底料的布只是寻常缎子,但有这宜绣相配,一眼见之也是大为好看。”
“我特地往临近各处去查了查,发现这宜绣缎子竟还只在宜阳一县出现过,咱们若能将之推广开来,绝对有利可图。”
“现今,当地的郎君们趁着农闲都在做绣工,宜阳县又只是弹丸之地,宜绣缎子产的多,售的少,村民手中因此积压许多,正是低价收购的好时候。”
白澜夜一气不喘说这些的时候,颇有几分激动,这宜绣缎子在她看来,绝对是个生财的好门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你收了?”容境指尖轻点,一下子就猜到了白澜夜的言外之意。
白澜夜点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收?”
容境轻抬下颌,“收了多少?”
白澜夜比出三个指头,“约莫是当地产量的三成,我这刚开始,也不敢多收。”
容境轻扬眉,“不要怕,这就去全都收了罢,顺便照拂下民生,收购的价格都提上来两成。”
白澜夜微讶,“聿修啊聿修,你不要冲动,都不用看看这宜绣缎子长什么模样的吗?”
容境眉眼如山,“你都说好了,我还用去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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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白澜夜一时无言反驳,容境说的,似乎挑不出错,不过……
“聿修啊,这缎子我收回来,如你所知,也摆在铺子里卖了几日了,奈何购者寥寥,我才来找你帮忙。你一下子让我去全收了,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当地民生是照拂了,那是全赔咱们两家手里了呀。”
容境似笑非笑,“我坑过你?”
白澜夜摇摇折扇,细想了片刻,“这……倒是不曾。”
事实上,她跟着容境混到现在,哪一次可都是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容境遂淡道:“那就按着我说的去做罢。给你七日之限,能收尽收,现银不够的话,只管到聚升钱庄去支取。”
“那就……全凭大小姐您吩咐。”白澜夜说着,装模作样地抬手作了一揖。
容境:“德性。不要大张旗鼓,免得让旁人察觉了。”
白澜夜嬉笑,“小的明白,这就出发,去为您效力呀。”
容境颔首没再言,低眸又看起了案上的文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护国大将军府,世安苑。
从香河田庄回来,洛瑕开始着手另一件事,而要做成这件事,首先,得有足够的银子。他遂唤来虚竹,让虚竹尽快将他小库房中的现银清点出来。
虚竹很快便拿着账册回来,道:“小公子,咱们手中现银委实不多,统共只得一千二百两。”
“倒是玉器珍玩,珠宝奇货,四成出自城主府,四成是咱们夫人带回来,剩下二成您这些年生辰的随礼,皆为极品,随便拿一样,都可置换大量现银。”
“是以,小公子若有急用现银处,奴这就去安排。”
洛瑕接过账册看看,道:“那就请虚竹爹爹看着,从生辰随礼中挑出来两样,要一万两现银,越快越好。”
虚竹应是,转身待退时,又被洛瑕叫住,问虚竹道:“不知付管事近来,身子可有起色?”
虚竹回道:“那边倒是还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洛瑕凝凝眉,“这样……”算起来,付允若及时服药,也该用了五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竹又道:“不如,奴今日派人去问问。”
洛瑕摇摇首,“罢了,先去办这件事,付管事那边,不急于这一两日了。”
只是付允那边没好消息的话,他手边能用的人,就明显不够。
虚竹管账,素日里并不轻松。
拾初宁初又是未出阁的年轻男子,不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
他们三个都不行,他就没了一个可用的。
找洛明仁和萧氏要人并非不可,然他们刚回临安,手下可信的也多是军中将士,这就与他要做的事情大相径庭,是不能随随意意便用的。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找容境借个人比较靠谱。毕竟,他没想过瞒着她,只要她开口问了,他会将要做的事情悉数告知于她。
这般想着,洛瑕唤来了拾初,“你可知境姐姐现在何处?”
拾初垂首,“奴从城主府回来时,大小姐去了嘉福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瑕看看他,又问道:“该抄的诗论,都抄完了?”
指的,是拾初提出要帮容襄抄诗论的事情。
拾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事情,还多谢了小公子在大小姐那里说项。”
洛瑕轻笑笑,“去备马罢,咱们往嘉福酒楼走一趟。”
拾初应声退下。宁初上前道:“奴为小公子整装。”
洛瑕坐到妆台前,颔首应了。
两刻钟后,洛瑕一袭月白如意纹直缀,头戴面纱出了府。
嘉福酒楼。
容境正一人在顶层的雅间,半靠于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她刚与明溪别庄的几位管事议完事,敲定了十日后明溪诗会的举办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洛瑕由容襄引着走进来的时候,她正阖着眸子,神情松散,似已入了眠。
洛瑕挥手让容襄退了,继而放轻脚步,悄悄坐到了她身边。
她周身清泠泠的冷茶香淡淡飘散,他轻嗅几下,算起来,与她的上次见面,已过去有些时日了。
他又将视线落在她面上,看她一张清俊隽逸的脸,虽依旧雅容如玉,然眉眼间的些许倦意,显而易见。
他有些心疼地抬手,在她眉心轻抚了抚。
她在这时睁开眼眸,嗓音淡淡,带着丝初醒的低沉,道:“痒。”
只是这痒,不在眉间,而在心间,是磨得她心尖儿痒。
他小心地收回手,“我是不是吵醒您了。”
她微摇首,“本就没打算睡,你进来的时候,我知道。”
只是那时候半晌没听他做声,自己又反而因着他在身畔放松下来,竟迷糊之间,似真的睡着了那么一小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抿抿唇角,“容姨母她,还没让您休息吗?”
她直起身,“待这两日过后,就不会这么紧了。”
他微垂了眸,“那就好。”
她看看他,“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将手中提着的一只四方食盒放下,道:“我来之前,让小膳房炖了碗山药茯苓乳鸽汤。”
他说着将里面精巧的白玉汤碗取出来,递到了她面前,续道:“这汤开达心窍,补脾胃,益气力,您这些时日操劳繁多,那多少喝些,当是有益的。”
她伸手接过,避了汤匙,端起碗一饮而尽。
明明是极粗鲁的行为,她做起来,却颇有几分优雅与潇洒蕴在其中,观之有赏心悦目之感。
饮罢,她将白玉碗放到一旁,淡道:“味道不错。”
他出声一笑,“以您那种饮法,如何就知味道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微勾唇,“既然不信,小小也尝尝?”
他转眸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白玉碗,尾音轻扬着,低问:“嗯?”
她抬手指向自己的唇,嗓音淡而低沉,“小小亲一下,自然就知道,这滋味不错。”
她这话似有双关,其中滋味不错的,或许不仅仅只是那山药茯苓乳鸽汤,还有……她这个人。
他轻垂眸,直接转身背对了她,“境姐姐,您这是……什么话?”
与她素日里清正矜贵的模样不搭极了,俨然就似那些成日里不务正事的豪门纨绔。
可他并没觉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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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反而倏然间心下跳得厉害,似乎,那只单纯懵懂的小鹿又迷了路,开始一通紧张无措又带着一丝微甜的乱撞。
双颊也一下子滚烫起来,四年前那个清浅的吻,夹带着当时残留于他唇瓣上的温凉触感,一时间侵袭而来,让他轻颤了眸子,不敢再去看她。
她却起身绕到了他面前,低道:“要试试吗?”
他抬手捂住了双眸,两颊已红透,眼尾也染上绮丽的淡粉,“我不要再理您了。”
她低低一笑,淡雅的嗓音宛如玉石相扣之鸣响,“不逗小小了。”
她言罢退开身去,这一退,却是离了他足足三步之遥的距离。
又是一番努力的克制,她克制地等着,等着他能彻底接受这些亲近举动的那一天。
鼻端清泠泠的冷茶香淡去,他缓缓放下手,不顾心间如何悸动,只面上故作了镇定,低声道:“境姐姐,我此来,还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
她迎着窗边的风吹了吹,淡道:“说罢。”
他抿抿唇角,小心道:“我,想向您借个人。”
“谁?”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轻摇摇首,道:“无所谓是谁的,我只是有些事,做起来不方便,所以……”
“好。”她出声应了,也不多问,直接唤了容襄进来,淡道:“去把云隐叫来,让她以后,就听任洛小公子吩咐。”
容襄微微一讶。
要知道,容襄之下,容境最得力的五大婢女,就是云字头的云汐,云隐,云临,云陌,以及云岚。
这五位得了容境多年来的悉心培养,现下正分任五处要职,是容境手下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如今,仅凭洛小公子一句想借个人,容境竟将这其中的一个给了出去。
这就由不得容襄不想,或许,等哪天洛小公子觉得自己缺个护卫了,她容襄是不是也会被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毕竟,她可算得上容境手下的第一高手,是除了容境外,再无人能敌的那种第一。
真是如此的话,她倒也无怨言,只是到底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被大材小用了,嗯。
但愿,不会有那一天。
她可是从小立了志,要好好护着自家大小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襄?”容境淡淡的嗓音再次响起,蕴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容襄忙收了心思,道:“大小姐放心,婢子这就去安排。”
容境轻颔首,任她下去,又对洛瑕道:“云隐以后跟着你,你想做什么了,尽管让她去做,她会的很多。”
他轻点了点头,不由想到,这样一来,他身边,似乎就又多了一个与她相关的人,而这会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
他喜欢被她护着。
“还有什么其他事?”她又开口问道。
他摇摇首,又认真道:“境姐姐,谢谢您。”
她眉梢轻扬几许,“不用急着言谢,我这也有件事,想请小小帮忙。”
“您说。”他话语很轻,里面蕴的几分仔细,却很郑重。
她看向他,眸底色泽微深,“十日后明溪诗会,想请小小穿套衣裳。”
他不加多想,“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眸底轻动,“今日便量了尺寸罢。”
他点点头,“我,听您的。”
他这一语落下,雅间外便有一列裁衣的侍子推门而入,各执量尺用具,分散在他周身左右,仔细量好每一处的尺寸,记在了册子上。
末了,领头的一名侍子俯身道:“大小姐,可以了。”
容境遂挥手命人退下。
容襄在这时回来,带了云隐一道进得雅间。
“婢子参见大小姐。”
容境面前,云隐单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礼。
容境抬手命起,淡道:“从今往后,洛小公子就是你的主子,可明白了?”
云隐垂首,“婢子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言罢俯首向容境拜了一拜,继而转身到洛瑕面前,道:“婢子云隐,参见小公子。”
洛瑕有几分好奇地将她打量了片刻,云隐此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劲瘦干练,眉眼大气,整个人英姿飒爽。
他在心间暗点了头,随即道:“起罢。”
云隐遂起身,立在了洛瑕身后微侧的地方。
洛瑕看看天色,轻抿一下唇角,“境姐姐,我这就该,回去了。”
她轻颔首,“我送你。”
他微攥一下自己的袖口,轻抬了眸子,“那就辛苦您了。”
她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不辛苦。”
————
翌日,护国大将军府,世安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竹拿着手中的一叠银票,道:“小公子,这是一万一千两现银,都已按着您的要求,换成了小面额的。”
洛瑕抬眼看了看,道:“都给她。”指的,是昨天才从容境那里要来的云隐。
虚竹依言,云隐伸手接过。
洛瑕又道:“这些银两你拿去,到宜阳县收宜绣缎子,能收多少,便收多少。”
这就是他医治付允之外,要做的另外一件事。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这宜绣缎子的盛行,就在这一月之内了,他想借此机会,充盈一下自己小库房的现银。
虽然,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宜绣缎子为何一下子就盛行非常,但这原因,也委实不是他现在就能查出来的,为此纠结,实在没有必要。他也就不去多想。
而云隐在闻得他言的时候,微微错愕了一瞬,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仔细收了银票,道:“婢子得令。”
洛瑕略略思忖片刻,又道:“对了,往寻常人家收宜绣缎子的时候,记得在市面价格的基准上,再提高两成收。”
听他此说,云隐不由开口问道:“婢子斗胆,向小公子问一句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瑕微默了默,为何?这他着实没仔细想过,只是因为知道这缎子收了必然赚钱,所以想……也让几分利给当地的寻常百姓。
但这样的理由,他着实说不得。
因此,他到底只是道:“你只按我说的去做便罢了。”
云隐遂垂首应是,不再多言,转身便要去。
洛瑕又唤住了她,道:“还有,不得声张,只悄悄地进行就好。给你五日时间,可够?”
这一次,云隐答的很快:“小公子放心。”
洛瑕遂颔首,任了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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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夜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一眼瞧见伏首在案前写着什么的容境,出声道:“啧啧,聿修呀聿修,怎么每次我来找你,你都不是在写这,就是在写那?就不能有哪一次闲着像我一样优哉游哉吗?你这样子,着实搞得我难受。”
容境头也未抬,“你难受什么?”
白澜夜摇摇头,“我当然是心疼你,担忧你年少积劳,华发早生。”
容境嗤笑一声,继续低着首蘸墨执笔,并不言语。
她没闲心与胡言乱语且话不着调的人多说,至于所谓的年少积劳,华发早生,那是能力不足,遇事总要绞尽脑汁的人才需要担心的事情。
而她们容氏百余年里十几代主子,还不曾有过华发早生的先例。
白澜夜见容境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自顾缓步近了前,探出头,去看她案上的宣纸。
这一瞅,不得了。
容境居然在作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不是她以为的批阅文书。
容境画的居然还是……一件男子的衣裳!
她的天,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吗?
“你……你还是容聿修吗?”微颤着手中的折扇,白澜夜迟疑着开口问道。
容境不慌不忙地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放下手,抬了眸,淡问道:“说罢,今日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澜夜打眼仔细看了看她,“没错没错呀,你是我的聿修。可你为什么会为一个男子……设计衣裳?”
容境眉眼不动,话语淡淡:“这个不急,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你只说,今日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白澜夜晃两下扇子,“我是那种老给你惹麻烦的人吗?我今天来呀,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特意来向大小姐您汇报的。”
容境点一下头,“且说来听。”
白澜夜于是道:“云隐,是你给了洛小公子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颔首。
白澜夜续道:“这就是很神奇的事情,你知道吗?在我派人暗中收宜绣缎子的时候,云隐也在暗中做着同样的事情。”
“更神奇的是,她收宜绣缎子的价格,竟然与你说的在市面价格之上再提高两成一模一样!”
“聿修呀,你该不会是已经告诉了洛小公子,有意分一杯羹给你未来的岳丈家罢?”
容境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案面,一时若有所思,淡道:“我没有。”
白澜夜不解,“那这是怎么回事?”
容境轻摇摇首,“我不知道。”
白澜夜扶额,“那接下来怎么办?这宜绣缎子,咱们是收还是不收?”
容境凝凝眉,“等他收不动了,你再接着收。”
白澜夜遂有几分嫌弃地看看她,“你这是见色忘义,过分。要是万一你家洛小公子大手笔,一下子都收完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神色如初,“那就都让了。”
白澜夜不由想哭,“聿修你,好狠的心呐。”
容境不为所动,“还有别的事?”
白澜夜面色忧郁地摇摇头,“没了没了,事儿没了,到手的银子,也没了。”
她说着又摇起折扇,整个人似脱了力般,缓缓离开了书房。
————
七日后,明溪诗会在明溪别庄如期举行。
说来,这一次的明溪诗会,与一般的诗会可大有不同。
只因为,它是城主府坐镇下帖,不仅地点设在了寻常从不对外开放的明溪别庄,就连发下去的帖子上,都印的是容大小姐随身的字章。
如此,这明溪诗会,注定了要成为临安九州名门望族贵女公子的云集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不其然,诗会当天,明溪别庄宝马香车,华服美饰,琳琅满目。
洛瑕一早起身,尚还神思恍惚时,拾初已将容襄提前一天送来的衣裳为他仔细穿了上。
他慢慢醒着神时,宁初已为他挽好了发,拾初去传早膳,一碗红豆莲子羹便很快被呈了上来。
到他神思彻底清醒过来,护国大将军府的马车已停在了明溪别庄的门外。
不过当然,一同来的并不只有他,还有将军府的两位嫡出小姐洛锦弦和洛锦元,虽然这二位对诗会全无兴致,但为了给亲弟弟长面子,她们还是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护国大将军府的两辆马车堪堪停稳的时候,其后方不远处,城主府的两辆马车也悠悠停了下来,来的是容境和容清越容清琬两姐妹。
然后,两家的侍人同时跳下马车,又同时回身掀开了车帘。
将军府这边,回身的自是拾初。
城主府这边,回身的自是容襄。
继而,车厢里两位主子又同时下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军府这边,洛瑕是一袭霜色为底的直系长衫,衣摆处以月白亮色绣细而松散的浓淡云纹,远看去,俨然有轻烟缭绕,是山间云雾。
城主府这边,容境是一身月白为底的束腰散裙,裙摆处以霜染亮色绣密而轻散的明暗水纹,远看去,俨然有水汽弥漫,是平湖波光。
当这二人一起映入眼帘,俱都是容貌出众,气度过人的主儿,这两身本只是平平材质的衣裳,便沾染了山水画意,宛如惊鸿。
一时之间,在场所见之人皆以为美,纷纷生了效仿之心。
由是,宜绣缎子之盛行,以此为始。
随后不过三日,容氏,白氏,洛氏三家所囤的宜绣缎子为世人争相购买,相继脱销。
而世所谓名士风流,在这一日,在容境与洛瑕二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
明溪别庄坐落于横贯临安城东西千里的栖迟山中,别庄内有漫天遍野的铃兰花,还有以山泉水开凿引流的明溪,溪中泉水温凉清澈,可直取作饮,滋味清甜而沁爽。
城主府办的明溪诗会,便因着这一条穿别庄而过的明溪,仿了古之曲水流觞的风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女席面位列南北两方,隔着三尺宽的明溪之水而设。
诗会伊始,正中席位上端坐的主家在上流放置酒杯,任酒杯随溪水顺流而下。
而后,这酒杯何时停,停在谁的面前,就全凭天意。
酒杯一旦停了,那么分坐溪水两边的一位公子一位贵女,便要有一人饮了这杯中酒,另一人即兴赋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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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而诗会诗会,有以诗会友之意,且玩乐性质居多。
倘若会上哪位贵女公子赋得合了心意,便可待诗会结束,自去结交,却并不设品评,不分好坏。
洛瑕由拾初扶着下得马车,他先前于睡梦中初醒,神思不清,是直到转眸看见容境的那一刻,才恍然想起她曾说的请他穿件衣裳,也才惊觉自己身上所穿的别致之处。
似乎,与她的那一套,有着几分不言而喻的登对,俨然就是精心设计了的。
再加之衣物上宜绣的刺绣,以及材质平平的缎子底料,他一下子便又明白过来一件事。
原来前世,这宜绣缎子的盛行,也是始于容境的。
“小公子,咱们要往哪里坐?”眼见已入了席面,拾初出声问道。
洛瑕收了心思,轻抬眸。
拾初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因为历来,这诗会的席位,都不以身份论尊卑,坐在哪里各凭喜好,与谁对坐也各凭喜好。
“就那里罢。”洛瑕抬手,指了指上流靠中的一处位置,其处前有明溪,后临铃兰花海,风景绝佳。
拾初遂扶了他去落座。
另一侧的女席上,洛锦弦与洛锦元看他坐了,便双双往他正对面的席位而去,到了地方却也不坐,只是站在那里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姐妹二人年少时便随母亲洛明仁征战沙场,周身自有几分兵士的血气在,往那儿一立,凌然刚厉,明明白白地将那位子看了起来,不允随随便便的人上前去坐。
洛瑕在对侧见了,却也只是与两位姐姐对视一眼,便复又低了眸,继续默不作声地饮茶。
而在场的很多贵女,见着将军府的两位嫡小姐如两尊瘟神般看守在了那个位子上,皆有几分发憷,不敢主动上前。
但,也还是有不怕的。
第一个试图往那里坐的,是沈大学士之后,即将要参加今年乡试的沈大小姐沈萦。
她强稳住心神,一步一颤地往那位子靠近,临了,又颤声道:“两位贵女立而不坐,可否让一下位置?”
洛锦元未理会,只洛锦弦冷冷一哼,开口便道了句:“滚开。”
这语气不耐烦间又有几许疆场上你死我活的狠劲儿在,震得沈萦连退两步,唇色发白地低头走了。
第二个试图往那里坐的,是秦氏医馆的二小姐秦淮。
她一脸书呆气,只是见那位子空着,对侧的公子又是她极想结交来讨教医术的,便有意在那里落座。
只是没想到,这座位前立着的两尊神,她往左她们也往左,她去右她们也去右,愣是一丝不苟地挡在她身前,不让她靠近那席位分毫。
她遂无奈地对着这二位拱拱手,“在下秦淮,劳烦二位轻让一下,容秦某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锦元睨睨她,不客气道:“这位子不是你能坐的,赶紧走,不然……”
锵——的一声,她手中长剑出鞘半截,惊得秦淮一脸错愕。
“还不走?”洛锦元执着剑柄,又将明晃晃的利刃拉出了几分。
秦淮无奈,她一个嗜医成痴的文弱书生,又生长在繁华太平的临安城,哪里见识过此等利器,只得怏怏离开。
由是,洛瑕对侧那个看似寻常的席位,无人敢问津了。
这个时候,作为主人家在外院迎宾的容境,眼见着来客到齐,一步步往席间走了过来。
主持诗会的事儿,她交代了容清越和容清琬,因而此番,她不居主位,也是要入席的。
洛锦弦与洛锦元见她一步步走来,对视一眼,静立没动。
容境停在了二人身前,神情泰然自若,开口不卑不亢,却并不提落座之事,只道:“两位姐姐赏脸明溪诗会,明溪别庄蓬荜生辉。”
洛锦弦看看她,道:“母亲之命不可违,仅此而已。”
容境笑笑:“那境儿在此,就请二位姐姐向洛姨母带一句谢谢。”
洛锦元不咸不淡地哼一声,没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容境续道:“境儿知道二位姐姐心怀国事,有于战场上一逞英豪的雄韬远略,对这诗会不感兴趣,亦不喜出风头,因此已知会了下面的人,待诗会开始,定保证这溪流中的酒杯,绝不会停在二位姐姐身侧。”
“此外,境儿有幸,还知晓了二位姐姐好饮酒,又独爱好酒的习惯,因此特命人备了千金一坛的天子笑,管二位姐姐今日喝个够。”
这话落下,洛锦弦与洛锦元也微怔了怔。
天子笑,乃是大凉境内出了名的极品好酒,有价而无市,非单凭金银所能求得。
其入口清冽醇香,后劲十足,轻易能惹了人宿醉。
然宿醉之后一觉醒来,便能神清气爽而不觉头疼,是真真正正的好酒。
是于最温的酒中,藏了最呛喉的烈,令人沉醉又为之心折。
容境的话停了短暂的一个片刻,便又道:“以上,是境儿对二位姐姐的一点小心意,聊表谢意,不成敬意。”
“你谢什么?”洛锦弦开口问道。
容境眉眼不动,道:“自然是谢二位姐姐,帮境儿留了位子。”
她这话从头至尾顺得通畅,让人想挑刺拒绝,却寻不到由头。
洛锦弦洛锦元军营出身,母亲父君都是将门之后,自带的方刚血气,唬住一般的贵女不成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遇到容境这般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又才学武学样样不落的,便难免在言辞上落得下乘。
就如此刻,她二人一时,竟皆说不出话,只得眼睁睁看着容境不疾不徐地绕过她二人,然后在洛瑕对面,施施然坐了。
另一侧,洛瑕微低着眸抿唇一笑,怎么自家姐姐在她手上吃了瘪,他反而觉得有一点点开心?
“铮——”一声轻乐鸣响,诗会正式开始。
洛锦弦洛锦元双双看一眼已然安坐的容境,又双双拂袖,随便去寻个位子,坐下了。
就在她们坐下的同一刻,两名模样清秀姣好的侍子上前来,一人捧一坛天子笑,倾身为二人倒酒。
这好酒就是好酒,连酒香都能引人醉。
所以,她们循着酒香饮了酒,入喉的那一刻,胸间那股子闷气,竟倏然间消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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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另一侧,洛瑕转眸悄悄看了眼容境,她此时正拿着一只白玉杯,放在手中闲闲把玩,眉眼间安逸散淡,似乎心情不错。
因隔着条明溪,即便是对坐的公子贵女,也说不上话。
他遂只是很快地看上一眼,便打算收回视线。
哪知这余光间,竟瞧见有另一个人,正目光灼灼盯着容境,一眨也不眨的。
说来,他知道容境模样好,风度好,出身好,名声好,样样都好,也着实瞧见了不少面对容境便脸红心跳的公子哥。
可如此不加掩饰直盯着容境的,这人还是第一个。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就关注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目光灼灼毫不知羞的公子,竟是他在如仪堂的同门,新安州齐知州的嫡子,齐妙。
齐妙已经回到临安州了,他知道,齐妙会来参加明溪诗会,他也知道。
他只是不知道,齐妙为何对容境,如此不加掩饰。
不由地,他抿了抿唇角,又去看容境。
也不知她,知不知道有这么一道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更不知她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她心有所思,她似有所觉般,轻侧眸望了过来。
他呼吸一窒。
这个人,她果然是,一身风华,绝胜容色。
只是这般淡眸看向他,已让他忘乎这世间所有,连那象征长盛不衰的铃兰花,在她姿容面前,都只做了陪衬。
明溪上顺流而下的酒杯,忽然不偏不倚,就停在了他二人中间。
她似极轻地蹙了蹙眉,转眸看一眼正中主座上明显一脸看好戏的容清越,指尖轻动,那溪中的酒杯,便又缓缓顺流而下了。
她暗中的动作,不着一丝痕迹。
她没兴致在这诗会上赋诗出风头。
她也不需要在这诗会上赋诗出风头,她的才学,早在进学期间年年拿清和书院文试的头名时,就已得了众人认可。
何况,她还在两年前的退学之际,以一篇《别云间》书尽心怀苍生的少年意气,文风大气,言辞恳切,引人动容,直接奠定了她在新一辈文坛中不容忽视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那酒杯飘然而去,再看她时,她已低了眸,神情间正若有所思。
而他身侧,忽地靠过来了一个人。
他轻抬眸,来的,竟是齐妙。
在他面前,齐妙仍毫不掩饰地不时望向容境,只是不再如先前那般一瞬不瞬。
“小小,好久不见。”齐妙先打了招呼。
洛瑕面上不动声色,轻点头,“你回来了。”
齐妙难得地对着他漾开一个笑,道:“嗯,我在新安州这么久,可想你们了。”
对此话中真假,洛瑕笑而不语。
齐妙又开口,这一次,还有意放低了声音,道:“嗯,小小你知道吗?我父君告诉我说,我今年一十有三,可以留意着,给自己选个称心的妻主了。”
洛瑕微低了眸,轻道:“这样,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妙续道:“是啊,母亲和父君最疼我了,他们还说,只要是我看上的,都能让我嫁去做正君。”
洛瑕轻抿唇角,“嗯。”
见他始终反应淡淡,丝毫不顺着自己的话头走,齐妙有几分不悦,奈何此番是有求于人,齐妙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道:“小小,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洛瑕轻转眸,“你说。”
齐妙道:“嗯,我记得,你小时候曾住在城主府,是吧?”
洛瑕点点头,“嗯。”
齐妙道:“那容大小姐和你,一定算是关系极好的姐弟了。”
洛瑕微微一默。
姐弟?他最开始,是一心想过乖乖巧巧在她面前,希冀着将来她能看在一同长大的情分上照拂于他。
可似乎从很早开始,他就不再仅仅只是,满足于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现在,既想被她护着,也想将她看顾,想与她一道面对不久的将来,那场腥风血雨的举国动乱,也想与她携手相扶,度此余生。
只是这些,他没必要与齐妙讲。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凝了凝眉,问齐妙道:“有什么事,你先说罢。”
齐妙遂直言道:“我……想请你帮个忙,让容大小姐认识我一下。”
洛瑕看向齐妙,“为什么?”
齐妙不解,“什么为什么?”
洛瑕遂道:“为什么,想认识她?”
齐妙并不遮掩,道:“因为,我给自己选好妻主了,就要……她。”
他说着又望向容境,目之所及,一双眼睛有了光,整张小脸都开心得泛了红,口中喃喃道:“她长得可真好看,身份也尊贵,如果嫁给她,一定很有面子的,到时候……”
“不好。”
一道清雅却沁了些许凉意的嗓音响起,打断了齐妙一心念想的美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什么?”齐妙回过神,讶道。
洛瑕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不好。”
齐妙:“什么不好?”
洛瑕:“你想嫁给她,不好。”
齐妙:“为什么不好?”
洛瑕:“因为,我喜欢她。”
————
在洛瑕那里碰了硬钉子,齐妙回到席位,便满心烦躁。
城主府什么门第,便是他母亲身为新安知州,也只堪堪与容城主有些下级与上级间的文书来往,至于宴请城主府中人,那是绝对不够资格的。
本以为有洛瑕这个同门的关系,能好歹先在容境面前露个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知洛瑕看似柔弱,性子却毫不容人拿捏,寻常小事他不放在心上,不爱与人计较,这一触及他的原则底线了,他便寸步也不相让。
委实难办。
齐妙不开心,他的小侍子就要被拿来撒气,“你今日怎么给我备了这套衣裳,丑死了。”
小侍子不敢言,对齐妙更是怕到了骨子里,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显然不知道明明早上出门还直夸这行装不错的小公子,怎么突然就嫌弃起这身衣裳了。
然而他这一跪,不说同侧相邻的公子,就是隔溪而坐的临近贵女们,也都一同望了过来。
齐妙暗恼,压着声怒道:“还不赶紧站起来!你个不长心的,这是什么地方,说跪就跪,是要毁了我的名声吗?”
小侍子惊忙而起,低垂着头,更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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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好了,好端端的,冲一个小侍子发什么脾气。”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引得一脸不悦的齐妙不由转过了头去看,是方雪落。
“是方公子啊?”齐妙闷声道,并不热络。
这些年,方雪落以行止端方,温文尔雅盛名于临安城内的贵公子圈,成为一众公子争相效仿的典范。
然而这在齐妙看来,是极做作且虚伪的。
这甚至还不如洛瑕的柔中带韧,出身将门,骨气虽然硬了点,好歹是真实的。
至少不会笑眯眯地把人给卖了,人还要傻乎乎地帮着数钱。
方雪落看出了齐妙的不待见,却也不在意,只道:“我可以带你去结识容大小姐。”
这一下,齐妙来了几分兴趣,“你说的可是当真?”
方雪落微笑着点头,“容正君是我嫡亲的小叔,容大小姐是我嫡亲的表姐,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的。”
他说的轻巧,齐妙难免也生了警惕,“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方雪落抬眼看一眼洛瑕的方向,轻声道:“因为,你总比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一眼极快,又极有深意,齐妙一时,竟没看懂其中蕴含的情绪,只问道:“你说谁?”
方雪落嫣然笑了笑,道:“齐公子莫不是听错了,我只是说,我很喜欢你的真性情。”
齐妙狐疑地看看他,没言语。
方雪落续道:“今日忙着诗会,改日,我再邀齐公子一同赏花。”
他言罢翩然离开了,每行一步,都似踩在无声的乐点上,确然赏心悦目。
只是给人的感觉,总少了几分真实,似有一层面纱隐隐约约地覆着其上,让人看不透那面纱之下,究竟是锦绣其中抑或是一团败絮。
齐妙望着这绰约身姿轻摇了摇首,直觉告诉他,他不该与这个人走的太近。
可若真的能因此认识容境,他又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还是委实难办。
————
明溪诗会整整两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锦弦与洛锦元两个,便喝了整整十坛天子笑。
到诗会结束的时候,双双醉眼迷离,走路都带了几分摇摇晃晃。
洛瑕瞧见了,待要吩咐拾初去寻人来扶,容境已先一步招来两个城主府的护卫,将二人送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而洛瑕离席晚,此时身畔已没多少人。
容境于是足尖轻点,越过明溪,直接到了他身旁,淡声问:“要直接回去吗?”
他抿抿唇角,“倒也不急,您有什么事吗?”
她眉眼如山,“一起用午膳可好?”
他欲应下,却又想到洛锦弦与洛锦元,不由问道:“那两位姐姐……”
她神色不动,“让她们先在马车里歇着。”
他不由想笑,“我听说,两位姐姐今儿个喝了您十坛天子笑。”
这天子笑千金一坛,十坛可就是万金,一万两黄金,委实……不是个小数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并不在意,淡道:“喝多了才正好。”便是再来十坛,二十坛,城主府也供得起。
只要,能灌醉了就行。
他抿唇,似乎一下子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低低眸,“看来,我只两个姐姐,还是不够的。”
两个姐姐,都玩不过她一个。
她眉梢微微上扬,“这是不想与我一道用膳吗?”
他抬抬眸,认真地点了点头,“想。”
她唇边于是沾抹浅笑,“小小真好。”
午膳定在了嘉福酒楼。
他坐将军府的马车,她骑乌骓马随行在侧。
容大小姐亲自护送一位公子,这位公子还是护国大将军府上的嫡小公子,那这一路迤迤而行,就难免,要惹人注目。
道旁的百姓纷纷停了手中的活计,望着路过的将军府马车,向随在一侧的容境投去敬重感激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及至嘉福酒楼,酒楼门前已围了不少人,却没一个随便冲撞的,都是翘首立在街道两侧,好奇又欣羡地等着马车停下。
因为听说,今日容大小姐与洛小公子,穿的衣裳恰是一对的,所以他们都想见识见识。
毕竟,这公子与贵女穿成一对的新鲜事儿,在临安城,乃至整个大凉王朝,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头一遭。
“嘶——”
“叮铃铃,叮铃铃……”
伴着这两声响,将军府的马车稳稳停在了嘉福酒楼前。
容境翻身下马,举止干脆利落,又不失世家骨子里的风度。
待她站定,便又向前行两步,到了马车低悬的帷幔前。
她身后,容襄抬手挑开了车帘,她便伸手,看向了内里安坐的人。
车厢内,洛瑕见她向自己伸了手,轻抿一下唇角,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随即,便感觉到她微一用力,将他稳稳扶下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到地面,他虽以轻纱覆了面容,这一身衣裳,却分毫也不曾被遮掩。
由是,两人就这样,翩然立在了一处。
一个着束腰散裙,月白为底霜色纹样,一个着直系长衫,霜色为底月白纹样。
有宛若惊鸿之妙。
围观众人,见此皆是惊叹。原来,这一番别出心裁的底色与纹样颜色的互换,能有此等契合登对之美。
“这衣裳的绣样亮泽有光,不知是何种绣法织就?”
人群中有懂针线绣法的绣人,耐不住欣羡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拾初在洛瑕身畔,轻笑着便答了:“这是新近才有的宜绣绣法,配以寻常的缎子,好看又价廉。”
这一来,欲效仿这般着装的人,不再仅仅拘泥于名流贵族,还添了为数更多的平头百姓。
由是,宜绣缎子想卖不出去,也不可能了。
两人携着手,容境将洛瑕引入了嘉福酒楼顶层的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拾初为洛瑕除了面纱后,便与容襄静静退去。
洛瑕转眸去看容境,道:“原来境姐姐邀我用膳,是还有这份考量在里面。”
指的,是利用两人身份着装,来宣扬宜绣缎子。
她神色不改,淡道:“小小果然聪慧。”
明明是赞许的话语,他听了,心间却生出几分憋屈,若无宜绣缎子,她便不想着与他在一起了吗?
这般忖度着,他抽抽自己的手,不想任她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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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眸子,“我来,是真的想与您一道用膳,可您,却只是为了宜绣缎子。”
她眉心微凝,“不是的,不只是为了宜绣缎子。”
相反,她如此费心地宣扬宜绣缎子,就是因为,他亦出手囤了这宜绣缎子,而她不能,让这些囤积的宜绣缎子平白折在他手里。
“那,还是为了什么?”他轻抬眼眸,小心又固执地要她一个答案。
她空着的手抬起来,轻抚上了他艳绝的眼角,“还因为,我,想你了。”
他颊边微红,然说起宜绣缎子,就难免要多想一事。
他遂轻合了合眸子,低问:“您,不问问我为何让云隐去收这宜绣缎子吗?”
他知道,对于他所做的事情,她已经得了消息。
她摩挲着他眼角的指尖微顿一下,淡道:“真要论起来,小小欠我的解释似乎不少。所以,不差这一桩了。”
初见时的与传闻不同,后来在她面前的分外小心,再到提前派虚竹去监视李侍夫,还有东安州剿匪时的薤叶芸香,以及他到城主府前明明未曾习过医术,却认得连周医师都能失察的麝香……
他若打定了主意给她解释,那么凡此种种,就一件也不能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若还下不了决心给她解释,那么诸如此类的再多上几件,她也不会去事事计较。
到底,她对于他,有的是耐心罢了。
他抬眸小心地看看她,面上却显见几分认真,“境姐姐,您,真的很好。”
她眉眼不动如山,淡问他道:“那么,会有那一天吗?将所有事情,都解释给我听的那一天。”
他眸间轻颤几许,忽而就倾了身,在她凉薄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一定会的,您再等等我,好吗?”
她握着他的手倏然一紧,在他清浅的吻一点辄止,身子就要退开之际收了力道,将人稳稳定在自己怀中。
再开口,她嗓音淡而深沉,带了几分不同以往的低哑,“这么轻飘飘的一下,可不够。”
他轻颤着眸子不敢看她,“不能……更多了。”
此般,已经是他情难自已,已经越过了礼度章法。
她紧紧将人禁锢着,极尽了克制,沉声道:“在你面前,我做不成什么圣人君子,也做不到坐怀不乱。”
旁人便还罢了,入不得她眼,近不得她身。
唯独面对他,她不会是柳下惠,他稍一拨动,她便要心旌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在,我知道了。”他轻合着眸子,低低道出了声。
这么从容尔雅的一个人,为他一个清浅的吻,轻易乱了方寸,连呼吸都失了沉稳。
她手间用力将他揽着,其余却一下不敢多动。
好半晌,她才失了浑身气力般埋首在他颈间,低低叹出一口气,“快些长大,小小。”
————
明溪诗会上的天子笑,显见是洛氏二姐妹被摆了一道。
不仅她二人被毫无知觉地扔在马车上整整一个时辰,还任嫡亲的弟弟被容境光明正大给拐去了嘉福酒楼,两身登对的衣裳弄得临安城内人尽皆知。
洛锦弦与洛锦元如何不气,奈何实在寻不到由头,暂时找不了容境的麻烦。
而洛瑕自嘉福酒楼回府,又在世安苑静待了两三天,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唤来虚竹,道:“备马车,咱们去香河。”
付允已于前一日送来了消息,说是这十来日里都按着洛瑕的方子用了药,且已见几分成效。
虚竹闻言应声,唤来拾初宁初为洛瑕梳妆,自去吩咐马车。
洛瑕到香河田庄的时辰,正是申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付允携庄内大小管事亲自来迎,这一次,洛瑕仔细听了众人报账,又拣出几本账册,与虚竹一道细细查了一番。
其间,洛瑕轻点着笔尖挑出手中两本册子的六处疏漏,直看得付允及众人惊讶不已。
谁能想到,出生便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还有这等本事?
而虚竹翻着自己手中的两本账册,也在不久后皱皱眉头,指出了五处不大不小的问题。
洛瑕一一看罢,将四本册子还给了分管的四个人,道:“都什么问题,各位心下应该清楚,今日回去仔细修正了,该补的补上,我不再追究。要么,就自请离开,各留一份情面。”
不轻不重的一段话,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在场的所有人。
眼见着底下一片沉寂,洛瑕又徐徐道:“十日,给各位十日之期,将这些账册中的漏洞都填好,到时,我会再逐一账物核查。”
主要是洛瑕这些年,压根儿就没管没过问过这些事,而今番初上手,他就显见着不好糊弄,才让下面的人尽生惶恐。
众人遂互看两眼,道:“小东家所言,咱们都明白该怎么做了。”
洛瑕也不多说,挥手让人下去,只留下付允。
洛瑕道:“今日之事如此顺利,还多谢付管事从旁提点。”
没错,他今日有备而来,是付允在前一日传去的消息中,特意指点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付允拱拱手,“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咳咳,付某只是不愿违背了良心。”
她这么说,洛瑕自是信的,又问道:“我听说,付管事近来好些了?”
付允点点头,“咳嗽的少了。”
洛瑕遂回想片刻,自他来到这里,再待到现在,付允的咳声较之上次,似乎确实少了些,不由颔首道:“有用就好。”
付允点头应是。
洛瑕又问道:“上次碰见那位姑娘,她可还好?”
付允回道:“那位姑娘似乎……不太好。我带她回来时,她浑身都是伤。”
洛瑕凝凝神,“那后来,是如何了?”
付允皱皱眉头,“她说什么不肯让别人碰她,又一身蛮力,咱们这些读书人,都制不住她。付某无奈,只得命人备了些饭食,与她吃了。她对此倒是没客气,用了许多,显是饿极了。”
洛瑕默了默,又问道:“那她后来,可还回来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付允点点头,“许是见咱们真的没什么恶意,她后来,倒常在晚膳时候过来,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再离开。”
洛瑕遂颔首,道:“既如此,付管事便命人多备些晚膳的饭食,那孩子也是可怜。”
付允应声,“付某明白,小东家放心便是。左右,咱们香河田庄也不差这一个人的粮食。”
洛瑕起了身,“那就这样,十日后,我再过来。”
付允躬身,目送洛瑕虚竹两个往外走去。
哪知两人尚未出房门,便见一个小身影从庄门外冲了进来。
虚竹怕这孩子冲撞了洛瑕,忙扶着洛瑕往一旁避开。
小身影却停在了距二人五步之外的位置,还是如上次一般破旧的衣裳,紧低着眸子,站定了,却不做声。
付允忙走上前来,轻斥道:“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莽撞,也不看看今日是谁来了。”
她言罢又对洛瑕赔礼道:“小东家受惊了,这孩子自小没人管,着实无礼了些。”
洛瑕冲付允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问道:“这就是上次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付允点点头,“就是她了,想来是又饿了,来用膳的。”
洛瑕看这小身影委实瘦小,不由道:“你快去命人准备些。”
付允“哎”一声应了,转身下去吩咐。
洛瑕免了虚竹的扶,缓着步子一点点靠近那低眉垂目的小身影,轻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他的靠近,小身影一动未动,也全无要开口的意思。
洛瑕抿抿唇,“你,会讲话吗?”
这一次,小身影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还发出了一声轻“嗯。”
洛瑕笑笑,“那你来,是不是因为又饿肚子了?”
小身影又点了点头。
洛瑕微俯身,看了看她遍布青紫的手臂,道:“你身上这伤,需得及时处理。”
小身影似不自在地将那条手臂往后收了收,却仍不理睬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瑕有几分无奈,又问道:“那我帮你处理一下,好吗?”
小身影向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洛瑕遂直了身,从腰间摸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膏药,递到小身影面前,道:“那你收下这个,自己拿去涂在疼的地方,好吗?”
小身影犹豫两下,伸了伸手,却又急忙缩回去。
洛瑕一眼看到了,那手上满是伤痕,新旧交错的,颇有些吓人。
他不由打心底生出不忍,却又不敢贸然碰到她,只道:“没事,你那些伤,我不怕的,来,收下这药膏,涂上去,就会好了。”
想他前世,也曾伤痕满身,触目惊心。
小身影沉默着,片刻过去,到底谨慎小心地再次伸出了手,将那药膏,接在了手心里。
洛瑕轻轻一笑,“小姑娘真乖,饭食应已备下了,你快进去用膳罢。”
他言罢不再多耽搁,抬眼望望天,只觉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乌云便漫上来,显得阴沉了许多。
虚竹也扶住他道:“小公子,怕是要下雨了,咱们快些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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