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知那辽东信使闻言并未退却,反而十分悲丧哭喊道:“袁经略都已经自杀殉国了,你现在就是人去了辽东,也传不了旨。”
“自杀殉国?怎么可能?袁经略乃辽东大员,如何会自杀?”崔应元脱口反问,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大惊道:“莫非辽东出事了?”
那信使点了点头道:“建奴前番来袭,辽阳、沈阳数日内皆为贼破,袁经略率众苦战,兵败自杀。如今辽东一团糟,各地消息不通,不知如何应对,而建奴正趁其兵峰势盛,四处攻略,我奉命快马八百里加急入京报讯!”
“什么?”崔应元大惊失色道:“朝廷可是安排了十几万大军在辽东,辽阳、沈阳竟然这么快就丢了?”
“事实就是如此,我不和你废话了,马来了,我先走了。”眼看驿卒又牵来一匹好马,让两人挑选,那辽东信使打了招呼,便跃上了那驿卒手上的马,就准备要快速往京师方向跑去。
“适才说话多有得罪,谢谢兄弟告知详情,否则我说不得要白忙活了,敢问兄弟大名?可否告知?”崔应元连忙喊道。
对方能在自己拿出圣旨后,如此安静,自然说明了他不简单,并且对方也并未因自己以势压人而故意不告诉自己消息,这也不由得让崔应元有了好好认识对方的想法。
“大同曹文诏!”
一声响亮有力的声音,便就看到曹文诏双腿死死压住马胯下良马,而后用力抽动马鞭,离开驿站,向着京师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曹文诏离开,崔应元想了想,也上了另一匹骏马,不过并未再去辽东,而是追上曹文诏,往京师方向返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既然原本该接旨的人已经死了,那他现在继续就算去辽东,事情也是无济于事,崔应元只能认倒霉,不去辽东,直接回京师复命了。
寒夜初上,繁华的京师城内,人流不息,热闹非凡,而百味坊外,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二楼雅间里,赵如龙和陷害张璟的同伙们,吃喝玩乐,不亦乐乎。当然,他们讨论的话题里,自然也以张璟关禁闭的事情为主。
“如龙兄,张璟这厮虽说如今禁闭在国子监,但谁也难说这事情会不会出现意外?”席间,怕毁了前程的李超担忧说道。
“应当不会,我观吴祭酒和韩监丞,都不像是会就此放了张璟的意思。”赵如龙摇头道。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吴祭酒和韩监丞说是要等陛下大婚后,再来严惩张璟,可谁又能保证这期间不出意外呢?”
“李兄怕是多想了,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赵如龙失笑道,显然不信张璟能有办法脱困,跳出他立下的五指山。
“如龙兄,不可大意,张璟这禁闭一关,说不得就要好几个月,时间拖得长了,若是真出了意外,咱们可就悔之晚矣!”
说到这里,李超又加重语气道:“我就怕夜长梦多,真要被张璟寻了机会,抓住咱们得把柄,到时候可就不是他受罪,说不得受罪的就得是咱们自己了。”
“而且,咱们谁也不能保证不在国子监里露出马脚,若是被人探得真相,那咱们可就麻烦了。别忘了,国子监里,张璟这厮也不是没其他朋友的,倘若他们为了救张璟,怀疑并查到我们的事情,那就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龙兄,事情不能拖,得想办法将这事速速了解才是!”
随着李超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在座的其他人,包括一直自信满满的赵如龙,即使原本并不担忧此事,脸上也是不自然的多了几分忧色。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几人这般陷害张璟,心里若是没鬼,他们能一直安稳的话,那就奇怪了。
于他们而言,张璟一日没被国子监处理,他们心里肯定是有根刺扎着,万事都有意外,谁也不能保证这事情不出岔子。
“嗯!李兄说得有理,就算张璟现在被禁闭,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赵如龙抿了一口酒,点头认同道:“这样吧,晚上咱们再去一次醉花楼,让那吴富贵明日直接带人去国子监找张璟催账。”
“如龙兄这是何意?咱们不是早就给足了醉花楼那群人银两,就算张璟没钱,也不需要他们再去要账啊?本来我们不就是坏张璟名声,才安排的那出戏吗?”桌子上,一个监生听到这话,有些疑惑道。
“确实,当初咱们也没想着张璟能还这钱,只要他名字上了国子监黑名单,被踢出国子监就行了。”
赵如龙点头,而后突然反转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咱们可以直接利用监规把张璟赶出国子监去,可现在咱们不是不能直接赶他走吗?”
“所以,咱们现在,也只能再找吴富贵他们出马了,毕竟,张璟不是还欠着他们五百两银吗?离顺天府胡知府立下的还债的日子不远了,明天就让他们去国子监提醒张璟要钱去,告诉他们一定要闹得越大越好,要闹得再轰动京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定要闹大?会不会有些过了?”闻赵如龙之言,那适才发问监生疑惑道。
“不会,既然是要债,自然是要闹大的!”赵如龙点头应道:“既然吴祭酒和韩监丞准备将张璟一事低调处理,打算撑到陛下大婚后,再上奏处罚,那我们索性直接把这件事情闹大,逼得他不得不立即处罚张璟,以堵住这京师百姓的悠悠之口,维护国子监清誉。”
“善!妙计!”
“对!如龙兄此计甚好!”
“有此良策,量他张璟命再大,也逃不了被驱逐出国子监的命运!”
……
听了赵如龙所言,李超等人皆是眼前一亮,纷纷恭维起赵如龙来,甚至后来直接把赵如龙说成了诸葛孔明在世。
而赵如龙平日里虽然镇定,但是此刻,面对这种恭维,也是不由得有些轻飘飘了。
酒足饭饱,众人想到继续迫害张璟一事不能耽搁,上了他们安排在百味坊外的马车,一路直奔醉花楼去。
到了地方,找到吴富贵,商量了一阵后,便又十分老实的回国子监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张璟一事让国子监丢了面子,现在国子监里,吴祭酒和韩监丞对于监生查得极严。
虽然不是要求监生死守着五十六条监规,否则赵如龙他们出来喝酒都不可能,但是却是明令禁止夜不归宿了,甚至吴祭酒还明说了,但凡之后有监生在外嫖妓被他知道,那就直接开除学籍,以为严惩。
所以,赵如龙他们即使到了这醉花楼里,为了前程,却也不敢多加逗留。
可怜他们,上次倒贴钱让张璟享受温柔乡,自己回国子监做苦行僧,今日更是入了门而不能久待,想来他们心里应该也是说不出的郁闷吧!
翌日,阳光明媚,而国子监外,却是突然聚齐了二十余穿着黑衣的人。
他们对着往来注视行人,不断说着张璟没钱,去霸王嫖的事情,仿佛有意在把这事情让更多的很知道一样。
“张璟?你这厮还不快出来,过两日就到了还债时候,你这几日都不见面,是不是准备赖账,不还把欠下的嫖资呢?”吴富贵扯着嗓子大喊道。
他的声音很大,直接都传到国子监深处了,引得不少监生出来,和其他行人一样围观。
看这形势,见不到张璟,这帮人是不会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国子监外的喊声很大,吴庭礼在大堂内看书,也被那吵声打搅了,连忙就跑到国子监外。
“何人胆敢在国子监放肆?不知道我们这是哪里吗?”刚出了国子监大门,吴庭礼就大声喊道,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国子监这么放肆。
见来人一身官袍,吴富贵气势顿时弱了,不复刚才嚣张之色。
只见吴富贵作楫行礼道:“不知尊台谁人?”
“鄙人姓吴,名庭礼,添为国子监祭酒,你是何人?竟敢来我国子监撒野?信不信我即刻修书至顺天府,让官差衙役把你们这些乱徒缉拿走?”吴庭礼一脸蔑视的对吴富贵等人吼道。
“小民见过吴祭酒,望吴祭酒饶命,我等今日来此,实在迫不得已,并非有意闹事。”吴富贵听后脸色一变,知道惹了官员无益的他,连忙告饶道。
毕竟,吴富贵只是来办赵如龙交代的事情,可没想把自己搭进去,那样的话,对他而言,可就真的是太亏了。
“迫不得已?”吴庭礼怒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事情会迫不得已的让你到我国子监闹事?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出安稳无碍的离开。”
“回禀祭酒,我等来此只是为了找国子监监生张璟催债而已。”
“张璟?催债?”吴庭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化问道:“你们是醉花楼的人?”
“正是!”吴富贵点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下子,吴庭礼便失去了方才似乎可以随意拿捏吴富贵等人的威势,冷着脸,沉默了会儿。
千算万算,百般遮掩,这才刚把张璟败坏国子监清誉的事情影响给遮掩过去,没想到,醉花楼的人就这么邪乎的上门讨债,还喊来这么多人,这该如何是好?
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行人过客,吴庭礼知道,他必须做出应对。
“来人,把张璟这个逆徒给我带来。”
最终,吴庭礼对着国子监的杂役下了命令。
下命令后,吴庭礼又对吴富贵他们和气说道:“你们且稍待,我已经让人去找张璟那逆徒了,国子监毕竟是授学圣地,不方便诸位随意进入,望诸位见谅。”
此时此刻,对方占着理,吴庭礼为了不落一个“以官势欺压百姓”的骂名,以免耽误仕途,只能放下当官的姿态,对吴富贵他们和气了些。
而且,此刻吴庭礼也必须改变以前冷处理张璟的方式,主动拿张璟出来,给醉花楼的人一个说法,堵住这众人的悠悠之口了。
绝不能像他们前几天那样,打算拖着惩处张璟的事情,将这事情的影响拖到最小的地步。
“吴祭酒放心,我等只是按规矩前来催账,自然分得清轻重的。”吴富贵笑道。
当然,就是吴庭礼不主动解释,吴富贵也不敢随意进入国子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国子监是大明的预备官员学校,虽然没有什么禁军兵卒把守,但是里面的杂役护卫可还是有的。
否则,若非是忌惮国子监外值守的护卫,吴富贵说不得带人去国子监里面喊两嗓子了,毕竟,这事情他有恃无恐,国子监自己不占理。
张璟一脸不解的被人押出禁闭校舍,毕竟选秀结果还没出,吴庭礼可不该放他出禁闭才是。
到了国子监外,见到一脸嘚瑟的吴富贵等人,便明白原因了。
“你们来干什么?这不还没到还债的时候?”张璟直接喊道。
“张公子,还债的日子是没到,可我们不是害怕张公子忘了时间,所以特地来提醒张公子还差我们醉花楼五百两嫖资的吗?”吴富贵一脸阴险的笑道,让张璟看着好生厌恶,完全就是个反派配角。
心里面,张璟觉得,这家伙父母给他取名字实在是太对了,这种小喽啰的反派,从来都是干着苦活,却没什么荣华富贵的。
“你看我张某人是像缺钱的样子吗?识相点赶紧滚回去,不然日后有你们好看的。”张璟毫不示弱道。
“混账!”这边吴富贵没说,可是一直沉默的吴庭礼见到张璟这般嚣张模样,直接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喝道。
“张璟,你这逆徒,嫖宿烟花之地,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在此放肆。来人哪!给我把他压下去,通知下去,国子监内诸生未时于国子监学堂集合,我要当着他们的面,仗打此徒五十。并逐出国子监,以儆效尤,正我国子监清誉!”吴庭礼指着张璟大怒喊着。
而后,又忍着语气对吴富贵等人道:“你们可以走了,既然张璟知道欠你们的钱,以他的家世,绝对不差你们这五百两的,后日找他索要便是,若是不给,直接来找我,我倒是要看看这逆徒有多少胆子败坏我国子监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如此,那小人不打扰吴祭酒惩治监生了,告辞!”吴富贵见目的达到,自然不多做纠缠,和吴庭礼道歉一声,便带人离去。
很快,国子监外,除了一脸懵逼,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张璟被人拖走外,就剩下吴庭礼主动带人驱散没热闹看的百姓了。
与此同时,国子监的吏役也都跟着行动了,事发突然,他们除了要准备杖责张璟的场面外,剩下的就是召集白日因事出外的监生回国子监。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吴庭礼直接就召集人手杖责张璟了。毕竟,说到底,吴庭礼是要作秀维护国子监清誉,自然不能随意应对。
未时尚在午后,吴庭礼安排好诸事后,便坐在国子监大堂里苦等时光流逝。
同时,吴庭礼也在幻想自己在诸监生面前,痛斥张璟所为,下令仗责其人,并革除他生籍的威风之举。
此刻,吴庭礼也管不了现在制裁张璟,上报朝廷会不会引起皇帝不快了,大不了被批一个治学不严的评语,影响以后的仕途。
反正,他的仕途早在张璟被醉花楼的人告到顺天府,就变坏了,左右现在会变得更坏而已。
想到这里,吴庭礼心里面就恨死了张璟,发誓今天要狠狠折磨他,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事情远不会像他想的这般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就到了未时,吴庭礼整了整官袍,准备去当众严惩张璟时,大堂之外,又传出了韩克勤熟悉的焦急喊声。
“吴祭酒!吴祭酒!不好了!不好了……”
很快,便看到韩克勤快步跑来。
“又怎么了?韩监丞,这么慌慌张张的,又出什么大事了?再大的事还能有张璟闯得祸大吗?”吴庭礼没好气道。
“真出大事了,吴祭酒,而且和张璟有关。”韩克勤道,说话时候,他的气还在喘着,显然是进国子监后一路跑来没歇息所致。
“什么事儿?”
“早上,下官出外处理事情,结果刚才回国子监,撞上了礼部的旧识。”
“这有什么?他礼部难道还有张璟的熟人说情不成?”吴庭礼情不自禁的以为有人要找韩克勤来为张璟求情的。
“不是!不是的!吴祭酒,这事比有人说情还大!”
“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清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方才我那礼部旧识告诉我,宫内传了消息,陛下选秀完毕,选了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张嫣为后,已经下旨令礼部准备封后事宜,后日正式册立皇后。”
“这有什么?不就是陛下封了皇后吗?”吴庭礼满不在乎的笑着回应,而后突然皱着眉头道:“不过,这个张嫣的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祭酒莫不是忘了,张璟那逆徒的族妹,也叫张嫣。”见吴庭礼还没明白他们惹了多大的麻烦,韩克勤连忙上前苦笑着提醒道。
“啊!”吴庭礼大叫一声,脸色蓦然就血白一片,痴痴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好一会儿,吴庭礼才回过神来,而后抱着一丝希望道:“韩监丞,你是不是弄错了?此张嫣和彼张嫣,并非同一人,只是同地同名同姓而已?”
张璟有可能是大明未来皇后的族兄,这是吴庭礼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他希望,这一切都是韩克勤弄错了。
否则,于吴庭礼而言,一切都要完了,简直比他现在上奏皇帝国子监管理不严,出了有伤风俗,败坏国子监名声的监生还要严重。
只是,韩克勤的话,注定要让吴庭礼彻底失望了。
“这不可能的,且不说这同名同姓并且同地的几率太小,就是我那旧识,还恭喜我要飞黄腾达了,因为据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还问张嫣是不是有个族兄叫张璟,是国子监的监生?”
“皇后怎么说的?”等不及韩克勤说完,吴庭礼便插嘴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禀祭酒,皇后承认张璟是他族兄!”
“竟然是真的!”
“千真万确!”
韩克勤的这话说完,吴庭礼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得罪后族会有什么下场,吴庭礼自然知道,或许他们没理由制裁他,但他日后想要在仕途上再上一步,无疑很难。毕竟,皇后吹个枕头风,皇帝还能对他有好感,还会重用他吗?
“祭酒,这还没什么,我担心的是张璟可能入了陛下的法眼了。”韩克勤忧心忡忡道。
“这又是何意?”吴庭礼听韩克勤语气,仿佛似乎又听到什么坏消息一样。
“您忘了,宫里说陛下主动问起张璟之名,也知道张嫣是其族妹,我就想恐怕陛下也认识张璟的。如果真是这样,咱们现在该怎么处置张璟这可比他是国舅爷还更严重?是不是现在就放了他,以免日后遭难?”
“啊!”吴庭礼听后,又如雷击,而后想到什么,拉着韩克勤,跑出去道:“快走!那边正要给张璟动刑,迟了的话,咱们就都别想在大明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国子监学堂外,沉浸着一片沉闷气息。
祭酒吴庭礼下令国子监所有监生,汇集学堂外,观看张璟被严惩的经过,并且引以为戒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
如今已近未时,此刻也已经是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监生,纷纷赶到这里,等待审判惩罚的开始。
张璟此时俯身压在长凳上,当然,这种怪异的姿势,可不是他自愿的。
若是他的身下,此刻有一个裸身的妙龄美女,身边背景又是后世的户外偏僻场景的话,张璟一定很希望这般野战的。
可惜,这里可不是户外打炮的地方,对张璟而言,这张长凳,可是他的刑场。
只见,张璟的四肢,早已被国子监的吏役绑缚住,身边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差役。
他们手持长棍,一脸生人不可近的阴冷表情,让得四周想看热闹的监生们,不敢上前一步。
老子不会这么衰吧?
还没熬到张嫣做皇后,就要被国子监打死吗?
想到吴庭礼刚才说的仗责五十的惩罚,张璟就全身哆嗦,若是这帮行刑的人毫不手软的话,说不得他这身细皮嫩肉,今天就要折在国子监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逃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张璟的第一想法,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
他已经被四肢捆绑,动弹不得了,而他身边那四个看守他的差役,看着也都是尽职尽责的人,显然不会私下放了他的。
除非突然喜从天降,否则,张璟的这条命,可能还真的得搭进去了。
“离未时还有多久?”张璟转头问身边最近恩差役道。
“还有一刻多钟吧。”差役冷冰冰道,如同他的冰冷面容一样,豪无喜色。
“一刻钟?”张璟失落道:“莫非小爷这次真要死在这了?”
“那是当然得了,你这样的杂种败类,早就该被活活打死了。”
在张璟自责时候,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一声轻蔑调戏的话,这声音,张璟很是耳熟。
“果然是你!不知道赵大佃户所来何事?莫非来找我借钱买农具和种子吗?”张璟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脸得意的赵如龙,他脸色顿时阴沉,反讥道。
赵如龙闻言,脸色顿时不好,他父母都是乡野地主的佃户,受人盘剥,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希望他出人头地,这是他一直是他心里的痛处,是他从来不想提出来的事情,为此他深以为耻。
而在他被府里举荐进国子监读书后,原本盘剥他家的士绅父老,各种亲切问候,还送来礼品货物后,他便发誓要取得功名,改变自己和家族的现状,绝对不能在做别人的佃户,要做也是他做地主,奴役盘剥那些投奔他的佃户。
说来这就是个标准的嫌贫爱富,瑕疵必报的小人伪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自寒门,却只想过安逸享乐的日子,和国子监那些心术不正的公子哥为伍,驱使他们附庸自己,张璟前身就是看不惯赵如龙的做派,也不喜欢被他利用,屡屡和他作对,两人这才结下梁子的。
现在,张璟此时将赵如龙的丑事提了出来,自然是令赵如龙生气不已,心中发誓这次一定要让张璟付出代价。
只见,赵如龙指着张璟大怒道:“不识好歹的粗痞之辈!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吴祭酒还真是仁慈,真该先把你这张臭嘴堵住,直接销了生籍,逐出国子监,发配充军才是!”
“可惜,赵大佃户,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吴祭酒还是开明的,知道我是国子监的瑰宝,失去便是损失,对我也仅仅是仗责而已,这却是让赵大佃户,你失望了!”张璟讥笑道。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赵如龙怒喝了一句,而后大笑道:“张璟啊,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今日该怎么脱困再说吧?”
“……”张璟沉默了,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接了,吴庭礼摆明了要制裁他,他怎么可能脱困呢?
“怎么?向来伶牙俐齿,牙尖嘴利的张大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给吴祭酒求饶?这样吧,我倒是有个办法,待会说不得能救你一命?”赵如龙带着几分阴险,蛊惑道。
“什么办法?”虽说心里面明白赵如龙给自己提办法,必然有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反问道。
人求生的心理,从来都是但凡有一颗活命的稻草,都是要抓住以求生存的,即使明知可能是个毒药,他也会去问一遍,再考虑喝不喝这毒药。
“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老几?”赵如龙得意的喊道:“这样吧,你先先叫我声爹,我再考虑告诉不告诉你。”
“赵如龙,你个歪剌骨子,卑贱小人,待小爷我出困,第一个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璟恶着嗓子大喊道,不过这回答让旁人看着,觉得是相当无力。
当然,张璟的恶毒言语,也是激怒了赵如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得赵如龙怒从脸上生,挥着膀子就朝张璟背上狠狠打了几拳,同时怒喊道:“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了,竟然还这么嚣张,看待会吴祭酒来了,如何整治你这个满口胡言的无耻小贼。”
其实不怪赵如龙这样,张璟口中的话于他而言,不仅字字戳中他的痛处,还更加辱骂他的至亲,根本不能让一向在外人面前装得镇定无比的赵如龙,冷静下来。
所谓“歪剌骨子”,乃是宣德年间在大明传出来的骂人之语,别看寥才寥寥四个字,但是这却是连其本人和母亲一起骂了。
当时,明宣宗朱瞻基继承父祖之志,征讨蒙古瓦剌部,时蒙古瓦剌部“衰弱贫苦,以其妇女售与边人,每口不过酬几百钱,名曰瓦刺姑,以其貌寝而价廉也”。
这话意思是说,因为大明屡番征讨,将屡屡犯边嚣张无比的瓦剌部,因战斗不断削弱,部落因此贫困。
没有办法,为了部落生计,瓦剌部如同所有草原胡人一样,即使依旧犯明,但背地里却将部落妇的妇女卖给明朝边地民众商人,从而换取钱财,买卖粮食,延续部落民众生活。
“貌寝”,其意为状貌丑陋短小,也可以说状貌不扬,不好看。
而那时,瓦剌部的妇女,因为生活在塞外草原的缘故,除了某些天生丽质,自带扛住风沙外挂的女人外,多数草原女子都因耐不住风沙,皮肤变得不好,看着老而丑。
所以,瓦剌部的妇女,就都因为长的不好看,价格因此卖得十分便宜,每个人最多不过几百文钱,可比大明普通妓院的小姑娘便宜多了。
因此,时人用“歪剌骨”称呼这些瓦剌部妇女,说明她们卑贱,不值钱,到了后来,相沿成习,就成了骂人的话,甚至衍生成更深层的意思,那就是说那个女子卑贱的连妓女都不如。
今日,张璟用“歪剌骨子”骂赵如龙,意思当然说他是个连妓女都不如的人所生的贱种,可谓是赤裸裸的撕破了脸,甚至不只是连赵如龙骂了,就是赵如龙的母亲也跟着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能生下“歪剌骨子”的人,自然就是“歪剌骨”了。
这话,可比后世的“彼其娘之”,狠多了!
而对于寒门出生,一向有着强烈自尊心,十分要颜面的赵如龙来说,如何能忍受?
当下,不顾他平日在国子监所装出的不凡气度,一改往日和善大度的样子,对张璟动起手来。
那几拳,是赵如龙含恨所出,虽然赵如龙身材文弱,但张璟实实在在挨了之后,还是痛的喊了起来。
“歪剌骨子,我说到你痛处了吗?告诉你,小爷我就是这辈子再也进不了国子监的门,也一样要骂得你抬不起头!”
张璟怒喊道,大不了他就挨一顿仗责,再革除监生生籍,反正他国舅的命改不了,不怕赵如龙再动手,他可不信赵如龙这贪恋富贵的家伙,敢杀了他。
事实也正是如此,赵如龙打张璟,是有恃无恐,毕竟吴庭礼已经要说了惩治张璟,所以他就算大庭广众欺辱张璟,很多不想得罪师长的监生,也不敢阻止,甚至那几个看押张璟的差役也不会。
或许,在他们心里,平时学习好的赵如龙,今天变得这么恐怖,还是出于吴祭酒和韩监丞的授意,先让赵如龙给张璟一些小惩治了!
“你还敢骂?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赵如龙气急败坏道,手上刚打了几拳的拳头又在空中甩了甩,恢复了些力气,眼看又要上拳。
就在赵如龙又要出拳之际,陡然间,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手!快给我放了张璟!都想死了吗?”
这声音很有威势,赵如龙听着有些耳熟,不过此时气愤到极点的他,可来不及去想这是谁的声音。
只见得,赵如龙根本就没过脑子的大喊回了一句道:“那个贼王八说的?老子在这,我看谁敢放了张璟?放了他,就是和老子作对,信不信我像弄张璟一样,玩死你!”
这话说出口,赵如龙可谓是相当的霸气,在这院落里,四周也因此相当安静,直接让赵如龙觉得一定是他的王霸之气一放,国子监所有监生都为他拜服一样。
不过,很显然,四周安静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他这个寒门出生的赵子龙,真要如此,你置那些勋贵皇亲出生的贵族子弟,于何地?
却听到,那身后人气愤道:“你说我是谁?”
“我管你他娘的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见了老子我,也得给我跪着!”赵如龙嚣张道。
“我是吴庭礼,你说我是谁?”那人又怒喊道。
“吴……啊!吴祭酒!”
一下子,赵如龙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如同见了鬼一样,转身看着脸若寒霜的吴庭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刻,国子监学堂外的气氛,阴沉的可怕。
吴庭礼看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好学生,原来暗中却是这般虚伪之人,他觉得他被欺骗了。
一下子,对于这个明面上品行端正,背地里却男娼女盗的爱徒,吴庭礼对他的观感,变得是越来越差。
“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对你很失望。”吴庭礼冷声道。
“祭酒,你听我说,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我……”
“算了,你的事以后再说,给我让开!”吴庭礼喝道,于他而言,却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赵如龙之事还是放在一边的好。
“是!是!”赵如龙连忙点头道:“吴祭酒您请!您请!今日惩罚这无耻败类张璟,以正我国子监清誉才是正事!”
他只当做吴庭礼要赶快收拾张璟,这才没有惩罚他刚才的过失,只是,吴庭礼之后的话,却是让赵如龙傻了眼。
“什么败类?张璟可是我国子监的楷模榜样,赵如龙你这逆徒,背地里无耻之极,口出不逊,辱骂尊长,现在竟然还污蔑我们国子监的好学生,你真是个猪狗不如,不知羞耻的小人!”吴庭礼听到赵如龙辱骂张璟后,条件反射的对他怒喝道。
听完这话,赵如龙顿时懵了,吴庭礼不会是脑子抽了吧?
上午还在大骂张璟,现在就把他夸成宝,还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折来得太开,实在是令赵如龙一时间接受不了。
“吴祭酒,您是不是犯糊涂了?这张璟可是刚刚在外做了有伤风化,毁我国子监清誉的事情啊!您怎么能这么称赞?”下意识的,赵如龙诧异反问道。
“竖子!”吴庭礼听后,大骂道:“混账!适才你以‘贼王八’之语,辱骂师长,我便没做计较,现在又质疑师长过错,赵如龙啊,赵如龙,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想得还要不堪,来人啊,给我把这不尊师长的狂妄逆徒,看押起来,日后再处置!”
“是!”原本看守的四个差役,闻言面面相觑,行礼道。
他们和赵如龙一样,也是对吴庭礼前后不一的话,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真执行上官的命令。
至于吴庭礼口中赵如龙辱骂他的“贼王八”之语,说来也是有一番故事的。
“贼王八”,可称“贼亡八”,也可称“贼忘八”,这是关于五代十国时期,前蜀开国高祖,神武圣文孝德明惠皇帝王建的典故。
王建为人隆眉广额,龙睛虎视,机略拳勇,出于流辈,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做饼师的。这也导致他出身不好,年轻时候更是个市井无赖之徒,只能以杀牛、偷驴、贩卖私盐为业,维持生计,因此被乡人称为“贼王八”,辱骂瞧不起他。
后来,随着王建这位草莽之辈,割据建国,这“贼王八”的称呼也跟着传播开了,也渐渐的成为后人口语化的骂人之语。
吴庭礼原本因为张璟的事,念着旧情,不想和赵如龙多作计较,不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识趣,不由得大怒,直接下了狠招。
此刻的吴庭礼,为了前程,现在只想和张璟道歉求饶,根本不希望有多余的人打扰,这赵如龙,现在在他眼里,就是那种多余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差役都是彪形大汉,很快便把赵如龙围住,就要将文弱的赵如龙带走。
赵如龙见此脸色大变,一边反抗,一边焦急喊道:“吴祭酒,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我不服!我不服!韩监丞,救救学生,救救学生!”
没有办法,赵如龙此刻只能病急乱投医了,他清楚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国子监的一把手吴庭礼,求吴庭礼肯定没用,因此只能求国子监的二把手韩克勤了。
毕竟,作为平日里,在国子监学习最勤,学业最突出,品德最好的人才之一,赵如龙自认为他自己是韩克勤的得意门生,有他出面求情,想来吴庭礼也会卖个面子。
此时,看着国子监精英风云人物赵如龙,突然被吴庭礼带走,前来围观的国子监诸生,也是大惊不已,暗道今日不是惩治张璟吗?怎么突然之间,吴庭礼要动他们国子监的好学生呢?
其中,尤其是赵如龙的死党李超等人,皆是不明所以,同时心中焦急,若是赵如龙在国子监里得罪吴庭礼从而不受待见了,他们之前的投资结交不都白费了?
不过,在听到赵如龙求韩克勤后,他们暗中松了一口气,想来以韩克勤对赵如龙的喜爱,必然会求情,而有他求情,想来吴庭礼会给个面子的。
当然,此时的他们,都没去想张璟的事情会被翻盘,甚至连他们自己,也都要牵涉进去了。
只是,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跟着吴庭礼来这里,一直没说话的韩克勤,却是根本一点儿都没有救赵如龙的意思。
就听得,韩克勤怒道:“无耻狂徒,犯错还不知悔改,妄图求饶,躲避罪责,来人呐,给我塞住他的嘴,好好看押着,日后再处置!”
这一声吩咐,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原本一直喜爱赵如龙的韩克勤,怎么现在会说出这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如龙也是一脸震惊,眼神瞪得很大,完全不敢相信韩克勤会说这话。
在他看来,就算他刚才没见到吴庭礼,口中言语不逊,得罪吴庭礼,但以他以往在韩克勤身边的宠爱度,就算韩克勤顾及吴庭礼是上官,从而不为自己求情,但也不该被这么骂他吧?
心里面,赵如龙很郁闷,当然,更郁闷的是身体上。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几个差役从哪儿找的破布,塞住他的嘴后,他明显感觉嘴里鼻间都是一股骚味,差点熏死他。
没了多余的人插手,吴庭礼这才想起正事,连忙走到绑着张璟的长凳旁,同时对韩克勤道:“韩监丞,快办正事!”
一直在旁边偷听,窃喜着赵如龙不知什么缘故,得罪国子监一、二把手,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张璟,突然听到吴庭礼说的这话,心里也是突然打了嘀咕。
不会吧!
才刚刚见到可能陷害自己的仇人被制裁,自己还来不及感谢两位报仇的国子监大佬,就要被他们继续惩治吗?
张璟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罢了,左右赵如龙这一直嘚瑟的家伙,肯定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吴祭酒、韩监丞,你们要惩治我就惩治吧,学生是不会有怨言的,毕竟学生确实让国子监丢脸了。”张璟想通后,轻松说道。
他本来还想再用自己被人陷害的事情争取良机的,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张璟明白,肯定没多少人会相信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璟闭上眼睛,坐等受罚,那顿仗责,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出乎张璟和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吴庭礼和韩克勤根本绝口不提张璟有伤风化之事。
反而他们二人,快步走到张璟长凳两旁,十分殷勤献媚齐声道:“公子慢些!慢些!我等为您解绳,您身份尊贵,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差点铸成大错,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熄了雷霆之怒,不要记恨我等!”
“……”在场所有见到这一幕者,皆是全体当机,石化不已。
他们震惊于掌握他们所有国子监监生命运的祭酒和监丞,怎么会如此谄媚于一个成绩差,家世还不高的犯错监生?
当然,因为距离远,而且吴庭礼和韩克勤也知道注意影响,给自己留点颜面,说话声音还很小,保证只有他们二人和张璟能听到,否则,天知道他们的谈话传到国子监诸生耳中,会出什么笑话。
不过,就算如此,可吴庭礼和韩克勤的那副跪舔的奴才样,直接就把在场之人雷得不轻,他们平日里,何曾见过严厉监督他们学习的祭酒和监丞,如此模样?
对国子监监生而言,如果说现在有戏文里那铁面无私的包青天的话,那一定是平日监督他们学业的祭酒和监丞。
可是,现在这两人变成了谄媚的下人奴才样,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心里面,他们也在嘀咕,莫非张璟有伤风化一事,另有隐情,冤枉了他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围观的李超等人,彻底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几人绝不信吴、韩二人知道了事情内幕,否则,他们这几人肯定早被吴、韩二人收拾了,绝不会在这里看热闹!
而被差役押着慢慢离开的赵如龙,见到吴、韩二人的样子,更是震惊莫名,他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了,国子监的一、二把手面对学习成绩差的监生,如同奴仆跪舔,而将他这成绩好的,肆意欺辱关押。
世道不公!世道不公!他要告官,这二人不配为人师表,不配为官教化国子监学子,二人绝对不配……
然而,很显然,无论赵如龙此刻有什么想法,现在被押着的他,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告发这二人的。
当然,以赵如龙这种身份,去告发的话,会不会有官受理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吴庭礼和韩克勤再怎么也是中央预备官员的校长,手上的人脉就不是赵如龙可比的,他要是敢告,那才真是不自量力。
而就在赵如龙心里还在念叨告发的时候,陡然间,却听得他最讨厌的张璟一声大喊。
“慢着!把赵如龙那‘贼王八’给我带来,老子挨的那几拳,得让他还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子挨的那几拳,得让他还债!
张璟这话说出口,四周观望的国子监监生,纷纷向看傻子一样看着张璟。
这家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敢在吴祭酒和韩监丞面前提这要求?
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敢开染坊是不?
不过就是个嫖妓都没钱付的国子监差生而已,吴祭酒和韩监丞能放了你,你自己都该感谢他们的大恩大德才是!
现在,张璟这家伙竟然敢对吴、韩二人这么呼来喝去,真以为他们二人给你解绑,你的面子就大是不?
众人心里如此想着,都在坐等着看张璟的笑话,他们可不信吴祭酒和韩监丞这二位国子监的一、二把手会能忍受这么嚣张的张璟。
至于吴、韩二人适才那般向张璟献媚,他们没听到三人谈话,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因此只当是张璟有伤风化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才让吴、韩二人放了他。
而吴、韩二人因为担心他们冤枉张璟的事情,传了出去,会有损他们的名声,这才对张璟“和颜悦色”的!
然而,他们想等着看张璟被吴、韩二人怒骂的笑话,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大出他们的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吴庭礼听到这话后,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对那几个差役喊道:“没听到张公子的话吗?还不把赵如龙这个混账逆徒带过来,好好让张公子选择怎么惩治他!”
这话一出口,不少听到的监生又是当即陷入石化,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吴祭酒竟然真的听张璟这厮的话?
天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让他们震惊的也不止于此。
因为,紧接着,韩克勤也跟着说话了。
“其实张公子不必如此,今日就算您不动手,我们也要好好惩治赵如龙这逆徒。我们这些国子监师长还未到场,他倒是会寻隙生事,公报私仇了,他想干什么?当我们国子监是他家的吗?可以肆意妄为不成?我觉得,这等不知尊卑的小人,张公子可以任意处置,以正我们国子监的名声!”韩克勤大声赞成张璟道,甚至还为此替张璟找到了正当理由。
而四周围观的国子监监生,听到韩克勤这话后,直接再次震惊的雷翻了!
韩监丞,你的节操呢?你平时在国子监,自称秉公执法,认真按国子监监规章程办事,绝不诬陷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今日,韩监丞你怎么这般无耻?
平时的话都成了狗屁不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如龙虽然对张璟动手,无礼在先,但毕竟那时谁都不清楚张璟到底有罪没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如龙痛打落水狗即使有错,但也不至于被说成这样,可现在韩克勤这般给赵如龙罗织罪名,替张璟的无礼之举找由头,惩治赵如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再加上适才吴庭礼的反常之举,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恐怕在场熟悉吴、韩二人的人,没人会信。
当然,有心之人,在听到吴、韩二人称呼张璟为“公子”,一点儿都没有师长派头时,心里顿时猜测起张璟的背景了。
因为,吴、韩二人,为了前途,除了对于勋贵子弟或者朝中大员亲族会这般恭敬称呼,打好关系外,对别的监生,可是向来如同老学究一样,死板刻意的摆架子,否则绝对不会这么称呼他人的。
所以,张璟必定有什么大背景,只是,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张璟有什么大背景。
毕竟,张璟也入国子监几年了,家里出了有点钱外,也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官,否则也不至于让科举没任何把握的张璟,为毕业后寻点像样的差事而发愁。
看着四周以往自己管理的国子监诸生,对他们明显指指点点的议论样子,吴庭礼和韩克勤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不过心里却是对监生们的议论没放在心上。
与有可能得罪国舅爷,从而丢了自己呢乌纱帽相比,被这些监生议论自己,名声有损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名声丢了,可以想其他办法慢慢弥补,而如果是官职丢了,那可就遭了。
没有人会愿意在家赋闲,祈求朝廷起复,那种日子,可比名声受损难熬得多了。
而且,作为官僚集团的一员,吴庭礼和韩克勤如果真的重视名声,那么无疑是走不远的。
只有放下节操,成为一名无耻的政客,结交权贵,才是他们最快向上爬的诀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张璟敢解绑后说得这么嚣张,自然也是从吴、韩二人的言语态度里,察觉到了他们已经知道张嫣成为皇后的事了。
别看张璟刚才说教训赵如龙的话看似突兀,但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二人这么不顾及颜面殷勤献媚他,话语里还说他“身份尊贵”,连连称他为“公子”,张璟可不信二人会不知道他张家是什么背景,会这么一改常态,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唯一的理由,就是二人知道了宫里的消息,确认张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后,而他张璟,作为皇后未出五服的族兄,可是大明铁板钉钉的皇亲国戚,他们二人若是不想因此得罪后族,被皇后常常在皇帝身边吹枕头风,那就只能尽力弥补了。
张璟可没傻到,吴庭礼和韩克勤给他面子,他就真的能无法无天了,若不是知道他现在的背景,整个国子监都没人能动得了他,他才不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指使吴庭礼和韩克勤了。
“呜!呜!呜……”
嘴中塞着粗布,被差役们押着拖来的赵如龙,望着张璟,眼中满是怨毒的神色。
如果不是嘴里塞着布,不能说话,想必这家伙已经破口大骂了吧!
“怎么了?赵大佃户?你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张璟右手故意做喇叭状,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喊道。
“呜!呜!呜……”赵如龙说不了,见张璟这明知故问的犯贱样子,只能怒极扯着脖子,发出如同哭泣一样的怒喊声。
看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受了侮辱的哭泣的小姑娘,任凭他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到底说了什么?你大点声!我真的听不见,你大点声!大点声!”张璟见赵如龙的样子,更加得意的大喊道。
这种自己明明知道对方说不了话,可就是逼对方说话,还故意挑衅的感觉,说来真是爽得不行,他都有点乐在其中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如龙之前敢趁他动不了手折磨自己,那自己就要百倍让他偿还。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这是张璟对仇敌的一贯信条,他相信,若是赵如龙有自己的实力背景,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压自己的。
可惜,赵如龙这辈子没这运气,注定得被张璟这大气运之人踩在脚底。
“呜!呜!呜……”
眼看着赵如龙无助的样子,一旁的吴庭礼和韩克勤,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心里更是有些胆怯,暗道以后千万不能惹这位国舅爷,否则天知道被对方惦记上,会怎么对付自己。
张璟此举,还没上拳头报仇,就已经十分诛心了,他们明白张璟这是在摧毁赵如龙的信心。
当着这么多国子监监生同窗的面,赵如龙被张璟如此欺凌,能让这个在国子监出名的监生受得了吗?
他们都知道,赵如龙这个寒门出生的家伙,可是最重颜面的,如此羞辱,就算今日张璟不再找赵如龙的茬,日后他自己都没颜面在国子监立足了。
善于报仇者,不在于别人给你几拳,你就要数倍还别人几拳,在张璟看来,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正厉害的报仇,是要让仇人痛苦一辈子,毕竟,拳头给的伤痛都是暂时,让对方精神上承受不住,那可是一辈子的阴影,哪一个报仇得更狠,一看便知。
吴庭礼和韩克勤这两个混迹官场多年,经历不知多少的老家伙,见到赵如龙这样子,都提醒自己日后别轻易得罪张璟,其他四周围观的国子监监生,看了之后,当然更加惊骇。
他们多数都是没见过太多世道险恶的学生,和后世的大学生其实差不多,也就是比后世的大学生早熟了很多而已。
现在见到张璟这么羞辱赵如龙,纷纷后怕不已,暗道他们没和张璟有太多过节,否则若是今日换做他们是赵如龙的话,只怕更惨!
而和赵如龙一起陷害张璟的李超等人,见了赵如龙被这般羞辱,心里也是暗中祈祷,千万不能让张璟知道那醉花楼嫖宿的内幕,否则还不知道这条疯狗要怎么咬人了。
他们也是看出来了,吴祭酒和韩监丞肯定是不敢得罪张璟,才这般丢了节操,一点儿下线都没有。
真不知道这张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让吴、韩二人这般献媚,莫非是遇到贵人不成?
不过,作为同伙,李超等人自然也不能坐视赵如龙被这般欺辱,就算张璟可能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得想办法救赵如龙,绝不能坐以待毙。
谁知道赵如龙会不会心里承受不住,把他们的事情抖落出来,那样的话,他们可就遭罪了。
眼看张璟又要再刺激赵如龙,李超和其他几人打了眼色,而后当先跑到张璟身边,大声阻止道:“张兄,我等皆为国子监同窗,纵然如龙兄和你有什么过节,我想也不该这么赶尽杀绝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璟刚准备继续好好教训一下赵如龙,毕竟,新仇加旧恨,前身今世都被赵如龙坑过不少次的他,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让赵如龙付出代价。
不过,很明显,李超的这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想法。
“这不是赵大佃户的跟班吗?没想到你竟然来求情!”看到李超,张璟蔑视说道,显然对于李超,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张璟知道他就要和李超他们不是一路人了,所以现在根本不会给他们留任何面子,
李超被张璟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也变得不好,张璟有恃无恐,摆明了要靠吴祭酒和韩监丞的势,好好去报复他的仇人了。
然而,就算如此,今日他也要想办法救出赵如龙。
只听李超说道:“我与如龙兄交好,自然是不忍心见他被如此虐待,来此求情有何不对?”
“恐怕李兄此来,不只如此吧!”张璟意味深长道,两只眼睛望着李超,别有深意。
“那还有什么?张兄就算今日得势,也请不要在这血口喷人,我与如龙兄之间,只是私交过重而已,绝无其他关系。”李超突然加重语气,义正言辞道,张璟的话激起了他心里的敏感点,他没有多加思索,就连忙掩饰道。
殊不知,他这般急迫样子,更加令人怀疑,从张璟那嘴角露出的浅笑便知,张璟有了什么答案。
而张璟在听到李超说他和赵如龙私交过甚时,心里也是陡然冒出一句,“私交这是什么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很显然,这个问题张璟也只能放在心里,他可不信这些人能懂他话里面的梗。
当然,不止是李超,其他跟他赶来的几人,听到李超所言,也是跟着附和起来。
“这是自然,李兄平日里,便是我国子监的‘及时雨’,当然不忍心如龙如此受辱!”
“如龙兄因小错,而受此大辱,李兄如此尽心为其美言,自是仁义之举,岂容他人侮辱?”
“对!对!就像我等,不也是见不得有些人小人得势,肆意羞辱,这才和李兄一起说情的吗?”
……
这些人仿佛窜通好了一样,听到张璟的质疑声就迫不及待的帮李超证实他主动求情,只是因为与赵如龙关系近这才出言解救的。
然而,他们的这些言语,显然在张璟面前,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而且,也因为他们这样死命维护,更是连他们自己,也进入到张璟的眼里了。
张璟从一开始,就打算通过赵如龙,从而找到他那夜怎么去到醉花楼的真相。
他这么折磨赵如龙,除了想要狠狠地报仇以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将赵如龙的自信全部打压后,之后再慢慢套出那夜的具体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张璟倒是没想到,因为他这般误打误撞,竟然让得一些人主动跳出来了,也真是巧得狠了。
对子这些人的求情,张璟将他们一一记载心里,要说他们和被抓的赵如龙没关系,张璟是一点儿不信得。
且不说平日里这些人在国子监就出了名的一直跟着赵如龙,而今天,张璟随便扯了个话题,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反驳,这只能说明在他们心里肯定有鬼。
眼见得两边气氛微妙,吴庭礼赶紧打圆场道:“我想张公子如今气也该消了,不如今日暂时就这么算了吧?赵如龙那逆徒说来也只是小过,太过责罚羞辱,恐怕也不太妥当!”
张璟看了眼面色明显都有点慌的李超等人,点头认同道:“那就这样吧,不过赵如龙这等小人伪君子,还望吴祭酒和韩监丞好好惩治,绝不可叫此等人,败坏我们国子监的清誉!”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满头黑线,纷纷暗骂张璟无耻,要说这最败坏国子监名声的,不就是你这个刚刚逃避责罚的家伙吗?
与你比,赵如龙那点鸡毛蒜皮的不敬师长的言语,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现在这情况,自然没人指责张璟。
最终,在吴庭礼和韩克勤略显尴尬的神情下,以及李超等人放松的目光里,张璟揉着双肩,而后潇洒的离开。
他背部挨得赵如龙几拳,虽然不要命,但还是有些疼,得躺躺,休息休息缓和下才行。
至于赵如龙的事情,先让吴庭礼和他们玩儿去吧,从而稳住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璟要的是他们后悔一辈子,今日的事情,权当做他在赵如龙身上拿点利息。
终究,现在仅凭着赵如龙的那些事情,根本给不了他多大的报复,说到底,国子监是个按监规处理事情的地方,赵如龙的一次口语过失,很显然根本治不了重罪的。
所以,张璟决定,先稳住这帮人,而他脱困后,就趁着这段时间准备好好搜集点证据,到时候让赵如龙这帮人全部后悔和自己作对。
……
国子监内发生的这事情,终是告一段落,在偌大的京师城内,除了给京师百姓多增加一笔谈资外,也激起不了多大的浪花。
两日后,皇城乾清宫内,年轻的皇帝正在查阅礼部所上奏的奏疏。
这奏疏里的内容不是别的东西,乃是礼部他们已经将册立皇后的各项事宜准备好,现在请旨授张嫣为皇后的奏疏。
看着奏疏里的内容,朱由校说到底还是个少年,终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
“这张璟到底是个神人,还是个疯子?张嫣成为皇后,竟然成真了!”朱由校望着奏疏,喃喃自语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下旨礼部,把张嫣的皇后去了,换其他人做皇后。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抽时间去看看那个压光全部身家的张璟,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最终,朱由校还是压下去他这股戏弄他人的幼稚想法。
他明白,虽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但从小就接受皇长孙教育的朱由校明白,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金口玉言一开,就绝不能肆意更改。
立后之事,既是朱氏皇室的家事,同样又是大明的国事,岂能定下之后,轻易更改?
就算这只是他朱由校事先立下的口谕,没有正式立诏,但作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一开,绝无儿戏的可能。
“进忠!张璟的事情,朕前几日让你留意,现在他如何了?”撇开册立皇后的事情不提,朱由校丢下奏疏,想到那个有意思的家伙,问了一旁的李进忠道。
“回禀皇爷,国舅爷的事情,皇爷您不问,我也正想抽时间给您汇报了,说来,国舅爷近几日,可过得不太平?”李进忠闻言行礼回道,言语里已经自动称呼张璟为国舅了,而朱由校对此,却并未有异议,显然已经默认了。
“哦?听你的意思,这家伙又惹事了?来,给朕讲讲。”
“是!这事情说来,还得从那时咱们与国舅爷在百味坊傍晚一别之后说起……”
李进忠行礼回应后,便把他派人出宫,监视并打探的张璟的消息,一一说给皇帝听。
消息无外乎就是张璟因为霸王嫖的事情,闹到顺天府后,又在国子监被重罚,正当所有人认为张璟已经完了的时候,结果突然出现大逆转,
不知为何国子监的祭酒和监丞突然不惩治他了,反而对张璟彬彬有礼,完全如同迷一样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那吴庭礼和韩克勤真得转变这么快?”朱由校看出了什么,眯着眼睛问道。
“是的!”
“胡闹!”朱由校“啪”的一声拍桌喊道:“国子监乃国之重地,太祖立下的规矩,这二人怎么敢这么妄为?”
就算张璟将会是他的大舅哥,但对于朱由校来说,就算是亲戚,犯了事也得是他这皇帝不追究才不追究,其他人犯了事情,该怎么罚就得怎么罚,绕过他那就是蔑视皇权。
“皇爷息怒,恐怕是那二人知道国舅爷身份尊贵,不敢动手吧?”李进忠安抚道。
“嗯?”朱由校诧异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册立皇后的消息走漏了?”
“应当如此,宫中虽是皇家禁地,但却瞒不住宫外,更何况立后一事由礼部掌控,传了出去也不无可能!”
“罢了!左右朕也不想让他受罪!”朱由校挥手道。
这一幕,让李进忠见了,心里又有所思,看来日后得好好结交这位皇后的族兄,他可从没看过皇爷这么说话,只能说,那一日的相见,张璟给皇爷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就在李进忠愣神的功夫,朱由校又看了眼奏折,索性不再犹豫,执笔在奏疏上填了几笔,而后交给李进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朱由校道:“把这交给叶阁老他们,告诉他们,让他们按规矩册立张嫣为后,准备朕的大婚吧!”
“是!”李进忠领命道。
“立后事宜结束后,你便派人去张家告知,嗯……特别是张璟,一定要告诉他,让这个财迷去赌坊拿钱吧,朕可不希望他再穷得没钱去那种烟花之地!”
“是!”李进忠回应,而后想了想,他还是进言道:“皇爷,关于国舅爷醉花楼一事,奴婢觉得其中有古怪。”
“怎么了?”朱由校疑惑道。
“那日我们走时,国舅爷明显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而且百味坊和醉花楼极远,试问一个醉鬼如何有精力去醉花楼?而且,就算是国舅爷真的去了醉花楼,醉花楼的管事的,见了这个醉鬼如何能安心让他留宿,还留了那么多姑娘陪侍?这里面,十分不简单啊!”
“你这么说,这事情倒是真有古怪!”朱由校点头道:“算了,日后等朕见了他,再问此事,你下去吧!”
“是!”
随着李进忠恭敬退下,朱由校又拿起其他奏疏察看时,乾清宫外,内阁首辅叶向高,正慌忙带着一众阁臣和一脸疲惫之色的曹文诏,快步向乾清宫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过多久,李进忠去而复返,手里的奏疏也在手上,朱由校见皱了眉头,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没规矩,连他这个皇帝的命令也不听?
不过,他还没问话,李进忠却行礼道:“皇爷,叶阁老带着一众阁臣已到了殿外,求见皇爷!”
“嗯?出外面又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都来了?”朱由校疑惑道。
“不知道,奴婢在殿外见叶阁老等人,连奏疏都没说话,就见他们神色慌张的让奴婢入殿通禀,好像他们还带了个据说是关外来的兵卒来了。”李进忠老老实实回答着,话语里特意把他奏疏没送出去的缘由说了出来,以此来让皇帝明白,他并非是有意没办事。
“关外?辽东?”朱由校闻言,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快!让他们进来。”
“是!”李进忠应了一声,便要转身。
“慢着!”朱由校又阻止道。
“皇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你手里的奏疏留下吧,朕待会见了他们,自己给他们吧!”
“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且说叶向高等人内阁阁臣进殿行礼后,朱由校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们道:“诸位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叶向高几人听后,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叶向高出列回话,他是内阁首辅,出事了无可避免的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虽然叶向高知道这消息说了出来,肯定会引来皇帝的怒火,可是这毕竟是国家大事,他们不说,皇帝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回禀陛下,辽东急报,三月时建奴来犯,不及一旬,辽阳、沈阳二城皆陷,经略袁应泰自杀殉国……”叶向高简略说了一遍后,连忙低头不敢多加言语,更不敢抬头看年轻的小皇帝。
不只是叶向高,此刻殿内的其他阁臣同样低头,生怕和皇帝对视,若是有镜子在的话,他们估计都不敢照他们的脸了。
朝廷花了大代价,砸了无数钱粮精兵巩固辽阳、沈阳二城,如今一个月都没到,就被建奴破了,这责任他们这些天天鼓吹辽东局势稳如泰山,巡抚袁应泰能力不俗的阁臣能不担着?
而那辽东巡抚袁应泰,更是首辅叶向高和一众东林阁臣保奏的“能臣干将”,前段时间袁应泰还上疏万事俱备,就等着带兵灭建奴了。
现在,还没出兵打建奴,他自己就被建奴给抢先灭了,说好的收复失地,把小小的建奴给平的呢?完全都给了吹牛逼的屁话了。
好在,袁应泰自杀殉国,没干出其他事情,否则身为东林党人,若是袁应泰做出什么出格失节的事情,那就不只是东林党在朝堂失了面子,恐怕会让他们这些东林在朝野舆论上就极为被动了,这可是会毁了他们这些年来所一直营造的朝野正义勇士的形象。
一众阁臣都在低头等着小皇帝的怒火,就是不是东林出身的浙党领袖方从哲,心里虽然窃喜东林党出事,但这种情况,他也不敢造次。
只是和他们预想的雷霆一击不一样,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朱由校的怒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登基也有几个月了,他们相处日久,这些一步步爬到内阁辅臣的官场人精们,自然也就基本上摸清了朱由校的脾气。
这是一个脾气好,又十分重感情的皇帝,遇到事情只要让他发泄一通,把心里那股气放出来,那就会十分好说话了。
不过,今天朱由校听到关外糜烂局势,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却是令众人不适。
耳中还没听到声音,叶向高等人觉得不妥,便抬头悄悄看向朱由校。
只见得,朱由校很少见的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眼神可怕。
“陛下,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办法稳住辽东局势,防御建奴才是。”叶向高被朱由校看得心虚,连忙提醒道,心里面他也恨死了东林党内怎么选了袁应泰去辽东,害得他要背锅。
然而,叶向高这话,说了也相当于没说。辽东丢了两座重要的坚城,建奴得了二城内的物资,又看到关外明军失了混乱,肯定会继续扩大战果的,大明若是不做出有效应对,那关外说不得得完。
“叶卿,辽阳、沈阳真的丢了?”过了好久,朱由校才开口道。
此时,他的内心十分不寻常,虽然早有张璟打的预防针,但切切实实听到原本占据优势的大明,如此不堪一击时,他还是觉得不可能。
“千真万确!”叶向高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辽东奏报何在?”
“在老臣这,另外送信的辽东之兵,就在殿外,陛下可一一问询。”
“好!传其人入内。”
很快,一身风尘而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的曹文诏,便入得大殿,行礼之后,便将他知道的辽东军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书面上的军情奏报,自然没有亲身经历的口述,来的真实,而叶向高之所以今日会让这个无名的边军小兵入宫见皇帝,自然也是有缘由的。
曹文诏当时在辽阳、沈阳二城外戍守,也和建奴干过几仗,侥幸命大,二城城陷之后,眼看战势无法逆转,只得一路逃到辽西。
辽西官员当时也因为努尔哈赤攻城进度太快,对于辽东战局一头雾水,都不明白好好的局势怎么就败了。
等到辽东不少败兵逃回,这才明白,当下一边收拢败兵,随时准备抵抗建奴,一边快马报于京师。
为了保证京师得到第一手战报,他们还特意选了曹文诏这小兵送信,至于原因,却是因为他这一路败逃,很有头脑的收拢了不少败兵,并且还就地反击,杀了不少追击的建奴。
那些辽西官员见此,都认为曹文诏有谋,有这样的人送信,起码不会乱说话,让他们也因为兵败而遭罪,要是送来一些不会说话的大老粗,把辽东的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全部抖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们选择曹文诏,自然是对的。
自始至终,曹文诏就是简单复述前方战事,一直说到战局不可挽回,巡抚袁应泰率众苦战,兵败自杀而死后,便不再多言,没有任何对沈阳、辽阳二城丢失的不利言论。
“陛下,袁巡抚兵败自裁,不失晚节,老臣恳请陛下善待此等忠贞之士,给予追封,以示皇恩!”早就听过曹文诏言语的叶向高,待他说完后,便出言奏请。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尽快让皇帝给殉国的袁应泰追封。这样的话,即使日后有人说辽东兵败,罪在袁应泰,可那时皇帝已经给袁应泰上了追封,自然皇帝为了面子,就不可能再重惩袁应泰了。
而只要袁应泰不用一个人承担辽东失陷罪责,那他们这些举荐袁应泰的东林党人,自然也不用跟着免受非议。
叶向高深切明白,只有第一时间给袁应泰定性,保证东林不会因袁应泰失去舆论支持,这才是他这个东林领袖的首辅,在面临东林党出现危机时,才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他的算盘打得好,但是台上的朱由校,却似乎不接招。
却听朱由校冷冷道:“如今辽东战事要紧,此事日后再说!今日只议辽东之事,如何收场应对,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可是袁经略自掌辽东以来,兢兢业业,所为皆有成效,今若因兵败,朝廷迟迟不封赏,恐怕会让如今尚在辽东抵抗建奴的文武将官寒心,望陛下三思。”叶向高貌似早有应对道。
“住口!若非袁应泰这无能之辈,骄狂自大,收留草原胡人,不加甄别,以为驱使,如何可使努尔哈赤寻得机会破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啪”的一声拍桌道:“而观其掌兵,以宽矫之,多所更易,军纪不严,兵心涣散,将大明辽东大好局势荒废,使得建奴攻辽东如此之快,不足一月,辽东便为贼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们说,这等不知兵事之辈,朕如何封赏?若是封赏,谁为辽东战败之事负责,辽东军民百姓,当如何看朕?”
这话一出,在场阁臣皆是当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们不明白,小皇帝如何能才短短几分钟就把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而最害怕的却是以叶向高为首的东林党出身的阁臣,他们想把袁应泰的罪责减轻,好避免未来的的麻烦,可皇帝看得这么通透,都没有任何办法提前钻空子。
不过,朱由校要说的还不是这点,想到张璟对他说的话,再有刚才曹文诏所言的辽东战况,一切,几乎都和张璟说得一样,使得这位小皇帝,已经不得不信服他这位未来的大舅哥了。
只见朱由校在叶向高等人还没清醒时,又说道:“传旨,熊廷弼即刻入京,不得迟缓。”
这话一出,顿时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叶向高看了一眼众人,随即问道:“不知陛下招熊廷弼入京何意?”
“袁应泰已死,辽东不可无人掌控,朕自然是要起复熊廷弼,令其继续经略辽东。”
既然张璟说熊廷弼最熟悉建奴和辽东,已经完全信任他的朱由校,觉得没理由藏着掖着,直接说出目的,反正是要做的。
“陛下,此事绝不可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陛下,此事绝不可行……”
朱由校的话才说出口,就见内阁首辅叶向高反对道。
紧接着,其他一众阁臣,见叶向高言行,也是跟着尽皆一齐反对。
当然,这里面有真心实意反对熊廷弼起复,经略辽东的,也有不得不随众人一起随大流同意的人。
“为何不能起复熊廷弼?你们给朕说个明白,朕可记得,当初熊廷弼经略辽东,可是卓有成效,而不像你等所举荐的袁应泰这样,骄狂自大,平庸无能,丢城失地,令建奴不足一月,几取辽东全境!如今看来,尔等与那袁应泰一样,识人不明,无能之极!”朱由校一口气说完,说到后面,语气越急,脸色也更加愤怒。
东林党元老,阁臣韩爌立即出言道:“启禀陛下,熊廷弼欺君之事,尚无定论,陛下此时起复其人,恐惹朝野百姓非议。”
“难道不起复他就不会引起非议了吗?而且,如今辽东局势危如累卵,朝野之中,出熊廷弼外,现在还有谁能够安定辽东?你们给朕找出来,找出来的话,只要不是袁应泰那样的无能之辈,朕一定让他经略辽东!”朱由校喝道。
殿内诸阁臣闻言,皆是低下了头,并未出言。
现在这情形,明显不能再举荐袁应泰那种不知兵的无能之辈,否则再闹出这被建奴吊打的事情,那他们这些举荐的东林内阁阁臣,还有什么脸说他们执掌内阁,从无错事,是皇帝正确的选择?
眼见无人回应,朱由校冷冷道:“你们没有人选吗?既然如此,那就起复熊廷弼吧!”
“陛下,此事绝不可行!”这一次,是叶向高阻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卿,又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回禀陛下,老臣并无合适人选。”
“那你为何阻止朕的建议?”
“老臣以为,陛下此时起复熊廷弼,操之过急。如今辽东局势到底如何,只凭战报和兵卒言语,尚不可靠。需知辽东战事一日数变,送信来回便有数日靡费,而逆贼努尔哈赤率建奴如今攻到哪里,大明于辽东损失多少,朝廷不知,自然不能给出合理的建议。”
顿了一下,叶向高继续道:“因此,如今陛下连辽东局势到底败坏到什么地步,都不知道,此时一力起复熊廷弼,纵陛下不顾朝野非议,亦非是挽救辽东危局的好选择。”
“那依照叶卿的意思,辽东之事当如何应对?”朱由校问道。
叶向高回道:“老臣以为,当先令关外、九边诸镇整军备战,同时朝廷派得力之士,出关勘察局势,待朝廷得知关外形势,再决议挽救辽东危局之人,方为良法。”
此话一出,东林一系的内阁阁臣眼色皆是一喜,纷纷赞同。
“叶阁老此法老成持重,今辽东局势危险,当慎重行事,望陛下采纳。”内阁东林辅臣韩爌,当先称赞道。
而后,东林党另一重要阁臣刘一燝,也带着其他东林阁臣跟着应承,唯有方从哲并未言语。
当然,于东林诸人而言,方从哲支持和反对,对他们的行动影响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方从哲在去年底就已经被皇帝同意致仕了,若非是方从哲和叶向高虽为政敌,但关系亲近,而且他们东林党有些事情还需要和前任执掌党浙党进行政治交易,就凭着方从哲这前任首辅已经被皇帝批准致仕,他们有的是理由让方从哲进不了宫,也赖不了内阁。
殿内一时间气氛紧张,看这架势,大有内阁群臣逼皇帝表态的意思。
一众东林党阁臣,心里都是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独相”不愧是掌权多年的老首辅,几番言语就能把皇帝堵死。
至于叶向高“独相”之称,也是有原因的,当初神宗显皇帝朱翊钧在位时,叶向高就已经入过一次内阁了。
到万历三十六年时,阁臣朱赓、于慎行先后去世,王锡爵拒绝入阁,李廷机又闭门不理事,内阁阁务因此仅靠叶向高一人主持,达有七年之久,时人因此称其为“独相”。
而其他东林阁臣也都清楚叶向高所言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一个“拖”字而已。
毕竟,让熊廷弼上位,再次经略辽东,若是他做的比袁应泰好,那明显就是说他们东林党执掌的内阁识人不明,选了东林党人袁应泰,任人唯亲,已致朝廷丢了辽东。
这事情,一旦传遍天下,留于史书,那就是要让他们东林党背锅,要他们负主要责任,很显然,他们就算是做了,也绝不会承认,更不会让东林党揽责,传于史书的。
对于刚刚在光宗朱常洛登基后,接连辅佐新君朱由校,前后不足一年的新的东林执政党来说,袁应泰作为辽东沦陷的主要负责人,现在就定罪的话,对东林在名声和政绩上打击太大。
如此,他们肯定会很容易遭受别的政治实力攻击,从而早早结束他们忍耐多年,至死不渝的支持“国本之争”时为太子的光宗,方才收获了东林党一家独大的朝堂格局。
他们好不容易揽权,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授人口舌,结束这大好政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现在于他们而言,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袁应泰定性,减小他的罪责,将东林在此事中的责任撇清。
毕竟,他们东林党执政内阁,怎么派人定罪袁应泰,罪名怎么定性,派谁去,还不是他们选人吗?
所以,只要拖得皇帝按照他们要求走,他们把袁应泰的事情定性,那以后就很难让东林因袁应泰而沾染大祸了。
至于非要派人去辽东稳定局势,那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稳定局势的人,必须得是东林出身才行。
至于原因,自然是执政党为了政绩的通病,而在大明百官眼里,建奴这边塞小患,就算给他们屡屡造成大损失,但终究肯定会被大明平定的。
而自古扫除叛逆,收复朝廷故土,从来都是能记载于史册的,作为执政党,东林党人自然不会把这种到手大功让于他人的,他们可是要让东林从他们手里留名青史,受后人敬仰的。
可是皇帝现在执意要选熊廷弼,这就东林党人所不允许的了。
先不说当初熊廷弼非东林党人,身为楚党中人的他,只是和东林某些党人关系近而已,而且脾气暴躁、容易激动的熊廷弼,也得罪过不少东林党人,这从一开始便让向来排外记仇的东林党内某些人不喜。
而且,当初熊廷弼被弹劾罢免,东林党为了掌控辽东,可也在里面扮演了一些不光彩的角色,他们可是担心一旦熊廷弼掌权,会不会给他们报复。
最重要的就是现在,他们推举的袁应泰丢了辽东,要是熊廷弼这个前任辽东经略上任后,把辽东败坏的局势又搞好了,这不明显赤裸裸的打脸他们这些下令罢免熊廷弼的东林阁臣的脸吗?
所以,出于种种原因,在场所有东林党阁臣,就是包括善于和各党周旋,和各党中人都算友善的“老好人”叶向高,此时也不会同意熊廷弼在这个时候起复辽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他们已经将袁应泰的事情搞定,辽东沦陷对于东林党人伤害不大的话,他们倒是会考虑任用起复熊廷弼再次经略辽东的。
归根到底,东林党内这次是吃了大亏了,他们本来党内就没有什么知晓兵事的人,当初选袁应泰为辽东经略,也是矮个子里选高个,把这个在修城浚河上,功绩大的没边,又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时,在后方为熊廷弼练兵、修备武器和运送粮草,并且被熊廷弼夸奖的家伙选来的。
可以说,袁应泰的履历,是东林党人内少有的“知兵”之人,而且当时正好就为辽东边事准备,是东林党人眼里代替熊廷弼的最佳人选。
为此,他们可是在袁应泰经略辽东时,不断给他造势,吹捧之极。
不过,是虫是龙,一战便知,袁应泰能搞内政,但在打仗上,确实不行,自杀的同时,也让东林党人为他擦屁股都十分为难。
殿首,朱由校望着对自己类似逼宫的群臣,十分愤怒。
到了这时,东林党还在为党争考虑,要是他这个皇帝不知道辽东形势的话,说不得真要受这帮人控制走,就像当初移宫案时一样。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登基,东林党人也没办法控制京师,联合内廷、京营兵马逼宫了,他朱由校也不需要事事听他们的了。
“叶卿,传旨,诏熊廷弼入京,至于袁应泰论罪一事,辽东战事未定,逆贼努尔哈赤尚率兵攻伐辽河以东,一切诸事,待辽东事定,再论其罪。”
大殿内,东林党人听到朱由校这话,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
事情又一次偏离了他们的想法,朱由校根本不听他们的话,一意孤行,想到袁应泰之事定罪的晚的后果,他们根本不能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辽东沦陷,罪责何人,当早早定下,否则军心不稳,恐建奴再破辽西!”
“熊廷弼欺君之事,朝廷尚未定罪,此时绝不可复!”
……
一瞬间,叶向高、刘一燝、韩爌等东林阁臣,又一次集体大喊哀嚎道,仿佛朱由校不这么做,大明的天就要变了一样。
望着面前这帮演起来都像是治国的忠臣干吏的家伙,朱由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当初移宫案后他在父亲光宗朱常洛的灵前即位,这些人的嘴脸他都见腻了,完全和他们对他祖父神宗朱翊钧时,要求祖父按他们意思执政,听他们话时,是一个德行。
耳边臣子哭喊声不断,朱由校烦心之极,可是他连连要求东林阁臣们注意形象,先按照旨意行事,可这些人就是不听。
他们都像是以为他性子软,这么哭喊的话,一定可以让朱由校答应他们的要求,皇帝重感情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自以为有助其父子登位的东林党人完全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皇帝下死手。
而且,就算是皇帝下死手,于他们而言,说不得还是展现自己“忠正直言”的品德,由此成名,成为大明又一个有谏臣美名的直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劝不动他们,朱由校想到辽东被他们这般败坏,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朱由校拍桌大怒道:“尔等内阁辅臣,常夸袁应泰乃能臣干将,以安朕心,如今辽东因其丢失,尔等却不思亡羊补牢之策,反而又在屡屡党同伐异,熊廷弼之能,朝野皆知,尔等阻拦,还不是因他不是你们东林党人吗?”
“尔等误朕,竟不如一少年监生看得透彻,实在可恨!”说完以后,朱由校便对李进忠道:“若是内阁不拟旨,便直接下中旨召熊廷弼入京吧!朕倒是要看看,这朝堂到底谁说得算!”
“哼!”朱由校狠狠甩了龙袍袖子,而后径直出了乾清宫。
有些事,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既然这帮阁臣愿意在乾清宫耗着,那他就主动离开吧,不看他们在这里演戏做作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在殿内,被朱由校突然爆发而惊得愣神,才回过神来的叶向高等人,面面相觑,满脸皆是疑问。
皇帝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监生少年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看皇帝是不会回来了,叶向高等一众东林系阁臣虽想继续找朱由校请旨,不过想到朱由校极有可能躲到后宫里,最终也只能取消了这打算。
终究,后宫是皇家禁地,即使皇帝朱由校现在尚未正式立后封妃,诏告天下,可前朝后妃皆在,为了避嫌,这都不是他们能够随意闯的。
若是传了出去,这就不只是给他们这些东林君子自己抹黑,更是给他们一直标榜的忠君守礼的东林党派抹黑。
“进卿,袁应泰之事,观陛下所为,恐怕你们是不能如愿了。”方从哲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向高道,语气里,意味莫名。
至于方从哲口中“进卿”,却是叶向高的表字,其字进卿,号台山,福建省福州府福清人。
当然,能直接称呼叶向高表字的,在场之人也就只有方从哲了,毕竟,作为大明前任内阁首辅,他有这个资历,若是换做其他人,再怎么也得称呼叶向高为“阁老”或者“相公”这些尊称才是。
闻言,叶向高阴沉着脸道:“中涵,此事乃我东林之事,就不需要你过问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等陛下大婚后,就离京吧!”
至于叶向高口中的“中涵”,却是方从哲的表字,其字中涵,浙江省湖州府德清人。
“我到时自然遵守约定离京,不过熊廷弼倘若真的起复,其如果报复姚宗文,还望进卿到时念在宗文弹劾熊廷弼一事,保其周全。”方从哲点头答应,而后又想起一事,拜托起叶向高。
“这事情我自有考虑,就不必进卿再提了。”叶向高敷衍了一句,而后又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却是陛下如何得知辽东战局情形,观陛下言行,似乎知道的比我们了解的还要详细,实在有些奇怪!”
“叶阁老所言极是,陛下从未出宫,也并未听说宫中有来自辽东的战报,怎么对于辽阳、沈阳二城沦陷,并未太过惊讶慌张,反而像是早有准备,似乎只等辽东局势不稳,便准备招熊廷弼入京一样,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旁,闻得二人言语的韩爌出言附和叶向高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后,一旁的刘一燝想到了什么,出言道:“会不会是陛下口中的少年监生惹出的祸端?致使我们今日如此被动?”
闻言,叶向高和韩爌皆是陷入沉思,这倒是有可能,看皇帝那副口气,说他们这些寒窗苦读,高中进士的阁臣不如某个少年监生看得透彻,确实是有点是说辽东的局势。
不过,若是细细去想的话,这看起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一个少年监生,怎么可能比他们更了解辽东局势?
“不过,假如真是那少年监生告诉陛下的话,他倒是看得通透,若是熊廷弼尚在辽东,当不至有今日之事。”见二人没有言语,刘一燝不走感慨道。
确实,袁应泰太无能,辽东好好的优势,让他败得连同出身东林党的阁臣刘一燝都嫌弃。
“住口!季晦,身为东林党人,要注意你的言行。大来终归已卒,力战殉国,有关他的事要慎言!”听到刘一燝称赞熊廷弼,叶向高连忙喝止道。
这种会分裂党内的事情,叶向高绝对不能让党内人说出,不然传了出去,那还得了?东林重要骨干成员,贬低党内成员,称赞楚党人,这不是打击自家人团结吗?
“季晦”,乃是刘一燝的表字,其字季晦,江西省南昌人,而“大来”,却是已经死去的袁应泰的表字,他字大来,凤翔人。
“是!阁老教诲的是!季晦谨记!”自觉失言,刘一燝赶紧应道。
一旁的方从哲,看着三人的讨论,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内心巴不得这些让他从首辅之位下台的东林党人吃亏,又如何会去探讨其他不关于日后浙党在朝野生存的话题?
当然,说来可笑,方从哲被朱由校批准致仕,却没有立即回乡,还是一直和他在朝野为敌的东林党领袖叶向高的意思。
至于原因,却是方从哲下台,知道东林势大不可逆转后,为了保证浙党日后的生存,主动和东林党进行的政治交易。
其实,这时候的党派,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齐楚浙等党,并不是后世的政党性质,确切的说是一种朋党。
所谓朋党,顾名思义,是指某个朋友性质的政治集团、派别,多为亲近官员为了争夺权利、排斥异己,互相勾结而成的小集体。
这种党派结合的快,散得也快,同时又没有太多的忠诚度可言,一切都在党人自己,选择谁,背叛谁并无道德观念和规矩约束,甚至于其内部,也会为了权利对付党内自己人和盟友。
这也是明末很多东林党人不在党内受待见,转而投靠敌对的阉党和其他党派,或者阉党和其他党派转投东林党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种性质,也造就了朋党之间或许现在敌对,过了一段时间为了利益就背叛盟友,“狗咬狗”自己人了。
而方从哲此番和叶向高交易,就是为了浙党的未来,在下台前就已经和东林党进行了一些交易。
否则,若非如此,去年泰昌元年底,当朱由校批准了他的请辞,允许他可以致仕后,他就不该再待在内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东林党利用“三大案”党争,在他们一直支持的泰昌帝朱常洛上位后,一举打倒其他势力,得以独揽乾坤,但并不是说他们就能快速接手大明朝行政的一切,这时候与下台的浙党在某些方面联合,自然就成了必然。
而且,方从哲与叶向高有旧,关系亲近,当年他入内阁,就有时为首辅的政敌叶向高的举荐,若非如此,他能入内阁可是难得很!
很难想象,势如水火的浙党和东林党之间,竟然会举荐对手入阁,帮对方上位。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阁臣入阁,都得首辅拟名单,再交由皇帝同意,这是保证内阁平稳运行的基础,若是当时叶向高不同意方从哲入阁,哪怕他资历够,也进不去。
当然,方从哲能被叶向高举荐,也有他属于浙党温和派,善于调和各党关系,也不主动结仇的缘故,也正是如此,后来万历帝也是看中这点才选他做的内阁首辅。
话说回来,此番方从哲能逗留京师这么久,主要原因还是东林党再次上台入主内阁,需要其他党派帮助,安排朱由校婚事的缘故。
毕竟,方从哲下台后,才刚刚重新掌权几个月的东林党人,明显不可能在短短两个半月内,就把选秀之事快速解决,这其中,没有其他党派帮助,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前任首辅,浙党领袖,本就善于调和各党矛盾的方从哲,自然是东林党人最好的去向其他党派寻求合作的选择。
而随着宫闱丑闻愈演愈烈,皇室丑闻若是成真,不止是皇家丢脸,就是他们辅佐的文官,也跟着丢脸。
如此,在一致的利益诉求下,沉迷于党争的文官集团,短暂的放弃朋党派别,开始合作起来,这才能快速解决选秀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刚才方从哲对叶向高提到的姚宗文,却是又牵扯了他和东林党的另一项交易,那就是让袁应泰代替熊廷弼成为辽东经略。
姚宗文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由庶吉士授户科给事中,浙江省慈溪人,这份履历,可说明他当时是实实在在的浙党中人。
熊廷弼任辽东经略时,他因与熊廷弼有私怨,便在到辽东检阅兵马还朝后,上书弹劾熊廷弼。
这事情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科道言路风闻密奏弹劾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恰恰赶上东林党要替代浙党登台之前。
想在主政后,就能用功绩提升东林美名的东林党人,很快便想到了用此事来做文章,那就是让他们东林党内部的人代替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等日后扫平建奴,就将成就他们东林党主政的美名。
毕竟,在那时,虽然努尔哈赤赢了萨尔浒之战,但大明群臣百姓,依旧没把建奴放在眼里,终究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谁都认为辽东是攒功绩的地方。
为了完成这目的,东林党人便找到了还没下台的方从哲,方从哲一方面和东林党的温和派私交尚好,另一方面也明白东林党上台势在必行,自然也就答应了。
不然,若非有方从哲和东林党的短暂合作,在姚宗文后,就不会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郭巩等人相继弹劾熊廷弼,罗织罪名,说熊廷弼“无谋者八、欺君者三”,直言说不把熊廷弼罢免,大明就守不了辽东。
最终,刚刚登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面对群臣压力,罢免了熊廷弼,并在这之后,让东林党人和方从哲都举荐的袁应泰代替熊廷弼经略辽东。
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浙党领袖方从哲有点出卖了关系松散的盟友,身为楚党的熊廷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因此,适才方从哲才会和其他人一样,不愿熊廷弼这么早起复的,毕竟他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
终究,当初熊廷弼这个东林党在言路上的大敌,能成为辽东经略,可是方从哲为首辅时,会推所选的,现在却是默许浙党人弹劾熊廷弼,能地道到哪去?
场面一度冷清,就在众人还在考虑朱由校刚才的言行时,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尖锐的喊声:“叶相公,幸好你们还没走,不然可要让我多跑路了。”
众人闻言,却见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笑着走了过来。
叶向高见了他,没有露出见一般阉人时,会有的厌恶表情,反而十分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
“王公怎么来了?”叶向高道。
“见过王公!”刘一燝、韩爌等东林阁臣,也是一反常态的对他行礼道。
“见过各位相公!”王安笑道,东林党人言语不称他为“王公公”,而叫“王公”,刻意淡化他太监的身份,令得王安心里很是是受用。
至于东林党人,这般和王安亲近,图的不是别的,自然是希望内廷被自己掌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只有掌控了内廷,文官才能在对抗皇权中占据优势,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的优势,有着最成功张居正、冯保的例子在前,也就不难怪东林党人从支持朱常洛开始,便和朱常洛的亲信太监王安交好了。
事实证明,他们这个长远投资的正确,毕竟,移宫案时,王安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适才路上撞见皇爷,皇爷想起礼部请册立皇后的奏疏没给各位相公,特地让我回来给各位相公。”
说罢,王安走到殿首桌前,很快找到那奏疏,交给叶向高道:“呐!就是这个,叶相公可收好了,这事情可办得不容易!”
“我知道,劳烦王公了!”叶向高自然知道王安说得不容易是什么,不过这事情不能放台面上说,他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句。
“既如此,咱家就走了!”
王安刚说完,叶向高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王公请留步!”
闻言,王安回问道:“怎么了?叶相公?”
叶向高连忙把刚才皇帝朱由校怒斥他们的事情说了,而后向王安打听那少年监生的事情。
“叶相公所言之人,我也不太清楚,自登基后,皇爷就有意疏远我,对于皇爷所说之监生,我也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摇了摇头,王安回道,众人听后,面露失望之色。
不过,紧接着,王安又话音一转道:“不过,近日我的人发现陛下有意派人去国子监调查一个叫张璟的监生,就不知道是不是诸位相公所要找的人了?”
“一定是了!”
“嗯!不会这么巧的,我这就派人去查。”
……
“好好查他,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和我们东林作对,肆意在陛下面前扭曲事实,贬低大来!大来已卒,殉国尽忠,绝不能令其身后之名有污!”随着叶向高一语说出,内阁诸人便打算离开了。
谁知,这时王安却出言道:“恐怕,几位相公想动张璟,有些麻烦!”
“怎么了?王公此言何意?”叶向高听出话外之音,连忙问道。
“诸位相公可动不了那张璟,因为他可是已定皇后的族兄,咱大明未来的国舅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国舅爷!
叶向高等人一惊,他们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就有些棘手了!
本朝立国以来,虽然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明确限制了外戚权利,看似不如以往朝代外戚势大,但是这并不代表外戚就可以随意受人指使。
反而,历代皇帝对于外戚都多有恩宠,甚至朱元璋所留的《皇明祖训》更是说了,外戚非事赦谋逆,其余罪责皇帝都可免罪,刑部不得审问,天然的给外戚这个皇室群体加了一道保护牌。
现在,若是张璟真的是那个蛊惑皇帝,扭曲辽东战局的事实,让朱由校厌恶袁应泰的家伙的话,仅凭着这国舅爷的身份,纵然非皇后亲兄,但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针对的。
弄得不好,教训张璟不成,反而让他们自己惹得一身骚,又凭白惹皇帝朱由校不满!
“叶阁老,此事该当如何?”刘一燝拿不定主意,主动试探问叶向高道。
终究,他们东林党人若是真的想要对付皇亲国戚的话,肯定是得要身为首辅的叶向高点头的。
闻言沉思了会儿,叶向高将手中关于立后的奏疏细细看了会儿,并未回答刘一燝所言。
而后,叶向高像是有了决断一样,眼神一凛,对王安行礼道:“劳烦王公回禀陛下,册立皇后之事,内阁无议。另外,再劳烦王公回禀陛下,熊廷弼入京之事,内阁即刻拟旨,望陛下安心!”
此言一出,其余东林阁臣脸色一变,因为他们知道,叶向高决定不去追究张璟的事情了。
终究,张璟若作为国舅爷,有着朝廷祖制在,他们还真是动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他们作为文官,能动用的也就只有刑部而已,可是皇亲国戚,刑部根本动不了,而且张璟又并无罪责,从制度上,就让东林众人根本对付不了他。
当然,最令他们色变的却是,叶向高选择向皇帝朱由校妥协,让熊廷弼进京了,这是他们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毕竟,袁应泰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把东林党在袁应泰替代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的事情摘干净,就让当事人熊廷弼入京,这怎么看都不妥?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熊廷弼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即使和东林党内一些人走得近,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东林政敌出身,他们好不容易把这位楚党中坚,从辽东经略的高位上拉下来,怎么能够让他轻易起复呢?
此时,不少人都想质问叶向高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置已死的袁应泰身后名不顾,难道不怕寒东林党人之心吗?
不过,毕竟有方从哲和王安等人在场,他们却也是不便质问。
“好!那咱家这便走了,把叶相公的话回禀陛下!”王安听后,笑着对叶向高道。
“王公慢走!”众人齐齐对王安道。
眼看王安离去,叶向高转头看着东林诸人疑惑之色道:“咱们呆在这,陛下看来是不会回来,还是先走吧!”
说罢,叶向高向着刘一燝、韩爌等人打了眼色,而后率先离开。
其他东林党人明白叶向高意思,方从哲等非东林党人还在这,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们在,因此和方从哲等人告辞一声,便跟着离开。
很快,乾清宫里,就留下方从哲等几个并非一党的内阁阁臣,甚至,方从哲自己,也只是个已经致仕却没有立即回乡的前任首辅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想到适才王安所言,方从哲这位历经晚明各种政治风暴的浙党大佬,却是对于那可能令东林党人吃瘪的国舅爷,有了几分兴趣……
宫城内,东林党一众阁臣,四处看了眼周围空旷,就是巡逻的禁军也离得远后,这才又继续讨论起来。
“你们是对我同意陛下召熊廷弼入京有异议?”叶向高开口道。
众人听后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头,已然默认。
叶向高见此,又道:“我知你们心意,同意招熊廷弼入京,确实对不起大来,可是我们不同意其入京,难道他熊飞白就进不了京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并未回应,他们也知道倘若皇帝真心让熊廷弼入京,确实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
“就算我们封还陛下圣旨,不准熊廷弼入京,可是中旨一出,你们说他熊飞白会乖乖等内阁旨意,而不受中旨入京吗?”叶向高见众人未回应,又继续加重语气道。
在场东林众人听后脸色又冷,他们知道叶向高所言确实不虚,熊廷弼被弹劾罢免,心里自然有怨言,就算此番是皇帝的中旨召其入京,他也肯定不会封还中旨的。
若是这样,有了起复名义,就算接到的不是内阁旨意,熊廷弼到时候肯定也会入京的,这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的。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韩爌率先道:“可就这般让熊廷弼入京,岂不是让朝野耻笑我东林无能吗?当初我们百般谋划,才让方从哲屈服,同意罢免熊廷弼,今日若是让熊廷弼官复原职,这不是让我东林前番谋划皆成无用之功吗?”
“虞臣,我知你心思,可是我东林党内,有谁于兵事上,可比大来知兵?如今大来为建奴大败,已是丢尽了我东林脸面,此番我等若是举荐不了能人,他日大来兵败之罪,必因此辱我东林名声,此事不可不细察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这里,叶向高顿了一下,继续道:“熊飞白经略辽东时,建奴老贼努尔哈赤难有寸进,与大来相比,已为奇功。今日大来卒,若是我等举荐之人,不如熊飞白,必惹朝野非议,故而,我等索性不如顺水推舟,让熊廷弼入京。”
叶向高话中的“虞臣”,乃是韩爌的表字,其字虞臣,号象云,山西省蒲州人。
“可是,若是让熊飞白就这样入京,陛下必令其再复辽东经略之职。如此,若是熊飞白再于辽东取得战绩,令建奴不得寸进,这不是打我东林之脸,让外人说我东林嫉妒能臣,有良将不用,却以东林不知兵事之庸臣领兵,使得朝廷大败于建奴,辽阳、沈阳之失,皆为我东林之责吗?”韩爌立即说道。
他想不通叶向高怎么会不明白,一旦军事才能出众的熊廷弼再次经略辽东,倘若他在如此危急时刻,对抗日益强大的建奴,取得比袁应泰更出色的战果,外界会怎么去批判身为东林党人的袁应泰和他背后的东林党。
这种时候,在韩爌看来,更应该坚定不移的阻止熊廷弼入京,除非袁应泰战败,失去辽阳、沈阳等城塞的职责,彻底和东林党撇清,否则绝对不能让比袁应泰出众的人去经略辽东。
“目光短浅,我说了允许熊廷弼入京,可我却没说过,能让熊廷弼容易的起复,这其中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叶向高适言提醒道。
在场东林众人听后,细细思索,皆有所悟,仿若明白了什么一样。
“阁老的意思是让熊廷弼做不了辽东经略一职?”韩爌目光闪烁道。
“正是!”叶向高点头道:“既然我们阻止不了熊廷弼入京面圣,那索性就让同意他入京。只是,若是皇帝想就此起复熊廷弼,那也不容易,我可记得,当初姚宗文他们弹劾熊廷弼,可是有不少罪证的。除非皇帝能证明这些罪证不属实,否则,只要我们压着这些罪名不放,熊廷弼想起复,满朝文武都不会允许的。”
“阁老此言妙极!”
“熊飞白就算想复出,也难有寸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阁老英明,我等却是不如阁老想得通彻!”
……
叶向高这话一出,其他东林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不断称赞叶向高道。
不过,仕宦多年,两次任职内阁首辅,早就习惯了这些恭维的叶向高,对此倒是并未有太多在意。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皇帝这次态度坚决,那不如这次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召熊廷弼入京,反正他们东林党只要抓着熊廷弼被罢免时,所犯的“无谋者八、欺君者三”,让熊廷弼身担罪名,他就永远也复不了职。
毕竟,别的不说,那三条欺君的弹劾罪名,若是熊廷弼洗不了的话,就算皇帝想让他起复,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
这是阳谋,实实在在的阳谋,有罪之臣不能任官,这是朝廷制度,特别是这罪臣的罪名还牵扯“欺君”这种大罪。
虽然只是风闻言路的弹劾,没有确切实据,但是这就够了,毕竟欺君之罪,如同谋逆,皇帝朱由校除非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根本不可能,也没理由起复熊廷弼的,就算他熊廷弼再有军事能力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守着朝廷制度不是?
至于怎么让熊廷弼抹除不了罪名,这也简单,别忘了,东林党也是清流言路的主要势力,只要熊廷弼入京,那些弹劾奏疏成堆的往宫里送去,皇帝朱由校不解决熊廷弼的欺君之名,否则根本没可能起复他。
在场东林众人心中,不住暗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向高不愧是两任首辅的老政客,简简单单的就把握住了这件事的命脉,实在厉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启元年,四月二十一日,经皇帝批准,内阁传达,册立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张嫣为后,昭告天下。
同时,钦天监又选定了吉日,于六日后,四月二十七日,帝后大婚,行皇后册封礼。
从正式册立,到大婚封礼,前后时间很短,实在出乎大明官员子民的预料。
当然,也因为这消息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把大明在辽东大败的恐慌驱散了,大明的官员子民显然更关注立后的事情。
消息传来前,张璟那两日在国子监,可谓是饱受煎熬。
毕竟,虽然有吴庭礼和韩克勤二人对他的“反常尊重”,暗示他身份极贵,但是,一日得不到张嫣立后的确切消息,张璟就一日没有足够底气。
终究,张璟想要日后在大明混得更好,把这正牌的皇亲国戚的身份定下来,才是正理!
而且,若是没这官方身份加持,他可是没法子去查那醉花楼,把自己那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给查清楚。
说来,赵如龙这家伙嘴巴很硬,就算在吴庭礼和韩克勤那里,失去信任,被关了禁闭,眼看没了国子监的保护伞。
可张璟去质问他时,赵如龙是根本不承认他和张璟嫖霸王嫖有关系。
赵如龙不反水,那被张璟怀疑的李超等人,当然更不会反水招认他们和张璟的霸王嫖有关了,这着实让张璟郁闷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张璟也明白,要弄清事情真相,只能去醉花楼了。
不过,要去醉花楼,张璟一方面得有钱,把他欠的嫖资还了。
另一方面,他得有大背景势力,否则醉花楼的人愿不愿意理睬他都是问题,毕竟,能在京师开大妓院的,那个背后不是背景通天之辈?
毫无疑问,张璟若想实现这两方面,那就只能坐等册后消息了。
到时候,赌坊赢来的两万两白银,还有他这正经皇亲国戚的身份,自然会让醉花楼的人乖乖交代清楚的。
终于,随着张嫣册立为后的圣旨昭告天下消息,传来国子监时,张璟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大街上,确认了张嫣为皇后,张璟便拿着他一直收着的赌坊押据,出了国子监,就直奔赌坊而去。
街道之上,人潮涌动,而张璟心里也在想着他拿了那笔两万两巨额白银的收入后,该怎么去使用。
这笔钱,张璟可是惦记了好久的,毕竟,这也相当于小小的“暴富”了!
想得入神,张璟却是没留意他身后那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恍若未觉般的继续走在街道中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他的右肩似乎被什么东西大力地刮了一下,而他的身子也因为这惯性,向前一个趔趄。
幸好张璟反应快,双手抓着身边的街摊,稳住了身形,这才没摔在地上。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马蹄声吗?还不躲着?”张璟刚站稳身子,便听到身后这段讥讽的声音。
扭头望去,张璟便见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喷着鼻儿气立在身后,马上有一华服青年,正握着马鞭,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这家伙看着很壮,看着大约二十出头,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脸上满是傲持之气。
此刻他敢骑着骏马在京师街道,策马狂奔,再配着他那一身绝对不菲的华贵服饰,一切都显示着这家伙身份不凡。
“天子脚下,你当街策马,撞人行凶,还有理了?你家中父母怎么教育的你,如此张狂!”张璟可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开口就喷了那青年,反正他已经注定是国舅了,即使这青年看着非富即贵,他张璟也不怕。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连你薛爷都不知道,今日看我怎么教训你这狂妄的家伙!”那青年听得张璟所言,大怒喊道。
同时,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勒马冲上来,待距离合适后,手中的马鞭子一扬,“嗖”地一声向张璟打了过来。
这人说打就打,实在暴戾之极,也出乎张璟意料,他躲避不及,生怕被这一鞭子抽破了脸,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脸庞自我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手!”
“吁……”
“啪!”
……
耳边仿佛同时间里,传来三种不同的声音,张璟等了足有片刻功夫,都没感觉到鞭子的抽打疼痛感,不由好奇起来,放下手臂察看。
只见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名穿着白衣的劲装少女,手中的马鞭正死死的缠住那青年的马鞭,使得青年刚刚向张璟抽来的马鞭,硬生生的没了攻势。
看来,刚才是这少女策马赶到,救了自己,不由得,张璟对那少女有了几分好感。
细细看去,那少女长得十分漂亮,肤白貌美,只是和一般女子给人的温润感觉不同,穿着劲装的她,有股子天生的英气,煞是引人注目。
而她一身明显价格也不菲的白衣,配着下面套着的那一双鹿皮半统靴,看这身装扮,她也该是非富即贵出身。
此刻,见那少女柳眉倒竖,对着那青年娇叱道:“哥,你怎么又惹事了?爹爹的教诲又忘了吗?还不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情景,张璟怎么看着,都觉得怎么奇怪!
妹妹教训比自己大的哥哥,偏偏这哥哥还看着是那种暴戾的桀骜之辈,且不说她哥哥会不会仗着辈分不听命令,就是听了命令,他哥哥的性子,是能轻易服软的人吗?
不过,出乎张璟预料,那青年闻言,脸色一变,起初看着还有些不愿意,但最终竟然真的给张璟道歉了。
只见,那青年脸色阴沉的收了马鞭,然后看也不看张璟,如同倒豆子一样,快速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刚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且望海涵。”
话语直白,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为了应付一件差事一样,明显不是真心实意。
说完之后,那青年看也不看张璟和少女,把自己马鞭取回后,便策马离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眼看哥哥这般无礼,那少女脸色尴尬,十分无奈的在马上向张璟抱拳赔礼道:“家兄性子桀骜,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姑娘不必如此,只是观令兄这般霸道,日后早有闯祸之时,还望姑娘回家让尊父母多加管教才是!”这女的如此知礼,张璟虽然对她兄长有怨言,不过却是生不起气来。
“谢公子不计前嫌!”见张璟这般不记仇,少女又感谢道。
平日里,她可没少因这暴脾气的兄长闯祸,而被别人埋怨,张璟可算是少有的不计较的人,不由得让她对这个看着斯文瘦弱,却有些小帅的公子多了几分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我张璟便好,还不知姑娘芳名,日后也好交个朋友。”张璟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说完之后才自觉失言。
大明这时候,出于社会底层市井人家不碍于礼节很多,对于问女子芳名没那么多忌讳,可是像张璟这样的富贵人家男女,却是不该主动问女子芳名。
毕竟女子的名字也是女儿家的私密,只有夫家和娘家人才会知道,外人知道的很少,主动问女孩子姓名,明显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那少女闻言,脸色突然红了一片,而后狠狠的白了一眼张璟,显然也被张璟这孟浪之举给“惊”到了。
这看着斯斯文文的张公子,也该是个知书达礼之辈,难道不知道礼教大防,我的闺名怎能轻易告诉他?
哼!
没想到,这刚才看着知礼的家伙,也是个“登徒子”!
真该让兄长好好抽他一顿!
少女心中如是想着,不过令她感觉怪怪的是,此刻她的心里,却是有种小鹿乱跳的感觉。
显然,张璟的某些举动,虽然失礼,却不让她特别“反感”,不由得,少女又恨恨白了一眼张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白眼却是令张璟差点看得痴了。
毕竟,这少女与生俱来的那股英气,配上这原本应该令人讨厌的白眼的话,根本没有讨厌的感觉,相反,给人感觉十分惊艳!
张璟的反应,当然逃不过少女眼睛,少女心中又是百般诅咒起来,也不知张璟知道她的想法,会有什么感觉。
当然,少女虽然诅咒张璟,但是内心还是有些喜悦,也不知怎么的,那少女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脱口道:“小女子薛昭蕴,见过公子。”
说完之后,薛昭蕴自觉失言,摸着嘴巴,脸色窘迫,原本羞红的俏脸旁,更多了几分嫣红,煞是不自然,却很诱人!
“薛昭蕴?”张璟闻言一愣,道:“好名字!好名字!”
而后张璟突然就着自己的调唱道:“握手河桥柳似金;蜂须轻惹百花心,蕙风兰思寄清琴。意满便同春水满,情深还似酒杯深,楚烟湘月两沈沈。”
说完后,张璟对薛昭蕴行礼道:“素闻薛昭蕴喜唱《浣溪沙》,今日在下不才,便在昭蕴面前唱一遍,还望昭蕴喜欢!”
薛昭蕴闻言道:“此薛昭蕴非彼薛昭蕴,张公子何故这般戏弄我?”
不过,很快,薛昭蕴反应过来,张璟何意,皱了眉头“呸”了张璟一声道:“登徒子!谁和你有约了?原本以为是个知礼的公子,没想到这般轻佻可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璟闻言,只是呆呆看着少女,并未说话,任凭少女斥责,他就是看着对方。
虽然薛昭蕴言语厌恶愤怒,只是那羞红脸蛋,却是明显没这么多感觉,显然,对于张璟这般别出心裁的暗语撩妹方式,她很受用。
适才张璟所唱的《浣溪沙》词,乃是唐末诗人薛昭蕴所作,其字澄州,河中宝鼎人,擅诗词,才华出众,恃才傲物,尤其爱唱《浣溪沙》词。
而张璟所唱的那首《浣溪沙》词的意思,却是写的是男女的欢会与分别。
少女薛昭蕴之名,乃是其父喜爱薛昭蕴之诗词,而特地取得,倒并未有太多深意。
不过此时此刻,张璟用这首词在薛昭蕴面前大唱,言语里还多有轻佻,不就是在暗喻两人欢会分别,撩妹之意,太过明显了,也难怪这少女脸红羞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昭蕴实在受不了张璟这厚脸皮的看着她,又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连忙策马离开,去追她兄长了。
只留下,独自一人,望着佳人离去的张璟。
“有趣!有趣!没想到会遇到这般英气害羞可爱的女孩,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惹人喜爱!”张璟摇头笑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却说薛昭蕴一路快马紧追,很快追上了一脸怒气,不听她话的哥哥薛濂。
因为先前快马撞了张璟,又被自己妹妹教训一通,薛濂也收敛了些。
若是别人的话,敢这么训他,他这个阳武侯府的小侯爷,绝对不会听。可是自家这妹妹,他必然得听,实在是在家里,这妹子可比他精贵。
“哥!还生妹子气了啊!”薛昭蕴开口道。
“……”薛濂看了眼她,并不说话。
“别气了,哥,你有错在先,该赔礼就得赔礼。咱们阳武侯府,自衰败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偏生你这性子总是惹事,爹爹让我管着你,我又怎么能不管呢?要不,小妹回府就告诉爹爹今日之事?”
薛濂见妹妹提起其父,顿时装不下去,开口道:“算了吧,爹爹事多,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还是快点赶路吧!今天得把赌坊的分红取了,提点分红银子,总不能一府老小都吃西北风吧?”
“走!”
“好!”
“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又一路快马,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这里不是别处,正是那日张璟赌博的赌坊。
“小侯爷,薛小姐,韩三给二位行礼了。”刚到赌坊前,赌坊管事韩三便接到下属消息,前来迎接赌坊股东的两位子女了。
“嗯!”薛濂看了一眼韩管事,应了一声,把马绳交给迎接的护卫,便径直走进赌坊里。
薛昭蕴见此,不由有些尴尬的缓解气氛道:“韩管事不需如此客气,这赌坊若非你操持,怎么会有今日规模?”
心里面,少女也是不由一叹,阳武侯府本就因为夺产争位之事,而日渐式微。
偏生自己这哥哥,仗着靖难勋贵后人,又这般骄狂桀骜,真不知道日后这阳武侯府能到什么地步。
“薛小姐过誉了,这不过是韩三分内之事而已,真要谢的话,也该谢万驸马爷和薛侯爷他们赏识小人,否则也不会有小人的今天。”韩三谦虚道。
“万驸马爷真是有福气,能有你这般忠心有能力的下人。”薛昭蕴赞了一句,而后便由着韩三带入赌坊后院里,大堂人多嘈杂,显然不是谈事情的好去处。
他们谈的事情自然不是别的事情,而是这家赌坊的分红,毕竟,敢利用皇帝选秀开赌场赔率的,基本上身份都不一般。
这家赌场,就是现任阳武侯薛钲和驸马万炜等外戚勋贵合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说是合开,其实真正管事经营的却是万炜这个商人而已。其他的外戚勋贵合伙人,多数都是和薛钲一样,定期派人来赌坊里查查账,取走分红的白银而已。
“回禀小侯爷、薛小姐,这次选秀赌局,咱们最终盈利是三万四千三百一十七两四钱银子,还请二位过目。”韩三说了话,而后便把手中的账本拿了出来,放在二人面前。
不过,韩三这话说完,薛濂和薛昭蕴兄妹二人,都是脸色一变,因为这账目与她们前几日赌坊得到的大概盈利的数目,出入很大。
“怎么回事?前两日你们不还告知侯府里,这次分红能赚五万多两银子吗?怎么到了今天,这只剩三万多两呢?这中间出入也太大了吧,万驸马真当我们好糊弄,想赖我们侯府银子?”薛濂本就是火爆脾气,觉得侯府吃了亏,直接就开口喊道。
一旁的薛昭蕴见此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对自家兄长这般藏不住事情有些不满,但这次并未出言让他注意言行,薛昭蕴也以为这次万驸马他们做了手脚,想赖他们这些合作的没落勋贵得银子。
韩三见此连忙道:“小侯爷、薛小姐息怒,此次分红少,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糊弄阳武侯府。”
说完之后,韩三翻了几页账目,拿给薛濂,同时继续道:“原本按照我们从宫里得到的消息,陛下最后选的八名秀女,都是我们赌坊的冷门注码,买的人不多,赔率也不是太高,把赌客赢的钱给了,应该与五万两数目差距不大。然而,等到皇后定下,我们再查账,那皇后注码的有十几人,都没下多少银子,除了一人除外。”
“什么意思?”薛濂听到这里,察觉有异道。
“其他赌客投注一共也就几十两而已,咱们把钱给他们,按照选皇后下注一赔四十的比例,倒不会损失多少。不过,却有一人,下注了五百两,按照赔付比例,我们要付他两万两白银,这也就造成了和原本我们预料的盈利金额,所差这么大结果了。”
“两万两?这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真万确!”
说罢,韩三指着账目一条张璟花五百两白银买张嫣为后的记录,给薛濂和薛昭蕴查看。
这一下子,薛濂脸色尴尬,毕竟他刚刚才怀疑错了别人。
“真是晦气!凭白少了四千两银子,这家伙是走了狗屎运吗?轻轻松松就能赚两万两!”薛濂碎碎念道,看他语气,显然对那个轻松赚两万两的家伙,十分羡慕。
即使薛濂归为大明的小侯爷,祖上更是靖难勋贵之一,不过传到如今,家中几番变故,可不像其他勋贵挥金如土了,两万两虽然对他们这个层次而言,不算很多,但也不是一次性就能拿出来的,特别是她家里现在不是很好。
如果不是缺钱,侯府上下张嘴吃饭的人也多,他们阳武侯府薛家,也不至于被穆宗庄皇帝朱载垕之女,神宗显皇帝朱翊钧之妹瑞安公主朱尧媛的驸马万炜忽悠,用两成的份子钱入股这赌坊,用他们薛家靖难勋贵的名号,罩住赌坊。
毕竟,说到底,万炜就算是皇帝女婿,但是终归在官面上,实力太弱了,比不得他们这些传承几百年的勋贵,即使阳武侯府如今式微,但这几百年的人脉关系,也不是万炜可比。
而万炜之所以选择和阳武侯府合作,也是因为他家现在境遇不太好,可以忽悠。
否则,换了其他老牌勋贵家族,家里没什么变故的话,谁也不会选赌坊这种短视暴利的生意。
说到底,赌博这东西名声不好,各家勋贵一般都是要脸面的,不到万一,不会才怪家族名声的。他们宁愿做些长久的正经生意,也不想做这个可能害人家破人亡的生意,即使它很暴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妹,你先在这查账吧,哥哥我出去看看透透气,待在这里太久了,实在太闷了。”眼看自家妹妹要查账,薛濂伸着懒腰,向外走去道。
他知道,若是不早早遁走,自己这妹妹肯定又要让他一起查账了。
果然,刚刚准备喊自家哥哥查账的薛昭蕴,听后喊道:“你是我亲哥吗?就忍心我一个人查这么多笔账吗?”
“当然是亲哥了,不过父亲常说我粗心,妹妹细心,我害怕查错账,引得不必要麻烦,所以还是离开,不打扰妹妹你查账。放心,哥哥我不乱走,就在赌坊大堂里等你。”薛濂毫不犹豫的回了句,而后快步离开,有机会坑经常拿父亲名号压制自己的妹子,不坑白不坑。
“哥……你……”薛昭蕴喊了两声,但终究没能赶上拦下薛濂。
很快,这后院里,也就只留下薛昭蕴和几个赌坊下人,在查账了。
赌坊之外,张璟步行好久,也终是到了这里。
“两万两!老子来了!”看着那生意依旧火爆的赌坊,张璟口中呢喃道。
而后,走进了赌坊里。
这赌坊和他当初押注时,已经换了模样,原本下注的八仙桌这些,全都没了,早就变成了各种赌博设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掷骰子、戏牌……这些应有尽有,唯一没变的,却是那大堂中间供奉的关二爷,依旧威风凛凛的立在堂首。
问了人后,张璟才顺着对方指的方向,去二楼的一处屋子里兑钱。
那屋子很偏僻,就在楼西拐角,想来是能押中张嫣的人很少,在其他地方安排人接待浪费屋子,这才选的这里。
张璟进去后,只看到一个白发老头,坐在里面的桌子上,抱着一本书在看,打发时间。
张璟也没啰嗦,直接告知了来意。
那老头听到是来拿钱的,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道:“真羡慕你们这些人,张嫣都能选中,老夫选了三个人,没一个中的,可悔死我了,白白浪费我十五两银子。”
感情,这是位买卖彩票的二合一的主啊,也不知那五两银子,是他攒了多久的。
不过,想来在这赌博的高薪行业里,应该不会花费很多时间吧。
“不过是随便买的而已,谁知道中了呢?感谢皇爷赏我条财路,后半辈子都可以逍遥快活了。”张璟懒懒道。
“年轻人,别那么没见识,张嫣不过就是一赔四十的赔率而已,你投个几两几十两银子,不过几百两而已,还想后半辈子快活,也太知足了吧?老夫过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最容易知足的年轻人,亏你看着还是个家境不错的书生,竟然就这点见识!”老家伙倚老卖老的教训着张璟,就差痛心疾首说他没见识,一点小钱就冷静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老先生说的极是,不过按老先生的意思,多少钱才够潇洒?”
“怎么着也得几千两银子吧?去小点的地方,买点田地,一套宅院,几个年轻丫鬟,白天伺候,晚上暖床,做个富家翁,勉强算是潇洒吧!”
看老家伙一脸陶醉的样子,张璟心里不由骂了句“老不羞”,多大年纪的还想着小姑娘!
不过,貌似,是个男人都想这样吧!
无关年龄……
“老先生,帮我把这押据兑一下吧。”不想和老家伙胡扯,张璟把下注的押据拿给他道。
“好!你赚了多少?几十两还几百两?就刚才有个家伙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可是嘚瑟不得了……我看你这样子,应该也赚了几十两吧……”
主观代入的,老家伙就以为张璟赚得不多,只是,当他仔细看那押据后,却是惊呼道:“两万两!”
说话时候,他又死死的看着那押据,仿佛眼珠子都要崩出来一样,生怕自己看错张璟押注的注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先生,你看什么呢?没见过帅哥吗?还不给我兑银子?就这点银子,值得你惊讶吗?”张璟见老家伙吃惊的样子,装作十分不在乎道。
对于一辈子,恐怕也只听说过赌坊的金库里有这么多钱的老头来说,实在是不敢想象!
怎么这人这么命好,随便就赢了两万两白银,我怎么就没这种好运气?
老头心里又是羡慕,又自怨自艾着,不过他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这位公子,你稍等,你这押据金额太大,我得知会我们管事的。”那老头说完后,便让张璟坐着,他出去寻人。
“等下!”张璟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老头疑惑道。
张璟指着他手里的押据道:“老先生把那张押据给我吧,等你找来你们管事的,我再拿出押据也无碍。不是我不信任老先生,只是这押据毕竟数目巨大,若是弄丢了,那我真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对!对!对!公子这般谨慎小心是对的,是老夫孟浪了,这封押据请公子你收好,我这就去寻我们韩管事。”老头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舍道,而后交还那押据离去。
其实,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这老头是真的有出了门,拿着押据跑路的心思。
毕竟,这押据可是相当于实打实的两万两白银,可不是一般的数目,只要他拿了,他曾经那些梦想也都能一一实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种想法也就短暂停留而已,且不说张璟丢了押据会不会报官,官府会不会查他?
就是赌坊内部,肯定也会查他的,对于赌坊背后的强硬背景,这老头纵然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有那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出现在你面前,而你却拿不到了!
若是再给这老头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说,张璟你别来兑奖了,省得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摸着价值两万两白银的押据,难受得慌!
看那“两万”的数字,羡慕得紧!
看着老头离开,张璟看着手里的押据,心里也有些慌,倒不是嫌钱太多了,只是担心这家赌坊会不会赖了自己银子。
毕竟,连一个赌坊里打杂的老头,刚才的神情就那么不对了,若是换成赌坊老板,生生被自己抢了两万两银子,能忍受得住吗?
他可不相信外面传得这家赌坊如何如何牛逼,后台背景如何如何硬,不会欠赌客钱的话,财帛动人心,自古如是。
就算他背后有什么皇亲国戚、勋贵大臣的大背景,这又如何,人家真要是想赖你,你若是没背景还能让对方还钱吗?
千万别信这些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不在乎这两万两银子,想想看真实历史上,崇祯穷得只能和京师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勋贵大臣筹钱募捐,需要“捐银助饷”时,那些享受了大明无数荣华富贵的人的嘴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少部分人是真的忠心大明,无私奉献的捐了很多钱以外,剩下的多数人,那个不是捐了几百几千两就跟要了全家命一样?
就是崇祯的岳父,周皇后的亲父周奎,因为成了国丈,从一个生活潦倒的算命先生,一跃就成为家有数百万两巨产的大明顶级贵族!
这其中,靠着国丈身份,除了皇室赠予外,他搜刮和贪污多少民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按理来说,靠着皇帝富贵,与大明皇室利益休戚与共,周奎应该是一个必须保大明,即使付出任何代价的保皇党才是。
结果,崇祯缺钱让他带头捐钱,这家伙明明有钱,结果愣说是没钱。最后闹得满城尽知,周皇后都看不下去自己父亲了,训斥了自己父亲,又给他五千两银子,让他捐款。
可是,周奎竟然把这五千两极私自截留两千讲,将剩下的三千两上交崇祯,满朝文武知道这事情后,也是有模学样的,随便捐个几千上万两银子要是。
他们都说是家里没钱,把所有钱都捐给了朝廷,甚至为了表明穷困,直接让下人把府邸大门涂铜漆,显得门烂,自己还故意穿着打了补丁的破烂朝服上朝哭穷……
可是李自成一进京,追赃拷掠之下,各个都能从家里搜刮出几十数百万两金银的巨款,你能说这些人不在乎这两万两白银?
很明显,在乎之极,即使是后世,在天朝洗脑教育下,损害国家利益谋私的人都是层出不穷,更何况是这些早就谋取了大明数百年利益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
却说管理兑押据的老头,出了屋子,便去寻找韩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寻到客人,就看到韩三正陪着赌坊的小股东薛小侯爷,喝茶闲聊。
当下,便把张璟带着两万两的押据,过来兑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家伙来了?”韩三脱口道。
薛濂听韩三口气,感觉有已,问道:“莫非韩管事认得此人?”
“回小侯爷的话,并非认识,只是有些印象,当日这家伙押注小人便有所留意了……”当下,韩三便把他记得的张璟投注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天张璟和朱由校二人给他印象很深,韩三说得很详细,言语里着重提到了朱由校这人不一般,也把他派人跟着张璟,想抢回押据,结果因为朱由校身边那些锦衣卫番子的缘故,不得不放弃的事情说了出来。
“锦衣卫?”薛濂听后诧异道:“莫非那无名公子背景很大?”
莫看薛濂是靖难勋贵后人,平日也仗着家世,在外做过不少违法之事,官府不敢受理,可是他别的不怕,也怕这锦衣卫的天子亲军,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一日,他的事情被人捅到皇帝那里,将他下牢。
“应该不低,否则那日,我也不会让那张璟能平安除了我们赌坊,只是没想到,这张璟竟然真的押对了,皇后竟然是那张嫣,咱们赌坊就要为此白给他两万两白银。”韩三有些惋惜道。
“哼!那家伙命好而已,没那无名公子的势力,他能出得了咱们赌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濂冷哼一声回应着,而后有些皱眉呢喃道:“不过,张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侯爷说的是那国子监监生张璟嫖宿没钱,被醉花楼送官府的事情吧!”韩三回道。
“大概是吧!只是我好像记得家里父亲好友里的勋贵叔伯们,似乎也提过这个名字,好像很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弄岔了。”
“应该是弄岔了,要么就是同名同姓而已,真要在老侯爷他们嘴里提过,还至于一个人来咱们赌坊兑钱?直接和老侯爷提了,而且我看他那副样子,至多也就是个中人之家出身而已,哪里值得看侯爷看重!”
“也许是吧!”薛濂点头,而后有些不甘道:“不过,让这家伙凭白拿了我们两万两银子,着实让我心疼得紧!”
“是小人的错,白白让赌坊损失这么多,当初就该找理由不让这看着不对劲的家伙押注。”闻薛濂之言,韩三连忙行礼赔罪道。
“算了!没说你,开赌坊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有人押注,还能不做吗?”薛濂说道。
“谢小侯爷理解!”韩三谢道。
其实,薛濂当然不会怪韩三,有钱不赚,那才是傻子了,薛濂只是可惜这笔押注赔得多而已。
本来,他们赌坊用选秀下注,就是想赚一笔稳赚不赔的快钱的,毕竟有五千名秀女,用概率来说,能选对的几率本来就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除非有人百分百知道结果,不然他们用押注其他四千九百九十九人的的钱,去还张嫣的兑奖钱,肯定只会是他们赚。
就像这次结果,他们如果没有张璟那比押注,就靠着内幕消息,净赚五万多两白银,成本也就几百两买通京师选秀官员,取来秀女花名册而已。
不过,没人会嫌自己钱少,特别是薛家如今不同以往,少了那两万两白银分红的四千两银子,也会让他肉疼不已。
这般想着,薛濂的心里愈发难受,想到到手的四千两银子给了别人,他就痛苦。很快,他的眼神露出一抹精光,一个想法出现心头。
“韩管事,你可记清楚了,那张璟真的和那无名贵公子不认识?那事情真的是那无名贵公子为张璟出头,二人再无别的牵扯?”薛濂细问道。
张璟他不怕,薛濂就是忌惮那出门带着数百锦衣卫的贵公子。
若是张璟认识对方,他就不敢打张璟什么主意了。可若是张璟不认识对方,那件事情是意外,那就不怪他薛濂想办法谋财了,反正他们勋贵子弟,这种欺凌百姓的事情,都没少做,只要皇家不追究,那就没事。
“回小侯爷的话,应当不认识。”韩三回道。
“你可确定?”薛濂又问道。
韩三见薛濂模样,心知有事,又细想了一下,这才点头道:“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附耳过来,待会如此……”当下,薛濂对着韩三耳语数句,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谋了张璟那两万两银子。
言语之后,韩三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有为薛濂谋银子的事情惊讶。毕竟,这种大笔银子的事情,他背后的金主都没少干。
而韩三皱眉的原因,却是这事情是薛濂吩咐的,不是万驸马或者薛侯爷,换句话说,薛濂的身份有些低了。
见韩三如此,薛濂自然知道原因,当下让他安心道:“放心,这事情你尽管去做,我爹和万驸马哪儿,我自会去说项!”
“是!”听到这话,韩三安心道。
“嗯!对了,待会做事小点声,千万别让我那妹妹知道。”薛濂嘱咐道。
“小人明白!”
韩三当然明白薛濂的意思,薛小姐嫉恶如仇的脾气,根本不像薛濂这哥哥,若是让她知道,肯定要坏事。
事情商讨完,韩三便吩咐那老先生去把张璟领来,自己又招集了赌坊里的护卫,就等张璟入瓮,今日定要把那两万两银子的押据夺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却说张璟等了挺久后,就被那老头带出兑奖的屋子,直奔赌坊后院而来。
“老先生,这还需要多久啊?怎么这么麻烦,还要去后院兑钱?不就是两万两银子的事吗?”路上,张璟碎碎念道。
“快了!快了!张公子莫急!”老头敷衍的安慰道。
刚才已经在薛濂和韩三身边,知道张璟大概背景,和赌坊准备怎么对付张璟的手段,这老头表面热情依旧,其实心里,已经不断嘲笑着不断给他打击的张璟了。
就算你运气好,赚了两万两白银又如何,待会还不是拿不走!什么不就是两万两银子的事?好像你不缺这钱一样,待会有你好看的。
老头心里各种诅咒着,他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好好看张璟的笑话,让这个家伙赚了大钱还嘚瑟。
张璟自然不知道老头的想法,一路跟着老头,终是到了地方,远远的他就看到韩三的身影了,想到上次赌坊派人尾随自己,心里暗想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他可不信,自己如今身份不一样,这赌坊还能对自己做什么坏事,若是那样的话,就别怪他张璟不客气。
身为国舅,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勋贵大臣,都得给他靠边站,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除了皇帝,自然就是皇后最大了!
后院屏风里,为了避嫌,躲开不必要麻烦的薛濂,看到走来的张璟,也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拿到那两万两银子的人,竟然是那个刚刚让他在妹妹面前道歉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臭小子,今天算你不走运了,本来还不想修理你了,没想到老天爷对我薛濂这么好,就怪不得我好好整治你了,怪就怪你压了那张嫣,得了那两万两银子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放在何时,都是定律,终究财帛动人心!
薛濂如此想着,而后默默透着屏风的缝隙,看着屋子的一切。
不一会儿,张璟便入了屋子里。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姓名?”韩三见了张璟,率先行礼道。
“晚辈姓张名璟。”张璟回礼道,心里面也是在嘀咕,上次不就才和这家伙见过面吗?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自己了?
“原来是张公子,幸会幸会!”韩三继续客套道:“听说张公子中了我们赌坊的两万两银子,可否将押据拿来给老夫查验?”
“自当如此!”张璟回道,而后将怀里的押据拿了出来,交给韩三。
韩三接过押据,大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护卫道:“去将赌坊的存据拿来对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护卫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张璟见此,有种莫名的怪异感觉,却是说不出来是怎么了。
等了也没过多久,就见那护卫取来存据,韩三接过存据,两相对比起来。
只是,短短一会儿,便见韩三脸色一变,将两张纸拍桌大怒道:“好你个张璟,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是个偷奸耍滑、投机取巧之徒,竟敢假造我们赌坊的押据,行那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之举,真是岂有此理!”
闻言,张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可能,这押据明明就是我那日押注买的,还当了我一块玉佩了,当时韩管事你也在场,怎么会不知道?”张璟喊道。
“放屁!你这满嘴胡言的家伙,奸计被我识破,还想故意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真是可恶之极!我根本不认识你,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在你押注时在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韩三大喝道,一脸正直之相,仿佛真的不认识张璟一样。
“是吗?”张璟脸色阴沉道:“韩管事,我能看看那两张字据吗?”
“可以!也好叫你这偷奸耍滑之辈死心!”韩三对着两张字据摆手道,一脸的无所谓。
见此,张璟心里又沉了下去,他明白,自己千算万算,恐怕算漏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韩三身边,拿起那两张字据,张璟眼色更加阴沉了。
果然,对方行了阴招,这招数也很简单,那就是临时伪造了一张赌坊这里的收据,将那收据里的押注人姓名改了,自然就算张璟这里的押据再是真的,他们也能说假的。
格老子的,没想到自己百般谨慎,还是着了庄家的道了!
张璟心里暗骂,他一直防着自己这边出错,千防万防,但就没想过庄家这里来这一手,直接重新造了一份字据,生生的把自己这真押据变成了假押据。
他现在就是想反驳,证明赌坊的收据是假的,都没办法,原因也很简单,他没证据证明赌坊内存着的收据是假的。
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没有证据,哪怕张璟说破天,也没用。
而赌坊这群人也就是吃定了张璟没证据,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因此他们也有很大几率胜诉。
事实上,这正是薛濂敢私吞这两万两银子的底气,毕竟,赌坊是他们开的,他们有很多办法证明张璟是骗子,想骗赌坊钱的。
哪怕张璟敢告到官府,可是他没证据证明他不是骗子,再加上薛濂背后有皇亲国戚和勋贵大臣的背景,官府没证据,会怎么受理也就显而易见了。
这件事情,除非张璟有办法证明他的押据是真的,否则,他只能自吞苦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能证明字据真假的,恰恰也只有赌坊自己,因此,从一开始,张璟能让赌坊吃瘪的机会自然为零。
想明白了这一切,张璟这下子终于明白这韩三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了,毕竟,若是认识他,岂不是不攻自破韩三见过张璟写字据吗?
“好!韩三,你们厉害!今日我张某人话放这里,一刻钟之内,我的银子拿不到手,日后,必然让你们赌坊加倍偿还!”
明白了前因后果,张璟也不和韩三废话,他打定主意,一旦赌坊真的要赖他银子,那他就走。
等到朝廷的敕封到了,直接把官司打到宫里,到时候,让皇帝皇后知道这事情,看这赌坊怎么收场,哪怕他们背后有皇亲撑腰,可是再大的皇亲,有皇后的哥哥,皇帝的亲大舅子亲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韩三也鄙夷的瞥了张璟一眼,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是那送张璟来的老头,也是一脸讥笑的看着张璟,仿佛张璟刚才说的就是笑话一样。
屏风后面,一直躲在后面看戏的薛濂,听到张璟的话,直接捂住嘴偷笑起来。
若不是碍于不能暴露身份,薛濂听到张璟装逼的话,都想直接大笑起来了。
臭小子,没那个实力背景,就不要在小爷面前装逼,若不是我家妹子还在赌坊,否则,今日小爷就让人把你打杀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装什么逼,你有那本事吗?
不知道有句话叫,莫装逼,装逼容易被人轮吗?
很快,一刻钟已到,可赌坊里的人却是根本没动静。
张璟知道,今日倘若没出现意外,这银子是飞了。
当下,张璟拿回自己的押据,而后指着屋内一众人道:“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张璟想走,可有人却不想让他这般就走。
“且慢!”韩三冷声道。
随着韩三这话说出口,守着屋子的两名护卫,拿出手上的长刀,成“叉”字状,堵住了张璟的去路。
张璟看了眼明晃晃的刀光,转身怒问韩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贪了我钱财,还想要我的命?天子脚下,何时让你们这么无法无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赌坊可没想贪你钱财!张公子,我让你留步,只是要你交出你这张伪造的押据而已,可没想要你姓名,毕竟,这种造假的东西,我们赌坊既然看见了,就不得不收了,否则,日后再被其他人行骗,出了事情,那可就不得了了!”韩三指着张璟手中的押据,阴笑道。
闻言,张璟眼神一变,喊道:“休想!你们想销毁证据,老子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这下子,张璟可明白这赌坊的全部计划了,先坐实了他是骗子,押据是假的事情。而后,再不择手段把那张真押据留下,到时候,就算他日后找到证据证明他不是骗子,但这张真押据被赌坊拿走,就是有证据张璟也没戏了。
真是连环计,套中套,熟练之极,防不胜防!
张璟突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家赌坊在外面的信誉好了,除了有皇亲国戚、勋贵大臣的招牌宣传外,那就是他们早就有一套方法,让那些被他们设计贪了钱财的人,损失了钱,也告不了他们,他们是钱和信誉,二者兼得。
看来,今日是难以善了了,张璟死死捏着押据想着,毕竟,说什么他都不能丢了着真押据,否则日后就是成了国舅,也很难占住理。
“本来以为张公子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也是个硬骨头,这就休怪我韩某人无礼了。”
韩三看着张璟,冷冷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骗子收拾一顿,必须把那假押据给我取来!”
一瞬间,屋子里的一堆赌坊护卫,气势汹汹的将张璟围了起来,然后和他越靠越近。
韩三一脸稳操胜券的样子,这事情他做得多了,他清楚,暴打之下,再硬的骨头,都得交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屏风后面的薛濂,也是一脸阴笑的看着屋内张璟被围的情景,心里面也是大有一种报复的爽快之感。
屋内形势紧张,就在护卫准备动手,千均一发之际,只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大喝。
“咱家倒要看看谁敢对国舅爷动手?锦衣卫听令,给我把这帮大胆匪徒拿下!”
“是!”
很快,就听得一阵齐呼,而后便见一队穿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士,一股脑的涌入屋里。
这下子,一脸得意的韩三懵了,笑着看好戏的薛濂也懵了,就是被围困的张璟,自己也跟着懵了。
什么情况?
锦衣卫怎么来了?
而且还一下子来这么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哐!哐!哐……”
“啊!啊!啊……”
赌坊里的这些护卫,明显都是地痞流氓的水平,而那些涌入屋子里锦衣卫,显然也不是靠关系进的天子亲军的样子货。
几顿连消带打,赌坊护卫一来根本不是对手,二来人数也没有对方多,轻易便被一一制服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快,张璟左顾右盼,根本没明白这些锦衣卫怎么出来的。
不过,还没怎么迷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道:“张国舅,别来无恙乎?”
张璟转过身,循声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道:“你是进忠?”
只是,话刚说出口,看到对方一身太监装扮,张璟自觉失言,又连忙行礼道:“适才失礼,张璟见过进忠公公!”
“嗯!国舅爷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咱家!好叫国舅爷知道,咱家姓李名进忠,蒙皇爷信任,现为惜薪司总管,随侍左右!皇后娘娘册立,正如国舅爷所言,皇爷还是选了您妹妹,今日,皇爷让奴婢来告知国丈和国舅,让你们准备好,待皇爷大婚,行皇后册封礼时,接受封赏的。”
“那真是劳烦李公公了!”张璟脸色尴尬道,来人自然便是李进忠无疑。
张璟其实只是那日对朱由校一直不透露名字,有些好奇,特地记住对方叫“进忠”而已,哪有什么好记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李进忠说他是一只侍候皇帝身边的人,却是令张璟一惊,因为换而言之,他那日喝醉酒大谈辽东败局的人,岂不是刚刚登基不足一年的天启皇帝,自己命中注定的小舅子?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吃一桌饭啊!
也不知自己那糗到极点的样子,朱由校会怎么看?
李进忠可不管张璟的惊讶,对比此他早有预料,除非是傻子,否则,不可能猜不出朱由校的身份。
不然,那就只能是张璟刻意亲近皇爷的,这才不会对皇爷和他的身份震惊!
“不劳烦!不劳烦!咱家本来是去了国子监寻国舅爷通知的,谁知道,却没寻到国舅爷,问吴祭酒后,说您要取银子还债,咱家一想皇后娘娘册封的诏书,已经昭告天下,您应该只能来这里拿赢得的钱,便来这里了。
李进忠一脸和气对张璟说着,而后,话音一转,便突然变了脸色,杀死腾腾的看向坐着满脸慌乱的韩三道:“不过,未曾想,这小小的赌坊里,倒是让咱家见识了什么叫无良奸商了!而且你们也是胆大,天子脚下,都敢动国舅爷,今日咱家倒是要看看,你们动了国舅爷,这件事情你们怎么收场!”
语气里,李进忠字字诛心,本就有些阴柔的细嗓音,在此刻让韩三听了更添几分恐惧。
“国……国舅爷?”韩三脸上冒汗,强作镇定指着张璟喊道:“你们蒙谁呢?就他这样子,怎么可能是国舅爷?虽说皇后娘娘刚刚册封,但也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说自己是国舅爷,也许就是你们这些公公锦衣卫,合伙想骗我们赌坊钱而已。告诉你们,识相的,赶紧离开,也不看看我们赌坊是谁来的……”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还诋毁国舅爷和咱家的身份!来人呐,给我把这个不识贵人的家伙掌嘴,好让他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李进忠见韩三嘴硬,命令左右道。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立马便有两个锦衣卫,行礼后,收了兵器,之后就一起上前将韩三掌擒住。
韩三年纪大了,哪里是这两个魁梧锦衣卫的对手,当然,就是他年轻时,也不一定能抗得住二人的擒拿。
“啪!啪!啪……”
“啊!啊!啊……”
清脆的掌掴之声,夹杂着韩三撕心裂肺的大喊“饶命”声,很快便传遍屋子,闻者都为之揪心。
张璟在一旁也是心有余悸,这才打了十几下,就把韩三打得嘴角流血。
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的手段,实在有些恐怖!
毕竟,这可是连刑具都没上啊!
不过,一旁的李进忠却仿佛对此见惯了一样。
宫里面犯错,掌嘴可比这重得多了,有的人可都能直接被打死,到时候一张草席一卷,就到外面草草下葬,做孤魂野鬼了!
“问他,国舅爷的押据是不是真的,给我打到他承认为止,咱家那日就在现场,虽没见过这押据,可是清楚知道国舅爷押了五百两银子,买皇后的注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命令了掌掴的锦衣卫,李进忠冷冷喝道:“今日,若是你这家伙不肯悔改,就别改咱家让你生不如死了,这血溅当场都是轻的,相信锦衣卫的刑罚你也听过,休怪咱家把你送进去了!”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大嘴巴子声!
“说!李公公问你话了,国舅爷的押据是不是真的?”
“呜……呜……饶命……”韩三满脸血污,虽然求饶,但依旧摇头,显然还是嘴硬不承认。
他不敢承认,一旦承认,惊动官府,这必然是要砸了赌坊招牌,他背后的万驸马、薛侯爷他们,肯定不会饶了他的……
如今之计,只能挨这顿打,撑到万驸马、薛侯爷他们知道,来救自己。
毕竟,现在这顿掌嘴,韩三觉得自己还受得住,锦衣卫不过如此!
只是,很显然,韩三还是低估了这些锦衣卫!
“不说?我看你不说!”掌嘴的锦衣卫卫士,也是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一样,顿时拿出了全部力气,对着韩三打去。
作为锦衣卫,他当然知道这家赌坊背后的背景,本来就是想他们留点颜面,让这韩三少受苦,未曾想,这韩三如此不识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子,也就不怪他手下不留情了,虽然赌坊的背景大没错,可再大也不如皇帝大啊!
李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既然这般说了,那就不怪他们手重了!
“啪!”
“啪!”
“啪!”
……
又是一连十几下,张璟都见到韩三被打掉两颗牙齿了,一嘴的血浆。
满脸都是巴掌印,通红一片,虽说这不会死人,但看着确实是吓人无比!
“我说……我说……饶命……饶命……”
最终,经历了一番比先前更生不如死的折磨,韩三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知道,再熬几天,说不得他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这时候,哪能去管什么万驸马、薛侯爷了,还是自己小命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押据……是薛……薛小侯爷……命令小人伪造的,就是……是为了贪没……国……国舅爷的两万两银子的。”韩三像是没了力气,断断续续的承认道。
“薛小侯爷?”张璟听后,一脸诧异的呢喃道,这家伙是谁?
“哐当”一声,屋子屏风内传来异响。
“谁?”张璟、李进忠同时循声,望着屏风喊道。
不用二人多等待,早有训练有素的几个锦衣卫卫士,冲到屏风后。
片刻之后,便见那些锦衣卫卫士,压着一个发冠凌乱的青年走了过来,观其衣着,确是不凡。
“你是何人?”李进忠当先喝问道。
对方的衣着装扮,也是让李进忠有些迟疑,别看他刚才让锦衣卫修理韩三样子很猛,似乎不怕这赌坊背后的人,其实内心里,李进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动韩三,也是吃准了赌坊背后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和他计较,但若是这贵公子,就难说了。
换做平时,若是其他人被坑,李进忠肯定不想惹这滩浑水。可是,这人变成张璟,想要在宫里更上一层楼的他,只能出手了。
毕竟,帮助张璟,肯定惹得皇后青睐,什么枕边风吹吹,再加上后宫之主的权利,还不让他在后宫飞黄腾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张璟一声惊疑道,他却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刚才在街道上,策马撞了他的人。
联想到这家伙鬼鬼祟祟藏在屏风后,张璟觉得,他肯定和自己犯冲,策马撞他不说,还有可能参与了赌坊谋他钱财的事情。
“我……我是阳武侯……的儿子……薛……薛濂……”薛濂显然是吓怕了,说话都哆嗦。
适才,目睹了韩三被掌掴经过,年轻的薛濂如何见过这阵仗,当下吓了一跳,而后用力不稳,碰到了屏风,这才发出声音,被张璟他们听见捉到的。
“阳武侯?你怎么会在这?”闻言,李进忠眉头一皱道,这个靖难勋贵家族他也是知道的,当下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薛濂失魂落魄,还没说话,李进忠一旁的锦衣卫百户,连忙小声道:“李公公有所不知,这赌坊里有阳武侯的份子,而且除了阳武侯,还有万驸马等人……”
那锦衣卫百户声音说得小,但是张璟却听得到。
当下,心道果然如此,这薛濂确实参与其中,恐怕他不只为财,还想报上午向自己道歉之仇。
“你们……你们不能……不能动……动我……我家是……是开国元勋……动了我……你……你们……等着瞧……”
也不知薛濂是自大,还是真的有恃无恐,就算说话哆嗦,可竟然还敢威胁张璟和李进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落到这部田地,赌坊贪没张璟钱的真相也都水落石出,他也明白了张璟和李进忠的身份,真不知道薛濂是哪来的勇气,大概是梁静茹给的吧!
张璟这么想着。
“国舅爷,这事情难办了,牵扯到开国勋贵,动了薛濂,恐怕皇爷哪儿,也不会给你我好脸色的!”李进忠对张璟小声耳语道。
知道薛濂的身份,又在屋子屏风内发现他,李进忠再傻也能猜出薛濂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猜出归猜出,想要解决这事,却是有些难办。
他能成年入宫,混到今天的地步,除了忠心,那就是识时务,能在大局上不因私情而徇私。
就像他在真实历史上主政时,朝局遇到大事,会主动推荐选择正确的人去应对,哪怕那些人是他的政敌,他也会这么做!
这也是天启一直信任重用他的原因,如今,面对薛濂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李进忠又在为自己,为皇帝思考了……
闻言,张璟也是皱了眉头,他虽然成了皇亲国戚,但是根基尚浅,确实不宜去动薛濂。
只是,不动就不代表他要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他啥也不是,虽然明知族妹张嫣是皇后,可又怕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这一切,所以一直有所忍让。
可是现在,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国舅爷,皇帝的大舅子,被欺负了,他就得找回场子。
反正,出了事了,有皇帝顶着,只要不闹大,都没问题。
毕竟,皇帝贵为天下之主,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妻家被欺负?
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所以,这事他得报复的很,也让对方跳脚都不敢还手,还得笑脸相迎的贴自己屁股!
只见,张璟笑着对李进忠道:“李公公说得哪里话,我可不会随便伤人性命,那可是犯法的。不过,这赌坊贪了我两万两银子,又要折辱我,我现在精神很差,贵为皇亲国戚,竟被他们这般羞辱,这不是赤裸裸打皇爷的脸吗?所以,我想让这赌坊赔我二十万两银子,当做我和皇爷的精神损失费,您看怎么样?”
说到后面,张璟的语气,冷漠异常。
李进忠闻言先是一愣,刚想说张璟狮子大开口,谁会傻了赔你二十万两银子,不过,听到张璟拉上皇帝,他沉默了……
心里面,李进忠暗道,这国舅爷真阴险,本来没皇爷什么事,被他这么一说,恐怕万驸马和薛侯爷那里,不出点血那是没法善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的,我就是没了,也不会赔你这么多钱的,张璟你痴心妄想!”恐怕是被张璟索要的二十万两白银吓到正常了,薛濂这次说话再也不哆嗦了。
简直比喝了小葵花牌口服液还有效果,他妈妈再也不会为他的哆嗦而担忧了!
“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张璟骂了一句,而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这样吧,我先收点利息,锦衣卫听令,给我把这赌坊抄了,但凡金银细软,值钱得都给我带走!”
“你敢!这里是我爹和万驸马的产业……啊……”
薛濂话还没说完,就被忍不了的张璟,“嘭”的踢了一脚倒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情况,还敢指手画脚,真当自己怕他?
你不过就有个小爷看得上眼的漂亮妹妹而已,惹得小爷不爽,直接揍得你满地找牙,哪怕这辈子注孤生也无所谓!
“还等什么?给我抄啊!”眼见锦衣卫不动,张璟又喊道。
在场锦衣卫也都迟疑,一方面是新晋的国舅爷,一方面是驸马爷和勋贵,都不好惹啊!
那锦衣卫百户见此,偷偷看了眼李进忠,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听这位的意思了,毕竟李进忠代表皇帝,他们只听皇帝的。
而李进忠也因为张璟把这事情,牵扯到皇帝,本想拒绝,最终也只能点头默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家的脸,不能因此丢了!
百户见到李进忠点头,虽然见他没说话,但意思明了。
当下百户毫不犹豫,抽刀对左右道:“留五个人在这里保护国舅爷和李公公,其他人,给我四处搜!”
“是!”
众人一齐应道,领命分散而出。
屋子里,只有知道惹下大祸的薛濂,不断哭喊道:“不能抄!不能抄!那是我爹和薛驸马他们的……”
声音凄惨,真是闻者流泪……
他知道,自己家银子没了不算什么,可是万驸马他们凭白惹上这桩祸事,事后还不把他们阳武侯府扒了皮?
这祸,闯得大了,他们阳武侯府要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赌坊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那些锦衣卫本就是搜掠财货的行家里手,刚才是因为忌惮这赌坊背后的实力,不敢动手。
现在,得了李进忠的默许,自然是再无顾忌,拿出全部精力搜查。
此时赌坊里的精锐护卫,基本都在屋子里和韩三一起被擒,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锦衣卫干倒,整个赌坊很快就成了剥光衣服的姑娘,任凭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们蹂躏。
张璟和李进忠趁着这功夫,两人叙旧了这几日的事情。
期间,张璟还被李进忠嘲笑了几句他霸王嫖的事情,令他尴尬不已。
好在,也就叙旧了约莫一刻多钟的功夫,那对搜查的锦衣卫就搬着不少箱子到后院大堂里了。
这赌坊别看有二层楼,其实不大,而且这些锦衣卫人多,抄家又是拿手活计,四散搜查,很快就把这赌坊翻了个遍,小试牛刀的就把这赌坊给查了个底朝天。
“回禀国舅爷、李公公,这赌坊我们查了个遍,共计得纹银六万一千五百三十二两,另有各种金银细软,估摸着能值三、四千两银子。”那锦衣卫百户带人来后,当先行礼道。
“这么少?”张璟听后错愕道:“你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没查到,这家赌坊每日人流量这么多,就六万多两现银,着实不应该啊!”
“国舅爷,查东西是我们锦衣卫的拿手本事,怎么可能会遗漏?”那百户听后语气有些气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进忠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立即出声喝道:“不得无礼,你怎么说话呢?于百户,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就算国舅爷说错了,你也得注意你的说话方式,知道吗?”
于百户自觉失言,连忙赔礼道:“小人是个粗人,不善言辞,还望国舅爷恕罪!”
“不用如此,不用如此,是我刚才失言了,怪不得于百户。”张璟连忙虚扶赔礼道。
“使不得,国舅爷,这会坏了规矩……”李进忠见此,急忙喊道,同时,他准备上来扶起张璟。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国舅爷是天子大舅子,因此亲军自然不能顶撞国舅爷,也没有国舅爷给亲军赔礼的道理,因为这坏了规矩,而没有规矩,也就成不了方圆了,身为他们的头头,又是天子内侍,李进忠觉得他必须要教训这些人。
见李进忠样子,张璟扶起于百户,连忙阻止李进忠道:“不用!不用!李公公,这事情本来就是我说错话引起的,自然该我赔礼。”
眼见张璟如此,李进忠只能作罢,任由张璟施为。
同时,包括李进忠、于百户以及在场的锦衣卫们,都不由得对张璟多了几分好感,起码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是个不会因自己身份高贵,而胡搅蛮缠的主儿。
当然,于张璟而言,他可没真敢摆架子,这些锦衣卫能被李进忠带来,肯定不止是李进忠的亲信,同样也是皇帝朱由校的亲信,今日若是摆了架子,谁知道来日这些人里有没有人在阉党中脱颖而出?
若是因为今日一点儿小事被记恨上,将来因此被针对,那得多亏?
记忆里,阉党崛起是必然结果,张璟明白,无论他日后如何,与阉党搞好关系那都是必要的,哪怕阉党倒台,他最终也不会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外戚这个天然的保护伞身份,除非被牵扯到谋逆之事,否则,也没人能动他!
“于百户,既然没有遗漏,那为何这赌坊存银这么少?”缓和了气氛,张璟问道。
“好叫国舅爷知道,这赌坊存银少,并非我们遗漏,而是这赌坊每十日,都会将所得钱利分红各大股东,您看,这是我们搜到的账本,里面清楚记载了分钱之事。”说话时候,于百户拿了一堆账本给张璟。
接过账本,张璟随意翻阅了几页,发现确实近几月内,每月都有三次出银记录,而后稍稍清点查验了下那些装银子的箱子后,便没再查。
这里面可不存在什么临时伪造账本,锦衣卫见银子多,公饱私囊的事情,时间才多久,真有人能这么做,除非他也是个穿越者!
“算了,既然就这点东西,那就劳烦于百户安排找些马车给我装上吧,先运出去再说,至于运哪里出去再说。”张璟道。
“是!”于百户应了一声,便招呼两个锦衣卫,口语吩咐了几声就出去了。
马车很好找,毕竟天子脚下,客商繁多,不说运货的马车多,就是专门拉客的也不少。
只是这些拉客的马车,内部装饰普通,比起豪门大族的私人马车,显得太寒酸了。
于百户显然有所准备的,除了喊了两辆运箱子的马车外,还专门找了辆拉客的马车,明显是为张璟和李进忠准备的。
待马车到了,张璟也不含糊,自己亲自上阵,催着锦衣卫们把装银子的箱子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话喊得猛,遭罪的也猛。
搬运期间,薛昭蕴却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指着正得意洋洋搬她家钱的张璟大骂着。
“张璟,你个混蛋,凭白无故的,带人抢我家赌坊的钱,别以为你是锦衣卫就了不起,信不信我告诉我父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时候,小美人眼角似乎都有泪光,瞧着似乎受到什么大委屈似得。
当然,也确实是如此,锦衣卫抄家,可是往狠着来的,若非薛昭蕴自报了身份,锦衣卫只是限制她人身自由,“以礼相待”,保证她不捣乱,否则说不得她要和那些反抗的下人一样,拳脚相加,直到不反抗,阻拦抄家为止。
“薛姑娘,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而且这件事情,恐怕就是薛侯爷来也难以善了了,我劝你别和我在这废功夫了,先去找你那好哥哥问问他干了什么事,得罪了谁,否则弄不好,陛下都要治罪你薛家满门,我可不能因为认识你,就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没看到我身边除了锦衣卫,还有位公公吗?”
张璟一听薛昭蕴言语,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前因后果,便来找自己理论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从头到尾,薛昭蕴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祸从天降,招惹到了锦衣卫?
正是因此,薛昭蕴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张璟,这才急匆匆的推开看守她的锦衣卫,问话张璟。
不过,张璟可没时间和薛昭蕴废话,解释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得先把银子运走,省得夜长梦多,若是出了意外,让赌坊背后的人得到消息劫走,那他可就亏了。
当然,为了甩锅,张璟成功拿皇帝朱由校来挡枪,毕竟,这事情最终肯定要牵扯到他,还可以用皇帝的名义,来镇住薛昭蕴这小娘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听到这事情牵扯到皇帝,薛昭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只能望着那被锦衣卫看押的哥哥,心里咒骂着这惹事的哥哥到底闯了什么大祸?
一番忙碌,终是把装银子的箱子都装上马车了,张璟和李进忠,在于百户的殷勤下,上了那可以坐人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两旁自有于百户带着锦衣卫番子,持刀开道,煞是威风!
来往行人百姓见这阵仗,都是自觉躲避,同时暗暗猜测马车里坐的是谁,车上那些箱子运的是什么。
张璟透过车帘,看到那些畏惧的百姓,心里别说多高兴了,想到日后他说不得出行都这样,那真是只能用一个“爽”字来表达这心情了。
不是我不想低调,实在是身份所累,低调不了啊!
心里面,张璟如此想着。
当然,享受这威风的同时,张璟也没忘了正事。
“李公公,今日之事,真是多谢你了!”张璟感谢道。
“国舅爷哪里的话,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李进忠笑道。
“不不不,我该谢公公,如此帮助我,待会走得时候,公公拿两箱银子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国……国舅爷,你说什么?”张璟的话,令得李进忠一惊,生怕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拿两箱银子走,有那么难懂吗?”此刻的张璟,觉得自己犹如一夜暴富的土豪一般,毫不犹豫的做起了散财童子,就差打根大金链子,说自己是土豪了。
“这……恐……恐怕不太好吧,咱……咱家可……可没帮您什么……”李进忠下意识想拒绝,可是又想起那一箱银子至少得几千两,两箱就是近万,就犹豫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别看李进忠在皇帝面前得宠,可是朱由校才登基几个月,上面又有王安、魏朝压着,哪有他发大财的机会?
更别说以前,他做朱由校伴读时,都知道万历爷不喜欢皇长子朱常洛,偏爱皇贵妃郑氏的儿子福王朱常洵,导致东宫不受宠,一应供奉都不周。
要不是出了皇长孙朱由校,为万历帝所喜,并且以皇长孙礼仪,安排识字读书,一应供奉不缺,否则他李进忠还在宫里过苦哈哈了。
当然,就是如此,他有点积蓄也是靠的是朱由校登基,安排他管了惜薪司,就是掌管宫中所用柴炭和二十四衙门、山陵等处内臣柴炭的部门,靠着采购柴炭,攒了点还算可观的钱外,也没多少油水可捞。
这和面前这随手就能拿到的银子比起来,明显那两箱银子,更让他心动!
只是,心里面,第一次受贿这么大比银两的李进忠,还是有些担心,而不敢答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什么好不好的,今日承了公公这么大的恩情,说什么我也该表示表示,公公切莫推辞了,若是推辞就是瞧不起我了。”张璟佯装生气道,眉头皱得一副“我很不满”呢样子。
见此,李进忠犹豫许久,也是终于下定决心道:“既如此,咱家就多谢国舅爷的赏了。”
左右不过是比平时私下受的贿赂稍微多点而已,而且又没帮国舅爷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什么的。
李进忠心里,这般为自己开脱着。
而张璟见他开了口,生怕李进忠拒绝,问了李进忠在外有没有私宅后,得了有,并且问了地址后,便让护卫的锦衣卫改道,直奔李进忠的私宅而去。
太监,作为皇宫内,男不男,女不女的特殊群体,他们需要失去很多,整日待在宫廷中,过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生活。
但是,也有不少的太监,人虽在宫中,却在外面有着属于自己的私宅,有的甚至还有名义上的妻子,生活过的异于常人的奢华腐败,跟官宦子弟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大多数太监都是因为家境贫苦,才自宫,想在宫里谋份差事的。他们多是普通的火者,俸禄只能够平日花销,又难有什么外快进项,自然买不起京师里的房子的,能买得起私宅的,无不是能用各种方式弄来钱的大太监而已。
毫无疑问,趁着天启朱由校登基提拔,刚刚得了不少权利的李进忠,有了银子后,也开始置办起自己的宫外私宅来。
不过他的宅子还没买什么女人开暖床,只是找了个宫里犯事出来的老太监给他看门而已,而李进忠自己,平日里也都是闲暇时候才会出宫的。
李府看去,其实不大,李进忠本来是想买大得的,不过因为“囊中羞涩”,在这京城房价高昂之地,李进忠也只能买了这带院落的屋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李府外,在守门的老太监开门后,李进忠让锦衣卫士搬了两箱他看上的银子后,就和张璟快速的打了招呼,关门闭客了。
想到他在让锦衣卫搬东西时,东张西望的慌张神情,还特别叮嘱锦衣卫“箱子放门口”就行的样子,张璟就觉得,大概这就是后世贪官们,第一次面对巨额行贿时的样子吧!
真不知道李进忠和那个看着行将就木的老太监,怎么把那两箱银子搬屋里去,几千两重,可死沉的紧了!
不过,任何事都有第一次,相信有了这次经验,这李进忠日后受贿,肯定不会像今天这般慌张了,也不知道真实历史上,这位李公公最后成长成了什么样的贪官!
“这李公公倒是有趣,拿了银子,怎么感觉和刚才在赌坊睿智的他,判若两人呐,我本来还以他不怕事了,没想到收银子这么唯唯诺诺的!”
张璟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对一旁见证了一切,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于百户道:“这一句走来,还不知道于百户名字呢?”
“回禀国舅爷,下官于庆建。”于庆建行礼道。
“于庆建,好名字!”张璟赞了一句,而后对着李进忠搬了箱子的马车道:“劳烦于百户,把车上剩余的三个箱子,带回去给今日出力的弟兄们分了吧!”
“什么?国……国舅爷你说什么?”于庆建似乎觉得听错了一样,惊问道。
那辆车上,被李公公拿走两箱银子后,还剩下三箱,估摸着也有一万多两银子,剩下的则都在另一辆马车上,用绳索固定着,不便打开了。
原本,只以为张璟为了结交李公公,才送了两箱银子了,现在直接让他取走剩下的箱子,和下属同分,哪能不让于庆建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知道这一万多两银子,别看于庆建身为锦衣卫抄家时,见过的白银数量比这多得多了,可是他家里最多也就数百两而已,这还是他至今各种捞钱得来的,毕竟说到底他就是个小百户而已。
换句话说,他于庆建的全部身家,都不如在场的一箱银子。
“让你把这车上的剩余三箱银子和弟兄们分了啊!”张璟又重复了一句,而后皱眉,语音一沉道:“怎么?难道我张某人的东西,于百户瞧不上眼吗?”
“不、不,是在下耳朵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楚。”
“你才多大?就耳聋耳鸣听不清说话了?年轻人,要节制,注意身体才是,这么早就肾虚,日后还能做啥?”张璟瞧着正当壮年的于庆建,撇了撇嘴道。
“……”于庆建一脸无语,又不敢反驳张璟,只能以笑面对,引得一旁听到这对话的下属锦衣卫不断暗笑。
笑什么笑,再笑,笑得越狠,等老子分钱时,就扣死你的钱,分你的最少!
于庆建心里,这般恨恨想着,不过想到这些银子和下属分了,他自己也能再捞几百两,顿时心里就平衡。
“我没什么好东西给各位,而且东西太多,又没地方放,今日这三箱东西,就权当我请各位喝杯茶吧!”见于庆建沉默,也不说答应和拒绝,张璟就知道这事情成了。
“国舅爷莫非没地方放银子吗?”路上,一直献殷勤的于庆建,听了张璟话,试探问道。
“是啊!我以前住国子监里,若是这么大摇大摆的把银子带入国子监,传出去我的名声有污就罢了,就怕这事让外人对陛下说三道四,那可就不好了,毕竟,人言可畏啊!”张璟耍了个滑头,用朱由校的名声掩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内心里,张璟是怕这些银子放国子监不安全,谁知道国子监的监生知道自己发了打财,会不会偷偷趁自己不在时,偷银子呢?
这东西,必须得防着点!
当然,张璟也不是没想过用这几万两,随便在京师买处小宅院,毕竟,有钱了那也得有个自己家才行,这样有的事情才好办。
不过,这次皇帝朱由校已经让李进忠来通知他参加册封礼,那按道理,他即使不是皇后亲兄,那也应该在荣赏的后族之列。
而荣赏的话,朝廷都该给他们安排宅邸的,那宅邸肯定不是他花个几万两银子,买的小宅院能比的,所以张璟想了想,还是绝了现在买宅邸的心思。
等到朝廷给的大宅邸到了,直接把银子搬进府里多好,而且,这几万两银子说多也不多,自己日后想在大明混,还是留点银子防身最好!
“那还不简单!直接存我们锦衣卫里不就行了,到时候,我在安排些兄弟给您守着,保证没人敢打这批银子的主意,也没人敢私下动这批银子。”于庆建说到后面,语气冷冷道。
大概若是真有人拿了国舅爷的钱,还不知足的话,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放锦衣卫?不太好吧?毕竟锦衣卫衙门虽然安全,可毕竟也是人多眼杂之地。”张璟听后,摇头道。
“错了,国舅爷,我可没说放衙门,要是送进锦衣卫衙门,我怎么能保证其他千户不动心,俺只是个百户,可管不着他们的手脚。而且他们做的隐晦,恐怕到时候出了差错,就是国舅爷亲去,也没人会认的。”
“额?”闻言,张璟一愣道:“那于百户说得是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我这一队人马的平日休息的地方,就在城西,里面的都是咱自己人,银子往那一放,我天天给你安排人手看护。除非有人敢在我们锦衣卫头上动土,否则,你这车银子,安全得很呐!”
“成!就这么定了,走!”张璟听后,眼前一亮道。
同时,对于这说话敞亮耿直的于庆建,却是多了几分好感,想到自己日后肯定有很多事情不便于出面,有于庆建这锦衣卫的爪牙帮助,倒是也不错,张璟觉得他得好好笼络这人才是。
他但是不担心这银子放于庆建那里有什么意外,哪怕真有胆大的打自己剩下这些银子注意,他们能偷拿多少,最多也就可能几百两而已,对比那剩下的几万两,完全就是小钱。
至于有人想浑水摸鱼,偷个几千两,那也得看他会不会撑死了。
毕竟,差额多了,真当他这国舅爷是摆设,找李进忠让于庆建好好查,肯定能查得出来。
一行人改了道,径直向城西走去。
于百户的这处锦衣卫的驻地离醉花楼也不远,一行人到了地方,按照于庆建指示,把张璟那车装银子的箱子和金银细软,运到最里间的屋子里。
据于庆建说,那是他平日休息的地方,锁也只有一把,等张璟觉得安全后,就把锁给他,他自己另外找地方对付睡些日子。
这番耿直举动着实让张璟有些感动,而后拿了钥匙,就进那屋子里查验银两。
他虽然不在乎银子会丢个几百两,但却绝不是傻到不去细查自己有多少财产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回仔细的清点了一遍,那车银子一共四万两千两,因为这车装的都是大锭白银,成色一等一的足,所以很容易数。
其他的散碎银子和成色不足的,都在另一车,现下除了李进忠那两箱外,应该现在被于庆建拿出去分了吧?
没听着外头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分银子的声音那?
翻了翻剩下的金银细软,张璟竟然找到了自己抵押的那块玉佩,看来赌坊没来得及出手,当下便戴回自己身上。
将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是个密室后,张璟就将那把手腕粗的大锁锁上了,他倒不怕于庆建在锁钥匙上耍心思,除非他不想活了。
出了院子,很快便看到那些随他抄赌坊的锦衣卫士,每人都腰包股股的从一间屋子里出来,个个满面春风,看来分得都不少。
“国舅爷就是大气,感谢国舅爷,给咱们发财的机会!”
“对!这可比咱们平日抄家,小偷小摸拿得爽多了……”
“大牛,拿了这么多,今晚去醉花楼乐呵?”
“正该如此,我可听说那里又来了几个大同婆姨,正好去瞧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听着这些锦衣卫士赞美自己,张璟心里也是有些飘飘然,谁都喜欢被奉承不是?
不过,当他们谈到大多数男人有钱都会去的地方时,张璟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醉花楼!
这妓院就在城西!
想到自己在这妓院栽了跟头,张璟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阴沉之极。
将银子都分完,自己独拿了一千三百两大头的于庆建,满面春风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突然就见到国舅爷不高兴了,连忙上前询问出了何事。
张璟也没想隐瞒自己这丑事,而且对方是锦衣卫,要查肯定也知道。
这不,张璟把自己遭遇说了一遍,那于庆建就露出一股恍然之色,大概对方事先没把自己这国舅和那个嫖霸王娼的监生张璟想到一处吧!
“这事情明显有猫腻,敢问国舅爷,您现在是想还自己清白吗?”见张璟脸色,于庆建猜出什么,试探问道,他经手案子无数,自然猜得出张璟被冤枉的。
“我当然想,可是没证据,怎么还我清白?”张璟道。
“这有何难?要证据直接去找呗,国舅爷不会办案,可我会啊。这事情简单得很,若是一般人,都会从事情源头查起,问那百味坊里的人,晚上发生什么事,再顺藤摸瓜的查。”于庆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有道理,那我这就去百味坊一趟。”张璟点头认同道。
“且慢!”
“怎么了?”张璟疑惑道。
“国舅爷身份尊贵,那需要做那等查案之事,再者说了,小人刚才说的是一般人,可国舅爷是一般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
“人家从事情源头查,我们直接从结果来查,让兄弟们操起家伙继续抄那妓院,把那几个当事人抓来拷打一番,这些风月女子,骨头硬不到哪里去,若是真有猫腻,见了刑具就得把他们知道的全说出来。”
“当真?”
“当然,在下怎么敢欺骗国舅爷?”
“好!”张璟眼中戾气闪现道:“麻烦于百户召集人手,再陪我抄一遍那醉花楼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色正好,白日的醉花楼里,客人不多,穿着薄纱的青楼女子们,不是在自己屋子里休息,就是三三两两的百无聊奈的在醉花楼里转悠。
姑娘们闲得发慌转悠,吴富贵这个青楼的管事自然就更闲了,此时他也在醉花楼各个姑娘的房间里四处转悠了。
当然,说是转悠,其实还不如说他是考虑去那个姑娘屋里睡一下。
毕竟,别看他是醉花楼的管事,但说到底还不是给他们幕后的东主打杂的,每月的银子也就比普通人好些,平日里,收入来源更多的还是那些为醉花楼的妓女一掷千金的贵客的打赏,每月也能有个十几二十两的收入,在普通人眼里,这也是妥妥的高收入了。
可是这些银子,你能睡街边那些倒插门暗娼小窑子,那是绰绰有余,在那些只能赚个三瓜两枣的一般女子面前,完全就是阔佬了!
不过,若是比起醉花楼的这些质量上乘的女子,这些银子,完全不够看的,就算靠着每日朝夕相处的情分,给吴富贵一个友情价,他也得攒几个月,才能睡一次醉花楼在京师远近闻名的俏姑娘而已。
而自从上次帮了赵如龙、李超等人的事情后,手上也分了两百两会票后,这吴富贵也就阔了,除了留下个一百两作为日后自己遇急事,要用银子的备用金以外,剩下的一百两会票,他就准备全部花在醉花楼里的女人身上了。
凭着往日交情,他很顺利的已经用友情价一人三两银子,睡了两个以前心里一直痒痒的姑娘,而今天,他也在考虑继续去那个姑娘房间消遣。
吴富贵在醉花楼当差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他一辈子都是给人打工的命,有机会睡上这些日思夜想的美娇娘,那就抓住机会,权当过上几个时辰有钱人那种挥金如土的日子而已,反正他这辈子,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富贵不了了!
“哎!真不知道我爹娘怎么想的,竟然给我娶这个名字,老子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没富贵命的鸟样了!”
走在醉花楼楼道上,吴富贵自怨自艾的叹气想着,如同后世一样,他只能把废物的一生,归罪于父母而已。
“哟!这不是吴管事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叹气,多寂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边,冷不丁传来一声女人声音,吓了吴富贵一跳,循声望去,却见青姑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青姑娘就是那日和吴富贵一起合谋,帮助赵如龙、李超陷害张璟的人,本名没人知晓,只有一个妓院老鸨起的青楼闺名,叫竹青。
因为他是醉花楼卖身姑娘的头牌之一,自然在醉花楼有一定的地位,因此被醉花楼的人称为“青姑娘”,以表地位尊敬之一。
竹青是十五岁时家里遭了灾,被家人卖入青楼的,不过因为卖青楼年龄不小了,什么琴棋书画的才艺也不怎么能教通透了,老鸨也只能给她梳洗后,传授了点简单得房中术,就直接出阁拍卖。
而再被一富商夺了初夜,玩腻后又没为她赎身,这竹青只能接客为生,除非赎身,否则只能在这青楼待到年老色衰了,命运可谓是十分凄苦,但也正是从被卖入青楼开始,她就变得只认识钱了。
于她而言,家里的巨变,让她从小就没了好的童年,变成这时代为良家所厌恶的娼妓,自然恨死了没有钱的日子,而只要有钱,日子才会过得好,所以面对赵如龙等人的利诱,这竹青可是那几个姑娘里面最积极的。
“我道是谁呢?青姑娘,咱能别这么吓人好不好?老吴我都快被青姑娘你吓得心都跳出来了。”吴富贵拍拍心脏道。
“瞧你说得,在咱们醉花楼里,谁敢得罪您吴爷啊,得罪您,那不是自断了财路不是?”竹青媚眼轻瞟,笑呵呵道。
“青姑娘说笑了,哪能有那么多的财路,咱们还是安心在醉花楼做老本行才行!”
两人互相笑着,都明白对方话里财路的意思,有些事情,人多嘴杂,就不用点破了。
“那吴管事现在在做本行吗?我怎么看你眼里,只有一个东西呢?”竹青似笑非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啥东西?”吴富贵不解道。
“自然是‘色’咯!”竹青痴痴笑道:“吴管事若是能见到那发了情的公牛,定然会发现,你和那牛一样,都得了红眼病了!”
闻言,吴富贵并未在意竹青的取笑之意,而是在猜想她话里的意思,毕竟,熟知其秉性的醉花楼众人都知道,竹青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她此来,定然是别走目的。
目光流连在竹青身上,吴富贵很快便发现,竹青穿得很透,一身青纱之下,里面那白色肌肤若隐若现,配合着窈窕身段,真不配是醉花楼卖身姑娘的头牌之一,确实有点姿色凭持。
竹青这番穿着,再配合着她刚才言语,吴富贵便明白竹青的意思,对方肯定是知道他这两日反常的连睡了醉花楼两个姑娘后,主动来拉他为入幕之宾的。
想到这里,吴富贵为可能睡到竹青窃喜之余,也很为难,毕竟,对方可是头牌之一,就算不是出阁的大闺女,但想睡她,一次没个几十两,那可是拿不下的,而有这几十两,他都能多睡其他姿色不错的女子了。
一时间,吴富贵犯了难了。
“吴管事,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就到我屋里去坐会儿吧?”竹青瞧吴富贵样子,便知道他明白自己意思了,当下也不在掩饰,直接开门见山起来。
“还是算了吧,去青姑娘那里,可不便宜,老吴虽说得了笔小财,可也备不住折腾啊。”吴富贵打起退堂鼓道,面前美人青睐确实令他心生向往,可是真那么做的话,他就心痛了。
“瞧吴管事你说的那里的话,若非您介绍了一笔好生意,哪有我竹青发财的机会,我要不感谢你,那就实在对不住你。这样吧,友情价,这个数,到晚上接客前,我房里都是你的。”竹青伸出三个纤纤玉指,在吴富贵面前展示道。
见此,吴富贵知道,竹青意思是友情价三十两银子,虽说比竹青正常接客标价的二、三百两银子便宜很多,但还是让他接受不了,因为竹青的友情价也就是她少赚一半而已,这可比那两个三两一次的友情价,要贵得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所周知,她们这些卖身女,一夜不算嫖客竞争抬价,按照正常标价嫖宿,妓院可是要抽水最起码七成的,到妓女手里最多不过三成而已。
竹青是醉花楼头牌,自然到手三成,每次能得个五、六十两的私房钱。现在竹青只降一半,对比那几个只收三成友情价的女子,吴富贵显然不乐意了。
很快,在竹青伸出三一个指头,吴富贵说道:“再降点吧,青姑娘,这离天黑也就一个多时辰,三十两的话,老吴着实受不住。”
受不住个鬼呢?别以为老娘猜不出,你从赵如龙、李超身上捞了多少,那银子绝对够睡得起老娘一晚了,现在老娘让你三十两折腾一个时辰都算便宜你了,还在这挑三拣四,活该你一辈子富贵不了,一点儿魄力都没有!
竹青心里暗骂,她可不敢当面这么说,毕竟,她还指望吴富贵日后还能给她带来其他像赵如龙、李超这样有事相求的贵公子的。
很快,一番抉择,竹青伸出两个指头道:“最低这个数了,吴管事,毕竟我也是醉花楼的头牌,若是再低,传出去,这头牌的脸可就丢了啊!”
闻言,吴富贵想了想,确实想再低不太可能,若是头牌友情这么便宜,让醉花楼其他人知道,明显自降身价,当下点头应允。
见对方答应,竹青顿时变了脸色,笑脸相迎的上前挽住吴富贵,而后娇笑道:“吴管事,奴家身子弱,待会您可得轻着点,别把奴家折腾坏了!”
吴富贵闻言,笑而不语,对方能开他玩笑,他可开不起这头牌的玩笑。
当然,心里面吴富贵也早暗骂了,毕竟,这竹青接了这么多年客,哪有身子坏了的时候,要坏,也得是他们这些耕耘的牛先累坏才是!
二人到了竹青屋子,关上门,便开始了美妙之事,四周其他人对此,并未敢吱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他们是习以为常吧,毕竟这样多赚外快,谁都有过。
醉花楼外,约莫过了数刻钟功夫,一脸煞气的张璟、于庆建一行人,怒势汹汹的向醉花楼行进。
周围的商贩行人,甚至维护治安的九城兵马司的人,一看是大队锦衣卫而来,纷纷躲避,生怕惹来什么大祸。
到了醉花楼外,张璟看着那让自己栽了的地方,暗道今日他便要把对方叠加在他身上的耻辱,加倍奉还。
“诸位锦衣卫的兄弟,我前几日在这醉花楼吃了大亏,今日就劳烦诸位了!”张璟对众人感谢道。
“国舅爷说的哪里的话,大家都拿了你的银子,吃你的手软,这点事情都办不妥,不是丢我们锦衣卫的名声吗?”于庆建回应,而后又对其他锦衣卫道:“大家说是不是啊?只要国舅爷一声令下,我们就把这醉花楼抄了,如何?”
“是!”众人齐齐回应,毕竟,那实打实的银子可不是白拿得。
“好!兄弟们,上!”张璟大手一挥,对着醉花楼道。
“走!”于庆建“哐”的一声,抽刀向醉花楼一挥,命令道。
“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就在醉花楼做事的一众男女,还在幻想晚上,如何从云集来的官绅豪商手中,赚取可观的银子时,冷不丁闯入醉花楼的一众锦衣卫,直接让他们傻了眼。
那明晃晃的刀光,让得一众见惯了风化雪月的妓女们,瞬间失去花容。
“各位官爷,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可不能动刀子啊!”有见过世面的中年老鸨,连忙赔笑劝道。
只是,她那一脸渗人的厚状,走一走都能掉不少粉底的脸蛋,笑起来要多让这些锦衣卫厌恶,就有多厌恶。
“少他娘的给老子废话,还正经生意?咱锦衣卫办案,才不管你生意正经不正经,说!吴富贵,竹青……等人在哪,敢有隐瞒,信不信连你也锁进大狱里。”一锦衣卫小旗大声喝道,口中报得都是张璟给的名单。
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那老鸨吓呆了,生怕对方真的要把自己供出去。本来还打算为吴富贵他们隐瞒的她,连忙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当然,她能说的也只有其他人,而吴富贵和竹青的下落,她却是一点儿不清楚,不过好在有其他知道二人在屋里子的人提供线索,倒是不用担心就此惹怒了锦衣卫,承受这飞来横祸。
得了要抓的几人下落,那小旗也不啰嗦,带人分头抓人,而他自己,则亲自抓的张璟最痛恨的吴富贵。
所谓吃人手短,拿了张璟那么多银子,对方又是国舅爷,该怎么认真办事,自然是有数的。
从进入醉花楼开始,这些锦衣卫,就下定决心,要更加认真帮助国舅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
“啊!”
“滚出去!”
竹青房里,正当吴富贵和竹青,还要干着不可描述之事时,硬生生的被踹开了房门。
那正被吴富贵压着的竹青,当下反应灵敏的叫了起来,随便找了衣服遮体,别看她是妓女,但还是知道脸面的。
谁说妓女就真的不知羞?
真不知羞,早就直接在妓院里裸露了!
而正嘿咻得意之时的吴富贵,被那踢门声吓得差点阳痿,当下喝骂起来。
“滚你大爷的,敢这么对老子说话,看你他娘的还敢这么说!”带头的小旗听到这话,当即黑了脸,不由分说上前就连踢了吴富贵好几脚。
让得本想好好看看命根子有没有事情的吴富贵,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得大叫起来,一阵痛喊。
“锦、锦衣卫……饶命、饶命……官爷……”吴富贵见了来人服饰,当下就吓了一跳,不断向来人告饶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个孬种啊,没劲,你是吴富贵吧?”那小旗踢得没劲,收脚问道。
“是!”吴富贵好像就剩半条命一样,连忙承认道。
那小旗听后,又问旁边瑟瑟发抖的竹青道:“那你叫竹青?”
竹青点头,轻轻应了一句。
二人面对这帮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根本不敢偷奸耍诈滑,生怕说谎吃亏。
“一对狗男女,白日宣淫!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那小旗确认身份,碎了一口,也不管二人衣着,便对左右吩咐道。
几人把脸色慌张的竹青和差不多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吴富贵,直接就绑了,二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这些锦衣卫等着长于庆建和张璟邀功,哪会让这对狗男女有安心换衣服的时候,直接让他们披了件单薄外衣后,便压了出去。
他们会合搜捕其他三女的锦衣卫,很快便回到醉花楼大堂里。
此时,作为本次大明朝突击检查临时扫黄的主要领导人,张璟正和于庆建一脸谈笑风生的走进醉花楼里。
别看于庆建刚才在醉花楼外,抽刀喊得凶,可实际上他也就那么表演一下而已,真正做事的还是他下面那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妓院抓几个妓女和管事的,还需要他这个百户亲自上阵的话,那未免也太大才小用了。
一众被锦衣卫唬住的醉花楼男女,纷纷紧盯着此刻那谈笑风生的二人。
张璟感觉,他现在放后世,妥妥的扫黄行动的主任,带着于庆建这个大队长,好好整治醉花楼这个污染天朝和谐环境的污秽场所。
这种得罪过领导人,也不给领导人赔礼道歉,交保护费的违法场所,必须要坚决取缔,还百姓一个清净环境才是。
在场的醉花楼护卫里,有眼尖的看到那被他们催债的张璟后,顿时一惊,暗想不就是欠了他们妓院嫖资吗?
犯得着带人砸场子吗?
这世道欠钱的竟然比收账的还狠,还有没有天理了?
真他么的欠钱的都是大爷吗?
若是张璟明白他们心里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过个三百多年,欠钱的还真是大爷,借他们钱的都得喊他们叫祖宗!
他们都不清楚张璟欠钱的猫腻,只以为吴富贵数次玩一次,惹恼了张璟,逼得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带锦衣卫来报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里面,他们也只能为吴管事祈祷,让他自求多福了,别就此折了。
也没让他们祈祷多久,很快便见一队锦衣卫压着吴富贵和四女过来。
其中,吴富贵和和竹青只穿着一身外衣,里面空荡荡的,十分引人注目。
“回禀国舅爷、百户,五名犯人业已带到。”领头小旗当先行礼道。
“嗯!”张璟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看着他一脸震惊的吴富贵道:“吴管事,你可还认得我?我今天可是来还债的!”
说到后面,张璟有意的将“还债”二字,咬得很重。
“张璟?你怎么在这……啊!”早就注意到张璟的吴富贵,本来还不敢相信,待张璟开口后,这才惊讶的脱口道。
“注意你的言辞,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竟敢直呼国舅爷本名,不想活了是吗?”一旁的小旗直接又对着吴富贵踢了几脚后,大声训斥道。
“行了,这可是在外面,注意些影响,你们锦衣卫不怕外人说三道四,我可怕呐!”张璟见了,过来颇为“于心不忍”的阻止道。
“国舅爷教训的是,是小的孟浪了!”那小旗当即收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孺子可教!”张璟笑着点头。
被踢得肚子疼得厉害的吴富贵,见张璟这样,连忙松了一口气,暗道张璟到底是个读书人,没这么凶神恶煞,要不然,也不会着了赵如龙他们的道,被他带着竹青四女坑。
只是,吴富贵还没怎么放松,就被张璟靠近之后,使劲全力的临门一脚,直接对着吴富贵踢去。
这一脚竟然直接把吴富贵踢在地上,竟是此那小旗踢得还狠,而且更猛,。
伴随着吴富贵惨叫的,是众人的惊愕,以及张璟没说完的反转话。
“不过,我虽然怕外人说三道四,说本国舅仗势欺人,有辱皇家颜面,但我更怕别人说本国舅软弱,被人欺负了,竟然不敢还手!这可更加丢脸!”
张璟一改和蔼面容,面目凶狠道:“来人,给我把吴富贵架起来,老子今天非踢死这家伙不可,方可解我这几日的心头之恨!”
旁边那小旗,目睹张璟变脸最为完全,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张璟变化得这么快,竟没快速反应过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架起来!”张璟不耐烦的又爆粗口道。
他此时正在发泄这些日子怒气的时候,被这么打断,心里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旗连忙反应过来,立即对自己身边几个锦衣卫都踢了一脚,把同样没反应过来的他们招呼过来,直接就把吴富贵架起来。
片刻功夫,还在痛叫着的吴富贵,就被几个锦衣卫充当人型十字架,在左右和身后把他架起来,留出前面的空档给张璟将他做人肉沙包用。
“张……张公子……饶命……”
“啊!”
“啊!”
“啊!”
……
一连十几脚,张璟踢得满头大汗,最后踢脚时,因为体力不支,脚下打滑,差点跌倒,这才结束对吴富贵肚子出气的念头。
直把在场醉花楼众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那联合坑张璟的竹青几女,别看爽阴谋诡计在行,亲眼近距离目睹张璟对吴富贵的“暴行”后,更是差点吓得昏死过去。
“爽!”张璟舒展了拳脚,提前为自己被吴富贵陷害,收点利息而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瞥了眼昏死的四女,张璟对她们报复的念头却是兴致缺缺,倒不是因为他为那一夜的露水情缘而怜香惜玉,只是他单纯的对于暴力欺负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
在张璟看来,对女人动手,就是男人无能的表现,在后世,他就瞧不起那些只会家暴的男人。
即使那女的害过你,但你可以用其他精神上的办法报复对方,却绝对不能动手!
“这吴富贵怎么穿成这样?就裹了件外衣?”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张璟看到吴富贵的衣着,疑惑问道。
“是这样的,国舅爷……”当下,那抓吴富贵的小旗连忙把吴富贵和竹青在嘿咻时,被他抓了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听到这小旗没有丝毫给这队狗男女面子就绑来后,张璟心里很是舒坦,连忙夸奖道:“不错!干得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谢国舅爷夸奖,小人崔应元,现为于百户手下小旗!”见张璟问话,那小旗连忙回应。
“哦!好名字!崔应元!”张璟习惯性性的客套夸奖起来,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当机的反问道:“崔?崔应元?你叫崔应元?”
“怎么了?国舅爷,小人的名字有问题吗?”原本想攀关系的崔应元,突然感觉情况不对道。
“没!没什么!”张璟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而后认真的上下打量了这人,发现他虽然穿着锦衣卫官服,可是身上还是有股子与生俱来的无赖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他真的是那个“五彪”之一的崔应元?
张璟如此想着。
“听你的口音,莫非是京师人?”张璟随意问道。
“国舅爷好耳力,小人是大兴的。”崔应元回道,大兴在京师附近,他自称京师人也没毛病。
“怪不得!怪不得!”张璟点头,心里面,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那个“五彪”之一了!
很快,令得崔应元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却见,张璟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记住你了,锦衣卫很不错,好好干!你很有前途!”
说完后,张璟也无心在醉花楼耽搁了,对众人说了一声“把这五个人带走”后,便当先离开。
只让得被莫名其妙夸奖的崔应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看到于庆建跟着张璟离开后,才摸着脑袋让手下弟兄押着吴富贵、竹青五人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时候,换个身份做同样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体验。
遥想那日被吴富贵带人游街告官,被当做异类,饱受京师各类人士异样目光注意的心情,张璟现在却是开心不已。
因为,他已经从那个曾经的被害人,变成“害人者”了,当然这次张璟的主动迫害,也只是他名正言顺的复仇而已。
至于现在的被害者,自然就是以前的“害人者”吴富贵了,捎带着的,还有竹青等从谋害张璟的四女。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大多数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即使这次羁押吴富贵等人是锦衣卫,但也依旧吸引不少人在街道两侧察看押送的情景,这颇为让被押送的人,感到耻辱和尴尬。
只不过,张璟来自后世,见过的尴尬场面更多了,也不会因为这时代的礼教限制,会因为名声有损而感觉受了奇耻大辱,可是他能如此,其他人面对千夫所指时,却大多数为了面子是不能如此冷静的。
吴富贵还好些,本来就是醉花楼的管事的,在外面做事,经常会有人用“龟公”来形容他,对此,他早已能接受了,只是想到自被原本他可以轻易掌握的人,如此反戈一击,吴富贵心里就不淡定了。
至于其他四女,却是早就哭了个梨花带雨了,被不少认识他们的好事者指指点点,讨论她们这些名妓凭日和达官贵人相交密切,没想到也有今天云云,一下子就把她们本就没有没有多少的自尊心,全部打碎了,让她们根本不敢抬头。
面对街道两旁的异样目光和闲言碎语,张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接受,可那被绑游行的四女可不行。
就算她们是卖身的妓女,但也并不代表她们不重名声,毕竟,名声好的姑娘,可是永远值大价钱的,若是名声臭了,那自然是亏得很,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脏东西砸她们,她们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于百户,这不是去锦衣卫大狱的方向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押人出门后,便跟着于庆建,看着路不太对劲,张璟连忙问道。
谁知,那于庆建仿佛看了疯子一样,看着张璟道:“国舅爷,莫非你逗我呢?就他们这种身份,怎么可以送进咱锦衣卫的诏狱?”
“那我们去哪里?”张璟自觉口误,连忙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却是忘了,能进锦衣卫诏狱的人,起码都得是朝廷大员才行,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想进就进的,普通底层百姓,能进的也只能是官府衙门大狱而已。
“回我那里!我那里还有几套为了临时查案私下造的刑具,拿出来对他们用上两次,肯定全招供!”
“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于庆建吹嘘道。
张璟本想问对方有什么刑具的,结果得知都是些后世电视剧就能看到的经典刑具后,也是变得兴致缺缺。
不过,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张璟也绝不能因为没兴趣,就不要这能替自己洗清白的口供。
到了地方,就在于庆建这个临时的审讯点里,直接开始了审问,张璟在吴富贵身上发了火气后,也没兴趣再处理这种小人物了,直接交给于庆建这个审讯高手去全权处理了。
没错,吴富贵对于张璟而言,现在就是个小人物,在他身上出了那么多脚,已经出够气了,再去折磨这种小人物,即使他曾经坑了自己不少,张璟心里也没多少成就感,反而浪费力气。
刑房里,连续传出越有半个时辰左右的凄惨叫喊,张璟期间就喝了杯茶,顺便和于庆建手下的锦衣卫聊聊天,拉进关系。
张璟知道,日后他要在京师吃得开,这锦衣卫必然是绕不开的一道,现下,有他们在赌坊救自己的机缘在,若是不好好抓住,那也太对不起他前世看的那些历史种田网文了。
正是因此,他才会大方的规矩李进忠,因为这个人会是天启帝朱由校的心腹,虽不知道比起魏忠贤如何,但看朱由校出宫都带着他,想来地位不会差到哪儿去。
而宫中,结交了还不是高层的潜力股李进忠,以为自己的耳目,剩下的就是难保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不好办,需要办事的背锅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本身就拥有无数特权的锦衣卫,自然是他目下最好结交的人选,顺理成章的,张璟要撒出大把银子去结交他们,保不齐这些锦衣卫的关系,对自己有大用。
这其中,那些锦衣卫里,他要结交的最主要的就是崔应元了。
记忆里,这可是个市井无赖出身,机缘巧合充任锦衣校尉,一步一步底层爬上阉党高层,最终升到锦衣卫指挥的狠人,是个大大的潜力股,好好结交拉拢,那是必须要做的,说不得日后就用得上。
虽然自己这般出现,不知会不会搅乱日后的明末朝局,但张璟相信,有些人是不会因为朝局改变就埋没的,他们会顺着历史改变的格局,照样抓住身边的机会,最终出人头地的,其中,这崔应元就该是这样的人。
毕竟,相比较靠着科举之举,寒门崛起的士人,像崔应元这样的底层市井无赖子,家里无钱无背景,能在阶级固化明显的朝巨里,一步步进入权利高层,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能力。
或许,崔应元这种人的成就,比起那些寒门子弟白手起家建立王霸枭雄基业,甚至帝王万世之基,要逊色很多,但是对于张璟而言,崔应元却是他时下最好拉拢也是最适合结交的人选,因为他有能力,又是潜力股,并且官职不高,出身低,张璟现在就算结交的再深,都不容易被人忌讳。
毕竟,他日后身为大明的皇亲国戚,结交外臣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让皇帝惹眼的事情,所以,如何结交自然现在就该注意了。
若是学习真实历史上,和自己那便宜族伯走一样的路子,和东林党诸位大佬走的太近,立马就让阉党不爽了,甚至让天启都对他另有看法,终天启一朝,都不给他一个爵位,这可是大明有史以来外戚不封爵的头一次!
甚至于,阉党制作的《东林点将录》,为了对付这仗着国丈身份,时时为了东林党说话的便宜族伯,还把张国纪写进了东林党人里,而天启知道后,根本不加阻止,无不说明皇家对外戚结交臣子的忌讳。
当然,张璟相信,若是张国纪和魏忠贤走的如东林党那样近的话,恐怕也会落得一个无爵的下场,至于原因,无他,帝王猜疑而已!
皇家不是不允许外戚结交臣子,但那也是结交低级臣子,这样不引起忌讳,你听说过大明朝有那些外戚天天和实权派大佬眉来眼去的?
无论是宫内宫外,你结交实权的朝臣太监,那没事,只要局限在普通来往私交便行,可是若是主动参与朝堂纷争的,教唆皇后女儿变着法的吹枕头风,让皇帝注意某个“奸党”,这可就犯忌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究,张国纪这个大明国丈的一言一行,可都有不少人盯着呢?
阉党后来敢这么嚣张对付张国纪,还不是早就因为他的言行,吃准了皇帝不会管他吗?
而在几次斗争里,张嫣还有好几次后位不保危机,若不是朱由校真心喜欢张嫣,保住她的后位不失,否则,以张国纪那种坑女儿的政治作死程度,随便哪一件阉党挑起来的打压张嫣的政治污蔑斗争,都够天启下诏废后了。
结果,非常不喜欢张国纪的朱由校,却屡屡在几次阉党对付张嫣的关键时刻,出手让阉党消停,保证张嫣的后位,着实出乎很多阉党朝臣因为朱由校不喜欢张国纪,而判断他不喜欢张嫣的预料。
想到这些,张璟突然有些庆幸,幸好,他不是张国纪亲子,也不是皇后嫡亲兄弟,否则先不说他不喜欢东林党这一点,会不会天天被张国纪拖后腿,就是结交朝臣,估计都不轻松,说不得得有无数眼睛盯着他。
那样的话,明显他如果暗中想搞一些不能见人的可以帮助大明的事情,都很难做了。
而仅仅只是皇后张嫣未出五服的族兄,无疑不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而他在京师又是除张国纪之外,目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这就注定他可以在众人目光多数都集中在张国纪、张嫣父女二人身上时,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结交他需要的人。
张璟知道,虽然他无法在现在,一下子改变大明什么,但是他可以保证做一个逍遥国舅爷的同时,在暗中,慢慢的改变大明。
当然,张璟不知道的是,他皇后族兄的身份,带来的却不仅仅是不被人注视的便利,日后还有不少避免绕过大明祖制的空子,让他受益。
当刑房外的惨叫声,结束了好一会儿后,就见到于庆建拿着一叠纸,一脸笑嘻嘻得从刑房走出来了。
“国舅爷,他们都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于庆建说口供出来了,张璟自然欣喜。
他笑着接过于庆建手中的那叠纸,细细查验一番。
果然,他无缘无故出现在醉花楼里,确实是中了赵如龙等人的奸计。
“于百户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让这些小人招了,效率可真是快!”张璟笑道。
“国舅爷哪里的话,主要是屋里的人经不起咋呼,几顿鞭子一抽,再拿点烧红的铁吓他一下,立马什么都招了,我还以为他们能有多少能耐,能多挺几道刑罚呢?没想到竟然连老虎凳都没用上,真是可惜!”于庆建不住摇头,一脸可惜道。
那样子看得张璟心里直嘀咕,莫非这些做锦衣卫的,搞暴力刑侦做惯了,都养成了折磨人成瘾的习惯吗?
这可真是可怕……若是放在后世,大概要被某些圣母婊直呼变态吧?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能拿到证言就行了。”张璟感谢道:“此番谢过于百户了,我这就拿这口供,去国子监内告发赵如龙、李超等人,这次,我必让他们不死也脱层皮!”
说到最后,张璟一脸怒意,完全一副拼命模样,看上去是谁也劝不动了。
确实,若是真是他酒后失控去的醉花楼,他也就认了,没想到自己却是被陷害的,那这就怪不得他要死命报复了。
毕竟,想想看,若是自己没有张嫣的外挂族妹在,被他们这般陷害,那下场的话,是死不了,但起码会在大明这个士人团体占据主流的时代,因为失去监生身份,而彻底成为“废物”了。
所以,对方这般对付自己,张璟肯定要死磕,不弄死他们也得让他们成为这个时代的“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庆建见张璟怒容渐消,而后小声道:“回禀国舅爷,小人觉得您欲这般行事,于名声而言,却是十分不妥!”
“怎么?于百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张璟,堂堂大明的国舅,皇后的族兄,受那等贼子的恶气不成?”张璟闻言,有些不满道。
他以为于庆建是要劝自己显示皇亲国戚的宽容大度,饶了那赵如龙几人,这是张璟绝对不会干得。
“国舅爷误会小人的意思了,那帮人如此欺凌国舅爷,自当该重惩,以正皇家威严。”
于庆建狠狠说了句,而后话音一转道:“不过,您若是就这么拿着那五个狗男女的口供,去国子监告发,虽说口供所言皆为事实,可是若赵如龙等人一口咬定是国舅爷指使我等,施酷刑令这五人屈打成招,口供不足为信,那到时候国舅爷如何处置?”
张璟听后,眉头一皱道:“到时候于百户出来作证不就好了?将你审问经过告知外人,谁还敢说咱们的不是?他们是自己被你吓唬之后就招供的,和我们何干?”
“这可不行!”于庆建连忙拒绝道。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那屋子里的情形国舅爷还猜不出来吗?若是被人知道这里没中情形,再加上咱们锦衣卫的历来恶劣名声,到时候肯定坐实了我们屈打成招的事情,恐怕就算这口供里的内容属实,其他人都会认为是假的!”
闻言,张璟思索了下,点了点头。
的确,锦衣卫掌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因为特权的缘故,他们只对皇帝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可以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也正是这样,大明传国至今,锦衣卫的名声一直都不好,各种罗织罪状,屈打成招的事情不断传出来。
倘若这次张璟报复赵如龙他们,一旦被问起他手中供词的来历,恐怕只要国子监众人,特别是掌管监生命运的吴庭礼和韩克勤,听到锦衣卫参与其中,肯定就不相信一大半了,这原因自然是锦衣卫这只忠心于皇帝的军政特务机构,太招文士们恨了!
看来,这让于庆建出面帮自己作证的事情,只能放弃了。
毕竟,于庆建不出面还好,自己仗着国舅的身份,吴庭礼和韩克勤肯定给自己面子狠狠查。
可若是于庆建出面,并且看上去和张璟关系不错的话,那可就坑了,说不得吴、韩二人就要暗地里反着自己来,甚至主动帮赵如龙他们脱罪了,张璟心里这么想着。
“那这可就难办了,老子千方百计才知道真相,若是就这样,还让赵如龙他们逍遥法外的话,那真是让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张璟气呼呼道。
话语里,张璟都因为十分生气,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一旁的于庆建闻言,低头默不作声,这事情,他也不好办。
本来他就是凭着这几十年做锦衣卫刑侦审问的经验,来提醒张璟注意他们在此事的影响,否则落得个得不偿失,那自然就不好了。
至于怎么解决这件事,于庆建却是无能为力,让他这个老刑侦,使尽刑讯手段让对方开口他有法子,可若是和那帮臭脾气,嘴还死硬的文士磨嘴皮子,动政治脑子,他可就头大了?
这些文士,大概也只有他们锦衣卫指挥使,才能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很快冷清,张璟和于庆建二人陷入沉默,张璟是冥思苦想,而于庆建却是实在无话可说。
原本陪张璟闲聊,于庆建来后便退于一边,听了二人全部话语的崔应元,瞅了瞅二人的样子,细细思索一番,却是有了点想法。
心里面,崔应元暗道真是老天都对他好,让他有机会和国舅爷这等贵人拉近关系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起于百户不满了。
想了想,崔应元决定不管了,难得有机会在国舅爷面前更加冒头,他当然得把握住了。
否则,他这般投靠到陛下心腹李公公下面,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出人头地?
“回禀国舅爷,小人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崔应元突然出列,行礼道。
“崔小旗,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国舅爷在想事情,不能打扰他吗?”于庆建见到崔应元这般有些毛遂自荐的样子,言语不善道,而于庆建言语这么不满,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谁都知道张璟是皇后的亲戚,他们锦衣卫忠于陛下,而皇后作为皇帝的枕边人,只要吹吹风,他们这些锦衣卫中底层卫士,还不是立马进入天子的眼中?
到时候,若是有幸立得一、二大功,那日后不是飞黄腾达吗?
正是想清楚这一点,崔应元才会甘愿冒着得罪直属上官百户于庆建的风险,要在张璟面前露脸。
“……”被于庆建这么一喝,崔应元当即沉默,不敢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百户,不必如此,所谓集思广益,既然崔小旗有法子,那咱们不妨听一听。”张璟见崔应元这般,连忙开口喝止于庆建道,同时示意崔应元继续。
想到崔应元在真实历史上,从一个底层无赖,爬到阉党中坚的地位,绝对是有能力的,说不得他还真就有办法。
同时,张璟也不无考察崔应元能力,并且给他和自己主动走得近的机会,好为日后拉拢其人铺垫。
“哼!”于庆建低哼一声,当然,他可不敢对张璟这样,而是看着崔应元,表示自己的不满道:“崔小旗,你可要注意了,国舅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可不是让你在这随便胡扯的。”
“卑职知道。”崔应元对于庆建行了一礼道。
而后,他才对张璟行礼道:“回禀国舅爷,您担心的无非是这堆供词,无法证明它的真实性而已,然而,我们何必要自己费那力气证明这供词的真实性呢?”
“你什么意思?”张璟皱眉问道。
“那堆证词是真是假,事主肯定是最清楚的,国舅爷只需要思得计策,诈那几位事主一诈,让得他们亲口承认供词真假,还怕没人证明供词的真实性吗。”
闻言,张璟眼前一亮,拍手道:“好计!妙极!”
确实,既然知道这供词是真的,那索性就让赵如龙这些肇事者,自己去证实这供词是真的不就行了?
他可不信,知道他变成国舅后,赵如龙那些人心里会安稳,只要攻破他们其中一人,确认证词所言,到时候谁还会管供词怎么来的?反正都已经定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国舅爷夸奖,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小聪明而已,不足挂齿!”崔应元谦逊道。
“但愿你不要因为你的小聪明,而害了国舅爷!”于庆建有些阴阳怪气道,很明显,下属抢了他在张璟面前的风头,让他不满了。
“卑职明白!”崔应元连忙态度积极的回道,那样子,就像是个犯错误的小孩,再等大人训话一样。
瞧崔应元这样子,本来想等张璟离开后,做点什么的于庆建,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嫉妒。
虽说平日里于庆建对自己下属都很好,但是人难免有嫉妒之心,见自己下属风头出的比自己多,特别是这可能于自己日后仕途有益的事情,难免心里会有些想法。
说到底只是他脑子不如人而已,才在最后被崔应元抢了最大的风头,要怪也只能怪他于庆建自己。
看着面前这对百户小旗的样子,张璟心道,这崔应元能成功确实有几把刷子。
且不说他那么快就能想怎么破这供词之局,就是他刚才这般认错行为,让于庆建不再发火,也就反应了他的情商有多高,这种人,有了机会,不出头才叫怪事!
当然,那于庆建其实也不错,不说能包容的性格,起码他那一手刑讯手段,虽然张璟没亲眼见过,但按效率看,确实有能耐。
这种人才也得多加拉拢,防止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脏活累活,得需要于庆建帮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阳武侯薛家府邸内,这一代的阳武侯,薛家的管事者老侯爷薛钲,正在书房里,由官家薛安陪着清查府里的账簿。
“哎,还是差了不少银子!”
悠忽之间,再次查了一遍账簿的薛钲,摇头叹道,衰弱的语气配着他那一脸斑白的双鬓,显得有些凄苦。
“侯爷,别急,小侯爷和小姐都去赌坊收银子去了,想来要快回来了。”一旁的管家薛安,见薛钲如此,连忙劝道。
“我怎么能不急呢?陛下马上大婚,按例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都该进献礼物。咱们阳武侯府自万历爷那时起,便衰败了这么多年,至今才有了点儿起色,若是能在此番陛下大婚时,献了我相中的那块稀世宝玉,引得陛下高兴,多重用我们阳武侯府,那便好了。”薛钲一脸幻想道。
“可是侯爷,就算咱们有那宝玉,可也不一定能让陛下喜欢啊!”薛安不敢直接打断薛钲的话,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宫里的消息,陛下登基前为皇长孙时,在东宫里,平日尤爱雕琢工匠之物。而我挑选的那宝玉,那雕工绝对浑然天成,栩栩如生,若是皇爷见了,除非宫里的传言有误,否则陛下一定会喜欢那宝玉的。”
“若是这样,那老奴先在此祝侯爷,早日得陛下赏识,重振家声!”薛安抱拳祝贺道。
见此,薛钲摆手道:“早着呢!那宝玉要一万两银子,现下府里钱财不足,就看那赌坊这月的进项了,但愿能凑足吧!”
“放心吧,侯爷,据先前赌坊的消息,这次皇后的赌盘,赌坊可是赚了五万多两银子,配上这月的其他分红,也能有四、五千两的进账,应该够咱们买那宝玉的了。”薛安宽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愿如此吧!我就怕夜长梦多,出了差错。”
“没事的,侯爷,小侯爷能干,小姐心细,仅仅是去查账,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哼!薛安你就别给薛濂说好话了,就他还能干?我但愿他别把薛家的侯爵折腾没了,那就谢天谢地了,你说他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咱们薛家现在什么情形他还不知道?能让他和别的勋贵子弟一样,整天逍遥自在吗?”提到儿子,薛钲一脸怒容道,显然恨透了那不懂事的孽子!
“侯爷!息怒!息怒!再怎么说,小侯爷也是您的儿子,是阳武侯府未来的掌事者,他再不懂事,也得要您好生教导不是?”薛安连忙劝道。
“我真不想有这混账儿子,真是恨死了怎么生了者孽子!为什么别人家懂事的孩子,就不能出现在咱们薛家啊!”薛钲恨恨道,有时候他真想找个其他人家的懂事孩子,换了那混账儿子。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想想罢了,就是薛濂他也是再骂也没用,毕竟他就一个独子,若是不想薛家断了阳武侯的传承,那只能忍受薛濂的各种混账事了。
“侯爷,虽然小侯爷不懂事,但是小姐可是懂事得很,乖巧伶俐,聪颖贤惠,又长得俊俏,深得薛五润娘子的真传,日后给小姐选个富贵勋戚的嫡系门楣,时常帮衬着小侯爷,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薛安转移话题道,实在是他也没什么话去说薛濂的好了,只能用小姐来搪塞。
闻言,薛钲指着老管家笑骂道:“老滑头,就知道用我家昭蕴来哄我!”
不过,骂归骂,但是从薛钲的脸上,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到怒意。显然,薛昭蕴这个乖女儿,是薛老侯爷的心头肉,喜爱极了。
这不,想到了乖巧女儿的种种,薛钲还不忘骂道:“薛濂这混账,要是有昭蕴一半的懂事程度,我不早就安心了?外面要求娶咱们家昭蕴的勋臣贵戚的子弟,都快踏破咱们薛家门楣了,可他薛濂呢?我厚着脸皮去用嫡子求娶人家的旁支女,都被人家一脸嫌弃,他这是要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好歹我他娘的还是和侯爷,竟然没人要我家这孽子做女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别人家的孩子,可能是真好吧!就是自己的家的孩子,永远也不成才!
眼瞅着刚用薛昭蕴转移了薛钲的注意,没想到又被骂起来,管家薛安也是没辙,不再帮薛濂说话了。
心里面,他也是埋怨道,小侯爷啊,你要是有别人家的孩子懂事点,侯爷值得这么生气吗?就算没别人家的孩子懂事,那起码也得有小姐的一半懂事也好啊……
骂也骂完了,薛钲也想起正事儿,看着府内还没消息,又问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别真出了事,到时候银子凑不起来的话,也不知咱们薛家再次振作,要到啥猴年马月的时候了!”
见薛侯爷这么说,薛安也是好奇小侯爷和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当下便准备再过会,就像薛钲请示,带人出去看看。
薛安知道,薛钲十分着急,为了重振阳武侯府,薛钲付出太多了,这次陛下大婚献礼的机会难得,若是能借这次机会,引得陛下注意,之后在勋臣掌握的五军都督府里重用他们阳武侯府,那就好了!
当然,薛家并非是普通勋贵,之所以没落,那也是有原因的。
阳武侯薛家,首位侯爷薛禄,封爵于永乐十五年,他是成祖文皇帝朱棣靖难起兵的主要功臣之一。
薛禄早年于北平从军,建文元年,时为燕王的朱棣起兵靖难,薛禄随军夺取北平九门,并随朱棣连番破敌,最终过江攻破南京,取得天下。
后来朱棣迁都北平,这位靖难功勋,更是被委任行在后军都督,主持管理北平营造事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平建成,朱棣迁都,改北平为北京,并以建都之绩,合靖难战功,封薛禄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阳武侯,世禄一千一百石。
之后,朱棣病逝,明仁宗朱高炽继位,又命薛禄掌管左军都督府,加封太子太保,并赐铁券。
由此,阳武侯薛家,作为仅次于英国公张家的靖难功勋,世代都极受大明皇帝重用,掌管京营。
这样的家世,按理来说除非有大罪,否则不该和普通的勋贵一样没落,可薛家,却因为断了嫡系传承,家族旁支争产,而差点断了世袭的爵位。
说来,其实现任第七代的阳武侯薛钲,并非是薛家嫡系子孙。
那时,薛家传到第五代阳武侯薛翰时,因薛翰无子,阳武侯嫡系一脉人丁单薄,也无其他子嗣,就此断绝。
而阳武侯薛家,作为世袭的靖难勋贵,大明朝廷自然不能令其断绝,便准备从薛家的旁支子孙里,选取合适人选,过继嫡系一脉,继承阳武侯的爵位,使阳武侯一脉不至断绝。
可也正是这原因,导致了阳武侯府的衰败,毕竟,朝廷选人是需要时间的,而阳武侯薛家虽然嫡系一脉人丁不兴盛,但旁支人丁却不少。
现在,能继承阳武侯爵位的就一个人,正所谓狼多肉少,这些薛家旁系,为了自身利益当然毫不相让,自相内耗。
他们有的豪赌,拿了自己的旁支家产,上下打点朝廷官员,只为获取爵位;有的明知获得爵位希望不大,便动了没人管控的嫡系家产的主意,把原本薛家嫡系交给他们的土地财产变卖,并且不承认那是薛家嫡系的……诸如此般,薛家旁支子弟,利用薛家嫡系无人的机会,各种内耗相斗,这一闹就是好几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薛钲的哥哥,第五代阳武侯薛翰的族子,第六代的阳武侯薛鋹暗地里用了不少办法,终于在万历五年,正式以旁支子弟袭阳武侯爵时,薛家嫡系能掌控的财产基本就没多少了。
那些原本财产不是被薛家子弟争产挪用,就是旁支子弟趁着嫡系无人时,率先分家,强拿了嫡系的财产,根本就成了一笔烂账,说不清了。
就是薛鋹当时想要追讨财产,都追不了多少,毕竟,就是他本人,以旁支子弟袭爵,也是在暗地里用了不少薛家的钱财打点的。
换而言之,薛鋹自己就不干净,所以自然就不好去追讨了,而到了薛鋹的弟弟薛钲袭爵,当然更追不了了,只能寻求其他机会让家族崛起。
因此,阳武侯府自从嫡系绝嗣,旁支争产后,便是日渐衰落,这几十年的起色也不大,在京师勋贵里,也从原本的顶级勋贵,变成了一般角色了,甚至在五军都督府,都捞不到要害职位。
而如果这次皇帝朱由校大婚的机会,薛钲还不能把握的话,那就不知下次能受到朝廷重用的崛起机会,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也就怪不得薛钲贵为侯爷,要那么在意赌坊那几千两的进项了,实在是献给皇帝的礼物太贵,可他们阳武侯薛府,在保证一府之人吃饭后,真的是没多少闲钱了!
而此时的阳武侯府府外,薛濂和薛昭蕴兄妹俩,都脸色不好的策马而来。
薛昭蕴还好,她心里还在想着若是父亲骂起来,该怎么帮她哥哥说好坏,而薛濂,完全是一副霜打了茄子——蔫了的样子,失魂落魄之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却说薛濂、薛昭蕴兄妹二人,一脸丧气的入府后,得到仆人禀报后,薛钲就一脸焦急的冲了出来,想要问询到底出了何事。
只是,看到二人脸色后,当即心里“噗通”了一下,意识到事情不好。
果然,他那逆子薛濂不敢讲话,但他那宝贝乖女儿薛昭蕴,却是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然而,即使薛昭蕴说得再明白,她哥哥薛濂闯下的弥天大祸,也不是说得明白就能揭过去的。
薛昭蕴从赌坊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不会有假,而这整件事情,很明显是薛濂有错,最终惹得国舅爷张璟带人报复,薛家就是告到皇帝那里,也没法翻案了。
阳武侯府大院里,薛钲一脸怒容的指着薛濂,大骂起来。
“逆子,逆子!给我跪下,来人呐,快把我马鞭取来,今天我就要把这逆子抽死!”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侯爷是在气头上,说着气话,都不敢应命,
毕竟,阳武侯薛家这一代就薛濂一个嫡子,以侯爷经历过薛家那场争爵风波的秉性来看,可是溺爱死了这个嫡子。
别看薛钲平日骂死了薛濂,可一旦说要动手教训薛濂,那事情肯定是九成九的黄了,所以他们并未领命。
这些下人都感觉薛钲说得是气话,事情的当事人薛濂自然也是一样,并未被薛钲的举动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犯了大错不假,但他可不认为这错会让平日宝贝他不得了的父亲动手打他,终究他
可是薛家独苗!
谁知,薛钲这次可不是单纯的气话,而是在听到薛濂擅作主张,得罪了张璟后,真的要教训死了薛濂这个逆子的同时,为日后筹谋。
不好好抽薛濂一顿,薛钲都怕他下次又不长记性,再次踢到铁板,闯下更大的大祸!
张璟是谁他能不知道,皇后选秀时,皇帝在宫里和皇后说的话,他们这些贵戚勋臣早就听到,都知道皇帝似乎认识皇后的族兄张璟,并且对他印象不错。
这两日,薛钲还记得自己在薛濂面前提过张璟的名字,让他日后有机会多去结交这位国舅,哪知道这个逆子一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今日终是闯出了弥天大祸了!
想他薛钲成为阳武侯,掌管薛家至今,一直兢兢业业的想要振兴家业,可以说各种攀交权贵,就为了能够续上他们阳武侯薛家以往和各贵戚勋臣的交情,并且能够彻底维持住。
这其中,作为大明每一代帝王统治时期最大的权贵,皇后的后族一族,他是每时每刻都想巴结结交的。
不过,神宗万历帝不喜皇后,他们只能结交郑贵妃一族,最终也是随着光宗泰昌帝即位,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局面。
本想着继续巴结泰昌帝,结果泰昌帝不及一月驾崩,他也只能将目标转移到现在刚登基数月的天启皇帝了。
这次就准备耗尽府中积蓄,买得那宝玉,在天启皇帝大婚里,于各贵戚勋臣中,脱颖而出,赢得皇帝青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曾想,现在是买宝玉的钱也凑不齐了,还要因此事得罪万驸马和其他赌坊股东,甚至还要得罪刚刚被皇帝选中的张皇后一族,这是何苦来哉啊?
早知有今日,薛钲觉得当初这逆子犯错时,他就该好好整治他,学那民间的说法,棒棍之下出孝子,让薛濂再也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眼见下人听令后都没动弹,薛钲又是大怒道:“反了你们了不成?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这话说出,那些下人这才有点动静,抬头看了看管家薛安,想知道这老管家的意思。
薛安却是看出小侯爷这顿打是躲不开了,连忙使眼色,让那帮仆人去取马鞭。
而后,趁薛钲见下人去取马鞭,怒气渐消的功夫,这才出言劝道:“侯爷息怒,小侯爷也不过是一时顽劣,得罪了国舅爷而已,只要小侯爷知道错了就行,您也不必要这么动真格的,小心气坏了身体。至于国舅爷那边,咱们派人登门赔罪便是,咱们赌坊里毕竟万驸马他们的份子,相信皇后一族也不想刚刚富贵,就得罪这么多的贵戚勋臣,想要和解应该不难。”
到了如今,这薛安也还以为薛钲是单纯的生气说的气话,他只不过缺少一个不教训薛濂的台阶而已,所以还是以劝说薛钲为主。
只是,这一次,薛钲的想法明显不会仅仅如此,他是真的要抽一顿薛濂了。
等到马鞭到手,就听薛钲喊道:“给我大开府门,老子今日就是要让这家丑外扬,大义灭亲一回!”
而后,又命令仆人将薛濂绑在院落的长凳上,剥开外衣,只给这逆子白色单衣裹身。
“爹爹!爹爹!儿子知错了,您让儿子做什么都行,这么抽出来,儿子会被抽死的!妹妹,好妹妹,快救救哥哥……快去找母亲,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濂眼见父亲不像作假,这才慌了,连忙和父亲求饶,并求妹妹薛昭蕴为他求情。
他可以忍受薛钲喝骂,毕竟这对他而言,早就习惯了,可是动手的话,那就真的怕了。
这辈子都没被打过几次的他,见到薛钲手中那厚厚的马鞭,哪能不怕?毕竟,平日里,他为非作歹时,可是经常拿马鞭抽其他人,自然知道这马鞭打身上的威力。
“爹爹!爹爹!哥哥虽然平日乖张,但本性是好的,您可不能这么对他……”薛昭蕴急得快哭出来,根本没经历过父亲动手的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薛濂犯了大错不假,可毕竟是她的亲哥哥,从小对她都不错,她可不忍心亲哥哥受罪。
“你给我让开!今日不好好教训他,老子就不姓薛!”薛钲推开阻止的女儿道,而后看到下人战战兢兢的打开府门后,面目明显强行狰狞了几分,这才握紧了手中的马鞭,挥动起来。
“啪!啪!啪……”
“啊!啊!啊……”
只见得随着马鞭挥舞,薛濂就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喊起来,那惨叫的声音,可谓是响彻云霄。
薛昭蕴见此,急得都已经哭出来了,可怜这小美人,本就被他哥哥的事情,弄的脸色不好,现在又遇到这一遭,直接就哭成了个泪人,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有些楚楚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得办法,薛昭蕴自是不能真的就让她哥哥受罪,跺了跺脚,哭着去府里后院去了,看这样子,是准备去求她母亲来劝说了。
而在府外,来往的行人见到阳武侯府里的这番教子景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薛府的仆人见此,刚想出府驱散他们,但都被薛濂阻止,同时薛濂手中的马鞭,又用力挥舞了几分。
见着这一幕,包括管家在内的仆人们,心里面都犯嘀咕,平日里,侯爷最爱面子,怎么今日要当着外人的面,这般暴露家丑呢?
没等他们疑惑多久,府外,便听到一声大喊声道:“万驸马到!”
众侯府仆人闻声,当即整队,出府迎接,只有薛钲,依旧拿着马鞭抽打着薛濂,似乎根本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
这幕情形,又让熟悉薛钲喜欢逢迎权贵秉性的薛府仆人们,十分不解。
万驸马毕竟是一众老少驸马里最有权势钱财的几位,侯爷平日里可是极其巴结对方的,今日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因为小侯爷的事情,侯爷他准备破罐子破摔,不再为阳武侯府的未来考虑了不成?
结合着前因后果,不少薛府仆人,天马行空的想着。
阳武侯府府外,一脸怒气冲冲的驸马万炜,下了轿子,刚想进阳武侯府里找薛钲理论,誓要那薛钲给个说法,便看到阳武侯府府外聚集了一堆百姓,顿时傻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回事?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们薛家又惹事了?”万炜对着随行的老管家万全问道。
管家万全,人如其名,做事周到,万炜知道,万全既然让自己的轿子被这么多百姓挡住,那必然出了什么事情,不好短时间内将这些百姓驱散赶走。
“回禀驸马爷,好像是阳武侯在打小侯爷,小的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多人,赶都赶不走,都盯着阳武侯府看,小的没法子,只能让您在这落轿子了。”万全回道。
“倒是奇了怪了!向来宠溺他那宝贝儿子的薛钲,这次竟然还会大义灭亲了,那种混账儿子,就该多打打,这次幸好没弄伤国舅爷,否则连我们万家,也得跟着受这不白之冤。”万炜听到薛濂被打,心里畅快道。
到现在,万炜还记得他在驸马府里,听到仆人说到赌坊因为薛濂得罪国舅爷张璟的事情时,可是直接跳起骂娘,甚至气得可是把他手上的茶碗都摔碎了一地。
张璟是什么人,那可是在皇帝选秀后,已经在他们这些贵戚勋臣里挂了号的存在,即使他们没见过其人,但是能让皇帝没见过皇后,就知道名字的大舅哥,必然在皇帝心中位置极重,他们必须要好好结交才行。
现在可好,就因为一个薛濂,让他差点彻底得罪对方,万炜能没有怨气?他们万家能有今天,不是一直紧紧抱着大明皇室的大腿,还能是什么原因?现在差点让薛濂弄砸了,万炜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气有些消了,万炜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句道:“老滑头!真他娘的会打如意算盘!走!入薛府!”
万全等几个万家仆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驸马爷何意,不过还是跟着当先走着的万炜脚步,向阳武侯府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进了院子,万炜脸色阴沉的看着薛钲作秀。
刚开始,他就想好了,一旦薛钲只是在假打,想要用这让他气消蒙混过去,那他说什么也要翻脸。
你想儿子闯祸,让老子和你一起陪葬,没门!
不过,在看到薛濂那屁股上,透着白色单衣的道道血痕,还有薛濂那惨叫声,万炜知道,这老滑头薛钲这次为了保全阳武侯府,真是下了决心,一改平日里溺爱儿子的脾气了。
“见过驸马爷!”
一众薛府下人齐齐向万炜行礼,不过,这一幕,却依旧没有打断正挥鞭的薛钲,他还在抽薛濂。
万炜见此,心里又是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他还能猜不出来?
薛钲不就是想让万炜亲自在薛府外的百姓面前开口,说出“不用惩罚薛濂”之类的话。
这样的话,即使万炜还想搞薛濂,也不好提要求了,毕竟万炜才刚刚在众人面前说过不要对薛濂动手,也不好出尔反尔的立即报复薛濂。
换句话说,薛钲这是用一时的让薛濂受苦,换取万炜不再过分制裁薛濂。毕竟,与被马鞭抽相比,薛钲可是怕万炜用其他办法惩罚薛濂,到时候恐怕薛濂能不能撑得下去万炜的惩罚还就难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万炜便决定不能让薛钲如愿,你不是要抽儿子吗?那我就让你今天多抽一会,以消他心头之恨!
说实话,万炜心情很糟,别看他是堂堂驸马爷,皇亲国戚,但大明朝的驸马爷,到如今也就是能吓唬吓唬普通百姓,和保证自己的富贵而已,他们犯了错,得罪人,照样也不如其他得宠的外戚勋贵。
这次差点被薛濂害死,万炜是真是要弄死他,要是让皇帝讨厌他这曾姑父,那他说什么也不给薛钲面子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万炜带着家人回原籍反省,相信靠着凤子龙孙的身份,还有这些年积攒的家财,日子应该还能过得可以。
那边,薛钲依旧不紧不慢的抽打着薛濂,对其弱了不少的喊声闻而不见,也对一旁看戏的万炜置若罔闻。
“侯爷!侯爷……您别打濂儿了,咱们薛家可就他一个男丁啊,不能再打了……再打濂儿可就要死了……”
后院外,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女,哭喊着跑了过来。
然后,那妇女就一直向薛钲求情,在她旁边,就有也跟着哭着的薛昭蕴,看这情形,那妇女应当是薛钲的夫人,薛濂、薛昭蕴的母亲。
只是,很显然,薛夫人的请求,并未得到薛钲的同意,他推开薛夫人,继续求情,一旁的薛府仆人赶紧护住夫人,生怕她出意外。
见侯爷这么大义灭亲,薛夫人就知道难办了,正当她哭得没有主意时,看到驸马爷万炜后,连忙像是救命一样,上前求情。
“驸马爷!驸马爷!求求您,快救救我家濂儿吧,侯爷一定听你劝得,也只有您能救他了。”薛夫人又向万炜求情道。
见此,万炜脸色又冷,看了眼好像没注意这里的薛钲,暗道其能把薛家重兴带到这样子,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薛夫人作为人母,向他求情,他万炜当着阳武侯府外那么多行人的面,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否则传了出去,肯定骂他万炜无情无义,于名声太差。
而他一旦为薛濂求情,这也就预示着他最近再也不能找理由修理薛濂了。
阳谋啊!
赤裸裸的阳谋啊!
万炜心里骂死了薛钲这老滑头,恐怕今天这一幕,是他早就算好了,就等着自己屁颠屁颠的赶来演戏,来为他儿子板命。
然而,明白了又如何,他万炜若是不想外面都传他不近人情这些,只能留下薛濂这条小命了。
“薛侯爷,算了吧,薛濂不过是顽皮了点儿,相信这次吃了教训,之后不会再犯的。”万炜开口道。
而随着万炜这开口,那薛钲终是有了反应,直接毫不犹豫的扔了鞭子,十分豪爽道:“驸马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话,放过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了!”
万炜闻言,心中又是暗骂,老狐狸,什么叫听我的话,你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想打吧!
“没事!没事!是个人都会犯错,左右是薛侯爷的要求严格了些而已,不碍事的。”万炜道。
“好!”薛钲接过仆人送来的汗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后,又继续道:“不知驸马爷所来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干嘛?我都亲自来了,还不是为了赌坊得罪国舅爷的事情?薛侯爷,咱明人不说暗话,赌坊的事情你必须了结,我可不希望国舅爷记恨上我,另外该给我们的分红,你们薛家必须给齐我们,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万炜也不想和薛钲在那里打迷糊眼,直接把他的要求提出来了,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薛钲这般模样就是在等他说条件,保他儿子的,绝不给他其他理由,所以他也不废话。
果然,本来还装作若无其事擦手的薛钲,听万炜这话也是愣了一下,而后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万驸马放心,薛某就是砸锅卖铁,当空了这阳武侯府,也保证国舅爷那里,然后断不会牵扯到您身上的!”
“那就好,薛侯爷,这事情你好自为之,咱们赌坊其他皇亲勋贵可对你这宝贝儿子不满得很!今天我暂且饶了他,他日再出什么事情,就别怪我万某人不念及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薛某知道!”薛钲点头应道。
“好!再见!我们走!”万炜见薛钲这般回答,索性也不再留恋,招呼了万全等人离开。
阳武侯府外,万炜脸色依旧不好的上了轿子,想来是他还在记恨刚才他被薛钲使招阴了的事情。
“驸马爷,咱们真就这么算了?那薛侯爷这么算计您,说什么咱们也不能这么走啊!”万全在轿子旁,透着轿帘子,对万炜道。
“这事情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着?你没看刚才阳武侯府外,聚集那么多百姓吗?我刚刚在他们面前替薛濂求饶,如果马上就反悔的话,我在民间还有什么名声?要是传到宫里,你说皇帝会怎么想?咱们家和皇帝差了三辈了,已经不怎么亲了,不能出其他差池,否则没了皇帝宠信,说不得这攒了几十年的家业富贵,就得没了,他薛钲也就是吃定了我不想身为皇亲名声有亏,才这么干的。”万炜十分咬牙切齿道,显然说是把这件事算了,但心里还是对自己被摆了一道有些记恨。
万全见驸马爷模样,也是不敢再问,悄悄关了轿帘子,命令仆人抬轿离开。
府内,薛钲见万炜带人真的出了府邸后,这才对薛府不知所措的仆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关了府门,治愈小侯爷?真要小侯爷死了才安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仆人被薛钲这前后两面弄迷糊了,直到管家薛安又大喊道:“都呆着做什么?还不听侯爷的话,做事啊!”
大概是长期被薛安指使安排府里工作,他这大喊,真是有用,那些仆人如梦方醒的按吩咐行事。
薛钲见仆人做事后,这才对一旁早在他松了马鞭后,在薛濂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薛夫人和薛昭蕴母女俩道:“夫人,昭蕴,你们别哭了,赶快请大夫治疗濂儿要紧!”
“现在知道心疼儿子了,刚才你抽那么多下,还下手那么重,难道就忘了濂儿是你亲生儿子吗?”薛夫人哭着喊道。
“我怎么不心疼濂儿呢?我今天要不这么对濂儿,恐怕万炜来了,他就没命了。现下所有的勋贵外戚,都想着巴结皇后家族了,就你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竟然惹上了国舅,还连带着害了万炜,你说那万炜来府里能饶得了他吗?咱们阳武侯府没落这么多年,现下都不如万驸马家了,若是万炜真要弄死濂儿,你我能有多大把握救他?”薛钲指着薛濂怒喊着,话语里,虽说愤怒,但更像是慈父的怒爱,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为了保儿子,他也是豁出去了。
“什么?惹了国舅爷?怎么回事?”薛夫人被薛钲这话弄懵了,反问道。
她被薛昭蕴从后院喊来时,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女儿说薛钲要打儿子,出于爱子心切,知道很少动手打薛濂的薛钲,一出手必然不得了,便跑了,但对于薛濂闯下什么祸,还是不知道。
“这事情,你问昭蕴吧。”薛钲说完,又对薛昭蕴道:“昭蕴,照顾好你母亲哥哥,把事情告诉你母亲,为父要出去当些府里的东西了,濂儿这事情,咱们阳武侯府是真要倾家荡产去赔罪了!哎……”
说完,薛钲又是叹息一声,回身往书房走去。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薛昭蕴知道,父亲是去找他那些收藏的古玩字画,拿去典当凑银子,或者选出精品,去向国舅爷赔罪,以及赔偿赌坊其他股东的分红了,至于向张璟要那些钱,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空荡荡的黑屋子里,赵如龙被绑缚双手看过那份醉花楼五人的供词后,一脸愤怒的望着面前那个笑意无限的仇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璟这无能之辈,竟然会走了狗屎运做了国舅爷,这不是老天在和他赵某人开玩笑吗?
至今,赵如龙都还记得,当他从看守他的国子监役吏口中得知,张璟那族妹想要竟然被皇帝选中成为皇后时的消息,怎么想他都不信,就张璟这种小人,竟然能变成大明朝的国舅,宫里的小皇帝真他娘的瞎了眼了,竟然会选那张嫣!
当然,无论赵如龙怎么咒骂,事情已经不可避免,本来他苦苦设谋的陷害张璟的计策,就因为张璟这一步登天的富贵身份,便成为了他失败的原因。
并非他赵如龙怕死,实在是敌人与他不是一个等级啊!
“歪剌骨子,想好了没有,还不从实招来,那日怎么陷害我的!”张璟指着赵如龙,一脸蔑视道。
若非这里是国子监的一间密室,没有什么惊堂木的道具,和巡查的差捕快差役这些人,凭张璟刚才的样子,妥妥的一个审查案子的县太爷样子!
赵如龙闻言,并未发声,而是死死的看着面前这醉花楼五人的供词,心中思绪万千。
他丝毫不怀疑醉花楼那吴富贵,和一起参与陷害张璟的妓女竹青等五人,会出卖他们。
毕竟张璟现在的身份不同,这些贱户之人,最是懂得趋利避害,妥妥的墙头草人物,他们见势不妙,反水自然便绝对是必然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和那五人剥离关系,而是想办法证明这份供词不可信。
终究,凭借张璟如今的权势,肯定有的是人会查到他和吴富贵、竹青等人的联系。
因此,只有证明这份供词不可信,才能保证吴富贵他们污蔑自己,才能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当下,赵如龙已有所决断,他要反驳这供词是假的!他根本没做过!
很快,赵如龙思索过后,问面前的张璟道:“不知张国舅为何确信这这供词是真实的呢?难道就仅仅凭着几个贱户男女的污蔑之词,而让我这样的清白之人承受冤屈吗?”
“他们是我带人抓来询问的,结果知道本国舅的身份后,都被我的人格魅力所震服,乖乖的告诉了我那晚上的一切!”张璟脸不红,心不跳的吹牛道,他可不想说他能搞到这几份供词,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甚至出动锦衣卫的。
“哼!就你这丑样,还能有人格魅力?我看你的魅力早就被狗吃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有多丑!”赵如龙冷哼一声道。
这一声冷哼令得张璟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自己想利用这份供词直接让赵如龙投降的想法,彻底没了希望了!
“赵如龙,我再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供词上的事情?”张璟最后一次厉声喝问道。
“不认识!”见张璟这般言语,赵如龙立即回道,他知道果然和他所想一样,张璟这供词也无法百分百的证明它的真实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算你狠!”张璟点了点头赞道。
这倒不是张璟怕了赵如龙,只是单纯的对赵如龙分析事情的能力感到佩服。
毕竟,他被自己慌张找来,一番审问,还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怎么回答对他有利,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很厉害的!
“吵死了,来人呐!把赵如龙的嘴巴塞上,再带下去!”而后,张璟对那两个精心挑选的国子监差役,在赵如龙没注意时,悄悄对二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示意了一番,便不再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那两个差役自然知道张璟意思,在用随身早就准备好的布巾,塞住赵如龙的嘴后,便拉着不断挣扎的赵如龙,出了屋子。
屋内大堂里,顿时似乎就剩了张璟一人。
不一会儿,便听到屋内屏风内,传来几声脚步声,而后便看到国子监祭酒吴庭礼和监丞韩克勤二人,毕恭毕敬的走了出来。
“国舅爷,会不会是那醉花楼五人故意栽赃赵如龙、李超等人,否则有这供词在此,那赵如龙面对铁证,应不该这么镇静,如此有恃无恐才是!”二人行礼后,吴庭礼率先说道。
“是极!是极!吴祭酒所言有理,回禀国舅爷,下官也觉得这事情里有些误会,赵如龙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不该学会这恶毒心思,迫害国子监同门的。”一旁的韩克勤也是跟着附和吴庭礼道。
他们二人这般维护赵如龙、李超等人,自然不是收了那些人好处,想要帮他们说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子监里比李超等人有钱的监生多了去了,每年被二人惩罚的也不计其数啊,毕竟犯了监规就要惩罚,区别只是因为家境如何,她们惩罚的重与不重而已。
本来,赵如龙、李超等人犯了监规,他们当然是全力要惩罚几人的。
不过,这次可不同,他们除非是找不到证据,否则无论如何,也要帮赵如龙、李超等人脱罪。
至于原因,却是因为他们陷害的是同门的张璟。
换句话说,倘若他们陷害的只是国舅爷张璟,那么他们根本不会求情,甚至主动积极参与惩治赵如龙、李超等人。
然而,现在张璟不仅仅是国舅爷,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国子监的监生。
试想一下,若是外面传出在国子监里贫血优异的监生,联合其他监生党羽,迫害监生同门的传言,那对于国子监的声誉,那会是多大的打击?
很明显,这打击无异于砸了国子监的招牌,以后,除非是家里条件实在不好,或者权贵子弟实在没出门,才会入国子监,不然谁还敢来做监生?
若是一不小心被同门陷害的话,他们也因此中招,这恐怕之后他们一辈子也就这么完了!
用后世的话来说,张璟这就是遭受到校园欺凌了,被同学合伙陷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世那些被报道校园欺凌的学校,从校长到老师,哪个不是一开始各种包庇自己学校学生,甚至不准媒体报道,直到事情再也藏不住为止,才不得已给出说法。
他们难道不知道那些犯错的学生有罪?
不,他们知道!
但是,他们不得不为!
毕竟,一旦学校传出这种欺凌丑闻,明显对于学校而言,是重大的负面形象。
传了出去,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但凡是有能力的,都肯定不会让子女去那所学校入学,终究,没有父母敢让孩子,去一个报道过校园欺凌的学校上学的!
长此以往,学校生源减少,直到没有了生源,那可就是重大的危机了!
因此,吴庭礼和韩克勤虽然是国子监的“严师”,但他们更是官员,若是因为这事情让国子监名声受损,没有生源再入国子监,他们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怎么可能还能保得住?
所以,即使他们的话可能会得罪张璟,但他们也不得不劝阻张璟不再追究。
张璟自是不明白二人心里的小九九,他又不是国子监官员,自然不会考虑这么长久,但赵如龙、李超等人这般陷害他,他不报复回去,那是觉对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下面这步棋,需要吴庭礼和韩克勤二人配合才行,若是他们二人一直这么抗拒的话,难保出现纰漏。
想了想,张璟回道:“吴祭酒、韩监丞,赵如龙如此抗拒,我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情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关键不在他,而其他人身上。”
说到这里,张璟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要不然,咱们就约法三章吧,只要接下来审问,你们不阻止,并且配合我,那么如果审问不出来,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反之,若是你们不配合我,还阻止我的话,就休怪我带着这些供词,告到陛下那里了,我可不信,陛下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张家受欺负?”
“……”吴庭礼和韩克勤迟疑了一下,相互望了一眼,最终才眼神交流过后,明确起来行礼道:“谨遵国舅爷之命!”
没办法,张璟掏出皇帝这个大杀器,他们就是相反对,都没办法。
就是这供词还没人认罪,证据不足,但只要传到皇帝耳朵里,对二人仕途必定有影响。
吴庭礼还指望从国子监祭酒的跳板入内阁了,而韩克勤也想着继承吴庭礼祭酒的班,也再熬个几年入阁,自然不想留个皇帝坏印象,所以只能赞同。
见此,张璟拍手笑道:“甚好!那劳烦二位先生,入坐两侧了!”
“是!”吴庭礼和韩克勤齐齐行了一礼,而后分布两侧。
“来人!把李超带进来!”随着二人落座,张璟又对外面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外,一脸忐忑的李超,被两名差役押着,心里面真可谓是惊慌失措不已。
就在刚刚,赵如龙被差役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来。
而他,可是看到,两差役对赵如龙喊道:“早让你招了,就不用受罪,非要国舅爷拿出证据,才肯招供,现在找罪受了吧!”
说话时候,两差役对赵如龙拳打脚踢的,好像是对他惩罚,任凭赵如龙如何反抗也没用。
可惜,赵如龙嘴里塞了布,说不出话里,否则倒是可以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听那差役的话,好像张璟那厮有了什么证据,可以治罪他们了!
这可怎么是好?
张璟怎么会有证据呢?
发生的一切,都让李超害怕不已,这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脱离了原有的轨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超是吧?国舅爷要见你,你们把他带进去。”
正当李超还在沉思赵如龙到底经历了什么,张璟怎么可能有证据,他手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时,一个差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李超和看押李超的另外两名差役说道。
李超明显身不由己,被那两人强押着入了屋子里。
很快,李超就看到坐在屋子正中间,一脸蔑视的张璟,和在他两旁,毕恭毕敬的吴庭礼和韩克勤。
两人中,一个是国子监祭酒,一个是国子监监丞,都是大明的朝廷命官,以往在国子监,李超何曾见过二人这么恭敬?
其实不用想,李超都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坐在正中的张璟。
老天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他张家还能出个皇后,让得张璟这无赖之辈,如此张狂,目中无人?
吴祭酒和韩监丞也真是枉为人师,竟对一个权贵之辈如此阿谀,读书人的骨气到底被他们放在了哪里?
当然,无论李超如何感觉不公,这事情也不会改变。
若是张璟变成普通的权贵,吴、韩二人倒也不用这般巴结,可是,他一朝成了大明朝仅次于皇室朱家的外戚权贵,也就不怪吃朱家饭的二人这么巴结了。
“看李兄的样子,想来已经准备招供了吧!”张璟看着李超,一开口,嘴里就跑起火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招供?招什么供?张璟你不要以为有个好妹妹,就能为所欲为,胡乱栽赃国子监的仇敌。”李超显然也不是傻子,根本不接张璟的话,直接反诬张璟陷害自己。
说完之后,李超还大喊着对两旁的吴庭礼和韩克勤道:“吴祭酒、韩监丞,两位恩师千万不能因为张璟成了咱大明的国舅,就畏惧他的权势任他为所欲为!”
“我与如龙兄等人,以前和他在国子监里就多有私怨,这次他为了报复我们,定然会污蔑我们,动用其权势的,望两位一定要秉公执法,绝不能让此人玷污了我国子监清誉,否则,若此事传了出去,还有何人看得起我国子监?两位恩师,弟子求你们一定要三思啊……”
语言里,李超死不承认,甚至还直呼张璟之名,来衬托张璟和他的私怨,证明事情不属实。
若是现在有什么最佳男演员奖的话,张璟觉得一定要颁给李超,这厮声泪俱下的向吴庭礼、韩克勤求饶的样子,他如果不是受害者的原因,说不得也就真的信了他冤枉的了!
不过,任李超今天如何表演,张璟今天都要撬开他的嘴,他可不会真的像答应吴庭礼、韩克勤那般,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人。
在这个就算他杀人,都不一定会被严惩的时代,张璟若是不利用外戚这个大明朝的身份外挂,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那才是傻子!
“啪”的一声,张璟拍案对李超大喝道:“住口!李超,你他娘的别给老子我演了,刚才赵如龙都向吴祭酒、韩监丞和我招了,他把你们合伙陷害我的事情全说承认了,换取我不让他死的承诺,你要是再这么嘴硬,那就休怪我不念咱们的同窗之情,将你的事上报朝廷,我想你应该清楚陷害皇亲会有什么下场!”
张璟这般大喝,显然是对李超有了震慑,令他愣了一下,也不敢继续反驳。
过了小半会儿,李超才有所动作,他仔细的抬眼观察吴庭礼和韩克勤的神情,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一点儿端倪。
刚才张璟说赵如龙出卖他们,自己招供书脱罪的话,李超听了是不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进屋子之前,他见到差役说赵如龙招供的事情,但李超还是有所怀疑。
毕竟,张璟和他们有仇,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张璟设计好的,他的话是不是在故意诈自己呢?
所以,李超决定通过观察吴庭礼和韩克勤,来确定事情真伪。
终究,这两人的性格,李超了解,若是张璟话里有什么猫腻,两人肯定会有些异常的。
事到如今,随着张璟成为大明的国舅,想继续报复张璟明显不可能了。
对于李超而言,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若是事情瞒不住,招供对他有利,他肯定就要招了;若是事情成了悬案,那他为了保自己,肯定也就咬牙不说了。
不过,李超看吴庭礼和韩克勤二人好一会儿,却是根本没发现什么。
早和张璟有过承诺的二人,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看着面前的这出戏,没有太多多余表情,完全就像是陪审团一样,任由张璟发挥,根本不做多余动作,甚至刚才张璟说赵如龙招供的假话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一切,落在李超眼里,完全就是不好的迹象,要么就是二人对他早有应对,要么就是赵如龙真的出卖他了。
“怎么?李超,你还没想好吗?招还是不招?”张璟突然又喊道。
适才张璟一直在偷偷观察李超,对方的性格他也了解,别看平日里在国子监和各色人打交道,经常称兄道弟的,其实心里多疑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只要是对他有利的,商贾出身的李超都会参与一脚,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完全就是那种趋利避害的商人血液,狡猾得很!也墙头草得很!
张璟记得前身以前正式和赵如龙交恶前,这李超和十分和他套近乎的,不过后来见赵如龙对待自己,那就突然彻底“决裂”了!
这种人,只要多施加手段,张璟不怕他不招!
“我招什么?张璟,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有道是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你想让我招供,起码得有证据才是,没证据就这么罗织罪状,我李超就是死,也不会被你屈打成招的!”李超大喊道。
不过很显然,心里有鬼的他,被张璟这般胸有成竹的喝问,话语里回答的却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闻言,张璟冷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我没证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你要证据,我今天就给你证据,告诉你,刚才赵如龙就是看了这份供词,把什么都招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我可记得,你的嘴可从来都不比赵如龙硬的!”
说话时候,张璟胸有成竹的走到李超面前,将那份醉花楼的五人供词展开让他查看。
而张璟这么做,就是在行为上暗示李超,让李超明白,他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果然,李超在见到张璟这样子后,心里就有些害怕了,他已经自我潜意识里有了张璟肯定有什么重要证据,根本无所谓他招供不招供的事情了。
待看到吴富贵和竹青等人的供词后,登时脸色大变,他完全没想到张璟竟然有这么一份决定性的证据!
“这不可能?国舅爷,吴祭酒、韩监丞,这一定是有人栽赃诬陷我的,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情,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超大声哭喊着,向在场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差跪下了,他的话里明显怕了,已经不敢直呼张璟名字,而改称国舅爷了。
“栽赃?李超你可真能狡辩,我就不信了,那醉花楼的五人,我与他们根本没什么交情,他们又为何陷害我?现在还要栽赃你呢?我告诉你,再不招,等我上报朝廷,你就后悔吧!”张璟又继续恐吓道。
“别!别!国舅爷,我招!我招!”李超闻言,顿时慌了,有些口不择言的为了脱罪,极力解释道:“都是赵如龙,都是赵如龙,这些事情都是赵如龙指使的,我不过就听他的吩咐,出了些银子,帮他买通醉花楼那五人而已,其他的我都没参与,都是他做的……”
一番诈唬,来不及多想的李超,直接开口道出了实情。
张璟闻言,终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再次问了一遍:“李超,你可承认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承认!我承认!我刚才所言,若有半句有错,死后不得超生!”李超连忙道。
心里面,李超也是暗骂,赵如龙这个卑鄙小人,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了!把李超给我带走吧,记得和赵如龙一样绑好了,不准走脱。”见李超招供,张璟便令差役将他带走。
当然,张璟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暗道他这个局终于还是有人上套了。
按他的想法,赵如龙是聪明人,但并不代表他的同伙聪明,所以故意用赵如龙做局,在搭配这几份供词,诈一诈李超他们。
他不可不信,李超几人都是赵如龙那样的聪明人,能看穿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首先他故意让别人看到赵如龙受损,还让差役放出赵如龙招供的话,在外部环境里给他们一种心理诱导。
之后,再用证词和自己胸有成竹的样子,以及吴庭礼、韩克勤二人的官方身份加持,肯定有人挺不过这一招“诈”的。
事实证明,这惯会钻营的墙头草李超,就捱不过这顿诈的。
等到李超离开,张璟这才转身背负双手,看着脸色不好的吴、韩二人道:“不知李超适才所言,吴祭酒和韩监丞,觉得如何?”
“国舅爷计策高明!这般步步为营的设局李超,令其招供,在下佩服之至!”
“赵如龙、李超等国子监败类,一定要严惩!”
……
刚才还想为赵如龙、李超等人开脱的吴、韩二人,顿时改了口风,一边恭维张璟,一边叫喊着严惩赵如龙、李超等人。
他们说的张璟自己都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既然李超招了,再接着把其他人审一遍,有了李超带头,他们肯定也会招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赵如龙见到其他同党都招了,他还能怎么嘴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更何况赵如龙、李超等人,又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团体。
之后的其他几人,在张璟用对付李超的办法,如法炮制,见了那醉花楼五人的供词,接着他们又得知李超也招供了后,纷纷变了脸色,根本也不在死撑,直接开口招供,并且推卸责任。
那样子,就像后世的犯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样,一个个都想主动坦白,获得立功表现,争取宽大处理一样。
再也不是原本的“坦白从严”,期望张璟没有证据,对付他们的样子了。
待其他人的供词都录完,张璟这才又把堵上嘴的赵如龙带来。
有了李超等人的供词,就算赵如龙再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结果了。而张璟再次招赵如龙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好好再羞辱一下这个聪明人而已。
看仇人有张狂变得绝望,张璟觉得这很有意思!
当嘴巴塞着粗布的赵如龙,又回到屋子里后,张璟便命人拿了他的粗布,让他开口。
“张璟,你个混账!别以为成为了国舅,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待我出去,一定要状告官府衙门和大理寺,把你这个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皇亲国戚告倒,我就不信这天下没天理了!”拿了粗布,能开口说话后,赵如龙就第一时间的对着张璟喝骂道。
看他模样,张璟觉得,若非是他被绑缚双手,不便施展,否则肯定会上前来和自己打一波全武行的,显然是生气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骂完之后,赵如龙见到吴庭礼和韩克勤二人,显然还抱着一丝期盼,对他们哭喊道:“吴祭酒、韩监丞,学生真的是冤枉的!学生从未做过陷害国子监同窗之事,这一切都是张璟此贼,借机挟私报复学生,万望二位尊长为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清白啊……”
坦白来说,在张璟看来,现在的赵如龙似乎也和李超一样,成了演技派了。
那样子,还真能欺骗不知实情之人,毕竟,多数人都同情弱者,张璟现在成了国舅爷,旁人见了自然更下意识以为有权有势的才是坏人。
不过,可惜这次赵如龙注定要栽了,他滔滔不绝的卖惨时,却是浑然没看到二人眼中的愤怒。
“没想到赵如龙你死到临头,还这么有气魄,果然是我国子监的好学生啊!”张璟阴笑道,语气里,他特意加重了那个“好”字。
说完之后,张璟便转头对吴、韩二人道:“吴祭酒、韩监丞,你们二位说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这句话,也就相当于告诉吴、韩二人,张璟的审问结束了,他们可以开口了。而张璟,却是可以待在一旁看戏了。
“啪!啪”的两声拍桌声,几乎同时响起,接着便听到吴庭礼和韩克勤二人,同时大骂起赵如龙来。
“混账东西!枉为国子监监生,竟敢陷害同窗,如今更是在此死不认罪,歪曲事实,真是混账之极!”吴庭礼拍桌大怒道。
“无耻之徒,我可还不了你清白,就是今日国舅爷不治你这小人罪状,他日我也要将你这小贼削了生籍,方可清我国子监门户。”韩监丞也是跟着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韩二人此刻,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政治明确站队。
闻二人言语,赵如龙明显一愣,他没想过这两个原本明显透露过要保他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卦了。
第一时间,赵如龙想到张璟当时诈他的供词,连忙喊道:“吴祭酒、韩监丞,你们千万不要信张璟给的那供词。那是污蔑,是张璟特地找醉花楼的人作伪证陷害我的,我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情,你们千万不要被张璟骗了……”
“混账!”吴庭礼又大喊道,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走到赵如龙身边,又是亲自动手“啪、啪”两声,给了赵如龙两个大耳光子。
“吴……吴祭酒,你怎么打学生?”赵如龙一脸懵逼道。
“赵如龙,你还真以为我和韩监丞好骗吗?你看看这是什么?看完,你还敢再说你没陷害国舅爷吗?”把赵如龙打得安稳后,吴庭礼回身走到自己案前,取来案上的几份供词扔到赵如龙面前。
这些供词,都是李超等人招供后,吴庭礼为了巴结张璟,亲自撰写,并且让李超等人画押的。
如今,却又让吴庭礼更加讨厌起赵如龙来,这种斯文败类,就不该出现在他们国子监。
心里面,吴庭礼已经对赵如龙有了决断,哪怕韩克勤有所犹豫,他也不会让赵如龙留在国子监了。
被骂醒的赵如龙,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叠供词后,只轻轻瞥了一眼,当即如遭雷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这不是李超他们说的……”赵如龙胡言乱语起来,而后又看着张璟大骂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供词是你伪造的,李超他们不会说这样的话,我根本没和他们做这件事情,这些供词一定是你伪造……”
说完之后,赵如龙又哭喊着对吴庭礼和韩克勤道:“吴祭酒、韩监丞,你们可千万不要中了张璟这厮的奸计,这供词里面的事情我都没做过,肯定是他捏造的,和那醉花楼五人的供词一样……”
此时此刻,赵如龙说话已经有些癫狂了,他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这些供词出现的意外,只能寄希望于混肴视听,和污蔑那醉花楼五人供词一样,反驳这供词的真实性。
只是,很显然,赵如龙的想法注定是要破碎了。
却见,吴庭礼又是“啪”的一声打在赵如龙脸上,而后大喊道:“你这逆徒,连我的笔迹都看不出来了吗?告诉你,这些供词,是我在国舅爷面前,挨个听你的那些同党招供的,然后我自己撰写的,你竟然还敢狡辩,推卸罪责,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一个耳光,明显力量不及刚才,毕竟说到底,吴庭礼年纪也大了,刚才那两记耳光,短时间挥出,其实也是非常耗体力的,所以这个耳光自然不及刚才的耳光有力。
“我……我……”赵如龙下意识的还想继续反驳,可是他发现他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借口辩解了,李超他们都招了,而且还是在吴庭礼和韩克勤面前招得,他能如何?
“啪!啪!啪……”
眼见赵如龙无话可说,张璟这才起身鼓掌道:“这下子,赵如龙你没话可说了吧?”
“张璟你休要张狂,若不是你有个好妹妹,如今在这国子监,怎能让你如此猖狂?”赵如龙发怒悔恨道:“老天不公啊!老天不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赵如龙在这卖惨,张璟看都看不下去,直接对门口的差役道:“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他求饶为止!就这家伙,小爷自己动手,都觉得是对小爷的手的侮辱!”
“你敢……张璟你敢……啊……”赵如龙闻言,又怒骂着,只是,那国子监的差役可不会怕他,上来就对着他不断来回扇着耳光。
“啪!啪!啪!啪!啪……”
那扇耳光的声音,可谓是不绝于耳,在屋子里回荡不绝。
有那么一刻,看着仇人被这般折磨,心中爽快的张璟觉得,这扇耳光的声音,似乎可以谱成曲,让后人传唱了。
假若日后真能有这曲目,张璟觉得一定要取个好名字!
嗯……
那不如就叫《耳光曲》吧!
到时候,传到后世子孙耳里,他也能得个明朝著名的文曲家的称号不是?
屋子里,一时血肉模糊,国子监的差役一直干得都是严惩监生的活,这次又有了张璟这个国舅的严令,那是真的一丝一毫都不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如龙被打的满嘴喷血,三颗牙齿扇了出来,张璟看得,心里暗道:乖乖,这国子监惩罚人,可是比锦衣卫还厉害啊,那韩三被锦衣卫掌?,不过也才掉了一颗牙齿而已,这赵如龙都掉了三颗了,也不知是不是赵如龙这读书人的身体不如韩三好的缘故。
一旁的韩克勤见了赵如龙模样,却是有些于心不忍,他不似吴庭礼当下恨极了这个欺骗他们的赵如龙,虽然他也恨,但毕竟从前喜爱极了赵如龙这个学生,两人关系也不错,自是有些不想他受太多苦。
当下,韩克勤走到张璟身边,恭敬道:“国舅爷,事情既已水落石出,我们定罪严惩其人便好,就不必这般折磨他了吧。”
“好吧……不过我却不知韩监丞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陷害本国舅的人呢?”张璟示意差役住手,放过已经奄奄一息的赵如龙问道。
“这……”韩克勤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眼吴庭礼,见他眼神示意,知道了什么,试探着问张璟道:“不知国舅爷想怎么办?”
“韩监丞说笑了,监督惩治国子监劣迹监生,本就是你的职责,我怎么敢越俎代庖呢?”
张璟不上当的把皮球退了出去,心里面,他可是想让赵如龙他们生不如死了,就是最次也得斩了他们的狗头,怎么会这么早就掀开他的底牌呢?
“革除赵如龙、李超等人生籍,永不录用,如何?”韩克勤试探道。
“太轻了吧,他们这般冒犯我,革除生籍怎么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轻了?
韩克勤闻言一怔,转头看向吴庭礼,希望他来拿主意。
此时吴庭礼也是有些稳不住了,毕竟,张璟说革除赵如龙、李超等人的惩罚太轻了,这却是把他后面想说的话给堵死了。
本来,早在审问赵如龙之前,从李超等人口中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后,吴庭礼就已经和韩克勤商量好了一个严惩赵如龙、李超等人的范围。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所想的惩罚,根本不够张璟的胃口。
原本,他们最初想的重惩是要向朝廷奏禀,革除他们生籍。
前者是在身体上给他们痛苦,而后者却是在心理和精神上给他们痛苦。
毕竟,在大明这个仕途就是读书人拥有的一切的时代,没有了生籍的话,就代表这些监生,不仅不能从国子监毕业后为官,就是他们想通过参加科举来做官,也没有可能,这无疑是对他们一生的重大打击。
可现在,张璟说这惩罚太轻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得想个更重的惩罚。
否则,肯定过不了张璟的这一关,毕竟他可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又是当朝的国舅爷,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不知国舅爷意欲如何惩处?”这下子,换吴庭礼来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他们不能让张璟满意,那索性还是让张璟自己来决定了。
然而,很显然,张璟本来就拒绝了主动惩处,这次当然也不可能决定了。
“早和你们说了,我不会越俎代庖的,这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张璟回道。
“这……”吴庭礼和韩克勤相互看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说到底,现在这事情不在于他们想怎么惩罚,而在于张璟想怎么惩罚,可是现在张璟就是不说,他们又能怎么样?
“那国舅爷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思路来定罪处罚?毕竟,您是当事人,身份尊贵,理应能要求我们如何处罚?至于到时候我们如何定罪处罚,那就不关您的事情了。”吴庭礼明显有点觉悟,换了个理由,试探说道。。
既然你不想自己决定,那就让你提个思路不就行了,反正最终决定采纳不采纳张璟的意见的是他们,也不算张璟越俎代庖了。
“嗯……这个嘛,还是算了,按理我该避嫌才是。”张璟又故作为难道。
“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事。”吴庭礼尴尬笑道,心里面,却是暗骂张璟无耻。
说不能越俎代庖的是你,现在给你想了理由规避,又说自己要避嫌,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尽想着两全其美的好事了。
“哎……那好吧,谁让我心系陛下,誓死维护皇家威信呢?”张璟故作为难的勉强答应起来,引得吴庭礼和韩克勤不自然的嘴抽了一下,又不知道心里骂了张璟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便见张璟命令屋内的差役,将赵如龙押出去,此时留他在场,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待赵如龙走后,张璟这才开口。
“依我看,这革除生籍只是最次的,毕竟,他们心思这般歹毒,必定品性不好,要是让他们入了仕途,必定是朝廷祸害!再者,他们这般折磨皇亲,明显对陛下不敬,罪同犯上大不敬,虽未谋反,但也是大罪,最起码也该再加个流放充军之罚,方能以正皇家威严!”
张璟目光阴冷,给赵如龙、李超等人扣的帽子,也是戴得高高的,让别人就算想为二人求情,也没办法去摘。
一旁的吴、韩二人,闻言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国子监都多少年没斩监生头颅,流放监生了,以往仗责几十,革除生籍都算是难得一见的大惩罚了,可现在张璟倒好,直接一出口就是要流放一群人。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张璟此刻的内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没说。
我就是要让其他人知道,敢惹我的人,老子必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这话,外人听了肯定认为张璟以权势挟私报复了,传了出去不好,所以他没说。
张璟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国子监的事情都是赵如龙、李超等人设计害他,所以他为了自证清白,以权谋私判案,就算传了出去,就算有人非议,但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损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如果在治罪这些人上面,张璟主动以权胁迫吴庭礼、韩克勤治罪,那明显就有些授人以柄了。
传了出去,倘若被清流科道听了去,各种弹劾奏折一上,再有认证作证,那乐子可就大了。
“国舅爷,这惩罚是否过重了些?您这对陛下大不敬之罪,是否有些欠缺妥当……”
“莫非吴祭酒认为我非皇室之人吗?”
吴庭礼刚想反驳张璟之言,为赵如龙等人解脱,就被张璟一句话呛了回去。
“国舅爷说笑了,您为皇后之兄,自然是皇室之人。”吴庭礼连忙解释道。
“既然我为皇室之人,赵如龙等人如此构陷我,自然是对皇室不敬,皇室之主乃是陛下,因此我说他们对陛下不敬,有何不妥呢?”张璟喝问道。
“这……”吴庭礼哑然无语,却是无法反驳。
他发现,张璟这话,他不好接。
若是反驳的话,说不得张璟要说他为臣不忠,是非不分了,连欺辱皇室的人都不重惩,他还做什么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