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你要记得哥哥说的话,入宫以后安心等选秀,选秀之后,你必贵不可及!”
紫禁城内的皇宫宫门外,张璟正对着面前的年轻少女,拿着兄长的样子,尊尊教诲着。
“小妹省得。”少女很乖巧懂事,轻轻点头道。
她长得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在这大明朝,放在任何地方,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胸前,有着绝非同龄人该有的轮廓,两座山峰,遮天蔽日,也不知吃得什么,长得这般早熟。
此刻,少女那楚楚可怜的眸子,似乎对身后那宏伟壮观,却又十分陌生的宫城,有着无数的惧意。
然而,她没有任何办法,自己既然被选中了秀女,那就只能去这大明天子所居住的紫禁城中,走一遭了。
“爹爹,哥哥,我走了!”少女最后不舍道。
“去吧!去吧!是福不是祸,但愿和你璟哥哥说得一样,当个皇后,光宗耀祖!”张璟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摆手道。
“快去吧,宝珠!相信哥哥,你肯定是皇后命!”张璟也跟着劝道。
“哦!”乖巧少女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又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族兄,这才转身进入宫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父亲身边,没了家庭的温暖,看着这陌生的宫门,她很害怕,她不想进去。
只是,想起父兄的尊尊教诲,明白了被选为大明皇后的秀女的命运,张嫣还是走进了面前那朱红宫门内……
看着族妹张嫣终于进了宫门,张璟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张璟可是真害怕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产生蝴蝶效应,他那乖巧的族妹会突然恋家,不想去宫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就真要哭死了。
好在,历史没改变,他这号称他老家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一枝花的小名为宝珠的妹妹张嫣,终于是进入了这大明国的宫城——紫禁城了。
送走了张嫣入宫,张璟这才和张嫣父亲,他的族伯张国纪一起离开,送张国纪客栈休息。
路上,张璟埋怨了好几句张国纪不信任自己,全是因为刚才张国纪明显对他说张嫣日后肯定是皇后,没有任何信心。
那话说得张璟一脸儿郁闷,他那族妹张嫣天生就是皇后命,是刚登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一眼看中的,怎么可能有错?
当然,张璟说得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他的族妹就是大明天启帝的皇后。
而他张璟,以后就是朱由校的大舅哥,大明的国舅了,就此走向人生巅峰,从此开始了以后荣华富贵,没羞没躁的浪荡皇亲生活了!
不过,如果说有一点不好的话,那就是自己只是张嫣的族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两人是未出五服的那种很亲的亲戚,但也不知日后天启皇帝加封,会不会对他这种皇后母族远亲多加封赏?
族伯张国纪是祥符县的监生,和张璟一样,都是靠着父祖捐纳钱财,得到朝廷封赏,这才有机会进国子监读书的。
然而,张国纪最终还是没在国子监混出名堂,只能灰溜溜的回家乡,正儿八经的靠考科举谋仕途。
至于张璟的前身,如今还在国子监上学,不过,若是没有张嫣这个大杀器,恐怕张璟的仕途命运比张国纪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在国子监里,张璟也是有名的差生,而且十分顽劣,惹得监丞和好几位学正、学录不满了。
在张璟想来,如果前身这一世没有那个注定要当皇后的族妹的话,恐怕大抵也就和张国纪一样,一个好的前程也没有吧!
送张国纪去了客栈后,张璟便往国子监走去。
他作为国子监监生,即使是花钱捐纳来的,但也是有学习任务的。
这几日若不是张国纪父女,来京师入宫选秀女,他也是根本没机会,和国子监的监丞请假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张璟走到一条街繁华街道口是,便听见无数人在吆喝。
“天子选后,买定离手,买的早赔率高,最高赔率买一赔一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小投入,赢大钱,大家还在等什么……”
……
循声望去,便见一处二层高楼店铺门口,挤满了许多人,纷纷挨个排队走进那高楼,而他们手里都拿着不少银两。
张璟感到疑惑,走近高楼前,向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打听道:“请问这位兄台,此处为何这般热闹?”
“那里不是写了原因了吗?”说话时候,那书生指着高楼的大堂内。
张璟顺其所指望去,只见济济一堂的大堂内,无数人正拿着银两向各处摆着的八仙桌压钱。
再往那大堂后墙往去,只见白色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赌”字。
很明显,这就是家赌坊,而那些排队的人,就是来这里押注赌博的赌客。
“不知这赌坊为何这般热闹?竟然赌博都要排这么长的队,莫非这京城里的人,果真都有钱的紧吗?日日都来赌博?”张璟看着店铺外,排得长长的赌博队伍,不无感叹道。
这场景,完全让他想到后世放长假,旅游景点人满为患,只看得到头的情景。
“什么有钱?日日赌博的?”青年啐道:“还不是皇爷要选后大婚,大家都想沾个喜气,赌个运气,博个彩头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张璟疑惑道:“这皇爷结婚和大家赌博博彩头有什么关系?”
也不怪张璟疑惑,毕竟天启皇帝朱由校大婚,和普通百姓赌博根本就是两码事才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青年摇头笑道:“皇爷大婚从各地选来的秀女名单,现在这赌坊里早就有了,那赌坊老板给每个人都定了赔率,每个都各不相同。只要你看好谁做皇后,押她便是,若是最终你选的人被皇爷看中垂爱,封了皇后,而你也能从中沾沾喜气,博点彩头钱不是?”
“这怎么可能?皇爷选秀女,从天下选了五千人入京,这赌坊怎么可能各个都知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听完后,张璟第一时间就觉得不靠谱,实在是想要开出这种赌博大盘,仅是收集各地秀女资料就非常困难,一般人可做不到。
大明选后妃封后的制度,可谓是十分规范严谨,颇有点后世明星选秀的意思。
这第一步便是“海选”,每当皇帝到了大婚年龄时,皇帝都会派遣宦官,到全国各地挑选年龄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的少女,从中选出五千名少女,他们由皇家支付路费,命令父母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京城进行第二轮选拔。
张璟族伯张国纪带族妹张嫣入京,便是通过了河南省开封府的选拔,这才有资格入京,去皇宫里继续选秀的。
而张璟不敢相信的就是这一点,毕竟,全国五千名少女选秀,光是这些人的资料就整理不易,更何况送到京师,让这些赌坊老板研究赔率,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青年指着赌坊道:“你可知道这赌坊的来头?”
“这……”
看张璟犹豫,青年便知晓他并不知道赌坊背景,便摇头笑道:“这赌坊据说背后有不少皇亲和当朝大员的份子在里面,据说连宫里的大太监都有参与,你说那些秀女资料被人拿来开赌盘有什么稀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张璟拍手恍然大悟道,的确,这些赌坊背后有这么大背景,开这个赌盘自然非常容易了。
这就和后世赌球一样,博彩公司开赔率,那些精算师都是提前得到了各种内幕消息,然后才会开各种吸引人的赔率。
真要是一点儿秀女的消息都没有,就开各种大盘,那要出现意外,岂不是要庄家赔得底裤都没了吗?
明白了这一点,张璟对于这赌坊,能有这么爆满的人气,也没有什么疑问了。
恐怕,整个京城想要来沾沾这选皇后的喜气的人,都来这家赌坊了吧?
毕竟,其他赌坊,能有这家赌坊通天的背景,搞到入宫秀女名单的,应该没几个。
张璟想来,这场赌博也就颇有些后世买彩票的意思,只不过和后世体彩、福彩里,彩票投注各种黑幕操作不同,这选秀女的操作,赌盘的庄家可以操作的地方有限。
终究,这最终可以选谁做皇后的人,是紫禁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启皇帝,可没那个人会猜出皇帝第一次见到秀女,能选择谁做皇后的。
这中间,也许会因为皇帝对女人的口味不同,所得的结果出人意料。
比如那皇帝不喜欢瘦的柔柔弱弱的,年龄小的,而喜欢丰腴胖的,年龄大的,一下子就能让不少人认为的冷门被毙掉。
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大明的皇帝毕竟有痴情的,一生只有一个张皇后的孝宗敬皇帝;也有中意那个大自己十几岁的万贵妃的宪宗纯皇帝,谁也摸不透老朱家皇帝喜好女人的口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在外朝礼部和内朝宦官相互监管,层层逐级监控下,认真加以筛选淘汰,再到皇帝亲自选美,即使有人暗中操作,也很困难,而且操作的空间也很有限。
这也就难怪京师里的人都凑这热闹了,左右不过是拿些钱博个乐,手上但凡有点闲钱的人,小赌赌点钱,倒是也没什么了。
至于这般有不敬皇室的嫌疑,会不会惹怒了皇帝,那根本不用担心。
大明可不是后来那螨清,一直大兴文字狱,传国至今,对于民间百姓,只要不是涉及谋反的事情,像这种拿皇室成员取乐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皇帝追究。
想想看,大明除了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这两个军旅出身的铁血君王外,那帮文官还怕过哪个皇帝?
他们除了上疏骂皇帝外,吵红眼的时候,都敢在朝堂上当面指着皇帝鼻子骂,明朝其他皇帝都能忍着,更何况是这种普通百姓拿谁当皇后当盘口做赌盘的小事情了!
念及此处,张璟看着这人满为患的赌坊,脑中灵光一闪,一丝想法,涌上心头。
摸了摸怀里的荷包,那是这次出门,为了接待族伯父女,特地带来的全部家当,在安顿二人后,也就剩一百多两银子了,当然这还算不少。
随后,张璟和刚才那谈话青年行礼感谢,便毫不犹豫的走到队伍后面,排起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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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咯,刚出炉的热包子……”
赌坊旁的街道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群之中,有一翩翩俊公子哥,穿的衣服面料像是南方苏杭的绸缎所制,手上拿着一把精美的桃花扇扇着风,这身装扮,一看便知其人并非是京师寻常富户家的公子哥。
细细看去,那公子哥瞧着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此时正慢悠悠的往赌坊方向闲逛走着。
在那少年身边,有一看着老实巴交的老仆,正恭敬有礼的守在他身边,不时为他隔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这少年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在这主仆周围,有不少威武壮汉,盯着二人。
那些壮汉身上所发出的凌厉气势,一看便知,他们非是一般人家用的寻常护卫。
而现在看他们围在主仆身旁,那副如临大敌,谨慎小心的样子,想来应是那对主仆的护卫无疑。
“皇……爷……”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仆小心靠近喊着少年,结果话一出口,生生被那少年一声闷哼打断,这才想起他们现在已经出了宫门,皇爷出来散心,不能暴露身份,连忙把他嘴里那没说出来的“爷”字打断。
而后,那老仆缓了口气,这才小声道:“公子,出来逛了这么久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王公知道,告诉叶相公,奴婢少不得又要被王公骂了。”
“哼!王安那吃里扒外的家伙,和外朝中人附庸勾结,真以为朕眼瞎吗?”
“公子,慎言,这在外面了!”听到少年因为气愤,说漏了嘴,那老仆连忙提醒道。
“嗯!”少年应了句,连续用扇子扇了几次凉风,这才稍稍消了点儿气。
老仆见此,这才小心翼翼道:“公子,气消了,要不我们这便回去吧?”
“急什么?咱们再逛会儿,家里还没到他王安一手遮天的地步,今天我倒要看看,他王安敢不敢把我的事情,全说给叶相公他们听,吃里扒外的混账!”
少年扇了扇风,不解气的气呼呼的继续道:“这些日子被他们逼着准备大婚,我都待在家里闷死了,难得出来透透气,他们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要管着,我必然叫他们好看!”
“这帮混蛋东林党,本以为我让他们掌了权,就不会每天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争吵。结果倒好,他们还是没变,一天到晚尽不干实事儿,就会耍嘴皮子互相吵闹争辩,把国事弄得一团糟,亏我还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把叶向高召入京师……”
“公子!慎言!”眼看自家这位主,又失言了,老仆连忙提醒,同时左右观望,生怕有附近的人听到他的话,毕竟这话里,可是有不少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好在,他们今日走的这几条街,也不知怎么的,不似往日那般人挤人,他们身边很清静,没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些离得远的人,也因为少年刚才说话声不大,没听到或者没听清楚,所以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不然的话,若是刚才那些话被其他人听进去,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进忠,咱们再逛些时候,就回去吧。”
“是,奴婢明白!”
这番话落,主仆二人便继续沿着街道散步。
适才那少年公子口误敢自称“朕”,而那老仆也差点说漏嘴“皇爷”,自然这少年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没错,这少年便是刚刚登基数月的天启皇帝朱由校,最近因为宫里宫外忙着他的大婚事情,再加上外朝朝臣们对他各种针对,觉得没趣无聊,这才逼着自己的心腹太监,也就是那老仆李进忠,偷偷带他出来逛街透气的。
至于刚才李进忠口中的王公和叶相公,却是指如今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王安,和今岁被召回到朝廷,授中极殿大学士,再次成为内阁首辅的东林党的主要领袖叶向高。
自移宫案后,随着二者越发在权利上的制衡,年轻的朱由校被压制不少权利的同时,看到东林党总是在于国事无益处的问题上争吵,也是越发对二者不满了。
当然,这个老仆李进忠也不简单,因为他不日便会被朱由校,赐了一个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名字——魏忠贤。
两人便到了张璟所排队的赌坊不远处,看着排着长队,明显热闹的人群,无聊的朱由校显然有不少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忠,前面怎么了?如何这般热闹?”朱由校问道。
李进忠自然不知道出了何事,连忙对着前方自己安排探路手下,打了手势,招呼他过来。
很快,便见一个壮实汉子快步跑来,他是宫中侍卫亲军,这次朱由校出宫,和其他汉子一样,是李进忠特地找来的投靠在他麾下的锦衣卫,来保护朱由校的。
不过,碍于这是在宫外,他也只能对朱由校抱拳行礼道:“见过公子。”
“嗯。”朱由校点点头,而后合拢起扇子,拿着扇子指着前方道:“前方出了何事?为何这般热闹?”
“回公子,前面那高楼,其实是一家赌坊,这些人都是排队准备去赌坊里赌钱的。”说话时候,这汉子脸色不太好。
“哦……怪不得如此热闹。”朱由校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进忠,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就偏爱赌博吧?”
这话说得李进忠脸色有些暗淡,不过还是小声的老实回道:“是的,奴婢不是当初赌博输了钱,也不会入宫做太监,如此也就更没福气来伺候皇爷了!”
“平日里看你老实巴交的,怎么今日还能拍起马屁呢?”朱由校皱了皱眉头道:“算了,左右无事咱们去前面看看,真没想到,一个破赌坊都这般热闹!”
“公子,别……”见朱由校要上前,那汉子连忙阻止道。
“嗯?”朱由校冷喝一声道:“越发没规矩了,连我的道都敢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朱由校对李进忠道:“进忠这就是你手下带来的人吗?真是没用的废物,丢人现眼。”
李进忠受了骂,就准备把这个顶撞圣驾的侍卫骂几顿,带回去治罪。
谁知,那侍卫却继续道:“公子,前面那赌坊开的赌局是这次选秀的秀女中,日后谁为皇后的盘子……属下觉得公子还是不去的好……”
这侍卫话虽说的不全,但是朱由校和李进忠还是听明白了,他担心的自然是赌坊里的事情,惊扰了皇帝而已。
“公子……这……”李进忠小心看着朱由校,迟疑道。
“左右百姓人家,凑个乐子,看看又有何妨?也算与民同庆,走!去看看!”朱由校拿扇子指着那赌坊道,并未因这事有些触犯皇家忌讳而生气。
“是!”
……
赌坊之外,张璟排了半天队,终是排到了自己。
“终于排到了,老天爷,你让我发财,这笔财,小爷我是发定了!”张璟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旁人或许来投赌这皇后之位归谁,是碰的运气,可他张璟凭的是实力,眼下这大明,恐怕再没人比他知道,天启皇帝的皇后选的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是上辈子十赌九输,买彩票最多中过五块的张璟,这次毫不犹豫进赌坊的原因。
一句话,有钱不赚非君子!
虽然他重生之后,家境还算殷实,不然也不可能靠着家里捐纳做了监生,但家里也并非大富大贵之家。
即使有妹妹做皇后,皇帝会赏赐皇后母家,可那也只和族伯张国纪有关,他这族兄按理是分不到太多好处的。
因此,如今有了才赚钱的机会,张璟当然不会放过了。
进了赌场,张璟很快便被在门口迎客的伙计带到大堂一张桌子面前。
这大堂有八张桌子,分列大堂两侧,而大堂正中,那墙上硕大的“赌”字下面,放着一张供奉的案几。
案几上摆着香炉和一些用盘子放置的供品,而案几正中,却是供奉的是一尊关公铜像。
张璟见了暗自吐槽,若是汉末的关二爷知道他的铜像什么地方都供奉,连这赌博之地都供奉,真是神通广大!
也不知道素来自傲的关二爷,埋在地下的棺材板还能不能压得住,会不会直接跳出一颗头来!
赌坊大堂两侧的八张桌子,每一桌都有一个赌场的伙计坐镇,赌客排队入内,哪张桌子有空位便去那张桌子里找到自己要投注的秀女名字下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赌坊大堂内,每隔两步远,都有一个彪形大汉站着,一看就是赌坊安排来镇场子,防止别人来闹事的。
张璟坐的是右侧靠门的桌子,对面的伙计是个青年人,许是忙了一上午,见到张璟也没废话,拿出一本厚厚的花名册,让张璟选人下注。
这家赌坊服务质量实在是太差!
并且服务员的态度非常成问题!
这是张璟的第一反应,若不是现在这时代没手机,他肯定第一个就打了差评。
不过张璟也只能这么想着,抓紧时间找到张嫣的名单投注才是正事!
花名册很厚,张璟见了,名册上标注了秀女名字、籍贯和家世简介,可谓是记录的十分齐全,除非是没有选上秀女的,不然就没有你找不到的。
张璟翻了几十页,终于找到他那族妹,河南省开封府祥符县的张嫣的名字了。
确认籍贯和其他信息无误后,当下,张璟指着张嫣的名字,毫不犹豫道:“就是她了,我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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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璟这么快就选定了下注对象,对面那青年伙计,有些诧异的失声道,毕竟他们搜集的这些秀女名单可是有五千人之多,普通人就是翻书页,也不该有这么快速度才是。
按常理来说,寻常人来赌坊选人押注,可都是盯着那些秀女的籍贯家世,看了好久,才会选定好押注对象的,很少有像张璟这样,草草翻了几十页就选好了的。
除非对方是愣头青,第一次来赌坊,或者是那些对他们而言,押注小,根本不在乎自己押了多少钱财的富家公子哥。
毕竟,就算是普通人,没达到那种富裕程度的,押个几文钱,也是会斤斤计较的。这种人,青年伙计也是见的多了。
“押注而已,能需要用多久时间?反正到最后肯定是这个张嫣成为皇后的,到时候,我就只管来你们赌坊收钱便好了!”张璟撇了撇嘴道。
张璟这番话说出,那青年伙计越发觉得面前这人,就是那种刚赌博,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拥有迷之自信的愣头青。
当下,这青年伙计就存了心思,暗想待会押注该怎么劝言,好好宰张璟一顿,毕竟这种愣头青,一旦认定什么,稍加怂恿,就会博大注的。
终究,他们这些伙计,也是要靠经手的投注金额多少,为赌坊盈利多少,才能得到赌坊坊主的赏赐,来他们面前押注的人押得钱越多,自然他们分到的赏钱也就越多。
“这位公子,你刚进门,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公子你非常人,一定是买什么中什么的人,这张嫣的赔率是买一赔四十,不知公子要买多少?”说话时候,青年伙计拿出自己手里的另一本册子,查着张嫣的赔率道。
“买一赔四十?张嫣的赔率竟然这么高?”张璟惊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怪张璟惊讶,实在是张嫣的赔率确实有些不现实,毕竟她这族妹,可是注定要当皇后的人啊!
莫非赌坊的人眼都瞎了不成?
若是张嫣被人买到,投个几万两,这不是要让一定赚钱的赌坊破产不成?
“这算什么?咱们这还有买一赔一百的了,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押注呢?”看着张璟惊讶神色,青年伙计越发确认这家伙就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就过来押注的。
当下,青年伙计就准备把整个赌坊里确认的最不可能成为皇后的秀女,推荐给张璟,之前他就已经靠这手,忽悠了不少玩票性质前,来碰运气的小白新人赌客了。
这些人都以为自己买的是必中皇后的秀女,下起注来是一个比一个狠,青年伙计觉得,他如果不想办法去宰这些愣头青,简直是天理难容!
毕竟,他不宰这些新人小白赌客,还会有其他的伙计去宰他们的!
对于张璟这类顾客,他们赌坊可是最喜欢的,毕竟他们赌坊最容易赚钱的群体,从来都是这些才刚刚学会赌钱,手中又有闲钱,并且下起注来毫不手软的新赌客。
至于那些老赌鬼,身上能不能有钱不说,借贷给他们收回也非常难,最要命的是他们这些赌精,在赌盘赌桌上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那不知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各个参选秀女的赔率?可方便吗?”张璟盯着青年伙计手里的赔率册子问道。
“当然可以。”青年伙计说完,便把那赔率册子给了张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过赔率册子,张璟翻了几遍,略略失望,他本来以为这册子里面还会有什么内幕消息了,结果就是各个秀女名字以及相应的编号和赔率,完全没什么特殊的。
这赔率册子和秀女们的花名册,单独写的,张璟想来,应该是赌坊的人根据每个秀女的资料,再一一定的赔率。
只是,这些赔率,赌坊是怎么定的,那张璟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正如对面这青年伙计所言,这里还真有买一赔百的秀女,那女的叫马冰,却是不知道赌坊为什么会给她定这么高的赔率。
而这样看的话,张嫣的赔率也不算高了,张璟想想也是,五千秀女里面押一个人,除了那绝有的大运之人,否则除了他这种知晓未来的实力天秀,不然谁能押中?
保不齐,这家赌坊除了他就没人押张嫣这种不冷不热的赔率,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老天爷让你发财,跑都跑不掉!
“怎么?公子你准备买马冰的赔率?”青年伙计看着张璟盯着马冰的赔率,笑着说道:“那就得赶紧的买,最近买马冰的人太多了,简直火得一塌糊涂,搞得我们赌坊坊主都准备降低她的赔率了,否则她真中了,咱们赌坊可就要赔死了……”
“不了,我还是买张嫣吧!”张璟回道,心里面也是发现不对头,死死咒骂这伙计。
小样儿,真当哥是初哥,不知道你们的套路,还改赔率?
谁都知道赔率越大的,你们越不看好,估计是以后把盘口开的越来越大,吸引其他小白买吧,怎么可能会下降?
想坑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门!
等咱妹妹做了皇后,第一个就找你们赌坊要钱。
至于你们敢赖老子的钱,老子也不怕,就算你背后有人,可老子那时候也是大明老朱家的皇亲国戚,还是当朝皇后的兄长,不怕你们敢耍花样!
“呃……”青年伙计诧异了下,连忙接话道:“好!不知道公子打算投多少?”
“难道你们这押注有限制吗?”
“是的,我们赌坊押注,至少一百文钱起步!”青年伙计毫不犹豫道。
“那好,帮我把这些都押了吧!”听完以后,张璟点点头,然后就把自己怀中荷包里的银子,全倒在桌子上。
只听得一阵“啪啪”的声音,便见桌子上倒出了不少大小不一的白银。
“好,公子稍待,小人先清点一番。”青年伙计看到不少银子,生怕张璟这初哥反悔,当下应诺,一双手也是摸上银子就清点了。
片刻功夫后,青年伙计清点一番后,这才行礼道:“回禀公子,这里一共纹银一百三十二两四钱,您再看看,若是无误,小人这便给您立押注字据。”
心里面,这青年伙计也是有些小落空,本来以为能碰到个一掷千金的主儿,没想到全身家当才一百多两银子,实在有些小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这一百两银子,放在外面,对于普通升斗小民来说确实是大数目,但对于他们这天子脚下背景庞大的赌坊来说,委实小了些。
毕竟,他们赌坊每天过手的财货会票就有数万两,也难怪这青年伙计对于张璟拿出的一百多两银子,失望不已了。
“嗯!”张璟点头。
哼!果然是初哥,打扮这般好,就赌这点,若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小民赌个几百文钱,于他们而言十分奢侈也就算了,你这一身华服来此,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青年伙计暗自咒骂着,目光一转,他见到张璟腰间的玉佩,顿时计上心头,动了心思道:“这位公子,你这么笃定张嫣,确定就赌这么点银子吗?”
“那有什么办法?今日出门急,看到你们这赌坊,就过来凑凑运气了,哪有时间再去准备银两?”张璟摇头,叹了口气道。
“其实吧,我们赌坊也不是只收现银的,有值钱的财货,也是可以押注的!”宛如一个神棍般,青年伙计慢慢诱导道。
“财货?”张璟呢喃一声,而后顺着青年伙计的目光,看到腰间玉佩后,当下毫不犹豫的扯了下来,放到桌子上道:“说吧,我这块玉佩值多少银子?”
看张璟这么利索的掏玉佩,真令青年伙计有些不可思议,平时他都要费不少口舌,才能让一些押注少的顾客,抵押他们的名贵物件的哪有像张璟这么麻溜儿抵押的?
不过,这也让青年伙计越发觉得张璟好忽悠,当下便决定,要让张璟在抵押玉佩时,也得吃一大亏,这样他才能有分到更多的钱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这玉佩年代不算久,虽然也是选的也是顶级玉石,但是在价格上也不能抵押太多现银。”青年伙计拿起玉佩看了许久,方才慢慢说道。
“你直接说,我这块玉佩可以抵押多少银子吧!”
“依我看,这块玉佩可以抵押纹银一百两!”
“什么?才一百两?”张璟大怒道:“我这玉佩再怎么样,论质量,至少也能当三、五百两才是,你就给我抵押一百两?你是眼睛瞎了吗?”
也不怪张璟动怒,虽然穿越之前他对于玉石这些东西也都不懂,但是前身所佩戴的这玉佩,他还是知道的价格的,当个几百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这青年伙计,竟然只能抵押一百两银子,这实在不让张璟动怒。
“外面是外面,有他们的规矩,可我们这赌坊,押注抵押自然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青年伙计像是吃准了张璟一样道:“我说它只能抵押一百两,那就只能抵押一百两!”
青年伙计说完话,站在他两边的赌坊护卫,就向他靠近,同时对张璟怒目圆睁。
看这意思,一旦张璟要闹事,他们就要毫不手软的动手收拾张璟了。
“你、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张璟指着青年伙计有些口不择言道,千算万算,都没想过这家赌坊这么黑。
不过,人家黑的有底气,现在的张璟,族妹还没做皇后,可对付不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们赌坊的地盘,任何事情,自然是我们做主了!这位公子若有疑问,大可以不用玉佩抵押呗!”那青年伙计,一副欠揍的模样。
“……”张璟一时无语,不知所言。
本来,张璟早就有了被赌坊里的人敲一笔的准备,毕竟,赌坊又不是当铺,自然是以赚钱为主。
只是,像青年伙计这般如此定价,实在是把读者当傻子应付了,真是欺人太甚!
“先生,能不能宽容下,多给点钱就行。”张璟忍着怒气继续道。
“小店谢绝还价!”青年伙计徉装做出赶客状道:“先生,你到底还压不压注?不压的话,请便!”
“这……”张璟犹豫起来,本来他就只想来赚钱的,也犯不着和这赌坊计较,玉佩被他们坑就坑了吧,反正最后可以连本带利赚回来,他也不亏。
想明白这点,张璟就要答应,不过还未待他说话,身边便响起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且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且慢!”
这一声低喝,令得张璟和那伙计,皆是一惊。
循声望去,张璟便看到一个穿着华贵衣服的少年公子,正端着扇子,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们。
很显然,刚才阻止他们的,就是这个少年公子无疑。
“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事见教?”张璟见来人衣着气度不凡,连忙和他拱手见礼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见你这上好的玉佩,被这恶店家肆意压价,心中有所不平而已。”
来人握着扇子,指着桌子上的玉佩道,他自然便是进入赌坊看热闹的朱由校,刚才那青年伙计故意压低玉佩价值朱由校看不下去,这才出声帮助张璟。
且说那青年伙计,在看到自己即将让张璟答应低价押注的好事,竟然被一个年轻公子哥给搅黄了,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
“你这家伙从哪来的?敢在我们赌坊闹事?想找死吗?”青年伙计拍了拍桌子道。
“住口!”朱由校还没说话,或者说根本不屑理会那伙计,在他旁边,便有一个老者在他旁边,对那青年伙计喝道。
“韩三爷?”青年伙计见到老者,失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被称呼“韩三爷”的人,对着青年伙计喝骂道。
“呃?”青年伙计诧异了会,便连忙向朱由校赔礼道:“适才一时误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这位公子海涵,不要和在下这粗鄙之人计较。”
这青年伙计前后变脸之快,令得坐在他对面的张璟咋舌不已。
不由得,他也对那为他打抱不平的少年公子和那“韩三爷”的身份产生好奇。
无疑,若非是那少年公子和“韩三爷”身份不一般这背景强大的赌坊伙计,绝不会变脸这么快的。
“嗯!”朱由校点点头,而后看着那韩三爷道:“你怎么称呼?”
“回禀公子,称呼不敢当,小人姓韩,因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韩三,公子这般叫我便好。”
“那行!如此的话,这玉佩的事情,我想你们赌坊一定会办好的吧!”
“公子放心,这伙计是新来的,眼力上差了些,不懂规矩。今天赌坊生意火爆,缺了人手,才让他顶替的。刚才的事情,请不要见怪,毕竟年轻人都是急性子,做事情,毛手毛脚的,总出岔子。”
韩三恭敬的向朱由校解释着,而后又对着那青年伙计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玉佩明显值三百两以上,竟然敢作价一百两抵押,你这不是败坏我们赌坊名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是小人的错,三爷您别生气了,当心身体!”青年伙计连忙上前,扶着韩三告饶道。
“行了!还不快给这位公子押注,立字据!”韩三看了眼张璟和桌子上的银两道:“这样吧,算上桌子上的银两,和玉佩一起,一共折价五百两银子,现在就去立字据吧,明白吗?”
“呃……是!小人明白!”青年伙计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韩三的眼色,明白意思,这才慌张去立字据。
他们开赌坊的,从来都是死命压价,毕竟把赌客抵押的东西少说点价值,他们拿去卖了才能赚钱,也没见那家赌坊会说公平交易的。
可是,现在这赌坊管事的韩三让他这么做,青年伙计也只能应命。
当然,心里面,这青年伙计也在考虑那刚刚出面打抱不平的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否则,韩三又何必卖这个面子给他,而且还这么低声下气的。
毕竟,他们赌坊的背景说在京师这地面上横着走有些夸大了,但旁人想让他们这么忌惮,显然也有些难度的。
之后,青年伙计,当着张璟和众人的面,立下了两份字据。
接着,那青年伙计自己先在字据上,签了自己名字,并且拿了一盘朱砂,按了拇指印画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青年伙计又把两份字据给张璟签字画押,留了一份给张璟,另一份他拿走了。
看着到手的纹银五百两,押注张嫣成皇后的字据,说实话,张璟自己都有些懵,因为就是他自己都没想过能把自己的玉佩,原价抵押出去。
毕竟,物品抵押,在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在何地,都没可能折原价抵押的。
否则那些赌坊、当铺还怎么转手卖别人抵押不赎回的东西赚钱呢?
若是抵押的东西突然叫他们看走眼,贬值了,那岂不是要让他们亏了血本吗?
想到此处,张璟不由得看了眼那见事情处理完,独自一人取了秀女赔率花名册,坐着开会翻阅的公子。
心里面张璟知道,对方必然是来头不小,否则不会连这家赌坊,都要给这公子面子。
“在下张璟,见过公子,多谢公子适才施以援手,敢问公子姓名,府上何在?日后在下必登门拜访,以表感谢!”张璟上前感谢道,毕竟对方帮了他。
“嗯?”朱由校停下手中的花名册,抬头看了眼张璟道:“萍水相逢,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的名字就不说了。不过,说来你这人也有点儿意思,瞧你也是个读书人,把身上的家当都压一个秀女身上,如此贪恋钱财,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说话时候,朱由校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张璟的样子,让他想到朝廷里那些家财万贯,良田数千上万亩的所谓有着正人君子之风的道德高官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富得流油,变相吞了多少国家利益,损公肥私,而他们自己不是大地主就是大商人,却偏偏屡屡劝诫他不能做如收商税、矿税,类似的这些与民争利的事情,只能收田赋维持国库,并且拱垂而治,治理国家都要听他们的,实在令他气愤不已。
有时候,朱由校不由得不明白他的祖父神宗显皇帝朱翊钧,一直重用内宦,对抗外廷的苦衷。
不说其他的政治目的,便是这收税榨取文官地主的钱财一块,与皇权息息相关的宦官,就不会和那些文官一样,为了私利,而枉顾国家利益。
真不知道这所谓的民,到底是谁,若是一昧听他们加重收田赋的话,也不知道民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这个……其实公子言重了,在下不过是真性情而已,何来有辱斯文一说?”张璟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
“真性情?”
“对!就是真性情!”
“这从何说起?”
“这位公子,有句话说得好,叫人皆逐利。追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乃是人的本性,就是那些嘴上以圣贤为楷模,满口仁义道德,不逐利的君子们,同样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做着追逐利益之事。”
张璟缓了缓,继续道:“若说有辱斯文,他们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才是真正的道德败类。而像我这样的,能将自己喜爱钱财的性情,主动表现出来的人,就是在表现自己的真性情而已。这样说的话,那些道德君子有辱斯文,那我这种真性情的人如何有辱斯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听后,愣愣的看了眼张璟道:“刚才看你在这押注受诓骗的样子,还以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竟然如此这般伶牙俐齿,真是没想到……”
接着朱由校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继续道:“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明明心里为了一己私利,敢做任何事情,却天天装作正人君子,道德楷模,确实是最大的有辱斯文者。”
很显然,张璟这话,让即位以来,看够了朝廷一堆文官,只会打嘴炮呱噪,正经做实事的没几个人的朱由校,很是赞同。
“公子谬赞,这不过是在下胡言乱语而已,不值得说道的。”张璟谦虚回道。
“不不不,胡言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是说得有理,那就绝不是胡言。”朱由校扔了那花名册在桌子上道,眼神里,有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而后对那韩三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扰,我这便告辞了。”
韩三连忙笑着回礼道:“鄙陋之处,倒是让公子看笑话了,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好!那再见!”说完,朱由校便示意墙边守候的魏忠贤和其他几个锦衣卫,随他一起离开。
看着朱由校出了赌坊,张璟也打了声招呼,与那青年伙计和韩三爷打了招呼后,拿着字据赶快离开了。
张璟可是真怕若是那赌坊纯粹是在那无名公子面前装一套,等无名公子走了,又来另一套,直接派人跟着自己来抢字据,那到时候张嫣为皇后,他想要银子可就真的无处说理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见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无名公子离开,张璟自然也就跟着离开,毕竟以那无名公子的护卫来看,赌坊真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些自己的实力。
眼看着张璟的身影,也和朱由校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眼帘,那适才一直装孙子的韩三这才敢开口说话。
“去,派人跟着那小子,若是可能,把字据给我抢回来。”韩三眼神微眯道:“从来只有我们赌坊赚别人的钱的道理,可没别人赚我们的钱的事情。”
“是,小的这就去。”那青年伙计说完,但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试探问道:
“三爷,那个富贵公子哥到底什么来头?我们至于要按照他的吩咐,直接原价抵押那玉佩吗?他哪有这面子?要不要……”
“住口,通知下去,谁都别去招惹他们。以后记得,如果他们再来,一定要格外重视招待。”韩三的语气格外凝重道。
“我们至于这样吗?三爷?咱赌坊何时怕过人,他们就算背景再大,可能有我们的大吗?”
“闭嘴!井底之蛙!”韩三一声冷喝训斥,顿时吓住了青年伙计。
同时,望着已经空落落的大堂门,韩三这才神色不安松了口气道:“那位公子估计是我们背后的那几位,可能都惹不起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着自己一手提拔的青年伙计离去,韩三这才回过神来,可在他心里,对于朱由校,却是依旧十分忌惮。
他虽然猜不出朱由校的真正身份,可对方给他的气势印象,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甚至连他背后的大老板万驸马爷,都比不上朱由校刚才进入赌坊时,给他的印象深刻。
其实,刚才朱由校进入赌坊前,也是有一番波折的。
当时,朱由校一心想要进入赌坊,好好看看这赌坊怎么利用他选秀女,开赌盘谋利的。
不过,在进入赌坊时,却被赌坊穿着黑衣的护卫拦下了,至于原因,自然是要他排队进入。
毕竟,他们赌坊因为开秀女做皇后的赌盘生意火爆,排着队的高官贵族子弟太多了。
如果默许这些人插队进入赌坊押注,那无疑会坏了赌坊的声誉,因此赌坊早有了规矩不准插队,任你是谁,除非你比他们赌坊的后台还硬?
只是,毫无疑问,朱由校就是比他们的后台还硬!
当朱由校一行人插队被拦下后,就在赌坊那群手下准备,若是朱由校那群人再不按规矩,就把他们驱赶出去时,立马便有一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掏出了一块锦衣卫百户的令牌。
这可不得了,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出行能带锦衣卫的人,自然身份不一般。
而且,虽然本朝锦衣卫的恐怖不像开国初那么骇人,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轻视的,就是韩三爷背后的万驸马爷,因为身为皇亲的缘故,或许对其他事情不会太过忌惮,可是对于锦衣卫,见了也是心里虚,生怕有什么祸事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那些护卫连忙把韩三这个管事的请来了,韩三一听有锦衣卫百户带人来了,自然不敢怠慢,直接出来了。
而之后韩三在知道,这锦衣卫百户只是朱由校随从时,也是吃了一惊暗自揣测对方是谁。
特别是经历丰富的韩三,见到朱由校后,又察觉到跟在朱由校身边的人,可不仅仅是一个锦衣卫百户。
韩三可是见到赌坊外明面上暗地里,似乎有数百只眼睛盯着朱由校,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都是锦衣卫,但是这些人已然让他不敢小瞧朱由校了。
当下,韩三便邀请朱由校进入赌坊内了,实在是看朱由校这般架势,他们可能还真惹不起朱由校。
作为经营赌坊的老滑头,韩三自然知道什么样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否则他也不会被安排在这赌坊里管事的。
当然,对韩三来说,比较可惜的是他在邀请朱由校入赌坊后,却根本没打听出朱由校的底细如何,实在是令他颇为郁闷。
不过,也正是因此,韩三才更认定朱由校的身份不简单,甚至他敢派人去跟踪张璟,想借机拿回押注字据,却唯独不敢派人跟踪朱由校。
毕竟,像朱由校这种打死不露身份,身边又跟着数百锦衣卫的人,一旦被发现有人跟踪,那追究起来,后果就难料了。
而以锦衣卫那帮番子的实力,韩三可不敢保证他的手下,能和那些对于跟踪和反跟踪,得心应手的锦衣卫番子相比,说不得就被发现了,对于这种冒险的事情,韩三自然是不会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赌坊外,长街之上,朱由校扇着扇子,一脸笑容的往宫门方向走去。
“公子这般高兴,想必是因为刚才那少年的话吧?”李进忠试探着问道。
朱由校合上扇子,点头道:“虽然那少年有些歪理,但却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朝堂东林里的那几位,不就是满口仁义道德,不与民争利的伪面君子吗?他们手里的银子,恐怕比朕的内帑还多吧?”
说话时候,朱由校口中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倒是颇让李进忠担心,生怕他在皇爷生气的时候,说错话做错事,主动撞上去得罪朱由校。
过了一会儿,眼看朱由校气消了,李进忠这才撞着胆子,试探的问道:“公子,这日子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嗯!也好,说来我肚子也饿了,也该回去了。”朱由校点头说着,正欲回头,又想起一事道:“进忠,回去派人查查那赌坊背后的底细如何,然后报给我。”
“是!”李进忠应声后,抬头看了眼朱由校,小心问道:“公子要因其等巧借秀女选秀之事,有辱皇家尊严,不敬朝廷,惩治那赌坊?”
朱由校摇头道:“当然不是!区区用秀女当皇后来做赌盘的事情,我还没有那心思去管,何况百姓关注我的婚事,我自然高兴,左右当做与民同乐而已。”
“那公子的意思是?”李进忠不解道。
“刚才我看了那些秀女名单,分列记载,籍贯资料也是清清楚楚,我倒想看看宫里宫外有谁这么大胆,竟然连这些皇家之事,一个不落得全传了出来。”朱由校脸色愈发阴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小人明白,请公子放心,回去老奴定然把这事查个明白。”
朱由校的话,完全让李进忠吓了一身冷汗,他这才明白皇帝既然不追究赌坊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他彻查这事。
毕竟,宫闱之事,本就是皇家机密之事,更何况是这些从天下各地挑选出来的五千明秀女的资料。
现在,这些资料都被人,一一分门别类记载,还以此谋利,这如何不让朱由校忌惮?
虽然那些秀女的名单、资料都是小事,可是,小事不查,等到有人胆子大了,把皇帝的私密泄露给宫外,那不就乐子大了?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朱由校自然要在宫内宫外彻查此事,把那些泄密的人找出来,等到日后有机会,就找理由把他们换了,或者贬职罢免。
“站住!你是什么人?”
就在朱由校和李进忠,讨论关于清查秀女名单资料被泄露的事情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他们刚刚见到的熟人张璟,正和出宫护卫的便衣锦衣卫在说话。
“兄台,我是你们公子熟人,刚才在赌坊里,我还和你们公子谈过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废话,我们公子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赶紧打哪来,回哪去!”
……
瞧那张璟和最外围护卫的锦衣卫番子的谈话,朱由校、李进忠二人便知,定然是刚才他们帮助过的少年,追过来了。
不过,张璟却因为身份不足,护卫皇帝的锦衣卫不让张璟和朱由校见面。
“让他过来吧!”朱由校对张璟努了努嘴,命令李进忠道。
“是!”
李进忠得令离开,让拦截张璟的便衣锦衣卫放行,不知这些人底细的张璟,迷迷糊糊的跟着李进忠往朱由校身边走去。
在李进忠身边,张璟才有机会小小的打量了这老仆,一脸的老实巴交相,身材壮实,虽然有些年老,但看着身子骨还非常利索,走起路来也很沉稳。
说实话,不是对方说话时候,有着一股自带的威严气势,张璟还以为这是一个在乡下田地里,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农呢!
路上,张璟也试探性的问了李进忠道:“不知长者和那位公子名讳?适才大恩,在下日后必当重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这老仆撇了眼他,言语带着点威胁意味道:“公子,我见你也是读书人,经历也不少,自然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家公子的身份,不是你能知道的,以后也别问了。”
活生生的受了一次蔑视之辱,张璟十分尴尬,却又反抗不了,毕竟人家出门就带这么多人,岂是他这一个小小的监生能惹得起的?
不过,那老仆说话的时候,张璟却是发现一点,就是这家伙声音似乎有些尖细,实在和他外表的强壮不太匹配。
到了朱由校身边,见对方望向自己,张璟连忙见礼道:“见过公子!”
“这不才分别吗?有什么见过不见过的?”朱由校摇头说着,而后才进入正题道:“不知张公子又来见我,却是为何?”
说到后面,朱由校的话里,不由得多了一些冰冷。
因为张璟这牛皮糖式的见面,和刚才他对于宫内泄密的怀疑,让朱由校以为张璟是别有目的。
毕竟,既然连皇家的秀女名单都被人泄露出宫外,谁也不能保证他朱由校微服出宫的行踪,也被人泄露。
说不得,今天的事情都是有人有意为之,就是为了鼓捣一出皇帝和张璟认识,并且让张璟言语里讨皇帝开心的戏码,不由得朱由校不怀疑。
帝王心术,最是多疑,即使朱由校待亲人朋友很好,但并不代表从小便以皇长孙身份,受到皇家重点教育,又亲身目睹父亲光宗贞皇帝朱常洛,一生都在国本之争挣扎的他,不会有多疑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认真看着张璟脸色,心里面,朱由校已经决定,若是张璟话里有什么纰漏,他就必然让李进忠带着锦衣卫,好好的审一审这家伙。
“没什么,就是与公子一见如故,在下甚是想念公子,特来继续拜会而已!”张璟被骤然一问,言语尴尬道。
“胡说!我与你有什么一见如故的?”朱由校怒斥道:“你有什么心思,就赶紧说来,否则,本公子必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刻,朱由校气势突然猛增,令得张璟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皇帝之威,本就非同小可,就算朱由校才登基数月,但自小在皇宫养成的气度,也不是张璟可以承受的。
一下子,张璟只觉得双腿都有些发软,背后隐隐有汗冒出,暗中嘀咕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时间也不允许他多想,面对朱由校重压,张璟连忙转头看着自己来时的路。
那里,有着自己熟悉的青年伙计,和赌坊里的几个护卫,一路跟着自己。
而后,张璟指着他们说道:“在下再次见公子,不为其他,实在是为了避祸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顺着张璟指的方向看去,朱由校很快便看到了一群穿着黑衣打扮的人。
这群人对于朱由校而言并不陌生,因为他刚刚还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他们就是适才在赌坊外,拦下朱由校一行人的赌坊护卫,而那为首之人,却是刚刚被他坏了好事的青年伙计。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连我都敢跟踪,李进忠,给我带人教训他们。”
朱由校当即大怒,也没细想,只以为赌坊的人被他坏了好事,派人跟着他而已。至于张璟,朱由校以为张璟就是见对方人多,投靠避难而已。
只是,朱由校虽然年纪轻,容易动怒,可那李进忠却是活了半把岁数的人,也算是精于世故,自然看的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下,李进忠缓言提醒道:“公子,您消消气,气多了对身子不好。他们这帮人,依老奴的看法,此番却不是冲着公子来的。”
“不是冲着我来的?”朱由校诧异道:“那他们是冲着谁来的?”
“自然是此人!”李进忠转头盯着张璟说道,语气里带着股女儿家说话,才会有的阴柔尖细,真是让张璟听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他?”朱由校看着张璟,十分诧异道:“怎会如此?”
李进忠慢慢回道:“公子不知,也很正常,他们追张璟,其中的道理也只有赌客老手才能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何解?”
“原因就在张璟适才抵押下注的玉佩。”
“玉佩?”朱由校呢喃一声,皱着眉头道:“那玉佩也不是太值钱的玩意儿,左右几百两银子而已,经得起他们这般兴师动众?”
“这就是公子不知所在了,这几百两银子,还真的经得起他们这般折腾。”李进忠停顿了下道:“因为刚才公子让那赌坊用原价抵押玉佩,帮得张璟下注,其实已经坏了赌坊的规矩了。”
“规矩?”朱由校呢喃问道。
“是的。公子不知,这些赌坊其实最喜欢用真金白银等物下注,对于这些抵押物,最不喜欢,毕竟他们事后想要脱手这些抵押物,却是非常困难的。”
“这又是何故?”
“公子你想想,赌坊收抵押物品,若是用抵押物原价收购,他们之后转手卖,必须要用高出物品原价的价格卖,这样的话,无疑想要脱手很难,普通百姓又不是傻子,既然可以到其他地方买便宜的东西,又怎么会去买贵的?”
“嗯!”朱由校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不过这和我破坏他们的规矩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者当然是有关的,其实在抵押物方面,赌坊和当铺一样,都是能把对方的物品能压多少价格就压多少,这样他们之后,用远低于物品成本价,却高出抵押价好多的价格,将抵押物转手卖出。而且这样,不仅可以用压低价格,减少赌客赌资,降低被对方继续押注翻盘的风险。同时,他们将那东西出卖,同样也能赚上一笔差价不是?”
“原来如此!”朱由校点点头,而后有些叹气道:“若非你今日所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看来进忠你以前做赌鬼倒也有点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说得是,若非做了赌鬼,老仆哪有之后的福气,能到公子身边服侍呢?”李进忠恭维笑道,笑声不似作假,但张璟却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起凄凉,却不知为何,看着很是奇怪。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朱由校笑骂道。
“可在老仆眼里,公子一日未成年,便就是孩子。”
李进忠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不敬皇帝,但在朱由校听来却没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很舒服。
虽然神宗显皇帝在世时,他因为皇长孙的缘故,没有像他父亲一样,受万历漠视,但宫中毕竟不似寻常人家,天家无亲情,真正能给朱由校温暖的,也就是这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大伴李进忠了。
因此,虽然李进忠言语不敬,但他老实纯朴的话,还是让朱由校感受到一股家的温馨。
很快,脸上一起柔情消逝,朱由校快速换出一面冰冷目光,转头望向张璟。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在那家赌坊赌钱,今天我帮你,明知赌坊会找你,所以特地跟着我的,想让我帮你脱困?”
声音里,朱由校冷漠之极,即使他年纪尚小,而且人不在宫中,穿得也是普通富贵服饰,但是那股与生俱来,令人不敢仰视的气势,还是令张璟感到害怕不已。
张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有这般威势,而且对方年纪还这般年轻,这似乎比他在国子监偶然见到的六部尚书还要有威势。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失态,而且他张璟也不是吓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张璟不卑不亢道:“好叫公子知道,在下今日是第一次进那赌坊,以前也从未去赌坊赌博过。”
“胡说!”朱由校大喝一声道:“你若是第一次去那赌坊,如何会把身上全部家当押注,甚至连贴身玉佩都抵押?”
“旁人若第一次进赌坊,怎么敢如此胡乱施为?不是赌场老手,绝对不会干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你就算真的是第一次进那赌坊,也肯定是个赌棍,否则断然不会如此决绝的。”
朱由校说的是义正言辞,毫不留情,一下子竟镇住了张璟片刻。
同时,朱由校讲的这番话,也令得他身边的李进忠尴尬无比,因为朱由校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入宫前,不就是那孤注一掷,输得倾家荡产,卖妻卖女的老赌徒吗?
当然,朱由校能说出这番话,还不是因为他陪伴朱由校时,讲过他昔年入宫时的经历,不然朱由校能了解小白的新赌徒和老赌鬼的区别吗?
而朱由校也正是想起张璟刚才花了全身家当,去押注一个秀女,才会感觉张璟是个老赌徒。
现在,这老赌徒张璟为了躲避赌坊眼线,就想让对他有好感的自己罩着他,帮他避难,一切看着合情合理,明摆着张璟有利用他的嫌疑。
作为一个皇帝,在朝堂里被大臣利用欺负也就算了,出来还被张璟利用,也不由得朱由校气恼张璟了。
不过,没等朱由校气恼他识破张璟伎俩多久,便见张璟回道:“公子,你错了,在下真的是第一次进赌坊,以前从未赌博过。”
“你认为你的话,旁人会信吗?你如果不是老赌徒,又怎么会押了全身家当去赌一个秀女?毕竟,五千人的秀女选一个,安能如此孤注一掷?”朱由校回道,张璟的话在他看来就是辩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几个秀女中选一个人,也许会有人倾家荡产,去赌一个不认识也没见过的秀女。
可是现在整个大明五千秀女齐聚京师,怎么会有人敢从这五千人里选出一个,去孤注一掷呢?
毕竟,这样都能让张璟中彩头的概率,也实在是太低了吧!
朱由校的话,确实直击要害,张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的确,张璟如果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压全身家当去押注张嫣的话,那他的确就如朱由校所言,是要利用朱由校帮他脱困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看来你是被我说出心思了吧?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走吧,你这样的赌徒,我不以后会再帮的,反正赌坊里的那群人,也不会有胆子动你的。”朱由校冷冷道,冰冷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知晓一切的自信。
眼看面前这陌生公子,不信自他。大有把他扔给赌坊那群跟踪的人的意思,张璟大急,赌坊可是大明黑社会的源头之一,他若是被赌坊的人带走,肯定得出事,就算不死,估计也要脱层皮。
罢了,还是说出来吧,反正他说出来,也不会影响选秀结果。
“不瞒公子,其实在下已经知道皇后是张嫣,所以便把身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了。”张璟老实说道。
“嗯?”朱由校诧异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道:“哈哈哈!你就别在胡言乱语了,你可知道那皇后是如何选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知道,宫里这五千名秀女,由宫中宦官和外朝官员,层层选拔,选出最后八名最佳女子,再由皇帝定夺,谁可为皇后。”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能如此笃定?莫非你认识大明皇帝不成?”朱由校收敛笑容,意有所指道。
当然他这话的答案,自然不是真的问张璟认识不认识皇帝,毕竟朱由校这个正经的大明皇帝都没见过张璟,那张璟都没进过宫,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朱由校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诈张璟,因为张璟的话不似吹牛,极为真诚,一下子令朱由校怀疑张璟这般肯定,是宫中的太监又和外面人勾结。
那些人提前准备了些不为人知的招数,保证皇帝朱由校能够选到他们心仪的人选。
宫中和宫外勾结,一直都是皇帝的忌讳,朱由校虽然年轻,但同样也有这份疑心。
不过,张璟接下来的话,却是有些出乎朱由校的意料。
甚至听完后,一度让朱由校以为,这个适才在赌坊和他高谈阔论的家伙,脑子有点问题。
只听得,张璟正声道:“宫中的天子,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那未来将要娶的皇后张嫣,因为,张嫣正是我的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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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朱由校和李进忠对视一眼,都是大笑不已。
“本来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本事,没想到却是个想做皇亲,都想得发疯的疯子,怪不得你会那么笃定的压张嫣了。”
朱由校摇头笑道,心里面也是奇怪自己看走了眼,原本在赌坊里还以为张璟是个妙人,没想到却是个孤注一掷的疯子。
没想到张璟还真自诩为自己是真性情了!
依朱由校看,这张璟却是连朝廷里那些富得流油的朝臣都不如,起码他们能凭着自己本事,考中进士为官,可张璟,却是个不想考科举,只想做皇亲国戚的不劳而获者而已。
看着面前朱由校主仆的嘲笑,张璟并未理会,这就是他不愿意说押注张嫣的原因,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他的理由,都会以为他是个想当皇亲国戚,想疯了的疯子。
只是,他真的疯了吗?
很显然,没有。
不过,一切,都得等到选秀尘埃落定,才能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吧,你跟我走吧,后面那些人,看到你跟着我,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消除了心中疑虑,朱由校看了眼那缀在身后的赌坊护卫,对张璟道。
其实,他本来想让锦衣卫的人好好收拾这群欺软怕硬的人。
不过,碍于身份,若是动静闹大了,这事情传到宫里或者朝野里,影响不好。
最终,朱由校决定带着张璟一起走,他这是要让赌坊那群人,知难而退。
他可不信,在见到他带着张璟离开,那帮人还敢有胆子跟着,若是真的跟着,朱由校说什么也要让这帮人吃点苦头。
“好!在下谢公子大恩!”闻得此言,张璟连忙感谢,跟着朱由校一行人离开。
他可深知,若是真遇到自己一个人落单的机会,那帮赌场里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有朱由校这不知底细的大人物,主动纯出面保护,他还不死死抱紧人家大腿?
远处,看着张璟随着朱由校一行人离开,那一路跟着张璟的赌坊中人,面面相觑,而后齐齐看着那给张璟押注的青年伙计,等着他拿主意。
“这小子跟那贵人走了,咱们怎么办?”一个赌坊护卫小心翼翼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青年伙计看着张璟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嘴道:“算那小子走运,不然,我非打断他一条狗腿不可,敢占咱们赌坊的便宜!”
随后,那青年伙计当先转身离开,其他护卫见此,也跟着转身。
没办法,朱由校来历神秘,他们赌坊虽然背景也不小,但也犯不着得罪这种出个门就带个几十近百锦衣卫的人作对。
若是对方是哪位锦衣卫的大人物的亲属,得了他,锦衣卫天天来赌坊找事情,就算他们背后有朝中文武和皇亲国戚撑腰,也干不过锦衣卫啊!
毕竟,锦衣卫可是连他们背后的老板,也都忌惮不已的存在!
当然,若是那个张璟以为跟着那神秘贵公子,就高枕无忧,也不全是。
在青年伙计看来,若是张璟没赌中,他们赌坊白赚张璟的钱财和玉佩,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倘若张璟真的中了,那他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反正,他们赌坊绝对不能亏本,敢占他们赌坊便宜的人,他们是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拐了两条街,张璟随朱由校等人走到一处高大的酒楼旁。
那酒楼挂着一副名为“百味坊”的牌匾,而进出百味坊的人非常多,显然这家酒楼生意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细望去,只见得酒旗风中飘摇,一股浓浓的酒香,四溢在街道上,夹杂着无数菜肴香味,真是令人不由自主的流出口水来。
“咕!咕!咕……”
突然之间,一阵肚子叫声,传了出来。
身有所感的张璟,连忙捂着肚子,一脸尴尬的看着朱由校和李进忠等人,诧异而又有些嘲笑的目光。
“怎么?肚子饿了?”朱由校皱了皱眉头道,毕竟,对于朱由校这受过大明高等礼仪教育的皇帝来说,张璟的行为,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
张璟摸了摸脑袋,尴尬道:“适才躲避赌坊那些人,消耗体力太多,有些饿了。”
“仅仅是有些吗?”朱由校抿嘴反问道,任谁听到刚才那声音,都不会觉得那是有些饿,明明该是很饿才是。
“不然呢?”张璟嘴硬道。
“我看你是饿得发慌了。”
“怎么可能?”张璟继续狡辩道:“正常人肚子饿了,都会发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朱由校嘲笑道:“我肚子也饿,你看我怎么不叫呢?”
说话时候,朱由校还用力的挺了挺肚子,拍着肚皮,一副鄙夷张璟的样子。
不过,这话说完,也就片刻功夫,又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发出。
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却是从刚刚还证明自己不饿的朱由校的肚子里响起的。
“这……”张璟无语。
“哼!”朱由校冷哼一声,脸色却是红了,即使作为天下之主,此刻也是尴尬得很。
“咳、咳……”一旁的李进忠见此,连忙咳嗽几声,转移话题对朱由校道:“公子累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家,用点吃食吧!”
“嗯……”朱由校点点头答应着。
“要那么麻烦吗?”张璟突然撇嘴道:“旁边就有酒楼,肚子都饿成这样,还回家去,刚才还嘲笑我疯了,我看你们也不正常!”
“你……”朱由校恨恨看着张璟道:“进忠,咱们去酒楼吃饭,不与这疯子一般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握着扇子,作势就要进那酒楼。
虽然朱由校已经是皇帝,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年轻人而已,受不得同龄人的讥讽。
“这……”李进忠听了,看了眼宫城方向,扶着朱由校靠近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公子三思啊!若是公子回家迟了,若被家里那些仆人知晓,恐怕会生不少事的。”
听到这话,朱由校迟疑了,李进忠说的仆人是谁,他当然知道指得什么,无非是外朝那帮天天和他作对的臣子了。
而李进忠说得对,他若是微服出宫,并且迟回宫里,被外朝那帮臣子知道,少不得又得上书呱噪他朱由校的不是了。
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但是朱由校知道,那些最爱抓皇帝小辫子的东林党人可不会放过他,而东林党人的嘴炮能力,朱由校可真是怕了,多少国事就是这般扯皮骂战给荒废了。
“怕什么?都是自家家仆,你作为家中主人,若是连仆人都怕,那以后还怎么治理这个家?”一旁的张璟听了话后,狠狠出声道。
李进忠听后,狠狠瞪了一眼这和二楞子一样的年轻人。
朱由校迟回宫里,作为皇帝,朱由校肯定不会出事,可他这个伺候皇帝,肯定要被外朝那些人喷死,估计弹劾他的奏折能堆得人高。
若不是现在在宫外,而朱由校微服出宫的事情又不能散播,李进忠真想直接让锦衣卫把这坏他事情的家伙拿下,好好教训他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事情已经由不得李进忠做主了。
朱由校被张璟这话一激,推开李进忠道:“张璟说得不错,他们都是我家的仆人,吃我家的钱粮,我又何必怕他们?现在我肚子饿了,就在这酒楼吃饭,回去迟了又如何,难道他们再和我呱噪,还敢反了不成?”
说完,朱由校径直走进了那百味坊的正门,少年人容易激动的血气,就这么被张璟和李进忠的几句话激发出来了。
的确,朝臣都是他朱家的臣子,若是他这个皇帝,连出个宫吃个饭,都怕误了时辰,而被朝臣抓了把柄,那也太没威信可言了吧?
朱由校突然之间有这样的想法,他绝对不能和他那个被朝臣,特别是那些东林党人针对了一辈子祖父神宗显皇帝朱翊钧一样,活受一辈子气,他要制裁这帮子只会天天喊嘴炮的家伙。
就算东林党人,对他和他父亲光宗贞皇帝朱常洛继承皇位有恩,但他朱由校也绝对不能看着这帮人糟蹋朝政。
一瞬间,朱由校进酒楼的路上,握紧了拳头,像是立下了什么誓言一样,坚定之极。
不过,如何对付他们呢?
朱由校想了想,突然想到了这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忠仆李进忠,顿时有了点儿主意。
眼见朱由校进了百味坊,周围的锦衣卫护卫,看了眼李进忠眼色后,连忙跟着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进忠,却是转过头来,看着张璟冷冷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再和我作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他的语气,天生带着股冷嗖嗖的阴柔味道,让得张璟很不舒服。
不过,张璟也不是吓大的,撇了眼这老仆道:“恐怕,你家公子可不会让我死!”
说完,张璟飞快的跑进百味坊里,追着朱由校跑去。
这一幕,来得突然,令得李进忠和其他剩余锦衣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遭了!这小子钱都用去押注了,想来混吃混喝!快把他带走绝不能让公子和这臭小子在一起!”李进忠拍了拍头,大喊道。
这一幕,对他而言太熟悉了,没入宫前,作为烂赌鬼的他,把身上的钱赌完了后,没钱吃饭,不就经常和乡里乡亲打秋风,混饭吃?
可是,等李进忠反应来,已经迟了。
因为厚脸皮的张璟现在已经不知道耍了什么招数,是和朱由校走在一起谈天说地了,李进忠就是想分开张璟和朱由校,都不可能了,只能自认倒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行人入了百味坊,店铺的青衣小厮,自然是有眼力见的,见了朱由校二人后,就上前热情打了招呼后,领着他们去百味坊二楼的雅间了。
“小二,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上来,听见了没?”刚一坐上雅间的八仙桌上,张璟便拍桌喊道,那架势,就好像今天这顿饭是他请的一样,神气十足。
当然了,让张璟请客,这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
说到底,张璟早就没钱了,赌了全身家当押张嫣的他,此时哪有余钱请客吃饭,恐怕就是去街头买个包子充饥的钱,他都没有。
“好咧,二位客官稍等。”那小二笑着答应,便出了门。
站在一旁伺候的李进忠见此,阴阳怪气的对张璟道:“既然张公子主动点菜,那我们公子也就却之不恭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张璟吃饭,待会一个人结账。
刚才接连被张璟驳了面子,早就让李进忠恼火不已。毕竟,作为新帝的亲信,虽然他李进忠还未得高位,但也不是普通人就可以随便驳他面子的。
不过,碍于不能暴露皇帝朱由校的身份,他一直隐忍不发,现在,有了可以让张璟丢脸的事情,李进忠当然要找回场子了。
只是,对此,张璟是早有所料,并且也有所准备。
毕竟,李进忠虽然看着老实巴交,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和身上的气势,就不像是会吃亏的人,绝对记仇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见,张璟转头对朱由校一脸恍然大悟道:“公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家其他仆人,都敢骑在你头上了。你看看,就这老仆都这般不听你的命令,以管窥豹,由此观之,你家其他仆人能听你的命令,让你安心过日子,那是完全没可能的。”
朱由校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拍在八仙桌上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都答应张公子这顿我请了,谁让你这么多事的!”
这一下子,却是让李进忠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朱由校,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公子,老仆知错!老仆知错啊……您身子骨儿要紧,可千万别因为老仆,气坏了身子。”眼见朱由校生气,李进忠失了分寸后,连忙上前哭着嗓子求饶道。
这是李进忠以往犯错,没办法让皇帝朱由校消气,所屡试不爽的招式。
当然,这一次,这招依旧有效。
朱由校平时就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不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对于以往对他好的人,都是各种能绕过便绕过。
现在,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李进忠这般哭诉,朱由校不由的就想起以往,也有些懊悔他刚才莽撞了。
毕竟他进百味坊后,就没和李进忠讲过请客的事儿,因此刚才发生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李进忠没有规矩,朱由校他自己本身也有原因。
“算了,你起来吧,和这位张公子好好道歉,这事情便就揭过吧!”最终,朱由校还是心软,放过了李进忠。
说完,朱由校又转头看着张璟,略表歉意道:“张公子,这事情是我管教不严所致,希望张公子你不要见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都是误会,我天生不记仇的,这种小事,何必较真计较,徒伤了和气!”张璟瞥着还在吃瘪的李进忠,意有所指道。
刚才朱由校进百味坊前,他就筹划着让朱由校请客了,毕竟,张璟现在身上没钱,有朱由校这个免费饭票不用,那他岂不是傻了?
因此,在刚才进入百味坊后,张璟就和朱由校直言身上无钱,囊中羞涩,希望蹭饭朱由校。
刚刚还在怒气头上,生他这个皇帝,事事要受臣子气的朱由校,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这才有之后,张璟敢主动反击李进忠的一幕,否则,没钱没势的他,如何去和李进忠这种高门大户的仆人去比呢?
“谢张公子不计较小人之过。”李进忠看着张璟得意的脸色,心不由衷道。
“没事!没事!我小时候算命先生说过,我日后大富大贵,是做宰相的人才。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个‘宰相’肚量大,不会和你一般计较的。”张璟摆摆手,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道,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李进忠见张璟小人得志的样子,无语之极,若非朱由校在身侧,他就是拼了暴露皇帝行踪的危险,也要好好整治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做作小人。
当然,将这番情景的朱由校,却是对此并不十分重在意,他也只当张璟这时而正常,时而疯了的家伙,又再次发疯胡言乱语而已。
当宰相?
凭你这贪财之徒,有这能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对此,表示怀疑之极!
美酒菜肴很快就被店小二带人,齐齐上了来,八仙桌上就多了八盘小菜,一壶美酒和两个瓷器杯子。
菜色荤素搭配精致,其中有炒菜,也有凉拌小菜,靠近些闻着菜肴香味,别说,真是让饿得发慌的张璟和朱由校直流口水。
“公子,今日之事,多谢公子相助,在下在此敬公子一杯!”当先,张璟便举杯,向朱由校敬酒。
“嗯……好!”朱由校诧异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回酒,倒不是他没喝过酒,而是因为张璟敬酒,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和那些外朝臣子向他敬酒非常不同。
二人喝着美酒,吃着菜,倒是有些不亦乐乎,开心异常。
张璟是对这数百年前,纯天然没用化肥和农药催熟除害的,甚至做菜也没用地沟油的菜,喜爱非常。
毕竟,这代表干净,前世时候,他张璟肠胃总不好,出门和朋友聚会就害怕外面东西不干净。
至于朱由校,宫中的山珍海味多了去,自然对于这宫门外的酒楼菜色,没有太多想法。
而朱由校吃这菜开心的原因,却是因为这还是头一次有除了皇室亲戚以外的人,和他呆在一起吃饭。
特别是张璟吃饭时候,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让朱由校有种交了好朋友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子无情,这是帝王心性,朱由校从小就接受皇长孙教育,自然也是很早就耳濡目染,被迫学会了孤独。
虽然朱由校待人极好,念旧情,可是他的身份使然,在深宫里,在那偌大的紫禁城中,他可以把别人当朋友,可是别人,却只敢当他是天子,是这统治大明帝国的皇帝。
因此,陡然间,第一次没有了礼法、身份阶级间的约束,朱由校这个少年人,经历也不多,自然有些不同。
有时候,第一次就是这么奇妙,张璟占了这个坑,却是又让朱由校对他印象加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原本腹中空空的肚子,却是填了不少货,顿时那颇令人难受的饥饿感消失了不少。
在一旁伺候的李进忠,看着张璟一次又一次的对着皇帝朱由校的“不敬之举”,真想直接让锦衣卫把这个不知礼数的士子拿下。
不过,看着朱由校似乎很欣赏张璟的表情,李进忠最终还是忍住了,今天惹皇帝生气已经够多了,他可害怕又被张璟坑一波,再引得皇帝不满。
朱由校和张璟吃饱喝足,微醺的酒意上头,两人喝着热腾腾的茶水,不由自主的开始了闲聊。
当然,说是闲聊,对于刚刚登基,关外建奴就生事的朱由校来说,日夜处理国事的他,不知不觉间就把话题引向了关外的战事。
“国事艰难,关外建奴为患,老贼努尔哈赤深受国恩,却心怀狼子野心,叛国自立,真猪狗不如之辈!”朱由校捏着拳头恨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日一直关心辽东局势的朱由校,这顿酒吃得很是舒爽,竟然忘了现在是什么地方,开口就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了。
一旁伺候的李进忠,听了后连忙提醒道:“公子慎言!国事乃朝中众臣所议,如今公子谈之,恐不合时宜!”
李进忠这话的潜台词,当然是提醒朱由校,这是在宫外,他作为皇帝,别讨论太多国事,省得暴露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朱由校经此提醒,一下子清醒许多,暗道自己真是醉了,竟然糊涂到在酒楼里和一个才认识不足一天的年轻士子讨论国事,当下,就收住话头。
然而,朱由校不说话,可坐在他对面,同样听了李进忠所言的张璟,却是有话要说。
只听张璟看着李进忠道:“这话你就说错了,国事如何只有朝中大臣可谈?需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等大明子民,自当忠君报国,正所谓国事即家事,若是家事都不能谈,那何以为国家尽责?”
这边不识字文化水平低的李进忠,还未反应过来张璟话里的意思,可是那边朱由校听完这话,却是眼神一亮。
却见,朱由校拍着桌子大声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张璟这话,却是说到朱由校心里,若是朝堂诸臣,放弃门户党争之见,都以大明兴亡为己任职责,何以国事愈发艰难至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璟也是没想到,他后世上学老师必让他们背诵的这朗朗上口的八字成语,会让面前这无名公子,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仔细想想,张璟也明白了原因。
毕竟,这由顾炎武提出中心思想,梁启超随后整理成的“八字”,还没到出世的时候,朱由校第一次听来,自然有所不同。
而且这话听着浅显易懂,却又动人心魄,简简单单八个字,每听一次,都有股令人振奋的激动感觉,激荡人心之极。
“没想到你这人看着疯癫,却也有这般才学,说出如此妙言!”朱由校摇头,又一次对张璟赞道。
目光里,朱由校不由开始认真打量今天遇到的这个时而看着像疯子,时而又流露出非同常人的才学的家伙。
“谢公子称赞!在下只不过借着酒意畅所欲言而已,哪有什么大学问!”张璟谦逊道。
“此言差矣!能说出常人想不到的话,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人,都不是一般可以比的。”朱由校看着张璟道“观你今日所言,在我看来,就说明你并非一般人,日后必是成大事者!”
这番话,却是令张璟有些哭笑不得,就剽窃了两句名言,竟然被一个无名公子说自己会成大事,这是哪来得道理?
当然,张璟听这话觉得很无奈,可是刚刚反应过来张璟针对自己的李进忠,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皇帝都夸张璟不一般了,他这个皇帝的忠仆,哪还有胆子去找张璟麻烦?心里面,李进忠对于张璟,又一次恨的牙痒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子,你既然有这般不俗之言,认为家事国事都是大明臣子百姓可以探讨的,那么,对于如今大明关外辽东的好局势,不知道你有什么见解呢?”夸奖完张璟后,朱由校思维跳脱的转移话题道。
当然,朱由校也没指望张璟真能提出什么宝贵性意见,只是刚才听了张璟所言,想看看百姓和朝臣之间,对于关外辽东局势的看法。
谁知,这一问,却是让喝多的张璟,说出了他根本不会相信的话来。
“辽东局势?这关外现在哪有什么好局势可言,依我看,不用多久,伪金攻来,辽河以东,必尽为伪金所有,辽阳、沈阳,此关外二城,辽东要地,亦为贼有,而关外局势,必败坏之!”
无论是前世、后世,张璟都不是一个酒量大的人,今天和面前这无名公子喝酒,也是不知怎么的喝多了,一下子就把他一直在人前刻意隐瞒的关于大明走向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大胆贼子,口出狂言!我大明精兵十三万余,镇守辽东,如何会被伪金逆贼所败?”
朱由校指着张璟怒道:“你这无理取闹的家伙,到底如何才能正常?总是一时疯言疯语,一时又正常无比,听说不少疯病时好时坏,莫非你就是这种人?”
很显然,对于张璟的“辽东败局”的言论,朱由校是根本不会信的。
毕竟,现在明军可还没有如后来崇祯时那样,朝廷没钱没粮,逼得兵卒要让妻女做倒插门,才能维持生计的那种烂到军队根子的地步。
大明虽然有两年前萨尔浒的惨败,但实力犹存,关外从各地调来的镇守军队,虽然可能不如万历三大征时那般精锐,但实力也不可小觑。
再配上这两年,大明又倾尽全力在关外囤积的粮草军械物资,只要是个正常人,他可以相信关外明军可能会有小败,但绝对不会相信明军会大败,败到把辽河以东都丢得干干净净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是张璟穿越的这一个多月来,一直不敢过分暴露他未来目光的原因。
终究,张璟真要是大肆宣扬辽、沈必败的言论,恐怕不是被人当做疯子,就是要被侦查消息的锦衣卫,当成辽东奸细抓起来了。
不过,今日喝得多了,倒是让他吐了预料未来的“真言”了!
朱由校的话,张璟并不在意,别的什么科举八股文问题,他可能会两眼一抹黑,但是明末的关键战役,前世平时看过不少明史书籍的他,肚子里却是有货的。
只听得,张璟借着酒意,向他的饭票金主反驳道:“这位公子,当面辱人可是极为失礼的事情,还是请收敛你的态度,而且,我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原因的。”
“哼哼!那我就听听你这小小监生,能有何高见?”朱由校冷哼道。
张璟押了口茶水,徐徐道:“自萨尔浒之战,杨镐兵败以来,朝廷改命熊廷弼经略辽东,本是良策。毕竟纵观本朝,于关外局势了解透彻者,唯熊飞白莫属!”
飞白即熊廷弼表字,这开头话说出,朱由校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反而更添一抹恼怒,若非张璟话没说完,他都想将命人好好收拾教训张璟这狂妄之徒。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熊廷弼已经被他听东林党人的谏言罢免了,改由东林党人袁应泰经略辽东。
现在,张璟说辽东局势,整个朝廷了解透彻的只有熊廷弼一人,这不是赤裸裸打他的脸吗?毕竟,一个识人不明,就逃不过他这个皇帝的评价,看来,下面该是贬低袁应泰了。
果不其然,熊廷弼刚赞过,如朱由校预料的贬低袁应泰的话,就从张璟口中说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朝廷替换熊廷弼,以不知兵事的袁应泰替换,依我看来,此乃朝廷自取丢失辽东之道。”
“因为观袁应泰其人,其虽长于内政,却于兵事一道,志大才疏,太过想当然,朝廷以其人经略辽东,必致有大败之危!”张璟正声说道。
“住口!朝廷命官,岂容尔这小小监生妄言?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以后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再有这般,我必去官府喊你诽谤朝廷命官之罪!”朱由校拍桌怒道,张璟这话太不敬朝廷官员了,若是天下士子都如他这般议论朝廷官员,那么朝廷威信何存?
“公子勿急,且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说我是不是妄议诽谤朝廷命官,也不迟!”张璟微微笑道。
“好!我就看看你这胡言乱语之辈,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朱由校冷冷鄙夷道,显然不信这个狂妄之徒,能说出什么值得人信服的言论来。
毕竟,再怎么说,袁应泰也是能考中进士,是朝廷通过科举,从天下读书人选拔出来的人才,能是张璟如今这还未出头的小小监生,可比的吗?
对此,张璟毫不在意的回道:“观袁应泰其人,虽历官精敏强毅,屡有修城浚河之斐然政绩,然观其人用兵,却非其所长,规画颇疏,并不周密,常有遗漏之疏忽。”
“在下于京师曾闻塞外客商传言,袁应泰经略辽东以来,一改熊廷弼诸般谋划。熊廷弼在经略辽东,戍守边防时,执法严格,部队军纪整肃,而袁应泰继任经略辽东后,却失之以宽,并且更动了熊廷弼所立的往日的规章制度,使得如今辽东军纪,不似昔日熊廷弼经略辽东时严明,依我看来,此袁应泰一败也!”张璟继续道。
“春秋战国时,魏武侯问名将吴起,军队如何才能打胜仗?”
“吴起回答说,只要治理好军队,就能打胜仗。”
“后魏武侯疑之,又问吴起,军队能打胜仗,不是在于己方兵力多少吗?不过,吴起表示否定,回答说,如果法令不严明,赏罚无信用,鸣金不停止,擂鼓不前进,即使自己兵马有百万之众,但也没有太多的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都是说明了治理军队的重要性,古之名将,皆治军极严,如此方可有强军。熊廷弼经略辽东时,便依照古法,方可使老奴努尔哈赤,忌惮其军,未敢妄动,进而保辽东安稳!”
“而如今,朝廷选用袁应泰经略辽东,其人本就没有战阵经验,却如此宽待兵卒,久而久之,必使辽东军士,军纪涣散,人心思动,若如此,一旦建奴来犯,辽东明军恐难有十足战力应对!”
“敢问公子,倘若老奴努尔哈赤知晓,还会继续忌惮关外明军吗?而明军军纪涣散,与建奴对战,有几分战胜把握?故,此为袁应泰之一败也!”
此言一出,朱由校闻之色变,就是一旁一直恨张璟牙痒的李进忠,也不由得收起了对张璟的敌视之心,心里面对这家伙也有些佩服!
这看似疯癫,屡有疯话的少年,倒是个人物!
在这个时代,受限于多数人没钱上学,不能识文断字的时代影响,那高达九成的文盲率,使得没文化的人,天生就对于有文化的人,有着不小的尊敬。
并且,倘若对方文化不低,能折服其他人,那就更加令人尊敬了,不识字没文化的太监李进忠,此时就是如此心情了。
“你既然说袁应泰治军不严,这是第一败,那应该还有其他的战败原因,那就一并说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朱由校平复了心情,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张璟,语气沉重道。
很显然,张璟的话,已经让得原本虽然在乎辽东形势,但自信满满的朱由校,有了一丝不敢置信的恐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的!公子且听我慢慢细说。”张璟又押了口茶道。
朱由校听后,稍微安静了些,点了点头。
“我还曾听关外客商言道,前些日子,蒙古各部遭大灾,很多草原人到关内乞讨,请求大明收留。袁应泰妇人之仁,竟不顾麾下众将劝阻,以大明不救草原人,这些草原人必将投建奴,而大明招收他们,却可以增加善战兵员为由,不加勘察,便下令招降这些草原人,将其等收入辽阳、沈阳,此关外要塞二城。”
“依我看,此乃袁应泰自取败北之策,有叵测之祸!先不说,如今关外局势紧张,这些投靠的草原人里,有没有关外建奴的奸细。凡擅兵之将,值此时机,若遇此事,必定要细加勘察投靠之草原人,而袁应泰作为辽东大吏,对于这些草原人,不加勘察就收留入城,真愚蠢之极,谁可知此辈之中,是否安插了建奴奸细?”
“况且,就算不收留这些草原人,让他们去建州之地又有何妨?以如今建州形势,不止是草原之人遭灾无粮,就是建奴胡虏之辈,同样缺粮,自熊廷弼经略辽东以来,老贼努尔哈赤数次劫掠未果,加之建州人多,可产出却少,努尔哈赤就是想收留这些草原人,也是有心无力。”
“敢问公子,倘若袁应泰不收留此辈草原人,令其等逃往建州,而建州无粮,努尔哈赤收留招降不了此辈,草原之人与建奴,此二者共存建州,当有何后果?”张璟说到这里,反问道。
“两虎相争?”朱由校若有所思道。
“自是如此!”张璟点头道:“就算这些草原人全部涌到建州之中,他们最终也只会和建奴争食,以求自保,到时两虎相斗,我大明坚守关外诸堡垒,不与交战,任其自生自灭,如此,则削弱建奴之大功,必唾手可得也!”
“可是,以如今袁应泰所为,若投降诸草原人中,有建奴奸细潜伏入城,倘若努尔哈赤来攻,城内奸细与城外攻城之建奴里应外合,敢问公子,吾大明纵然在关外有十几万精锐,可如此情形,能抵抗得住建奴攻势吗?故,此为袁应泰之第二败也!”张璟接着一口气说道,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闻言,朱由校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对于张璟所阐述关外形势,朱由校有所认同。
若是能借他人之手,削弱建奴实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话,可以减少朝廷所用钱粮,避免明军伤亡的结果,不正是朱由校这个大明帝国的最高掌权者,一直所希望的吗?
当然,这不止是朱由校所想,同样也是张璟所想。
后世每每想起袁应泰的这段历史,张璟就感觉不可思议,你若是天朝为了民族融合,在汉人的统治下,用钱粮以及政策优待,将那些不服王化的少民统统汉化,那也无可厚非。
可是,在明末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起兵反明没几年,萨尔浒之战,大明才刚刚战败的时候,袁应泰作为战线最前方的大员,竟然存有妇人之仁,用大明百姓辛苦囤积的粮食,去喂养根本不知底细的草原人,还将他们放到城内,但凡有点军事警觉的人,都不会这么冒险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那种局势紧张的时候,对于异族,就算对方没有明显反迹,也不该如此宽待,更不该用辽东本就紧张的汉人百姓辛苦缴纳的粮食,去喂饱这些草原饿狼。
就算他们涌到后金地区,他们也不会如袁应泰所言,投奔建奴,毕竟努尔哈赤自己都没多少粮食,又如何用粮食招降那些草原人为兵?
他们最终,走投无路之下,在不能从明军的坚城中夺得粮食的情况下,也只会和建州女真人争食而已。
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用这些时叛时降的草原人,去硬拼已经反叛的建州女真人,不管从任何方面看,这对于大明来说,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却不知袁应泰怎么想的,竟然会下了这一手蠢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张璟也不由怀疑这位袁应泰袁经略,会不会和后来那位辽东的本家袁都督一样,在某些事情上,和建奴打默契牌。
毕竟,两人的操作,真的很令人迷惑,真的是昏招频出,主动送装备、人头、钱粮给敌人。
想想看,袁应泰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后金也没有多少粮食的事实,可是他却不顾明军兵将和辽东百姓的反对,收留大批草原人,用汉人老百姓种的粮食来养活它们,说是“妇人之仁”都太简单了,而观此事结果,袁应泰完全可以说是建奴安插在大明的高层地下党啊!
终究,因为他袁应泰的妇人之仁,导致辽、沈二城失陷,大明在辽东的局势彻底糜烂,后金也因为彻底得到辽东,开始慢慢崛起。
这种结果,也无怪后世人一直说东林党误国,是嘴炮党了,真正是自负的很!
其实想想看,若是袁应泰一直在内政上待着,做他拿手的修城浚河的事情,不参和到这兵事上,也不至于日后要落得个城破以身殉国的地步!
人的能力就那么大,不擅长兵事的袁应泰,若是安心治理内政,也就不会酿成那么多事情了!
当然,大明朝里,绝不止这一个袁应泰,东林朋党里,为了争权夺利,这类自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正是他们不断热衷于内斗,才一步一步,断送了大明王朝和华夏民族的万里江山,致使异族再一次统治中原!
误国之名,如何洗,都洗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袁应泰收留草原人,乃自取败北之策,可我听闻,袁应泰却以用草原悍勇之兵,抵抗建奴,而谓之壮举。之后,关外明军于三岔儿会战,以草原人作先锋应敌,其中更有二十多草原人阵亡,此等为大明效死之辈,岂会有二心?”朱由校想到了什么,反问道。
虽然张璟说得有些道理,但是这种没有实际事实证明的猜测,朱由校还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若不牺牲点代价让关外明军相信,如何能使得建奴奸细安稳混入城中?从而于攻城时,发挥奇效?”张璟回道。
“而且,我听闻袁应泰将这些草原人,安置在辽、沈两城,可这些草原人中,不少人不思感恩,入城后,有的暗中行奸淫抢掠之贼子勾当,百姓深以为苦。此等忘恩负义之辈,观其本性,倘若建奴功来,其等就算不是建奴奸细,恐怕也有开城投降,反复之二心。”
说到这里,张璟语气笃定道:“因此,其等不可不防,否则,就算今日无祸,他日也会多生事端的!”
“些许草原人马,就算有反复之人,于关外十三万大军而言,无足轻重。建奴损失仅仅凭着这点奸细作乱,就想拿下辽东,纯属痴心妄想而已。”朱由校脸色铁青的强硬道。
作为皇帝,即使现在朱由校不方便暴露身份,但也绝对不能如此轻易的承认建奴会打败大明在关外的军队。
毕竟,关外的明军,可是大明萨尔浒之战战败后,千辛万苦,付出了太多心血,所凑集出来的粮草兵马,若是轻易被建奴消灭,这不是活活打朱由校这个大明皇帝的脸吗?
“十三万人?”张璟诧异反问,而后哈哈大笑道:“公子真是天真之极,辽东之地,大明若有十万兵马,那都不错了。依我看,关外明军能有七、八万人马,善战之精锐可得半数,便已是谢天谢地了!”
“胡言乱语!”朱由校大怒拍桌道:“大明边军,各地屯驻兵马,皆有定额,而各地派遣辽东兵马,更是依人兵员发饷,如何会缺少兵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张璟又笑道:“公子是真不知,还是故作糊涂,假不知呢?”
“如今各地卫所军将,贪墨军饷,早已成定例,不说其他地方,就是京师诸营,兵马尚有数成空缺,又何况九边之地?”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只要上下打点好,不出大事,就是兵员缺额半数以上,又有谁去计较?而且一旦遇上战事,多报些兵马损失,这兵将吃空饷的事情,还有谁能查得清?”
“故,如今大明在辽东的兵马,依我看,绝非如外界所言有十三万兵马,定有不少缺额。至于缺额多少,犹未可知!”
“这便是袁应泰之第三败,若明军人少,其中精锐之兵,亦为堪忧!建州老贼努尔哈赤,自万历爷时,便藏有反心,麾下建奴如今多为百战强军,倘若明军对之,本就兵力不占绝对优势,士气又不严,再有奸细辅助,敢问公子,大明于辽东,是胜还是败?”
闻言,朱由校脸色铁青,背后更是冒出一股冷汗!
军队贪墨兵员军饷之事,他自然有所耳闻,京师诸营兵差多少缺额,他当然知道一些。
只是,朱由校没想到,这大明贪墨兵饷的事,竟然已经成为天下兵将间的惯例了。
若是张璟句句所言为实,那么,大明在辽东的局势,真的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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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稳稳沉思,即使他不信张璟所言,但也不好反驳,而一旁伺候的李进忠,虽觉得张璟此言,在皇帝面前,实属大逆不道,但也没敢和皇帝多说什么话。
关于京师诸营,兵力缺额如何,李进忠明显比朱由校知道得多,但这事情,涉及大明社稷根基,就是他这个忠仆,也不敢多言。
有些事情,即使再忠心的臣子,也得瞒着皇帝,这也导致有的政治智慧和手段高的皇帝,一眼便看穿这朝廷的虚实。
而政治智慧和手段低的皇帝,最终只能被臣子欺瞒,直到天下大乱,反贼打到京师,才明白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臣子是什么德行……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
这短短十几个字,也不知藏了多少悔恨!
凉风习习,吹得满身酒气的张璟,只觉得舒服透顶。
虽然和面前这对主仆第一次见面,不过对方毕竟一开始就帮助自己,就连吃饭也是张璟忽悠过来的,两世为人,张璟觉得这对主仆不错,对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有些贪杯了。
突然之间,脑袋之中,一股眩晕之感,涌上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璟觉得眼里的无名公子和他的老仆二人,在他的眼中之中,多了无数幻影,他明白,这是酒意压制不住,涌上脑袋了。
“砰”的一声,张璟重重的面前的八仙桌趴了下去,很快便打起了呼噜。
那一声轻响,也是把还在沉思的朱由校惊动了,待听到张璟的鼾声时,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本以为是个奇才,没想到却是个醉酒的疯汉!”朱由校言有所指的说着,而后对李进忠道:“进忠,今日之事,进得你口,但不可叫第四人知晓!”
“奴婢省得!”李进忠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朱由校这是何意,连忙应道。
别看朱由校说张璟是疯子,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给他自己留台阶下呢?
若是张璟今日所言,最后没能成真,那他自然是疯子。可若是张璟这话成真了,朱由校自然可以说是张璟醉了,才以为他满口胡言,反正无论是哪个结果,朱由校这个皇帝都不吃亏。
不由得,李进忠深深的瞥了一眼,已经睡在八仙桌上的张璟,他知道,若是此事成真,这个年轻人必定会被皇帝记住。
而被皇帝记住,那便代表着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了!
这个张璟,不可小觑,若辽东之事成真,他李进忠日后也需得好好结交对方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呼……”
朱由校站起了身,长啸一声,清了清身上的酒意。
“走吧!进忠,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朱由校说道。
“是!公子!”李进忠应了句,而后看着睡着的张璟道:“这位张公子,该怎么处理?”
朱由校看了眼张璟,稍稍思索了下道:“你结账时候,多给点银钱,让小二好生照料这家伙,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候,这家伙的酒,也就该醒了,他自己能回家,也不需要我们为他多担心什么。”
“是!”
当下,李进忠便扶着朱由校离开了雅间,下楼招呼了小二,付了账后,又多给了小二几钱银子,嘱咐他照顾好醉酒的张璟。
之后,便在小二一脸笑容的欢送下,带着其他一直藏身附近的锦衣卫,护送朱由校出了百味坊,回宫去了。
一时间,百味坊的二楼雅间里,就剩下了一个醉醺醺的张璟了,趴在八仙桌上呼呼大睡。
小二为了图省事,为了来往楼上下顺路看看雅间里的情况,所以并未关这处雅间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过了多久,雅间之外,走来了几个青年文士。
他们满身酒气,皆是一脸微醺之色,一看就是刚刚用完饭食,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此时,几个青年正围着一个面目俊朗、一身白袍的青年,恭维着话,显然那俊朗青年,十分让其他青年忌惮。
“如龙兄,这百味坊的菜色是越发好了,今日吃完,咱们待会去醉花楼乐呵一下,小弟做东,您千万不要推辞!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的!对的!如龙兄是我们国子监的楷模,少年俊秀,能陪如龙兄去赏玩,真是我辈之荣幸。”
“没错,如龙兄千万不要推辞才是!”
……
一个穿着蓝色儒袍模样的青年,带头恭维那俊朗白袍青年,其他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那白袍青年姓陈,名如龙,是国子监内有名的才子学霸,是国子监不少学正、学录的得意门生。
从古至今,学风好的学校,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总是会被其他同学羡慕追捧,更何况这陈如龙的模样也长得不错,自然更加受国子监一众监生的巴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着蓝色儒袍的青年叫李超,虽然在国子监诸生中,成绩学问不是非常拔萃,但是他却惯会溜须拍马,可谓是真正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而这李超,虽然学问不是国子监里的佼佼者,但身上钱财,却是不斐。其家在北地多有积蓄,田地不少,倒是够李超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师挥霍。
在国子监中,李超靠着嘴巴伶俐,以及那从不主动得罪人的伪善人缘,也是占有一定地位。
“既然李兄和诸位仁兄都如此说了,在下也不便推诿,只是,总让李兄破费,实在颇觉得不妥。”赵如龙似乎十分不好意思道,语气里,大有一股推脱之意,好像真的不准备去一样。
“不可!不可!”李超喊道:“我既然说了要请诸位,你们就不要推脱,否则,便是不把我李超放在眼里。”
“好吧!好吧!那今日就多谢李兄了!”
“多谢李兄,要我说,咱们国子监,就李兄做事敞亮,怪不得大家都说李兄是及时雨了!”
“对的!对的!李兄就是及时雨,谁有难就帮谁,做事从不计较!”
……
赵如龙率先夸赞着李超,引得其他人跟着称赞,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对李超十分敬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旁人若是细细看他们的神色,特别是那起头称赞的赵如龙,自然能够看出他们眼里的狡邪。
他们敬佩李超是假,敬佩李超的“钱财”才是真!
其实,这不过是赵如龙的故意之举而已,毕竟,别看赵如龙模样和学问都不错,可是家境却差,指望他去请同学好友日夜出去花天酒地,那根本不可能的。
因此,赵如龙这才和李超这种成绩学问不太好的监生,混在一起。否则,若是李超无钱,赵如龙自然不会如此热心的和李超交朋友。
当然,对于李超如此热心结交自己的心思,赵如龙也非常明白,还不是看他是国子监的佼佼者,日后前途无量,提前结个善缘呗!
毕竟,就算他日后科举不行,但凭着这国子监监生中拔萃者的地位,被朝廷不经科举授官,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大明自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立国之初,百废待兴,人才匮乏,便有了国子监毕业的监生,直接由朝廷授予官职的传统,甚至国朝初,屡有高官出身自国子监。
时至今日,虽然科举取士,盛行无比,但监生授官也没丢下,不过监生毕竟比正常科举出身的士子走了捷径,所以这监生授官也不如国朝初那么泛滥,要求严格了。
比如,非国子监监生中出类拔萃者,不得授官,而且监生授官,也不会再如国朝初那样,授予高官了,一般都是以低品级的官职为主。
这也是赵如龙对于李超如此坦然巴结,受之无愧的原因,毕竟,李超的心思,大家都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想看,以李超这在国子监不高的成绩,恐怕毕业后,得到朝廷授官的机会,应该非常渺茫的。
而李超这学问,想要参加科举为官的话,估计也悬,即使真能中得举人、进士为官,那也得等他三、四十岁以后了,明显这是李超所不能接受的。
毕竟,家中无官,想要在大明这封建社会里,守住家业,实在太难,这也是李超家里明知他学问不好,还靠捐纳让他入国子监的原因,还不是希望李超混得一官半职,保住家族基业!
所以,既然明知他自己做不了官,李超就和大多数家境富有者一样,开始砸钱结交赵如龙这些府县举荐来的国子监监生的佼佼者,这样的话,即使日后李超他们做不得官,也能靠着今日双方的交情,为家族找到一些保护伞。
简单来说,就是李超他们现在做长期投资,拿钱出来给赵如龙这些注定要做官的士子享乐,作为他们日后帮助自己的人情投资而已,而赵如龙正是因此,受之无愧。
“好了!好了!诸位仁兄不必抬举我了,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计较这些银两!”李超赶紧打住这样恭维,深知内情的他,可没自大到以为人家是真的佩服自己。
“还是李兄会做人,不像张璟那厮,仗着家中有点钱,在咱们国子监为非作歹,不敬师长,特别是对如龙兄,根本不存敬意。想想看,如龙兄比他年长几岁,在国子监更是才名远扬,哪里是张璟那无赖儿可比的?”
“然而,咱们让他做东,大家聚一聚,却是根本不搭理我们。他也不撒泡尿看看他张璟自己几斤几两,试问在国子监,有谁敢对我们如龙兄如此不敬?”几人聊着,突然有人多嘴闲扯到张璟。
这一下子,闻得此言的赵如龙脸色不好了,原因就是他听到了张璟的名字,而张璟,在国子监和他多有纠葛,而且时常和他作对,可以说是他在国子监少数的仇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龙兄切莫着急!张璟这厮,本就是无用之辈,如何能和如龙兄相比?”眼见赵如龙神色不好,李超赶紧安慰道。
“算了,提他做甚?张璟这顽劣粗鄙之辈,就他那成绩学问,能通过咱们国子监的考核,顺利毕业,都是奇迹了。说不得他可能毕业都毕业不了,就被赶出咱们国子监,这种人渣,不至于我们去提。”
赵如龙恨恨说道,他话中语气里的那抹恨意,在他身边的几人,都能深深感受得到。
“对!如龙兄说得极是,就张璟那种人,即使不被赶出国子监,他就算能顺利从咱们国子监毕业,出去也是一个无能之辈,不足道哉!”
李超赶紧附和着赵如龙,而后接着对众人笑道:“走吧!各位兄长,咱们再不去醉花楼,说不得那些预定的姑娘们都等急了,撇下咱们找其他客人……咱们还是快些去吧!”
“我看不是姑娘们等急了,是李兄你等急了吧?”李超的招呼,并未让几人觉得时间紧迫,反而让另外一人,直接拿起他打趣,引得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含义,到凡是个男人看到,就都会懂,可以说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就差变成两眼发淫光的饿狼了。
所谓醉花楼,其实就是京师的妓院,而且是这繁华京师风月场所中,最为出名的几处声色犬马之地之一,有名的销金窟。
而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以那醉花楼的声誉,绝对不会干出,因为预定的客人迟来,就让被预定的姑娘们去接其他客人的事情。
毕竟预定的客人可都是真金白银的给了钱的,醉花楼敢这么做,无疑是砸了他们妓院的招牌。
并且在他们妓院预定姑娘的价格可不菲,能在他们妓院花钱提前预定的,家中多少都有些实力背景,虽然醉花楼背后的背景也不低,但毕竟是做生意,可不会轻易干这种得罪金主顾客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赵如龙等人说张璟顽劣,不配在国子监读书,至多也只是平日不守规矩而已。
可他们这群国子监的优等生,竟然夜不归宿,公然聚众去妓院狎妓,也不知谁比谁,更加触犯了国子监的规矩。
一帮要去找女人的醉酒士子,慢悠悠的从张璟所在的雅间走过。
突然,有一醉酒士子大声喊道:“张璟!”
这一声惊呼,声音不小,一下子却是引起了其余几人的注意。
他们循声望去,很快便看到房门大开的雅间里,正在八仙桌上呼呼大睡的张璟。
想来,刚才那人之所以叫得那么大声,也是因为他自己有些做贼心虚,怕张璟报复吧!
毕竟,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说人家的坏话儿,而那正主,也是国子监有名的不吃亏的主儿,若是被正主听见,岂不是日后见面要遭报复吗?
所以,那叫喊之人,自然一惊之下,失了镇定,大喊了起来。
“瞎咋呼什么东西?不就是张璟这家伙,睡倒在这吗?没看到这家伙现在都醉成什么样子呢?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这么怕吗?”李超指着张璟,大声对着适才那叫喊的人喝斥道。
“是!是!是!李兄说得极是,我今日酒喝多了,一时惊慌,失态了,真对不住了诸位仁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失态之人的一番道歉,很快取得了众人谅解,毕竟也没多大的事情。
见此,李超又看了眼张璟,然后便转身道:“不管这讨人厌的家伙了,左右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大家走吧,若是再不赶去醉花楼,可就真得遭那些姑娘们怨恨了……”
显然,这李超不想管这事,准备快点离开,不过他不想管这事,却有人却想管。
“且慢!”
就在李超说完话不久,陡然之间,便听得他背后发出一声大喊,一下子就打断了众人离去的想法。
李超闻得那声,知道是谁在喊,连忙转过身,看着发话的赵如龙,恭敬问道:“出了何事?如龙兄?”
可赵如龙听后,并未回复李超,只是转头看着雅间里的张璟,仿佛他的脑子里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见此,李超眼神示意其他几人,不要说话。
其他人自是不会得罪赵如龙这个他们团体的首领,不敢出声,而李超他自己,也是等了一会儿,才敢继续说话。
“如龙兄,张璟现在都睡成了这种死猪样儿,有什么值得您在意的?”李超轻声问道。
闻言,赵如龙收回看张璟的目光,转头看着李超,阴险笑道:“对付这种奸诈小人,他若是清醒着,咱们还不好直接对付呢?不然,说不得要被这家伙反算计一波。而他现在这般烂醉的样子,反而是咱们对付他的好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龙兄的意思是?”李超听出了赵如龙话里有话,试探问了一句。
“李兄,咱们国子监的规矩,你可还记得?”赵如龙反问道。
“规矩?”李超诧异了一下,反问道:“不知如龙兄说的是那条规矩?”
“咱们国子监五十六条监生规矩里,最严重的是哪几条?”
“自然当为不敬师长和伤风败俗二者。”
“这便是了,如今这张璟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已然有辱斯文,破坏我们国子监的名声了。而若是我们再将他送到醉花楼,让他招众妓女嫖宿一夜,然后夜里面,我们回到国子监,再把这事情散播传到国子监里,你说之后会出什么事情呢?”赵如龙一脸阴笑道。
说话时候,赵如龙那神情,完全看不出这家伙是个在国子监中品行端正,名声极大的才子,倒像是个诡计多端的阴险小人。
“……”闻得此言,众人皆是一惊,一时之间,竟无人出言。
至于原因,实在是赵如龙之计,可谓是阴险歹毒非常,完全是要奔着把张璟赶出国子监,甚至要夺他性命的路子去的。
而赵如龙能置张璟于死地的原因,却是因为他们国子监,在大明开国时,便定下的五十六条监规。
国子监,是大明的最高学府和教育行政管理机构,同时,它也是大明培养官吏的重要场所,按理来说,一旦国子监监生毕业,朝廷都可以直接授予官职,无论高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建立大明之初,面临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才。
当时,全国各地需要十几万的官吏来管理百姓,朱元璋是愁的不行,因此,凡是读书人,不管是元朝的官吏,还是民间的教师,他全部都召集来委以官职,尽管如此,这还是不能满足当时的需要。
在这种局面下,朱元璋开始抓起人才的培养,便在京师成立了国子监,同时命令各地督办学舍,大量的府学、州学、县学便建立起来,并且之后又创立了八股取士,正是因此,一批批明朝的新官僚,就慢慢的诞生出来了。
当然,国子监既然作为一所大明朝的政府公办学校,自然为了朝廷声誉,订下了专门对于国子监监生的监规,如同后世学校的校规。
这些校规,都是由朱元璋一一删减确认,从而钦定的,极为严厉,前前后后一,共立下了五十六项规矩之多。
可朱元璋作为一个一向不喜欢,甚至痛恨贪官污吏的皇帝,他对于贪污决不姑息,开国时就直接明确了“凡官吏贪赃满六十两者,一律处死,决不宽待。”
这意思就是凡是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的官员,就直接判死刑,而这死刑也不一般,乃是采取强硬手段,将贪官污吏活活剥皮揎草,甚至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到了后来,随着国家人才储备渐渐充沛,朱元璋更是规定了只要以贪污就杀,令满朝群臣皆惊,无人敢贪污。
朱元璋讨厌贪官污吏,自然对于开国时,作为国家培养官吏的重要机构国子监,有所针对了。
为了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朱元璋对于国子监监生,从入国子监开始,便亲自制定了五十六条,坚决防止出现贪官污吏的监规,并且凡是违反监规者,都各有惩罚,违反过重者,甚至处以死刑,极大的整肃的国子监的风气。
其中,在国子监五十六条监规中,以不敬师长和伤风败俗这两条,惩罚最严,犯了二者,最起码也是一个逐出国子监,并且永不录用朝廷的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前者属于为人处世的“孝”道基础,而后者,却是个人品行,若此二者有一不佳,日后朝廷封官,这种人,自然是最容易目无法纪,贪污受贿的人,由不得国家不惩处。
现在,在场众人听到赵如龙这般言语,自然明白赵如龙要陷害张璟了。
沉寂了一会儿,一直巴结赵如龙的李超,想到了什么,连忙出言道:“如龙兄此计自然是好计策,然国朝至今,自中都国子监罢除后,虽然南北国子监都沿用太祖所留监规,可是都不再严查这些规矩了,我们就算想对付张璟,那也是无用功啊!”
“是啊!是啊!”
“如龙兄想清楚……”
……
旁边几人,听了李超言语,也跟着出言道。
确实,随着国子监监生越来越多,其中有钱有势者更不少,太祖留下规矩都多少年没人遵守了,他们这样对付张璟还能有用吗?
否则,若是有用他们这些人敢不在假日期间出国子监,并且还夜不归宿,醉酒狎妓吗?
谁知,赵如龙听了此言,却反笑道:“若是其他人,韩监丞当然没那闲事追究了,可是张璟这厮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如龙话语一落,众人听到了“韩监丞”之名,经此赵如龙这般提醒,顿时想明白了些东西。
不过,这么做的话,他们其实还是有些忧虑,觉得不是非常妥当。
“若是韩监丞的话,知道张璟这般胡闹,倒的确是会惩治他。”李超闻言点点头认同,但还是摸着下巴,有些担忧道:“可是,就算韩监丞要处罚张璟这厮,但也不一定会严惩吧?毕竟,韩监丞上面,还有吴祭酒,若是吴祭酒不同意开除,只是轻罚其人,那到时候,如龙兄的这番心计,可不就是白费了吗?”
“是啊!是啊!虽说韩监丞平时不喜张璟在国子监里不好好学习,还十分顽劣,但即使惩治他,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就赶他出国子监吧?”
“对的!咱们国子监都多少年没出过赶监生出国子监的事情了,最多也就是仗责问责,以儆效尤而已。按韩监丞的性子,多半也就是如此,我们若是想凭嫖妓这事情,就赶他张璟出国子监,实在有些困难!”
……
李超的话说完,立马引来其他人的附和,确实,大明自太祖立国子监监规后,都过了两百多年了,如今谁还遵守太祖时的老皇历。
就比如太祖时贪污六十两白银,都是杀头的罪,可是现在,一般富庶府县长吏,贪污六千两都算是清官了,更不提各地省府大员,中央高官了。
除了少数爱惜羽毛,素有清名的品行端正之人,其他的哪个寒门出身的高官,家里没个几十上百万两白银?
可是这些,谁还去查?
大明早就不严查了,否则,以锦衣卫和东厂的办事效率,如何不能给你查个底朝天?还能让你贪污民脂民膏逍遥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想看,太祖时期,还不准官员狎妓了,现在?如果哪个官员没能和妓女,特别是名妓,有点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流传开来,在士林之间,都算十分没面子了!
这样看来,他们就是把张璟狎妓的事情搞大,能不能真的严惩他,还真的不可预料。
毕竟,即便是国子监的祭酒、监丞等这些校长老师惩治监生,就算他们再恨对方,但他们也会给双方留点台阶下,不会真把事情做绝了的。
而自从捐纳监生之风盛行后,谁也不知道这些监生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天大的背景,他们心里也怕一着不慎得罪背景硬的监生,最后被人家家里面打击报复不是?
“这个吗?大家就不用管了,韩监丞那里,我会想法子让他严惩张璟的。再说,就算之后吴祭酒真的不同意赶张璟出国子监,但他这顿罚肯定是跑不掉的。而伤风败俗之罚,从来都是要仗责的,到时候,我们暗中让仗责的人下手重些,让这家伙不死也脱层皮。”
赵如龙摸着下巴,阴险笑道:“不知诸位仁兄,愿不愿陪赵某干这件事情?”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何言。
终究,若是事情干得不好,消息走漏,这陷害国子监同学的事情传了出去,就算国子监没人处置他们,可他们日后也难以在国子监立足了。
毕竟,可没人会敢和陷害同学的人深交,说不得日后被对方出卖,那可就遭了!
“当然了,诸位仁兄若是怕了,不想做此事,那就当赵某没说这话,今天也没发生过事情,不过,日后的话,咱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眼见众人迟疑,赵如龙语气阴冷的威胁道。
赵如龙知道,面前这帮人,都是想和他搞好关系,这样的话,日后大家得了官职,靠着同出国子监的同僚关系,可以相互照应帮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这想法是好的,可若是他们连和他赵如龙一起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胆子都没有,他国子监的赵如龙又怎么会和他们深交呢?
毕竟,一旦做了官,他们所遇到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会多了去了,若是遇事都磨磨蹭蹭,这样的人,他赵如龙不交也罢!
“好!今日就听如龙兄的!”
“对!咱们唯如龙兄,马首是瞻!”
……
见赵如龙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众人知道他主意已定,更改不了,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说不得日后都做不成朋友,只能同意帮赵如龙对付张璟。
当下,李超第一个应和,而有人开了头,自然就会有其他人跟着响应。
很快,其他几人有着李超带头,都纷纷同意帮助赵如龙成事。
一行人便改变了原来打算,转身往张璟所在的百味坊雅间走去。
进了雅间,他们四处查看了下,确认雅间内外无人,这才撞着胆子去背张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他们也怕他们做的事情,被人发现,自然得做的小心翼翼些。
不久,他们便都出来了,不过他们却是多了一个人,那人自然便是张璟。
“张璟这厮看着倒是瘦弱,可还真的是死沉死沉的!”几人之之中,身材最为高大的一人,背着张璟发着牢骚道。
一旁帮衬的李超也是跟着附和打趣道:“真没看出来,这张璟原来不止睡着像猪,连这体重也跟猪一样,真不知道这家伙天天吃得什么,活活糟蹋了粮食,真是都喂了张璟这只猪了!”
“李兄说得极是,张璟当然就是只猪,不然怎么会这么蠢的,就落入了如龙兄的计谋里呢?”在另一边帮忙的一个士子,也是跟着附和道:“依我看,这张璟敢在国子监里和如龙兄作对,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今日咱们这般对他,就是他昔日的恶果,否则,像如龙兄这样的清名才绝之人,又何至于和他这般见识?”
此人话说完,李超和其他人心里,默默地暗骂了一句“马屁精”。
当然,他们心里也是恨那人,恨的牙痒痒的,暗道他们自己怎么那么傻,没想起来利用张璟来衬托称赞赵如龙,从而赢得对方的赞赏。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附和那马屁精,称赞他说得对,任由他拔得头筹,赢得赵如龙青睐了。
正在一旁跟着的赵如龙,听到这几人的不知真假的称赞,并未被他们的迷魂汤,而洋洋得意,自得意满起来。
赵如龙能让国子监的那些平庸之辈,对他如此敬重和巴结,除了学问好以外,自然也是因为他有颗精明的脑子,知道如何面对这些吹捧而不迷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否则,若是真被这些家伙的迷魂汤,给吹上天了,那他这个家境不好的人,如何能在国子监那些不是勋贵出身,就是家财万贯的监生理脱颖而出呢?
“慢着!等一下!”
几人相互吹捧,搬运张璟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声,顿时令得他们一惊,纷纷回身观望。
却见得,来人是百味坊里的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那人是张璟的朋友,这样的话,等张璟醒来,他们想解释也都解释不清楚了。
赵如龙示意众人稍安,自己走上前去,镇定的正视着那店小二道:“不知店家有何事,拦住吾等?”
“咱们小店多赖诸位客官光顾,这才有这惨淡营生,自然不敢拦住各位客官,打扰客官们的雅兴。”
那店小二人精似得谦虚回了一句,而后话锋一转,指着被他们背着的张璟道:“只是这位醉酒客官,有其他客官嘱托过咱们,务必照应好,不可出事。因此小人拦住各位客官,自然没有其他事情,只是想问问各位客官的身份,带走这位醉酒客官是为了何事?”
闻言,赵如龙暗中点点头,百味坊能有今日在京师的规模,除了他们菜色吸引人以外,这店里的掌柜伙计,也都是不一般,说话得体,有理有据,并且照顾客人也是极为周到,怪不得能有今日生意兴隆的规模!
不过,对于出现的意外,赵如龙也是早有所料,自然也是有所准备。
只见,赵如龙镇定的指着众人回道:“好叫这位小二哥得知,在下与这几位同来百味坊的同窗,皆是国子监监生。而那位醉酒的张公子,也是我们的同窗,今日我等来比吃饭,出门经过雅间,见到张公子在此烂醉,心中担忧其安危,便打算将他一起送回国子监,这便是我等带走张公子的原因,不知有何过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赵公子和李公子啊?太好了!”店小二拍手喊道:“我还正愁找不到法子,送这位张公子回去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你们,由你们送入国子监,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店小二见赵如龙应答得体,镇定非常,一下子就信了不少。
而赵如龙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百味坊吃饭,店小二自然知道他们是国子监的人,并且他们又把张璟的大致身份都说了出来,这自然不让店小二怀疑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这便把张公子带走了!”赵如龙笑道。
“这当然没问题,诸位客官请便,下次还请多来照顾小店生意!”
“放心吧!”赵如龙笑着回应,而后对其他人道:“走!”
望着一行人离开百味坊,店小二便不在把张璟放在心上,自己忙活百味坊里的事情了。
李进忠离开百味坊嘱托这店小二时,也告知了张璟的身份,刚才赵如龙所说得都可以对得上,他自然不会多疑了。
虽然他是多收了李进忠的银子没错,但百味坊里生意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把张璟照顾周到,现在既然遇到张璟的熟人,自然毫不犹豫的脱手这烫手山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寒夜初上,夜幕一片漆黑,紫禁城,大明皇宫中,灯火弥漫。
紧赶慢赶,朱由校一行人,还是幸运的在宫门关闭前,进入皇城,到了乾清宫宫内。
乾清,取自唐代大学者韩愈的《六合圣德诗》中的诗句:“乾清坤夷”,其中意思就是天下清和,各地平安,而乾清宫始建于永乐十八年,在大明皇宫中,一直都是作为皇帝的寝宫之用。
按理来说,已至深夜,对于作为治理天下的天子而言,朱由校应该去皇后或者嫔妃宫里就寝。
不过,朱由校才刚刚登基不久,别说皇后了,就是一个侍寝的妃子,都还没确定,自然现在只能住在乾清宫了。
“还好!还好!若是让外廷那些大臣们知道朕偷偷出宫去喝酒,并且还差点误了回宫时辰,少不得又要上疏,指责朕的不是了!”朱由校心有戚戚道。
“还不是皇爷非要和张璟那疯言疯语的家伙吃饭,否则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晚。”李进忠略带埋怨道。
李进忠这么说话,其实已经有些大不敬了。不过,朱由校对此并未介意,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得要挨来一顿责骂了,可李进忠不同。
作为朱由校少年时的大伴,李进忠就可以和皇帝这般说,而不受责备,其他人却是不敢也不能。
而在这宫里,也只有两个人敢如此和朱由校对话,一个是他李进忠,另一个,却是朱由校的乳母客氏,那个在朱由校出生时,便给他喂奶,并将他养大成人的客印月。
当然,过不了多久,这位皇帝的奶妈客氏,就会被朱由校封了一个后世皆知的称呼——奉圣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张璟是否为胡言乱语,我们这般一意揣测确定,却也有失偏颇,待日后辽东战报传来,便知他是否是真的‘疯了’?”朱由校阻止李进忠继续言语道。
听得此言,李进忠眼色一颤,而后看着朱由校,小心翼翼道:“皇爷莫非真信了张璟之狂言?认为关外局势危在旦夕,辽阳、沈阳二城真有沦陷之危?”
熟悉皇帝性情的李进忠知道,朱由校这般说话,定然是已经信了那张璟不少,剩下的就是等着时间去验证了。
这令李进忠不得不慌,毕竟连朱由校这大明的掌权者,都缺少信心守住辽阳、沈阳二城的话,那还有谁有信心保证辽东不失呢?
“嗯!”朱由校应了声,点了点头。
“可是建奴毕竟是辽东小患,如何能战胜我大明军队?”
“张璟先前之言,难道你都忘了?他说的有理有据,不得不让我深思,相信其所言。毕竟,袁应泰确实精于内政,以擅治水闻名,无带兵经验,派他去辽东领军,确实有些儿戏!”朱由校叹了口气回道。
“那……要不要下旨给袁应泰,令他及时准备,小心那些入城的草原奸细?”看着朱由校神色,李进忠试探着问道。
朱由校摇头道:“现在再下旨,想来已经迟了,若是那些草原人真是奸细,随着他们现在都已经入了辽阳、沈阳二城,恐怕我辽东军队的虚实,早就被他们摸清楚,传入建奴了,这样的话,辽东局势就很难挽回了。而且,以内阁那些东林阁臣和袁应泰的关系,想来也是不会同意朕下这道没头没尾的旨意的。”
“可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皇爷若是这般不理不问,置之不理,难道皇爷就真的愿意看到辽东局势就此败坏,而不挽救吗?”
“这……”朱由校沉思了会,还是点头道:“罢了,那朕就亲自动笔,下一道中旨吧,八百里加急送到辽东,告诉袁应泰,让他小心辽阳、沈阳二城被建奴奸细渗透,让他严查是否有建奴奸细混入城中,防止建奴入侵时,城中奸细与建奴里应外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旨?”李进忠诧异了一声道。
“嗯!”朱由校点头确认道,但并未多说什么。
“下中旨的话,恐怕袁应泰不会太当真,而皇爷的一番心意,说不得也将因此付之东流。皇爷,此事需得小心谨慎才行!”李进忠提醒道。
“那我让内阁阁臣们商讨此事,他们就会同意我下旨提醒袁应泰吗?”朱由校反问道:“恐怕他们反而会说朕杞人忧天?说些辽东局势固若金汤,袁应泰国朝干臣,绝不会出差错云云的鬼话,让朕不必担忧,根本不会理睬朕的言语。”
“你可别忘了,他袁应泰是哪一党的人举荐的?前番袁应泰便上疏禀奏过招降草原流民一事,朕那时候没提醒他们,现在去提醒,你说那些东林党人会同意朕下这种旨意,提醒袁应泰小心防备吗?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到时候说不得要驳回封还朕的旨意,朕才不让他们得逞了!”
“既然走内阁下旨行不通,索性朕不如直接下中旨,反正辽阳、沈阳二城内有没有奸细还不知道,而且这旨意也不是什么特殊之事,这样的话,朕既提醒了袁应泰,也不怕这旨意被内阁拒绝了。至于袁应泰会不会遵旨搜查奸细,那就只有看他自己了,希望他别封还朕的中旨,那样可就打朕的脸了!”
“皇爷宽心,袁应泰毕竟是国朝重臣,有皇爷旨意,一定会听命的。”李进忠闻得皇帝此言,连忙宽慰道。
至于朱由校说得阁臣封还圣旨的事情,李进忠却是提都不敢提,毕竟这时候说出来,不是直接从皇帝的伤疤上撒盐,让他不快吗?作为朱由校的宠幸之臣,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当然,封还圣旨是内阁的权利,皇帝就是想报复打他脸的阁臣,也得从其他方面报复,而不是从封还圣旨上。
说到底,这也是大明政治制度演变至今的包容开放性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其中,最为出名的封还圣旨的阁臣,便是世宗嘉靖帝的杨廷和,他就是靠着封还这一手,彻底把嘉靖帝给整郁闷了。
可是在当时,嘉靖帝却偏偏对杨廷和无可奈何,最终苦等到“大礼议”这场为时三年的政治斗争取得胜利,才能把杨廷和罢免,否则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机会才能报复。
要是换做后来大兴文字狱的螨清,恐怕像杨廷和这种不尊君父之命的逆臣,直接就是砍头抄家,灭族流放了吧,可没有哪个鞑子皇帝会忍受他,和他废话,让他继续蹦跶了。
“哼!但愿如此吧!”朱由校有些怨念道:“他如果不封还朕的中旨,好好执行朕的命令,朕就该谢天谢地了。”
“……”朱由校这话,李进忠却是无法去接,只能转移话题道:“奴婢这便去准备笔墨,待陛下拟完诏书,便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辽东?”
“恩!”朱由校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道:“进忠,你过几日,便去内书堂学习一段日子吧,起码得好好提升点学问,否则,朕就是想提拔你个更好的前程,也没个好由头。而你去内书房学习过的话,朕也能有理由,好好提拔你了,不枉你跟着朕受苦受累这么久!”
李进忠闻言大喜,连忙跪地感谢道:“奴婢谢陛下恩典!”
在李进忠去取空白诏书和笔墨的时候,朱由校陷入深思,这次的意外事情,让他自移宫案后,又更加忌惮东林党了。
毕竟,他们不止在外朝得势,便是在内朝,还有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这个傲援,他就是想要针对东林党,也苦于没有能与其争权的筹码。
看来,派遣心腹掌控司礼监,再靠着司礼监的权利,和内阁抗争,已然是势在必行了,就是不知道这李进忠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心中如此想着,若是司礼监掌握在他手里的话,他也不需要发这外臣并不在意的中旨了,直接以司礼监之势,逼得内阁拟旨。
那样的话,就算内阁阁臣不情愿皇帝批评他们东林党人,却也因为内廷的压力,而不得不同意拟旨,绝不会出现现在这样,朱由校想下圣旨,却因为内阁和司礼监都不在自己手里,而下不得旨的事情。
所谓中旨,便是明朝皇帝不走法定程序,其下发的圣旨不经过内阁票拟,再经过批红,而是由大明皇帝绕过内阁,直接从宫廷发出的旨意。
这种旨意,按理来说是根本没有法定效应,认真追究起来,这就是皇帝的私人书信,不能算朝廷公文。
也正因此,在外廷臣子屡屡与皇权争权做对的大明,中旨在大明能否让臣子遵从旨意,完全就看皇帝能否强势,能否逼臣子屈服?
当然,大明开国至今,总有死硬分子做出不怕死的事情,驳回封还中旨,屡见不鲜。
他们根本不在乎皇帝强势与否,就算是强势皇帝下的中旨,没有内阁同意,直接以中旨没有合法性,封还皇帝中旨拒绝。
偏偏就是这样,被打脸的皇帝也没有任何办法对付这种“乱臣”,毕竟人家的理由十分无解。
这也是朱由校对于发中旨给袁应泰提醒,十分担忧的原因,他怕就怕袁应泰自负,知道皇帝对辽东局势有疑虑,直接就封还圣旨,不听旨意规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李进忠取来空白诏书后,朱由校便执笔,写了一份言真意切的诏书。
写完之后,朱由校便让李进忠派人,把这诏书八百里加急送去辽东。
时值深夜,乾清宫外灯火通明,各式不同的灯笼烛火,将这偌大的皇城,照耀得夺目异常。
宫外,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宫装的少妇模样的女人,在几个提着饭盒宫女太监的陪同下,慢慢朝着乾清宫走来。
那少妇长得姿色妖媚,身段丰腴,却不显得肥胖,反而十分匀称。
她胸前的红色裹胸,似乎没有裹得太紧,那对鼓囊囊的饱满,因为没有太多束缚,如同巍峨的山峰,沉甸甸的随着行走来回摇曳,举止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这般吸引人的模样,别说是宫中戍守的兵卒会时不时的对她瞥上几眼,就是那些早就被阉割的太监,根本不能行房事的他们,见到这少妇也都会偷偷多看几眼她。
能让无根的太监都如此,由此可见,这少妇的魅力,确实是非同一般。
不过,别看这少妇长得年轻漂亮,可是她的真实年龄却已经不小了,年过三旬的她,其实已经不能用少妇来形容了,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熟透的美魔女了。
这熟妇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颦一笑都有种撩人的韵味,确实称得上是风情万种。
当然,无论是值守皇宫的禁军兵卒,或是太监,还是其他什么人,对于这熟妇,心里也只能偷偷窥视,却是不敢上前去对她亵玩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熟妇便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乳母——客印月,未来大名鼎鼎的奉圣夫人。有着皇帝的宠信喜爱,这些兵卒和太监们,他们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断然不敢得罪客印月的。
“客妈妈来了啊!”乾清宫外,正值守的魏朝见了客氏到来,连忙迎了上去,准备上前搀扶。
“是啊!听说皇爷才回宫,我就想着皇爷可能饿了,特地备了些酒菜给皇爷送来。”客印月笑道,不过对于魏朝的搀扶,她却是不露痕迹的避开了。
“那可不巧,适才皇爷回宫,我闻着皇爷身上满身酒气,想来是在宫外吃过了。”魏朝笑着回道,他对于客印月刚才的躲闪并未在意,只当是时机不对,没能和佳人接触而已。
“这样啊……那也没事,只当我今日运气不好,不和你说了,我进殿里见皇爷去了。”
“好咧!客妈妈慢走!”对于客印月,魏朝不敢怠慢,连忙打了招呼,送她入乾清宫宫殿内。
因客印月和皇帝朱由校的关系,朱由校早有言,只要客印月见他,根本不需要通报,便可进来,魏朝因此,自然是不敢拦着客印月了。
走入宫内,客印月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也怕魏朝看出她的异样,那就不好了,毕竟这样的话,会使得她在乾清宫里畏手畏脚。
其实,客印月和魏朝乃是宫中的对食,所谓对食便是指宫女与和太监结成的挂名夫妻,不过这种夫妻却做不了夫妻之实。
按理来说,魏朝和客印月两人之间,表现亲密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然而,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客印月对于魏朝有些厌倦,已经不想做魏朝的对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当初客印月答应做魏朝的对食,也不过是因为她当时在宫里没什么权势,遇事受委屈多。
即使客印月作为皇长孙朱由校的乳母,但朱由校那时还是孩子,又能给她带来什么依靠?恰逢这时太监魏朝看上了她,要和她做对食。
客印月思虑再三,虽然不喜魏朝,但碍于魏朝的权势,最终还是答应和他做对食了。
终究,魏朝可是王安的亲信,而王安更是光宗朱常洛的伴读,后来更是做了权倾宫廷的司礼监秉笔太监。这样的背景,对于那时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客印月来说,魏朝显然是很大的靠山。
不过,到了如今,朱由校做了皇帝,身为皇帝乳母,客印月自然不再是曾经那个依附魏朝的奶妈了。
而皇帝又对她“宠爱”信任有加,自然比起她本来就不喜,且又不能做那事的魏朝而言,皇帝却更让她喜欢了。
因此,客印月只能不断回避魏朝,今日若非是魏朝在乾清宫当值,否则说什么她也不想再和魏朝见面了。
当然,客印月不是没想过想法子把魏朝调走,只是,魏朝说到底是王安的人,而王安是先帝留下的老人,他的权势可是连朱由校这个刚登基的皇帝都要给忌惮的。
如此的话,想把魏朝调到其他地方,这岂是客印月能轻易办成的?就是她去找一向听她话的皇帝朱由校求说此事,恐怕朱由校也不一定会答应的,毕竟,这魏朝能在乾清宫值守,多少都有些王安的意思。
不过,心里面,客印月知道,以王安在移宫案时的表现,早就让皇爷忌惮讨厌了,若非皇爷才登基,内外朝中没有稳固势力,否则早把这吃里扒外的家奴给治罪了。
而王安若失势,这一直忠心王安的魏朝没了靠山,她客印月还怕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客印月明白,她只需要忍住一段时日,等待皇爷夺权的时候便好。
入了乾清宫内,客印月便带人,直接去了偏殿休息处,按她所想,皇帝既然在宫外喝了酒,此刻应该正在偏殿醒酒休息才是。
果然,到了偏殿,便见皇帝躺在偏殿的塌上休息。
客印月赶忙带人行礼道:“见过陛下!”
刚刚写完诏书,正躺下假寐的朱由校,听到那为首之人的声音,立马就醒了。
待看到自己宠爱的客印月后,朱由校连忙说道:“巴巴,免礼,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恪守礼节的。”
巴巴是客印月的小名,也不知朱由校怎么了,就喜欢叫客印月的小名。当然,客印月身为朱由校乳母,按理来说是朱由校的长辈,他是不该这样称呼客印月的,不过,朱由校还是当众直接喊了客印月小名,实在有些不寻常。
而一般男的叫女的小名的,多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的,也正因此,才让不少人私下里揣测皇帝和客印月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当然,作为当事人,听到皇帝唤她小名,自然是极为高兴的,特别是对方是权倾天下的天子,又是个非常迷恋他的真正的男人!
“陛下是天子,我是天子家仆,自然是要守礼的。”客印月回道。
“算了,朕不和你争了。”朱由校休息话题道:“你来朕这里有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禀陛下,我听说陛下出宫,很晚才回来,担心陛下肚子饿了,特别备了酒菜送来。”
“还是巴巴好,就会关心朕,不过今日就算了,朕用过膳了,也多喝了几杯,这酒菜也就不吃了,你让他们下去吧。”
“是!”闻言,客印月应了一声,就挥退了自己带来的人。
同时,客印月见到朱由校微醺的样子,便自己走到朱由校身旁,用手为他揉抚脑袋。
皇帝尚小,喝得多会头疼,客印月以往就是这般让皇帝舒服的。
“嗯……”
果然,随着朱由校一声舒服的长吟,预示着他确实很享受这种酒喝多头疼后的揉捏。
“也不知为什么,朕就是觉得巴巴好,换了旁人的话,是按不出这种手法的……真是舒服。”
说话时候,朱由校微微闭着眼,一脸笑容,两人这种安静舒适的生活,让他想起了客印月一直以来对他的好。
就是他当上皇帝以来,这个乳母享福之后,还是依旧早早起来服侍他穿衣吃饭,而且两人又有某些特殊关系,这种如同母子又如情人的情感,是旁人再如何都给不了朱由校的,朱由校知道,他可能很难离开这个“老女人”乳母了!
闻得朱由校言语,客印月脸上露出媚笑道:“陛下就是嘴甜,和以前一样,说得我心里都暖洋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之后,还有意无意的朝朱由校眨巴了几下媚眼,看着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朱由校吃饱喝足,在宫里休息了下,这会儿正是身心放松时,所谓饱暖思**,此刻见了客印月的样子,自然心里起了火儿。
只见,朱由校熟稔的抓起了客印月的手,在那双不算细嫩的手上,微微摩挲着。
这番动作,立马让得客印月脸色微红,虽然两人之间这几个月来,已经有过不少次深入交流了,但对于自丈夫侯巴死后,已经好久没和真正的男人接触的客印月来说,朱由校的动作还是令她心中有了久违的悸动。
“就在这里陪我会儿吧!放心,魏朝就算怀疑,也不敢进来的。”朱由校带着命令语气道。
客印月不敢违抗的“嗯”了一声应道。
见此,朱由校笑了一下,而后挥退了其他殿内的宫女太监道:“这里有客妈妈服侍便好,你们都出去吧!”
殿内诸太监、宫女对视一眼,随后齐齐不出声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而待太监、宫女都离开后,朱由校便起了身,一下子用力将不敢出声的客印月揽入怀中,手也向客印月胸前一直令他着迷的饱满摸去……
那里,是朱由校出生时,养育他的源泉,现在,也是令他陶醉的生理梦幻之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风带来了阵阵微寒,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客印月轻手轻脚的下榻,确保不发出声音。
然后,她就在乾清宫殿内,整理了自己衣衫后,披好宫装。
看着塌上已经穿好衣衫酣睡的朱由校,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这段荒唐孽缘的开始。
那是朱由校登基后不久,她如同每日一样,早晚去给半大小子的朱由校换衣服,因为朱由校和她相处得久,其他宫女给他换衣服,朱由校都不习惯,也只有她才行。
只是,某次意外,客印月再为已经有了生理反应的朱由校穿衣时,见到了朱由校下面的异常反应。
也不知朱由校是无师自通,还是看过什么那方面的书籍,在看到她那鼓囊囊的胸脯,竟然反应更加激烈。
而客印月也是久在宫中,缺乏滋润,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即使朱由校还是个少年,但也不能阻止两人来自生理上,最原始的碰撞,就算她客印月是朱由校的乳母,两人的孽缘有些不伦,也阻止不了!
冤孽啊!冤孽……
客印月心头只能这么想着,而后,便走向乾清宫门,准备出殿。
她知道,她不能在殿内久待,不然两人长时间孤男寡女待在皇帝寝宫,必然会出现事端!
推开殿门,殿外晚风不断,似乎能吹散一切一样。
可是,客印月脸上泛起的红晕,出了宫门都未消散,倒是令人生疑她客印月这段时间里到底在殿内做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妈妈这是要走了吗?要不要我派人送送?”魏朝面色有些怀疑的看着客印月道。
虽然魏朝不敢想象,皇帝和乳母之间有什么不遵伦理的事情,但是两人私下待得太久,而且客印月脸色又有些潮红,也不像是一直给皇爷按摩,伤神劳累所致,由不得他多想。
“不用了,照料皇爷才是重中之重,我就不劳烦魏公公操心了。”客印月婉拒后,又想起一事,对殿外其他太监、宫女道:“皇爷脑袋疼,被我按摩后,现下已经睡了,你们待会进去记得轻手轻脚些,别吵醒了皇爷!”
“是!”太监、宫女齐齐应了一声道。
“另外,这些菜菜肴你们分着吃了吧,夜里值守也累,吃点好的多。”说完,客印月示意她随行的太监、宫女,把带来的饭盒交给魏朝。
已经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客印月,如今虽然靠着朱由校的关系,权势与日俱增,但并不代表她会飞扬跋扈。
在这宫内,上位后,收买人心,处好关系,特别是要收买皇爷身边的宫女、太监的道理,客印月也是懂的。
当然,客印月也只是给了菜,至于酒,却是要带走的,她敢给这些值守的宫女、太监菜肴,却不敢给他们酒。
一来宫规禁值守者喝酒,二来喝酒误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犯事,现下客印月还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奉圣夫人,对于宫廷规矩,还是十分恪守的。
只有等到后来天启朱由校,不断宠幸封赏客印月,并且让客印月做出了种种违反宫廷规矩的僭越之事,这才助长了这个河北农妇出身的普通女人的野心,一步一步,让她变成了后来那个在大明王朝拥有浓墨重彩一笔的“奉圣夫人”。
魏朝见到饭盒,并未动手,只是眼神示意身边的亲信太监接过饭盒,同时又笑着对客印月道:“那咱家代大家谢过客妈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如此客套,都是为皇爷做事而已!”客印月笑道:“那我先走了!”
“客妈妈走好!”
很快,在魏朝的视线中,客印月等人的身影,便逐渐消失了。
见客印月已走,魏朝这才变了神情,命其他人在外尽心值守,分享伙食外,便自己独自一人,偏偏进了殿内查看皇帝的情况。
这倒不是说他担心皇帝安危,只是他在怀疑客印月和朱由校之间的关系。
而他敢犯私自窥视皇帝寝居,这违反宫规之罪,不仅仅是他这个有可能戴了绿帽子的太监老公心中怀疑所致,同样也有他的上司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授意。
当然,王安敢这般授意,自然也是受了和他交好的外朝东林党人的委托。
宫内一直有传言,皇帝朱由校和他的乳母客氏,关系匪浅,客氏时常深更半夜待在皇帝寝宫,实在令外朝诸臣不由得不多想,怀疑二人之间,有什么破坏人伦的禁忌关系。
毕竟,朱由校说到底也就是个半大小伙子,这种年纪的孩子,都是血气方刚之辈,而客氏虽然年龄大,但保养得宜,还真说不准会出什么惊骇人伦的宫廷丑闻出现。
这也是群臣,无论是东林党,还是其他党派,都难得一致的向还没成年的皇帝请命选秀大婚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如果皇帝和乳母之间,真的传出什么不伦丑闻,那就对于整个大明朝而言,无异于一场大祸,徒让天下人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们才希望皇帝能选皇后妃子,有了自己名分正统的女人,从而远离根本不能给名分的客印月。
却说魏朝蹑手蹑脚的进了乾清宫内,借着殿内灯火,远远的注意着熟睡的朱由校的衣着。
在他看来,若是朱由校和客印月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的话,肯定可以从朱由校穿着上看出来的。
不过,很显然,魏朝注定失望了,朱由校的衣服十分齐整,根本不像是刚才做了什么激烈运动一样?
而且,朱由校睡得很熟,还有微微的鼾声传出,显然是入睡许久。
或许,真如客印月所说,朱由校是喝酒后脑袋疼,不能安睡,才留下她的。而挥退宫人,也是为了让她按摩头部舒服后,睡觉时不被人打扰,才这么做的。
安慰了自己多想,客印月并没有给自己戴绿帽子后,魏朝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出了殿门同时命令殿外的宫女、太监小心入内伺候着。
不过,在魏朝离开时,原本一直假寐的朱由校,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
其实,朱由校一直都没有睡,他只是在等着观察魏朝而已。
自移宫案后,明白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王安,竟然和东林党勾搭很深后,朱由校一直对于王安一派的内宦十分忌惮,不过碍于对方在内廷的实力,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然而,对王安暂时妥协,却并不代表他不防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期间,朱由校一直在挑选属于他的心腹,准备找人替代王安。
其中,一直受他信任的李进忠,便从众多人选里脱颖而出了。当然,在最初时候,李进忠也被他怀疑是王安一党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毕竟,李进忠能够在宫廷发迹,也是因为他的好兄弟魏朝,把他推荐给王安的缘故。不过,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朱由校确认李进忠是忠心自己的,并不会对王安言听计从,这才把他留在身边,一直重用。
反观王安的亲信魏朝,朱由校就一直不冷不淡的掉着,而今天,朱由校刻意在客印月走后留下破绽,也是为了再试探王安、魏朝等人的底线。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抓到了魏朝窥视自己的事情,这就不由得让他加深了铲除王安的决心。
终究,他们身为天子家奴,不尊皇命,结交外臣,今日敢窥视宫禁,明日说不得就敢把皇权限制在紫禁城内……这种家奴,万万留不得!
朱由校不信,仅仅凭着自己给魏朝戴绿帽,他就有足够的胆子窥探天子宫禁。
只有魏朝背后有更大的人支持,才会让他行此险事,而那个人,也只能是内廷之首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
宫城之内,一股尔虞我诈,悄悄蔓延,而在宫城外,同样也有数不清的算计,悄然成形。
京师城西处,灯火绚烂,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在这深夜里,却是极为少见。
毕竟,马上就到了一更三点的宵禁时候了,升斗小民、普通百姓,此时都该在家休息了,否则宵禁之后,被巡夜的更夫兵卒或长官小吏拦下盘问,出了差错,少不得要惹上祸事。
“宵禁令”是古代官府为了防止夜里出祸事的有效手段,即使是大明皇城,同样也不能免俗,现在,这城西处还这般热闹,实在不同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这皇城外城城西所在,乃是京师有名的妓院醉花楼所在,每到夜里,前来嫖宿的达官显贵乃至有些钱财的普通士人小民,都会来此嫖宿享乐。
因此,这里自然会在宵禁前热闹无比,反正未到宵禁时,这里的灯火嬉笑声,就不会消失。
且说赵如龙、李超等人,出了百味坊,喊了他们自带的马车,把张璟送到这醉花楼后,便将张璟送到了醉花楼最好的客间里休息。
同时,他们还把自己原本预定的姑娘喊来,吩咐嘱托了一番,让她们全去伺候张璟,并且又耳语了一些命令。
那些姑娘们虽不知赵如龙等人的意思,不过她们卖肉的,只要有钱收,又怎么会在意其他呢?
之后,赵如龙等人又拿了一堆会票,给醉花楼主事的,将他们预谋之事道出,让拿管事的配合。
得到醉花楼诸人同意,赵如龙等人这才离开,往国子监而去。毕竟,他们要陷害张璟,总不能自己也在这醉花楼嫖宿不是。
可怜他们本想吃饱喝足来这醉花楼陶冶情操,结果竟然主动白送逼给张璟享用,实在有些憋屈,毕竟和他们主动求张璟给他们戴绿帽子能有什么不用呢。
上了马车,赵如龙回头看了眼醉花楼,嘴中呢喃道:“张璟,这次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躲得过去!”
随着马车赶在宵禁前,疾驰往国子监而去,这预示着明日将会是个多事的日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睡梦之中,张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春梦。
梦里,在他酒醉之后,突然间美女环绕,而且个顶个的都是一等一的嫩妹子。
她们都是沙场好手,吹啦弹唱,无一不精,一个一个轮番对着手无寸铁,柔弱之极的张璟施暴。
张璟只感觉他自己,仿佛是那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似乎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动弹不得,发虚的很!
“水!水……”
清晨,靠着身体的本能,饮酒过度的张璟,躺在床榻上,不断叫唤着。
也不知叫唤了多久,他感觉他的唇间,有一个器皿模样的东西靠近。
接着,一股温热的茶水,便缓缓的涌入了他的喉咙里,而后流入肠胃里,舒畅之极。
这股温热的舒畅感,让他已经难受炸了的肺腑之间,顿时舒服多了,也让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力气的身体,一下子又有了许多活力。
“我……我这是在哪里?”
窗外刺眼的阳光,循着窗户,射到张璟脸上,他以手扶面,渐渐适应阳光,而后望着这屋里陌生的装饰,一脸不解的喃喃自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子,你醒了啊!”一个披着单薄衣衫的妙龄女子,声音仿佛涂了蜜一样,娇柔道。
“你是谁?”张璟诧异问道,同时,他的眼睛却是直直的望着那妙龄女子的身子。
这女子也不知做的什么勾当,衣服穿得可谓是相当单薄,那绿色的薄纱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可是相当的勾人。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张璟自然不会不对这美景多看几眼,即使前世随着科技发达,网络上的这类图片视频多如牛毛,甚至比这暴露的还多。
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但是有活生生的春宫图看,感觉却不一样,不看白不看,否则他张璟就是傻子了!
“公子真是坏得很!昨晚上折腾了一宿还不够,这一大早还想使坏!”张璟的神色很快就被那女子捕捉,而后便见那女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张璟道,那勾人的媚眼,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昨晚上?我昨晚上做了什么?”张璟迷糊了一下,而后想到了什么惊慌道:“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女子的话让张璟十分不解,有那么一瞬间,张璟还以为老天爷又和自己开了玩笑。
他只以为他自己才刚刚穿越几个月,结果昨天喝多了,又被贼老天弄到其他世界穿越了。
终究,他的记忆里没有这间陌生的房间,张璟确定,他昨晚和那无名公子喝酒之后,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公子真会说笑!什么现在是什么朝代?咱们这里是大明朝,天启爷才刚刚登基,而你,却是在我们醉花楼里睡姑娘咯。”那女子娇笑道,嘴里提起男女之事,却是根本毫不在意,一股子的风尘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醉花楼?”张璟呢喃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胡说,我怎么会来青楼过夜?”
他在京师多年,自然知道醉花楼是什么地方。可是记忆里,他明明在百味坊混那无名公子的饭,喝得高了睡下去了,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到了妓院过夜,对于这一点,张璟根本不信。
“呦呵!张公子昨夜快活了一夜,今天就想在咱们醉花楼里不认账是不?”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喊道:“姐妹们,快起来,这家伙把咱们睡了,现在不准备认账,给咱们钱了!”
张璟一脸错愕道:“姐妹们?你是在逗我吗?老子什么时候成肾斗士,变得这么厉害了?你当我是杨三十二郎啊?”
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昨天还一龙战数凤不成?
自己什么时候喝醉酒还能这般威猛?
不应该啊!
谁都知道喝酒之后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如何还能做那事?
而且就算是肾斗士在世,喝得多了,也得变成三秒男,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突然间,在张璟眼前出现的几只洁白的手臂,却是让他感觉到了不对。
眼前那手臂,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连成线……
张璟转头望着床榻身边,顿时傻了眼!
卧槽!
老子身边怎么还躺了好几个女人?
我就算是真的打算来妓院嫖娼,解决生理需求,可那也不是来搞群趴的啊?
“你们到底是谁?怎么睡我旁边?”张璟大喊道,看着身边床上这还睁着朦胧睡眼的赤果果的三个女人,张璟第一次没有什么好心情,去欣赏她们的身子。
张璟觉得,他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毕竟,就算是他昨天醉酒后自己来醉花楼嫖宿,但也不能一次性叫四个妓女陪宿吧?
难道他再宿醉,还能忘了他早就身无分文?
没钱的话,难道他想嫖霸王娼不成?
这事情,恐怕有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需得问清楚才行!
只是,张璟想问清楚,可那几个和他睡了一夜的女人,可不会和他理论。
“张公子,时候也到了,你也该走了,我们姐妹几个侍候了你一夜,你也该付钱了,一共是纹银一百两,谢绝还价!”适才给张璟喂水,早早穿了薄纱的女子,又对张璟道。
“老子什么时候睡过你们?你们不要以为老子昨天喝得多了,记不清楚事了,故意在这里用莫须有的事情,想污蔑我,骗我的钱!”张璟喝道。
“没想到张公子也是那种做事出尔反的人?你昨夜把我们姐妹几个都睡了,自然得给我们银钱了。”一个爬在张璟身边,正找寻衣服的姑娘生气道,那语气里,似乎真的对伏泉这种想要玩嫖霸王娼的举动,十分不满。
“我睡了你们姐妹?开玩笑的吧?我昨天喝那多么,哪可能会有哪种好体力和你们盘肠大战?能别开玩笑了好吧?”
“真是没想到,张公子竟然怀疑我们醉花楼的人故意害你!”
“这有什么不能怀疑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天下之间,无奇不有,谁知道你们醉花楼有没有包藏祸心,要害我?”
张璟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风尘女子,心中皆是一变,不过早就想到她们给张璟下套,会被张璟猜出来后,面色上还是能保持几分镇定。
“我看张公子是太杞人忧天了,你昨天在我们姐妹身上做得动静可不小,你看我这里可都被张公子咬了好几道牙印,难道这也是假的不成?要不要告到官府,让人验验真假?”一个女人指着她的胸脯,委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里也有!”
“看我这里!”
……
而其他的女人,也跟着指出她们身上的咬痕,一副张璟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幽怨姿态。
那神情,就差说她们要价低了,张璟得多赔她们毁坏生意工具、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一样。
这看得张璟面色一囧,心里面也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忆有错,来这里嫖了?
当然,这牙印可不是那些女的伪造的,的的确确是张璟昨夜所留。
就是此刻,这些女的心里,都有些后悔听了赵如龙他们的命令,来陷害张璟。否则,就算是赵如龙等人给再多的钱,她们也绝对不会答应陷害张璟的。
毕竟,身体才是她们做生意的本钱,哪个顾客喜欢看她们身上的牙印?被张璟这么一咬,说不得她们没来月事就得休息几天,客人见了厌恶,接不到客人,这不是何苦来哉吗?
不过,现在她们想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且不说她们收了赵如龙等人的银子,就是她们醉花楼的管事的,也都被打点好逼她们一起陷害张璟了,因此她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赵如龙他们给的银子不少,勉强可以补上这次损失!
“呸!你们说那是我咬的就是我咬的吗?”张璟反驳道:“鬼知道是不是你们陷害我这个纯洁善良的老实人?要知道老实人可是最容易接盘受欺负?”
“就你还老实人?张公子,真当我们姐妹是戏文里唱得不知人间险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不成?”靠着张璟最近的女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反驳道。
“姑娘,我想你和我认识时间不长,一定是误会我了,其实我一直很老实的,真的……”张璟腼腆道,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他真的很老实了!
“呵……你以为我们会信,张公子,想提裤子就走人,可没这个理,还是老老实实乖乖给钱吧!”那女子继续道。
张璟的鬼话,这些妓女自然是不信,昨晚这家伙醉酒下的老司机熟稔本质,早就暴露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个老实人!
“你说那是我留的就是我留的吗?吓唬谁呢?有本事你给证据,没证据不要和我瞎咋呼!”张璟回道。
“满屋子的腥味不是证据?要不张公子你亲自尝尝味道?”女子奸笑道。
张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道:“呸!你还真以为每滴‘牛奶’都是特仑苏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牛奶!
这东西,对这帮见过不少世面的青楼女子而言,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
虽然京师周边耕地的水牛少,但不代表没有,而她们也都喝过那些牛奶乳,味道非常不错,就是不易保存而已,存放时间稍微长点,就容易臭了。
只是,牛奶她们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张璟口中的“特仑苏”,她们还真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也许,那特仑苏,就是那种用牛奶制作的乳酪类食物的一种吧!
嗯,想来味道应该不错吧!
过了好一会儿,对于张璟这只有后世人才懂的双关话里的含义,这些妓女自然不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倒是让张璟有些郁闷,暗叹这些妓女真是好生没情趣,还说是醉花楼的上等姑娘就,这点眼力见儿,未免也太对不住醉花楼的牌子了吧!
“张公子,咱们也不和你在这里争执了,你赶快给钱走人吧,我们之后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耽误了咱们得生意!”
眼见张璟在这喋喋不休,那先前喂水的女子下了逐客令,毕竟他们早就把戏都安排好了,可就等张璟入瓮了,怎么可能让他在这鬼话连篇,故意一直拖延浪费时间?
当然,内心里,这些妓女也早就知道张璟没钱了,毕竟昨夜脱张璟衣服时,她们可是好好的给张璟搜了身的,为的就是要保证张璟没钱逛他们花楼,就是张璟有钱,她们也会事先吞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什么钱?老子怎么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呢?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我这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盛世美颜,而强买强卖,故意把喝醉的我拉进来,欲行苟且之事呢?”
“……”
众人一时无语,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盛世美颜?你咋不上天呢?
她们这些京师的青楼女子,什么样的才子美男没见过,张璟虽说也算是一表人才,但绝对没到达让她们倒贴的盛世美颜的地步。
“张公子真会说笑,想让我们姐妹倒贴,您还没那资格!”那女子看着张璟毫不知耻的样子,恨得牙痒痒道:“现在,还请您付了钱,离开咱们醉花楼吧!”
“我身上没钱,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来你们这妓院的!而且我就是有钱,我不会给你们的,就你们这活差,还不尊重顾客的服务态度,老子没和你们要精神损失费都好了,还和我要钱,告诉你们,一分钱没有!”张璟大喝道。
说实话,张璟也是无奈,他的钱昨天都押注了,哪还有余钱付这嫖资?
当然,他自己都没想到,前世一直心生向往,听闻却没敢做霸王嫖,他来到大明后,竟然做成了……
至于他昨夜到底有没有在这嫖宿,起床都有些打颤的身体,已经证明了昨晚上是一番多么激烈的战事了。
不过,就算如此,张璟也不会承认,毕竟,不承认的话,他还能和这醉花楼扯皮,而承认的话,身无分文的他怎么在这妓院里付账?
只是,张璟想和这些女的扯皮,可却不知那些女的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听得,那几个女的一起大喊道:“冯管事,冯管事,快来啊,这里有人玩完了我们,不想给钱……”
声音喊得很大,张璟耳朵都觉得要震破了,不过,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按理来说,遇到客人吃干抹净,提上裤子不给钱,这些妓女找管事的来很正常,可是也不用这么卖力喊吧?
而且似乎这几个女的,就等着他说没钱付账,故意喊这么大声的?
莫非她们是想把整个醉花楼还在睡觉的男女都惊动吗?
若是这样,岂不是要让他这个玩霸王嫖的人,直接在京师出名吗?
这般想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多久,便听到“嘭”的一声,那朱红色的门窗就被人大力踢开了。
“谁敢在我们醉花楼闹事?是不想混了了吗?不知道醉花楼是我吴富贵的地盘吗?”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穿着褐色袍服,国字脸的家伙,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黑衣罩甲的护卫,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张璟刚欲说话,谁知那喂他水的女人,便抢先开口道:“吴管事,这家伙来我们醉花楼潇洒,玩了我们姐妹一夜,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这事儿,你必须要给我们做主!”
好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恶人先告状!
此时的张璟心里真是一万匹草泥马飘过,刚才你给老子喂水,还以为你是女神活菩萨,没想到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毕竟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好不好?至于这么绝情吗?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意,打炮不一定要认识,穿上衣服,各走一方!
“青姑娘莫着急!敢在咱们醉花楼闹事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生了,我一定给你好好教训这家伙!”吴富贵安慰道。
而后,便见吴富贵话锋一转,看着张璟大怒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到顺天府去,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有钱没钱!”
“是!”
随着那十几个黑衣护卫一声齐喝,便见他们不由分说的直直向张璟冲了过来。
“诸位兄台,消消火,我又不是江洋大盗,不就是去顺天府吗?待我穿好衣服,就陪你们去。”张璟笑脸嘻嘻道,丝毫不怕这群人的凶恶行径。
这下子,却是让那十几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说实话,在醉花楼当打手护卫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犯事了还这么淡定的人。
不由得,那十几人回头看了一眼吴富贵,眼神询问他们这管事的,下面该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这位张公子这么识趣,你们也别多做恶人,就等他自己穿好衣服,陪我们去趟顺天府就行了。”吴富贵见张璟这么识相,也没有对张璟多加为难。
左右他不过是收钱做事而已,能不多得罪人,那就不多得罪,省得日后添了麻烦。
能在妓院,特别是京师的大妓院,这种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地,混得风生水起,吴富贵还是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情商的,否则,就他那以前的黑历史,指不得早被仇人送顺天府大牢了。
再说了,这张璟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真的霸王嫖。毕竟,赵如龙那帮人早就付了嫖资,还多给了他们一笔钱,用来陷害张璟,于他们而言,只要以嫖宿不给钱的名义送张璟去顺天府,把事情闹大就行,其他的事情,能不得罪张璟,那就不得罪!
很快,张璟就十分配合的下床,穿了衣服,期间,他可是仔细的看了下身上的东西,特别是那张赌坊字据,这可是他日后发财的第一桶金,可绝对不能丢了,否则他要哭死!
之后,张璟便在十几名护卫的簇拥下,出了房间。
眼见张璟被手下护卫带走,吴富贵先是看了眼屋子外动静,发现醉花楼外虽然有不少人被刚才的动静惊动,但他们房间旁还没什么出现后,这才掏出了衣袍里的会票。
“你们的事情办完了,办得很好,这两天记得都别接客了,省得出现乱子。”
说话时候,吴富贵又把那一叠会票放到桌子上叮嘱道:“这一千两你们几个自己分了,不过要记住,今天的事情出了这个门,都烂在肚子里,咱们可是背着东家干得,要是让东家知道咱们坏了规矩,肯定有大麻烦的!”
“放心吧!吴管事,我们又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哪会犯这错误?是吧,姐妹们?”
“那当然了,这世道,谁会和钱过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而且我们有赵公子他们罩着,哪里怕这个张璟?听李公子说,张璟恐怕在国子监都做不了官呢?就算知道事情经过,又能怎么对付我们?”
……
看着几女毫不在意张璟的神情,吴富贵知道多说无用,便关门离开,跟上前面走的张璟和他的一帮下属。
左右,该说的他都说了,而张璟的背景,昨天赵如龙他们也都说明白了。也正是因此,吴富贵也没感觉会出什么意外,才会之后一起拉着那屋子里的四女,陷害张璟的。
屋子里,顿时就剩下分着会票,一脸雀跃的四女了。
这会票是京师通达钱庄的字据存单,凭着字据,就能去钱庄兑白银,当然,和后来螨清后期盛行的银票不同,这种会票使用范围有限,可达不到全国普及的地步。
而吴富贵私下给她们会票,也就说明这笔钱完全是她们的,不会被培养她们的醉花楼过手抽水,自然让她们高兴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赵如龙他们许价够高,她们这些不是名妓的妓女,一夜能赚平时至少一周或者个月的私房钱,自然才会如此不顾醉花楼规矩,帮着赵如龙等人陷害张璟了。
却说之后,张璟十分悠闲的随吴富贵等人,出了醉花楼,直奔顺天府的方向而去。
自始至终,张璟都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仿佛认命了一样,倒是令得要反抗的话,只会他自己吃亏,反正只要不是暂时让他他付钱,仅仅去顺天府对质,那也就没事了,终究出了这妓院,张璟也就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路上,街道两旁,不少来往百姓,见到张璟这一波人,纷纷避让开。
只见得,张璟仿佛真是把吴富贵等人当做自家仆人护卫一样,一脸嘚瑟的走在他们中间。
不少人见此,对着张璟指指点点,似乎在猜测张璟是哪家的贵公子一样,毕竟,能出门带着十几名护卫的,可不是常人能做的。
这一幕,倒是令吴富贵等人哭笑不得,不过心里面也是佩服张璟的胆大。
终究,能被他们这么多人围着走,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人,确实是不多,也就难怪这些百姓会以为张璟有什么富贵身份了。
当然,他们哪里知道,张璟完全是有恃无恐,反正他暂时是没钱,可是不代表以后没钱。
且不说这入宫秀女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定下谁为皇后、嫔妃,到时候自己拿着押据去那赌坊兑钱,就这无缘无故嫖宿的五百两银子,对他而言,完全就是九牛一毛,毛毛雨而已!
再说,一旦张嫣成了皇后,自己这国舅爷的身份传到他们耳朵里,恐怕就是自己把那五百两银子送到醉花楼里,醉花楼的那些人,估计都不敢接受吧?
说不得,张璟还能借此查出今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这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终是到了皇城旁的顺天府衙门外。
顺天府,乃是设于京师之府属建制,掌京畿之刑名钱谷,并司迎春、进春、祭先农之神,奉天子耕猎、监临乡试、供应考试用具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顺天府地处京畿之地,自然与其他地方的知府不同。
首先,其品级定为正三品,这便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级,并且其经常由尚书、侍郎级大臣兼管。
而且,一般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有顺天府府尹用银印,这都显示着这京畿府属的非同一般。因此,凡为顺天府尹者,无不是皇帝将要重点提拔的大臣担任的。
远远的,张璟就在看到两排巨大的石狮子,正威风凛凛的摆在衙门两旁,在衙门招牌上,虎虎生威的“顺天府”三个字,也是令人肃然起敬。
到了府衙外,吴富贵也不废话,就让手下人击鼓鸣冤。
“咚!咚!咚……”
随着响亮的鼓声震耳欲聋般的响起,很快,这上午十分,这还算安静的顺天府内外,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威武……”
顺天府大堂内,随着两侧衙役捕快,十分严肃威严的低喊,张璟便被吴富贵等人,带着走入大堂之内。
大堂之上,一身红色鹤袍的顺天府知府胡维霖,以及麾下府丞、治中等官,早已坐好,此时都齐齐扫向张璟这一行人。
“小民见过见过明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生见过府遵!”
张璟和吴富贵等人见到胡维霖等人样子,连忙行顿首礼,向知府等人跪拜,以头扣地道。
大明有取得秀才、举人功名者,不需要向知县行跪拜顿首礼的规矩,张璟身为国子监监生,按理应和秀才一样,见到品级低的官员,不用下跪,只需行揖手弯腰的作揖礼便好。
不过,这种礼节优待,也只限于知县以下而已,面对知府,特别是知府中的特殊存在顺天府尹,张璟该跪还得跪。
否则这礼节若是错了,说不得就让这胡知府惦记上,今天的官司可能就要让他吃亏了!
毕竟,没有人能保持绝对的公平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假如张璟被胡知府惦记仇恨上,这官司的判罚肯定会有些不利张璟的。
至于张璟自称学生,也是有缘由的,因为京师国子监诸生若是考虑功名,就不需要要回返原籍,只要在顺天府这里报案备考便行。所以,在胡维霖面前,张璟称一句学生,是实实在在应当这么做的,即使今天是张璟第一次见这位负责监临乡试的父母官的日子。
“堂下之人,为何自称学生?莫非身负功名?”听到张璟自称,胡维霖对张璟疑惑问道。
“回禀府尊,学生乃是国子监监生,姓张名璟,河南人士。”张璟回道。
听得张璟出身国子监,胡维霖点了点头,便叫他“免礼,站着说话”。
至于吴富贵等人,他们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社会地痞,胡维霖对他们却是视而不见,继续让他们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他们身上的那股市侩痞气,让出身士林胡维霖十分难受,要不是对方报官,他是一辈子也不想见这种粗痞之人。
而张璟的话,虽说他并非是通过正规科举出身的士子,但他毕竟出身国子监,日后可能也会考科举,也可能会和胡维霖一样步入官场,因此胡维霖自然对张璟有更多的好感。
“学生谢过府尊。”
得了胡维霖之令,张璟连忙感谢道,毕竟让他就这么跪着,也是十分难受的,而且,以这胡知府的态度,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为难他的事情吧!
“尔等今日来我顺天府,击鼓鸣冤,所为何事?”胡维霖待张璟起身后,这才开始了今天的问话。
“回禀明府,小人姓吴名富贵,京城人士,乃是醉花楼的管事。这位公子昨夜在我醉花楼,招了我们四个姑娘陪宿,可是今日起身,却以无钱为由,拒付宿夜之钱,小人等无法,只能将其送来顺天府,求青天大老爷来我们做主啊!”
张璟还没开口,那吴富贵就像是早就等着胡知府这话一样,指着张璟,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其实,吴富贵也怕张璟会说什么倒打一耙的话,所以才这么急着开口。
“张璟,此人所言可否为真?”闻得张璟宿夜嫖娼,胡维霖脸色不自然的变了,语气严厉问道。
年纪轻轻的国子监监生,竟然夜宿妓院,还如此荒淫的叫了四女陪寝,甚至睡了还玩霸王嫖,不给钱,这种有辱斯文的丑闻,胡维霖能给张璟好脸色才怪了,一下子就让他刚刚对张璟产生的好感,全部都变成了恶感了。
且不说张璟夜晚不在国子监留宿,而出去嫖妓本就不是国子监学生该干的事情,就是嫖妓不给钱,那更是不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无论何种,都是给士林蒙羞的行为,胡维霖自然看不惯了。
就算胡维霖自己也是经常留宿妓院,但也干不出嫖娼不付钱的事情,甚至,即使现在大明官员在外留宿嫖妓,但那也只是私下之间的风流韵事,大家心里都有个底线,那就是千万不能把这事情拿到台面上,摊上官司。
终究,太祖立国后,可是规定官员不得在外留宿嫖妓的律法。
而他们士林之人,总是一直以遵循祖制为口号呐喊,若是他们自己都违反了祖制,坐实了大家留宿嫖妓的事情,那还得了?
本来,若是张璟私下嫖妓,没闹到府衙,胡维霖说不定就算了,终究,哪个少年郎没有风流的时候呢?
可是现在,张璟这事情都闹到官府了,也就由不得他轻饶了,否则,便是他的胡维霖犯了现在的官场忌讳了!
听到胡维霖的话,张璟连忙拱手行礼道:“回禀府尊,在下对于昨日之事,不太记得清楚了,我明明记得昨天与朋友在百味坊吃酒后,便睡在百味坊酒楼里,可谁知今日一早,竟然出现在了醉花楼里,实在匪夷所思,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张璟并未强行反驳,自己是被陷害的,他知道,他醒在醉花楼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此时若是说他可能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得会让其他人以为他有意赖账,终究,酒醉之后,出去找女人,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倒不如现在说这模棱两可的话,让胡知府自己去猜去!
胡知府能明白自己被陷害的就好,明白不了,那自己也相当于认罪,只要约定还了欠下的嫖资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这样的话,张璟原先定下的从醉花楼脱身的计划也就完成了。至于银子问题,只要拖到张嫣拿下了皇后名分,也就好了。
“别再狡辩了,你的谎言真是错漏百出,既然能从百味坊到醉花楼,就证明你根本没醉,否则这么远的路程,你恐怕早就睡在半路了。依本官看,你这个不收国子监监规的斯文败类,定是喝了酒后,根本没管自己有多少银钱,就夜宿妓院了。”胡维霖十分确定道。
这个解释,却是令张璟哭笑不得,却又无力反驳,本来他这么说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瞎想,从而对自己不利。
终究,男人去妓院,本身就没人会信对方是被陷害的。如果真有这事,恐怕会有无数人要喊“这样的陷害请给我一打,顺便,去妓院嫖娼请让我免费!”
胡维霖就是这样先入为主的,因此,他确定张璟撒谎后,索性不理他了,而是转头问吴富贵道:“这样,五百两也不算小数目,本官就判张璟七日内筹集这笔钱,交给你如何?”
“明府英明,小人拜服,我们只要追回银两便可!”吴富贵回道。
“嗯!那张璟你可服本府之判罚?”胡维霖转头质问张璟道。
“府尊之令,学生自然遵从!”张璟拜道,七日的功夫,应该够太监选拔秀女,再由皇帝选皇后的时间了。
“好!既然如此,本府宣判,罪人张璟,欠醉花楼钱财五百两,限七日内还清,否则,必重罚之!”胡维霖判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随着胡维霖的判决生效,这场官司自然初步有了个了断,只是比张璟预料中,结束得还快!
吴富贵结束后便带人离开,并未再多做什么,张璟也准备跟着离开时,胡维霖却是让人叫住了张璟。
“不知府尊留学生在此,有何事?”张璟疑惑道。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不自知?张璟,我告诉你,若非本府与你们吴祭酒交厚,念着国子监的声誉不容受损,轻判此案,否则,我必然要将你这有辱斯文的淫邪之辈,革除生籍,从严法办!”胡维霖厉声喝道,听得出来,他不像是说假话。
张璟连忙拱手行礼谢道:“府尊大恩,学生必不敢忘!”
多余的感谢话,张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这胡知府估计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他这霸王嫖的事情被告上官府,传了出去,必然会成为京师的轰动事件,而且因为是负面新闻,对于士林的名声影响急坏。
就像后世那些好男人人设的明星,不是嫖娼就是婚内出轨,包养小三被爆出来,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且是整个娱乐圈一个道理。
在胡维霖心里,你说张璟嫖娼就嫖娼,他不反对,也无意追究。
反正大明至今,士林风气早已经变得奢靡无比了,儒士多以风流韵事当做吹嘘资本,甚至还将这些,写成书歌颂。
而那些穷书生吃软饭的,比如拿了妓女攒得一辈子的钱赶考,都会被称作美谈佳话,没人会去指责的。
只是,张璟这霸王嫖,明显和吃软饭不是一个性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这事情传了出去,一定会是极大的丑闻,而且因为他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必然会让所有士子,甚至他们这些科举取士的官员成为社会笑柄,这也是胡维霖拼命将此事影响减到最低的原因,他只希望,今天的官司出了顺天府府衙,就没人再去过问了。
张璟看得出来,胡维霖现在十分气愤,若非是为了保证国子监的名誉,恐怕今日之事,不会这么快就善了!
怪不得这场官司了结得这么快,原来从胡维霖知道自己出身国子监时,就已经打算速度了结此事了,张璟心中如此想着。
同时,张璟也暗叹果然有个中央朝廷后备官员的身份,在社会行事就是不一样,他还没有个正经的官方身份,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受到官方的偏袒待遇,果然是“官”字两个口,官官相护。
接着,张璟又接受了胡维霖愤怒的一顿批评后,这才被对方放了行,出了顺天府衙门。
看着张璟离去的身影消失,府衙大堂内,深受胡维霖信任的府丞,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慢慢走到了胡维霖身边。
“府尊,难道真就要如此轻恕这样的淫邪之辈?就算这小子出身国子监又如何,士林之中,如此斯文扫地的败类,就应该严惩法办,不能姑息养奸,否则,纵容其子,其必更加肆意妄为、不知收敛!”府丞在胡维霖旁,提醒道。
“这……不妥不妥……”胡维霖摇头拒绝道:“并非我不愿严惩此子,然我与国子监祭酒吴庭礼相交莫逆,岂会坐看其因管教不力,而失了前途?”
“可是,府尊如此轻放张璟,也难保其子日后不生事,下官觉得,还是应该想点办法才好,以防日后咱们顺天府因今日之事引火烧身。”
胡维霖点头认同道:“确实如此,不过这你大可放心,我准备修书一封,送到吴祭酒处,既然在我这里,不便严惩这个张璟,以防事情闹大,那就让吴祭酒自己去好好惩治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学生吧!”
“府尊英明,下官拜服。”府丞拜了一下行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来就是害怕胡维霖这么轻判张璟,若是张璟日后再惹祸,把他们顺天府没有严惩张璟这个违反国子监监规的事情抖落出来,到时必然会连累他们顺天府官吏,甚至其他自己,因此,府丞这才会出面提醒知府胡维霖的。
否则,说什么这府丞才不会去进言,让胡维霖改判张璟之罪的,毕竟,没有一个上官,会希望自己的下属来打自己的脸的。
不过,胡维霖他们盘算着把张璟这个国子监监生霸王嫖闹到官府的事情,影响降到最低,可是有人却不愿意这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在张璟被送到顺天府的时候,京师内外,有关国子监监生张璟,去醉花楼,点了四名妓女嫖宿,却不付钱,被醉花楼的人送到顺天府处置的消息,突然间就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抱着什么目的走漏的消息,反正那些市井百姓,最喜这些八卦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基本上心中但凡有点猎奇心理的人,闲下来都会聊着这件事情。
国子监内,原本的学风浓郁的大学乐土,也受到这股传言之风,变得一点儿也不太平。
说来这京师的国子监,成为大明第一学府,也是有一番故事。
大明的国子监,是太祖朱元璋初定金陵之时,为了收纳人才,便直接改应天府学为国子学。后来朱元璋建都南京,重建校舍于鸡鸣山下,改学为监,故称国子监。
到了洪武八年,太祖又在其老家凤阳,另置中都国子监,直到洪武二十六年,撤销凤阳中都国子监,又将其师生并入南京国子监。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应该没有北京什么事情,不过偏巧成祖朱棣靖难成功,后来又迁都北京,改称京师。
而作为大明帝都,京师自然不能无国子监,所以在永乐二年,朱棣又将原本的北平郡学,改称国子监,也就是现在的京师国子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南京毕竟是大明开国之都,而南京国子监又是朱棣他爹建的,加之,自古江南之地学风昌盛,生员极多,若是让他们全部来北方就读,也不是合适的选择。
因此,出于种种考虑,南京国子监和大明在南京一直保留另一套朝廷班子一样,保留至今,而且因为江南学风昌盛以及生员多的原因,一直在人才上面稳压京师国子监。
这一直是每一代京师国子监心里的痛,因此,无论是哪一代的国子监祭酒、监丞,无不是以超越南京国子监为己任,因此对于监生学习和国子监名誉,都是非常在意的。
国子监其实相当于后世的中央预备官员党校,自然除了博士、助教这些必须要有的老师外,也该有自己的政府监督管理人员,比如祭酒、监丞和主簿。
在国子监内院里,祭酒吴庭礼正拿着一份大明邸报细细翻阅。
“邸报”又称“邸抄”,亦作“邸钞”,并有“朝报”、“条报”、“杂报”之称,四者皆用“报”字,便可知它相当于后世通报的一种公告性新闻,是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
按明制,国子监设祭酒一人,从三品;司业二人,从四品下,掌儒学训导之政,总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学。
吴庭礼虽然只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后世的中央预备官员的党校校长,但并不是说他没有在仕途上,向上攀登的野心。
想想看,他可是国子监祭酒,是大明朝未来不少官员的校长,政治能量不可小视。
而大明朝历来从国子监祭酒走出,入阁拜相的人,从来就不在少数,如名相首辅张居正、徐阶可都是做过国子监祭酒的。
虽然这两位,在政治上性格手段的不同,导致晚年际遇大不相同,但不可否认,国子监祭酒一职,看着不显眼,可确实是镀金的好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也就由不得这吴庭礼幻想自己能入阁拜相了,而他知道,他想要做到张居正、徐阶的地步,那么首先大明各地的政治军务,他就算不管朝政,也得知晓一二。
否则的话,说不得日后遇到如皇帝奏对,临赞朝政的机会,他无话可说,那不是白白失去了被皇帝相中,一飞冲天的机会呢?
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一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
此刻的吴庭礼,正在翻阅关外军情,里面讲的是东林名臣袁经略,已经将辽阳、沈阳二城的防务准备好了,如今堪称是固若金汤,就等陛下下令整备兵马,收复失地,让那建奴小酋努尔哈赤老贼,悔恨起兵背叛大明之事了。
邸报上,对于袁应泰在关外作为,尽显溢美之词。
虽然吴庭礼清楚,这是把持朝堂的东林党人,为了给东林和袁应泰扬名,故意写的夸耀之词,但是对于关外实情,他倒是不认为邸报说得假的。
大明在关外无论是兵马人数、军械粮草,可都是占据绝对实力的,如何会战胜不了那不忠不孝,自大猖狂的反贼努尔哈赤?
有朝一日,若是自己能有袁经略的运气,那该多好,有些国子监祭酒的政治加持,再加上军事战功,那么入阁拜相之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吴庭礼这般痴痴想着,冷不防的,就听到大堂外传来一阵大喊。
“吴祭酒!吴祭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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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喊得急迫尖锐,一下子就把吴庭礼正幻想的美梦打碎了。
很快,没过多久,便见监丞韩克勤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韩监丞,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惊慌?”吴庭礼拍了拍桌子,十分不满道:“瞧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别忘了咱们这里是国子监,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这里是市井酒楼呢?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
“祭酒!祭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咱们国子监的声誉已经受损了!”韩克勤慌张道。
听得这话,吴庭礼一脸疑惑道:“此话怎讲?”
他知道,韩克勤作为他的下属,除非是出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反驳他的话的,想来外面确实是出了大事。
“今日赵如龙来报,说国子监外疯传监生张璟在醉花楼嫖妓留宿过夜,竟一连点了四名风尘女子陪宿,事后却无钱支付,被醉花楼的人带着直接闹到顺天府去了。”韩克勤快速说道。
“什么?竟出了此事?”吴庭礼一惊道:“这事可曾打探过,确认无误吗?”
“外面市井之间都快要传遍了,如何不真?若非如此,下官怎么如此急迫赶来?”
“啪”的一声,吴庭礼拍桌怒喊道:“岂有此理!我国子监怎么出如此有辱斯文的混账败类?必须要重罚严惩,以正我国子监清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庭礼拍桌的声音和他愤怒的喊声一样,都很响亮,显然此刻已经气极到极点,他这样子,让他面前的韩克勤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终究,对于一个志在入阁拜相的国子监祭酒来说,吴庭礼麾下学子出了这样的士林败类,注定会让他名声有亏,得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入阁拜相的愿望也就更难实现了,这如何不让吴庭礼愤怒呢?
“韩监丞,你怎么做事的?国子监有这样的混账败类,为何不及早发现?能如此胆大妄为去烟花之地嫖妓,我不信他是初犯,咱们国子监明令禁止监生外出过夜,你为何不早发现?非要等到出了大祸才知道?”
吴庭礼一阵破头大骂,骂得身为祭酒的韩克勤一脸苦相,此刻的韩克勤可真是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毕竟,国子监的监规也就开国初太祖、成祖那时候管得严,到了现在,更是发展到了只要监生学业成绩不差,对于监生随意出入国子监去享乐的事情,早没多少人深究了。
至于原因,除了监生已经不如走科举取士道路来的士人受朝廷重视以外,剩下的却是因为大明朝靠着纳捐和祖辈余荫成为监生的人越来越多,先不说这些人能成为监生,有多大的背景,就是那些监生入学前给国子监官吏的孝敬,也由不得他们不放松监规的执行。
其中,祭酒、监丞作为国子监最大的两个官,收到的监生孝敬自然最多,因此不出事还好,皆大欢喜,一出事情,最先倒霉的也就是他们两个。
这也是韩克勤满脸苦色,不敢回话的原因,监生在外面犯了事情,吴庭礼不想顶锅,直接把事情大头全部推到他头上,他能如何反驳?
按明制,国子监设监丞一人,从六品下,掌判监事。每岁,七学生业成,与司业、祭酒莅试,登第者上于礼部。
监丞的职责相当于后世的教导主任,主抓学校纪律,现在张璟犯事,吴庭礼摆明要把责任推给他,韩克勤又能如何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究,对方可是他的上官!
等见吴庭礼气似乎消得差不多了,韩克勤这才回道:“吴祭酒,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事,毕竟若是影响大了,你我之间仕途堪忧啊!”
“对!对!先想办法解决这事。”吴庭礼点头赞同,而后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我与顺天府胡知府有旧,这便去找求他,定要把这事情的影响控制住,再问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好好惩治张璟这个国子监的斯文败类!”
“祭酒所言极是!对于这张璟,我们一定要严惩不可!”闻的吴庭礼所言,韩克勤回道。
国子监外,就在两人将张璟之事商量差不多时,不远处,一个顺天府的衙吏,手持一封书信,飞快的往国子监跑去!
京师里的动静,张璟还不知道,他出了顺天府后,便直接往国子监走去,准备去国子监里找吃食去了。
昨天醉酒,夜里连战四凤劳累一夜,早上又赶到衙门,此时张璟肚子早已是腹中空空如也,不去找东西填饱肚子,那里有空去市井之地,打听那些八卦消息?
不过,若是可能,张璟宁愿出去找个酒楼大鱼大肉一番,补充体力。
只是,他身上的钱都在昨日在赌坊押注时,全部抵押在张嫣的赔率身上了,哪还有余钱任他出去潇洒?
当然,这并不是说张璟要在朱由校选秀结束前饿肚子,无疑把所有钱全部赌博,连吃饭的钱都不留,那是很傻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璟不怕没饭吃,因为按照他本意,赌博之后,就老实待在国子监,吃国子监的饭。毕竟,朝廷对于国子监监生可是有生活食宿的优待,这也是张璟不怕饿死的原因。
说来,大明优待国子监监生可不是一般的厚,按制,监生在国子监的生活费用全是免费,这意思就是吃饭、睡觉、住宿等问题,朝廷都给你包了,另外每个月可以领取固定钱粮,以作生活补助。而且,朝廷对于监生的家庭还有很好的待遇,可以免除家里的两个差役。
当然,这些东西对于那些纳捐和荫封的监生可有可无,毕竟他们家里有钱不在乎,但是,对于那些寒门士子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
终究,这不仅可以减轻他们的家庭负担,还可以有收入生计。因此,常常有府县寒门才子,先是通过才学被府县长官举荐入国子监,减轻家庭负担。
之后,学习到在国子监毕业,家里压力不大时,并不直接做官,而是再去参加乡试,走科举入仕。
这样虽然可能浪费不少光阴,但对于很多对于科举不大的士子而言,无异规避了很多风险,终究,无论任何时代,一个普通家庭,去养一个不是生产的知识分子,都是要花费巨大的代价的。
国子监出色的待遇,此刻正好便是张璟的出路,使得他不用为没钱吃饭发愁。
张璟不由感叹,果然进了中央预备官员党校就是不一样,这政治身份上的优待,确实不一般。
如此对比。可想而知,那些得了功名的进士、举人老爷,在大明的封建社会上,有什么样的地位了!
进了国子监内,来往之间,穿着国子监校服的监生很多,不过大多数人,都不是和张璟同班的,他都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京师国子监发展至今,各地生员入京学习有数千人之多,张璟能都认识他们才怪了。而因入学年限不同,所以监生所上的课程也多有不同,自然也就因此分了不少班。
这一路上,张璟也是遇到不少认识的朋友,也就顺带着和他们打招呼。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见了他仿佛瘟神一样,回应招呼一声,便借口托辞离去,似乎十分不想和张璟多加结交一样,这让张璟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进了国子监的“公厨”,也就是后世的学校食堂,虽然来得晚,但是这食堂毕竟是国家出资经营,里面一天到晚都有人值守,倒是不会让张璟饿了肚子。
因为张璟来食堂来得迟,这食堂里的不少伙食都吃完了,剩下的吃食自然也就很少了。
张璟看了一遍后,便让厨子给他拿了一碗豆浆和两个肉包子,样式简单,却足以填饱肚子。
当然,张璟倒是也想来点更高级的饭食,不过很简单,朝廷虽然是免费供给国子监伙食,但这钱粮也是有定数的,所以这伙食自然不会太高级。
可是,这些伙食对比那些民间为一日三餐发愁的老百姓,而言,明显是好的太多了!
张璟从来不是挑食的人,上来就干完了一碗豆浆,又让厨子盛了一碗过来,吃相看着颇为不雅。
没办法,宿醉一夜,肚子还是有些难受,这热腾腾甜甜的豆浆往胃里一灌,可真是不一般的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朝已经过世,被朝廷敕封为“文林郎”的医术大家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有言:“豆浆——利水下气,制诸风热,解诸毒”。
但在站在牛饮豆浆的张璟看来,这东西可不是解诸毒那么简单,这完全是醒酒良方啊!
一碗热豆浆下去,真是浑身轻快,胃里舒服多了!
再配上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香甜可口的肉馅,配上薄薄的包子皮,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看着这包子,张璟不由念叨,后世商家太无良了!
包子都是面,没多少馅不说,包子的个头还不断变小,关键就是这样,也没见包子的价格降下来……
古人真是太有钱了,能吃得起这样的包子!
就在张璟不断吐槽之时,身边响起了一个他在国子监最不喜欢的声音之一。
“张璟,瞧你干得好事!你竟然还有脸进国子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话的这声音,张璟不用见对方本人,也知道是谁,因为对方正是经常抓自己纪律的监丞韩克勤。
而且就算是化成灰,张璟也不会忘了这声音!
当然,声音能不能化成灰,这个夸张的比喻手法,张璟是证明不了的。
要是能证明声音可以化成灰的话,张璟恐怕就变成上帝了!
至于张璟为何不喜欢韩克勤,很简单,就是韩克勤的监丞身份了。
就像后世学习成绩差,又十分顽劣的坏学生,不喜欢见到老师和教导主任一样,张璟自然也不喜欢韩克勤了。
而且韩克勤此人,人如其名,做事克职勤勉,监督学生十分用心,以前在国子监,就经常说教张璟的不是,还经常惩罚他,张璟能喜欢他也就怪了!
“学生见过韩监丞!”张璟转身,连忙给韩克勤恭敬行礼道。
“哼!”韩克勤冷眼看着张璟,低哼了一声,显得十分面色不善。
“不知韩监丞找我,所为何事?”张璟疑惑问道。
看着韩克勤这幅自己是他生死大敌的样子,张璟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你自己在外闯出的祸事,你还能不知道吗?”韩克勤指着张璟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璟摇了摇头,一脸懵圈,不知何事,心里面,他也在猜测莫非是顺天府的事情已经被传来了?
可是,按道理,这件事情不该传得这么快才是!
“还敢狡辩!”韩克勤怒喊道:“随我去大堂,吴祭酒等人可是等候你多时了,我劝你老实和我走,到那里好好交代清楚你的问题,若是你藏有侥幸心理,隐瞒、投机取巧之事,老夫定然要将你这顽劣败类,当众法办!”
看着韩克勤转身离去的愤怒身影,张璟纵然心中千百种猜测,但还是乖乖跟着韩克勤离开,一点违背命令的想法也不敢有。
毕竟,在国子监的五十六条监规里,最为严重的两条监规,就是不尊重师长和伤风败俗。故而,即使张璟再不喜欢韩克勤,但因韩克勤是师长长辈,所以他依旧要对韩克勤恭敬行礼。
否则,就算国子监管理已经不如开国初严格,但不尊师长的惩罚也不是张璟能承受的。
终究,儒家以孝道为基础,而尊师重道就是孝道之一,张璟若是破坏规则,不说这这样于声名有污,就是出仕都说不得会出岔子,所以由不得他不遵守。
国子监大堂,张璟一路跟着韩克勤,终是走了进来。
大堂内,不止是有吴庭礼,还有吴庭礼的两名下属,帮助他训导教学的两名司业。
“学生张璟,见过诸位师长!”
进了屋子,韩克勤和吴庭礼等人眼神示意后,便坐到一旁。张璟见此,只能一个人在大堂内和主人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吧!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其他人不敢说话,作为上官的吴庭礼,对着张璟皱着眉头,语气里阴阳怪气道。
“祭酒乃是国子监的支柱,是我辈的学习楷模,自然当得!”张璟尴尬回道。
“是吗?”吴庭礼冷眼看着张璟道:“那既然我是国子监的支柱,若是有人要断了国子监的根基,那我该如何?”
“自然是要重惩!”
“好!”吴庭礼大喝道:“既然如此,来人哪,先将这国子监败类张璟拉出去仗责二十,给国子监诸监生看看,胆敢触犯监规,败坏我国子监门风清誉的下场,其他的事情,打完再论罪处置!”
“是!”
吴庭礼那声大喝后,门外就传来整齐的大喝,很快,便见两个穿着黑衣国子监的吏役,走了进来。
而看那两个吏役严肃凶狠的气势,一看就知道他们进来不会是好事。
“且慢!”张璟大喝一声。
“怎么?你有何话要说?”
“敢问吴祭酒,为何要惩治我?我做错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吴庭礼问道:“昨夜,你是不是在醉花楼那等烟花之地,招了四名风尘女子嫖宿,并且今日上午因无钱支付嫖资,被醉花楼的人告到顺天府衙门去了?”
这话一出,张璟听后,并未立即反驳。
果然,吴祭酒和韩监丞今日找自己,确实是为了醉花楼的事情。
不过,张璟却是没想到,这事情会传得这么快,本来他还想在国子监低调几天,等宫里选秀的结果出来,他再露面的。
这样的话,国子监的官吏就算想惩治他,但也因为张璟实打实的国舅身份,而没那个胆子!
毕竟,京师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他的事情要传开,按理来说,最快也要有个两三天时间才能传到国子监,终究大明没有推特微博,可以实时发布各地消息。
当然,幸好大明这时候没推特微博,不然说不得一帮东林党内只会打嘴炮的公知大v们,要天天写软文,煽动民情舆论,说大明的不是,要皇帝不要与民争利、不要重用宦官、罢免锦衣卫东厂这些阻碍大明发展的机构云云……
有时候,张璟觉得后世那些天天说国家不是的微博公知大v们,和现在的东林党内的嘴炮们,也没什么不同?
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做,却天天嘴炮国家朝廷的不是,不把这些人抓起来,说真的,还真是国家的恩典了!
推特治国,微博治国,全是一群内心不知道到底哪一国的嘴炮分子,别有用心的图谋煽动而已!
“吴祭酒,我虽去了醉花楼,但此事并非我本意,昨日我在百味坊与人喝酒喝多了,睡在百味坊里,今日醒来后便躺在醉花楼内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否则我断然不会身上无钱就去醉花楼的!”张璟抱着万分之一的脱罪想法,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辩罪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明显,在场之人,没一个人会信他。
呵!男人!
都是大猪蹄子!
去妓院没理由还找理由,就和某些渣男喜欢用出轨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来狡辩一个道理!
吴庭礼自然也不信张璟的鬼话,而且,他已经阅览过顺天府知府胡维霖的私人书信。
既然张璟已经在顺天府认罪,那就没什么可说道得了,在胡维霖看来,张璟所言,完全是找得借口托辞而已,不能信!
因此,只见吴庭礼一脸寒霜道:“你是说如果你身上有钱,就会去醉花楼了吗?胡闹!咱们国子监的监规,你难道不知道吗?本来犯错就已经是大罪,现在明知犯罪,还不知悔改,依我看,这国子监里,是断然不能再留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望祭酒看在我初犯的份上,饶我这这一次!”张璟求饶道。
“你竟然还想有下次?败类!混账!”吴庭礼骂了几下张璟,而后对韩克勤道:“韩监丞,你是怎么管理国子监的,像这样士林败类,就不该让他自由进出咱们国子监的!”
韩克勤连忙道:“回禀祭酒,非是我没有严加管理,却是这张璟异常狡猾,竟然以他族妹张嫣入宫选秀女,他要去看看为由,到我这里批了假期。否则,若是知道张璟出门是为了喝酒嫖娼的话,在下是断然不会批的!”
“而且,祭酒适才所下惩处都是轻的,依我看,像张璟做得这伤风败俗的事情,必须开除生籍,逐出国子监,方可以正我国子监声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锋一转,韩克勤又严厉建议道,说实话,他的心里也苦,若不是张璟的理由牵扯皇家,他觉得不会批这假期。
这样的话,张璟嫖娼被抓也就不会和他有太多干系了。现在倒好,张璟惹了乱子,他这批假期的人肯定也要跟着担大责任,总之,一个教导不力的罪名,是肯定逃不掉的。
“族妹张嫣选秀?夜间嫖妓?”吴庭礼冷笑一下后,更是火冒三丈道:“张璟你这斯文败类!为了出去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还真是什么理由都找!来人,先给我重重仗责五十,再将他从我国子监除名,这等不要脸的败类,不配在我国子监读书!”
显然,对于张璟的理由,吴庭礼是根本不信的。
这一下子,张璟彻底懵逼,暗道不会倒霉催得,他还没当上国舅,好好在这大明朝游戏人间,就要被打死在这国子监了吗?
毕竟,仗责五十,若是真的严格实行的话,一般人基本都会没命挺过的!
难道他要成为最短命的穿越者吗?
不是说他这类人都有主角光环加持吗?
就在张璟感觉无助之时,突然却见一位年老的司业大喊道:“且慢!大人,此事不妥!”
他也是国子监大官之一,此时既然命令,自然又让那在屋内蠢蠢欲动的两个吏役停止了动作。
果然,老天爷是不会让他这个主角,早早翘辫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吴庭礼见下属顶撞,皱眉不满道:“赵司业,这般顶撞上官,难道一点儿规矩都不知道吗?”
“回禀祭酒,正是因为祭酒是上官,下官才不愿你出祸事!”那姓赵的司业严词回道。
“此话何解?”吴庭礼反问道。
赵姓司业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看了眼大堂外,见有不少国子监监生在外面窥视这里,显然是听到风声,来堂外热闹。
连忙对屋内两个吏役道:“带人去外面,把那些监生赶走,大堂乃国子监重地,岂容他们这般胡闹?”
那两个吏役不知该不该听令,连忙看向吴庭礼。
吴庭礼知道这赵司业性子,人老成精,做事绝不会无的放矢的,现在看他这么小心,只能点头。
两个吏役见吴庭礼点头,连忙称“是”,出了大堂,招呼其他吏役驱逐那些来看热闹的监生去了。
过了一会儿,吴庭礼看到外面的监生被驱逐后,这才又问道:“现在赵司业该为我解惑了吧?”
赵司业再次看了眼堂外后,这才安心说道:“诸位难道不知近日是什么日子吗?是陛下选秀的大喜日子,再过些日子陛下定然大婚,若是此时我们国子监传出了伤风败俗的丑闻,影响了朝廷威名,事情传到陛下耳中,你们说陛下会怎么看我们国子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司业的话令得在场国子监官吏心头一震,特别是坐在上首的吴庭礼,更是不自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他为了要快速将国子监出了丑闻监生的事情影响抹平,便想现在就惩治张璟,可这样的话,在此时,却是最要命的。
毕竟,国子监可是中央朝廷的官员预备党校,开除任何人,可都要报备朝廷和皇帝的。
而皇帝这几日选了秀女,肯定是就近选了吉日大婚,朝堂诸公都为这事情筹谋多时了,若是现在国子监开除监生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那不是让国子监找死吗?
想想看,整个大明都在为皇帝新婚热烈庆祝的时候,突然国子监上奏了监生嫖娼,伤风败俗的消息,满心高兴的皇帝一下子被打扰了心情,还能给现任国子监的官吏们好脸色?
“那依赵司业的意思,张璟这败类,咱们难道就放了不成?”一旁的韩克勤见此,连忙问道。
语气里,韩克勤十分不甘,毕竟惩治犯错的差学生,是他的职责,特别是张璟这样无法无天的家伙,不惩治的话,不足以正国子监之风!
“非也!”赵司业捋了捋他的短须道。
“非也?那此事该如何是好?”坐于上首的吴庭礼从话里听出了一丝玄机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按照咱们国子监的监规办事便好,谁犯了错,咱们就惩治谁,对于败坏国子监声誉者,绝不姑息养奸!”
“嗯?”吴庭礼听得满头雾水道:“这什么意思?若是一切按照国子监监规行事,那么这张璟的丑闻不还是要传到陛下耳中?”
“祭酒糊涂了,下官说是按监规行事,可并没有说一定要在陛下大婚前,把这事情了结,而只要不了结,拖到陛下大婚后,再报知陛下,这事情自然不会让陛下生气了。毕竟国子监监生触犯监规,被咱们国子监开除生籍,虽然近年不多,但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之事,陛下想来不会过于在意。”赵司业一口气说完,顿时令在场众人,眼前蓦然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现在外面把张璟嫖霸王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如果不惩治张璟,不足以服众,给所有人交代,这才能维护国子监的声誉。
但是,他们如何调查张璟,什么时候宣布对张璟的惩罚,那就由不得其他人说话了。
反正,外面的人,对于张璟的事情,也只是要一个交代而已。现在,国子监明确要调查张璟,也就是给他们交代了。
至于这事情什么时候出结果,只要不是拖个猴年马月,自然没什么人追究,而他们正好打这个时间差,等到皇帝婚礼过去,再公布惩治张璟的结果,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这段时间里,皇帝会不会知道张璟的事情,在国子监众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
毕竟,张璟一个连皇帝面都没见过的监生,怎么可能认识皇帝?
而且,忙着筹备新帝大婚事情的朝堂诸公,甚至往日里最爱上奏的科道清流的言官们,也不会选在这时候闹腾,自然他们也不怕消息提前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终究,天子的家事,也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国事!
大明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边疆战事,那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的国事外,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皇帝选了皇后大婚,为大明王朝的皇位传承做准备,其他任何事情都该放一边,而朝野各方,此时也都一致的默认不会在这时候搞乱子。
“赵司业说得有理,确实张璟之事,此刻不宜速结。”吴庭礼点头认同,随后看向韩克勤和另一名司业道:“我欲将张璟禁闭国子监一月,罚其抄写国子监监规一万遍,令其好好反省所做错事。而这一月之内,派人好生走访调查,查明张璟违反监规之事,你们认为如何?”
“下官认为并无不可。”
韩克勤二人对视一眼,皆一齐行礼表示同意,显然,目下将张璟的事情推迟解决,是最为合适的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来人哪,将张璟关押国子监校舍,监督其以示效尤。”吴庭礼拍桌喊道。
“诺!”很快大堂外又进来两名吏役听命道。
而后,吴庭礼又对他们说道:“你们记得,一定给我好好看押这等伤风败俗之辈,监督其抄写监规,若有懈怠,让他跑了,定叫尔等好看!”
“是!”
两名吏役应了一声,便压着张璟离去。
张璟这次,但是没有像刚才那样反抗,反而是悠哉悠哉,一副轻松模样的跟着那两个吏役离去。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毕竟刚才吴庭礼他们说得很明白了,这些人想拖延到皇帝大婚后,再处理张璟违反监规的事情。
这不明显是帮了张璟的大忙?
恐怕,等到宫里秀女选秀结束,他这货真价实的国舅爷,就得被吴庭礼他们求着出禁闭吧!
看着张璟离开这般猖狂,丝毫不害怕惩治的样子,吴庭礼又是拍桌发怒道:“无法无天!自知死路,还这般狂妄,日后处置,我必要让他好看!”
在场其他人听到吴庭礼这话,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想张璟到底是怎么了?
平常人遇到这事,还不是哭爹喊娘的求吴祭酒往开一面,放过他们,哪有张璟这样子,束手就擒,任由吏役带走不说,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在是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他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这样不在乎,莫非张璟背后有什么依仗不成?
一时间,众人心中想法各异,却是摸不到任何头绪。
宫外,张璟时刻盼着选秀之事完结,而在宫内,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也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来自全国各地的五千名秀女,经历家乡官员和礼部、内宦的初步海选后,又开始更为严格的精挑细选。
宫城内的一处宽阔场地里,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正在一群亲信太监的陪伴下,一个一个查阅着面前站成队列,鳞次栉比成形的秀女们。
只见得,那些参选的少女们,被宦官们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序,第一次进宫门的他们,对这陌生威严的皇城,十分胆怯,脸色都不是很好。
“咱家告诉你们,皇爷选秀女可是大事,特别是这次还要选皇后,那更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马虎!否则,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救不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王安一边察看秀女,一边又不断对自己这些亲信太监告诫着。
“明白!明白!王公公放心便是,我们哪敢坏了皇爷的事情!”
“对的!对的!咱们肯定用心给皇爷办差!”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围着王安的一帮小太监们,点头哈腰的迎合着王安的话。
王安见了他们样子,心里受用极了,而后这才点头道:“这便是了,用心给皇爷办差,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你们的!你们之中,不少人第一次选秀,我就简单说说选秀的规矩。”
“请王公公示下!”
“待会,你们学我这样,一个一个看他们的身材,凡是过于高矮胖瘦的秀女,全部淘汰。无论她们日后是成为皇后嫔妃,还是宫女,在咱们宫里,可不需要她多特别的身段,知道吗?”
“知道!知道!王公公您就放心吧!”
“嗯!这便好!”说话时候,王安就指了一个身材过胖的少女,示意值守的太监将她带走,放出宫里。
而那本来有些眼神麻木,如同机器一般的少女,见到这情况,竟然眼神仿佛有了喜悦一样,跟着太监到操场一旁的桌子上画押。
接着,对方领了回家的赏钱,竟一步也不停留的离开了,似乎一点儿也不愿意,多待在这宫里一刻钟一样。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少女里,就有不少人根本不想入宫。只是,皇帝旨意难违,她们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入京参加选秀,现在她们可以离开宫里,自然是非常高兴了。
“看明白怎么做了吗?”王安又指了一个个子过矮的少女,示意很转对方走,问道。
“明白了!明白了!”那群小太监又齐齐迎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王安点头道:“高矮胖瘦察看之后,接着就是验他们的五官、头发、皮肤以及音色、仪态,记住,只要有一项差了,也都立即淘汰。明白吗?”
“明白!”
“好!记得,今日必须把这事情办好,要是拖延到明天的话,我必然要拿你们治罪!”
“什么?明天?怎么这么快?”不少太监一阵诧异道。
毕竟,这是五千人规模的选秀,按照规矩,他们内宦选拔秀女,起码要有个三、四天才能认真筛选完。
现在,王安让他们一天之内,就要把入宫的秀女挑选完毕,这未免也太就快了吧!
“忘了我对你们说的话了吗?在这宫里,不该问的就不要去问,防止祸从口出,知道吗?”
“省得!省得!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王公公!”
“那好吧!都在我身边杵着干什么,还不去选秀女?”王安大喊道。
这一声大喊,很快令得他身边的太监四处分散,挑选淘汰秀女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着听了自己命令,加紧去选秀女的小太监们离开,王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有意要将宫中选秀女的时间,挤压的这么紧的,而是宫外和他关系匪浅的,由东林党人为主的外廷朝臣们,在严厉要求他想方设法的将皇帝选秀之事加快,而王安需要东林党人的支持,自然只能照办了。
否则,这皇帝选秀的琐碎事情,王安才不会特意来过问了,直接派个亲信太监过来照应,监督其他太监按大明皇室的选秀流程走就行了,哪里可能需要他这个权倾内廷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亲自过来监督呢?
当然,王安今天要做的不只是通知负责初轮选秀的太监加快筛选进度,后面几轮里负责筛选秀女的宫女,他也得去通知一下。
甚至于,王安还打算把选秀中的琐事都拿掉,一切从简,但求能最快速度,完成东林党人要求他做的事情。
“踏!踏!踏……”
选秀场地外,脚步声凌乱,值夜完刚刚休息完的魏朝,脸上的疲惫神情还没消失,就焦急的跑了过来了。
“王公公!王公公!”魏朝喘着粗气急喊道。
“慌什么慌?成何体统!”王安皱着眉头,看着魏朝这急迫样子,大喝道。
“出事了!王公公!卢公公刚才在皇爷那里,好好说了您一顿!”
“什么?”王安脸色一惊道:“他和皇爷说了什么?给我说清楚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魏朝连忙道:“适才我正休息时,我安排在乾清宫的人来报,卢公公去皇爷那里了,并且向皇爷告了王公公的状。说王公公你不按宫中规矩,肆意插手宫中选秀之事,不按照礼制,要求执行选秀的宫中各部,都要加快筛选秀女的时间等事……”
“混账!卢受老贼!竟敢在背后这般阴咱家!”王安听后,脸色不好的破口大骂道。
身为宫廷奴仆,王安不按宫规行事,一旦皇帝追究,即使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也很难全身而退,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规矩!
“公公息怒,卢公公毕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您这般辱骂其名,恐传了出去,对公公不好!”听到王安大骂,魏朝赶紧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往这里张望,这才小声劝解提醒道。
“哼!他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如何,咱家虽然在司礼监低他一头,但是在这宫中,在朝堂里,他卢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竟然敢去皇爷那里告状,真是该死!”
王安又怒道,不过这一次,明显比刚才的声音小了许多,甚至也没有开骂了。而他身边的魏朝,同样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引起此刻暴怒的王安的不满。
至于他们话里的卢受,其人乃是现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历仕万历、泰昌、天启三帝,可谓是十足的三朝元老。
这身份,再加上卢受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然导致他在宫中身份实力不一般,就是背靠外朝的王安,对他也十分忌惮,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他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
司礼监,作为大明如今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首席衙门,亦是整个宦官系统中的权势地位最高者。其不仅总管内廷宦官事务,而且职涉外廷朝政,即所谓“无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实”,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司礼监手中掌握的决定国家政策走向的“批红”权。
可是,这“批红”权,则掌握在两个至关重要的宦官的手里,他们分别是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
其中,司礼监秉笔太监,负责用红笔批示处理意见是否可以执行。然而这并不是说明秉笔太监就可以完全决定的,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要再次审核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掌印太监认为可以,就盖上公章认可;如果认为不好,有权打回去重新批红。
而按明制,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员,秉笔、随堂太监八员,从人数定额便可看出,掌印太监在地位上比秉笔太监高些。
所以,在司礼监,掌印太监实际上是太监中的一号人物,这也是王安忌惮卢受的原因,因为对方在地位上,比他高。
当然,即使卢受地位高,但在宫内,卢受的势力却比王安小得多了,即使卢受的手里,还掌管着东厂这个大明的恐怖组织。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安和外朝的东林党人交好,甚至连杨涟、左光斗这些东林党人中的精英成员,都经常去王安家串门。
至于另外一点,自然是因为王安的背景,作为光宗朱常洛的亲信太监,又在移宫案内出力甚多。
某种程度上说,泰昌帝和天启帝这一脉的皇位,都是王安一直力推的,这种资历,就算新登基的天启皇帝,也不敢直接动他。
而有了执掌外朝的东林党的支持,再加上他的老资历,王安在宫中自然十分受人支持,也很有实力。
只是,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卢受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然不会容许王安这个秉笔太监骑在自己头上,所以一直和王安做对。
这次,卢受听到王安要插手宫中秀女的事情,便打听一番后,毫不犹豫的向皇帝打了王安的小报告。
“皇爷听了卢受的话,有没有说咱家什么?”过了一会儿,王安气消了不少,这才继续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是没有,皇爷当时在做木活,听了卢公公的话,只是说宫中规矩一向繁杂,王公公简化也好,而且皇爷似乎也不希望因为大婚时间拖得太长,导致群臣无心理会国事,并未理会卢公公的话。”魏朝道。
“嗯!这便好,皇爷是英明神武的,自然知道咱家忠于国事,不会因为卢受那老家伙的闲言碎语,而对咱家起疑的。”
闻得魏朝所言,王安松了一口气道,而且他并没有怀疑这是皇帝故意没理会他不守规矩。
宫里人都知道,皇爷从小就爱摆弄百工之技,而且他也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做事时候打搅,卢受在这时候打搅皇爷,皇爷要是能记住他的话,那就奇怪了!
“自是如此!王公公乃是外朝东林诸君子都称赞的人,皇爷当然不会因那卢受恶意中伤,而疏远公公的!”魏朝献媚的拍着马屁道。
“好了!别在这拍马屁了,你又不是那些没后台,要向上爬的小太监,往后这些话要少说,多做事情,等到合适时机,我自然想办法再给你许个更大的前程!”王安不喜魏朝的恭维,皱眉道。
“多谢公公!公公大恩,小人定铭记在心!”
“嗯!”王安点点头,而后又十分愤怒道:“不过说来,卢受这老家伙屡次这般与我作对,也真是该死之极!咱家真恨不得好好修理他一顿!”
魏朝听得此话,连忙插嘴建议道:“王公公,要不要小人去找人上奏疏弹劾卢受?小人可是听说东厂最近在外面不安分,以东厂那帮番子的尿性,只要咱们派人去查肯定能查出什么违法之事,到时候咱们掌握了证据,也到皇爷哪里去,给这老家伙上点眼药!”
“不急!既然皇爷现在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咱们暂时也不要分心在这事情上面了,忙活其他重要的事情,才是正理。”
王安摆手制止道:“当务之急,是完成叶阁老所求之事,这样,你在这里替我好好催促,千万别让他们偷懒,务必今天把秀女高矮胖瘦弄成一致。而我这就去宫正司那里,让她们派点得力助手,争取明后两日内,选出秀女送往刘老太妃的宫里,让老太妃好好挑选最后给皇爷挑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公公放心,小人明白下面该怎么做!”魏朝大声回道。
“好!不枉咱家一直这么信任重用你,魏朝,你就在这监督吧,我这就到宫正司那里去了!”王安拍了拍魏朝的肩膀道。
“是!公公慢走!”
很快,在魏朝的欢送下,王安便踏着大步子,火速向宫正司跑去了。
此时,时间对受了东林党人所托的王安来说,尤为重要……
所谓宫正司,乃是宫中的女官实权部门,大明自太祖立国后便规范宫中女官制度,在洪武后期彻底完善,其机构设置分为六局一司,六局为: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而那一司为:宫正。
其中,六局之下,每局皆设四司,分别为司记、司言、司簿、司乐、司宝、司衣、司饰、司酝、司药、司供、司舆、司苑、司珍、司彩、司计、司闱、司籍、司宾、司赞、司仗、司馔、司设、司灯、司制,每司负责皆有不同,它们成为皇宫中,维持宫廷日常生活的主要女官部门。
而宫正司,便成为监督各部门的部门,其设有宫正、司正、典正、掌正、女史。宫正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大事则奏闻;司正、典正佐之,女史掌书记功过。
可以说,女官之中,宫正司就是女官的司礼监,王安若是想将宫中选秀女的事情进度加快,必然要联系宫正司,求她们帮忙,毕竟察看秀女脱衣服后的身材光洁程度,是否还是处女这些事情,可不是太监能做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日后,国子监监生校舍内,一处早被腾空,四周不少吏役看守的院子里,张璟正躺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
虽说吴庭礼下令,要关他禁闭反省,但是在太祖定下的处罚措施里,可没有禁闭这项,因此他们也只能暂时腾出一间偏僻校舍,作为临时关张璟禁闭之所。
“幸好,老子没生在大明立国初,否则,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犯了监规,天知道朱老四要怎么对自己?流放?充军?还是砍头?”
张璟对于空荡荡的窗外,喃喃自语道,说到最后,越想越不对劲,最后更是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要说朱元璋对于违规监生的惩罚,可谓是相当严厉,那时不是仗责,就是直接流放充军,甚至于直接砍头。
这也是开国初,国子监的这些朝廷的年轻学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非常安分的原因。
毕竟,一旦他们组织了什么反对朝政的游行集会,朱元璋可不是后来的明朝皇帝,会忌惮读书人的舆论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他可是说杀人,就绝对不会让你喘气的。
那时,国子监的管理十分严格,而朱元璋又有严令,国子监监生授学时,如果对课业有疑问,那就必须跪听师长教诲。
同时,他们禁止发表对人对事的任何意见和批评,禁止搞团体组织,连不同班级的监生之间都禁止来往,不许议论饮食美恶,不许穿常人的衣服,在国子监内,监生只能穿国子监特地为监生准备的校服。
这还是国子监监生平日日常学习生活里的规矩,而在他们的娱乐活动里,规矩更是严格到令人发指。
比如监规里严令监生,不得以各种无理的借口请假、出外游玩、不得带外人进入学校、不得在宿舍赌博喧哗,即使是唱歌也不行,这些等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而最为严重的就是不尊重师长和张璟所犯的伤风败俗,凡是犯了这两条的学生,当时都是以杖一百,发云南充军问罪。
当然,国子监监规如此残暴,不符人情,自然不可能让监生永远老实臣服,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洪武年间的第一任国子监祭酒宋讷,秉承朱元璋的旨意,在管理上近乎严酷,导致国子监曾有监生为此绝食饿死,或者上吊自杀的,为此引发了两次学潮。
甚至在第二次学潮时,监生赵麟直接在国子监贴了一张无头帖子,细说师长不是,同时用帖子的无头来比喻师长无头无脑。
朱元璋闻之大怒,这种诽谤师长的事情,乃是国子监重罪,因此直接下令,将赵麟枭首。
既然赵麟不是敢投无头帖子吗?
那朱老四就直接让他无头!
那段时期,可以说是明代少有的学术恐怖时候,监生人人自危,休说张璟这样敢出去嫖宿的,就是出国子监校门吃个便饭,恐怕都得招来横祸!
反正,打死张璟都不愿意去大明开国初做监生,那可不是去混国家党校文凭做官的,而是直接要命的!
昏昏沉沉的这般想着,张璟连屋子外的脚步声,都忽视了,等到发现来人,却是对方自己开口了。
“张兄可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悠闲?”
随着脚步声停止,便听到一声戏谑声传来,张璟循声望去,却见是赵如龙。
“呦呵?如龙兄怎么有此雅兴来这里看我?莫非如龙兄也犯了大过,被吴祭酒他们罚来关禁闭,抄监规?那很好啊,来,来,来,你看,我连笔纸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开始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话时候,张璟轻盈的从床榻上跃起,抓着赵如龙的手,把他带到桌案前,指着案上的笔纸,“热情”说道,完全就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够了!住手!咱们之间,还没这么亲近,休要在这里,和我牙尖嘴利,徒逞口舌之力!”赵如龙用力挥了衣袖,甩开张璟的手,恶狠狠道。
“赵兄,大家都是国子监同门,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毕竟也是师兄弟,如何能不亲近呢?”张璟厚着脸皮,故意恶心赵如龙道。
记忆里,前身以前一直就是这么对付赵如龙这伪君子的,经常靠着这幅不熟装熟的样子,气得对方牙痒痒的。
张璟可不信,赵如龙这个他在国子监的死对头,是特地来看他的,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家伙,能来这里,除了来挖苦讽刺嘲笑张璟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因此,张璟自然是不能让赵如龙如愿了,而且他也不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让赵如龙得意。
“我此来是受了韩监丞之令,前来监督张兄抄写监规的,不知张兄现在写了多少了?若是不能在禁闭时间内,完成抄写监规一万遍的任务,恐怕日后张兄的日子,也不好受啊!”
眼见张璟一副往常的无赖行为,赵如龙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即他想到今日来的目的,连忙转移话题道。
“抄监规?不存在的!抄什么监规?反正抄了也没用,又何必去抄?”张璟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道。
“什么叫没用?你犯了监规,把我们国子监的脸都丢尽了,自然要好好抄写,明白你的错误!”赵如龙大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过是出去嫖娼而已,有什么错误?这国子监里有多少人去逛青楼?我可是听说赵兄也是个风流好手,不过可惜,似乎赵兄囊中羞涩,全是用的别人的钱去风流,也不知赵兄从何处学来得这般厚颜无耻?可以教教小弟吗?小弟学了,一定不胜感激!”
张璟言有所指反讥:“至于这监规,告诉你,我还就不抄了,反正过些时候,吴祭酒他们肯定要要跪着请我出禁闭?我也知道赵兄是个‘实在人’,出去肯定会把我的话添油加醋说一遍的,你回去告诉吴祭酒、韩监丞他们,让我来这里关禁闭抄监规容易,可是他们要想请我出去的话,那可就难了!”
“啪”的一声,赵如龙拍桌大怒道:“混账东西!疯子!简直是无法无天,这般目无尊长,你看我怎么把你的话告诉吴祭酒他们的!”
张璟的话可是实实在在的戳中了他家境贫寒的逆鳞,此刻赵如龙气得活剐了张璟的心都有了。
也罢,既然你这般嚣张,给我机会,就别怪我去吴祭酒和韩监丞那里好好编排你了,赵如龙心中恨恨道。
“去吧!去吧!我还正愁没人替我给他们传话了。”
“上不得台面的粗痞!无耻之极!真是我国子监之耻,不说前日夜里违反监规,去百味坊宿醉,又去醉花楼嫖娼,现在还在这里洋洋得意,就是你在青儿姑娘的房里,也是陋相百出,事后还不付钱,种种行为简直把我们国子监的脸丢尽了!”赵如龙大怒道:“张璟,你等着,你看我回去如何与吴祭酒、韩监丞禀报,日后他们罚你,便是尔之死期!”
听得赵如龙这话,张璟脸色突然之间严肃起来,至于原因,却是因为他当面听到了赵如龙说了“青儿姑娘”,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赵如龙和青儿关系不浅。
“没想到,我都没怎么去过妓院,如龙兄却已经是醉花楼欢场老手了,竟然和青儿姑娘这么熟悉,莫非昨日我睡在青儿姑娘房里,是赵兄一力促之吗?不然怎么对我昨日喝醉嫖宿的行踪,如此了解呢?”张璟一语双关的反问道。
“胡说!休要在这胡言乱语?”赵如龙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反驳道:“谁都跟你一样,斯文败类一个?我身为圣人子弟,耻于和你这有辱斯文之小人为伍!”
“是吗?圣人子弟?”张璟似笑非笑道:“莫非陷害他人,都是圣人教的吗?那我倒要和咱们国子监的精英赵兄请教下了,请问圣人那本书里有这方面的内容,我倒是可以去好好观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不可理喻!我走了,张璟,你好自为之!今天你说的话,我会全部告诉吴祭酒和韩监丞他们的!”赵如龙不想在这上面多做纠缠,恨恨的恐吓了一下张璟后,便甩袖而去。
“慢走啊!赵兄!我可以授权你,把我的话,多添油加醋一下,没事的,我不会要你要赔偿的……”
看着赵如龙气急败坏的样子,张璟大喊道,这话听得让赵如龙更加生气,可是却又不好去接他生怕自己生气时候被那小子抓住把柄,那样的话,赵如龙所做的,就都要前功尽弃了。
而能让仇人越来越气,张璟才更开心,特别是陷害他的人,所以张璟叫得可欢了,直到赵如龙彻底离开才停下叫喊。
将赵如龙可能暗害自己之事记在心里,张璟回身躺到床榻上,而后从枕头下取出一个信封,细细摩挲。
这信是早上张国纪派人送来的,信封已经拆开了,里面的内容张璟也看过了,说得是宫里来人告诉张国纪,张嫣已经被送到刘太妃宫里去了。
而张璟知道,这送到嫔妃宫里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张嫣已经进入选秀的倒数第二关了,那就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要亲自给儿子,挑选皇后了。
到时候,在刘太妃挑选的最后几人里,再由皇帝朱由校挑选最后的皇后。
一切都说明,张嫣做皇后,将近在咫尺,这也是张璟前几日还装孙子,今日就这么嚣张的原因。
不只是因为赵如龙和他不对付,是他的仇人,最主要的是张璟自己有恃无恐,他可不信,国子监的人敢怎么针对他这个国舅爷,都不想在大明朝混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宫深处,慈宁宫内,此刻挤满了人,太监宫女往来不绝,显得热闹非凡。
这慈宁宫,乃是万历帝的妃子刘老太妃的寝宫,而刘太妃,正是此次宫内外一致建议,主持给皇帝挑选秀女的神宗显皇帝万历朱翊钧的昭妃,如今随着两任新皇连续登基,在宫中自然该被称为老太妃了。
至于这场选秀事宜,之所以是朱翊钧的妃子主持,而不是皇帝朱由校生父,光宗贞皇帝泰昌帝朱常洛的妃子主持,却是因为朱常洛在位一月驾崩,后宫妻妾没有一个来得及封妃,按礼制,不合选秀礼仪,只能请在世的老太妃主持了。
当然,刘老太妃是朱翊钧为帝时,和朱翊钧结发夫妻孝端显皇后王喜姐一起入宫的妃子,可谓说是宫中最有资历的主持皇帝选秀的帝妃了。
而且,刘老太妃生性谨厚宽仁,从不争宠,一直默默呆在后宫,即使万历年间从国本之争开始,朝廷后宫明争暗斗不断,她都没有参与任何争斗,自然也让皇帝和朝臣信任她选择皇后嫔妃的公正性。
历史上,不止是张嫣被选皇后,就是后来崇祯朱由检作为信王时的结发夫妻周皇后被选中,虽说这是当时已经成为皇后的张嫣主持,但这其中也有刘老太妃的建议,才选了周皇后为信王妃。
事实也证明,这位不争不抢的老太妃,选后妃的眼光,确实是很高。
无论是张嫣还是周皇后,虽在位都有小失,但在国破之时,都有着以身殉国的勇气,足可为帝后之表率。
也正是信任尊重刘老太妃的原因,朱由校登基后,便下旨将刘老太妃,迁居慈宁宫,令其掌管皇太后印玺,这样在中宫皇后空悬,无人管理后宫的时候,由刘老太妃主持后宫事宜,而这选秀女之事,也就理所应当的由她主持。
而朱由校却没有,也不敢选择地位比刘老太妃高的万历帝的宠妃,甚至万历死后还下旨封为皇后的皇贵妃郑氏,掌管后宫诸事。
当然,这里面,其实也有一直和朕贵妃作对的政敌东林党人的原因。
若非他们封还万历帝遗诏,以不合礼法拒绝,即使泰昌帝想完成父亲心愿,下旨问询,也被封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执政的东林党,再威逼失势的郑家人奏请皇帝收回成命,这才把郑氏的皇后梦破碎。否则,就算朱由校再如何不愿,成为皇太后的郑氏,理应在中宫空悬时,执掌后宫,也就没刘老太妃什么事了,而历史,说不得也会就此改写……
“回禀老太妃,此番选秀所筛选剩下的五十名秀女,全都在这里了,请老太妃定夺!”接管秀女觐见太妃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克敬,向刘老太妃行礼道。
宫中选秀女分为好几个阶段,而每个阶段的负责人都不同,这也是明朝皇室为了防止有人在皇后妃嫔位置上动手脚,而做的预防措施。
到了送最终决选的五十名秀女时,便换了和王安同职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克敬,作为这最后一阶段的负责人。
“好!好!好!你们事情干得不错儿,有心了!”刘老太妃慈眉善目的望着在场的一众莺莺燕燕的秀女,不断夸赞着魏朝等人。
“谢看太妃夸奖,选秀女是皇爷的大事,宫中的奴婢们自然要认真办事才行。”刘克敬谦虚回道。
“嗯!说得是!先帝早崩,陛下又少年即位,这皇家子嗣的事情让我很担心,一直挂在我心里,现在眼看皇帝能大婚,宫中添新人,我可是高兴的很咧!”刘老太妃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能抱孙子,眼睛笑嘻嘻的如同蜜一样。
她如今年过六旬,两鬓早已斑白,至今由民女成了皇妃,按理来说也是荣宠之极。
不过,万历皇帝一开始就对她并不宠幸,后来又出个得宠的郑贵妃,所以更难受宠,所以刘老太妃膝下并无子嗣,一男半女也没有。
因此对于孩子,刘老太妃一直欢喜的紧,特别是这个孩子是大明新皇帝的,是代表皇家血脉延续,意义非凡。
“老太妃现在别高兴了,日后陛下大婚,那才是高兴的时候!我看老太妃还是抓紧时间,给陛下选人,不耽误时间才是。”刘克敬见刘老太妃似乎高兴过了头,连忙提醒道。
“对!对!”刘老太妃点头,而后对着站在她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诸秀女道:“那就开始吧,你们待会儿,按照名单,一个一个走到我面前来,我这把身子骨儿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得就近些看才能看得清楚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诸秀女齐齐行礼回道。
不过她们的姿势,却是不怎么齐整,而且有的秀女,明显对于这些宫廷礼节不太熟悉,竟然开始就做错了,看到身边秀女的动作,才改的。
“刘克敬!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训练这些秀女的?这里是宫廷,是皇家禁地,事事都要有规矩,她们连宫廷礼仪都掌握不了,又如何能为皇帝妃子?”见到这一幕,刘老太妃长了不少皱纹的脸上,生出浓浓的怒意道。
她一双看着昏花的老眼,突然迸发出凌厉的目光,同时,又有一股浓烈的生气气势,浓浓的向着刘克敬压来。
纵然是沉浸宫中数十年,一直不争不抢,但是该有的皇家气势,这位性格宽厚的刘老太妃,可一直不缺的。
感受到刘老太妃的怒意,刘克敬连忙跪地,解释起来。
“回禀老太妃,这帮秀女,身段长相过关后,还没有在宫中生活一月,所以对于礼节,还掌握不熟。”
闻言,刘老太妃大怒道:“混账!宫廷礼节,岂容尔等如此懈怠?真是玩忽职守!”
“老太妃息怒,此事非奴婢们懈怠,而是王安所令。”刘克敬连忙解释道。
“王安?”刘老太妃疑惑道:“他为何如此?”
刘克敬看了一眼四周后,询问道:“老太妃可否容奴婢近身言语?”
问言,刘老太妃眼神一凛,她知道,刘克敬必然有机密之事告之,便点头道:“起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刘克敬如临大赦,连忙起身,刚才刘老太妃的威亚,可真是让她受不了。
随后,刘克敬快步走到刘老太妃身边,贴近她耳朵小声道:“据王安身边的人说,这加快选秀事情是外朝叶阁老他们要求的,说是最近皇爷常留客妈妈于乾清宫,恐于理不合,希望早定中宫,让皇爷安安心,身边有后妃照顾,不要多和客妈妈相处。”
刘克敬的声音很小,但刘老太妃听得很清楚,而且刘克敬讲得细致,她也知道外朝阁臣和王安怕的是什么,这才不再计较。
毕竟,皇帝最近时常和客氏赌处,其中一些风声,甚至都传到了她这个素来不愿意参和宫里事情的老太妃耳中,这可足见事情的影响有多坏,而且外面传得这么凶,也说明这事情恐怕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此处,刘老太妃就不敢大意了,因为说不得皇帝恐怕真会对自己的乳母,动了那样的心思这可是绝对不能要的。
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的,终究大明朝也不是没有出过喜欢保姆老女人的皇帝,如宪宗纯皇帝朱见深不就宠爱比她大了十七岁的万贵妃?
而现在的天启帝对于客氏,和成化帝与万贵妃的经历,也有共同之处。
毕竟,这两人自小都很少和生母在一起,而后被老女人照顾,并且一照顾就照顾十几年的,很难说天启帝会不会和成化帝一样,也喜欢上自己的保姆了。
这是刘老太妃,甚至整个大明内外,都绝对不能容忍发生的事情。
终究,成化帝立万贵妃,万贵妃就算年龄大,但也只是成化帝的保姆而已,也就是婢女而已,而大明可没禁绝说不能娶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因此没什么事情。
可是,如果天启生了纳客氏入宫的念头,甚至是传出两人有染的事情,这都是伦理所不允许,众人都不敢想的丑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这不是说客氏是寡妇,而且有孩子,不能被皇帝纳娶,大明虽然鼓励女子守节,但可没禁止再嫁。
真正的原因,那就是客氏是朱由校名义上的乳母,在伦理上,是朱由校的长辈,若是真的坐实了两人有染的话,那将是皇室的丑闻,是在挑战天下人的伦理纲常,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事情发生。
所以,刘老太妃此刻的气都消了,转而支持外朝和王安的意思。
确实,必须要快点把皇后解决,让皇帝安心,至于这些秀女没把握住宫廷礼节,那倒没事,大不了以后再学就行!
天大地大的事,都不及皇家的威严重要!
“倒是我错怪了你,既然有特殊缘故,那我也不多计较了,待会儿,你就按照名单,一个一个让秀女们过来吧!”刘老太妃温言向刘克敬道。
“是!老太妃安心,奴婢受点委屈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皇爷的事情能办好就行!”刘克敬谦虚道。
“好!那就快点开始选秀吧!”
“是!”刘克敬回了一句,而后对下面刚刚看了一出宫廷戏,还有些懵的众秀女道:“你们耳朵机灵点,听我报到名字,就到老太妃面前。好好记住了教你们的规矩,别再犯错了!”
“是!”一众秀女齐齐行礼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按明制,各地选来的秀女集于京师,便将她们分为几十个组,在皇城挑选。
而此番各地召集来的五千名秀女,先由内监察视挑选,将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淘汰。
之后再由内监检查耳、目、口、鼻、发、肤、肩、背、凡身体有一处地方不周正的,都会被淘汰;接着再让参选者自己说出籍贯、姓名、年岁,听其声音,稍有雄厚、粗劣、难听、混浊、口吃的都淘汰;最终再由内监拿尺量女子的手足,然后让他们行走数十步,观其“丰度”,去其腕稍短、趾稍巨者和举止稍轻躁者,由此去掉四千人。
剩下的一千人,则由宫女宫中稳婆将她们分别引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再选出其中三百人留作备选,让她们在宫中生活一个多月后,学习宫廷礼仪,再派人根据她们的性情、言行以及帝王的喜好,一一考察,选出五十人作为皇后妃嫔的人选。
不过,此番因为朝臣和内廷联合的缘故,这挑选秀女的流程完全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负责挑选秀女的宫女太监,只能完全凭着个人感觉,选出五十名秀女,以供刘老太妃选出最后送给皇帝参选的八人名单。
宫中由太妃挑选皇后嫔妃人选也是礼制之一,一方面是让这些经历宫中风雨的前朝妃子,凭着经历选取良善后妃,保证婆媳关系,稳住新帝后宫;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这些经历人事的老太妃作为最后把关人选,选取合适的能生养的秀女,作为皇帝后妃。
因此,今天这五十人中,能挺过刘老太妃考核的秀女,才是真正有机会入主中宫的人选。
不过,很明显,连续看了十几个人,都没有一个秀女能进入刘老太妃的目光。
“孙秀娘!”
“韩柔!”
“陈玉儿!”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克敬一连报了十几个秀女的名字,不过,这些秀女没一个能完全合刘老太妃的眼光。
“过,下一个。”
又一次挥退了一个秀女后,刘老太妃有些不满的问刘克敬道:“你们到底是怎么选的,就算不知道规矩也就算了,这一个个见了我跟贼见官差似的,一点气度都没有,如何能入得皇家?”
“老太妃息怒,这些秀女都才入宫不久,对宫里还陌生得很,日后在宫里待得久了,自然会练出气度的。”刘克敬连忙道。
“算了,继续吧!”
“是!下一个,张嫣!”
随着点到名字的玉人走来,对于秀女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刘老太妃,见到张嫣后,顿时面色缓和多了。
只见,面前走来一个俏丽少女,表情虽然柔弱,但是神态却不紧张,相反非常从容,有气度,一看就是个遇大事极为有主见儿的人。
“民女见过老太妃。”张嫣用宫廷礼节行礼道。
“嗯!很好!”难得的,还没说好话的刘老太妃夸了一句,脸上也露出了笑脸。
这一幕,立即使得在一旁的刘克敬注意到了张嫣,见这少女气度不错,从容有礼,虽然礼节动作上还不熟练,但至少不像前面那些少女那样,慌慌张张得,一看就没主见似得,一点儿也没有后宫娘娘的气度。
“你是何方人士?父母做何营生?”刘老太妃认真看了看张嫣后,一脸高兴的问张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嫣行礼回道:“回禀老太妃,民女乃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家母早亡,而家父曾为国子监监生,如今在乡苦读,以求科举功名。”
“竟是书香门第?倒是不错!”刘老太妃诧异了一下,而后又仔细打量了张嫣的身段,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可识字?看过什么书?会做女红吗?可还有一些其他的技艺?”
“回禀老太妃,民女识字,女红也会做。因父亲之故,平时在家除了做女红和其他家务外,便是看《女诫》、《女论语》、《内训》等书,而父亲更是时常令民女读《列女传》,以为警戒学习。至于其它技艺,民女所学粗浅,不敢在老太妃面前献丑!”
“不错!不错!能读懂这些书,必然是良妇,我且问你,‘古之贞女,理性情,治心术,崇道德,故能配君子以成其教’,此文出自哪里,后文是什么?”刘老太妃话锋一转,开始考校起张嫣起来。
显然,对于张嫣是否真读过这些贤女读物,刘老太妃还是有所怀疑的。
“回禀老太妃,此文出自我朝成祖仁孝文皇后所著《内训》,其后文为‘是故仁以居之,义以行之,智以烛之,信以守之,礼以体之。匪礼勿履,匪义勿由。动必由道,言必由信。匪言而言,则厉阶成焉;匪礼而动,则邪僻形焉。阈以限言,玉以节动,礼以制心,道以制欲,养其德性。所以伤身,可不慎与’!”张嫣流畅从容的应答道。
“好!好!好!果然是良家女,日后必可为贤妇,过!留下备选!”刘老太妃高兴喊道。
“民女谢老太妃!”张嫣回道。
“河南开封府祥符县监生张国纪之女,张嫣,留!”刘克敬大声喊道,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批秀女没一个入得刘老太妃的法眼,那他们可还真的不好办了。
待张嫣走后,刘老太妃这才转头对刘克敬道:“观这张嫣的身段儿,是个能生养的主儿,而且德才兼备,定是皇帝良配!”
夸奖了一句,刘老太妃又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中宫之主当以‘德’为佳,嗯……他日入选秀女时,劳烦刘公公将张嫣放在八名秀女所站位置正中,以备皇帝挑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得这话,刘克敬愣了一下,很快便会意道:“老太妃放心,您挑选的人,陛下一定会上心的。”
“嗯!甚好!那就继续选人吧!”
“是!下一个,赵淑娘!”
……
眼见刘老太妃高兴,刘克敬当然不会拒绝,至于刘老太妃让他把张嫣放在正中,刘克敬自然也知道其中意思,还不是刘老太妃已经看上这个张嫣了吗?
毕竟,最后让皇帝挑选后妃时,按照规矩是八名秀女站成一排,让皇帝挑选。
而这之中,秀女站位也是非常有讲究的,终究一般人最会注意的,自然是站在中间的女子,现在刘老太妃让张嫣站在秀女中间,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当然,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克敬也能大致猜到原因,还不是张嫣身段好,又知书达理,识大体吗?
毕竟,大明朝虽然对于后妃要求家世低,但并不是要求后妃一点文化也没有。相反,往年选秀女,在长相不相上下时,文化气质,德行品学都能成为选后选妃的关键。
张嫣身段当然是能生养的,也很漂亮,又熟读不少诗书,对于女子美德的书看得也多,这一点尤其得到刘老太妃偏爱。
毕竟,从不喜欢后宫争斗的刘老太妃,选人自然更加喜欢这些经常读女子美德书的秀女,这也意味着后宫稳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女诫》是后汉才女,大学者班固之妹班昭所著的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女论语》是唐代宋若莘、宋若昭姐妹所撰的一部女子训诚书籍;至于《内训》,那就更不得了,这可是本朝成祖文皇帝朱棣的皇后徐皇后,结合历代有关女子教育的著述《女论语》《女戒》等,以及结合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皇后孝慈高皇后马氏的有关言论,在此基础上创作而成的规范大明女子德行品学的教育书籍。
可以说,这三本书是大明当今德才良家女的必备读物,其中《内训》这本书,因为有马皇后和徐皇后的加持,更是成了女子经典读物,就是刘老太妃这些皇家的后妃们,其他书可以不读,《内训》一书却必须要学习。
也正是如此,若非常常看《内训》,才会有刘老太妃年纪这么大了,记忆力不行,还能考校张嫣才学的事情。
当然,最让刘老太妃喜欢的还是张嫣熟读《列女传》一事。
《列女传》乃是前汉时期,汉成帝之皇后赵飞燕失宠后,招来一批壮硕美男淫乱无度,光禄大夫刘向看到赵皇后如此秽乱,实在忍无可忍,但又不便明白指出,只好费了许多功夫,引经据典,搜罗昔时贤后贞妇,兴国保家之事,写成了一册《列女传》,呈献汉成帝作为讽劝,力斥孽嬖为乱亡之征兆,以盼望朝廷有所警悟。
可是汉成帝毕竟是个有史可载的昏庸之君,嗟叹至三,频频予以嘉勉,但就是不讲实质性的话,也终究未因此做出实际的行动。
所以,刘向写《列女传》的本来用意,自然要成不了,不过却也因此,将这部意义深远的女子德行的教育著作流传下来了。
对于刘老太妃来说,大明立国至今,历代皇帝坚持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之中,除了历代先帝恪守大明帝王准则外,同样也有后宫安定之功,就算大明出过万贵妃专权,郑贵妃弄权诸事,但是这些后宫嫔妃,并未祸乱宫闱,相反成化帝犁庭扫穴,万历帝之三大征,背后都有万氏、郑氏宽慰帝王,安抚后宫之功。
因此,在明白张嫣德行必定很好之后,刘老太妃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将她留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日后,乾清宫内,大明天子朱由校,正看着手中三月初送来的辽东奏折,眉头紧锁。
辽东经略袁应泰一如平常,上奏关外局势安稳,诸事安定,只待时机一至,便可率辽东诸军,挥师东北,攻略建奴,献老奴努尔哈赤之首级,于君前。
对比,朱由校表示深深担忧,张璟那家伙的疯言疯语不时浮现耳边,虽然他对张璟所言,依旧不信,但骄兵必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袁应泰这么鼓吹他治下的辽东局势,显然已经轻敌大意了,而努尔哈赤早就用萨尔浒一战,证明了他的军事能力。
朱由校十分担心袁应泰会为他的轻敌大意是吞下恶果,从而让大明自萨尔浒之后,再次于边事上遭受沉痛打击。
“哎!也不知道中旨到了辽东没有?若是袁应泰封还,拒旨不受该如何是好?骄兵必败的道理,难道他和朝臣们都不知吗?可是叶阁老他们为什么看不清这点?”不由得,朱由校自言自语的疑惑道。
或许,他们都在装傻充愣吧!
终究,袁应泰是执掌朝堂的东林党人,为了党内颜面,除非到了不了回头的地步,否则他们如何会拂了袁应泰的声名呢?
一阵零散的脚步声传来,李进忠走进殿内,见到朱由校行礼道:“皇爷,刘克敬带了此番选秀,被刘老太妃筛选的八名秀女来了。”
“哦?”朱由校诧异了一声道:“按礼,不是应该让新入宫秀女们熟悉熟悉宫中礼仪,再挑选吗?就是王安他们挑选秀女,时间再加快,也不该这么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禀皇爷,这是据说是王安要求的,说是时间紧急,怕耽误皇爷,所以先选了人,再让她们在宫里慢慢学礼仪。”李进忠道。
“是呀?”朱由校自嘲了一声道:“连朕的选秀都插手这么深,他们的手,伸得可真够长啊!”
自移宫案后,王安在朱由校心里已经打上了必须处理的标签了,谁都知道他是东林党的内援,朱由校可不信王安会没事找事的,加快秀女选秀进程。
“皇爷!这选秀要不要开始呢?”眼见朱由校眼色不对,李进忠试探问道。
“人都既然来了,那自然要开始了。”朱由校回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去把客妈妈找来,让她帮朕谋划谋划,选选人!”
“是!”李进忠诧异了一下,连忙道。
心里面,李进忠却是对客印月上心了,皇帝登基来,一直让客印月这个乳母照顾,这倒是没什么。
可是,今日选秀女,立中宫,都还要让客印月来选人,这可就不一般了。
毕竟,中宫皇后是后宫之主,定下来后,就是客印月,即使她身为皇帝乳母,是皇帝长辈,那也得听皇后的命令。
现在,皇帝让客印月选人,还不是要让她选择她觉得能相处的不错的皇后,让她在宫里日子过得安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面可太有猫腻了,中宫之主的册立,竟然有宫女下属的参与,不由让李进忠上心。
联想到客印月和皇帝近日在宫里,流传的绯闻,刚刚去内书堂不久,一直想奔个更好前程的李进忠,心里又多了几分想法。
看来,他得好好和这位皇帝的乳母,继续处好关系了,既然中宫皇帝都能让客印月谋划,那么日后他李进忠想更进几步,说不得皇帝也会让客印月谋划不是?
乾清宫宽大的正殿里,朱由校坐在主位,在客印月和李进忠的陪同下,等待着最终决选出的八名秀女。
“宣八名秀女入殿!”
随着小太监公鸭嗓子般的礼仪式呼喊,很快便见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克敬,带着最终决选出的八名秀女入内。
只见得,八名窈窕佳人,穿着宫人特地准备的华贵服饰,随着刘克敬一起,齐齐向面前看着很年轻,却威严无比的天启皇帝跪拜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
选秀乃是皇家礼仪之事,是国法规矩,因此在称呼上,自然要非常正式,即使是这乾清宫并非正式立后场所,但也必须如此。
而张嫣等八名秀女,走到这一步,就算不能成为皇后,但按例来说都可封为妃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古嫔妃自然是帝王后宫之臣,纵是皇后亦是如此,因此,她们要和太监刘克敬一样,此刻称“臣”。
“免礼!平身!”朱由校道。
“起!”李进忠大喊了一声。
“谢陛下隆恩!”张嫣那些秀女随刘克敬拜谢起身道,而后便在刘克敬的眼神示意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好。
朱由校虽然不喜外朝朝臣和内廷联合,给他这么草草了事的挑选秀女,但这次毕竟是挑选他一生的伴侣——中宫皇后。
他再如何,也是个男人,到了这一步,朱由校也是不由心头一热,仔细观察着这从天下少女里,挑选出来的八名女子。
粗粗一看,这八名秀女长相确实不错,模样是个顶个的周正俊俏。
只是,于朱由校而言,他在意的并不是脸蛋多漂亮,他内心里,更想要的是像客妈妈那样的巨型峰峦。
若是现在有人问他渴望什么,他必定回答,他渴望的是女乃子!
然而可惜,粗粗一扫,似乎个个都是飞机场。也难怪,她们都是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少女而已,能发育出多大规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朱由校不由得瞥了眼客妈妈的胸前,暗道一句,还是巴巴的好!
不过,很快,站在中间的一名英气俊俏的少女,引起了朱由校的注意。
更准确来说,是她的胸前轮廓,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女孩,明显比其他女子的大了好一团,若是日后再长成长成,生儿育女,定然是下一个巴巴!
内心里,朱由校有一种无比狂热的冲动,他,要立这个丰满少女为皇后。
“陛下,八名秀女皆在此,还请陛下定夺!”李进忠见皇帝沉思良久,适时进言道。
“哦~好!”朱由校应了一声,而后下意识的问身边的客印月道:“客妈妈,你看选谁更好?”
客印月闻言,有些妖媚的眼光闪烁了一下,这才回道:“回禀陛下,奴婢看左数第二个女子,倒是不错,可为良配!”
“嗯?”朱由校看了眼那秀女,应了一声,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他神情便知道不喜欢那个女的。
见此,客印月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坚持道:“我观此女性格温顺,日后为中宫,必然可使后宫安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够了!这般唯唯诺诺,小家子气的女子,岂可位主中宫!”
朱由校喝骂了一句,令得客印月一震,这才停止劝说。
其实,客印月要建议那个明显看着胆小犹豫的秀女为皇后,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倒不是她收了那女子什么好处,而是因为她想保住她这段时间以来在宫中的地位,甚至于更上几步。
今天皇帝让她帮忙选皇后,这让客印月知道皇帝对她的宠幸,她知道除非皇帝赶走她,不然在宫中,她的权势自然不小。
可是,若是突然来了一个强势的皇后插进来,以皇后执掌后宫的身份,她必然不能有之前的权势,甚至于她可能会被皇后逼得见不了皇帝。
因为此,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富贵,客印月再三考虑,便向皇帝举荐选了那个看着没有主见的秀女。
这样的话,只要这个看着胆小犹豫的“皇后”不是装的,那她客印月完全有把握能够靠着她多年积攒的人脉权势,让皇后听到,如此,她在后宫的权势自然能保住了。
很快,可能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客印月,朱由校小声软语的和客印月道:“其实左数第四个,中间的那个女子倒是不错,看着识大体,有气度,是中宫的合适人选,而且有些像你!”
最后这一句,因为有些忌讳,朱由校特地放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只是,本来朱由校是想用这话,来讨好客印月欢心的,毕竟朱由校说选皇后是按照她的样子来选的,这不就是变向告诉客印月,若不是他们关系特殊,他也愿意效仿成化帝纳比他大的女子入后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朱由校想法是好的,但这一句话,却是彻底激起了客印月的危机感。
却见,客印月连忙对朱由校道:“陛下,这女子长相仪态虽好,然而我看此女年纪这般小,就长得如此丰满,他日长成必更加肥硕,到时必然会令陛下少了许多风趣韵味,如何能为陛下中宫之选?”
客印月想法是好的,想让皇帝幻想日后皇后长得胖,不会有苗条的身材来阻止皇帝,可她却没明白,皇帝能迷恋她,可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迷恋的还是她的那对大波。
嗯,他渴望的是女乃子!
只听得朱由校回道:“此女长得这么婀娜窈窕,就是再肥硕,也一定是极美丽的!”
这一下子,再次令客印月吃惊。
而后,便在客印月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朱由校手指了中间的透着英气的“肥硕”秀女,接着又对着左右两侧随便举了两人,其中就有刚才客印月所举荐之女,想来是为了安慰客印月。
指完之后,朱由校这才道:“就这三人就下,其余五人,皆发予钱财,各自归家。”
说完,朱由校又指了那“肥硕”女子道:“她,可为皇后,中宫之主,其余二人,封为妃,令礼部册立封号。”
“是!”李进忠连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那三名被选中的秀女,也是激动的出列跪拜行礼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皇帝金口已开,名分将定,这三人自然要称“臣妾”。
而其他未被选中,即将要被皇帝发还回家的秀女,则是纷纷有些失魂落魄的跪拜行礼道:“民女谢陛下隆恩!”
当然,朱由校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人的哀怨,此刻他的心都被刚才那个吸引他的“肥硕”女子吸引了。
只见朱由校很快走到那女子面前,扶起她,同时饱含一种热切目光道:“你叫什么?哪里人士?”
那女子陡然被皇帝扶起,脸色浮起一丝羞红,不过还是十分从容回道:“回禀陛下,臣妾姓张名嫣,乃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
“什么?你竟然叫张嫣!”
张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朱由校一声惊喊,脸色骇然。
不止是他,就是在一旁伺候的李进忠,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张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面前的这个少女,竟然叫张嫣!
朱由校一脸震惊加懵逼,一瞬间,他就想到那个前几日在他面前疯言疯语的同龄监生。
“你可有个族兄叫张璟?在国子监读书?”朱由校不由脱口问道,话说出口,他才感觉失言。
选秀是朝廷大事,朱由校这般失言,不说有所礼仪,就是旁人听去,也难免会说三道四,传出皇帝早就心有所属,这选秀就是走个过场,其实皇后早有人选,就是张嫣的流言蜚语。
只是,话已出口,朱由校自然收不了了,心里面,他也在暗自后悔,不该因为震惊而乱了心神,应该找个机会或者让太监宫女私下去打听张嫣身世才是。
这边还在被巨大喜悦冲昏头的张嫣,听到朱由校之言,没怎么多想便点头道:“正是!”
不过,话说出口,回过味的张嫣有些愣神诧异道:“陛下如何知道家兄?”
“额~嗯……听说过他在国子监很有才学,而且总说他族妹要做皇后,天天要和朕攀亲戚,自然是有些印象。”
朱由校想打哈哈般应付过去,不过很明显,他这话旁人怎么听都有点欲盖弥彰之嫌。
只是,因为朱由校是皇帝,没人敢上去详细质问他。
毕竟,在宫里,质问皇帝,对一般人而言,不是找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众人狐疑神色,朱由校也是颇觉不自在,便赶紧转移话题,对一旁的刘克敬道:“既然后妃人选已定,你就带她们出去吧。然后令内阁拟旨,大婚一切事宜,由礼部安排,务必要搞好,不可丢了皇家威信颜面。”
“是!臣告退!”
“臣妾告退!”
“民女告退!”
刘克敬和被选的张嫣等三名秀女,以及落选的其她五人,虽然满心怀疑,但皇帝有命,也只能依次退出殿内。
当然,张嫣三人自然脸色高兴,而另外五人却是一脸懊丧,她们离开时候,还暗自看了眼这威严富丽的大殿,一想到她们离那富贵荣华只有咫尺之遥,心里就如丧考妣。
不过,很快,这五女就开始记恨被选上的张嫣三人了。
特别是张嫣,刚才皇帝的神情,明显说明张嫣被选为皇后一事,绝对有猫腻。
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在她们看来,张嫣做了皇后,明显其中有皇帝偏袒,所以她们才会落败。
因此,这五人是彻底记恨上张嫣了,想着出宫后,一定要好好编排这件事,好让宫外百姓知道这选秀是多么有黑幕,那张嫣根本就是靠着不公平竞争当上皇后的。
失败之后的她们,已经顾不得皇家秘闻不是她们能随便说的了。对她们来说,失去了荣华富贵,那就没有顾及,一旦有可以报复解气的地方,那就要好好报复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不止是她们五人,就是另外被选为妃的王氏、段氏二人,虽说是高兴不已,但想到皇帝刚才和张嫣的谈话,心里是何想法,也就难说了。
终究,在后方,皇帝的妃子可以很多,但那皇后之位,却只有一个。
更何况,皇后是中宫之主,统率后宫,无论是在荣耀上还是权势上,可都不是普通妃子可以比的。
这世界,男人有野心,女人自然也是有的,在后宫里,不想做皇后的人,可不是好女人。
她们二人经过刚才一幕,心里能不吃味,继续保持平衡,那可就难说了!
乾清宫内,看着刘克敬和张嫣等秀女离开,朱由校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的心里,又满是担忧,他知道,因为刚才那句失言,恐怕明日宫内外都会传出各种流言蜚语吧!
皇家选秀,也不知有没有人会用此事,来诋毁皇室,有那么一瞬间,朱由校想下旨换了张嫣,从而保住声誉。
只是,一方面,作为大明天子,金口玉言,如此正式场合,岂能出尔反尔?
另一方面,朱由校见了张嫣,是真的有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他是真的想立张嫣做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的内心里,张璟当时那笃定张嫣为皇后的表情,也对他影响很大。
张璟对于张嫣成为皇后的迷之自信,让朱由校忌有点忌惮。
这种忌惮,说不上什么感觉,可能是张璟预料辽东局势给他的震撼,也可能是今日他主动上钩,选了张嫣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天命如此,老天爷都让他选张嫣。
有时候,身为皇帝,即使迷信这个东西很玄学,但随着朝代更迭,再辉煌的朝代都有灭亡的时候,明知所谓“君权神授,天命所归”是个愚民的洗脑行为,可朱由校作为这方面的受益者,也不得不去“迷信”。
“皇爷,不知那张璟是谁?”一旁,客印月出言问道,打断了朱由校思路。
“张璟啊~算是个妙人吧!”朱由校言不由衷的糊弄应付着,而后想到自己和张璟的事,告诉客印月也不行,便对客印月挥手道:“客妈妈想来也是累了,既然选秀之事已定,那客妈妈还是回去休息吧!”
言下之意,朱由校下逐客令了。
客印月闻言一愣,依赖她的皇帝可是很少这么对自己说话的,显然那个张璟和皇帝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当然,皇帝这样子,客印月自然也不敢多问,只能恭敬行礼道:“奴婢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客印月带着自己随身的宫女太监,离开乾清宫。
不过,心里面,客印月已经决定要派人去好好查查这个皇后张嫣的族兄张璟是何人物,竟然会让皇帝如此。
另外,她也决定去试探试探那个看着也不是善茬的少女皇后,若是对方和自己和睦就罢了,可若是对方仗着皇后身份,剥夺打压自己如今在宫内的地位,那自己就得早做准备了。
随着客印月等人的身影消失于殿内,朱由校又挥退了殿内其他侍候的太监宫女,独留亲信太监李进忠在身边。
显然,这是有要事相商。
“进忠,派人去宫外给朕盯着张璟,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朕。”朱由校嘱托道。
“是!”李进忠回应后,又试探问道:“皇爷,您已经相信张璟的话了?”
深悉皇帝性情的李进忠,想知道皇帝对于“说胡话成真”的张璟,到底什么看法,从而决定他到底日后该怎么结交这位未来的国舅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既然说出朕选择从没见过的张嫣,他的妹妹做皇后,说不得还真有些门道。若是辽东局势真如其所言成真的话,说不得这是天意,要送朕一个良才!”朱由校有些兴奋道。
“可是皇爷真的愿意看着辽东就此败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朕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朕又能如何?东林党人自父皇即位,便已掌朝,而移宫案后,朝中军政要事,更是皆出其手。”
朱由校非常气愤道:“就是袁应泰代替原本表现不错的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朕也是应着东林诸君子的要求答应的,不说朝臣能不能答应朕换袁应泰,就是此时能换,可辽东离京路远,能不能给朕和新的辽东经略重新整顿防务,都不一定,朕又能怎么去扭转局势呢?”
闻言,李进忠默然,坐等皇帝怒消。
平息了好一会儿,朱由校才稳住情绪。
局势如此,即使明知辽东可能败坏,他就算是皇帝,也没法改变,这就是幼帝登基,而朝臣权重的悲哀。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朝臣皆出一党,朋党为奸,可不是一般的权臣能比。
看来,有些事情得越快进行越好,绝不能受制于他们,被牵着鼻子走了,朱由校如此想到。
“算了,不说了,进忠你办事去吧。”朱由校摇头一笑道:“说来,好几日没见到朕这位大舅哥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
“恐怕把全身家当赌了,穷得没钱吃饭,在国子监混饭的吧?”李进忠开着玩笑道。
悠忽之间,李进忠仿佛看到昔日因赌博穷困潦倒的自己,四处打秋风,想混一顿饭的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吧!”朱由校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认定朕会选他族妹为皇后,还压了全身身家赌博?毕竟,说出辽东局势,可以说他长于兵事,可说朕一定会选他族妹做皇后,难道他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吗?”
“莫非这张璟早就认识皇爷不成?”
“应该不会。”朱由校摇头道:“若是认识,当日这家伙宿醉就该露了底细才是,而且之前朕也查问过他,看他样子,不像是见过朕的。”
“那张璟怎么这般笃定皇爷会选张嫣?”
“不知道。算了,你去办事吧,这些事情,等皇后册立,朕召他入宫,自会有个结果。”朱由校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挥手让李进忠离去。
“是。”李进忠行礼后,便慢慢走出乾清宫。
对于张璟,虽然朱由校和李进忠都对他上次的言论记忆犹新,不过当时都没有全信,而且政务繁忙,朱由校会去惦记辽东得失这等国事,却不会有太多时间去关心张璟这个“信口开河”的人,自然不会特地安排人手去跟着张璟了。
现在,皇后是张嫣的事情成真,也由不得朱由校不重视张璟这个人了。
出了殿门后,李进忠便唤了几个亲信的锦衣番子,几番耳语,便让他们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京师尚在为着新帝的大婚忙碌,仿佛一片盛世之象,可是在遥远的关外,局势却已经是乱做一团了。
山海关外,一骑如流星般,飞快行进,疾驰辽东。
这是李进忠安排的前往辽东,向袁应泰传中旨的心腹锦衣卫番子,其名叫崔应元,此时正沿着朝廷八百里加急的驿站传诏。
四月的辽东还是有些寒冷的,干燥的冷风是普通越往东北走,关外的寒风吹得他脸上愈发疼。
不过,这并未让崔应元屈服,而选择中途下马休息,出身于市井的他,自然知道机会的重要性,如今能够成为锦衣卫番子,担当小旗之职责,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攀升的机会。
现在,李公公看中提拔他,特地将皇爷交代的传中旨的任务给了他去办,他就是累死,也得把这事情办得又快又好。
快马疾驰,本来,这等八百里加急传信,应该每一家驿站都要及时准备好马匹,好让传信者马不停蹄的换马赶路的。
只是,路过山海关外的一处驿站里,崔应元却被耽误了。
原因却是因为有一骑从辽东来的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和他一起入驿站,两人前后几乎同时从两个方向来,让驿站准备快马的驿吏,颇为有些措手不及,而传信的两人也都各有要事,相互之间根本不肯退让一步,都想要立即离开传信。
没办法,崔应元为了送中旨,只能亮出圣旨,直接抢马了。
“我身上有陛下圣旨,要火速送到辽东袁经略处,你火速让开,军国大事,若是迟了一步,小心要了你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应元有恃无恐道,在他看来,就算对方有再大军情,自己手握圣旨,对方也只能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