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时寂静无声,三人表情各异,看得全不是同个地方。许久,姬冰雁才抬起头来,淡淡说道:“你可确定,那人就是中原一点红?”
荆蔚淡淡一笑:“若不是他,又还有谁,能让司空流星专程来此提醒警告?”
胡铁花呆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他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我就说你怎就一猜一个准,原来与那刺客早就认识!”
盗帅笑笑,何止认识。
“那中原一点红的武功到底多高,按司徒流星的意思,他的武功绝非在你这臭虫之下!”胡铁花看上去开心得很,他喝了口酒大声说道:“这么多年,能和你拼上一拼的人,我们还真没有机会见到!若与这样的人为敌,就算插不了手,看上一看也绝对有趣!”
荆蔚扬了扬眉,倒了杯凉茶置于手中:“只可惜,你是不能如愿了。”
胡铁花一愣,脱口问道:“为什么?”
盗帅不紧不慢地饮着手中的凉茶,直到把胡铁花的耐性被挤了个干净,这才徐徐说道:“因为那人,绝对不会与我为敌。”
胡铁花一愣,刚要追问,却见五、六个捧着高冠吉服的人、躬身走了进来。随后,为首的那人毕恭毕敬地向三人行了个礼,陪笑着说道:“大典快要筹备好了,还请驸马爷换上吉服。”
荆蔚看看外头的天色,一时无语,对着表情也颇为无奈的姬冰雁笑道:“你见过这么猴急待嫁的姑娘么?”反正他孤陋寡闻,只见过婚前恐惧症。
姬冰雁失笑,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胡铁花即便万般不愿,终也还是换了吉服。晃眼一看,倒也人模人样,很是精神。姬冰雁才不管新郎官儿骄傲臭美,他将荆蔚拉到角落,小声问道:“你真的不去寻他?”对于盗帅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也不想在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这人把司徒流星吓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这样实在可意。
“为何要寻?去哪里寻?”荆蔚扬眉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不知道那帐篷里有些什么人、又藏了什么事,与其莽撞行事害他陷入危险,不如候在这里、待他自己过来。”
姬冰雁无奈地摇摇头:“你有时候太过自信。”也不怕一时失察,先被那人得了手去。
荆蔚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真是那样又有何妨?”龟兹王的死活与他何干。
“终归是那酒鬼的岳父。”听到这样冷漠的答案,姬冰雁不免失笑:“再说,他若死了,不论你我都是麻烦。”
荆蔚摸了摸下巴,看上去很得启发:“这么说来,确实如此。”
姬冰雁抽了抽嘴角,完全看不出他有丁点赞同的模样,再瞧瞧外头那些正在布置的人群,一时微微皱了眉头。
对于这个外冷内热、心性别扭的老友,老变态有时很没有办法。他拍了拍姬冰雁的肩,老实说道:“放心,那人要来也绝不会暗中行事,以龟兹王的性子,必会闹得人仰马翻、众所皆知。”
姬冰雁见他终于肯说实话,这才淡淡说道:“若我们过去,却正好赶上收尸呢?”
荆蔚笑道:“不会的。”见人不解,又补充道:“今日是龟兹王大喜的日子。”
姬冰雁一愣:“莫非龟兹王的女儿结婚,他就不来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盗帅点了点头:“那人就是这般奇怪。”
姬冰雁冷笑:“就是怪,所以你才喜欢?”
荆蔚笑容一顿,默默地看了好友一会,转身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来。
“昨夜做的?”姬冰雁也不追问,看着那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心下佩服。
荆蔚笑嘻嘻地将东西丢到好友手里,道:“这样的日子,总归是可以用的。”
姬冰雁摇摇头,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出帐篷,选了个隐蔽的角落换好衣物。直到贴好人皮面具,姬大冰块才无奈地说道:“你就不怕,他这会已经走了?”
荆蔚笑道:“若是这样,我就只能再等明天。”说罢,便留下装扮成自己模样的姬冰雁,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小绿洲人来人往,四处都是筹备大典的士兵和仆人。荆蔚扫了周围一圈,一眼瞧见尚在架子上、滴着肥油的烤骆驼,他心下一动,几步便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潜了过去。
准备当中,除了主人嘉宾,没有一人手上是闲着的。特别是那正在翻烤填料的厨子,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火烤的,当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汗液透了里外的衣裳、紧紧粘在他们精壮的身躯上。
这样的风光,对某个喜好龙阳的断袖而言,绝对是美景一幅、好画一张。然而,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盯着在人群中那无声穿梭的黑影,风似地绕到了旁侧树林。随后,更是看准时机的抬臂伸手,趁目标反应不及的当儿、一把将其扯入怀中。
深入骨髓里的战斗本能让黑影本能提掌欲挣,却在对方俯下身子、压在自己嘴上的刹那、堪堪收了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荆蔚勾了勾嘴角,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趁虚而入。熟悉的味道摩擦着唇齿,像要舔尽口腔每一处地方似的辗转流连。黑影也不知为何放任这人长驱直入、毫无顾忌地搂抱纠缠,他只觉得,被那炙热的软物舔舐吮吸的地方有些痛、有些麻,体内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却不觉得紧张危险,甚至带了从未有过的情不自禁。
一吻既毕,盗帅满意地舔掉黑影嘴边的透明唾液,复又在那微而开合的双唇上轻轻一点,这才依依不舍地拉开距离。即便这样,环在对方腰上的双手,却是没打算离开的。
来者穿着一袭黑衣,还没从那霸道的热吻中回过神来,他喘息着,却下意识地克制压抑。沙漠的白天总来得颇早,阳光透过林叶的缝隙、不明不暗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看着那少见日阳的苍白肤色,因为情动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潮,荆蔚小腹一热、几乎有种直接将人扣在树上、吃干摸尽的冲动。
“你到底还是来了。”当某个变态尚还与自己猥琐的心思天人交战之时,黑衣之人早已回过神来,淡淡说道。许是不太习惯过分的接近,他微微侧身退了丁点。
荆蔚也没阻止,只是颇为奇怪地开口:“你知道我在这里?”见人一愣,复又说道:“说来,你又为何会来这里?”
黑衣人似乎比荆蔚还要惊讶,脱口便道:“我为何会来?不是你找我来的么?”
“我?”荆蔚眼神一厉,倒不是怀疑黑衣人的话,却也凝神思考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所之下,若说又是误会巧合,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眼下又是那个让他极心动、极在意的男人——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虽不明白事情缘由,却也从对方难得严肃的表情中悟出了些许不对,他心里警钟大响、不由追问:“不是你将我找来,杀那龟兹王的么?”
与平日里的冰冷平静相反,杀手的语速快了许多,眼里再也藏不住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