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对上江枫那双氤氲的眼眸,小梅有点生气,搞不清所为何故。
他把身下那人折腾到骨子里去,蹂//躏到快要毁灭,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发泄,他忘记了。
他心里很不安静,脖子里挂着那块梅花玉,一下一下敲击他的心口,他的心竟然会痛,看着身下的人,他更加生气。
江枫在几近死亡的快感里翻腾坠落,他的双腿勾住小梅扭/动的腰肢,他的手被小梅按在铺子上不愿动弹。
小梅清醒得很,他和任何一个人做ai 都很清醒,即使他的身体在享受快乐。很久没有这样的快乐,大多都是冰冷的麻木,毫无温情。
一个杀手在床上也会把持不住,江枫从开始被动的疼痛到主动享受索求,身上的白玉美人带给他醉仙欲死的快感,他开始shen吟,从细声到放dang。
“你对每一个人都这样?”江枫瘫在床上,“就算死也没遗憾了。”
江枫翻身,那人有一双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眼睛,江枫不可自拔地看着他,“我身上还有你的味道,比万树梅花还要怡人的香味。”
伸手抱住小梅的腰,江枫笑道:“我改变主意了,”,在小梅嫩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杀不了你,我就没有做杀手的必要了。”
“这次任务是杀你,杀手冷血无情”,江枫靠近,嗅着小梅的体香,“我在床上被你杀了,有感情了。”
“杀手死了,还剩江枫,你要吗?”
小梅将目光移到江枫脸上,笑道:“我不会要你。”
江枫闭上眼,杀不了人被人杀正是杀手的结局:“既然如此,那来吧。”
小梅伸手,不管用哪种手段,这个人丝毫没有活的可能。
梅花玉又在撞击胸口,小梅看到那条散落在一旁的蓝色发带。
“我……不想杀你了。”小梅躺下去,手里抓紧那块梅花玉。小梅清晰记得,那人看到倒地的汉子死在自己手上,那人的眼神在小梅心里挥之不去,透亮的眸子里有惊恐,有错乱,有不安,还有一丝微乎其微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欣喜。
“你看上我了?”江枫带茧的手指点上小梅胸前那粒殷红,轻轻唇靠在上面,舌/尖开始舔/动。
“你不像个杀手,倒更像个饥渴的男人,你去妓院会比这里安全。”小梅眯上眼。
江枫伸手覆上小梅的朱唇,抬起头道:“你赶不走我,除非我死,杀手一向很有定力。”
小梅妖冶地笑,妩媚地伸出细臂,打上江枫的天门穴,“难道你不知我一向没有耐性?”
江枫被扔了出去,小梅没有杀他,他真的累了。
他又开始吐,疯狂地吐,房间里麝香的味道让他更加恶心。他和往常一样捂住心口,却无意碰到了那块凉玉,丝丝凉意沁入心脾,舒服的温润之感萦绕手心,小梅莫名的酸涩难耐。
腊月二十九。
家家团圆之时,小梅形影孤单站在朱红琉璃瓦上,他在看,看那遥远的永远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人住在那里。那个人只有十五岁。
“我什么时候去见你?你不希望我早点过去吧,可是,我好像很快就能见你了,哥哥。”小梅凝神,笑,难以捉摸地笑。
思绪同漫天弥漫的晨雾一样又将小梅层层笼罩。
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那天,小凡慌慌张张把六岁的小梅藏在竹篓里,盖上一大堆湿漉漉的乱稻草。
小梅看到了,看到好多人冲向这边,他从竹篓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些人将小凡打得遍体鳞伤,有些人拿穿破的脏鞋子在小凡脸上乱踩。
他想跳出去,他想狠狠咬那些人,咬死那些人,可是,他不敢,不敢不听小凡的话,小凡说过,如果出来就不要他了,那他再没亲人了。
那些人丑恶地笑,撕碎了小凡的衣服,小梅看到了,记住了,记住了每一张的面孔。
小梅冷冷地笑,站在琉璃瓦上冷冷地对藏在雾里的太阳笑,有些地方,永远也照不到,它永生承受黑暗。
小梅看到雾里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裘,整个人被白色包笼,就像漫山的雾气笼住这所院子一样,让人看不清。
那个人站在距离院子不远的山石后头,走几步又停下,停下后又退几步。
太阳要出来了,那个人的影子清晰了些,不太出众的相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屋檐上那个绣着“舒”字的锦囊。
那个人走过来,走向堂皇的院落,隐没在屋檐下。
小梅站在琉璃瓦上,那个人一直站在屋檐下,没有进来,亦没有出去。
小梅笑了,云破日出的笑容。他看着方舒走了,没带走什么。
丫头打开门,把锦囊取下来,她觉得那玉比昨日更扎手了。
黑色锦囊,白色美玉,锦囊有点湿,梅花玉是暖的。小梅把温度抓在手里,锦囊又湿了一层。
醉乡楼。
“你为何没有进去?”子榛问方舒。
“因为他不想失去。”落雁说。
方舒笑了笑,“进去后短暂的得到,意味着永远的无法企及”,方舒右手几根手指相互摩挲,“我手上还有那块玉的感觉,柔腻湿润的感觉,还有……”
子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落雁,落雁微微叹息,淡淡地笑了。
“还有暗香的味道。”方舒笑了,比阳光还要灿烂。
“如果真是这样,宁可得不到”,落雁笑着说,“在某些时候得不到也是一种安慰,得不到就不会面对失去。”
大年三十。方府。
方霁排闼直入,对徐姨娘说:“真没想到他还能回来。”
徐姨娘正摸着绣花细软暖手裘毛,见他进来,有些不悦:“你连声娘都不叫吗?”
“我实在着急,爹怎么也没个表示,儿子都和他抢到一块肥肉上去了,他怎么坐得住?”方霁闷道。
赵姨娘不屑地哼了一声,吐了口唾沫,道:“竟然有人争着给那个贱男人压,男人生来都是犯贱的。”
“你也不管管自己的嘴巴!这是在和我怄气还是干什么,万一被爹听到还要不要我活了?”方舒冷言怒斥,眼神犀利的像把刀子。
“哼,生个儿子连声娘都要管别人叫,我当初真后悔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徐姨娘掩面抹眼泪。
“别这样,等我摆平了方舒那小子,你不就有正日子过了?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哭哭啼啼的样子!”方霁不耐烦摆手。
方舒上午到凤竹巷给子榛送了一套紫砂茶具和几味治气虚的药材,子榛的大哥子桓上个月从京师回来的路上感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方府里那只雪莲平日是不让碰的,因为是尚书大人的大公子,方舒拿去送了,方东流也不会说什么。
白发皤然的方东流看着方舒出门的背影,怪异道:“奇了,怙恶不悛的小梅居然让他活着出来。”
方舒那日回府,看到方东流安然无恙,他笑了,苦涩的笑。一句话也没说,不愿让母亲为他的伤操心,他一直待在凤竹巷,在子榛和落雁的调理下,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大年初三,清晨。
小梅,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方舒心说,看着飘零的雪花,叹息,“小梅,我什么时候再见你一面?”
“方舒”,子榛向手心哈着热气,白呼呼一片,“外头冷,我们进屋,你的画墨我帮你调好了。”
“子榛,桓大哥回来,落雁就寂寞了。”方舒不怀好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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