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罂络站起身,走到刘寅身旁,莞尔一笑,“既然刘公公相信本王这个外人,那本王也和刘公公说个故事,怎样?”
“奴才洗耳恭听。”莫罂络坐在石凳上,浅笑,“有个男孩,在他7岁的时候离开了自己最爱的母亲,他想过死。可是记起母亲临死前再自己耳边说的,他一直苦苦寻找一个机会可以为母亲报仇,杀光那群畜生。于是…。哈哈…于是他跑到邻国,把自己卖给那边最有名的妓院,用了十年功夫,艳名在外,哈哈。,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从那些只想着把他当胯下娈童的高官显贵身上得来的机会。于是,他学会了很多东西,终于在前不久机会来了,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哈哈哈哈。”
骄阳下莫罂络笑的格外美艳,阳光映在他玲珑的脸庞边,闪烁着琉璃般的弧线。刘寅低着头,双脚曲下,整个人跪伏在莫罂络脚下,“滴答——”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落在泥土里,消逝——
玉客苑
莫罂络独自回来了,此时的他虽嘴角还带着笑意,思绪却早已一片混乱。“王爷怎回来这么晚,莫不是被哪个达官显贵当是谁家的小公子了吧?”武子玄坐在苑中,打趣这莫罂络。
莫罂络走上前,取过武子玄手中的茶盏,一口饮下,“将军觉得呢?”甩袖离去,原地却只留下还带着他唇角余香的茶盏和思绪万千的武子玄。
内室里
黑衣男子望着满园春色和天边快要落下的残阳不言不语,“吱——”门外一个白衣男子端着一托案走了进来,“王爷自回来就什么都没吃,刚刚刘公公托人给您送来点饭菜,您先用吧。”武子玄摆好饭菜,却见窗前的莫罂络依旧没有反应,“王爷不是想末将喂您吧,那貌似是皇上的事。”
“武将军,你有恨的人吗?”
武子玄皱眉,“恨?末将是一国的将军,不会那么小肚鸡肠。”
“哪怕那个人杀了将军的父母,毁了您的家园?”莫罂络回头见武子玄低着头不说话,大笑,“呵,本王忘了,武将军恨的是本王吧。”带着些许落寞,莫罂络坐在桌前独自吃着。武子玄愣愣的看着他,今日自从他回来就觉察出他神情的落寞,回想起自己的,自己自小和夏侯瑾兄弟情深,父母虽早逝,却也享受过一段幸福的家庭时光,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人儿,说道家,却如此伤感,或许是自从他踏进这个靖齐开始吧。他往日的风情不见,留下的是让人心疼的伤感和落寞。武子玄紧握拳头,愤恨自己先前与他话语中的挖苦。
莫罂络觉察出他的神情,“将军不需要同情本王什么,因为本王本就是祸水。”莞尔一笑,他的风情又回来了,莫罂络放下碗筷,推门离去。他不知道房内的武子玄正在想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任何同情,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听雪殿,他微微一笑,那一刻的他似是颠倒了众生,似是飞舞了花蝶。
独自走在铺满银光的长廊,莫罂络寻着梦里的步子走着,他记得幼时的自己曾经在这和母妃玩躲猫猫,玩的满头大汗,他就趴在刘寅的背上睡着了。坐在长廊边,他仰头看着皎洁的圆月,映出的是母妃慈爱的脸庞。
“奴才,奴才见过王爷。”下午和莫罂络才见过的刘寅因为心里烦闷也出来散步,却不想在这见过了他,月光下的莫罂络若不是穿着王爷朝服,怕真的会以为是俞叶雪。
“刘公公起来吧,现在的您可是皇上面前红人,怎么可以对我这个异帮王爷行跪拜之礼。”扶起刘寅,莫罂络浅笑的看着他。刘寅低着头,怯弱的站着,“奴才,奴才始终都是贵妃的人。”
莫罂络轻蔑的看着他,转头看着月亮。
“噗通——”刘寅又跪下身,“王爷,奴才不求您原谅,只求,只求您能让奴才为您做些什么,可以弥补贵妃在天之灵就好。”
莫罂络靠着身后的木柱,闭上双眼,而嘴角依旧挂着那一弯笑容。
“王爷,奴才知道您不好受,您骂奴才,哪怕,您现在杀了奴才,奴才也无怨无悔。”
“本王从未怪过你。”莫罂络依旧紧闭双眼,“本王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恨的,只有那群人罢了。”
看着莫罂络眼中闪烁的恨意,刘寅心里更不是滋味,这几年他天天受着良心谴责,今夜见到莫罂络只愿他给自己一痛快,怕也好过些。“刘公公,本王听闻俞将军,哦不,皇上在破关时候没有杀了先皇,是真的吗?”
刘寅点点头,“回禀王爷,是真的,皇上逼迫先皇禅让了皇位后,将先皇的公主皇子都暗杀了,却独独留下先皇,但也不许任何人传言先皇还活着。”
“知道了。”莫罂络又闭上双眼,他不用问刘寅赵瑞现在在哪,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十年了,该找一天去见见那个老头子了。月光洒在长廊,黑衣男子就好似一朵月下蔷薇吐露着自己的优雅,没人知道男子在想什么,因为他们眼中只有他那一丝浅浅的笑。
一夜未眠
莫罂络坐在桌案前,俞叶聪昨日在朝堂说过今日要为他们使臣接风设宴,或许今夜他可以去见见那个人了。品味着新进贡的香茶,莫罂络的脑海中飞舞过千万,“王爷,刘公公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末将以为我们该去赴宴了吧。”
跟在刘寅,武子玄身后,莫罂络缓步走着。
大殿内,早已落座好的朝臣,都在等候二人。莫罂络淡淡扫过人群,“臣见过靖齐国主。”
“末将见过靖齐国主。”俞叶聪捋着胡子,看着施礼的莫罂络点头,“络王爷和武将军就别多礼了,来,赐座。”
按照礼仪,因为这次莫罂络和武子玄是使臣,他们的座就距离皇位更近一些。
酒暖菜香,一群素纱裙的宫娥在宴席中穿梭。莫罂络独自饮着酒,他觉察到从高位投来的炽热的眼神,“咳咳——”俞叶聪身旁的珍妃觉察出他的不对,瞪了眼俞叶聪。不知过了多久,莫罂络找了个借口,早早离开了宴席。
沿着小路,莫罂络佯装着醉意慢步走向——听雪殿。宫里设宴,这侍卫也少了很多,莫罂络凭着记忆来到了眼前早已杂草重生的宫门外。
“吱—”推开沉重的殿门,莫罂络打量着殿内的一切,那石桌还在,却也早已被落叶覆盖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内殿内一曲《洛神赋》引了莫罂络兴趣。他轻声推门殿门,房内一蓬头乱发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跳舞。他手形兰指,身子曲着。“想不到先皇还有这等舞姿?哈哈,本王算见识到了。”男子觉察出他,慌乱的回过头,对上莫罂络的双眸,一把上前,“你是朕的雪儿?”
莫罂络打落他想要抱住他的手,“不好意思,本王是男的。”
呆呆的看着他,苦笑道:“哈哈对,雪儿怎么还会来见我,是我,是我逼死她的。是我”
莫罂络记得这,是母妃死的地方,房内还留着火烧的印记,而伊人已经不在了,“没想到,现在的皇上把这儿还留着。”
掸去椅子上的灰尘,莫罂络坐下。“那你是谁,怎么会来这儿,莫不是俞叶聪叫你来,用什么别的办法折磨朕吗,哈哈哈。”赵瑞笑的很伤感,现在的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自从俞叶雪死了,这里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俞叶聪却将他囚禁在这里,呵呵,那是多么悲哀。
“折磨你?本王倒是有点兴趣,可是替他的话,本王就有点乏味了。”
“那你是谁,快说——”赵瑞近乎怒吼的声音,震得莫罂络耳朵有点生疼。他不好气的揉了揉双耳,“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本王就说个本王以前的名字吧,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