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听见了一道嘶哑的笑声。来自脚底的阴影攫住了他,攀援而上,像噬人的巨蟒紧紧缠绕住他的躯体,肋骨发出抗议般的咔咔声响。
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他晃了晃头,那一瞬的晕眩便如同错觉般消失了。
博士最后看了一眼死去术师的尸体,转过身,“回据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他的梦中,一位身着靛青色雨披的外乡人形单影只地站在破败的城墙下。数百个将死的城民被悬在铁钉上,秃鹫与乌鸦盘旋着,络绎不绝地从他们洞开的腹腔里啄出内脏的碎片。野狗的喉底发出低吟,它们在焦灼地等待着一场盛宴。
落日如同一轮烧红的铜盘从远处干枯的枝桠之间西坠。枝桠之间架着无数枯草筑成的鸟巢。枯死的矮树林没有绿叶树冠,然而如同椭圆叶片般的无数鸟巢缀在枝头,在龟裂的地面投下枝叶繁盛般的憧憧树影。
他不知步行了多久才抵达此处,脚底如同被火焰炙烤般疼痛。最为不幸的是,他似乎迷路了。
野狗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息,狺狺迎吠。它们摇晃着尾巴,营养过剩而黑亮的皮毛映着远处火焰的暖光,唾液沿着嫣红的舌尖滴落,深黄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永远不知餍足的饥饿。它们垂首嗅着地面,不约而同地向他靠拢。
他的身影太过单薄,黑压压聚拢而来的犬群如同一道激流,将如同细枝般的人影冲击得摇摇欲坠。湿黏冰冷的舌面围着赤裸的脚踝打转,锋利如刀刃的犬齿深深陷入小腿的肌理。五六只野犬的吻部拱进了雨披的下摆,敏锐地叼住脂肉丰腴的大腿。
痛觉并没有如约传来。因此他仍旧思考着。他注视着远处形成群落的鸟巢,食腐的飞鸟在腐肉与鸟巢之间反复折返,如同哺育幼鸟般将衔着的血肉带回巢穴。巢穴里并没有幼鸟嗷嗷待哺的长得极开的喙,唯有一尊气息奄奄的烛台,烛火微弱,颠扑不灭。
其中到底有什么寓意。他一动不动,忘我地思索着。
雨披之下的躯体是全然赤裸的。他误入这片禁忌之地如同一个毫无防护的婴儿。野狗发现了他肉体的秘密,粗糙的长舌在他的腿根打转,撕裂猎物的利齿充满情色暗示地叼住了腿间软垂的器官。更有一只将吻部埋入温暖的臀丘间,微凉的鼻窦在微微湿润的狭缝之间来回试探。
粗糙发硬的肉垫与尖锐的利爪按在后腰上,逐渐向上攀附。
……如果这些烛台才是牛油蜡烛里被狩猎的灵魂最后的归处,那么等待它们究竟是什么呢?当食腐鸟将那些尸体分食殆尽,鸟巢内的烛火里,静静燃烧的灵魂会重回另一个世界吗?
事不关己地,他静静地思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之间视野里的落日被一道黑影遮住了。犬群里最为高大健壮的黑犬人立起来,后肢蹬起,有力的前肢猛踏在他的两肩,大张的口朝着他的喉管袭来。
如同一个冲锋的信号,周围的黑犬接二连三,扑上他的身体。
他如同洪流里一株纤弱的芦苇,瞬间被黑色的兽群淹没了。
***
黑猫将自己蜷成一团黑绒绒的毛球,精疲力竭地缩在博士的后颈处。它那两条细长的黑尾巴并不像寻常那样绕过身躯,安稳地摆放在脸侧,而是向前舒展,横搭在博士细白的侧颈上。
博士陷入沉睡,颈侧皮肤依着呼吸而起伏,是沉静平稳的频率。他的鼻息微微拂过油亮的黑色毛发,黑猫发出惬意无忧的喉鸣音。
平静的夜晚——都是假象。
黑色的菲林如同浮雕般从房间的阴影里浮出,悄无声息地走进沉睡的人的枕边。黑猫静静睁开碧色的眼,冲着来者懒懒地打个哈欠,前爪轻轻踩了踩肉垫下柔软的枕头,轻盈地从床铺上跃下,身影只是一晃,便藏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傀影垂下眼,如同宣誓效忠的骑士般,在床侧单膝跪了下来。覆有黑色手套的右手圈住沉睡的人的手腕,抬起,黑色的菲林便像期待着爱抚的猫咪般,将自己的侧颈向那只无力虚握的手掌凑近。
“咔啦”一声,颈上的装置被解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菲林修长的脖颈上,有如同荆棘般破皮而出的黑色晶体,由着呼吸时胸腔的起伏,折射着一闪一闪的光亮,似乎也存在着生命,随着宿主一同呼吸。
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在达成目的后松开对方的手掌。反而,他将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拉进,贴在自己的咽喉处。
寄生于黑夜的菲林眷恋着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他在喉底低鸣着,闭上眼睛。
——黑夜的歌声便随之响起。
“……嘶。”
捕捉到二楼传来的音符时,偏头痛也随之而来。自从如同逃离般从军中退下来,这种宿疾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这位乌萨斯的将军了。胀裂般的疼痛与挥之不去的灰暗记忆,就像往日的鬼魅,寄生在他的颅骨之下,再难分离。
……逃兵。你是一个逃兵。
“不好受?”正与一边待命的医疗干员小声交谈的黑色萨卡兹回过头来,“听觉太过敏锐似乎也是种烦恼?”
赫拉格向这位萨卡兹医师微微颔首,“见笑了。”
闪灵走过来,手掌轻轻贴在将军的右侧脑,“希望能缓解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拉格闭了下眼,低声道谢。
萨卡兹医师将手收了回来,“心怀悔恨与愧疚的人无法忍受傀影的歌声,”她抬头看向二楼,露出了略带苦涩的微笑,“果然……”她没有说下去。
“博士比我们走得更远,”赫拉格说,“这不是坏事。尚且,”他抿了下嘴唇,下巴绷紧,“倘若博士与我们一样,傀影的歌声怎么把他带回来?”
“但愿吧。”萨卡兹医师闭上了眼睛,她的侧脸很虔诚,似乎在祷告。
萨卡兹存在信仰吗?他认为这个种族甚至不存在忠诚这个概念。赢得他们的服从,似乎只需要恐惧。那个可疑的刀术师进一步加深他这一偏见。活到他这个年纪,偏见开始变得根深蒂固,转变它们太过耗费精力,不值得。
室外的风雪依旧凛冽,昏暗阴沉的天空模糊了外乡人对时刻的判断。长夜才过去一半。零星的音符穿透了门墙,空气微微振动。后脑隐隐作痛。
赫拉格站起身。闪灵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我去室外。”
萨卡兹医师了然地点点头,“请注意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作为临时据点的老旧酒馆,赫拉格凭着记忆走回了那条深深窄巷的入口。那个高墙投下的光影面积丝毫没有变化,这里的居民对时间的概念并不清晰,似乎他们的人生是以半年为基本单位的。
半年的白昼与半年的黑夜。
狭管效应加剧了空气的流动,赫拉格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老旧、陈腐和衰败的杂质将原本的气味稀释数倍,然而裹挟其中的本质不会改变。他迈进深巷的阴影里。
小巷地面的淤泥湿软,皮靴踏入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雪粒打着旋,如同碎石般击打在他的雨衣上。猛烈的风拉扯着他的衣摆。这种风速下,过低的气压会使呼吸变得困难费力。
这并未对赫拉格造成多大的困扰。骏鹰的鼻腔和胸腔高度适应冰冷凛冽的寒风。它们生来就应该在风雪凛冽的云层之下飞驰。
深巷的尽头仍旧掩盖在黑雾般的阴影里,两侧三人高的砖墙逼仄出一线铁灰色的天空,向着远处延伸。赫拉格脚步一顿,确认了气味的确来源于深巷的尽头。他的左手拇指抵在刀锷下,继续向前。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住他。
“这里并不欢迎你,将军。”
赫拉格皱着眉,沉声说,“我记得你的气味和声音。那时候你在第六队,你是一名中士。”他再度迈出脚步,“为什么躲藏在阴影里?不敢见我吗?”
那声音低声咆哮,“不敢见我们的应该是你!”他深深吸气,嗓音干涩喑哑,“别叫我中士,第六队已经不在了,”他发出嘲讽的笑声,“如果进城的时候抬头看看,你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没烂完的制服碎片——”
赫拉格打断了他,“我没有理由被你怨恨,我被调任到首都,并在那里接受皇帝辖下的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知道你活了下来,我们都在等你!”中士企图拔高自己的声调,然而他早已损伤的声带使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咆哮,“这里的士兵都在等你!将军,今天我们有一万人,明天就会是十万人——我们能让乌萨斯换一个新的主人,就像百年前……咳、咳……”突然而来的咳嗽打断了中士的声音。
赫拉格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惜你领养了一个女孩,在老鼠洞里和她玩过家家,哈,”阴影里的中士冷笑着,“逃兵,你欠这里一万乌萨斯士兵们每人一条命——”
中士沉浸在他自己的怨恨之中,直到他发现逼近的人影已然太晚——赫拉格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藏身的阴影中,精准地掐住他的咽喉,将他一把拖出,按进地面湿黏的泥泞之中。
那个曾经的乌萨斯士兵失去了一条腿和一条手臂,半边脸上有烧伤的疤痕,原本是右眼的位置只剩下伤疤愈合之后的肉疣。出鞘的刀刃在他沾满泥水的左脸上映出一道雪亮的白斑。
“那个狩猎灵魂的老术师是什么人?”赫拉格盯着中士仅剩的眼睛,问他。
中士吐出一口混着泥沙的唾液,“她不听我的。她的三任丈夫和两个孩子都死在乌萨斯人手里,是个老疯子。”
“说谎,”赫拉格冷漠地回应,“你把她引来,想把我留在她的蜡烛里。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现在,告诉我,蜡烛里是什么?”
士兵对上了将军鹰隼般的金黄色眼睛。刻入骨髓的服从与畏惧在他的脑海里被唤醒。
——这位将军曾经是皇帝最爱的利刃,现在又是指向自己的利刃,弯折只会断裂,敲击只有回声。他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急促地喘息着,“灵魂!她藏匿的灵魂!——她把所有死在城墙上的城民灵魂藏在她的蜡烛里,他们已经虚弱不堪,只要你的同伴足够强壮,今晚之后就能从蜡烛里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扬起眉毛,“前提是?”
汗珠从中士的额上沁出,流入泥泞之中,“……只要他不是乌萨斯人。”
赫拉格沉默地盯了他覆满伤疤的侧脸半晌,松开了他的咽喉。中士在泥泞里蜷起身子,猛烈地咳嗽着。他残缺的身体使他起身的动作变得极为困难。
经年的战争之后,在绝望之中徒劳地憎恨着,逐渐扭曲的加害者们……极为苦涩的悲伤沉甸甸地坠在胃部,这让赫拉格感到不适。然而,他将悲悯与沉痛全部隐藏在他冷硬的面具之下。
他转身离开了那个小巷。
***
仿佛烙印在视网膜中的落日是一轮烧红的铜盘。它挂在枝桠之间,一动不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铜盘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它要从枝桠上掉落下来了。萧瑟的黄昏就要过去,永寂的长夜到来。
不,不是的。他随即意识到,落日静止在天空之中,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摇晃的是我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湿热的吐息喷在他的侧脸,薄软粗糙的长舌舔舐他的脖颈。略嫌冰凉的鼻窦不时触碰到他耳后的皮肤。他转过眼去,黑犬湿润的黄色眼睛注视着他。
他们在这片荒野共度了漫长的时光,时间毫无意义,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被久远冗长的光阴消磨殆尽。
他的体内,充斥着不属于他的、柔软的情感。他/她/它抬起手,年轻的黑犬呜咽着,将它毛茸茸的黑色的吻部钻进了他赤裸的臂弯,摇晃的尾巴尖不时扫过他赤裸潮湿的大腿。
年轻的黑犬将吻部扬起,讨好般地触碰着他布满汗水的下颌。他被那虔诚而专注的视线蛊惑,垂下脖颈。这如同一个默许,黑犬探出的长舌挑开水润的双唇,一寸一寸舔过齿列,有力的舌肌紧紧绞缠住他口中那一截小巧薄软的舌尖。
舌面的角质摩擦着湿黏脆弱的口腔黏膜,啧啧的水声在他颅骨内回想。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瘙痒仿佛一道又一道脉冲电流,让他的后颈一阵酥麻。
来自身后骤然加速的挺弄使他发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绵软低吟。犬科的性器如同一根钝刺,穿透了死守的宫口。他的魂灵仿佛也被钉在肉体的深处,纯粹的快乐如潮水般冲刷过他的下腹。
他身后的黑犬舔去他紧绷脊背上的汗水。水珠正沿着纤直的脊柱沟向下滑落,在下凹的腰椎稍稍停留,在落日的余晖里闪闪发亮。黑犬嫣红的长舌上覆满角质化的倒刺,在莹白的皮肤留下标记般的鲜红划痕。
野犬深黑色的前肢覆有颀长有力的肌群,如同狰狞的镣铐般牢牢擒住他的腰肢。硬质的肉垫按在柔软温暖的下腹上,被小心收起的利爪随着它的动作,不时忘情地探出,在微微隆起的雪白小腹皮肤留下浅浅的爪痕。
潮水很快就退却了。
他伏在碎砾上,疲倦般地闭起眼。深埋在下腹的异种器官膨大着,静脉滴液般往软烂温暖的母体输送着体液。平滑肌被迫扩张,过于饱满的子宫压迫到膀胱,这使他不时有种失禁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漫长的交合无限拔高了快感的阙值,他不得不追随更加细微,更加新颖的刺激,如毒瘾般贪求着下一次淋漓的巅峰。
身后的黑犬离开了。失去温热柔软的皮毛覆盖,濡湿的腰臀与腿根感到一阵寒冷。他/她/它弓起脊背,轻轻抚摸隆起一个微小弧度的小腹,胸口有什么破碎开来,满足与安宁的愉悦感在四肢游走。
然而他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却能清楚地知道,这份愉悦感并不属于他自己。
荒野的猎物稀少,犬群紧紧蜷缩在一起,保存体温。他没有锋利的爪,没有尖利的牙,没有厚实的皮毛,脆弱无力得如同一个新生的幼崽。犬群圈养他,用反刍的未消化完全的肉糜喂养他;又保护他,用长嚎呵退跃跃欲试的秃鹫。他只需要将身体最柔软最私密的部位向它们全然打开——他/她/它是荒野的王后、母亲和巢穴。
被本能驱动的野犬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女王是无蕊的花朵,无籽的果实。深居在他体内的她/它却全心全意地视它们为自己的骑士与子民。她/它记得每一只成员的气味和样貌,悉知族群的数量与现状,为无缘消失的每一头黑犬悲叹流泪。
那么,这个仅剩下的、外来的我,是谁……?
“——、唔……!”
试探的触碰再度从湿润泥泞的腿心传来。另一只黑犬遍布吻部短短的绒毛,随着它嗅探的动作,轻轻扫过充血的肉唇。这份突如而来的瘙痒如同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脊髓。
在吐出几近失声的甜腻喘息的同时,他的腰身下意识仿佛痉挛般地弹动几下。在下一秒,黑犬那布满角质的舌尖便灵活地挑开充血肿胀的黏膜,向湿热的甬道探进。
伸缩性极强的舌肌如同藤蔓般向前、向前——毛刷般的角质梳过如同受惊般缠绞而来的黏膜,最终挑逗般地揉了揉甬道尽头,紧紧闭合的、王后的卧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舌尖的揉弄看似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舌缘卷起,如同饮水般,将要满溢甬道的体液掬起似的,拨弄着那群紧紧收缩的肉环。习惯快感的肉体对于第一下的拨弄反应相当平淡,他依旧闭着双眼,只是呼出一口略重的喘息。
然而在下一瞬间,那纤直的脊背便如同一把被拉开的弓,向上弓起,像是濒临折断般微微颤抖。渗出的汗液为这具身躯镀上了一层莹润光泽,在温暖的昏黄余晖下,映着烛火般暖黄的星点光晕。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荒野碎砾上,这具莹白的胴体仿佛一条无缘无故搁浅在沙丘的美人鱼,引来一群黑蚁的试探。
“——”
酥麻难耐的快意将他的大脑搅成桃粉色的一团凝胶,唯独依稀记得维持最基本的呼吸。唾液从他的唇边流出,将他的嘴唇染成润泽的水红色。手肘与膝盖的皮肤在他下意识的挣动中,在碎砾上擦出一片血红。疼痛被钝化为些许的刺痛,进一步美化为全新的刺激——
他作为理性的生物的意识被冲散了。
他看见那轮落日,那轮烧红的铜盘,如同绢布上的墨点般逐渐晕开。铜红色晕染了整片天空,世界化为令人目眩神迷的锈色,折射着点点金属光泽。
由他勉强支起的大腿与奋力弓起的脊背构成的、摇摇欲坠的三角空间中,汗液、淫液、精液……还有些许尿液,水汽蒸腾而上,复杂而淫靡的气味扩散开来。细小的气味分子被黑犬们的鼻腔捕获,由此它们得知——
它们的王后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只是卧在一边休憩的黑犬们纷纷站起身来,它们深色的吻部嗅探着气味的来源,接二连三地将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的身下。五六只更为健壮有力的黑犬伸出舌头,舔弄着汗湿光洁的皮肤。
从腋下,前胸,两肋,侧腹到腿根——沿着早已退化的乳腺生殖腺,寻找着不曾发育出来的乳首。更有兽群中的佼佼者,挤开了自己的同类,叼住了荷尔蒙最为浓厚的性器与肉蒂,如同幼年时期的自己,吮吸着仿佛是母乳般的体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性器在饥渴的吮吸之下,再度微微挺起。肉蒂更是在黑犬的吮弄之下,充血肿胀,从保护的外衣之间探出头来。本是同源的两处器官给予他双重的快意,失禁般的寒意使他瑟缩着,紧紧地收缩下腹的肌群,尽力忍耐着。
——或说是着迷般地沉沦在这失禁前的酥麻与快意之间。
若是稍一放松,能让人忘却呼吸的快感便会肆虐开来。他畏惧着这具肉体的结局,却又期待着更多的、更多的……
独占鳌头的黑犬不满地低吠着,然而它独木难支,赶不走这群分羹的同伴。它从痉挛着的花穴里抽出舌头,人立起来,骑跨上身下的肉体。深黑的吻部裂来,泄愤般地在莹白的肩头留下示威的齿印。
野兽的性器撑开了软烂的黏膜,再度叩开了王后寝宫的房门。荒野的王后发出了苦闷而粘腻的喘息声。大股大股的透明体液随着黑犬挺动抽送的胯部被带出,沿着大腿的皮肤洇洇流淌,再被焦灼等待的同伴嫣红的舌尖卷走。
西沉的落日将这个兽群的投影拉得极长。跪趴地上的纤细身影,被一群吻突细长,立有尖耳的阴影全然覆盖,俨然化为一个庞大的整体。
在这份纯粹的快乐的冲刷下,他的意识沉入底层,支配这具身体的是这片荒野的王后。
她/它发出不加抑制的甜美喘息,摇晃着腰肢。
——并欣悦地等待着新的生命的来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在淋漓的高潮与快感衰败的丧失感之中被来回拉扯,直到所有的理性思考在都在粘腻的吐息中升华逸散,唯独充实感与饱胀感沉淀下来,被体内的异种性器搅起,旋起漩涡。
他的下腹已经在冗长的交合中,历经无数次的浇灌,鼓起一个圆润莹白的腹球,腔室里充盈着来自两个种族的体液,在他身体的耸动下,仿佛有水声晃荡晃荡。
这点额外的重量使他饱经折磨的腰肢不堪重负,他维持不住跪伏的姿势,只得侧卧在碎砾之上,像是保护着不存在的子嗣般,将脊背与四肢蜷起。后背传来带有绒毛的温暖触感,黑犬柔软的腹部贴了上来。它依旧将性器深埋在他的体内,一只前肢搭在他圆润的下腹。
他能感受到黑犬呼吸时腹腔的起伏,与自己呼吸的频率逐渐同步。
她/它的心里一片宁静。
……
将他从休憩中惊醒的是犬群的狂吠。
远方的风送来了浓重的血腥味。循着死亡的气味而来的乌鸦与秃鹫,在半空中盘旋着,发出尖利的如同笑声般的鸣叫。
留在原地的五只黑犬紧紧围在他的身旁,獠牙龅出,尾巴僵直,向着远处发出威吓般的犬吠。而伏在他身上的一只,则俯卧下来,将他仔细藏在自己的腹下。
陡然增加的重量压迫到了他隆起的小腹,腹腔内的体液与性器的存在感此时格外强烈。无处可去的体液混合物从性器与肉唇的缝隙处挤压泵出,如同尿液般在腿下洇湿一片。
失禁的寒意与久违的耻感使他的眼底隐隐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侧过头,视线勉强透过覆压在头上的黑犬的前胸,隐隐能看到五六具倒在地上的族群的尸体。黑犬们吐着舌头,从口腔里流出带血的唾沫,头骨已经严重变形。它们的四肢仍在微微抽搐,瞳孔却已然涣散了。
又一只黑犬跃起,咬向敌人的后颈。然而它跃在半空的身影在下一秒便被挥开,敌人的前掌自上方落下,将它狠狠拍在一块圆石上。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头骨破裂的尸体从石块上滚落,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风将刽子手的尖啸声送来,越来越近。黑犬们的吠声渐渐衰弱,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他身上的黑犬再度伏低,想将他藏得更加严实。
他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到鲜血泼洒在浸着暖黄色阳光的碎砾上。又一具尸体被甩落在地,恰巧落在他的视野中间。它的喉咙被撕开,暗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泵出身体。它的腹腔剧烈地起伏着,湿润的黄色眼睛对上了藏身在同类腹下的他的视线。
“——”
他从喉底发出悲痛的呜咽,心脏仿佛被冰冷的手掌攥紧,眼底滚烫,有悲伤的泪水不停地流下。
……这是谁的情感?
覆有铁灰色的厚实皮毛的前肢踏过仍有微弱起伏的黑犬,悄无声息地踩在血迹泼溅的砾石上。这位猎手的四肢极为粗壮,蓬松的银褐毛发因为被撕咬的痕迹与凝结的血迹而显得十分凌乱。血迹黑红交杂,有新有旧。宽大的脚掌足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灰绒绒的肉垫微微分开,露出里面尚沾有血丝的利爪。
孤零零的犬吠声自他的上方响起,回应它的只有天空中乌鸦的尖叫。除此之外,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对于未知的恐惧使他全身的肌群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更是不由自主地死死咬住深埋在体内的性器。
下腹传来的即将胀裂般的压迫感,不知何时造访的死神——两者竟然混杂出扭曲的快感,使他浑身的立毛肌收缩,涔涔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脚背紧紧蜷起。
恐惧与快意仅隔一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犬类的悲鸣骤然响起,他背后那温暖的庇护所被猛力拽开。他被彼此相连的下体拉拽着,在碎砾中拖行了一小段距离。兴奋到极点的皮肤从碎砾的尖角划过,刮出道道渗出血丝的红痕。充盈在小腹的体液也趁机从性器之间的空隙中漏出,在石块间画出一道软体动物爬过般的湿痕。
他的视野被快意与疼痛模糊成一片,勉强回头看去。
这场屠杀的元凶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成黑色。耳尖立起的黑色簇状毛发微微晃动。新鲜的血液从受害者的咽喉上洞穿伤里涌出,顺着它两颊垂落的银褐色毛尖滴落。那淡黄色的虹膜上、收缩成针尖的瞳孔正紧紧地盯着他。
——一只成年的西伯利亚猞猁。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猞猁的身后是一条血路,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受害者的尸体。秃鹫与乌鸦试探着落下,开始啄弄撕扯新鲜的血肉。
猞猁正死死地咬住最后的黑犬的咽喉,尖牙刺破厚实的皮毛,深深陷入气管。死亡的恐惧使黑犬颈后和后背的毛发倒竖着,利爪探出,划破了身下肉体赤裸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鲜血的气味使那个凶狠的猎手更加暴躁。猞猁的前肢奋力抓地,再度收紧下颌,想要将这头黑犬从人类的身上拽开。
黑犬发出几近哀嚎的呜咽声。
它的前肢没有挥向身上的死神,而是选择牢牢擒住身下人类的腰肢,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它的阴茎后端膨起,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卡在雌巢的内部。囊袋收缩着,将最后的精液泵入对方的体内。
……视野剧烈地摇晃着,心跳声逐渐衰弱,最后完全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犬完全失去了生机的身体被猞猁强行拖拽开去。
“唔……!”
犬类成结的性器尚未因为主体的死亡而萎缩,却此时被强硬地从雌体之中拽出。倒刺依旧勾住紧致的黏膜,尽头的那圈肉环更是被倒勾得外翻,再也含不住充盈在下腹的体液混合物。
过度使用的肉唇被勾出一圈红绸般的嫩肉,从深黑色的性器与艳红色的黏膜之间,有一团又一团浑浊粘稠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他腿下的碎石之间。
随着轻轻“啵”的一声,仿佛是一瓶醇厚的陈年美酒被拔去瓶塞般,死去黑犬的性器从他的身体里全然抽离。然而花穴里内的肌群似乎由于长久地扩张,记忆住了原来充盈物的形状,在莹白的腿根之间翻出一口脂红的小嘴,淅淅沥沥地漏着白浊,在他两膝下积成一滩。
被迫扩张撑开的下腹终于重获自由,肌群收缩,向着体外奋力泵出无法识别、无用的体液。或许疲倦的大脑犯了基本的错误,在排出外来的液体的同时,收缩起饱受一番挤压的膀胱。
尽情排泄的快意在他的皮下肆虐着,他的身体如同打着寒战般颤抖。颜色各异的液体顺着他淤红青紫痕迹满布的大腿流淌,水声竟然异常响亮。
他的灵魂似乎被脊椎末端被抽离出去,被无形的手浸没在快感的胶体中。解脱感将他轻轻托起来,他的意识变得极为轻盈,在落日的光晕里飘忽不定。
然而在这一片纯然的、白亮的快乐中,他听到他的体内有恸哭声,在颅骨下回响。
幼儿出生的喜悦,家人远行的不舍,故土破亡的悲痛——终于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哭声消失了。
他慢悠悠地支起身,坐在潮湿滑腻的地面上。他看向周围以及远处横卧的犬群的尸体,心中的悲伤与疼痛已经不见踪影,如同那哭声,消失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身血污的猞猁蹲坐在他的身旁,凑过来和他碰了碰额头。力道不轻,他只听到“咚“的一声,又被撞倒在地,仰躺着,面朝黄昏的天空。
落日已经半沉入地平线。盘旋在空中的飞鸟哀鸣着,在天空中无力地纷纷坠落,如同沉重的黑色雨点打在地面上,他身下的碎砾微微振动,簌簌滚动。
再远处,鸟巢中的烛火已然熄灭。
猞猁垂下头颅,想要再次和他碰额头。
他伸出双臂,环住这颗毛绒绒的大脑袋。手臂深深陷入它厚实蓬松的银褐色毛发中。它的胡须搔着他的侧颈,阵阵发痒。
“做得好,”他说,“回去吧。”
猞猁发出惬意放松的喉鸣音。
***
赫拉格将沾满了雪粒的斗篷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老酒馆内的暖意融化了雪粒,水滴哒哒地落在木地板上。原先守在大厅的萨卡兹医师不知去了何处,值夜的医疗干员伏在壁炉旁的木桌上打盹,整个酒馆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我嗅到您的刀上没有血,”亚叶坐在壁炉旁的木椅上,壁炉内的木炭烧得通红,暖红色的光芒给她的两颊染上一点红晕。她转过头,眼睛映着壁炉内的火光,“将军,我想不通——”
赫拉格不想回答她这个过于尖锐的问题,他挑了一张靠门边的木椅坐下,问:“博士醒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叶沉默了片刻,将视线转回壁炉,仿佛那片跳动的火光值得一番仔细端详。她冷淡地回答,“傀影的歌声停了,我们都在等。”
赫拉格侧过头,尝试捕捉从二楼传来的任何声响。过于安静了。有两道呼吸声,一个急促,另一个则相对平缓。隐藏在交错响起的呼吸声背后,似乎还有什么——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酒柜的台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随即从房梁上跳下,把它捡了回去,揣进红色外套的口袋。
赫拉格认出那是已经冻硬的一只右耳,圆润小巧的半圆形轮廓表示它来自于一个乌萨斯人。而那浅棕色的毛发,分明是不久前才见过的……
他的喉咙忽然变得很干涩,“他死了吗?”
露在红色兜帽外的浅灰色耳尖颤了颤,鲁珀少女转过头,“是在问红吗?红没有杀死它。”
“为什么不?”亚叶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感忽然变得十分尖利。她深呼吸一口带有火焰气息的空气,紧了紧牙关,低声咒骂,“那个毁约的混蛋——”
“博士说的,”红歪着头回忆了一下,“他还有用。”
赫拉格几乎能想象出博士传达这句指令时的模样。年轻,漂亮,冷得像一尊冰雕。究竟还有多少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对那位中士、曾经的乌萨斯士兵仅有一些依稀的印象。他那残缺的肢体或许不全因为战争。他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才能与魄力,也没有承担失败的勇气……这座荒城的管理如同一盘散沙,这才给罗德岛一个渗入的机会。或许在博士醒来之后,这座城市甚至不再需要这个过去的管理者——
将他沉思中惊醒的是一声极为微弱的低吟。那声音细软低哑,又带点丝丝水意,断断续续地,仿佛喘不过气般、从喉底勉强挤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觉同样灵敏的鲁珀少女转了转耳朵,疑惑地向二楼看去。
“——!”
亚叶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木椅被她的动作带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趴在桌对面的医疗干员被骤然惊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博士醒了?”
“不太对,”赫拉格皱起眉毛,盯着二楼那间卧室紧闭的房门,“傀影的声音停了多久?”
亚叶不假思索地回答,“四十三分钟。”
“太久了,”赫拉格的手指下意识搭上腰侧的刀柄,“我上去看看——你们做好准备,傀影很可能没有回来。”
乌萨斯军人大步迈上楼梯,推开了那扇门。“砰”的一声,那扇门又被反手关上。
亚叶抬头怔怔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另一位医疗干员扶起倒地的椅子,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神时,她的同僚已经通知了正在待命的其他医疗干员。红将自己的身影藏进壁炉边上的阴影里,把口袋里那只冻硬的断耳丢到通红的炭火中。
“呲”的一声过后,蛋白质彻底燃烧的气味在空荡荡的一楼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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