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转过身,坐在他身旁的菲林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下唇全是自己咬出的齿印,紧抓住铁盒的指尖发白。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然而她依旧挺直脊背,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祗的宠爱……被称为来自神祗的宠爱。将她从安宁的温室抛出,将她亲近敬爱的人变得面目可憎,褫夺了她珍视的一切——
“它的名字……”初雪的双手扣住铁盒的边缘,用指尖传来的刺痛克制身体的颤抖。博士淡茶色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她,她从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
“你曾经呼唤过它千万遍。”博士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我建议你耐心等待,而你选择尽快知晓真相……如果事实令你过于痛苦,我很抱歉。”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眼泪终于如愿没有涌出,“不必道歉。……比起愚昧地活着,我宁愿在痛苦的真相中死去。”
博士轻声地说,“你的朋友,因雪山之民的信仰为生。如今它身受重创,勉强维持存在,它的同类正在看护它。”他向亚叶点点头,“亚叶可以带你去看望它。”
初雪缓慢地点点头,“我已没有继续在场的必要,请容我告退。”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从会议室离开。
赫拉格目送着她僵硬挺直的背影。落地窗外的阴云逐渐散去,光束从云层透出,落在梧桐干枯的枝桠上。而骏鹰极佳的视力,不经意间捕捉到几丝绿意。春将来临。
没有一丝宽恕和温情。
——春已来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博士看到银灰站在一株梧桐树下,正看着远处的钟楼。钟楼也很老旧,外墙灰黄,有被酸雨腐蚀过的痕迹。
他慢慢朝银灰走了过去。整点的钟声响了起来。鸽子军团像是受了惊吓般纷纷飞下钟楼。
如同机械般准点地,博士例行公事般地寒暄,“晚上好,银灰先生。”
银灰将目光从钟楼上转回,“六点整。博士似乎倾向在最后一秒出现。”
“准时是工业时代最重要的品德之一,”博士用毫不客气的语调和他客套,“希望我没有占用你太多时间。”
银灰用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不以为意,“还没忙到脚不沾地的程度。和远道而来的客人喝一杯茶的余裕还是有的。”
博士回答,“我有十六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以你的行程来分配时间就好,我没有意见。”
暮夏的晚风带了些水汽,黄昏的空气浮动着潮湿的泥土味道。银灰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博士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稍微抬起的下巴。
“维多利亚总是在下雨,”银灰说,“跟我来吧,盟友。”
***
维多利亚的老城区多是六七层楼的老旧公寓,或砖红或灰黄的外墙上焊接着铁质的防火梯,墙体和防火梯接触的位置有着深深的锈色痕迹拖曳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灰走路时的脚步声听起来冷酷无情。但他的步伐却又精准地控制在能让缺乏运动的博士毫不费力地跟上。博士默不作声地承了他的好意。
银灰在一扇没有门牌的铁门前停下了。门没有上锁,银灰拉开铁门的时候,铁门发出一声锈蚀的呻吟。黑色的油漆成片地往下掉。公寓里是极其简陋的一楼大厅,地面上是脏污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毯。米色的墙纸有多处被划破的痕迹。银灰似乎对这里相当熟稔,他穿过走廊,路过三个没有标注名牌的房门后,拉开了一扇被漆成红色的门。
可能是公寓建成时没有考虑安装电梯,房屋主人不得不在一栋楼里垂直打通一组单元间把电梯塞进去。电梯以极其缓慢可疑的速度向上不稳地爬升。随意悬在上方的电灯泡也在不安地晃动。电梯又打嗝般地猛烈摇晃了一下。走出电梯间,银灰推开了过道深处的一扇房门。
“房间简陋,”银灰拍开了电灯的开关,远远称不上明亮的灯光勉强照亮了陈设,“见笑了。”
博士点点头,慢悠悠地走进去。
银灰的话完全不是谦虚。狭小的房间里水泥浇筑的墙体和地面自暴自弃般地袒露着。角落里塞了一张以银灰现在体格躺上去相当憋屈的单人床,窗下放着一副简陋的桌椅,细长的四脚支棱着,要倒不倒的样子。银灰以主人般的姿态,在单人床上随意地坐下。质量不怎么过关的弹簧床垫发出嘎吱一声。
博士环顾四下,他伸手拂过老旧木桌上的灰尘,“我记得这里。”他顿了顿,又低声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记得这里?”
“当然,”银灰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从外套的暗袋里取了出来,递到博士面前。菲林的表情罕见的柔和,他轻声说,“你一定记得会这里。”
博士小心地接过,纸张的质感很特殊,墨迹的颜色也有些不同寻常,也许是用了特定的方法让字迹显色。他翻开封面,来自女性的字迹娟秀整齐地写:“神秘的解析”。
一时间,狭小的房内只剩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斯万赫尔德。”
博士缓慢地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原来她去了谢拉格。”
可他已然回忆不起故去同伴的模样。他再度端详她的孩子的面容,尝试从对方年轻的脸上寻找出她残留的痕迹。
“她的名字被教团抹去,”雪境的菲林低声说,“以奥拉维尔夫人的身份死去。”银灰接回小册,在两人面前将其焚毁。明亮的橙色火焰映在他的眼中,像是跳动的怒火。直至纸张最后一角燃烧着,掉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在火舌中化为灰烬后,银灰才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维多利亚总是在下雨,”银灰再次说道,他带有黑色圆斑的银白色尾巴游刃有余地上下摆动,“可要与我一起喝一杯茶,博士?”
熟稔的既视感闪过博士的脑海,他略带恍惚地点点头,“那我要加两块方糖。”
随着弹簧床垫又一声嘎吱,银灰起身。很快他就从小厨房里端出两盏茶来。洁白小巧的杯口和碟沿围着一圈金边,和这个牢房般的房间格格不入。
“请。”银灰将其中一盏递了过来。
茶汤通透褐红,博士端起来轻轻嗅了嗅。温暖的辛香和茶香、热气混杂在一起,或多或少驱散了寒意。温热的水顺着食道一路向下,仿佛能够熨帖脏腑。肉桂的辛香和回甘的茶香,弥漫在简陋的牢房般的居室里,有股让人忍不住叹息的暖意。
透过蒸腾的水雾,博士不经意间瞥见房间西北角的墙上有一个被镂空凿出的长方形空间,像是摆放神像的壁龛。可里面空无一物,积满灰尘。察觉到博士的视线,银灰也转过眼,扫了一眼那个壁龛,带点漫不经心地解释,“以前那里有个神龛,后来被清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需要了?”
红茶的热气腾起,白色的水雾显得银灰的神情十分漠然,“神祗的代言人待他们的信徒为奶牛,而神祗对此视若无睹。谢拉格不是宗教的私有金库。”
博士轻轻眨了下眼,小口地抿着茶汤,“斯万赫尔德选择了你的父亲。”
“她选择的盟友过于温吞软弱,并为此付出了代价。”银灰不带感情地表明立场,“谢拉格不需要一个商人的儿子。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沉稳醇厚的嗓音,使人能够联想起橡木桶中存够年份的美酒。将青涩而尖锐的单宁长久而隐忍地发酵为成熟的风味。
银灰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勾住瓷白的杯柄,小口抿了口茶汤,又不着声响地将茶杯放回了杯碟上。精美的杯碟,像是经过严密计算的优雅举止,都与这处简陋的居室格格不入。
博士注视着他轮廓深刻的侧脸,说道,“等价交换,我和她,一如既往地。”
——你庇护我的存在,而我庇护你的野心。神明本应在这个星球上死去,而命运也只会是概率的结果。少女成为了母亲,母亲诞下婴儿,然后婴儿又成长为少年……
博士短暂地露出一丝微笑,“我会继续履行约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37AM.罗德岛诊疗室。
博士发出一声含混的低语,闭着双眼向热源挪动。温血动物的体温如同蒸腾的水汽般在身旁的年轻肉体上发散出来,轻轻包裹住博士隐隐作痛的神经。
在那个曾盘踞食物链顶端、高度社会化的庞大种族中,博士是仅存的眷属。他是落单的狼,是离群的雁,是进化树的侧枝上仅存的一枚枯叶。没有氏族的他,不会有伴侣,不会有血亲。他生殖细胞上的糖蛋白不会被这个星球上任何现存的种族识别,他是不会有子民的孤王。
落单的狼会迅速衰弱,不久便会死去。博士也同理。他渴求同类的体温与陪伴,正如寒夜里的旅人渴求着远处的篝火。然而他的篝火已经在很久之前熄灭,此时温暖他的火焰来自于一堆不属于他的篝火。茕茕长路教会了他如何欺骗自己的大脑,虚假的归属感足以应付一时。
异族的体温成功地欺瞒了过于疲倦的大脑,分泌的血清素让博士蜷缩的身体渐渐放松。舒适驱使他忍不住再度向热源靠近,直到他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为止。冰凉的四肢也得寸进尺地缠绕上来,想要拥住温暖而柔软的抱枕。他的脸颊在寻找一个稳妥安放的位置,像是刚出生还未睁眼的幼猫般,盲目而笨拙地摸索轻蹭。
后脑被轻轻托住,那股力道引导着他挪向一个最佳的位置。羽状肌与锁骨的角度完美得仿佛他沉重而钝痛的头颅原本就应摆放在那里。规律而沉稳的脉搏从相贴的皮肤上传来,似乎能在他空洞的颅骨内回响。呼吸的温热气体拂过他的后颈。他又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仿佛是一个惬意而舒适的叹息。
坚韧而可靠的抱枕突然向一侧倾斜下去,忽然而至的失重感使得博士抖了抖睫毛,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发现自己正趴伏在谁的胸膛上,朦胧的视野里是线条流畅的下颌骨,和顺着呼吸缓缓浮动的脖颈。下颌骨在洁白的脖颈皮肤上投下一块阴影,明亮的月光对于久闭的眼而言太过耀眼,博士又忍不住闭回眼睛,将自己的面孔藏进那片阴影里。
凝滞而停止运转的思维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下温暖而年轻的肉体究竟是谁。像在噩梦时分紧紧环住抱枕来寻找安慰般,他将冰凉的膝关节蜷曲起来,蹭到对方温热而富有弹性的大腿旁,冰冷的脚掌则是抵在温暖的小腿肌肤上。熨帖般的热度使他下意识得寸进尺地往更温暖的地方蜷缩。
“……唔?”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掌扣住他的膝盖,制止了他愈来愈放肆的骚扰。博士迷迷糊糊地蹬蹬小腿,想把那只碍事的手甩脱。在胡乱挣脱中,他的脚掌似乎踩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它似乎对于被无故踏了一脚十分不满,甩回来“啪”地拍了他的脚背一下。虚张声势的反抗造成的疼痛不值一提,只是柔软而蓬松的毛发扫过敏感的脚背时,不容忽视的麻痒如同电流般顺着脊椎瞬间传达至大脑。
博士闭着眼睛,勉强支起一侧的肩膀,伸手摸索下去,想要抓住那根毛绒绒的罪魁祸首。他的掌心擦过手感顺滑的衣料,能够感受到衣料下的温度。
他的动作再度被制止了。有力的五指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脸颊上方说话,嗓音莫名地熟悉,“睡着了原来是这副模样……真是出乎意料。”醇酒般浑厚低沉的嗓音,通用语的发音字正腔圆,偏偏在句尾的语调有着不易察觉的含混。
博士认出了这腔缺陷细微却独特的口音。仿佛是神经元的节点之间擦过一个小小的电火花,他倏地从如同迷雾般笼罩住自己思维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他以缓慢的动作一点点把沉重的身体支撑起来,疲倦的关节在行动间咔哒作响。理智合剂中毒的后遗症仍影响着他的思维。依旧带着几分水汽的目光迟缓地四下逡巡,直到他与一双神色莫明的浅灰眼眸彼此对视时,他才开始对此身所处的现况有所认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舷窗外透进的月光投在床上的光斑渐渐滑动。在月光下,身体下雪豹的面容每一寸细节都十分清晰而深刻。由于光照的方向,他的眼睛不能再隐藏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之下,博士能在他浅灰的虹膜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他薄薄的、甚至有点锐利的嘴唇微微抿着,博士似乎可以透过他叵测的神色,看到他在沉稳面具之后,好整以暇、恶意地静待他的惊惶与窘迫。
他正分膝跪在银灰的身体两侧,大腿内侧的皮肤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小腹的起伏。
他觉得这场面莫名的眼熟。博士开始尝试着回忆,他与银灰之间的交媾次数寥寥,脑内的记忆只剩下白纸黑字般的事实陈述。出于大脑空间的最优利用率,多余的画面已经被删除得一丝不剩。
本应如此。
然而博士内心里却有一处令人在意的空洞。如同完整拼图上缺失的最后一块,又如同规整序列中唯一出错的一项,无比地突兀。那尚未满足的遗憾早已在理性记忆里无迹可寻,可是博士的确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缺失。
冗杂繁复的思考其实耗费了不到一秒。在旁观者看来博士似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下一步举动。
雪豹由于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映出博士朝自己俯下身的身影。博士带着凉意的柔软嘴唇,在雪豹似乎总是带有一丝叵测笑意的嘴角,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空洞消失了。博士推测,内心中缺失的可能只是一个象征结束的仪式。
正当他想要直起身结束今晚的闹剧时,一阵微弱的刺痛忽然从他的下唇处传来。他的舌尖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仿佛什么锐利的陷阱捕获到了下唇的血肉。在博士刚刚意识到那是雪豹的獠牙轻轻叼住他的嘴唇时,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他想要抬起的头颅狠狠地按下。彼此的牙釉质相碰的声音在颅骨内部传导,格外清脆。
这不是情侣之间缠绵的亲吻,也不是亲人之间安抚的亲吻。博士能感受到对方尖锐的利齿边缘拖曳过口腔和舌头黏膜的可怖触感,那如同要将他撕扯咀嚼随后吞咽的野蛮使他生理性地畏惧。他想抽身离开,然而扣在后颈的手掌与叼住他舌尖的齿列使他腹背受敌,进退不得。
哪怕他们身披着人形的皮囊,本质上仍是野兽——博士的心头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祖先们用于梳理毛发的舌面角质早已退化,然而博士依旧能感受到银灰舌面上的粗粝质感。雪豹的牙齿叼住博士的舌尖,粗糙的舌面只是在牙龈处一掠而过,目的性极强地用力舔舐、摩擦着他的上颚黏膜。
“……?!”
突然而来的过激快感如同骤然的电击,酥麻与酸软如同电流般在博士的四肢上游走。这预谋般的直击如同在博士的脊髓上猛地挥了一棒,他瞬间被抽走全身的力气,如同融化成浆的冰晶般,软伏在雪豹的臂膀间。雪豹凝视他的、专注到阴郁的眼中,依稀浮现处几丝了然的笑意。
博士如同一块捂不暖的顽石,无论曾被沾染上什么样的颜色,转眼都能洗去。正如那些被他本人选择清出大脑的细枝末节,他于性事的记忆与经验已经完全被他自己删除。博士善记,只要他不主动选择忘记,所有的细节他都能清晰地回忆并复述出来。银灰的记忆力也不差。他脑中的记忆不对等地保存并累积下来,所造成的落差感使他的喉咙有异样的干渴。
压制着博士后颈的禁锢被松开了。然而那只温热手掌的动作仿佛仍在掌控着博士的思维,他的意识似乎被分割出去一小块,专注而沉迷地追随着对方指腹滑过背脊肌肤的轨迹。带着薄茧的指腹仿佛在细数他的脊椎骨节,摩挲着背脊的凹陷,缓慢地往后腰探去。微小的摩擦阻滞如同一股股微小的电流,沿着后背皮肤的神经元四下游离。他的身体正因此带来的酥麻而微微颤抖。
微曲的手指抚摸过弓起的胸椎,再是凹下的腰椎,又顺着骶椎隆起的弧度向下滑去。轻柔却不容忽视的刺激如同渐强的电脉冲,一次一次碰撞着博士的意识。
雪豹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没入沁满汗水的雪白臀丘之间,裹挟而来的皮肤湿热而粘腻。手指描摹着尾椎骨的形状,隔着柔软湿热的皮肉寻找到那处弯曲的骨骼末节,略加安抚几下,粗粝的指腹便发狠般地向着那处用力揉按。
“——”
博士被野兽囚禁住的口舌并不能说出完整的话语,相应地只有一声含糊不清的哀鸣。他的脊背像是渔网中挣扎的鱼虾般奋力弓起,觳觫颤抖。过于猛烈与突然的快感像是一道眩目致盲的强光,在一瞬间夺去了博士对外界的感知。博士的身体密码似乎早已被这位莫测的盟友悉数破译,所有的敏感带与弱点被洞悉,了如指掌地拿捏在手。在快感与恐慌交织的感官冲击之中,他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忘却了。
被巨浪抛上半空般的失重感与坠落的错觉持续数秒才慢慢消退。它们离去的时候也似乎抽离了他的浑身气力。他的膝盖与脊柱再也不能承受他上半身的体重,他无法维持住跪立的姿态。
博士脱力般地跌坐在雪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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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对它的战利品很是满意,松开了扼住猎物的利齿。
没有了障碍的口腔终于重拾回气体流通的正常效率。博士的呼吸粗重又急促,他的心率也同样。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吞咽下剧烈呼吸而大量分泌的唾液,在喘息的空隙间,残存的理智终于意识到那个多余的暧昧亲吻将会引导出怎样的后续发展,零碎而迟钝的思绪尚且没有后悔的余暇,只能勉强拼凑出生硬零乱的拒绝,“……我至少需要两小时的休眠,”他仰起头回视对方的目光,“我们明天再谈,如何?”
虹膜色素浅淡的灰色眼睛沉默地凝视着他的姿态。
博士仰视的茶色眼睛如同水磨过的湿润,饱尝一番折磨的嘴唇透着不正常的嫣红。他俯卧在雪豹的身上,彼此胸腹相贴,偏偏仰起细白的脖颈,渴望般看向对方,这使得他口中平淡冷漠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恳求般的欲拒还迎。
银灰仿佛在用心感受什么般地闭上眼,数秒之后再度睁开。他湿润的嘴唇轻轻擦过博士的鼻尖,柔软温润的触感让博士忍不住皱眉。“怎么会?”雪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如同酒香般弥散在博士口鼻之间,“博士明明还精神得很。”带着难以捉摸笑意的话语与发声时胸腔传来的微微振动,如同藤蔓般将博士囚禁其中。
“……?”博士回以迷惑的目光。
雪豹意有所指地用掌心轻轻拍拍博士放在自己腰侧的大腿。
博士依旧心存疑惑,慢吞吞地撑起上半身,汗湿的皮肤在分离的瞬间被冰凉的空气趁虚而入。凉意如同利刃般割断了彼此的联系,博士心下有难以察觉的不舍与踯躅。脊柱和颈椎像是难以承受他沉重的头颅般发出细微的、仅有自己听得到的呻吟声。随着体态的转变,博士这才感受臀下传来一股湿润而粘腻的触感。
“——”
那如同失禁般仍在从腿心间缓缓流出的体液,不知何时已经渗进隔开彼此肌肤的衣料,在肌肤相接的部位洇开圆盘般的一滩。比起被强制送上一次高潮的博士,尚未完全情动的银灰更先一步感受到小腹部位传来的、淫靡却诚实的湿意。被完全浸湿的布料再无遮盖的效果,它们欲盖弥彰地紧紧贴在湿热的皮肤上,如同一层有色的薄膜,勾勒出博士早已自顾自兴奋情动的性器,与微微隆起饱满的湿润阴阜。
它们由于博士自身的体重,紧密地覆压在雪豹同样被濡湿的小腹皮肤上,随着对方呼吸时身体的起伏,在银灰坚实而肌理分明的小腹轻轻摩擦,如同隔着薄纱恋恋不舍地啄吻着对方的肉体。
这一幕如同燧木取火时那一点星星之火,将博士似乎脱节的体感与意识,卷入一场燎原大火。下腹起初只是隐隐鼓动着的灼热感,如同水汽般缓缓升腾,最后仿佛要将他本就运转迟缓的思绪吞噬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向来对自己为数不多的欲望直白而忠实。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双手交互将衣物向上掀起,从头上脱去,又卷着裤边将下身的衣物蹭到膝边。湿透的衣料缓缓剥离,露出一片水光淋漓的腿根,仿佛早已熟透的果实等人采撷。
汗湿的皮肤失去了衣物最后的包裹,赤裸裸地暴露在深夜的凉意中,博士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过来。”
以揶揄的目光端看了半晌的雪豹终于有所动作,他在弹簧的吱呀声坐起身来,两腿屈起,将博士微微泛凉的身体揽向自己。成年雪豹宽阔的臂膀与肩背好似一袭质量上乘的皮草,细致而温柔地将博士纤细的肢体包裹起来,隔出一道与深夜的寒意绝缘的屏障。蒸腾而来的热气,与温热肌肤的再度相贴,将博士不见血色的面颊染上一层红晕。
如同龟缩在自己温暖小巢般的安逸感萦绕在博士的肺腑。银灰真是一位不错的床伴。博士在舒适的暖意与情欲的燥热交织而成的矛盾漩涡中,漫不经心地想。
雪豹的利齿此刻有了新的猎物,尖利的齿列轻轻磨着博士小巧而圆润的耳垂,嫣红而薄软的舌尖不时划过敏感而角质单薄的耳后肌肤。博士濡湿的额头抵在雪豹的锁骨下方,绷紧的脊背朝后弓起,不时微微颤抖着。哪怕是来自银灰轻柔的爱抚,都如电脉冲般一点一点将博士往高潮的节点推搡。
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位盟友对他的身体密码了如指掌,他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完全控制下对方的五指之下。
——似乎将他送上一个小高潮,简单得如同按下一个回车键。
博士的手指从雪豹坚实的小腹上掬了一把粘稠而透明的湿滑体液,试探着沿着银灰收紧的腰线向下,探进对方仍在衣料包裹中的部位。指尖传来的是紧实而温热的皮肤的触感,随后触及到硬质而蜷曲的毛从,在那之后——
博士只是略加迟疑,便将那已经初具热度的性器握住,从长裤的包裹里掏了出来。雪豹平稳的呼吸一丝不乱,有规律地拂在博士的后颈,蓬松的银白长尾不时轻扫过博士后弓的脊柱沟。雪豹的性器也如此时仍不紧不慢的主人一般,尚不到最情动的时刻。
那器物与博士自己的不尽相同。在文明的进程中,用于固定雌性和刮除其他雄性留下的精液的可怖倒刺已经退化成一层薄软的角质层和顶端支开的肉棱。然而在微微勃起的情况下仍不可小觑的硬度与体积,正是尚未退化的阴茎骨的存在证明。这糅杂了人性与兽性的性器,正如同——
“……唔、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尾骨上突如其来的警告般的一拧,痛痒交织而成的扭曲快感直直刺透皮肉,将博士游离发散的思路悉数劈碎。他低吟出声,手掌与腿根俱是猛地一颤,掌中不时捋动的粗硬性器更是被他喷得满身汁液,顺着边缘与顶端漉漉滴下。
雪豹的指腹始终揉捏着小巧尾椎骨附近的细嫩皮肉,他眯着眼轻柔地问,“在想什么,博士?”
被完全拿捏住后腰的死穴,博士的思维被强制送来的快感冲击得七零八落,他一张口便是破碎不堪的低喘,毫无发音回答的余裕。银灰给予的快感如同鸩酒般醇美狠毒,使他永远离绝顶的快乐只差一线,又深深畏惧登顶之后的骤然坠落。混乱的五感中他如同渔网中挣脱不得的海鱼,一身湿滑的粘液却被死死地卡住了鱼尾。
下身的孔窍灼热而饥饿,等待着送上门的猎物。这份不满足与想要远远逃离的渴望催促着他不断膝行向前,直到他如同自投罗网般深深埋入对方的侧颈,再也避无可避。
“来,博士,”雪豹在他的耳边劝诱般地低语着,“坐上来。”
博士抖动着眼睫,布满水汽的茶色眼眸神色恍惚莫明。他终于还是难以抗拒地跪立着轻抬自己的腰臀,饮鸩止渴般将掌中已经被自己濡湿的性器纳入体内。
哪怕只是微微勃起的兽茎,也由于阴茎骨的存在而不可小觑。多次的濒临高潮让博士体内的甬道如同行将涨破的水球,每一寸吞入的异物都能挤压出一团一团的粘腻的花液。硬质的尖端毫不留情地破开挤压推拒的黏膜,尚未退化完全的角质层上满是已经钝化的小小倒刺,研磨过紧致情动的嫩肉时,刮擦而来的瘙痒让博士的腰胯不停痉挛。他甚至等不到将整根性器尽根吃下,便急慌慌地摆起腰胯,自己套弄起来,意图让进出时的摩擦缓解这可怖的麻痒与饥渴。
血肉被顶弄开来,敏感而充血的黏膜被反复地摩擦。强烈到可怖的刺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博士明明恐惧得想要停止这一切迅速逃离,又如同成瘾般渴求着更多。他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
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他伸出手的时候又在不停地向后倒退。他只能听见自己凌乱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的耻骨碰撞到银灰小腹的皮肉相接的声音。
博士的身形不算娇小,唯独他的一节腰身极窄,衬着一身淋漓的水光与清冷的月色,摆动起伏,如同深渊里如镜面般游动摆尾的银刀鱼。他的肤色与银灰的十分相似,都是冷调的白色上割裂有一道道陈年的老疤。银灰身上全是刻意避开要害后的刀枪伤疤,而博士的却截然相反,尽是贯穿纵横胸腹的可怖缝合痕迹。
银灰的掌心如同在默默记忆那些有陈有新的手术痕迹般,轻轻拂过凹凸不平的肌理表面。博士的身体已经亢奋到了极点,哪怕是这样轻微的触摸也如同不可再多承受的爱抚般,在狂乱而失衡的天平再添一枚砝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呼出的热气与他发出的低吟同样濡湿粘腻。
最起初的恐惧已经缓缓淡化,求而不得的痛苦与快感交织着缠绕住他的咽喉。他已经不再畏惧体内的异族的性器将会破开他的腹腔,不再畏惧在迷乱中丧失了自我,不再畏惧他的子宫他的脏器会被即将陷入狂乱的自己搅成一团。他想要解脱。
他如同苦修者,如同狂信徒,献祭般地将自己最柔嫩的器官深深挂上刑棍,只为一个神的垂怜。他又像一个瘾君子,唾弃着自己却又将针剂一管一管推入静脉。
他的腿根被他自己不知克制的动作碰撞得一片绯红,嫣红的嫩肉翻进翻出。两人相接的部位以下更是被他自己情动时不停分泌的花液喷溅流涌得一片狼藉。他对于性事的细节已经悉数忘却,然而他的身体却在几次的肢体交缠中食髓知味。他的性器在无人抚慰下已经兴致高昂,漉漉滴液的前端在他每次深深吞入时都会刻意地在雪豹湿热而坚实的小腹磨蹭。失禁般的燥热与酥麻正如同细钻般钻磨着顶端的小孔。
……太多了。
他如同攀住最后一根求生的浮木般紧紧抱住银灰宽阔的肩背,模糊不清地低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恳求什么。
雪豹如同梳理着幼兽的毛发般舔舐着他的后颈,轻轻抚摸对方脊背的动作淡然得如同旁观者,他浅灰色的眼睛里浮动着克制的热度,注视着身上的床伴几乎要陷入狂乱与窒息的情潮,长尾一下一下却难以掩饰地用力拍打着身后的床面。
博士的神智正处于高潮与昏迷的边界,口中喃喃的话语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那只能听得见水声与喘息的耳侧忽地传来一声柔和的安抚,“我在,博士,我在这里。”
如同推翻多米诺骨牌的第一下,酸软至极的后腰忽然被轻轻一按,他的两股登时一软,努力维持的最后一寸坚持也被直接击碎。坚硬而狰狞的性器被深深吃进从未到过的位置,就连那一直死死把关的肉环也被不经意顶开一个小口。
“——”
博士的脊背猛地一颤,痉挛不已。汗水几乎是成股地沿着凹陷的脊柱沟流淌,流过极窄的腰身,再缓缓淌入两瓣白皙饱满的臀丘之间。他已经全然失了力气,淌满泪水的侧脸懒懒地贴在银灰的侧颈,浑身一直只剩下喘息的余裕。然而停留在体内的异物仍然精神抖擞,有力的搏动传递到紧紧咬住它的黏膜,宣告着对方远远还未餍足的事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博士缓缓将零碎的意识从过激的愉悦与迷乱中收拢回来。他的眼睫轻轻颤动,一弯如残荷花茎般的背脊仿佛拾回了力气般慢慢直起。他略微不安地扭动腰肢,想要从那根贯穿甬道的硬物上脱出。然而雪豹不容拒绝地握住他的双肩,仿佛不费吹灰之力般,又将他才抬起半寸的身躯按了回去。
“……唔——”
原本已经偃旗息鼓,严防死守的肉环不意间再度被猛然顶弄开,那如同下一秒便要将下腹脏器一同贯穿的恐惧使博士全身一僵,不敢再动弹一分。
博士的睫毛已经濡湿到粘结成一簇簇,泪渍遍布两边脸颊,在月色下晕着珠光似的光泽。
“怎么哭成这样?”雪豹低下头来,潮湿的鼻尖轻轻擦过博士闭上的眼睫,语调确实是明知故问,“这么舒服?”
银灰的肤色极白,唇色也淡,偏生唇间探出一点舌尖嫣红冶艳无比。他托起博士的后脑,红舌如同舔走猎物的骨架上最后几丝血肉般,细密地将博士侧脸上的泪水卷入口中。带有薄茧的虎口自耳后缓缓向下,捏了捏博士细白而柔软的后颈。
博士对自己感官的反馈一向坦率而直白,“……嗯,”他温顺地后仰,向着对方露出自己脆弱而致命的脖颈,“继续吗?”
“辛苦博士了,”银灰回答着,湿润而柔软的唇舌沿着博士的下颌骨线条缓慢下探,在微微突出的喉结上轻轻一吻,嫣红的舌退入利齿之间时,自雪白的颈上牵出一线银丝,“接下来便交给我,如何?”
博士眨了下眼,没有作声,沉默着将控制身体的力道一丝一丝收回。他的颈椎放松地枕在对方托在颈后的掌心,淡茶色的眼睛半阖着,濡湿而空蒙的目光中流转着潋滟而难以言明的情绪。
银灰的小臂横勒在博士微微鼓起的小腹上,一寸一寸将彼此依旧相连的身体分离。
这是博士第一次在神智尚且明晰时,感受到体内的性器抽离的触感。花径中尚在情动的黏膜恋恋不舍,不情不愿地吐出紧咬在口中的猎物。在咕叽咕叽的水声中,性器上尚未退化完全的粗粝的角蛋白层拖曳摩擦过敏感的甬道,传导而来的令人颤栗的麻痒与压迫感让博士忍不住蜷紧脚趾。
抽离的速度是充满恶意的缓慢,博士磨蹭着床单的膝关节正因这被刻意制造的焦躁而颤抖不已。沾满晶莹而滑腻体液的十指抵在勒在下腹上的小臂上,无声地催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盟友却对此视而不见。
隐秘而柔软的腔中不停歇地传来磨砺刮挠的微小刺激,如同附骨之蛆般无法摆脱。如同失禁般的一阵热潮重新在下腹聚集徘徊,漩涡般想要将他重新拉回欢愉深渊的水底。
“……快点。”
博士濡湿的细长手指按上对方光洁温热的侧颈,滑腻的虎口紧紧贴在凸起的喉结上,五指虚握,随后如同威胁般缓缓收紧。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在覆盖在颈动脉的白皙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
与颈上肌肤相贴的指腹仍在因为情欲的焦躁而轻轻颤抖,按在侧颈的手指与横在眼前的小臂是表里如一的羸弱与纤细,将其禁锢或是攀折简直轻而易举。淡茶色的眼眸晕着令人联想到蜂蜜的光泽,仰视的目光却坦然而冷冽,看不见一丝羞恬与难堪。
博士在一瞬间感受到对方勒在自己小腹的臂膀猛然收紧,掌下温热的颈部皮肤下有肌肉骤然紧绷隆起。
“——松手。”
雪豹喝止的声音低哑无比。覆满白色饰毛的耳尖深深伏下,一圈黑色的围边紧紧贴在他银灰色的发上。方才给予湿润柔软触感的唇间隐隐有獠牙的寒光。如针刺般的寒意密密地从博士的脊背毛孔中渗入,这突如其来的杀意令博士一时怔忡。
“你……、——?!”
原本只是轻扶在后颈的手掌猛地发力,像是钳制想要逃离控制的幼猫般,捏住他的头颅,以泄愤般的力道将博士如同玩偶一样按在舱室的墙面上。在如此突然的发难下,博士来不及松开握住对方脖颈的手掌,指甲在银灰白皙光洁的颈侧抓出数道红痕。
舱室的墙面光滑冰凉,博士的侧脸与前胸甫一触碰,便畏惧着寒冷而下意识退开。然而身后随之覆压而来的沉重力道将他的努力瞬间化为徒劳。
银灰将膝盖强硬地挤入博士勉强跪立支起的两腿之间,就着早已水光淋漓的腿心,恶意地顶弄厮磨。在滋滋的水声中,不消片刻,温热的液体便渗透了膝上的衣料,浸到了银灰的膝关节皮肤上。伴随着博士含糊而粘腻的低吟声,难以堵截的体液更是穿透过饱和了的布料,沿着雪豹的小腿骨蜿蜒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被禁锢而贴伏在墙面上的脊背与窄腰,如同被反复拨动的琴弦般颤抖不已。试图支撑起躯体而隆起的肩胛骨在流畅而光洁的脊背上投下一对倒影,如同被斩断羽翼后的深色伤痕。
“博士是不是要负起责任,”银灰炙热的吐息喷在博士的耳后,熏得他的耳侧与耳垂一片嫣红。银灰的话语轻柔带笑,仿佛说的只是戏言,“破坏了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什么?”博士问,呵出的热气在烤漆般冰凉光滑的墙面上结出一层水雾。
雪豹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将已经被浸湿的膝关节从猎物的腿间撤开,左臂横揽过对方柔韧而滑腻的腰身,不容抗拒地掼至自己身下。
在几次三番的厮磨与抚弄下充血兴奋的花瓣,如同乖巧温顺的蚌肉般吮吸亲吻来自身后的那根兴致盎然的性器。博士原本早已纾解完毕而软垂的性器也因这恶作剧般轻柔厮磨,渐渐挺立兴奋起来。
那狰狞而粗粝的性器沿着博士腿间微微开合,濡湿的细缝来回地碾磨,再缓缓探入才分离不久的温暖甬道内。横勒在博士小腹的臂膀如同枷锁,如同绳索,禁锢着在缓慢进犯下想要扭身逃离的甜美肉体。
银灰的手臂收得太紧,牢牢压迫在博士体脂过低的下腹,隔着一层腹膜与肌肉,隐隐能够感受到那根狰狞的巨蟒正在缓慢地挤入自己温热软烂的巢穴内。
博士的腹腔在剧烈地起伏,他竭力在席卷全身的恐惧与快乐中维持住自己的呼吸。他的十指弯曲而痉挛,想要攀住什么似的,在身前光滑、空无一物的墙面上摸索。然而随着指尖滑腻的液体被无意识地涂抹开,连最后一丝勉强提供的摩擦力都被消除了。
觳觫轻颤的两膝难以支撑体重,博士几乎半骑在雪豹的腿间,半数的体重挑在肆虐在肉腔内的阳物上。
蟒蛇坚硬而尖锐的前端试探地顶弄方才被破开一点空隙的肉环,跃跃欲试。
“……记得上次是到这里,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侧传来的低语隐隐唤起了博士脑内几分熟稔感。然而在欢愉中,痕量的残留回忆已经对理解对方话语里的意图再无帮助。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在这场性事,银灰的每一句问话都没有打算等待对方的回答。
“——!”
尖锐得如同疼痛的快感在那一瞬间绽裂开来。源于野兽的阴茎骨蛮横地冲开紧锁的宫口,狞然撑开的肉棱如同倒钩般固定住狂乱扭动,想要脱离的雌体。博士徒劳地昂起头颅,挤出一声绵软的泣音。颈侧隆起的羽状肌如同天鹅般修长,仿佛引诱着谁的手掌去紧紧扼住。
兽与人杂糅而成的性器享受着肉腔内狂乱的痉挛与绞缠,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在失守的胞宫来回进出搅弄。花径内的体液如同无声的求饶,随着硬物的反复翻弄被成股地带出,沿着不停颤栗的大腿内侧漉漉流下,在泛红的膝下积成一滩。
酥麻与酸痛交织的官能刺激,如同滔天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博士下意识寻找着逃离的出路,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去。
银灰的体格足以牢牢罩住身前的博士,仿佛又一面高墙封住了他的退路。博士避无可避,生生受了雪豹每一次尽根而入的顶弄。博士被锁在雪豹支撑起的领域里,他按住博士的后颈,高大而宽阔的阴影将博士的身体囫囵吞了进去,连一丝光亮都不容许透入。
银灰的肩背宽阔,悍然挺动时肌肉收缩舒张,如同捕猎时全力奔跑的花豹,身下的人唯独只能探出一截反射着水光的小腿,无力地踩蹬着潮湿褶皱的床单,又因着过于甜腻的官能颤了又颤,如同暴雨中飘摇前行的白鸟。
……在迷乱的欢愉中,博士的这位盟友已经将他的本性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
隐藏于优雅俊美皮囊下的野兽,有着永不餍足的野心,掌控与支配的欲望。
过于契合的床事,使得博士不由得将自己渐渐地悉数交付给身后年轻气盛的雪豹。让他来支配,来把控,来拿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试图抚慰自己的双手被银灰一把拉开,牢牢地擒在头顶。
兴奋勃发的性器与肉蒂鼓胀着,却迟迟无人关照。盘旋在小腹的焦躁与难耐等待着愈加粗鲁直接的刺激来补足空缺。
他体内的脏器与组织几乎是迎接久旱后的甘霖般,欢娱地纳入、吞咽下来自身后的每一次进攻。
银灰的喘息是不加掩饰的粗重与急促,博士的也同样。
博士的全身皮肤亢奋敏感到难以理喻,他甚至能感知从银灰下颌滴落下来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锁骨上。这点点积累的热度最终能将他完全焚尽,也甘之如饴。
或许是真的从博士含糊而无意义的低吟与泣音中捕获到了某些信息,身后的雪豹一时停下动作,俯身低声地问,嗓音由于忍耐而喑哑不堪,“……怎么?”
博士仍卷在官能的漩涡中的意识尚不能组织起来语言,他张张嘴,最后还是轻轻地摇摇头。
温暖的触感忽然从下颌处传来,博士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雪白而蓬松的尾尖如同打招呼般向他微微晃动。像是谁温暖的指腹一般,轻轻拭去他沉湎快感时唇边漏出的口涎。
柔软的毛尖暗示般地在他的唇上拂动。
“您最中意我的地方,”年轻的雪豹一举又将自己深深地埋入湿热软嫩的胞宫,喘息着笑问,“……不如吻它吧,博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乌萨斯军人满是刀茧的掌心抵在博士赤裸汗湿的右肩,遍布细小伤痕的五指如鹰隼般攫紧,在削瘦的肩头留下形状分明的鲜红指印。
博士沁满汗珠的滚烫额头枕在自己的小臂,急促的吐息濡湿了肘下的床单。满是潮气的布料反复地磨蹭着他两肘与膝盖的皮肤。
赫拉格正以强硬的姿态支配着他的感官与肉体。
在骏鹰绝对的体格优势下,博士被迫摆出一副趴卧求欢的姿态。他的肩颈被赫拉格的左手死死按在枕上,一截过分窄薄的雪白腰身则被军人骨节粗大的手掌拎起,在次次雷霆手段般的挺动耸撞之下,如同一尾银带鱼般求饶似的扭拧摆动。
骏鹰的性器如同钝刺般深深埋入他的下腹,粗鲁而不加克制的力道仿佛裹挟着某种情绪。博士毫不抵抗,如同献祭般敞开身体,将其全然接受,任由身后的耸动将自己的躯体拍打颠簸得如同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孤舟。莹白的臀尖在骏鹰耻骨反复迅速地拍击下,染了一层红脂般晕出一片嫣红。
那根狰狞可怖,兽性未褪的异族性器在臀瓣之间悍然进出搅弄,依仗着自己已然骨化的蛮横内在,生生将崎岖窄滑的肉道捣弄形变,直至软烂湿热的腔肠沦落成一段热情温顺的肉套,恋恋不舍地亲吻着性器表面尚未退化的角质钝刺。
他们没有亲吻与爱抚,更是不曾交谈。
在这场仅仅充斥着肉欲的性爱中,博士尽其所能地攫取着他所渴求的快乐。他不知羞耻地摇晃腰肢,发出不加克制的低吟。
骤雨般狠厉的捣弄是他的视野不住晃荡,床头的显示屏化为一片片亮白的光晕。博士被强硬地剥夺了视觉,他仅能在将要他溺毙的欢愉中不住地想象着身后的赫拉格的表情。
那双冷峻的、淡金色的眼睛会不会浮现出情欲的热度?……那张轮廓冷硬,严肃而令人敬畏的面容上,会不会露出沉溺性爱的苦闷神情?
博士滑腻的掌心抚上自己悬空的小腹。仿佛行将胀裂的腹腔下,巨物的粗肥尖端压迫着他的脏器,如同擂鼓般隔着一层软肉急促地顶弄着他的手掌,好似下一秒就要破开纤薄莹白的皮肉,将他的小腹操弄个对穿。
“……这么深……”
博士竟没有一丝惧意,夸赞般地喟叹着。
他知道身后这位冷静自持的乌萨斯军人已然完全情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糅杂着狮与马特征的异族性器,除却半截骨化的海绵体,平日里收入腹腔的另外半截也在此时兴奋地探出,尽根没入了博士臀丘间的肉穴。叠嶂般的嫩肉被无情地撑开,藏于其中的腺体孤零零地被剥了出来,饱受了一番茎身上倒刺的刮擦捻弄。
赫拉格默然无语,掐住身下觳觫低吟的湿滑胴体,如器物般调整着操弄的角度。
滚圆的尖端深深埋入直肠的尽头,随后毫不餍足、蛮横地继续探入,只将曲折柔嫩的乙状结肠掼成新的软烂肉套。军人坚实的小腹不断欺进,直到肉体相碰,将那两片柔软浑圆的臀丘击打出一道肉浪——
“啪!”
“……好厉害、将军……”
发出不假思索地呻吟声的同时,博士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自己肉体和思绪存在的异常。
不同寻常的渴求与兴奋,本应畏惧、几近凌辱的欢媾——
……不够、还不够。
要趁着那疼痛还未到来之前……
博士将手掌继续向身下探去,他揉捏了几下腿间兴奋勃起的性器,过多的前列腺高潮拔高了快感的阙值,意料之中的快意并不曾到来。他低喘几声,细白的指尖只得再度向下,从一片泥泞的肉蚌之间剥出那一点嫣红勃发的蕊豆。触电般的酥麻使他的腰身不由一跳,死死蜷起了脚背。
骤然痉挛内缩的肉道绞缠得赫拉格呼吸一滞,他拧着眉头,想要将博士成瘾般自我抚慰的手掌拉开。然而他只听到身下的人一声细弱的哀鸣,却是博士三指捏住自己的肉蒂,自虐般地一掐——
便有一股细细的水液,沿着博士细白的小臂流至手肘,再淅淅沥沥地在床单上洇开。
博士……失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铁灰色的天空下,飞旋的雪粒与沉重的雨滴将这座城市蒙上一层冰冷粘腻的湿雾。裹挟着冰晶的雨点落在破败城墙上的长铁钉上,那些高高在上的铁钉早已锈迹斑斑,融化的雨水中溶入淡淡的锈色,落在龟裂遍布的石砖上,再缓缓渗入地下。
正如血滴——从曾经被高高悬挂在城墙上,那些被铁钉刺穿而缓缓死去的血肉上滴落的血液与体液一般。鲜血与雨水,缓缓渗入地下;幸存者的仇恨与痛楚,也会这么轻易地沉入地底吗?
曾与哀嚎声交织的是秃鹫与乌鸦的鸣叫。城民们牵着幼童的手,他们的瞳孔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同族在风中晃动的残骸,与基因和血脉一同传承下去的是,是经年累年的仇恨记忆,与曾为自由之民的骄傲。
然而数年之后加害者们又沦为受害者……乌萨斯的军队在这座城市只留下了血腥的抓痕。人烟断绝的城墙外徘徊着只有与阴影相伴的野犬,獠牙龅出,唾液从暗红色长舌边缘滴落。它们的身躯曾经因为过剩的饕宴而肥硕,如今又因为缺少猎物而变得枯瘦。泛着血丝的黄色眼睛似乎浓缩了几个世纪的死亡与贫困,贪婪而怨毒地眈视每一个经过的造访者。
赫拉格用手背抹去由于仰头而从雨衣兜帽边缘落下的雨滴。记忆中似乎浸润有酒精与芳香酯的雨水如今在舌尖留下的是铁锈般的金属余味。
今日雨雪交加,靠近城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狭小如同老旧橱柜的小商铺张开一个个黑黢黢的窗口,阴影中隐藏着商贩阴沉的眼。他们如同蛰伏在地穴内的毒蛇,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路过的乌萨斯军人。
地砖破碎不堪,路面遍布水洼,行走的泥泞能够飞溅到膝盖之上。浑浊的泥水在地面凹陷处滚滚流过,冲出无数陶瓷的碎片。
当脚下那些破碎的地砖终于完全消失,只余下被踩踏成污黑的泥沙小径,与道旁无人问津的薄薄积雪时,赫拉格知道自己已经拐入了这座城市的边缘。在一口枯井左转,绕过只余他半身高的矮墙残垣,面前的远处有一株落尽了树叶的椴树。老树的枝干虬结扭曲,像从地下挣扎向上的幽灵群般,奋力抓向铁灰色的天空。
树下静静伫立一袭身着靛青色雨披的人影,听到军靴踏过泥泞的咕叽水声,朝这边抬起头来。极轻的机括声隐藏在风雪的呼声之中,然而骏鹰敏锐的听觉依旧能够将它分辨出来。
“博士,”赫拉格在他预估的弩箭射程之外停下脚步,掀开兜帽,露出骏鹰特征金黄色耳羽,“久等了。”
博士朝身后挥挥手,向走近的将军微微颔首,“晚上好,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铁灰色的天空尽管阴沉,却与温热带的住民常识中的黑夜绝不相关。白夜,这个风雪凛冽的孤城迎来不会有夜色笼罩的时节。
赫拉格再度将雨披的兜帽戴上,抹了一把脸上融化的雪粒,“我看到了三位狙击干员。远超寻常的阵容,是不是?”
博士转过身,示意身后的将军跟上。“四位,”他慢腾腾地纠正,“办事处的力量还来不及渗透到这一带。”
赫拉格的步伐一顿,“还有一位?”
博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极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曾经乌萨斯将领,“这里对乌萨斯人并不友善。”
赫拉格听到远远的高处传来雨点落在金属上的细小声响,那是负责警戒的狙击干员跟随着两人,向目的地转移。一股寒意自他的尾椎袭上,仿佛不可知的黑暗从某处无法防备的角落向他猛扑过来。颈后是如针扎般刺痛的杀意,脑海中仿佛沸腾般鼓泡起一个一个令人作呕的彩色圆斑。然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只听见轻轻的“噗嗤”一声,远远的像是有什么柔软的物体摔落在泥泞之中。踩踏着水洼的脚步声靠近,又拖拽着什么迅速远离。
博士似乎对远处发生的杀戮一无所知,寒暄似的问道,“您的旅途是否顺利,将军?”
“相当平静,”赫拉格平稳地回答,“那位干员的工作量似乎并不小。”
乌萨斯与这座城市的仇恨从未消失,结出的恶果嗅着他的过往,如同苍蝇般闻风而来。流出的鲜血就要用等量的鲜血来偿还。每一具悬挂在铁钉上的乌萨斯士兵,对应着每一个在城池踏破后被屠杀的城民。加害者与受害者的头衔在两位世仇之间不停交替。累世的仇恨让每一位进入城池的乌萨斯人随时面临着被术法刺穿喉咙的威胁。
博士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不过他似乎笑了一声,“他其实是一名刺客。”
“那么他作为守卫同样出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向他转述这句称赞的,将军。”
两人从泥泞的小径又转回铺有地砖的道路,绕道进入了城市的中心区。道旁的房屋从简陋的遮蓬与木栅逐渐向结实的石制建筑过渡,甚至零星出现了风格粗犷的雕刻装饰。这种典型的乌萨斯旧时流行样式,揭示着这片无主之地曾是乌萨斯帝国广阔的领土一隅。
夹杂雪粒的风呼啸而过,如同无形的手掌拉扯着沾满雨雪的厚重雨披,将行人推搡到道路两边。赫拉格依稀还能回想起这条在那时被染得血红的长街,血液沿着地砖的缝隙流淌,画出规则的网格状纹路。乌萨斯人从这座城市内被清理出去,而他们深爱的父亲——皇帝——对此不闻不问。这里成为一个官僚们的垃圾桶,埋葬了热爱着自己将领的士兵们……和军魂。
……哈。都是些禁止被提及的旧时记忆。赫拉格在心底冷笑一声。
博士毫无迟疑的脚步停在长街第六个路口处。比身旁的矮屋略高一些的石墙逼仄出一道深深的窄巷。石墙的阴影掩去本就黯淡的日光,投在石砖上狭长的三角光亮指向一团黑雾般的小巷尽头。
“我与这里的管理者知会一声,”博士侧过身,向身边的乌萨斯人颔首,“还请将军在这等候片刻。”
赫拉格露出一丝笑容,笑意浅淡得几乎如同自嘲,“并不友善?”
博士顿了顿,补充了自己先前的说法,“平均程度上。”
***
因为狭管效应而成倍加剧的寒风带来小巷深处的气味,皮革,篝火与生者的酸臭混杂成一股并不令人愉悦的复合气息,在雨雪的重重冲刷下,依旧能够被等候在巷口的骏鹰感知到。
风雨声极大削弱他的听觉,逸散的气味分子也因为夹杂的雨雪,变得更加难以捕捉。在令人心情烦躁的雨雪声中,他嗅到牛油蜡烛焚烧时,独有的油脂变质的臭味,伴随着沉重而迟缓的步伐,向自己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微的咔啦声从高台的某一处传来。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雪粒织成的白幕之后缓缓浮出,身上的灰黑色斗篷磨损严重,从起了毛边的布料下探出一只枯瘦的手,皮包骨头的腕上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篓。
赫拉格皱起眉毛,他估算这对方将要走过的路径,向着巷内退了两步。
那衰老如同一串枯骨般的身影挪动着,步履艰难。
“……烧完了,快烧完了,”老妪的声音嘶哑衰弱,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说得颠三倒四,“一百三十二支蜡烛,一百三十二条灵魂,一个年头,一支蜡烛……”她操着一口语调奇特的当地方言,如同咒语般,伴随着风雪飘来。
“……陪伴着老太婆,冷冰冰的子子孙孙,”她的视力似乎严重老化,对前方路边身形高大的乌萨斯军人视而不见,只是低喃着,在雨雪中仿佛不堪重负地蠕动,“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
她太脆弱了,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原地碎成一滩白骨。赫拉格没有动,和高处的狙击手们一样,他选择不动声色地观察。怜悯和仁慈是他花了很久才习得的美德,只可惜派上用场的时机寥寥无几。这位历经过无数残酷的军人希望今日能有它们的用武之地。
牛油蜡烛焚烧的味道愈发浓重了。
赫拉格站立在巷口,俯视着这位身高还不到他肘高的耄耋老妪。她腕上的竹篓里放着十来块灰白的石头和五节燃尽的蜡烛头。
……不,那并不是石头。而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熟悉的瘆人寒意再度从阴影处席卷过来,赫拉格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双浑浊不堪的眼,那眼睛毫无神采,却在对视的那刻亮得可怖,干涩的喉底滚出浑浊沙哑、满含憎恶的咒骂,“滚出我们的土地,乌萨斯的狗!”
“——”
就在老妪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两道相隔极短的破空声便从高处传来。两支弩箭分别贯穿了她的口腔与咽喉,惯性将那具羸弱干枯的身体向街道的另一边远远抛出,随后传来金属与砖石撞击的尖锐噪音,反衬得那具肉体坠地的声音格外细弱。极为微弱的踩踏过水洼的脚步声与推拽声紧随其后。
赫拉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将半出鞘的刀推回鞘内。
“久等了,将军。”仿佛踩着闹剧结束的绝佳时点,博士深色的身影从窄巷的阴影中浮出,他用力地嗅了嗅周遭潮湿冰冷的空气,蜡烛?”
“一个老迈的术师,”赫拉格说,“力量已经差不多干涸了。”
博士“唔”了一声,看向地面上那个被打翻的竹篓,灰白的骨殖与蜡烛头散了一地,滚满了地上的泥泞,“她说了什么?”
“她在数数,一百三十三。”
博士又“唔”了一声,“一百三十三,她收集的灵魂吗?”他走到尸体坠落的地点,那里只剩下一滩血泊和被箭头击碎的砖石,“我需要检查一下尸体。……傀影?”
对于骏鹰而言已经是极为微弱的脚步声,在博士耳中与静谧无异。因此黑色的菲林在他的侧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如他的名字。他的手里拎着失去气息的老术师,如同拎着一口松垮的布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地一声,布袋被丢在地上。
老妪的口腔与咽喉只剩下两个红褐色的空洞,弩箭已经被狙击手回收。血迹顺着她的皱纹覆盖了半张脸,逐渐被雨点稀释,晕开。她浑浊涣散的眼睛似乎依旧看着天空。
赫拉格俯下身,阖上那双不甘的眼睛。他用刀鞘挑开破旧的斗篷,露出她藏在布料下的另一只手,干柴的手死死攥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牛油蜡烛,燃起的烛火奇迹般地没有熄灭,在风雪之中颤颤巍巍。
狩猎外来者的灵魂,点燃蜡烛,会想到有一天被他人狩猎吗?
“她的术法媒介不是话语,”博士摇摇头,“是蜡烛。”他蹲下身,想要更仔细地看看那点顽强的,据说是用灵魂点亮的烛火。然而他还未伸出手,那点烛火“嗤”地一声,倏然熄灭。
“一百三十四。”
博士听见了一道嘶哑的笑声。来自脚底的阴影攫住了他,攀援而上,像噬人的巨蟒紧紧缠绕住他的躯体,肋骨发出抗议般的咔咔声响。
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他晃了晃头,那一瞬的晕眩便如同错觉般消失了。
博士最后看了一眼死去术师的尸体,转过身,“回据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他的梦中,一位身着靛青色雨披的外乡人形单影只地站在破败的城墙下。数百个将死的城民被悬在铁钉上,秃鹫与乌鸦盘旋着,络绎不绝地从他们洞开的腹腔里啄出内脏的碎片。野狗的喉底发出低吟,它们在焦灼地等待着一场盛宴。
落日如同一轮烧红的铜盘从远处干枯的枝桠之间西坠。枝桠之间架着无数枯草筑成的鸟巢。枯死的矮树林没有绿叶树冠,然而如同椭圆叶片般的无数鸟巢缀在枝头,在龟裂的地面投下枝叶繁盛般的憧憧树影。
他不知步行了多久才抵达此处,脚底如同被火焰炙烤般疼痛。最为不幸的是,他似乎迷路了。
野狗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息,狺狺迎吠。它们摇晃着尾巴,营养过剩而黑亮的皮毛映着远处火焰的暖光,唾液沿着嫣红的舌尖滴落,深黄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永远不知餍足的饥饿。它们垂首嗅着地面,不约而同地向他靠拢。
他的身影太过单薄,黑压压聚拢而来的犬群如同一道激流,将如同细枝般的人影冲击得摇摇欲坠。湿黏冰冷的舌面围着赤裸的脚踝打转,锋利如刀刃的犬齿深深陷入小腿的肌理。五六只野犬的吻部拱进了雨披的下摆,敏锐地叼住脂肉丰腴的大腿。
痛觉并没有如约传来。因此他仍旧思考着。他注视着远处形成群落的鸟巢,食腐的飞鸟在腐肉与鸟巢之间反复折返,如同哺育幼鸟般将衔着的血肉带回巢穴。巢穴里并没有幼鸟嗷嗷待哺的长得极开的喙,唯有一尊气息奄奄的烛台,烛火微弱,颠扑不灭。
其中到底有什么寓意。他一动不动,忘我地思索着。
雨披之下的躯体是全然赤裸的。他误入这片禁忌之地如同一个毫无防护的婴儿。野狗发现了他肉体的秘密,粗糙的长舌在他的腿根打转,撕裂猎物的利齿充满情色暗示地叼住了腿间软垂的器官。更有一只将吻部埋入温暖的臀丘间,微凉的鼻窦在微微湿润的狭缝之间来回试探。
粗糙发硬的肉垫与尖锐的利爪按在后腰上,逐渐向上攀附。
……如果这些烛台才是牛油蜡烛里被狩猎的灵魂最后的归处,那么等待它们究竟是什么呢?当食腐鸟将那些尸体分食殆尽,鸟巢内的烛火里,静静燃烧的灵魂会重回另一个世界吗?
事不关己地,他静静地思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之间视野里的落日被一道黑影遮住了。犬群里最为高大健壮的黑犬人立起来,后肢蹬起,有力的前肢猛踏在他的两肩,大张的口朝着他的喉管袭来。
如同一个冲锋的信号,周围的黑犬接二连三,扑上他的身体。
他如同洪流里一株纤弱的芦苇,瞬间被黑色的兽群淹没了。
***
黑猫将自己蜷成一团黑绒绒的毛球,精疲力竭地缩在博士的后颈处。它那两条细长的黑尾巴并不像寻常那样绕过身躯,安稳地摆放在脸侧,而是向前舒展,横搭在博士细白的侧颈上。
博士陷入沉睡,颈侧皮肤依着呼吸而起伏,是沉静平稳的频率。他的鼻息微微拂过油亮的黑色毛发,黑猫发出惬意无忧的喉鸣音。
平静的夜晚——都是假象。
黑色的菲林如同浮雕般从房间的阴影里浮出,悄无声息地走进沉睡的人的枕边。黑猫静静睁开碧色的眼,冲着来者懒懒地打个哈欠,前爪轻轻踩了踩肉垫下柔软的枕头,轻盈地从床铺上跃下,身影只是一晃,便藏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傀影垂下眼,如同宣誓效忠的骑士般,在床侧单膝跪了下来。覆有黑色手套的右手圈住沉睡的人的手腕,抬起,黑色的菲林便像期待着爱抚的猫咪般,将自己的侧颈向那只无力虚握的手掌凑近。
“咔啦”一声,颈上的装置被解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菲林修长的脖颈上,有如同荆棘般破皮而出的黑色晶体,由着呼吸时胸腔的起伏,折射着一闪一闪的光亮,似乎也存在着生命,随着宿主一同呼吸。
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在达成目的后松开对方的手掌。反而,他将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拉进,贴在自己的咽喉处。
寄生于黑夜的菲林眷恋着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他在喉底低鸣着,闭上眼睛。
——黑夜的歌声便随之响起。
“……嘶。”
捕捉到二楼传来的音符时,偏头痛也随之而来。自从如同逃离般从军中退下来,这种宿疾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这位乌萨斯的将军了。胀裂般的疼痛与挥之不去的灰暗记忆,就像往日的鬼魅,寄生在他的颅骨之下,再难分离。
……逃兵。你是一个逃兵。
“不好受?”正与一边待命的医疗干员小声交谈的黑色萨卡兹回过头来,“听觉太过敏锐似乎也是种烦恼?”
赫拉格向这位萨卡兹医师微微颔首,“见笑了。”
闪灵走过来,手掌轻轻贴在将军的右侧脑,“希望能缓解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拉格闭了下眼,低声道谢。
萨卡兹医师将手收了回来,“心怀悔恨与愧疚的人无法忍受傀影的歌声,”她抬头看向二楼,露出了略带苦涩的微笑,“果然……”她没有说下去。
“博士比我们走得更远,”赫拉格说,“这不是坏事。尚且,”他抿了下嘴唇,下巴绷紧,“倘若博士与我们一样,傀影的歌声怎么把他带回来?”
“但愿吧。”萨卡兹医师闭上了眼睛,她的侧脸很虔诚,似乎在祷告。
萨卡兹存在信仰吗?他认为这个种族甚至不存在忠诚这个概念。赢得他们的服从,似乎只需要恐惧。那个可疑的刀术师进一步加深他这一偏见。活到他这个年纪,偏见开始变得根深蒂固,转变它们太过耗费精力,不值得。
室外的风雪依旧凛冽,昏暗阴沉的天空模糊了外乡人对时刻的判断。长夜才过去一半。零星的音符穿透了门墙,空气微微振动。后脑隐隐作痛。
赫拉格站起身。闪灵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我去室外。”
萨卡兹医师了然地点点头,“请注意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作为临时据点的老旧酒馆,赫拉格凭着记忆走回了那条深深窄巷的入口。那个高墙投下的光影面积丝毫没有变化,这里的居民对时间的概念并不清晰,似乎他们的人生是以半年为基本单位的。
半年的白昼与半年的黑夜。
狭管效应加剧了空气的流动,赫拉格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老旧、陈腐和衰败的杂质将原本的气味稀释数倍,然而裹挟其中的本质不会改变。他迈进深巷的阴影里。
小巷地面的淤泥湿软,皮靴踏入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雪粒打着旋,如同碎石般击打在他的雨衣上。猛烈的风拉扯着他的衣摆。这种风速下,过低的气压会使呼吸变得困难费力。
这并未对赫拉格造成多大的困扰。骏鹰的鼻腔和胸腔高度适应冰冷凛冽的寒风。它们生来就应该在风雪凛冽的云层之下飞驰。
深巷的尽头仍旧掩盖在黑雾般的阴影里,两侧三人高的砖墙逼仄出一线铁灰色的天空,向着远处延伸。赫拉格脚步一顿,确认了气味的确来源于深巷的尽头。他的左手拇指抵在刀锷下,继续向前。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住他。
“这里并不欢迎你,将军。”
赫拉格皱着眉,沉声说,“我记得你的气味和声音。那时候你在第六队,你是一名中士。”他再度迈出脚步,“为什么躲藏在阴影里?不敢见我吗?”
那声音低声咆哮,“不敢见我们的应该是你!”他深深吸气,嗓音干涩喑哑,“别叫我中士,第六队已经不在了,”他发出嘲讽的笑声,“如果进城的时候抬头看看,你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没烂完的制服碎片——”
赫拉格打断了他,“我没有理由被你怨恨,我被调任到首都,并在那里接受皇帝辖下的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知道你活了下来,我们都在等你!”中士企图拔高自己的声调,然而他早已损伤的声带使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咆哮,“这里的士兵都在等你!将军,今天我们有一万人,明天就会是十万人——我们能让乌萨斯换一个新的主人,就像百年前……咳、咳……”突然而来的咳嗽打断了中士的声音。
赫拉格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惜你领养了一个女孩,在老鼠洞里和她玩过家家,哈,”阴影里的中士冷笑着,“逃兵,你欠这里一万乌萨斯士兵们每人一条命——”
中士沉浸在他自己的怨恨之中,直到他发现逼近的人影已然太晚——赫拉格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藏身的阴影中,精准地掐住他的咽喉,将他一把拖出,按进地面湿黏的泥泞之中。
那个曾经的乌萨斯士兵失去了一条腿和一条手臂,半边脸上有烧伤的疤痕,原本是右眼的位置只剩下伤疤愈合之后的肉疣。出鞘的刀刃在他沾满泥水的左脸上映出一道雪亮的白斑。
“那个狩猎灵魂的老术师是什么人?”赫拉格盯着中士仅剩的眼睛,问他。
中士吐出一口混着泥沙的唾液,“她不听我的。她的三任丈夫和两个孩子都死在乌萨斯人手里,是个老疯子。”
“说谎,”赫拉格冷漠地回应,“你把她引来,想把我留在她的蜡烛里。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现在,告诉我,蜡烛里是什么?”
士兵对上了将军鹰隼般的金黄色眼睛。刻入骨髓的服从与畏惧在他的脑海里被唤醒。
——这位将军曾经是皇帝最爱的利刃,现在又是指向自己的利刃,弯折只会断裂,敲击只有回声。他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急促地喘息着,“灵魂!她藏匿的灵魂!——她把所有死在城墙上的城民灵魂藏在她的蜡烛里,他们已经虚弱不堪,只要你的同伴足够强壮,今晚之后就能从蜡烛里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扬起眉毛,“前提是?”
汗珠从中士的额上沁出,流入泥泞之中,“……只要他不是乌萨斯人。”
赫拉格沉默地盯了他覆满伤疤的侧脸半晌,松开了他的咽喉。中士在泥泞里蜷起身子,猛烈地咳嗽着。他残缺的身体使他起身的动作变得极为困难。
经年的战争之后,在绝望之中徒劳地憎恨着,逐渐扭曲的加害者们……极为苦涩的悲伤沉甸甸地坠在胃部,这让赫拉格感到不适。然而,他将悲悯与沉痛全部隐藏在他冷硬的面具之下。
他转身离开了那个小巷。
***
仿佛烙印在视网膜中的落日是一轮烧红的铜盘。它挂在枝桠之间,一动不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铜盘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它要从枝桠上掉落下来了。萧瑟的黄昏就要过去,永寂的长夜到来。
不,不是的。他随即意识到,落日静止在天空之中,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摇晃的是我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湿热的吐息喷在他的侧脸,薄软粗糙的长舌舔舐他的脖颈。略嫌冰凉的鼻窦不时触碰到他耳后的皮肤。他转过眼去,黑犬湿润的黄色眼睛注视着他。
他们在这片荒野共度了漫长的时光,时间毫无意义,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被久远冗长的光阴消磨殆尽。
他的体内,充斥着不属于他的、柔软的情感。他/她/它抬起手,年轻的黑犬呜咽着,将它毛茸茸的黑色的吻部钻进了他赤裸的臂弯,摇晃的尾巴尖不时扫过他赤裸潮湿的大腿。
年轻的黑犬将吻部扬起,讨好般地触碰着他布满汗水的下颌。他被那虔诚而专注的视线蛊惑,垂下脖颈。这如同一个默许,黑犬探出的长舌挑开水润的双唇,一寸一寸舔过齿列,有力的舌肌紧紧绞缠住他口中那一截小巧薄软的舌尖。
舌面的角质摩擦着湿黏脆弱的口腔黏膜,啧啧的水声在他颅骨内回想。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瘙痒仿佛一道又一道脉冲电流,让他的后颈一阵酥麻。
来自身后骤然加速的挺弄使他发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绵软低吟。犬科的性器如同一根钝刺,穿透了死守的宫口。他的魂灵仿佛也被钉在肉体的深处,纯粹的快乐如潮水般冲刷过他的下腹。
他身后的黑犬舔去他紧绷脊背上的汗水。水珠正沿着纤直的脊柱沟向下滑落,在下凹的腰椎稍稍停留,在落日的余晖里闪闪发亮。黑犬嫣红的长舌上覆满角质化的倒刺,在莹白的皮肤留下标记般的鲜红划痕。
野犬深黑色的前肢覆有颀长有力的肌群,如同狰狞的镣铐般牢牢擒住他的腰肢。硬质的肉垫按在柔软温暖的下腹上,被小心收起的利爪随着它的动作,不时忘情地探出,在微微隆起的雪白小腹皮肤留下浅浅的爪痕。
潮水很快就退却了。
他伏在碎砾上,疲倦般地闭起眼。深埋在下腹的异种器官膨大着,静脉滴液般往软烂温暖的母体输送着体液。平滑肌被迫扩张,过于饱满的子宫压迫到膀胱,这使他不时有种失禁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漫长的交合无限拔高了快感的阙值,他不得不追随更加细微,更加新颖的刺激,如毒瘾般贪求着下一次淋漓的巅峰。
身后的黑犬离开了。失去温热柔软的皮毛覆盖,濡湿的腰臀与腿根感到一阵寒冷。他/她/它弓起脊背,轻轻抚摸隆起一个微小弧度的小腹,胸口有什么破碎开来,满足与安宁的愉悦感在四肢游走。
然而他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却能清楚地知道,这份愉悦感并不属于他自己。
荒野的猎物稀少,犬群紧紧蜷缩在一起,保存体温。他没有锋利的爪,没有尖利的牙,没有厚实的皮毛,脆弱无力得如同一个新生的幼崽。犬群圈养他,用反刍的未消化完全的肉糜喂养他;又保护他,用长嚎呵退跃跃欲试的秃鹫。他只需要将身体最柔软最私密的部位向它们全然打开——他/她/它是荒野的王后、母亲和巢穴。
被本能驱动的野犬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女王是无蕊的花朵,无籽的果实。深居在他体内的她/它却全心全意地视它们为自己的骑士与子民。她/它记得每一只成员的气味和样貌,悉知族群的数量与现状,为无缘消失的每一头黑犬悲叹流泪。
那么,这个仅剩下的、外来的我,是谁……?
“——、唔……!”
试探的触碰再度从湿润泥泞的腿心传来。另一只黑犬遍布吻部短短的绒毛,随着它嗅探的动作,轻轻扫过充血的肉唇。这份突如而来的瘙痒如同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脊髓。
在吐出几近失声的甜腻喘息的同时,他的腰身下意识仿佛痉挛般地弹动几下。在下一秒,黑犬那布满角质的舌尖便灵活地挑开充血肿胀的黏膜,向湿热的甬道探进。
伸缩性极强的舌肌如同藤蔓般向前、向前——毛刷般的角质梳过如同受惊般缠绞而来的黏膜,最终挑逗般地揉了揉甬道尽头,紧紧闭合的、王后的卧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舌尖的揉弄看似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舌缘卷起,如同饮水般,将要满溢甬道的体液掬起似的,拨弄着那群紧紧收缩的肉环。习惯快感的肉体对于第一下的拨弄反应相当平淡,他依旧闭着双眼,只是呼出一口略重的喘息。
然而在下一瞬间,那纤直的脊背便如同一把被拉开的弓,向上弓起,像是濒临折断般微微颤抖。渗出的汗液为这具身躯镀上了一层莹润光泽,在温暖的昏黄余晖下,映着烛火般暖黄的星点光晕。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荒野碎砾上,这具莹白的胴体仿佛一条无缘无故搁浅在沙丘的美人鱼,引来一群黑蚁的试探。
“——”
酥麻难耐的快意将他的大脑搅成桃粉色的一团凝胶,唯独依稀记得维持最基本的呼吸。唾液从他的唇边流出,将他的嘴唇染成润泽的水红色。手肘与膝盖的皮肤在他下意识的挣动中,在碎砾上擦出一片血红。疼痛被钝化为些许的刺痛,进一步美化为全新的刺激——
他作为理性的生物的意识被冲散了。
他看见那轮落日,那轮烧红的铜盘,如同绢布上的墨点般逐渐晕开。铜红色晕染了整片天空,世界化为令人目眩神迷的锈色,折射着点点金属光泽。
由他勉强支起的大腿与奋力弓起的脊背构成的、摇摇欲坠的三角空间中,汗液、淫液、精液……还有些许尿液,水汽蒸腾而上,复杂而淫靡的气味扩散开来。细小的气味分子被黑犬们的鼻腔捕获,由此它们得知——
它们的王后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只是卧在一边休憩的黑犬们纷纷站起身来,它们深色的吻部嗅探着气味的来源,接二连三地将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的身下。五六只更为健壮有力的黑犬伸出舌头,舔弄着汗湿光洁的皮肤。
从腋下,前胸,两肋,侧腹到腿根——沿着早已退化的乳腺生殖腺,寻找着不曾发育出来的乳首。更有兽群中的佼佼者,挤开了自己的同类,叼住了荷尔蒙最为浓厚的性器与肉蒂,如同幼年时期的自己,吮吸着仿佛是母乳般的体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性器在饥渴的吮吸之下,再度微微挺起。肉蒂更是在黑犬的吮弄之下,充血肿胀,从保护的外衣之间探出头来。本是同源的两处器官给予他双重的快意,失禁般的寒意使他瑟缩着,紧紧地收缩下腹的肌群,尽力忍耐着。
——或说是着迷般地沉沦在这失禁前的酥麻与快意之间。
若是稍一放松,能让人忘却呼吸的快感便会肆虐开来。他畏惧着这具肉体的结局,却又期待着更多的、更多的……
独占鳌头的黑犬不满地低吠着,然而它独木难支,赶不走这群分羹的同伴。它从痉挛着的花穴里抽出舌头,人立起来,骑跨上身下的肉体。深黑的吻部裂来,泄愤般地在莹白的肩头留下示威的齿印。
野兽的性器撑开了软烂的黏膜,再度叩开了王后寝宫的房门。荒野的王后发出了苦闷而粘腻的喘息声。大股大股的透明体液随着黑犬挺动抽送的胯部被带出,沿着大腿的皮肤洇洇流淌,再被焦灼等待的同伴嫣红的舌尖卷走。
西沉的落日将这个兽群的投影拉得极长。跪趴地上的纤细身影,被一群吻突细长,立有尖耳的阴影全然覆盖,俨然化为一个庞大的整体。
在这份纯粹的快乐的冲刷下,他的意识沉入底层,支配这具身体的是这片荒野的王后。
她/它发出不加抑制的甜美喘息,摇晃着腰肢。
——并欣悦地等待着新的生命的来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在淋漓的高潮与快感衰败的丧失感之中被来回拉扯,直到所有的理性思考在都在粘腻的吐息中升华逸散,唯独充实感与饱胀感沉淀下来,被体内的异种性器搅起,旋起漩涡。
他的下腹已经在冗长的交合中,历经无数次的浇灌,鼓起一个圆润莹白的腹球,腔室里充盈着来自两个种族的体液,在他身体的耸动下,仿佛有水声晃荡晃荡。
这点额外的重量使他饱经折磨的腰肢不堪重负,他维持不住跪伏的姿势,只得侧卧在碎砾之上,像是保护着不存在的子嗣般,将脊背与四肢蜷起。后背传来带有绒毛的温暖触感,黑犬柔软的腹部贴了上来。它依旧将性器深埋在他的体内,一只前肢搭在他圆润的下腹。
他能感受到黑犬呼吸时腹腔的起伏,与自己呼吸的频率逐渐同步。
她/它的心里一片宁静。
……
将他从休憩中惊醒的是犬群的狂吠。
远方的风送来了浓重的血腥味。循着死亡的气味而来的乌鸦与秃鹫,在半空中盘旋着,发出尖利的如同笑声般的鸣叫。
留在原地的五只黑犬紧紧围在他的身旁,獠牙龅出,尾巴僵直,向着远处发出威吓般的犬吠。而伏在他身上的一只,则俯卧下来,将他仔细藏在自己的腹下。
陡然增加的重量压迫到了他隆起的小腹,腹腔内的体液与性器的存在感此时格外强烈。无处可去的体液混合物从性器与肉唇的缝隙处挤压泵出,如同尿液般在腿下洇湿一片。
失禁的寒意与久违的耻感使他的眼底隐隐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侧过头,视线勉强透过覆压在头上的黑犬的前胸,隐隐能看到五六具倒在地上的族群的尸体。黑犬们吐着舌头,从口腔里流出带血的唾沫,头骨已经严重变形。它们的四肢仍在微微抽搐,瞳孔却已然涣散了。
又一只黑犬跃起,咬向敌人的后颈。然而它跃在半空的身影在下一秒便被挥开,敌人的前掌自上方落下,将它狠狠拍在一块圆石上。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头骨破裂的尸体从石块上滚落,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风将刽子手的尖啸声送来,越来越近。黑犬们的吠声渐渐衰弱,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他身上的黑犬再度伏低,想将他藏得更加严实。
他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到鲜血泼洒在浸着暖黄色阳光的碎砾上。又一具尸体被甩落在地,恰巧落在他的视野中间。它的喉咙被撕开,暗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泵出身体。它的腹腔剧烈地起伏着,湿润的黄色眼睛对上了藏身在同类腹下的他的视线。
“——”
他从喉底发出悲痛的呜咽,心脏仿佛被冰冷的手掌攥紧,眼底滚烫,有悲伤的泪水不停地流下。
……这是谁的情感?
覆有铁灰色的厚实皮毛的前肢踏过仍有微弱起伏的黑犬,悄无声息地踩在血迹泼溅的砾石上。这位猎手的四肢极为粗壮,蓬松的银褐毛发因为被撕咬的痕迹与凝结的血迹而显得十分凌乱。血迹黑红交杂,有新有旧。宽大的脚掌足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灰绒绒的肉垫微微分开,露出里面尚沾有血丝的利爪。
孤零零的犬吠声自他的上方响起,回应它的只有天空中乌鸦的尖叫。除此之外,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对于未知的恐惧使他全身的肌群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更是不由自主地死死咬住深埋在体内的性器。
下腹传来的即将胀裂般的压迫感,不知何时造访的死神——两者竟然混杂出扭曲的快感,使他浑身的立毛肌收缩,涔涔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脚背紧紧蜷起。
恐惧与快意仅隔一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犬类的悲鸣骤然响起,他背后那温暖的庇护所被猛力拽开。他被彼此相连的下体拉拽着,在碎砾中拖行了一小段距离。兴奋到极点的皮肤从碎砾的尖角划过,刮出道道渗出血丝的红痕。充盈在小腹的体液也趁机从性器之间的空隙中漏出,在石块间画出一道软体动物爬过般的湿痕。
他的视野被快意与疼痛模糊成一片,勉强回头看去。
这场屠杀的元凶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成黑色。耳尖立起的黑色簇状毛发微微晃动。新鲜的血液从受害者的咽喉上洞穿伤里涌出,顺着它两颊垂落的银褐色毛尖滴落。那淡黄色的虹膜上、收缩成针尖的瞳孔正紧紧地盯着他。
——一只成年的西伯利亚猞猁。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猞猁的身后是一条血路,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受害者的尸体。秃鹫与乌鸦试探着落下,开始啄弄撕扯新鲜的血肉。
猞猁正死死地咬住最后的黑犬的咽喉,尖牙刺破厚实的皮毛,深深陷入气管。死亡的恐惧使黑犬颈后和后背的毛发倒竖着,利爪探出,划破了身下肉体赤裸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鲜血的气味使那个凶狠的猎手更加暴躁。猞猁的前肢奋力抓地,再度收紧下颌,想要将这头黑犬从人类的身上拽开。
黑犬发出几近哀嚎的呜咽声。
它的前肢没有挥向身上的死神,而是选择牢牢擒住身下人类的腰肢,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它的阴茎后端膨起,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卡在雌巢的内部。囊袋收缩着,将最后的精液泵入对方的体内。
……视野剧烈地摇晃着,心跳声逐渐衰弱,最后完全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犬完全失去了生机的身体被猞猁强行拖拽开去。
“唔……!”
犬类成结的性器尚未因为主体的死亡而萎缩,却此时被强硬地从雌体之中拽出。倒刺依旧勾住紧致的黏膜,尽头的那圈肉环更是被倒勾得外翻,再也含不住充盈在下腹的体液混合物。
过度使用的肉唇被勾出一圈红绸般的嫩肉,从深黑色的性器与艳红色的黏膜之间,有一团又一团浑浊粘稠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他腿下的碎石之间。
随着轻轻“啵”的一声,仿佛是一瓶醇厚的陈年美酒被拔去瓶塞般,死去黑犬的性器从他的身体里全然抽离。然而花穴里内的肌群似乎由于长久地扩张,记忆住了原来充盈物的形状,在莹白的腿根之间翻出一口脂红的小嘴,淅淅沥沥地漏着白浊,在他两膝下积成一滩。
被迫扩张撑开的下腹终于重获自由,肌群收缩,向着体外奋力泵出无法识别、无用的体液。或许疲倦的大脑犯了基本的错误,在排出外来的液体的同时,收缩起饱受一番挤压的膀胱。
尽情排泄的快意在他的皮下肆虐着,他的身体如同打着寒战般颤抖。颜色各异的液体顺着他淤红青紫痕迹满布的大腿流淌,水声竟然异常响亮。
他的灵魂似乎被脊椎末端被抽离出去,被无形的手浸没在快感的胶体中。解脱感将他轻轻托起来,他的意识变得极为轻盈,在落日的光晕里飘忽不定。
然而在这一片纯然的、白亮的快乐中,他听到他的体内有恸哭声,在颅骨下回响。
幼儿出生的喜悦,家人远行的不舍,故土破亡的悲痛——终于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哭声消失了。
他慢悠悠地支起身,坐在潮湿滑腻的地面上。他看向周围以及远处横卧的犬群的尸体,心中的悲伤与疼痛已经不见踪影,如同那哭声,消失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身血污的猞猁蹲坐在他的身旁,凑过来和他碰了碰额头。力道不轻,他只听到“咚“的一声,又被撞倒在地,仰躺着,面朝黄昏的天空。
落日已经半沉入地平线。盘旋在空中的飞鸟哀鸣着,在天空中无力地纷纷坠落,如同沉重的黑色雨点打在地面上,他身下的碎砾微微振动,簌簌滚动。
再远处,鸟巢中的烛火已然熄灭。
猞猁垂下头颅,想要再次和他碰额头。
他伸出双臂,环住这颗毛绒绒的大脑袋。手臂深深陷入它厚实蓬松的银褐色毛发中。它的胡须搔着他的侧颈,阵阵发痒。
“做得好,”他说,“回去吧。”
猞猁发出惬意放松的喉鸣音。
***
赫拉格将沾满了雪粒的斗篷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老酒馆内的暖意融化了雪粒,水滴哒哒地落在木地板上。原先守在大厅的萨卡兹医师不知去了何处,值夜的医疗干员伏在壁炉旁的木桌上打盹,整个酒馆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我嗅到您的刀上没有血,”亚叶坐在壁炉旁的木椅上,壁炉内的木炭烧得通红,暖红色的光芒给她的两颊染上一点红晕。她转过头,眼睛映着壁炉内的火光,“将军,我想不通——”
赫拉格不想回答她这个过于尖锐的问题,他挑了一张靠门边的木椅坐下,问:“博士醒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叶沉默了片刻,将视线转回壁炉,仿佛那片跳动的火光值得一番仔细端详。她冷淡地回答,“傀影的歌声停了,我们都在等。”
赫拉格侧过头,尝试捕捉从二楼传来的任何声响。过于安静了。有两道呼吸声,一个急促,另一个则相对平缓。隐藏在交错响起的呼吸声背后,似乎还有什么——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酒柜的台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随即从房梁上跳下,把它捡了回去,揣进红色外套的口袋。
赫拉格认出那是已经冻硬的一只右耳,圆润小巧的半圆形轮廓表示它来自于一个乌萨斯人。而那浅棕色的毛发,分明是不久前才见过的……
他的喉咙忽然变得很干涩,“他死了吗?”
露在红色兜帽外的浅灰色耳尖颤了颤,鲁珀少女转过头,“是在问红吗?红没有杀死它。”
“为什么不?”亚叶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感忽然变得十分尖利。她深呼吸一口带有火焰气息的空气,紧了紧牙关,低声咒骂,“那个毁约的混蛋——”
“博士说的,”红歪着头回忆了一下,“他还有用。”
赫拉格几乎能想象出博士传达这句指令时的模样。年轻,漂亮,冷得像一尊冰雕。究竟还有多少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对那位中士、曾经的乌萨斯士兵仅有一些依稀的印象。他那残缺的肢体或许不全因为战争。他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才能与魄力,也没有承担失败的勇气……这座荒城的管理如同一盘散沙,这才给罗德岛一个渗入的机会。或许在博士醒来之后,这座城市甚至不再需要这个过去的管理者——
将他沉思中惊醒的是一声极为微弱的低吟。那声音细软低哑,又带点丝丝水意,断断续续地,仿佛喘不过气般、从喉底勉强挤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觉同样灵敏的鲁珀少女转了转耳朵,疑惑地向二楼看去。
“——!”
亚叶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木椅被她的动作带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趴在桌对面的医疗干员被骤然惊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博士醒了?”
“不太对,”赫拉格皱起眉毛,盯着二楼那间卧室紧闭的房门,“傀影的声音停了多久?”
亚叶不假思索地回答,“四十三分钟。”
“太久了,”赫拉格的手指下意识搭上腰侧的刀柄,“我上去看看——你们做好准备,傀影很可能没有回来。”
乌萨斯军人大步迈上楼梯,推开了那扇门。“砰”的一声,那扇门又被反手关上。
亚叶抬头怔怔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另一位医疗干员扶起倒地的椅子,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神时,她的同僚已经通知了正在待命的其他医疗干员。红将自己的身影藏进壁炉边上的阴影里,把口袋里那只冻硬的断耳丢到通红的炭火中。
“呲”的一声过后,蛋白质彻底燃烧的气味在空荡荡的一楼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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