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一道小小的黑影飞快地穿过月亮门,转进了正房之中。然后翻身跳上了雕花大床,四仰八叉的倒在锦被丝绸上。
“哼,想和我斗?我是整人的祖师爷,不,祖奶奶。彭子仲,你不是让我在柴房睡觉吗?不是能换个地方?好,你可没说我不能在你的房间睡觉呀!今晚你睡在书房,等明早我再偷偷的潜回柴房,哈哈!桑弘玉雏,你真聪明!”
她就这样倒在了大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八章
“嗨,嗨,起来,雏儿,快给我起来!”彭子仲黑着脸叫。
本来他处理完公事想看看桑弘玉雏是否真的在柴房—果然正如所料,柴房没人;紧接着,卧室,寝室,藏书阁乃至厨房,过道,走廊甚至屋顶,梁上都没有,最后,终于在自己的房间的雕花大床上看见了甜甜做梦的桑弘玉雏。
要是以往,彭子仲只会轻轻的搂着她入睡;可今日,彭子仲气坏了,很粗鲁的叫醒了自己的小妻子。
“干嘛,谁。。。子仲哥哥!你怎么。。。。。”桑弘玉雏很快清醒。
“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让你呆在柴房吗?”
“你说过可以换地方的。”
“我说过可以是我的房间吗?”
“可你也没说过不可以啊!”桑弘玉雏用眼直视着彭子仲,故做镇定地辩解。
此刻的彭子仲气的拳头紧攥,“咔咔”作响,桑弘玉雏见势不妙,立刻便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子仲哥哥,你先别生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你生气;更害怕你出危险。每次你一出征,我都提心吊胆,半夜还总做噩梦,老是梦见你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到白天就疑神疑鬼,想听递报,又怕听递报;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所以这次我去了天多山,就想多给你祈福,所以,所以。。。。。。。”话未完,泪珠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
桑弘玉雏边哭边用眼角偷觑着彭子仲的拳头,她暗自盘算,这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万一彭子仲这次铁了心不吃她这一套,那这出戏还如何往下演。
彭子仲的拳头慢慢的松开,轻轻地扶上桑弘玉雏的肩头。桑弘玉雏心中大喜:无怪乎书上说“否极泰来”,果然灵验!看来,“无书不如尽信书”,圣人的话,制胜名言,怪不得人家是圣人啊!
桑弘玉雏心头一松,顺势一搂彭子仲的脖子:“呜呜,子仲哥哥,我好想你,好担心你。。。。。。哎,哎,嗨。。。。。”
华帐如水一般泻下,桑弘玉雏明白也后悔了—戏演过了!
但是,还不赖,嘻嘻!
初夏的太阳温暖但少许炎热,桑弘玉雏怕热,早一头钻进阴凉通风的侧屋,边品尝着由南疆运来的被冰镇过的水果,边翻看一本兵书避暑。
“杏儿,去帮我去爷的书房去拿一本《八阵实鉴》。”
“是。”不大会,杏儿空手而来,“王妃,没找到。”
“没用的东西,你去第二个柜上找就是了。”
“去了,没有。”
“那书桌上?”
“王妃,这合府除了您,谁敢翻爷的书桌。”
“算了,拽死的狗,不如自己走。我去。”
桑弘玉雏在书房四下看了看,果然书架上没有;接着,她来到彭子仲的书桌前,在桌上大翻起来。
“哈哈,找到了,这个笨丫头,这不是。。。。。咦?这是什么。”
桑弘玉雏手拿起一个精巧的紫檀木盒,上面有一个金质的九连环锁。
桑弘玉雏好奇心顿起,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彭子仲有这个东西。“解开。”桑弘玉雏决定打开这个好奇。
九连环锁内机关重重,若要强行开锁必会毁掉盒内的东西,但这把锁对桑弘玉雏来说小菜一碟,她飞快拔下头上的金步摇,将钗尖对准锁口,闭上眼睛,耳贴金锁。
“喀”锁开了,桑弘玉雏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封发黄的书信。
“我还当什么,就这,嗨!”桑弘玉雏随手取出一封,打开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猛然,几个字吸引了她—启暨,“这不是我爹的字吗?”
她慌忙再向下看,惊呆了!
难道,是这么回事?
第九章
皇宫,鸾曦殿。
一张宽大而舒适的明黄卧榻上慵懒的侧躺着一位如玉的美人,凤目微闭,头枕着明黄的靠垫,华美的裙摆长长的托在地上美丽的波斯地毯上,伸出一只白嫩修长的手轻轻捏了身旁琉璃盘中的一只樱桃。
“啪”这只可怜的樱桃还没进那张娇红的小嘴就被另一只白嫩的小手打掉了。
美人全不在乎,欲想再去拈一个,可马上便发现那盘可爱的樱桃不见了,紧接着对上一对冒火的凤眼。
“嗨,真扫兴。”美人轻道,向轻纱外拍拍手,纱外的女乐们深施一礼,快速退下。
“好了,说吧,哀家听着那!”美人慢慢的起身,冲桑弘玉雏慵懒的一笑。
“亲爱的皇后,我刚刚的话您听进了多少?”桑弘玉雏“甜美”的一笑问。
“全部。”皇后上官婉霞肯定的说。
“全部那是女乐,你脑子想的是樱桃。我的话你一丁点儿也没入耳。”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入耳了,”她指指自己的左耳和右耳解释道“这个进,这个出。”
“你,可恶。”桑弘玉雏气的转身坐在那张极舒适的卧榻上,独享那盘樱桃。
“好妹妹,我逗你那!我哪能不理你啊!”上官婉霞柔声道歉。
“姐姐,你说,真的是我公公谋害了我爹吗?我总认为这里面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
“玉雏儿,你认为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上官婉霞正色地问。
“当然是好人了!”桑弘玉雏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你公公哪?”
“他,应该也不坏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既然他们都是好人,再说他们也是儿女亲家,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呀?”
“对啊!”桑弘玉雏皱了眉,“既然爹爹被公爹陷害,那为什么白马王侯府要像我家下聘?当时我不过五岁,子仲哥哥也不过十五,这门亲事本身就像是故意要掩饰什么。”
“开窍了?雏儿,其实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去揭开谜底。彭子仲是朝中重臣,又是天皇贵胄;在外受民爱戴,在内对你宠爱有佳,你没必要去破坏这个局面,没必要对自己过不去。”上官婉霞劝导。
“我知道。”桑弘玉雏轻声说“我不想打破什么,只是,既然我看见了那些书信,让我不当一回事的话,我觉得我根本无法面对子仲哥哥,这对我们都不公平。”
她笑了:“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一定会长大的!”
京城,翠微楼,纸醉金迷,胭脂污水,香粉美人。
桑弘玉雏身穿白衣长袍,手持纸扇,飞快地进入了这京城之中最销魂的地方。
“呦,您来了!”老鸨打扮得花枝招展,花红柳绿的扭来。
“妈妈,白海棠姑娘在吗?”桑弘玉雏笑着递上了一块银子。
“在是在,可是,海棠姑娘有客。”老鸨接过银子为难的说。
“那简单,将那客人轰走。”桑弘玉雏笑的更甜。
“这,不好办吧!那人可是霄公子。”
“呦,那更不是外人了,你只管轰就是了。”桑弘玉雏笑的更加灿烂。
“白马公子,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敢轰霄公子,您看。。。。。”
“那你就忙吧,我去轰。”桑弘玉雏笑的就向内闯,直入醉棠阁,老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嗨!这姑奶奶一来准没好事。
第十章
桑弘玉雏飞快地跑到醉棠阁,将门一推,大声道:“打扰了,那个沈霄公子,我要见老相好,你们方便吗?”
就听帘内一阵笑声,紧接着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是玉雏吧,进来。”珠帘掀开,露出一对璧人,男的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女的好似一朵娇美的海棠。桑弘玉雏一见,笑道:“霄哥哥,海棠嫂子,好啊!”
这两人是九门提督右卫大将军沈彪之子千牛卫中郎将沈霄和他那个被桑弘玉雏赞为“京城第一奸商”的妻子白海棠。
“一点也不好,你上这来干什么?彭子仲许久没来翠微楼了,你找不到他的。”看似柔美的白海棠红的脸道。
“谁找他,我找你。”桑弘玉雏自知坏了别人的好事,陪笑道。
“找我?黄莺姑娘自从去年十一月后就再也没接到白马王侯的局子,你可以走了吗?”
“存心堵我是吧!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桑弘玉雏大大方方的王黄花梨的椅子上一坐,“海棠夫人,接条子,白银五千两。”
沈霄,白海棠愣了,互相对看了一眼。白海棠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