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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废4(1 / 2)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了。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我的第一反应是确认他是否还活着。然而我刚一转头,便看到外面层层把守的人。护士进来见我醒了,先是给我换了药,随后才跟外面的人说我的情况。

我师弟走了进来。我想开口问他,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只好用眼神哀求他。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他还活着。”接着又补充:“只有我们俩知道。”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意识又模糊了。

接下来半个月我在认真地做复建,期间师弟和别的人来问我以后的打算,我摇着头拒绝了他们给我安排的好去处,固执地说自己想回老家了。他们拗不过我,渐渐地不再来,只有师弟偶尔来探望我。

我和师弟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十分尴尬,他为了活跃气氛只能同我说以前在拳馆的事,然而每当他提起这些,我只是沉默。睡了这么久再醒过来,我越来越把过去当成一场梦。师弟大概看出我的心思,却欲言又止。

出院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地址。他故作轻松地问:“我这个师弟做得不错吧?呆在拳馆也不是没有好处。”

我点点头,肯定了他这句话。

他看出我兴致不高,便问:“师兄,为什么你们都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待我回答,他叹一口气:“师父走了,大家都走了,拳馆对我而言,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他说着,竟然有了泪意:“我以为只要有一个人留在那里,你们总有一天会回去,但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

他果真不知道为什么吗?他只是不愿认清事实罢了。

我无言以对,连口是心非的安慰话都说不出。

离开首都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少爷。我先是回以前的家里面呆了一晚上,然而我只在那里感到无尽的陌生。我的父母把原来的老房子拆了,建起了一座新房。我回去时,他们对我客客气气的,话里话外把我当成了这个家的大功臣,如果当年没有把我卖掉,他们确实过不上现在的生活。虽然预想过会是这样的景象,真正同亲人如此生疏时,我还是感到心痛。

我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

这几年村子修了路,我再也不必坐在颠簸的面包车内回望越来越远的家,我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将手心那一团纸握紧,再握紧。

我没有犹豫地转乘高铁到了少爷所在的那个临海小城,按照师弟给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他。

他跟着渔民出海,晒黑了很多。海边的风浪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仁慈。

我没有立即上前与他相认,甚至想着,能一辈子都这样在背后注视他就好。

有一日他没有出海,我在他家门口不远处蹲了很久都不见他出来。害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我便托村里的小孩替我去看看。那两个小孩敲了几分钟门,他才慢慢地把门打开。之后两个小孩过来跟我说他看起来像是生病了,脸通红的。我又花钱请了镇上的医生去他家门口,还与他串供说,是那两个小孩担心他,才请医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医生轰出去了。

我认真想了一下,确实是我太情急,才想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方法。

没办法,我实在不敢放他一个人呆着,何况他还生着病。做足心理准备后,我终于敲响了他的门。门很快就被打开,我没想到这么迅速,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下。而他倚着门,嘴里发出一声嗤笑。

“我以为你没脸来找我了。”

我习惯性地想回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往里走,还不忘嘱咐:“那扇门有点难合上。”我看到他的脖颈处贴了一幅膏药,只以为他是脖子不舒服。

我和他一起进去,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他却熟练地为我倒了一杯水,问:“今天那两个小孩和医生都是你弄来的吧?”

“是我。”我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好蠢,”他嘲笑,接着又说,“我没事。”

当晚又发生了什么我完全忘记了,只是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关系,偶尔斗斗嘴,却已经知道哪些是秘而不宣的禁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着他在小渔村住了下来,从来没有问他后来经历了什么事,又为什么愿意到这里来。某一日我和他一起出门,他还没收拾好,我便在门口等他,见他走来,便顺手把他的鞋摆好,又蹲下去,却迟迟不见他把脚伸过来。

我抬起头,他已经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自己拿起另一双鞋穿好,对我说:“别愣着了,快走。”

我突然前所未有地感到无力,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我却还是感到不满足。

渐渐地我们与村子里的人都熟悉起来,他也变得开朗许多,和一些同龄人偶尔也能有话聊。就在我以为后半生都回这么过下去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给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他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看着眼熟的钥匙扣,却一直没想起来,也没问他。后来有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一般不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我还疑惑,开门却看到越淑小姐,她见到我,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来找谁,开了门让她进去,自己就坐在外面。

我猜得出少爷父亲那件事,越淑小姐的父亲也出了不少力,但是真论起来,少爷与她是一样可怜的。

越淑小姐是偷偷跑出来的,辗转多次才找到这个地方。两人匆匆地聊了大概半个小时便要分开,少爷向隔壁的男孩借摩托车载着越淑小姐去县城搭末班车。把摩托车借给我们的那个男孩也有十八九岁了,平时也跟我们相处很好,但他这回看到少爷身后的越淑小姐,便一脸猥琐地笑起来:“这么晚了还带妹子出去开房啊?”

少爷当即就变了脸,我难得看到他生气到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接着他也没有接过车钥匙,反而是狠狠握拳直冲那男孩的鼻子,男孩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一拳打得鼻血直流。男孩也很快反应过来,与少爷扭打在一起,我想上前把两个人拉开,正在这时,男孩忽然往少爷的背后摸去,一把把少爷贴在脖颈处的膏药撕开了。在场的除了少爷,都是Beta,对腺体和信息素一知半解的,但即便如此,我们看到少爷腺体处交错的伤疤时,都不约而同愣住了。

少爷不再顾及厮打,而是用力挣脱了禁锢,用手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腺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男孩嘲笑说:“你都是个废物了,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少爷惊慌地看越淑小姐一眼,接着又看看我。我看到他眼里有明显的眼泪,却又倔强地把头扭到另一边,接着往屋子里跑去。

我当即想追上去,却不得不顾及他的尊严。

当晚我让越淑小姐暂时留下一晚,把握得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自己就守在少爷房间门口,一直没睡。深夜了,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我虽然醒着,但是没有乱动。他去客厅喝了水,路过我时以为我还睡着,便摇了摇我,低声对我说:“别睡了,起来陪我说说话。”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已经肿起来的眼睛。

初秋的夜里,我和他就坐在地板上,相顾无言。

我想问的东西有很多,但是稍微一想我也能知道个中缘由,比如为什么他能光明正大地活着,为什么他还活着,却完全不再留恋过去的一切了。这条命是少爷自己用尊严和未来换来的,他委屈求生,我却替他痛心。

“你不想知道越淑来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我想离开这里,出去历练一番。留在这个小渔村,我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用?”他咧开嘴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心不知为何空落落的,虽然隐约想过有这么一天,但这未免来得也太快了,我只和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不到呢。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越淑的父亲想让我继续出国留学,等我学成归来,就能娶越淑了。”

我皱眉,并不觉得事情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

“不要再说了。”

我还在斟酌怎样说出口,他便匆匆打断了,我盯着他的眼睛,感到无比失望。但是我早就没有失望的资格了,他走到这一步,也有我的一份助力。我曾经怨恨他随意改变我的人生,但如今想想,我也将他拖拽至如此绝境,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的命运。

我没有立刻同意他天方夜谭的想法,只是表明,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是我赎罪的唯一方法。

第二天我和他送越淑小姐去县城搭车。开往县城的班车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看到他一上去就变了脸色,连话也不怎么说了,便想起他还有个晕车的毛病。我正想让他下车,自己亲自把越淑小姐送到县城,越淑小姐却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膏涂在少爷的太阳穴,然后让少爷靠在自己身上睡觉。

他们两个好像是真的爱上彼此了。

我闭着眼休息,这时却不知为何想到少爷抽屉里的那个钥匙扣——我终于想起了它的来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们俩有一次一起出去玩,越淑小姐在娃娃机里夹的,后来随手让少爷拿着,少爷最后也没有还回去。他居然把这东西一直带在身边。

我苦笑起来,却也祝福他们。

一个星期之后,我和少爷离开了小渔村,埋葬了此生最后的安宁。

少爷在越淑小姐父亲的安排下出国,我没有跟着去,这也是他的意思。只是短短几个月,他已经变得极其独立成熟,更何况在国外可能我还要拖他的后腿,便欣然留下。他一去就是五年,越淑小姐也等了他五年,始终不肯废弃婚约。她父亲被逼得没办法,即便将她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但还想榨干她的价值,将她当作联姻的棋子,更何况少爷当时隐隐有不再受他控制的趋势,多重阻碍之下,少爷还是与越淑小姐退了婚。但越淑小姐性格豁达,没有追问退婚的原因,只让我跟少爷说,她最多再等他两年。

之后的两年少爷的事业也逐渐好了起来,他一开始成立的那个小公司,两年后已经颇具规模,但是这样远远达不到越淑小姐父亲的要求。他悄悄把越淑小姐约出来见一面,打探她的想法。我笑着说他太过担心,越淑小姐的一颗真心谁都看得出,只有他一个人惴惴不安。

得到越淑小姐答复后的当晚,少爷又大着胆子亲自到越淑小姐家去问她父亲的意思。这一次总算是谈成了,第二天这件事便登报,昭告少爷入赘薛家。

这件事虽然免不了成为别人的谈资,但成婚的两个人是很开心的,我也替他们感到高兴。少爷遵守承诺,改姓了薛,当我问到自己需不需要改姓时,他反倒拒绝了。他入赘以后,我就改口叫他姑爷。婚后越淑小姐管薛氏药业,姑爷也跟着专心做起药企的事。他们为薛氏付出了很多心血,但偶尔也有见解不同的时候。

我印象中他们有次为一个项目吵得特别凶,这个项目后来成为姑爷在薛氏的最后一个项目。一开始两人的理念还算一致,为了这个项目,越淑小姐甚至亲自做试验者,但是试验进行到一半,越淑小姐突然怀孕了。怀孕的事让两个人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即将迎来小生命,忧的是一旦他们决定留下孩子,试验必须终止。越淑小姐当时坚决留下孩子,而姑爷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不顾越淑小姐反对地,想让她终止妊娠,继续试验。我不忍两人为难,便主动跟姑爷提起,由我补上越淑小姐的空缺,替她完成试验。

姑爷异想天开,居然问我是不是喜欢过越淑小姐,甚至恼羞成怒地不允许我为越淑小姐做到这个地步。我一怔,随即觉得荒谬,又觉得他可怜。在权力与金钱的滋养之下,他已经无法正常地认知情感了。

我当时并没有解释,这个误会在此后的几十年里,也成为我某份情愫的遮羞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我代替越淑小姐完成试验,我依旧无法阻止他们夫妻离心。在我看来,越淑小姐坚贞、清醒又爱恨分明,因此她无法接受爱人的变心,更不会让自己的余生坠入无尽的深渊。为了薛氏与自己,她向警方举报了姑爷的试验。试验本就在伦理的底线边缘试探,这次举报让姑爷的心血毁于一旦,更让他从此被排除在薛氏的权力斗争之外。姑爷彻底向下堕落,但是我和越淑小姐都不会在再为他伤心了。

越淑小姐生下小孩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她似乎经受了极大的创伤,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而在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产后抑郁”的概念,也根本没有人能为她解开心结。她对自己的儿子也冷淡至极,看着不知如何同母亲亲近起来又腺体残疾的小少爷,我似乎预感到,未来这个家里不会有一个正常人。

没有人知道越淑小姐是自杀还是因为疏忽照料而死亡。她死后姑爷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却想到他们决裂之前越淑小姐向我泣诉姑爷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想安慰她说,姑爷本来就是一个自私冷漠、虚伪极端的人,你不必为此痛苦,这不是你的错。但是我只是静静陪着她,单方面地与她共享情绪。

过了几年,我对那个人的称呼由“姑爷”变成“老爷”。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死亡仅仅是我们的旅途中短暂的分离。

我为他做了许多腌臜事,即便死了,也会陪着他下地狱。

他生命垂危之时,也只有我陪在身边。我看着他沧桑得已经失去生气的面容,不禁感慨几十年前那个经常与我置气的小孩竟也逐渐腐烂成这副模样,而我已经记不起闪耀的青春时代里他的具体面容了。

我们的时代已逼近尾声,却不知后辈是否仍将重蹈覆辙。我收回凝视于陈俭身上的目光,现在只专注于完成我一生中最后的赎罪。

病房之外的广阔世界里,不知还有多少人正享有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然而正因为这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无论如何享用,最终都会荒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意识先一步比身体反应过来,薛闻蜷缩在被子里,与被套全身接触带来的不适以及腰身持续的酸痛感不断提醒薛闻,自己阴差阳错与陌生人上了床。

房间另一边还传来穿衣服的声音,薛闻循声望去,不期与一个长相与大哥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对视。那人见薛闻已经醒过来,似笑非笑地往床头柜一指,道:“你昨晚的服务费,我绝不会给少了。”他顿一顿,走到床前把被子掀开,侮辱性地拍拍薛闻的屁股,又说:“我真没想到,有胆子给我下药的人,竟然还是个毫无技巧的雏儿。”

薛闻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但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性格恶劣的公子哥。眼前这人是昨晚在义父的生日宴上遇到的,总不可能是前者。既然这人不好惹,薛闻再屈辱也只是把身体往另一边挪了挪,不愿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见薛闻这番动作,公子哥哼笑一声,转身拿起外套离开了。

一周后郑家再办宴席。郑家现在的当家人已年逾六十,然而迟迟不肯择立下一代当家。郑老爷子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个不大成器的儿子。不过据说这次的宴席,正是为了昭示老爷子准备让流落在外的另一子嗣认祖归宗。不过薛闻听别人提起这个私生子时,大家的语气总是鄙夷的。无非是因为私生子的母亲出生不好,而私生子本人也颇为品行不端,据说还因为斗殴进过局子。

郑家旁支众多,行事又极为迂腐封建,少不得要因为这种事明面上争面子,暗地里贬低讽刺一番。薛闻见得多了,但从不多言是非,一来他只是这个家里的义子,旁人既没有利益纷争,二来他本人也极其厌恶家族琐事,不愿过多参与。因此听别人描绘这个私生子时,薛闻也仅仅是附和着笑笑,心里却对这个私生子多了一份好奇。

宴席尚未开始,郑家已经隐隐有了大吵一架的火药味了。老爷子的发妻对于私生子的存在已经颇有不满,如今还要再大办一场宴席,早晨便已借口身体不适,不愿参加这场宴席了。不知郑老爷子是想借此立威还是单纯想要完美地办好宴席,差人去请了大夫人两三次,甚至已经到了大夫人不来便甩脸色的地步。宴席上众人各怀鬼胎,尽显鬼样。平日里与老爷子关系好的便也跟着上前劝大夫人,但更多的人纯粹把这场宴席当笑话看,与薛闻平辈的几个,揶揄的神情已经毫不收敛地摆在明面上了。

这时距离宴席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宴会的主人公迟迟未见,但已经上演了这么大一场戏了。薛闻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笑,然而这种笑话他十几年来见得多了,也不免觉得索然无味,便趁没人注意,自己偷溜出去,回房间休息去了。不想自己原来的房间已经被上了锁,薛闻久久地站在房间门口,又笑起来。

他与郑家没有血缘关系,当初不过因为薛、郑两家关系不错,又有利益上的往来才被郑家认作义子的,真论起来,他也应该和那个私生子一样被称为“野种”的。更何况,薛闻与郑家众人平日里的交情并不深,可以说薛闻偶尔也会成为他们嘲讽的对象,但薛闻从来不会反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直盯着开自己玩笑的人。那些人被盯得心里发毛,然而薛闻本人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等到下一次聚会,薛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跟在这些人身边。久而久之,大家就觉得薛闻傻,既不知道与众人抱团,又不肯彻底断绝与这些人的往来。薛闻的反击是连自己都觉得无力的。一周前老爷子的寿宴,薛闻还在众多堂兄妹那里受了气,连一并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也没有送出去。薛闻后来把这些礼物都给退了,又省下一笔钱。他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开心,冒犯他的人并不知道薛闻把准备送出去的礼物退了,而薛闻自己却在这些关系中经常感到乏味和疲累。

薛闻出神许久,连身后来了人也未注意到。那人悄悄往薛闻身后一站,接着礼貌地发问:“先生,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郑术提前一天到了郑家大宅,他父亲原本想让郑术在自己生日宴的时候便住下的,不想郑术颇为强硬地拒绝了,理由是自己的外婆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由外婆拉扯着长大,自然不能为了一个身份就忘了恩情。郑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郑术虽然感到畅快,却还是维持着尊敬的模样,又向老爷子卖起惨来。

“父亲,您别介意。外婆年纪大了,连医生都说她撑不了多久,我当然要在弥留之际把她照料好。我是他的外孙,也是您的儿子,这两个身份对我而言同样重要。只是您不知道外婆从小是怎么把我拉扯大的,为了让我读完初中,她过年了还在外面捡垃圾收破烂。我进了局子,还要给别人赔钱,就为了500块她都要向别的亲戚一个个下跪。我坐了三年牢,她也不嫌丢脸,每逢探视都没忘记我。现在她病得这么严重,要是我再离开她,恐怕连我妈妈都对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提到自己的母亲,老爷子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一向自诩克己守礼,认为情人和情人的儿子的存在便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如果不是从小培养的儿子走了歪路,他是断然不会把一个坐过牢的私生子认回来的。

郑术见他如此神情,心中讥讽更甚,却又转了话头:“父亲,您让我认祖归宗,现在我也改姓郑了,绝对不可能丢了您的面子。您也放心,宴席这么重要的事,我肯定丝毫差错都不允许自己犯。”

即便再三保证,老爷子还是不放心,让自己的秘书与郑术保持联系,一边传达消息,因此郑术在去到郑家的路上便已经知道郑家唱了好大一场戏了。他不慌不忙地掐准了时间从后门悄悄进了郑家,管家仆人都还在为各自的事忙活,根本没人注意郑术已经到了郑家。郑术上楼去找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时,正看到有人站在房间门口。郑术初来乍到,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仔细确认一下发现是对方走错了。

郑术上前一步,极有礼貌地询问对方。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郑术先是看到他的侧脸,觉得有几分眼熟,等他彻底转过来时,郑术突然冒出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自己不会把小妈给睡了吧?

见到郑术,薛闻也是一愣,他想过自己今天可能还会再遇到这人,不想这人那么胆大,居然独自跑上了三楼卧房,还不带质问这人怎么这么无礼,对方已经将薛闻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

郑术仔细回想了一下秘书为自己梳理过的族谱关系,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当中,并没有这样一个男性Omega。思来想去,郑术误以为这是老爷子光明正大养在郑家的情人。秘书也多次暗示过自己,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少不了寻花问柳,甚至还让秘书帮忙处理过麻烦的情人。郑术听了秘书不知是抱怨还是试探的话,只当作八卦。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老爷子把郑术当自己的接班人,少不了讨好,一股劲地往郑术跟前凑。郑术烦这些人,却又不得不忍受。

郑术正要问眼前人为什么站在这里,眼前人却像兔子见了狼一样躲到一边,连与自己对视都不敢便匆匆跑下了楼。

好像这人一直是这副胆小模样。生日宴上也是,床上也是,现在还更胆小了。郑术啼笑皆非,匆匆整理一番仪容,正好秘书发来消息让自己下楼,郑术便将刚才一切抛至脑后。宴席正式开始,一众人都换上和善亲切的面具,郑术虽觉得虚伪,但不得不承认和蔼的面孔更省心,于是也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模样。

郑老爷子一一为自己介绍,等介绍到刚刚遇到过的男性Omega时,薛闻心中好奇老爷子会用怎样的措辞介绍自己的小情人,不想听到一句震惊至极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闻与郑术对视一眼,在老爷子介绍自己之前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欢迎回家,哥。”

薛闻从郑术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惴惴不安,回到一楼大厅时便被人拉去听八卦。学问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一听八卦的主人公是此次郑家认祖归宗的私生子,便留心多听了几句。

这不是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谈起私生子的八卦了,每次谈论来讨论去都是一样的东西,但这次却多了不少新信息。

“我打听到了,那个私生子前两年是因为过失杀人才坐牢的,而且被他杀的那人还是他的邻居,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个私生子居然拿菜刀把人脑袋给削掉了一半。”

听到这里周围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薛闻无动于衷,对这种传播八卦的夸张手段见多了,也知道别人说的话不能全部信。

还有人把话茬给接了过去:“我听说他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都已经谈好了价钱去打胎了,结果突然玩失踪把孩子给生了下来,见到是个男Alpha便直接上门让老爷子把孩子认回去。”

话音刚落便又不少人低声鄙夷,薛闻听到众人都在骂这女的不知廉耻,心中冷笑,恐怕在外惹风流债的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错要被全部归于另一方。

薛闻听得乏味至极,正想离开,却又听到一个更劲爆的八卦。

“我还听说,他长得人高马大,脾气还暴躁,根本没人敢和他玩到一起。他以前可是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当保镖的,啧,真是脏死了。他不会年纪轻轻就得病吧?那种低级的夜总会能有多干净?”

薛闻听得脑瓜子嗡嗡,终于忍不下去了,正想找借口去别的地方休息,另一边大夫人却终于肯下楼了,宴席便只等真正的主人公到场。薛闻规规矩矩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等郑家大公子出现。然而等郑术从楼上下来,薛闻躲在人群中远远看到他,觉得荒唐之余,连身体都颤动好大一下。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术却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呼,睡了弟弟总比睡了小妈好上一点。他来不及跟薛闻有更多接触便被拥簇着与长辈们闲谈,心思却又想到生日宴上初遇的晚上。

郑术还是去年这个时候被人告知自己的生父是个商业巨亨,他那时候刚刚坐完牢出来,身无长处又找不到正经职业,恰好这个时候老爷子派人找上门来,说愿意承担起郑术外婆的手术费用,条件是郑术一年里好好跟着学怎么管理公司,一年之后再商议是否向众人公布郑术的事。郑术当时倒不怎么关心一年之后怎样,只想着赶快拿到钱救外婆的命,因此一开始对公司并不太上心。但外婆自此之后便瘫痪了,要是活得过一年,若郑术还是什么都学不会,恐怕连自己都难以养活,更不用说让外婆安享天年。郑术根本不敢想外婆活不过一年,虽然失去外婆是迟早的事,但郑术还是不希望失去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管理好公司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时间久了压力也大,但是郑术还不敢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做出格的事。生日宴是郑术第一次正式在郑家人面前亮相,一年以来父亲对他还算满意,已经隐隐提了几次让以后让郑术正式进公司的事情。郑术听到这种评价也放心了,当天晚上的生日宴不免多喝了一点放松。

他记得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小酌了几杯,意识一开始还是清醒的,之后有人也来到这里,郑术抬眼一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这个弟弟被父亲说成是个废物,但实际并非如此,弟弟只是喜欢年长一点的Omega而已。这也不是什么秘辛,因为弟弟早几年还大费周章让人在首都搜罗大自己三十岁以上的Omega,理由是这个年龄段的Omega能给自己母爱的感觉。这件事之后弟弟就不大受老爷子待见了。郑术从头到脚打量了这个弟弟一番,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异类的。被打量的人也注意到了郑术,大方地向郑术打招呼。

“你就是我的那个哥哥吧?”

还不待郑术回答,他又叹一口气:“好可惜啊,莫名其妙多了个人出来跟我分财产。”

郑术不想节外生枝,只当做没听到,心里已经生出了报复的心思。

这种场合本来就是各家年轻人社交的好机会,因此长辈也少有束缚,宴席进行到一半,聚在一起的年轻人也都放开了。郑术只是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原来的座位已经挤满了人。郑术看着弟弟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忽然想到一个捉弄的绝佳方法。他趁没人注意,往已经开封了的酒里加了点东西,又趁机把酒换到了弟弟面前。

这之后,郑术便安静待在不远处,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他往酒里加了点小料,能迅速让Alpha假性发情,这种药在夜总会里很常见,郑术经常看别人用,知道它效力不长,但胜在不会被查出来。他只需要弟弟出点洋相,不需要他真的失身,这才小心盯紧了那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半小时后,弟弟感到身体不适,起身想去休息一会,郑术派人一路跟着,抢在弟弟出大厅前把人带进开好的房。郑术特意嘱咐过药效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因此只要确保弟弟在陌生Alpha怀里醒来就行,不能做出格的事。安排好一切郑术便静静等待宴席结束,强撑着想看看最终会发生什么。突然方才聚集的地方骚动不止,看起来像是有人突然到了发情期,不少在青春期好没办法自如地控制信息素的Omega受到了干扰,现在安保正在疏散人群。郑术匆匆跑过去,见发情的Alpha已经陷入了狂躁状态,而安保顾及这可能是某家的公子哥,不敢贸然下重手。郑术拨开聚集的人群,先让安保把Omega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随手拎起未开封的酒便往狂躁的Alpha后脑砸去。Alpha吃痛,立即松开了正在挟持着的Omega。郑术一手接过Omega,看了一眼发觉没有什么大伤,便将人往沙发上一推,接着伙同安保把Alpha一同制服了。

很快又有医生过来给Alpha注射药剂,郑术这时又看了刚刚被丢在沙发上的Omega一眼。对方已经彻底伏在沙发上,微微发着抖。

郑术走上前,伏下身体凑近询问:“先生,你还好吗?”

谁知这人一把抓住郑术的手臂,慢慢抬起脸,一双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帮帮我,我不想在这里……带我出去。”

郑术立马明白过来,估计这人身份并不显赫,并不想在这种场合难堪。他扫视一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扶起Omega往外走去。Omega虚弱地靠在郑术身上,在郑术耳朵边说:“您只需要把我送到酒店房间就好。”

生日宴特意包场整个酒店,还为客人都准备了房间,郑术没有多想,等进了房间,Omega让郑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喷雾,并解释那是Omega专用的抑制剂。

郑术好心地让Omega平躺,拿着喷雾却不知如何打开,这似乎与平常的喷雾器不同。郑术拿在手上晃了晃,不知为何只听到刺耳的一声,随即Omega便惊叫起来:“它是自动释放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郑术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抑制剂。一般的Omega抑制剂只对Omega起作用,但不知为什么,大概是郑术也临近发情期,之前宴会生变时又同时受到不同Omega信息素的影响,此刻再被刺激,一时竟然无法控制信息素的溢出。

郑术当即便觉得是0mega故意设计自己,便冲过去掐着Omega的脖子将其压在床上,然而他并没有撑多久便因为假性发情全身无力了。Omega尚且意识清明,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郑术推翻,挣扎着去够床头柜的电话,可以他堪堪往前爬了几步,一双脚踝便被什么东西捆住,还不待Omega回头确认,自己便被一边往后拖一边被脱了上衣。Omega还想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不料对方竟紧紧扣着自己的头扑上前来,Omega动弹不得,却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术一整晚的心思都飘忽不定的,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想要找的人却已经不见了。郑术想向仆人打听,却又怕随意打听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不想在被仆人领着回房间的路上,听到关于薛闻的只言片语。谈起薛闻以前睡这个房间时,郑术不由得问薛闻今晚是不是在这里住下。还不待仆人回答,郑术已经在楼梯口见到薛闻了。郑术见状,直接让仆人先离开,并解释自己已经知道房间怎么走了。仆人并未发觉两人的异样,也并未问薛闻今晚是否留下便离开了。

等人走远,郑术才轻轻笑出声,向前一步,逼得薛闻不得不扭过身体。

“看来你在这个家里不受欢迎啊,”郑术将自己的房间打开,“进去坐坐?”

薛闻恼怒地瞪他一眼,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郑术竟然直接伸手撩开头发,轻轻抚摸薛闻的腺体。

“还痛不痛?”

薛闻已经退无可退,生怕此刻有人经过。他抚上郑术轻轻搭在自己腺体上的手,正想好言相劝,不曾想对方另一只手抓上了自己的肩膀,下一秒便将自己推进房间,行云流水地将房门也关上了。

郑术松开双手,轻轻“嘘”一声:“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在乱伦吗?”

说完郑术便一把撕下薛闻的阻隔贴,强硬地将薛闻背过身去,未完全退化的犬牙已轻轻抵在薛闻的腺体。

薛闻感受着脖颈间湿热的气息,终于反唇相讥道:“你也知道这是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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