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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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仁肇这才如梦初醒,大喊一声:“糟糕,误了早朝的时辰了!”边说边往外走,“娥皇,你快出宫回家吧,过几日到你家拜访!”

经这一闹,娥皇心里五味杂陈,一想到这皇宫的可怕便不寒而栗,恨不能下一刻便出宫去,从此再也不见这宫里的任何一人。

回到殿内,宫女已端上莲子羹,娥皇随便吃了几口,便见爹娘回了来,她一喜,赶紧站起,道:“爹,娘,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周宗的脸色有点不好,但是周夫人却满脸欢喜之色。娥皇不解,小心翼翼地问:“爹、娘,你们怎么了?难道皇上还不让我们出宫?”

周夫人一把拉过娥皇,笑着说:“没的事,皇上吩咐了安定郡公亲自送我们出宫呢!”

娥皇诧异,说:“这怎么可以呢?安定郡公送我们会不会不合礼制啊?”说完又怀疑地看了她母亲一眼,说:“娘,您该不会有事瞒着女儿吧?那六皇子可选好了王妃?是谁啊?”

这个安定郡公,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如此变化无常。也罢,这宫里的人,与她何干!

不自觉得,娥皇想起了那个冷酷无理的李弘冀,禁不住又是一个冷颤。这兄弟二人虽是一脉相承,品行却如此的大相径庭。

“你这丫头,为娘哪有那么多事瞒着你呢,六皇子选妃的事,皇上皇后会操心的,你操的哪门子心思?快快,收拾一下,六皇子已在殿外等着咱们了呢!”

离宫2

然母亲的欣喜之色总让娥皇觉得她有事瞒了自己,但又猜不出是何事,只能陪着爹娘收拾一番,出了清风殿,从嘉果然已等在了殿外。

一路上,周宗陪着夫人远远地走在前头,从嘉与娥皇并肩跟着,俩人都不说话,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虽然安定郡公变化无常,或者他并无意选自己当王妃;可娥皇对他还是讨厌不起来,他的懦雅气质,满腹学问让她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

终是娥皇忍不住了,说:“郡公,昨日之事,娥皇会铭记于心的,救命之恩娥皇恐是无法报答了!”

从嘉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娥皇,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娥皇想也没想,便答:“应该是不可能了吧?毕竟出了这个宫门,你我便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不过郡公,娥皇会记得你的!”

从嘉面露喜意,道:“真的?你不会忘了我?”娥皇点了点头,从嘉又问:“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这。。。。。。”娥皇没想到从嘉会有此一问,但见他满脸诚恳,丝毫没有半点耍无赖的样子,便应承道:“我们可能要回润州老家去住了,那……你就写到润州吧!”

从嘉这才展开笑容。看看就快要到承天门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的玉佩,停下脚步,娥皇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停下。

从嘉将玉送到娥皇手中,说:“这叫随心玉,送给你!”

娥皇为难起来,拿着玉不知该如何是好,“郡公,这。。。。。。娥皇两次受你恩惠,都来不及报答,现下怎能收您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从嘉马上说:“不妨事,不妨事的,我就是想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定要收下!”神色忽又黯然,道:“你都说了,这一别后,我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留下作个念想吧!”

“可是。。。。。。”娥皇还想推辞,但不忍他难过,终还是接了,放入袖中。

从嘉面上微露喜色,迟疑了片刻又道:“既是如此,从嘉还有一个无理请求。”

“郡公请说!”

从嘉面上红了红,道:“小姐能不能赠从嘉一物,这样若以后想起小姐之时,也好睹物思人!”

听他如此说,娥皇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也越发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他说以后会想她?

他不是喜欢江婉容吗,何以?只是这私相授予,会不会不妥?

罢了,罢了。只是没有什么可赠的,娥黄只好伸手往鬓上拔下一枝珠钗来,交与从嘉,低头道:“恕民女礼数不周,不能回赠些许贵重之物。这枝珠钗是我心爱之物,民女将此送与郡公留作纪念,请郡公不要嫌弃!”

从嘉竟欣喜万千,赶紧道:“不敢嫌弃娥皇小姐将心爱之物相赠,却让从嘉觉得这块随心玉送得轻了!”

一番客气,承天门已到了,周宗夫女谦恭向从嘉行礼客套一番,方登车离去。

周夫人微挑开车帘,难掩面上得色,娥皇顺着看出去,却见从嘉还站在原地,若有所失。

马车已经走远了,尘埃轻扬,从嘉快步走进皋门,登上五凤楼,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出神。

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丽女子,一段青涩婉转的初遇,一场高山流水的乐声相和,终让李从嘉情窦初开,一发不可收拾。。。。。。

相思寄鸿雁

天空澄静如水,娥黄仰首望着院中垂柳在碧空中摇摆,若有所思。

环翠拿着一封书信进了院,狡黠一笑,小姐自从宫中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小声地问:“小姐,您在等什么呢?”

思绪忽被中断,娥黄应了一声,为自己方才的失神困惑,是呀,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在等什么呢?是他吗?

一想到那个有着春风一般和煦笑容的人,娥皇越发怅然。

娥皇为了掩饰自己的怅然若失只得胡乱应道:“林大哥说过几日就来府中看我,我在等他!”

环翠双眸一转,笑道:“果真如此吗?不过,林公子来不来奴婢就不知了,不过,这里有您的一封信,却不知。。。。。。”

“好你个丫头,越发放肆了!”娥皇心中的怅然顿逝,转身抢了信笺。展开信纸,是一首诗,落款:从嘉!

果然是他!娥皇嘴角高高扬起,侧过身悄声读诗——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

同醉与闲评,诗随羯鼓成。

环翠打趣着凑近来,“缥色玉柔擎,禁苑春归晚,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娥皇想起他为自己接骨时,她玉足被他握在手中的感觉,心中不由一跳,有些欣喜,有些羞涩。

禁苑春归晚,春归晚呵。。。。。。娥黄沉浸在欢喜中,不觉已将在宫中的不快和烦闷遗忘了。

开始陷入爱情的女子,大多不顾一切,单纯而决绝,享受着爱情带来的喜悦与关怀,总是在憧憬美好时遗忘那些已曾在的、将出现的危机与痛苦。

每隔数日,李从嘉都会写信给娥黄。或诗或词,字里行间满是赞美与思念。

有一粒花的种子在娥黄心中生根发芽,渐渐枝繁叶茂。

她也渐渐明白何所谓喜欢,而又何所谓爱。

是的,她不爱林仁肇。而,她爱的这个人,满腹诗书,聪慧过人,柔情满怀。

只是,这个她爱的人,能共他白发苍苍吗?她不确定,即使他对自己有意,但生在帝王家,他能随心所欲吗?

那郡王妃,看起来如此遥不可及的郡王妃,会是她吗?幸福,似乎便与这个称谓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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