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顶越来越近,久违的伊人张良便在这山上转眼便可重逢,韩淮楚的内心也越来越是激动。
第三十二章 内外夹攻
前方是一片密林。
天色暗黑,阴云密布。
韩淮楚刚刚从山道现出身来,陡听一声暴喝:“是谁?”
从密林中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气。
韩淮楚眼光雪亮,已看出那藏在树后的一支支利箭箭镞,在月光下反射出的点点寒光。
他心想,那韩军的防备果然严密,深夜依然毫不懈怠。提了气,高声道:“楚军韩信求见韩王!”
哗啦一声,从林间跳出一人,一把拉住韩淮楚,惊喜道:“韩少侠,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韩淮楚一看,那人年过五旬,却是在万载谷见过的三晋盟韩盟的英雄——平山侯韩闯。
韩淮楚道:“正是。韩王可在山上?”那韩闯连连点头:“大王与张司徒听说贵军要来,日夜盼望,终于等到了你们。”韩淮楚愕然问道:“哪个张司徒?”韩闯道:“除了我们的子房先生,还会有谁?”
韩淮楚说道:“原来子房先生官拜司徒,这可是位列三公的大官,上次遇见他,怎没听他提过?”
韩闯苦笑道:“官大有什么用?你看我也官拜奉常,位于九卿之首,还不是夜里在这里轮值,防备秦军的突袭。”
堂堂的奉常居然要深夜值班防守,这韩军的窘迫可见一斑。韩淮楚便问起彼方情况。
韩闯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张司徒从武信君借来三千兵马,我王乘秦军在此兵力空虚,举旗复国,也曾兴旺过一阵子。可惜好景不长,那王离督十万长城军团南下。纵然张司徒有伊尹之才,孙吴之智,奈何秦贼势大无法匹敌,只好在这南山一带打游击。前日子那蒙鹰收网围剿,我军退守到这嵩高山上。现在我军兵力只有两千,若不是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王早就为秦贼所擒。”
韩淮楚又问:“山上大家的日子过得如何?”
韩闯一听这话,便连连唉声叹气,说道:“战马还可以啃山间的嫩草,将士们却早已断了口粮。只凭着在山中狩猎,挖野菜啃野果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夜里便在山间露宿,又恐野兽突袭,轮流值守,日子是艰难无比。大王本就身体不好,转入山林作战迁来徙往,颠簸劳顿,又行病倒,又无良药调制,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这么一病,越发的气急,时常责骂张司徒,骂他办事不力,不能振兴韩国,说什么复了国比不复国还过得不如,早晚大家都要一起死在这嵩高山上。张司徒只有承认自己无能,时常见他暗自饮泣。”
韩淮楚听得两眼眩然,心痛不已。想伊人张良为了复兴韩国,栉风沐雨,那真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却得不到韩成的谅解,反要受他的责骂。
韩淮楚便心中长叹:良妹啊良妹,这复国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挑得起来的,本该是那须眉男儿的责任。你却把这千钧重担压到自己肩上,这又是何苦?
韩淮楚便道明来意,说要同在山上的韩军里应外合,奇袭山下的秦营。
韩闯听得是又惊又喜,说道:“大王病重,见他也无益,军务由张司徒主持,你只须见他便是。”
原来这嵩高山被秦军封锁后,这山上就与外界切断了联系。休说是韩淮楚决堤放水韩国君臣不知,连韩淮楚的这支奇兵是如何到了这山下的他们也都半点不知。韩闯听到韩淮楚的计划,想到便可突围而出,击溃秦军重掌韩国的河山,高兴得险些要跳了起来。
韩淮楚便随韩闯向密林中走去。只见那林中布满了暗桩陷阱,韩军皆伏在暗处严密坚守。只要发现有外人闯入,便射出致命的利箭!
韩闯对韩淮楚介绍道:“这密林是上山的唯一路径,也是我军唯一能倚恃的屏障。张司徒为此在这密林布下大量的机关陷阱。韩少侠不识这机关陷阱,须跟紧了我,不要乱走。”
于是二人在林中穿来梭往,不多时,走出那密林。
却见一陇平地上横七竖八睡满了士兵。皆就地露宿,撑起简单的帐篷遮风挡雨,。一群士兵点燃篝火坐在外间值守,防备野兽的袭击。
韩淮楚心想,张良一介女儿身,总不会同大家混在一起睡在这里吧?便问:“张司徒居处在哪?”韩闯手指一个山洞,说道:“张司徒爱清静,独居惯了。他便住在那洞中。
韩淮楚提步便走。韩闯欲跟来,韩淮楚笑道:“我自己去便成,平山侯且请留步。”韩闯听罢,便停下脚步,任由韩淮楚自去。
韩淮楚蹑手蹑脚摸进那山洞,只听洞内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洞内未掌灯,可韩淮楚这双眼在赵宫地牢中已经练就,只须略微适应一下,便看物如同白昼。
只见地上铺着一团草褥,伊人张良便和衣睡在乱草之上。也无棉絮遮盖,不知哪里弄来一张兽皮搭在身上。
张良睡得正酣,显然不知韩淮楚进来。韩淮楚仔细一看,那张良似乎瘦得手脸上青筋毕露,玉颜憔悴,越发的叫人怜惜。
他便在张良身旁一躺,把那张兽皮一掀,一只胳膊已抱住张良的娇躯。
张良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察觉身旁睡了一人,还用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不由大吃一惊。
无论是在三晋盟,还是在军旅中,她身边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在她睡觉时从不敢闯进来打搅。今日居然有一个男子神不知鬼不觉闯了进来,还要占自己的便宜!
张良又羞又忿,偏偏又不敢呼叫。要知道只要她一声呼喊,自然会引来大家,可这么一来,她的女儿之身便会揭破,天下无人不知这个子房先生原来是女扮男装。
她暗骂一声“淫贼!“不露声色,偷偷抽出了埋在枕头下的一把小刀,对着韩淮楚一刀刺去。
成日混迹在一群须眉男子中,为了提防淫贼,张良每日睡前,都在身旁准备了这么一把刀。两年来,这防备淫贼的刀从未用过一次,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殊知韩淮楚那招子在夜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伸手便捏住张良那拿刀的玉腕,夺下那刀。一双火热的厚唇,瞬时捕捉住张良那久久未经雨露浇灌,略显干涩的红唇。
张良此时再想叫人救命,也是不能了。那淫贼的一条舌头拼命地挑开张良的两片樱唇,一个劲地向她檀口中钻去,哪里还能叫出声来。
张良拼命地扭动螓首,伸腿向韩淮楚乱踢。韩淮楚要搞这恶作剧,假扮淫贼,自然是不肯放松。心中好生得意,“良妹,看你怎么办?”
殊知那张良挣扎一阵,忽然将玉腕向韩淮楚脖子上一搂,生出含润生津的一条丁香来同韩淮楚的舌头纠缠。那份热情,比韩淮楚还要热情一倍!
韩淮楚道一声不得了,莫非张良是久旷遇到甘露,烈女变欲女,小生一不小心把她深埋的欲火引燃?急忙将张良一把推开,坐起身来。
只听张良扑哧一笑,说道:“信郎,怎么不继续了?”
韩淮楚张开口,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便听张良以轻柔得几乎梦幻的声音笑道:“信郎,你的呼吸,味道小妹怎辨不出来?小妹想你想得好苦,来吧,继续——”
韩淮楚一阵热血上涌,抱住张良便是一顿狂吻。
管他明日的杀伐,管他人间的争斗,先抱住自己心爱的人儿,吻他个七荤八素再说。
这一吻也不知吻了多久,终于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张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喜问道:“信郎,你怎么来了,小妹不是在做梦吧?”
韩淮楚揽起张良的纤纤细腰,说道:“不是做梦,信郎便是救你们而来。过了今日,这鬼日子再也不用过下去了。”
张良听了韩淮楚奇袭秦营的计划,惊喜交加。问道:“何时动手?”韩淮楚道:“那决堤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到山下的秦军耳中,他们必然会知道附近有我军潜伏,便会提防。劫营便在今夜三更时分,见山上点烟为号,项佗在山下与吾等同时动手,内外夹攻,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张良道声好,说道:“我这便叫醒大家,准备与秦人大战一场!”
韩军将士,听说楚军到来,今夜要夹攻秦营,皆是群情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