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想了一想,说道:“叔叔已经发兵到此,正在丹水河南。是否允许你与韩信在一起,当问过叔叔,再让他定夺。
项追小嘴一噘,不以为然道:“叔叔又不是我父母,如何与我定夺?”
项羽叹了口气,忆起远在大漠的父母来。心想只有等见到老爹项少龙与她母亲纪嫣然,说动他们,方能拆散妹子与这跨夫。
这厢的战事已经结束,守卫营门的百十名楚军已被料理得干干净净。一旁众将士闻得武信君项梁已发兵到此,欢欣雀跃。七嘴八舌前来打听情况。
项羽便道:“我叔叔接到回报,得知我军大败,带了五万大军,日夜兼程赶来此地。”
众人又问:“大公子为何一个人至此,而不带兵马来?”项羽说道:“我担心妹子安危,先大军而来。我这乌骓马快,大军跟不上,被我找到一条小船,先渡河来了。”
孤身一人,硬闯敌军大营,杀得五千楚军人仰马翻,这份干云的豪气,听得大家敬佩不已,连刚被项羽一顿没头没脑乱打的韩淮楚也不得不服气。
随即他便想到,武信君项梁岂会容项羽一人去闯营,必派大军驰援。
只听战鼓阵阵,那被项羽一顿乱冲乱突搅的混乱不堪的楚军,忽然有条不紊地集结起来,成行成列,由各部将领带队,杀将过来。
想是那被项羽一戟打得惊魂未定的敌军主将余樊君,这当口已清醒过来。大敌当前,自然不能回避。
项羽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楚军,还敢与吾军决战。诸位,今日项羽至此,可愿随我一道,杀光这帮贼子么?”
众人高声呼喊:“愿随大公子一战!”
这领军的主将本是项追,被项羽这一问,便将指挥之权拿到了手中。只是他二人本是兄妹,而项羽在项家军中威望甚高,众人便下意识地甘心听他指挥。
项家军一千儿郎,还剩八百余人,加上吕臣的人马,还有千余人。以一千骑兵,对抗五千以步卒为主的楚军,孰胜孰败,还是未知之数。
但此时这一边有了豪气凌云的项羽,无形中又添上了一个沉重的砝码,项家军的胜算便大增。
项羽叫一声好,一马当先,带头冲杀而出。项家军众将士,紧随其后,纷纷杀将出去。
韩淮楚正欲上马,项追一拉他手,十分有信心地说道:“有我哥哥在此,咱们就不操这份心了。就看羽哥哥如何打胜这场战吧。”
韩淮楚微微一笑,牵着项追的柔荑,停在原地掠阵。
第二十七章 拜帅之争
只见那楚军已经布好阵势。楚军兵分三路,布满长弩利箭,金戈长矛。长弩利箭用来射杀敌骑,金戈长矛用来钩刺马腿,防止敌军冲阵。
阵前堆满了粮车,作为路障。步兵与骑兵的对抗,还是以不接触为好。这些路障布下,至少会让敌骑损兵折将,在密集的箭雨下倒下一大片。
先头项羽只身冲营,仓促之间余樊君也未将这些粮车拿将出来阻挡项羽的去路。此番千军万马对阵,余樊君便想了出来。
那中军中人马最盛,楚军主将余樊君身居其中。两翼各有轻兵如雁型张开,用来袭扰包围。
这不大不小的营寨之中,布阵之法亦大有用武之地,这余樊君看来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楚军胜在人数占优,项家军胜在有战马驰骋。两军若一接触,便是一场艰苦的遭遇战。
转眼只见项家军骑士已冲到射程之内,余樊君手一挥,喝一声:“放箭!”
漫天的箭雨,交织成一张收割生命的大网。随着战马的纷纷倒下,一个一个项家军将士魂归异乡。
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害怕。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一直是项家军的作风。踏着战友的尸体,突入敌阵,给敌人以致命一击,方是告慰死去的战友的最好方式。
项羽更是冲在最前,那乌骓马之快无人能及。这结果是他身前射到的箭矢最多,遭受的压力最大。
但他那天龙破城戟如一条乌蟒,舞得密不透风,哪有箭能伤他分毫。乌骓马几个起伏,已到一排粮车之前。
这粮车便是楚军的最后一道屏障。在压得沉沉的粮车面前,那战马如何能够驰骋?
只见项羽压根便不将这排粮车放在眼中,一勒缰绳。那乌骓马长嘶一声,腾身而起,一跃有两人之高。那排作为路障的粮车被项羽甩在了身后,身临楚军阵势上空。
“噌噌噌”,几十杆长枪金戈,如丛林般齐刷刷刺向在空中的乌骓马。
射人先射马,若能斩杀这匹神骏无比的战马,项羽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只听项羽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呐喊,刹那之间项羽连人带马笼罩了一层金光。项羽摇戟向下一划,“噗”的一声,如穿云裂帛。
在这一刻,霸王神功的威力显现无疑。
数十个楚军兵将只觉一阵窒息,仿佛在那一刻已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甚至知觉,手中举起的兵器同时落了下来。一股霸道到他们无以承受的巨力从他们脑门贯下,还没有等他们清醒过来,头颅一个个裂开,一身骨骼咔咔寸裂,七孔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韩淮楚在远处看到,大吃一惊,“项羽这霸王神功,好似已突破了世家武学的窠臼,隐隐有点邪门诡异的味道。”
以他先天真炁的威力,想要发出这慑人的一击,也是不能。
乌骓马下,一片裂头死尸,那宝马良驹落于楚军阵中,继续在已经骨骼寸断的尸体上无情地践踏。项羽的重瞳中,迸出如天神一般的熠熠金光。那凌然的杀机,看得楚军将士一阵心悸胆寒。
项羽更不迟疑,踏着满地的死尸,向楚军主将余樊君冲去。
那余樊君身前有一群战将环卫,本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看到项羽策马杀来,仿佛已置身这营中最危险之地,不寒而栗。他急忙呼一声:“众将听令,速拦住此人!”
先不说有几员战将敢去阻拦项羽,那楚军阵前被项羽一冲,阵势大乱,也无暇对付随之而来的项家军骑士。项家军冲到粮车前,举刀乱砍,将那一具具粮车劈碎,也杀入了楚军阵中。
原本便会有一场遭遇战,但项羽直扑楚军主将打乱了楚军的部署。十余员战将企图拦阻项羽的去路,却只见项羽天龙破城戟挥舞之处,几乎无一合之将。若不是余樊君下了军令,冲他那份霸道,谁也不敢上前送死。这一下楚军大乱,无人指挥,变成了各自为战。
仗这般打下去,还能好得了?已变成了项家军骑士的单边屠杀,而楚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眨眼之间,项羽又用天龙破城戟刺穿了一将肚腹,将他尸身高高挑起,那乌骓马已到离余樊君五丈开外。
余樊君掉转马头,叫一声:“撤!”
战局已变成了一边倒,在项羽与项家军强大的打击面前,除了弃营而逃,还有什么办法?
转瞬之间,楚阵哗啦散开。一干军士随着余樊君夺路而走,亡命而逃。
项羽岂容这帮敌人轻易而逃,高喝一声:“杀!”指挥将士,追着楚军一阵穷追猛打。
两条腿的步兵,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骑兵?又是一番血淋淋的无情杀戮。随着项家军骑士长刀的高高扬起,一个个活生生的士卒倒在血泊之中。若不是人马拥挤一团堵住项家军的去路,恐怕死伤会更加惨剧。
好不容易余樊君逃出营外,带着一帮如惊弓之鸟的残兵败将继续沿着河边道路逃窜,忽然一阵隆隆的鼓声从前方传来。
漫天蔽野的军马,出现在视野之中。不是来救援的自己人,而是白布扎头的项家军。
一杆“项”字大旗下,大马长刀现出一人,剑眉入鬓,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