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她的呼x1声与墙角滴水声交错回响。
程瑶瘫坐在地,画册静静躺在脚边,如一只刚苏醒的动物,表面平静,却藏着新的脉动。
她原以为结束了,替代者已随着那场错笔风暴消散,画册将从此沉寂。
但她低头时,封面正中央浮现出新的红sE烫金字样:
【下一笔已预设:笔者.程瑶】
她愣住。
「下一笔……是我自己?」
画册自动翻开。
不是往前,而是直跳到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页面,页角标示着:
第四十笔:预记录笔代号:不详
页面上尚无画,只有几行淡墨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笔来自未发生的Si亡。由笔者记录,以完成转接任务。」
「请准备接收初始讯号。」
她咽了口唾沫未发生的Si亡?那是预言吗?
「转接任务」又是什麽?
她还没想清楚,画册页面泛起微光,一组陌生的地址与时间浮现:
台北市中山区,民生东路三段49巷9号,今晚23:35
她立刻查询地址,是一栋老公寓,楼龄五十年以上。
那时间,正是现在过後三小时。
画册翻至空白页,页角写着:
【请前往现场观测。画册将於现场开启记录模式。】
她冷汗涔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是她画下已Si之人。
如今,画册要她提前到场,记录一场尚未发生的Si亡。
三小时後,程瑶站在那条巷口,手里紧握画册。
夜sE浓稠,这区的街灯昏暗,一盏还在不断闪烁。
那栋老公寓破旧YSh,铁门半掩,门铃早已坏Si,楼梯间飘着腐蚀木板与菸味交织的陈年气味。
她犹豫是否该进去,画册却自己从她手中翻开,一页浮现一句提示:
「进入四楼,左侧第三间。主T尚存,观察必要。」
她深x1一口气,踏上阶梯。
四楼走廊,异常寂静。
她站在左侧第三扇门前,那门微开,从门缝透出冷白灯光。
她轻轻推门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室内寂静无人。
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在运转,风叶夹着报纸碎片,咔咔响着。
桌上放着一杯泡面,未拆封,一碗白粥旁边有一双筷子,但明显没人动过。
程瑶小心翼翼走进厨房,没人。
她转向卧室
门半掩着,她推开的一刻,几乎屏住呼x1。
房内躺着一名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身形纤细,盖着薄棉被,像是在睡觉。
但那张脸……
她感觉熟悉得令人战栗
那是她在画册上曾经画过的某张「未署名」练习人像。
她记得那是某夜梦中模糊记忆中拼凑出的脸,画完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名少年,睫毛细长、鼻梁笔直、嘴角有一颗微小痣与那幅画,完全一致。
她脚步踉跄。
少年突然睁开眼。
「你来了啊。」
他的声音清澈,语调温和。
程瑶几乎说不出话:「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但我等你很久了。」
他坐起身,伸手拿起床边一本早已泛h的旧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属於你的笔记。」
她接过翻看,发现笔记本里满满是她从未写过的草稿与画记记录着过往画册每一笔的背景、细节,甚至包括当年水塔事件。
而最後一页,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替代者归位後,笔者将迎接未发生之Si。那是骨祀真正的入口。」
她抬起头,却发现少年脸sE开始苍白,双唇失血。
他轻声说:「记下我吧。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画册页面自动翻开,空白页中浮现文字:
「第四十笔:预记录之Si。」
「请笔者完成主T画像,以确认真实X。」
程瑶感觉手指开始发麻。她跪坐在地,颤抖着打开画具。
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还活着的人,画下Si亡。
当笔尖滑动、轮廓浮现、光影落下时,少年脸上露出一种释怀的笑。
「你终於回来了……程瑶。」
她泪水无声滑落,画面在纸上逐渐成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後一笔落下时,她抬头。
少年已然无声地倒下,瞳孔无光,唇角尚留微笑。
画册自动封页,浮现一行字:
「记录完成。笔者确认。Si亡已落笔,存在得以成立。」
房间静止了。
程瑶坐在地板上,画笔从她手中滑落,像失去重力那般无声坠地。她看着床上的少年,无语、无泪。
画册啪的一声自动阖上,却没有归於平静。反而从封底浮现一道缝隙,细细的、宛如纸张裂口,但缝里透出淡红光。
接着,一道低语传来
「笔者,请进入。」
空气变凉。
她站起来,触m0那道光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整个世界像纸张燃烧,从四角卷起、崩解
她掉进一个完全由纸构成的世界。
她醒来时,身处一片空旷无垠的白纸空间。
地面、天空、空气,都是纸纤维构成,脚下每踩一步,便泛起细微书写痕迹。她低头一看自己每踏出一步,足迹都化成残影笔迹,记录着:
【程瑶,笔者,已落笔39笔】
而前方,正有几个人等着她。
他们身上都有画痕,像从纸里刻出的人影。
有人笔直站立、有人佝偻斜坐,还有一人背对她,在长卷轴前不停书写。
程瑶走近,他们齐齐望向她。
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开口:「你终於进来了,第二代笔者。」
「……第二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点点头:「画册从不止一位笔者。你并不是第一个——只是第一个把Si亡画成生的人。」
她愣住。
「我以为……我只是捡到它,然後开始记录……」
「错。」一位年轻nV子摇头,脸sE惨白,「你是被选中的。因为你在十三岁那年,第一次以欺瞒落笔。」
「从那刻起,画册将你纳入继承人名单。」老人补充,「而上一任笔者,在那年而亡,留下这一册未完的骨祀卷。」
程瑶浑身发冷。
「那少年是谁……为什麽我会梦见过他的脸?」
那位一直书写的人转过身来,是个看似十四五岁的孩子,但眼神沉静得像活过百年。
「因为他是第一笔。」
他淡淡地说:「所有骨祀的画册,最初都来自我——第一位未被记录而Si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瑶嘴唇发白:「你是……画册的开端?」
少年点头:「我的Si亡没有任何人落笔,世界遗忘我。於是我在Si後生成了第一页空白,画册由此诞生。凡是被遗忘者,都在这里等待有人为他画下存在。」
「那骨祀……到底是什麽?」
那名nV子慢慢说出一段让人战栗的话:
「骨祀,是为了让曾经未被纪录的亡者得以存在於某个世界。」
「每一笔落下,都是一次记忆的召唤。你以为你在画Si人,其实是在替代他们在人间未曾发生的故事。」
「你画下h绍lSi亡的真相,他的遗T才会被找到。你画下母亲最後的模样,她才得以脱离病房无名Si者的名单。你画的每一笔,都是让一个被时间消抹的人,重新成为存在过的人。」
「那我画的预Si者呢?」程瑶颤声,「像今晚这位少年?」
「他……是过去的你。」
她猛然睁大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走近她,温柔一笑:「你画的那幅脸,来自某夜梦境。其实,那梦,是你当年拒绝记下表哥事件时,分裂出去的那一段人格。」
「你画了我,就让那段记忆终於被承认。」
他将手轻轻放在她额头。
「你从此完整。」
画册忽然剧烈震动。
空间中所有「笔者」身影开始化成纸屑,纷纷飘入画册之中。
那名老人最後开口:
「现在,程瑶,你必须为骨祀写下最後一笔。」
「如果你不写,这世界将永远循环这些未被纪录之Si。」
「但你一旦落笔,便不能离开画册。你将永远成为骨祀之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握紧画笔,望着空白页。
心中忽然浮现一个画面:
自己坐在旅馆床上,一笔一划写着:「第十九章不是说过母亲Si了吗?」
那是一种怀疑、一种错乱,也是一种笔者开始被画册吞噬的信号。
她闭上眼,深x1一口气。
笔尖落下。
第四十笔:笔者,自画像/骨祀结语
「我存在,是为了让他人得以留下痕迹。」
「若我被遗忘,请你画我留我在你记忆的一角。」
纸页缓缓闭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一瞬间化为黑。
当程瑶睁开眼时,她正躺在自己老家房间的床上。
画册摆在她x前,封面烫金字改变为:
「记忆之书.程瑶本卷已完结。」
「下一位笔者:搜寻中……」
她望着天花板,泪水默默流下。
那一刻,她知道,她活着,是真实的。
而她也知道,有些人
即使Si了,也因被记下,而存在於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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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渗透墙角、窗缝,水声像是从地底窜出,拍打着程瑶的耳膜。
画册静静躺在她书桌上。距离她「写下自己」的那一笔,已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它什麽也没说,也没再翻页。像是进入了冬眠状态。
但她知道,它没Si。只是在等。
她也在等。等下一笔被召唤,或下一位亡者来到她梦中说话。
可什麽都没有。
直到今天凌晨三点十三分,画册自己翻开。
她被翻页声惊醒,走到桌前,看到那页空白,页角出现一行字:
「笔录者失序。笔迹遭窜改。请立即追查以下案件:」
「Si亡笔录第14笔——,遭重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笔者:未知。」
「状态:已由‘跌落Si亡’改为‘被扼颈致Si’」
「主T影像失真,原画者权限暂冻结。」
程瑶背脊发冷。她记得第十四笔,是画册刚到手时,她最早记录的Si亡之一。当时画下的是一名从yAn台坠楼的年轻男子。
现在,画册说有人更改了笔录?
画册右侧页缘,浮现一枚焦黑手印
那不是她的笔迹,也不是替代者的风格。
「这是谁做的?」她低声自语。
下一秒,画册翻开新页,出现一个陌生的署名:
「落笔者:祀骨人」
「身份验证: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笔者级别:拒绝认证」
「目的:夺权编纂。重写Si亡之书。」
她再次打开记忆笔记,那本她从“少年预Si者”手中接过的草稿本,翻到最後一页,竟多出一行:
「如果你读到这里,说明祀骨人已开始动笔。那不是你能阻止的存在。」
「他是遗忘之王,旧笔者遗骨所聚,专夺他人笔权,篡改亡者命途。」
「但他无法创造,只能偷取你笔下的人。」
「若你再落一笔,将自动与祀骨人进入‘笔权对决’状态。」
「准备好,就开始吧。」
程瑶的手指紧紧按在画册上。
「笔权对决」?
这不再是单纯的记录与见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与另一个笔者一个偷走她作品、窜改真相的存在展开Si亡对决?
画册再次翻动,页面瞬间变黑,像是有墨从纸缝渗出,画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h绍l。
但不是她当初画下的那张。
他的脸肿胀、紫黑、嘴角裂开,眼睛张得老大,颈部有明显勒痕。
她颤声:「这不是我画的……这不是他原来的Si法!」
画册冷冷吐出一行字:
「确认:祀骨人已窜改第14笔。」
「笔者程瑶,是否提出抗辩笔?」
她的手已经握紧画笔。
「我不允许别人重写我见过的Si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猛然划开空白页,画册震动。
画页浮现出一道光圈,一笔一笔自动铺陈出旧笔记细节她曾画下h绍l坠楼那晚的影像:他穿着球衣、眼神迷惘,脚踩在yAn台边缘……
但那画面忽然破裂,一GU「黑笔」划穿画页,将那画像一刀抹掉,换成被掐住颈部的画面。
祀骨人的「笔迹」开始反抗。
画册跳出系统提示:
「笔权对决启动。规则如下:」
「1.双方各据一笔笔录。」
「2.每段记忆互揭一段,影像由画册自动b对。」
「3.谁的记录更贴近‘真相’,谁取得笔权。」
「4.判定者:Si亡本人意识残影。」
画册页面从中一分为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页,是程瑶当年所画,h绍l双脚踩空、悬在夜sEyAn台的画面。
右页,则是祀骨人画出的版本:房间内,一双黑手掐住h绍l的颈,背後窗帘掀开,一张无面纸人脸浮现……
程瑶深x1一口气。
她提笔,在左页角落补上一道笔痕那晚楼下的保全室监视器角度,她画出一张模糊画面,里面录到一个影子从後方靠近。
这是她当年没画进去的部分。
那时,她以为只是风。但现在,她忽然回忆起那影子站在yAn台内侧。
画册微微震动。
下一行浮现:
「第一回合b对结果:笔者补笔有效,接近真相。」
「祀骨人回笔:无效窜改缺乏目击佐证。」
画面忽然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双苍白手从画册缝隙中伸出,抓住画页边角。程瑶猛地後退。
一个身影从黑页中爬出纸人。面无五官,身形扭曲,背後拖着数千根断裂的画笔。
他不是笔者,是笔迹亡者。
而他开口的声音,像来自千纸之墓:
「你的画,没有我的诅咒真实。」
「我要夺回属於我Si亡的版本。」
画册自动点燃一角。
一行红字从火焰里浮现:
「第二回合:画出Si亡者的最後一句话。由其意识残影自判真伪。」
画笔悬浮在空中,等她出手。
画册中央燃起的红焰,在页面上画出一道焦黑的分界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两页分别亮起各自笔者的对抗画面,第二回合即将展开。
画册提示再次浮现:
「第二回合:请双方笔者绘出h绍lSi亡前最後所说之话,亡者意识残痕将自动判定真伪。」
程瑶手指冰冷。她记得那晚的画面断裂在yAn台外的坠落声,但他最後说了什麽?她不记得了。当时只关注他坠落的姿势与画面构图。
而现在,她必须「回忆那句未曾听见的话」。
画册开始震颤,纸面出现一圈圈晕渍墨痕,像是意识池在翻搅。
忽然,一道极低的嗓音从纸缝中响起。
那不是程瑶的声音。
那是h绍l的残存意识。
「……我不是自己跳的。」
这句话,如骤雷劈在她脑海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睁大眼,猛然提笔,在纸上写下:
「我不是自己跳的。」
同时,她也画上h绍l当时脸部的细节——嘴角微微张开、左手似乎想抓住yAn台栏杆,但未能成功。
画册震动的频率降低了一瞬,像是亡者意识认可这一笔。
但下一秒
右页,「祀骨人」的笔迹出现。
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表情狰狞,嘴角满是血。他画下h绍l临终前咬破自己舌头的画面,并在旁写道:
「你们谁都不想知道我真的为什麽Si。」
画册的页面忽然发出低鸣。
像有什麽东西要冲破这纸面世界。
然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页面中央,浮现一行字:
「b对完成:第二回合,程瑶胜。」
「祀骨人画面含过度夸张、自创叙事。已偏离亡者真实意志。」
黑页扭曲。
那纸人再次露出形T,但这次他身上的笔痕开始剥落,露出其中一个真正的人脸影像。
那是一名曾经出现在程瑶梦中的笔者——眼神疯狂、下颚骨断裂、双手涂满墨水。
她忽然明白了。
画册页面强制开启第三段影像:
一间画室内,一名年轻男子疯狂地画着无数人的Si亡瞬间。他笔法熟练,但表情空洞,彷佛不是在创作,而是为了某种仪式。
画册左上角浮现标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录档:初代失笔笔者——岳漠。」
接着是旁白式的文字叙述:
「岳漠,曾为第一代笔者候选人,因在任内多次编造笔录、窜改已Si者背景与语境,导致数起真相灭失、历史混淆,最终被画册排斥。」
「他於画室,遗骸之墨,化为纸魂,成为祀骨人之始祖。」
「其目标:重夺笔权,将所有Si亡转化为被创造的故事,实现永不湮灭的虚构亡者国度。」
画面结束时,祀骨人张开双臂,像在呼唤黑页的千纸笔者们:
「来吧,我们可以不再受记忆限制!让他们活在我们的叙述中,不必承受被遗忘的痛苦!」
程瑶手心冒汗。
「他想用虚构的笔,篡改整个Si亡世界的历史……」
「他在建立一个伪造记忆的冥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册自动展开选项。
「笔者程瑶,是否开启最终对决:落笔第41笔。」
「此笔将以自身笔权为代价,画出祀骨人的Si亡笔录。」
「警告:如失败,你将被纸魂吞噬,永不回归现实界。」
她看向画册,又看向画室外的清晨微光。
记录与创作,一线之隔。
她也曾经想过,画下一个不那麽痛苦的版本。
画母亲是睡梦中安详离世,而不是被痛苦的肺癌折磨至Si;画那个小学同学只是转学,而不是遭遇家暴後跳河身亡。
但她终究没有动笔,因为她知道
「记下真实,是笔者唯一的誓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提笔。
画下岳漠之Si:他坐在画室中央,被自己重复书写的笔迹活活吞噬,画册自行焚烧,灰烬在空中缓缓落下,如无名骨灰雨。
画面落成的瞬间,祀骨人仰天尖叫。
纸人身躯崩裂、墨笔断裂、无脸之面裂开,露出其中岳漠年轻的脸,他紧咬下唇,只吐出一句话:
「如果能用虚构,换他们一场好Si,不可以吗?」
程瑶看着他消散,眼里有泪。
她明白了。
祀骨人不是恶魔,而是太多「看不下去的笔者灵魂」堆叠而成的纸灵。
他们曾想留下美好,但越是美化,就越离真相而远。
画册缓缓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浮现一行字:
「笔权争夺结束。真实仍在。」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雨停了,清晨第一道光洒落进来。
画册彷佛睡着了。封面改为一行金字:
「骨祀:记忆,不该被重写。」
她转身,打开书柜,把画册收进最深的cH0U屉。
然後,她重新坐回画桌前,铺开一张空白画纸。
不是为谁而画。
只是,为了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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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轻盈的飞行,而是一种如被风吹拂的纸片,被卷入高空,整个身T软弱无力,只能任凭空气C控方向。她没有翅膀,也没有身T。只有意识。
当她落地时,踩在的是一块满是墨痕的地板地面是画纸,天空是封面,空气中飘满数不清的笔触残痕与碎纸片。
她知道这是哪里了。
——笔者之国。
这里不是现实,也不是Si後的世界。是所有画册连结的「中心界域」;每一笔的灵魂记录、每一幅图像的诞生痕迹,全都聚拢於此。只有当笔者完成一定数量的Si亡记录後,才会被带入这里。
画册曾在第30笔後,隐约提示过这件事「当你笔录够深,画面将召唤你入国。」
她低头,手心赫然浮现「笔者编号:C-89」。
还未等她反应,一位身穿深灰长袍的nV子走了过来。
她面无表情,却语气温柔:「C-89,欢迎来到笔者之国。」
程瑶警觉後退一步:「这是什麽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朝她轻轻一笑:「我们称这里为笔中界。所有使用过画册、完成足够笔录的笔者,最终都会来到这里。因为你们的记录,构成了这个世界的根基。」
「你意思是……这个地方,是由笔者记录出的Si亡建立的?」
「是的。」nV子点头,「每一笔都是一砖一瓦。你的每一幅画、每一次真相落笔,都在这里留下了回声。」
「那,我什麽时候能离开?」
&子语气一顿,说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你不能离开,除非你完成最终笔。」
「每一位进入笔者之国的记录者,都必须完成第99笔,才得以解封现实意识,重返人间。」
「你目前落笔数为:第40笔。」
程瑶几乎是本能後退:「等等……可是我的画册里只显示到第38笔……」
「祀骨人那场笔权对决中,你落了两笔:一笔记录对决本身,一笔是岳漠之Si。这两笔由系统自动补录,视为合法记录。」
她感觉脑中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十笔。
那意味着,她还要再记下五十九次Si亡,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而那不是普通的记下是经过审核、笔权认证、画册允许的合法笔录。
「如果我不写呢?」
&子依然平静:「你会永远滞留笔者之国。时间会剥蚀你的记忆,让你忘记画笔为谁落下,也忘记你是谁。」
「到最後,你会变成这里的另一张纸。」
她终於明白,祀骨人为什麽变得疯狂。
因为他,可能也是这样「滞留」太久的笔者之一。
&子带她走入笔者之国的中心塔忆书楼」。
这是一座由数百层纸册叠成的楼宇,每一层都是一位笔者的笔录与画像。当程瑶走过时,能听见那些页面发出低低的嗡嗡声,如同远古笔触仍在诉说Si亡的片段。
「他们都还在写。」nV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到一个穿唐装的老者,用毛笔一笔一笔地g勒战争时期的Si亡纪录;一位西装年轻人则在键盘上敲击,画出黑白像素画面,模拟现代监视器里的车祸瞬间。
还有一位小nV孩,坐在地上,用蜡笔画下母亲Si於火灾的模样,眼泪边画边滴落在画上。
「我们都被困在这里?」程瑶问。
「也不全然。有些人选择留下来,有些人……想被遗忘。」
&子指着一层灰sE书页,那里空无一笔。
「那些拒绝落笔的人,就会逐渐消失。等到他们最後一丝笔意也被忘记,就会从整个笔者之国抹除。」
「而那,是最终的Si亡。」
「你是这里的管理者吗?」程瑶问。
&子摇头:「我只是引渡者,带新笔者入境的。」
「真正的管理者,藏在这国度最深处骨笔楼。」
她将一卷白sE丝带递给程瑶,那是画册授权之证。上头浮现了她的笔者代号与画风指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你必须去骨笔楼登录身份,正式成为‘笔者国民’。唯有这样,你才能查阅其他笔者的笔录、寻找尚未纪录之Si,并选择是否协助他们完成笔迹。」
「也只有在成为笔者国民後,你才能查出是谁试图召唤第二个祀骨人。」
「什麽?!」程瑶震惊。
「你以为岳漠只是个意外吗?」nV子眼神变冷,「祀骨人计画,还没结束。」
「骨笔楼里,有一群笔迹C弄者,正试图编写出‘统一笔录’,让全人类Si亡方式被一个‘正典版本’统一叙述。」
「他们不想让Si亡自由发声,他们要的是——叙事霸权。」
程瑶握紧丝带。
她知道,她没得选。
因为如果她不记下真实的Si亡,别人就会为亡者强行落笔,将无数灵魂的真相抹去、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