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讯息像冰钢针,一字一句刺进程瑶的神经
&:「瑶瑶,怎麽又不接电话?你晚上回来吃饭不是答应好了?」
她坐在旅馆的床边,双手颤抖到几乎握不住手机。
她没有回讯。因为就在十分钟前,她亲眼看见「自己」踏进家门,将鞋整齐地摆在玄关,笑着对父亲说:「我回来了。」
那个「她」背影娇小、头发的长度与分岔都与她一致,甚至K脚破线的痕迹也没有差错。
她隔着楼道Y影,看那人挽起袖子走进厨房,熟练地端出味噌汤——她曾经最拿手的菜。
而父亲没有丝毫异样。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说:「你今天怎麽这麽早下班?」
「替代者叫他:爸。」
声音语调,b她更温柔、更稳定完全无破绽。
程瑶只觉得喉头一阵冰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真实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记忆」替换。
她冲回旅馆,第一件事就是捞起画册。
第十六笔仍停在自己那幅未完成的「自画像」,右边却多了一页:
第十九笔:归位者
注:「身份核准,存活中。」
画页上,替代者坐在餐桌前,正与父亲交谈。
纸面像轻微的萤幕,画中的场景在同步播放:父亲将汤勺盛满汤递过去,替代者微笑点头,那笑容仿佛盛满了她一直渴望却再没拥有过的平静。
这一幕现在正发生。
画册边缘新冒出一行小字:
「离线同步:画册已确认归位者为有效身份。原笔者权限暂停中。」
“暂停中”三个字几乎令她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瑶急速翻阅前几笔
所有关於她母亲、关於h绍l、甚至关於错字者林至浩的页面,都没有任何变动。
唯独她自己的笔,出现「替代程序75%」。
她尝试用笔改写那行字,笔尖才触纸,整页猛然排斥,像在推拒异物;纸面隐隐浮现波纹,将笔尖弹飞。
那刻她第一次确信:画册不再承认她是笔者。
思绪翻涌,她拨通父亲电话
「你听我说,回来的那个不是我!」
语气近乎哀求。
父亲却笑着:「胡说什麽?你刚刚才跟我一起看新闻,还说晚上要加班……你是去哪里玩了?」
「那不是我,爸,你听我……」
尚未说完,房内镜子嗡嗡作响,玻璃面出现一道白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雾中隐约浮出她自己的脸,冷冷望着她,唇形无声开合:「你扰乱了讯号。」
电话那头的父亲蓦地变得遥远,背景杂音像被拉成一条长长的蛇。
紧接着——嘟!
通话被迫中断。
她不能再逃。
夜sE覆下,她在旅馆卫浴镜前深呼x1,抬眼时,镜子里的「自己」竟b她先动了一下。
那影像露出一抹笑,缓缓伸出手,指尖贴在玻璃里侧。
镜面泛起一圈沉潜的水波,另一个她从影像中走了出来,双脚踏在冰凉的瓷砖上,无声无息。
两个“程瑶”四目相接,距离不到一步。
替代者侧头端详她,像在欣赏未完成的画稿,轻声开口声线几可乱真:
「你太累了,让我来完成第十六笔,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瑶咬牙後退:「你是错笔生成的虚影,不是真实!」
「可是现在,爸认我,画册认我,户政也认我。」替代者伸手抚过自己的脸,微笑更温柔,「回家的人是我,我做的每件事都更像你的期待。」
「你偷走我的名字、我的家、我的记忆!」
「是你丢弃的,不是我偷。」
替代者目光转寒,「那天在彰化水塔,你丢掉的,不只是那幅画。」
记忆瞬间炸裂
少年失足、尖叫破空、重物坠地、溅血……她缩在墙角掩耳。
多年後,她一次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而画册记得。
替代者凛然b近,声音低沉:「承认吧,你把那幅画撕掉的时候,就已经在画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痛苦摇头,画册在床边剧烈翻页,彷佛风暴中心。
纸页狂乱翻动,最後停在一页空白,中间浮现血红字迹:
第十八笔:程瑶∣罪状:遗弃真相。
倒数:48:00:00
替代者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尖发出刺耳金属磨擦声
她在空气中一划,墨水像Ye态黑玻璃塌落,化成一张纸页,悬於半空。
「给你最後机会,」替代者把笔递向她,「真相由你画,或者让我画。」
程瑶握笔的手颤若寒蝉。
如果由替代者代笔,她将彻底失去主控;但若亲手画,她就要把尘封十二年的秘密揭开,并被画册永远锁定为「罪者」。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张纸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Si於疾病。她知道。」
她知道——是指你,程瑶。
错笔并非偶然,而是从那遗忘的冬夜开始一层层积累。
她咬破指尖,血珠渗到笔尖。
「我来画,」她声音颤抖,却带决绝,「我画对终笔,之後滚回页里的,是你。」
替代者微笑,退後一步,像导师欣赏学生终於拿起画笔。
下一瞬,房内所有镜面同时gUi裂,镜中「她」的倒影碎成无数块,彷佛无数双眼在天花板、墙角、地面看着这一幕
笔尖落纸,黑线与血混杂,时间彷佛失语。
笔尖落下的一瞬间,整间房间像被摁下静音键。
所有声音——冷气的低鸣、楼下汽车的引擎声、甚至她自己的心跳都沉入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瑶的手,颤抖着在纸上画出第一道线。
不是人像,不是物件,而是一条楼梯。
她画的是那幢老宅中通往水塔的旋转铁梯,狭窄、锈蚀、曾经抓着她手腕的人,从这里滑落。
画笔沾着血,她无法控制地记起那个冬夜
那年,她十三岁,寄住在彰化亲戚家。
她和表哥并不亲近,甚至常常争吵。他年纪大她两岁,总是以「哥」的姿态命令她,拿走她的画本、撕毁她的素描纸。
那晚,她偷偷跑上水塔,想找个能独处的地方画画。
他发现了,跟了上来。
他想抢她的画册。
她愤怒地推了他一下原本只是想让他後退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脚下那节阶梯早已断裂生锈。
他摔了下去。
当时没人相信她。
警察说是意外,亲戚们觉得她受惊过度。
只有她知道,那「一下推开」改变了一切。
更重要的是
她下楼後,默默捡起了那本破损的画册,回房,画下了那一幕。
然後,在天亮之前,把那一页撕下、烧掉。
自那之後,她再也不提那天晚上的事。
她让「那幅画」成为第一笔,也让那份罪责沉入潜意识的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今天,笔再次落下。
「你终於画了。」替代者轻声道。
画册的页面泛出红光,彷佛认可了这幅画的存在。页角的那一行文字更新:
第十八笔:已校正。笔者认罪,笔迹验证成功。
程瑶握笔的手一紧。
她以为画完这幅,就能终止替代者的入侵。
但画册却在页边浮现新的字:
替代程序:完成度100%
核心验证中……
画面骤然震动,画册猛地合上,地面如地震般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镜中无数片影像碎裂再拼合。
房间内,两个「程瑶」同时睁大双眼。
「什麽意思?我已经画下真相了,还不够吗?」程瑶质问画册。
替代者站在她身後,缓缓道:
「不,你只是记得,但还没有承担。」
画册再度开启,这次翻到一页全新的图:
画面里,她站在水塔下,无人看见,却有一双小手正从角落按下了快门
她愣住了。
「那时……有人在?」她喃喃。
替代者点头:「你不记得,是因为那人也选择不说。但现在,他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铃响了。
程瑶浑身一震。
她慢慢走向门前,透过猫眼望去。
门外站着一名男子,戴着口罩,身材高瘦,手中拿着一个防水档案夹。
「请问……程瑶小姐?」他声音平静。
她没应声。
男子将夹子举到镜头前,透过玻璃,程瑶看清楚那是她当年烧掉的画的影印件。
怎麽可能还存在?
她颤声问:「你是谁?」
男子脱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表哥。
「不……你Si了……」
他声音轻如羽:「你画了我摔下的瞬间,却没画我爬起来的样子。」
画册翻开新页,浮现新笔录:
补录笔:第十九笔
名称:未Si者的证词
注:记录从未承认的幸存证人
表哥轻声说:「我不怪你。那天是我自己太冲,也太幼稚。但我知道,你从那天起,变得不再画人像。」
「你把我画Si了,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杀人犯。其实……我还活着。」
画册此刻疯狂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替代者站在门後角落,神情第一次出现破裂。
「你不是Si者?」她喃喃。
「不,」男子轻声说,「但她的记忆让你生成,让你活成她罪恶的样子。」
「你是她的错笔,不是她的本心。」
画册最终翻至最後一页:
终笔:笔者觉醒
替代者状态:错笔取消
存在依据失效,将自动销毁……
替代者痛苦捂住头,倒退数步,嘴角渗血。
纸面上的自画像裂开,从眼角开始,像乾裂的泥层,一寸寸崩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望着程瑶,露出一抹复杂的笑:
「你终於,不再靠遗忘活下来了。」
下一瞬,她身影炸成片片纸屑,飞散在空气中,融入画册,无声无息。
画册安静地阖上。
封面恢复最初的图样:一只握笔的手,指节纤细,笔尖斜斜地落在空白处。
程瑶看着它,手指轻触书背。
她知道这不再只是记录Si亡的画册。
而是一部诚实的人生手帐。
真正的「记录」,从此刻才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房间里只剩她的呼x1声与墙角滴水声交错回响。
程瑶瘫坐在地,画册静静躺在脚边,如一只刚苏醒的动物,表面平静,却藏着新的脉动。
她原以为结束了,替代者已随着那场错笔风暴消散,画册将从此沉寂。
但她低头时,封面正中央浮现出新的红sE烫金字样:
【下一笔已预设:笔者.程瑶】
她愣住。
「下一笔……是我自己?」
画册自动翻开。
不是往前,而是直跳到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页面,页角标示着:
第四十笔:预记录笔代号:不详
页面上尚无画,只有几行淡墨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笔来自未发生的Si亡。由笔者记录,以完成转接任务。」
「请准备接收初始讯号。」
她咽了口唾沫未发生的Si亡?那是预言吗?
「转接任务」又是什麽?
她还没想清楚,画册页面泛起微光,一组陌生的地址与时间浮现:
台北市中山区,民生东路三段49巷9号,今晚23:35
她立刻查询地址,是一栋老公寓,楼龄五十年以上。
那时间,正是现在过後三小时。
画册翻至空白页,页角写着:
【请前往现场观测。画册将於现场开启记录模式。】
她冷汗涔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是她画下已Si之人。
如今,画册要她提前到场,记录一场尚未发生的Si亡。
三小时後,程瑶站在那条巷口,手里紧握画册。
夜sE浓稠,这区的街灯昏暗,一盏还在不断闪烁。
那栋老公寓破旧YSh,铁门半掩,门铃早已坏Si,楼梯间飘着腐蚀木板与菸味交织的陈年气味。
她犹豫是否该进去,画册却自己从她手中翻开,一页浮现一句提示:
「进入四楼,左侧第三间。主T尚存,观察必要。」
她深x1一口气,踏上阶梯。
四楼走廊,异常寂静。
她站在左侧第三扇门前,那门微开,从门缝透出冷白灯光。
她轻轻推门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室内寂静无人。
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在运转,风叶夹着报纸碎片,咔咔响着。
桌上放着一杯泡面,未拆封,一碗白粥旁边有一双筷子,但明显没人动过。
程瑶小心翼翼走进厨房,没人。
她转向卧室
门半掩着,她推开的一刻,几乎屏住呼x1。
房内躺着一名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身形纤细,盖着薄棉被,像是在睡觉。
但那张脸……
她感觉熟悉得令人战栗
那是她在画册上曾经画过的某张「未署名」练习人像。
她记得那是某夜梦中模糊记忆中拼凑出的脸,画完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名少年,睫毛细长、鼻梁笔直、嘴角有一颗微小痣与那幅画,完全一致。
她脚步踉跄。
少年突然睁开眼。
「你来了啊。」
他的声音清澈,语调温和。
程瑶几乎说不出话:「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但我等你很久了。」
他坐起身,伸手拿起床边一本早已泛h的旧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属於你的笔记。」
她接过翻看,发现笔记本里满满是她从未写过的草稿与画记记录着过往画册每一笔的背景、细节,甚至包括当年水塔事件。
而最後一页,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替代者归位後,笔者将迎接未发生之Si。那是骨祀真正的入口。」
她抬起头,却发现少年脸sE开始苍白,双唇失血。
他轻声说:「记下我吧。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画册页面自动翻开,空白页中浮现文字:
「第四十笔:预记录之Si。」
「请笔者完成主T画像,以确认真实X。」
程瑶感觉手指开始发麻。她跪坐在地,颤抖着打开画具。
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还活着的人,画下Si亡。
当笔尖滑动、轮廓浮现、光影落下时,少年脸上露出一种释怀的笑。
「你终於回来了……程瑶。」
她泪水无声滑落,画面在纸上逐渐成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後一笔落下时,她抬头。
少年已然无声地倒下,瞳孔无光,唇角尚留微笑。
画册自动封页,浮现一行字:
「记录完成。笔者确认。Si亡已落笔,存在得以成立。」
房间静止了。
程瑶坐在地板上,画笔从她手中滑落,像失去重力那般无声坠地。她看着床上的少年,无语、无泪。
画册啪的一声自动阖上,却没有归於平静。反而从封底浮现一道缝隙,细细的、宛如纸张裂口,但缝里透出淡红光。
接着,一道低语传来
「笔者,请进入。」
空气变凉。
她站起来,触m0那道光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整个世界像纸张燃烧,从四角卷起、崩解
她掉进一个完全由纸构成的世界。
她醒来时,身处一片空旷无垠的白纸空间。
地面、天空、空气,都是纸纤维构成,脚下每踩一步,便泛起细微书写痕迹。她低头一看自己每踏出一步,足迹都化成残影笔迹,记录着:
【程瑶,笔者,已落笔39笔】
而前方,正有几个人等着她。
他们身上都有画痕,像从纸里刻出的人影。
有人笔直站立、有人佝偻斜坐,还有一人背对她,在长卷轴前不停书写。
程瑶走近,他们齐齐望向她。
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开口:「你终於进来了,第二代笔者。」
「……第二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点点头:「画册从不止一位笔者。你并不是第一个——只是第一个把Si亡画成生的人。」
她愣住。
「我以为……我只是捡到它,然後开始记录……」
「错。」一位年轻nV子摇头,脸sE惨白,「你是被选中的。因为你在十三岁那年,第一次以欺瞒落笔。」
「从那刻起,画册将你纳入继承人名单。」老人补充,「而上一任笔者,在那年而亡,留下这一册未完的骨祀卷。」
程瑶浑身发冷。
「那少年是谁……为什麽我会梦见过他的脸?」
那位一直书写的人转过身来,是个看似十四五岁的孩子,但眼神沉静得像活过百年。
「因为他是第一笔。」
他淡淡地说:「所有骨祀的画册,最初都来自我——第一位未被记录而Si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瑶嘴唇发白:「你是……画册的开端?」
少年点头:「我的Si亡没有任何人落笔,世界遗忘我。於是我在Si後生成了第一页空白,画册由此诞生。凡是被遗忘者,都在这里等待有人为他画下存在。」
「那骨祀……到底是什麽?」
那名nV子慢慢说出一段让人战栗的话:
「骨祀,是为了让曾经未被纪录的亡者得以存在於某个世界。」
「每一笔落下,都是一次记忆的召唤。你以为你在画Si人,其实是在替代他们在人间未曾发生的故事。」
「你画下h绍lSi亡的真相,他的遗T才会被找到。你画下母亲最後的模样,她才得以脱离病房无名Si者的名单。你画的每一笔,都是让一个被时间消抹的人,重新成为存在过的人。」
「那我画的预Si者呢?」程瑶颤声,「像今晚这位少年?」
「他……是过去的你。」
她猛然睁大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走近她,温柔一笑:「你画的那幅脸,来自某夜梦境。其实,那梦,是你当年拒绝记下表哥事件时,分裂出去的那一段人格。」
「你画了我,就让那段记忆终於被承认。」
他将手轻轻放在她额头。
「你从此完整。」
画册忽然剧烈震动。
空间中所有「笔者」身影开始化成纸屑,纷纷飘入画册之中。
那名老人最後开口:
「现在,程瑶,你必须为骨祀写下最後一笔。」
「如果你不写,这世界将永远循环这些未被纪录之Si。」
「但你一旦落笔,便不能离开画册。你将永远成为骨祀之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握紧画笔,望着空白页。
心中忽然浮现一个画面:
自己坐在旅馆床上,一笔一划写着:「第十九章不是说过母亲Si了吗?」
那是一种怀疑、一种错乱,也是一种笔者开始被画册吞噬的信号。
她闭上眼,深x1一口气。
笔尖落下。
第四十笔:笔者,自画像/骨祀结语
「我存在,是为了让他人得以留下痕迹。」
「若我被遗忘,请你画我留我在你记忆的一角。」
纸页缓缓闭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一瞬间化为黑。
当程瑶睁开眼时,她正躺在自己老家房间的床上。
画册摆在她x前,封面烫金字改变为:
「记忆之书.程瑶本卷已完结。」
「下一位笔者:搜寻中……」
她望着天花板,泪水默默流下。
那一刻,她知道,她活着,是真实的。
而她也知道,有些人
即使Si了,也因被记下,而存在於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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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渗透墙角、窗缝,水声像是从地底窜出,拍打着程瑶的耳膜。
画册静静躺在她书桌上。距离她「写下自己」的那一笔,已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它什麽也没说,也没再翻页。像是进入了冬眠状态。
但她知道,它没Si。只是在等。
她也在等。等下一笔被召唤,或下一位亡者来到她梦中说话。
可什麽都没有。
直到今天凌晨三点十三分,画册自己翻开。
她被翻页声惊醒,走到桌前,看到那页空白,页角出现一行字:
「笔录者失序。笔迹遭窜改。请立即追查以下案件:」
「Si亡笔录第14笔——,遭重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笔者:未知。」
「状态:已由‘跌落Si亡’改为‘被扼颈致Si’」
「主T影像失真,原画者权限暂冻结。」
程瑶背脊发冷。她记得第十四笔,是画册刚到手时,她最早记录的Si亡之一。当时画下的是一名从yAn台坠楼的年轻男子。
现在,画册说有人更改了笔录?
画册右侧页缘,浮现一枚焦黑手印
那不是她的笔迹,也不是替代者的风格。
「这是谁做的?」她低声自语。
下一秒,画册翻开新页,出现一个陌生的署名:
「落笔者:祀骨人」
「身份验证: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笔者级别:拒绝认证」
「目的:夺权编纂。重写Si亡之书。」
她再次打开记忆笔记,那本她从“少年预Si者”手中接过的草稿本,翻到最後一页,竟多出一行:
「如果你读到这里,说明祀骨人已开始动笔。那不是你能阻止的存在。」
「他是遗忘之王,旧笔者遗骨所聚,专夺他人笔权,篡改亡者命途。」
「但他无法创造,只能偷取你笔下的人。」
「若你再落一笔,将自动与祀骨人进入‘笔权对决’状态。」
「准备好,就开始吧。」
程瑶的手指紧紧按在画册上。
「笔权对决」?
这不再是单纯的记录与见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与另一个笔者一个偷走她作品、窜改真相的存在展开Si亡对决?
画册再次翻动,页面瞬间变黑,像是有墨从纸缝渗出,画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h绍l。
但不是她当初画下的那张。
他的脸肿胀、紫黑、嘴角裂开,眼睛张得老大,颈部有明显勒痕。
她颤声:「这不是我画的……这不是他原来的Si法!」
画册冷冷吐出一行字:
「确认:祀骨人已窜改第14笔。」
「笔者程瑶,是否提出抗辩笔?」
她的手已经握紧画笔。
「我不允许别人重写我见过的Si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猛然划开空白页,画册震动。
画页浮现出一道光圈,一笔一笔自动铺陈出旧笔记细节她曾画下h绍l坠楼那晚的影像:他穿着球衣、眼神迷惘,脚踩在yAn台边缘……
但那画面忽然破裂,一GU「黑笔」划穿画页,将那画像一刀抹掉,换成被掐住颈部的画面。
祀骨人的「笔迹」开始反抗。
画册跳出系统提示:
「笔权对决启动。规则如下:」
「1.双方各据一笔笔录。」
「2.每段记忆互揭一段,影像由画册自动b对。」
「3.谁的记录更贴近‘真相’,谁取得笔权。」
「4.判定者:Si亡本人意识残影。」
画册页面从中一分为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页,是程瑶当年所画,h绍l双脚踩空、悬在夜sEyAn台的画面。
右页,则是祀骨人画出的版本:房间内,一双黑手掐住h绍l的颈,背後窗帘掀开,一张无面纸人脸浮现……
程瑶深x1一口气。
她提笔,在左页角落补上一道笔痕那晚楼下的保全室监视器角度,她画出一张模糊画面,里面录到一个影子从後方靠近。
这是她当年没画进去的部分。
那时,她以为只是风。但现在,她忽然回忆起那影子站在yAn台内侧。
画册微微震动。
下一行浮现:
「第一回合b对结果:笔者补笔有效,接近真相。」
「祀骨人回笔:无效窜改缺乏目击佐证。」
画面忽然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双苍白手从画册缝隙中伸出,抓住画页边角。程瑶猛地後退。
一个身影从黑页中爬出纸人。面无五官,身形扭曲,背後拖着数千根断裂的画笔。
他不是笔者,是笔迹亡者。
而他开口的声音,像来自千纸之墓:
「你的画,没有我的诅咒真实。」
「我要夺回属於我Si亡的版本。」
画册自动点燃一角。
一行红字从火焰里浮现:
「第二回合:画出Si亡者的最後一句话。由其意识残影自判真伪。」
画笔悬浮在空中,等她出手。
画册中央燃起的红焰,在页面上画出一道焦黑的分界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两页分别亮起各自笔者的对抗画面,第二回合即将展开。
画册提示再次浮现:
「第二回合:请双方笔者绘出h绍lSi亡前最後所说之话,亡者意识残痕将自动判定真伪。」
程瑶手指冰冷。她记得那晚的画面断裂在yAn台外的坠落声,但他最後说了什麽?她不记得了。当时只关注他坠落的姿势与画面构图。
而现在,她必须「回忆那句未曾听见的话」。
画册开始震颤,纸面出现一圈圈晕渍墨痕,像是意识池在翻搅。
忽然,一道极低的嗓音从纸缝中响起。
那不是程瑶的声音。
那是h绍l的残存意识。
「……我不是自己跳的。」
这句话,如骤雷劈在她脑海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睁大眼,猛然提笔,在纸上写下:
「我不是自己跳的。」
同时,她也画上h绍l当时脸部的细节——嘴角微微张开、左手似乎想抓住yAn台栏杆,但未能成功。
画册震动的频率降低了一瞬,像是亡者意识认可这一笔。
但下一秒
右页,「祀骨人」的笔迹出现。
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表情狰狞,嘴角满是血。他画下h绍l临终前咬破自己舌头的画面,并在旁写道:
「你们谁都不想知道我真的为什麽Si。」
画册的页面忽然发出低鸣。
像有什麽东西要冲破这纸面世界。
然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页面中央,浮现一行字:
「b对完成:第二回合,程瑶胜。」
「祀骨人画面含过度夸张、自创叙事。已偏离亡者真实意志。」
黑页扭曲。
那纸人再次露出形T,但这次他身上的笔痕开始剥落,露出其中一个真正的人脸影像。
那是一名曾经出现在程瑶梦中的笔者——眼神疯狂、下颚骨断裂、双手涂满墨水。
她忽然明白了。
画册页面强制开启第三段影像:
一间画室内,一名年轻男子疯狂地画着无数人的Si亡瞬间。他笔法熟练,但表情空洞,彷佛不是在创作,而是为了某种仪式。
画册左上角浮现标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录档:初代失笔笔者——岳漠。」
接着是旁白式的文字叙述:
「岳漠,曾为第一代笔者候选人,因在任内多次编造笔录、窜改已Si者背景与语境,导致数起真相灭失、历史混淆,最终被画册排斥。」
「他於画室,遗骸之墨,化为纸魂,成为祀骨人之始祖。」
「其目标:重夺笔权,将所有Si亡转化为被创造的故事,实现永不湮灭的虚构亡者国度。」
画面结束时,祀骨人张开双臂,像在呼唤黑页的千纸笔者们:
「来吧,我们可以不再受记忆限制!让他们活在我们的叙述中,不必承受被遗忘的痛苦!」
程瑶手心冒汗。
「他想用虚构的笔,篡改整个Si亡世界的历史……」
「他在建立一个伪造记忆的冥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册自动展开选项。
「笔者程瑶,是否开启最终对决:落笔第41笔。」
「此笔将以自身笔权为代价,画出祀骨人的Si亡笔录。」
「警告:如失败,你将被纸魂吞噬,永不回归现实界。」
她看向画册,又看向画室外的清晨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