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冲到了穆库什身边,强行把她按在了地下。
“布占泰,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别以为拉拢了叶赫,就觉得了不起了。我汗父不会饶过你的。”穆库什一边挣扎,一边不住口地骂着。
“哈……你以为你的汗父有什么了不起啊。告诉你,他的军师张一化死了。他一个有勇无谋的老酋,能奈我何?”
“我汗父已经灭了辉发、哈达,下一步就该轮到你了!”
“胡说!”恼羞成怒地布占泰叫喊起来:“扒了她的衣服!”
穆库什的上衣被扒了下来。
“无耻、小人、无耻、小人……”穆库仍然骂不绝口。
“啪!”一支骲箭射在了穆库什的后背上。
“布占泰,你敢侮辱我的女儿,这次我就要灭了你们!”怒火冲天的努尔哈赤大喊了一声,立即朝后面的军队一挥手:“出发!”
八旗兵一个个意气风发,跟随愤怒的努尔哈赤踏上了征程。
山头上,努尔哈赤正带领诸贝勒额真查看地形。
山下,是遥遥在望地乌拉大城。
城前,一道宽宽的河水在流淌着。
“汗父,请你下令,让我的红旗兵火速攻城。不消一日工夫,我一定将布占泰擒来送你。”代善请战。
努尔哈赤冷冷地看了看代善,没有吱声,却说了一声:“有请龚先生。”
“汗父,他一个书生,明白什么是用兵打仗?我看,你带他来,纯粹是个累赘。”代善不无嫉妒地说。
“多嘴!”努尔哈赤喝斥了一声,代善喏喏地退后了。
龚正陆被两个士兵推推搡搡地“请”到了努尔哈赤面前。
“龚先生,你看,此城如何可破?”努尔哈赤问道。
“将军,本人是个书呆子。不读兵书,不习战事,为何将我带到前线来?”龚正陆低下头去,神色不悦地问道。
“龚正陆,”努尔哈赤此时有些生气了,“从今天起,本人将以昆都仑汗的名义征讨女真余部,请不要再称我为将军。”
“是,大汗。”龚正陆改了口,“本人确实不懂军事,请你放我回去,早纳贤能,以免贻误战机。”
“龚正陆,”努尔哈赤看到龚正陆这种顽固不化的态度,捋了一把胡须,顿生一计,“你难道不想回江南了吗?”
“大汗,你若放我回乡,小人不胜感激。”龚正陆听到努尔哈赤这样说,像是动心了。
“现在,你就是我的军师。”努尔哈赤严肃地告诉他:“如果你协助我打胜了这一仗,我放你回乡;如若继续执迷不悟,我立刻杀你祭旗!”
“大汗,此话当真?”龚正陆抬起了头,追问道。
“君无戏言。”
“好。容我三思。”
“不,现在,我就要你拿出攻城之策。”
“好。既然这样,本人就不客气了。”龚正陆说完,往努尔哈赤身边一站,“本军师现在就任,请各贝勒额真各抒破城之见。”
“是。”众将勉强作了个揖。
“依我之见,我们远道而来,不易久拖;应该抓紧诱敌出城,决一死战!”代善说道。
“乌拉大城兵马众多,城池坚固,且早有防备。我们应该将其包围,断其粮道和外援,方可取胜。”四贝勒皇太极说道。
“对,应该围城……”
“不,应该决战……”
众将争论起来。
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进言道:“我军长途跋涉而来,最忌久战不决。那布占泰以逸待劳,盼望着拖垮我们哪。请大汗早日下令攻城,由老朽率本部人马与他决一死战。”
“安费扬古,你先莫急,请听军师意见。”努尔哈赤提醒他。
“老将军言之有理。”龚正陆说道,“不过,中国有句俗话,叫‘投鼠忌器’。”
“愿闻其详。”安费扬古不情愿地朝龚正陆作了个揖。
“攻打城池,并不是难事。”龚正陆分析说,“难的是……建州的三位公主尚在城中。如果大军厮杀,布占泰狗急跳墙,三位公主的安全……”
“哼,他们还有两个女人在我们手中哪。”代善听到这儿,抢过来说:“他要杀咱们的女人,咱也杀他们的女人。”
“话不能这么讲。”龚正陆纠正他说:“她们毕竟是建州兄妹,同是昆都仑汗心疼的子女啊。即使布占泰不论亲情,我们还要顾及一奶同胞。亲不亲,一家人啊!”
听到龚正陆这番议论,努尔哈赤赞赏地点起了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只好坐以待毙,宁可吃败仗了。”代善不服气地说。
“非也。”龚正陆立刻转过身,对努尔哈赤说道:“大汗,请看这儿……”
努尔哈赤和众人的眼睛顺着龚正陆手指的方向望了出去。
“莫看这乌拉大城坚固,其实它靠的是周围六座小城的支持。一旦这六座小城被毁,它就会变成一座孤城。”
“你是说,釜底抽薪,先毁了它的支撑点?”努尔哈赤问道。
“大汗高见。”龚正陆谦虚地朝努尔哈赤作了个揖。
“眼前人马,任凭你调遣。”努尔哈赤高兴地下了令。
“是。”龚正陆受了命,立即吩咐道:“左边三城,兵力强,但城池弱,请二贝勒、三贝勒率蓝旗军击之。右边三城,城池坚,但将士狡诈,请四贝勒、安费扬古率兵击之。”
“为何不派我红旗军出兵?”代善质问道。
“大贝勒。”龚正陆看了看他,马上回答说:“你在乌碣岩大战中英名传扬,曾令乌拉兵闻风丧胆。现在,你要守住城门。看住布占泰,一旦他出城,立刻生擒之。”
“是。”众将一齐领命。
“注意,凡兵要杀光,凡粮要抢尽,凡是城池,一律举火毁灭。”龚正陆强调之后,信心十足地说道:“一旦周围城池被毁,布占泰不出三日,必来下书请求退兵。”
“就依军师之计而行。”努尔哈赤命令说:“若有误事者,本王决不轻饶!”
一座小城寨里。
建州兵蜂涌而至,守寨兵未战几个回合,便弃城而逃了。
一把火,烧毁了一座房屋。
几个建州兵将粮食袋子装在大车上,运走了。
营帐中。
努尔哈赤正在听取各路军马汇报战果,突然兵士来报:“大汗,布占泰派使者求见。”
“哼,果然守不住了。”努尔哈赤大喝一声,“让他进来。”
“慢。”龚正陆举起手来,喊住了兵士。他转身对努尔哈赤说:“大汗,若论身份,你是昆都仑汗,他不过是个贝勒。若论辈份,你是岳父,他是儿婿。况且他擅娶叶赫美女,辱射公主,应该前来谢罪。现在他只派个使者,太藐视我建州了。请传令使者,让他们的布占泰带上三位建州公主,立即亲自来拜见汗父!”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立刻吩咐说:“告诉这个使者,本王不接见。如果布占泰今日不来赔罪,我们的神兵将即刻踏平乌拉大城。”
兵士听后,说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乌拉大城。
大门慢慢启开,布占泰垂头丧气,带领三位建州公主,不情愿地出了城门。
“汗父!”三位公主见到努尔哈赤,一个个不顾阻拦,拍马奔来。
“女儿!”努尔哈赤激动地迎了上去。
父女三人的马匹淌着河水,拥在了一起。
“汗父。”布占泰此时在对岸发话了,“我是你的儿婿。我的乌拉部就是你的部,我的城池就是你的城池,我的粮食就是你的粮食。我一向敬重汗父,不知你今遭为了何事,竟兴大兵来讨?”
“布占泰。”努尔哈赤松开三位公主,让她们回到建州营中,然后训斥道:“当年你被我俘虏,我没有杀你,还厚养款待,把你扶为乌拉国主。你恩将仇报,七次背盟,不讲信义。近日竟敢娶叶赫美女,辱射我女儿,你该当何罪?”
“汗父。”布占泰恭敬地低下头,假惺惺地说道:“娶叶赫之女,实属谣传;射你家公主,也是小人谗言。请汗父不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以离间我们父子的关系。为表示诚意,请汗父进城,容儿婿招待汗父,以示孝意。”
“哼,你以为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随随便便就入你的鸿门宴?”
“那……你要儿婿如何表示,才能撤兵啊?”布占泰露出一副翻悔的神情。
“告诉你。”努尔哈赤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警告布占泰说:“你若真有敬重之心,明日此时,送你的部众大臣和一个亲生儿子前来我部作人质。不然,没有凭信,你又要出尔反尔了!”
“儿婿遵命。”布占泰唯唯喏喏地应允了。
夜,宫帐中。
努尔哈赤与龚正陆仍然在商谈军情。
“我看他那个怯懦的样子,不会反悔吧!”努尔哈赤问道。
“大汗,我观此人尖嘴猴腮,诡诈多变,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今日应下你的要求,一定是缓兵之计。”
“他要去叶赫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