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被捆绑着的年轻人被推搡着站到了中年人的马前。
“你叫什么名字?”马上的汗父问道。
“龚正陆。”
“打哪儿来的?”
“浙江。”
“到抚顺马市来干什么?”
“两位哥哥前来贩马,我想看关东景致,就跟来了。没想到,被你家女儿掳来。……哦,请大王饶我回家,小人感谢不尽!”龚正陆乞求道。
“大王?哈……”马上的汗父听到这儿,开怀地一笑,说:“你以为我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啊?我是你们大明朝封得龙虎将军努尔哈赤,人称昆都仑汗!”
“努尔哈赤?”龚正陆脸上一惊,立刻低头说道:“请恕小人不识将军尊容之罪。”
“哈哈哈……”努尔哈赤大笑了一声,“就恕你无罪。不过,既然是一位书生,那你告诉我,都读过什么书啊?”
“我……”龚正陆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便谦虚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我不过是刚刚启蒙。至于书……实在没读过什么。”
“读过《三国演义》吗?”努尔哈赤问。
龚正陆摇了摇头。
“哼,原来是摆了个书生样子。”努尔哈赤不满意了。
“将军,请发善心,让我回家吧,家中父母还需要小人赡养哪。”龚正陆再次请求。
“我看,既然你还有两位哥哥,父母就不用你孝敬了。你呀,就留在这儿给我养马吧!呵呵……”努尔哈赤冷笑了几声,打马走开了。
暖暖的春天里,万物复苏。
阳光下的马厩场院里,龚正陆正在笨拙地拌着马料。
一个建州兵拿了一个册子走了过来。
他看到龚正陆干活的样子,笑了笑,急忙过来纠正他说:“喂,不是这样拌的。”
“哦,我没有干过这种活儿。”龚正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来吧,我教你。”建州兵说着,扔下了手中的册子,伸出手说:“要这样,上下翻动……这样才拌得均匀。”
“哦,谢谢。”龚正陆学着他的样子,又伸出了手。
“哦,龚先生,这活儿不用你干了。你看……”建州兵的嘴冲地下的册子努了努,说:“四贝勒要派人来查马库的帐了。我不会记帐,你帮助我记记好吗?”
“好吧!”
龚正陆缩回了手,从存放马料的屋子里拿出了纸,开始为建州兵记帐。
“说吧。”
“六日,进黄豆三百斤。”建州兵讲。
“黄豆三百。”龚正陆一边复诵,一边往帐上记。
“九日,进饼料八百斤。”
“饼料八百。”
“十日,黄旗牵走战马八匹。”
……
四贝勒府。
晚上,烛光映射着装饰华贵的餐厅。餐厅里,四贝勒皇太极正与年轻漂亮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尔吃饭。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女孩子伏在福晋身边,嘴里正啃着一块骨头。
一个女仆人悄悄地走近了皇太极,低声说:“四贝勒,格洛牛录送东西来了。”
“快让他进来。”四贝勒急忙放下了饭碗。
一个建州兵走了进来。他正是白天在马厩院子里求龚正陆记帐的人。
“四贝勒,我都拿来了。”格洛牛录说完,将那个册子送上。
四贝勒站立起来,仔细地翻开帐本。
看到帐本上那秀丽的毛笔字,他止不住惊叹起来,“好哇好哇。福晋,快来看,看他写得这一手好字!”
博尔济吉特氏立刻放下饭碗靠过来。她看到帐本上的字后,也立刻啧啧称赞起来:“真好。在咱们建州,恐怕也看不到这样的好字了。”
“嘿!”皇太极搓着两支手,自信地说:“当时我站在父亲身后,就发现这个书生气质不凡。他肯定是惦记着早日逃脱,才将自己的才华藏而不露呀。”
“四贝勒,小人为了试他的才华,按照你的吩咐,求他写了一幅祝寿的字。请看……”格洛牛录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博尔济吉特氏将纸儿慢慢地铺开在餐桌上,上面显示了两行祝寿词:
福与江河同在
寿与天地同庚
“哈哈哈……好有气势的词句啊!”四贝勒一边欣赏着桌上的词句,一边得意地晃着头说:“若不是本贝勒略使小计,差一点儿让他给骗过了。哈……”
“四贝勒,快去向父亲推荐啊!”博尔济吉特氏看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催促着皇太极说。
“我这就去!”皇太极拿了桌上的祝寿词,转身出了餐厅。
旁边的小女孩子立刻凑上前来,盯了那个帐本问博尔济吉特氏:“姑姑,这是什么字啊?”
“玉儿,知道吗?这就是我给说过的汉文。”
“是吗?姑姑,我要学汉文!”玉儿高兴地拍起了手。
马厩院子里。
龚正陆费力地提了一桶水,放在两匹马前。
两匹马儿看到桶里的水,伸下头去贪婪地喝了起来。
“喂,龚先生。”这时,格洛牛录跑了过来。
“格洛牛录。”龚正陆向他打着招呼。
“龚先生,你不是想看摔跤吗?那边正比赛呢,我领你去。”说完,格洛牛录便要拽了他走。
“可是,我得把马饮完啊!”龚正陆笑着说。
两人正撕扯着,一匹红马突然风儿一般地从外面跑了来。
马上,传来一阵格格的笑声。
“哟,是金瓶公主来了!”格洛牛录指了指马背上的姑娘说。
“是她?”龚正陆也好奇地望去。
金瓶公主看到两个人,勒住马头跳了下来。
“参见公主!”格洛牛录急忙跪下了。
“参见公主!”龚正陆一看,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倒了。
“哈……龚正陆,还认识我吗?”
“记得公主。”龚正陆低头回答。
“怕什么,抬起头来!”
“是。”两个人同时抬起了头。
金瓶公主拿起鞭子冲着格洛牛录一指:“滚开!”
格洛牛录慌忙跑开了。
“来。”金瓶公主的手儿朝龚正陆轻轻一招,然后自己朝马棚里走去。
龚正陆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后面。
马棚里,是一堆干爽的草料。
草料旁边,马儿们正在槽上安静地吃草。
“龚正陆,那天从集市回来,大贝勒代善本来是要杀你的。是我为你求了情,才留了你一条狗命。你呀,还没有感谢我哪!”金瓶公主回头瞅了他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草料堆上。
龚正陆立刻躬身致意:“谢公主救命之恩。”
“哈……”金瓶公主笑着仰在草料堆上,引诱地说:“就这么谢呀,不行。来,过来!”
龚正陆亦步亦趋地来到她的身边。
“上前来。”
“这?”龚正陆一惊,还是顺从地走向前去。
“把我的靴子脱下来。”金瓶公主身子往后一仰,一只脚高高地抬了起来。
龚正陆颤抖着一双手,终于脱下了她的一双黑靴。
“解开这儿……”金瓶公主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袍子纽带,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公主?你……”龚正陆吓得睁大了眼睛。
“快!”金瓶公主急不可耐了,“快呀──
“公主,公主……这不行。”龚正陆卟通一下跪倒在金瓶公主面前,“圣人曰: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这儿又是马棚,是圈养畜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