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挂一块布帘隔开。
睡到半夜的时候,驼子又开始犯起病来,心口疼得直打滚。来回地翻着身子。看看被他的叫声吵醒。掀开布帘儿,爬了过来。看看摸到驼子的脸问:
“爸,你咋啦?”
“我,我心口疼。”
“那咋办?”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找块止疼块先吃上吧。”
“行,你等着。”说完,看看摸索着,下了地,摸出一个鞋盒来,在鞋盒里摸了半天,摸到一个扁纸盒,拿在手里问:“爸,你看,是这个吗?”
驼子打开灯一看,当时愣在那里。
看看披了件外衣,坐在那里,里面却什么都没穿,挺起的胸口,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驼子只觉得一股热浪从大腿根处涌了上来,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爸,是这个吗?爸?”
“啊”驼子半天回过神来,说:“是,就是这个。”
看看倒了杯水,慢慢地挪到炕沿处,弯下腰来,把水杯和药递给驼子。驼子只闻得一股奇香,轻飘飘地钻进鼻子里,顿时让他冲动起来,一把拉过看看,抱在怀里,喘着气说:
“看看,看看……”
看看不说话,也不挣扎。
驼子就这样抱着她,神志有些不清醒。过了些时候,驼子仿佛死而复活一样,又一把推开看看。拉过被子来,把头重重地蒙起来。
6
驼子得了心脏病,医生说,多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天,驼子找到蹬人力三轮车的高三:“三哥,我有事想求你帮个忙。”
高三正拉完车回来,还喝了点酒。说:“啥事儿,说吧。有事包在我身上。我最近要发大财啦!哈哈。”
“三哥,我要是不在了,你帮我多照看照看我女儿。”驼子喘着粗气说。
“别女儿、女儿地,谁不知道,那是你老婆。跟我还装什么啊?”高三满脸堆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
“千万别这么说,看看可真是我的女儿。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千万记着我这话。”
“行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啊,你放心吧。咱有钱了,啥事干不成。”
“那可太谢谢你了!”
驼子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这天,他把看看叫到身边,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红布包,说:“看看,你把这个藏好。爸没本事,一辈子就攒了这一千二百块钱,你收好。将来用得着的。”
看看哭了起来,说“爸,你不能扔下我。你扔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看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住,不要轻易……”话没说完,驼子一口气没上来,就撒手归西了。
7
看看坐在炕沿处,高三站在她的面前。这是驼子死后的一周。高三帮忙简单料理了后事。看看就觉得高三是个好人。
“看看,你放心,你以后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高三阴阳怪气地。
“谢谢你,三大爷。”看看笑了笑。
高三上前,一下子就把看看扑倒在炕上。看看吓慌了。大叫起来。可惜,这个地方,任怎么喊都没人能听到。看看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人,大喝一声:
“你是不是高三?”
高三被吓得顿时腿肚子就转了筋,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是我。”
“带走!”说完,一副冰冷的手铐套在了高三的双手上。
“我?我怎么了?”高三战战兢兢地问。
“少装湖涂,有人举报你和一起银行抢劫案有关。”
“我?唉……”高三无可耐何地叹了口气。心想,好你个驼子,死了还不让我得好。等着瞧吧,看看,早晚是我的人。
末班车
白刚今年35岁,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系博士。在上海一家英国独资企业做技术总监,每月拿4万人民币的薪水。白刚的家在北京,老婆也在北京。白刚本来和老婆一起都在中科院里做个小研究员,可是白刚不甘心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就辞了工作。只身一人南下。
人都害怕孤独,更难耐寂寞。特别是男人。特别是像白刚这样的男人。有了钱,又得了闲的男人。
浦东莱阳路上有一家so life coffee bar,就在白刚公寓的对面。
这是个没有一丝云的下午,天闷得人胸口发慌。白刚不喜欢上海的天气,从早到晚地热,仿佛太阳从一睁眼开始就高悬在天上,根本没有经过黑夜似的。白刚百无聊赖地走进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叫了杯蓝山,这是咖啡中单品的佳品,微酸,清香,柔和,入口即化。白刚微微侧过头,窗外,车来车往,杂乱得很。全然不符合这咖啡厅的味道。这时,一个女孩走进他的视线,个子不高,人也不很漂亮,一副深蓝色的墨镜,架在一只小巧的鼻子上面,挺胸,昂头。很神气的样子。短发,头发的左侧别了一对蓝色的蝴蝶发卡,一件蓝色的吊带纱质背心,背心下摆很别致,左右各有长长的带子系着蝴蝶结,又飘着长长的下摆,酷似蝴蝶翅膀。配一条八分牛仔裤,脚下一双蓝色的半高跟凉鞋,凉鞋上面同样各有一只蝴蝶。女孩从视线里消失了,在白刚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丝毫的回味。
白刚见过许多漂亮女孩儿,也和不止两三个漂亮的女孩上过床。事实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儿,在白刚的记忆里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甚至有些时候,白刚根本没有去认真看过她们,见面,找宾馆,脱衣服,做爱。完事之后,彼此甚至连句bye…bye都没有,就各自消失了。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相互留下电话的,到了周末,不是白刚主动去约她们中的一个,就是他被其中某个美女选中。倒是像极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老爷点灯的场面。
“先生,这里有人吗?”一个甜甜的声音在白刚的耳边响起,而且这声音中有种熟悉的味道。白刚转过头来,看见那对蓝色的蝴蝶发卡。白刚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谢谢。”她摘下墨镜,眼睛不大,也不怎么漂亮,可那是双忧郁的眼神。从她垂下的眼睑处,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让人在这样闷热的下午,突然有种冷的感觉。
“你是北方人?”白刚试探地问道。
女孩先是一惊,然后,微笑了一下,回答说:“是的,您也是?”
“嗯,我是北京人,你呢?”
“哦,我是天津人。这么说,我们是老乡了。呵呵。”女孩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