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战争下来,这里已少有外族了。除了唯一一家朝鲜族,就不再有蒙古人了。这里真正成了汉人聚居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回忆这些故事,只觉得有种感情在我心里向外流淌,让我不得不多说上几句,因为,你会看到我的这颗心的,这颗热爱和平的心!
珍惜我们眼前的和平吧,向世界大声说:No War !战争,请远离!
今夜无眠——只为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的凌晨,伴着剧烈的胃绞痛,敲打着键盘,刻骨地怀念。。。。。。
奶奶82岁那年春天,我离开家,过黄河,渡长江,漂到了上海。
听说我要去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奶奶轻轻地叹息,一遍又一遍,那叹息一阵一阵撞击着我的耳膜,直刺我的心脏。在一位穿着对襟青布小褂,小脚老太太的印象中,上海——一个遥远到无法想像的地方,一个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的地方。
唉——奶奶长长的叹息,我苦笑着安慰她,我会回来的,就算年底不回来,明年也会回来的。唉——,咋回来呀?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去外边儿,心里头会好受点。这样的日子咋招也不能过下去了。
若不是为给自己疗伤,怎舍离家万里?明明心里早已预料到,这一去,定会成为永别,可仍旧只顾着自己的心酸与伤痛,硬要奔走他乡。
我拎着行李箱,走出大门口,回眸处,那干枯却梳理得整齐的银发,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青布对襟小褂,那个树枝做的拐仗(我曾答应奶奶买个好的,可却一直为自己找借口,最终成了心头永远的遗憾)被两只暴满青筋与血管的手拄着,两行浊泪轻轻地印在那张清瘦的脸上。谁知这一回眸,竟成了此生最后一眼。从此,奶奶的身影矗立成一道风景,深深地刻在了心窝上。。。。。。
无数次,奶奶来到我梦中,却不说一句话就走,我知道奶奶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她要说什么?要告诉我什么?我苦苦地思索,又乞求着奶奶再一次入梦乡。
奶奶爱吃煮鸡蛋,于是我疯狂地爱上了吃煮鸡蛋,奶奶喜欢绿色(我知道她走的时候,一定穿着那件绿棉袄,那上面有我为她缝过的针针线线),于是我也疯狂地喜欢上了绿色,可这全是出于无意地喜欢,是奶奶离开后,我那灵魂深处的一种饥渴似地欲望。
也许奶奶并没有离开,她只是丢弃了肉体,而真正走进了我的心灵深处。
若干年的风化后,我不也便会成为孩子眼中的奶奶吗?不也将是门口那道风景,到那时,可会有人为我著文以记之,可会有人为我的永別无数次地流泪?而那道门前矗立的风景将会是谁远行的牵挂?
难报三春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孟郊《游子吟》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写她,我深深地爱着她,想念她时,心里充满了酸楚,可是,却常常觉得这份爱,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等到真正面对她时,仍摆出一副固执又冷漠的脸孔,居然从未亲口对她说:“妈,我爱你,我很想念你!”
记得一本书上写,你最想冲她发脾气的那个人,其实往往就是你很亲近的那个人。我想或许是这样的,因为母亲她一直在包容我的任性,我犯的错,而且并不因为我冲她发脾气而不再爱我,甚至她用加倍的爱来持平我这些年来所受的伤。
大三那年,我想要退学,于是一个人躲了出去。母亲很着急地找我,我打电话给她,哭着对她说“妈,我对不起你!”电话那头传来她充满关切和怜悯的声音:“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路是你自己选的,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妈不会怪你。”这就是她,我的妈妈,伟大却很平凡的女性。
母亲——妈,是我不愿提起的,因为心中常常充满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而她却是我最牵挂的一个人。我常常泪流满面地想起她,想起那张由年轻美丽变为爬满皱纹的脸,想起她那双由纤细滋润到粗硬干枯的,甚至因为风湿而变形的指关节,还想起她半夜时常在梦中哭泣喊叫,想起她。。。。。。而此刻的我,流着眼泪,想着她的一切的一切。
母亲这一生,是苦的,可她又是坚强而能干的。
母亲不到一岁时,姥姥病逝,姥爷远走他乡,扔下年幼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嫁给父亲后,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八口人,父亲又在外工作,家中里里外外,全由母亲打理。应该说母亲是标准的贤妻良母。记得小时候,父亲上班很早,每天早晨不到4点钟,母亲就要起来给父亲准备早饭,等送走父亲,接着又要为我们四个孩子准备早饭,然后再一个个看着我们去上学。
在那个小村庄,母亲开了许多先例:第一个人工孵化鸡雏,第一个盖蔬菜大棚,第一个去县城学裁剪,做服装,后来,又去开饭店。直到后来,母亲只身一人,带着几万块钱,跑到内蒙古大草原,买回来数十头牛和几匹马,从此,母亲越发地受起累来,直到现在,五十多岁的母亲仍风里雨里地赶着她那几十头牛。有人问她,图什么,为了什么?她不说话。可是我知道,母亲曾和我们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就是当年没完成学业,要不是因为没人供,唉。。。。。。所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全都考上大学,全都出人头地,那我的心愿也完成了。”说这话时,母亲的眼里是含着泪,同时充满希望的。
上高中的时候,每逢寒暑假,我都会跟着哥哥或者母亲去放牛。我很喜欢放牛的日子。我也喜欢牛,牛是和善的,友好的,而且牛是可爱的。母亲说,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牛更是。有一回,母亲不小心,扭伤了脚,疼得不能动,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母亲的牛们就都围过来,低着头,用鼻子嗅着母亲。哞哞地叫。母亲后来跟我提起这件事时说,牛是在问她怎么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