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爷和侯无敌狠狠滴瞪了罗盛一眼,这才作罢。
“我们高家三位爷当时便在粮库里思密达!”叉爷小声说道。
“那会你就来了高家了么?”飞沙随口问道。
叉爷顿时哑口无言。
飞沙一路走来,一路四处观望。
段府这座外院,乍一看不过是个普通院落,只是略微偏大……好吧……非常偏大而已。但实际上里面没有一点多余的建筑,房屋结构也都十分结实,墙壁的高度厚度更是接近了小城的城墙。整体看来,便是一座严密的城堡一般。
飞沙心中清楚,越是结实的城堡,便越容易被从内部攻破。
中院的门并未贴封条,只是也已经脱漆掉色,门枢腐朽。飞沙一掌推去,差点没把整个门框推掉。
中院内部结构与外院相仿,也是一边库房一边小楼,只是中间少了演武场,做了一些花园亭台楼阁,此时造成了鼠雀的巢穴。左边库房的开门极大,门口起码有数丈宽。
飞沙等人刚进了院子,便有一只黄鼠狼站在花坛边上看着众人,似乎觉得这些不速之客来得好是奇怪。不过看到小花的身影,那黄鼠狼立刻钻到石假山的洞穴里去了。
小花见状,蹭地一下便蹿了出去,飞沙一个不小心根本拉不住。
小花扑到假山边,抬掌便拍,将整座假山拍得摇摇欲坠。
见飞沙左右打量,朱鹤便走上前来道:“左边便是武库。兵乃凶器,所以武器都收藏在中院,免得像外院那样什么人都能进出,不好关防。当日我母亲便在库房内检点军用器械。”
飞沙点点头,不做评论。
朱鹤便不多言。她也知此时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便不再调戏飞沙。
“中院……朱鹮……烟花……”飞沙心中思索着这其中的关联。
不过此时远不是下任何定论的时候,还是且再看下去。
内院镶嵌在中院正中。
这一栋门用的木料比前面两扇都好得多,上面的油漆依然完整无缺。不是落满灰尘的话,哪里像是多年凶宅的样子。
飞沙推开门,不禁皱了皱眉。
内院的格局与中外两院相仿,依然是一边库房一边楼房的结构。也不知这段家哪来那么多东西收藏。
正对着院门的,是一座小型宫殿般的建筑。殿门上挂着牌匾,依稀可见“段氏宗祠”四个大字。
宗祠背后,隔着一条石路与一片低矮的灌木,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水。那便是洱海所在了。
宗祠的门大开着,看起来除了灰尘外竟连一点鸟兽的痕迹都没有。可是飞沙却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窒息般的血气扑面而来。
飞沙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
只有叉爷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一些,而侯无敌的手又搭在了剑柄上。但这两人外的其他人,却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
“小蛋,你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么?”飞沙悄悄问小蛋。
小蛋道:“无非是十年前死了无数人罢了……咦?”
“怎么?”飞沙问。
小蛋道:“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而已……”
小花刚在外面玩了半天也没抓到黄鼠狼,却将假山打塌了一半。此时跟了进来,见众人站在门口,便自行大摇大摆地往祠堂走去。
“小花,别乱跑。”飞沙喝了一声。
小花望前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很是疑惑地凑到鸮蔓身边闻了闻。
“果然……”小蛋突然道,“小花也闻到了……”
飞沙道:“别卖关子了。”
小蛋道:“我和小花都闻到了鸮蔓身上的味道从那大殿里传出来……”
飞沙看了一眼,鸮蔓好端端地就在他身边。
小蛋道:“白痴哥哥,是蛊的味道啊。”
飞沙释然:“这有何奇怪,当年屠杀段家的,便是鸮蔓的师公,自然用了不少蛊……只是不知道,这些味道竟然能保留十年而已。可是鸮蔓怎么没感觉……”
小蛋道:“你在厕所里蹲久了还能闻到臭味吗?而且小花的嗅觉比你们这些低等猴子强何止百倍,我比小花又强了百倍……”
飞沙道:“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小蛋:“怀念吧,低等猴子?”
飞沙:“…………”
祠堂内部十分宽阔,足可轻松站下数百人。
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副巨大的画像。画上一位清瘦的老者正襟危坐,模样看起来与段秀才和段鱼都有三分相似。画像前一张巨大的香案上供着一块二尺多长的灵牌,上写着“段门先祖之位”。这块灵牌下又有数十上百块的小灵牌,各自写着名字,想来便是能入段氏宗祠的段家子弟了。灵牌前便是一个积满了陈年香灰的香炉。
祠堂内的其它陈设与祭祖那日相仿,地面铺放着许多蒲团,两旁陈设着烛台。所缺只是香火而已。
飞沙走上前,抚去香案上的灰尘,取出香烛交给了段鱼。
接下来的动作飞沙早已私下里教过段鱼,此时他一板一眼做起来,却也中规中矩,完全是汉人贵族子弟的风范,一点看不出竟是苗疆长大的野孩子。
罗盛和朱鹤都忍不住悄悄赞叹,少主果然是少主,天生便有这等气派。
段鱼将香烛供品祭奉后,飞沙等人也一起各点了三柱香,向段氏祖先行礼。
鸮蔓心中不停祷告:“冤有头,债有主。我师公与你们有仇,现在已经到了地下与你们相见。你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都在你们那边解决了。小女子那会还小,完全不知道此事。千万别来找我……”
飞沙焚香磕头完毕,见鸮蔓还在那里嘴唇微动祷告个不停,便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后颈吹了口气。鸮蔓“哇”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逃到殿外去了。
“此处久未有人打扫,气味很是难闻,咱们且出去吧。”飞沙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便转身向外走去。这祠堂内似乎还有经久不散的腐臭味存在一般,让人进来便觉得周身不舒服。
飞沙慢慢地转过身,眼角却在香案底下停留了一下,便如没事一般离开了祠堂。
“里面太闷了,你们且坐一下,我去湖边走走。”飞沙说着,便连小蛋也不带,独自一人信步向洱海边那条小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时回头看看坐在宗祠门口几条石凳上的众人,微笑着挥手打招呼。
飞沙只在湖边略走了没多远。他遥遥地看了看西方的湖面,又回头看了会中院的方向,再伸手向祠堂门口比划了一会。做完这些动作,便大步走了回来。
“今日也够累的了,回去吧。”飞沙说着,背起小蛋,揪起小花,挽着鸮蔓,也不多说,便向外走去。
段鱼和四护卫也觉得一身疲累,便快步跟上。
走出外院大门,守卫将门重新关好。四护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封条让守卫检查过了,便贴在大门合缝处,又各自拿出一方印鉴,互相交换检查过了,才沾了朱砂盖了上去。
飞沙看着那足足有两丈高的外墙,微微笑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第十四章
回到高府,已是黄昏时分。
罗盛说家中有点事情,便先行告退了。飞沙心知他必然是回去请示家主,可以将那夜的事情说多少,怎么说。
高节派人来请,说是准备了宴席,却被飞沙推辞掉了。
你个乡下土财主有什么面子,敢叫我飞少爷天天陪你吃饭?
听到回自己院子吃饭,其他人都显得轻松起来。看来跟高三胖子那种毒蛇吃饭,对谁来说都不是种享受。朱鹤甚至高兴地摘下一把刀弹着唱起了摆夷小曲。
飞沙问朱鹤要过了另一把刀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把好刀,无论从钢材、火候、叠锻,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手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