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让开,别挡黑先生的路。”白心绣走上前来,推开两个儿子。黑子骞扛了
小篆走,她偷笑都还来不及。
“但是,娘,那可是你亲生女儿啊,想卖女求荣也不用急吧?”行书皱眉。
“是啊,娘……”
“娘什么娘?老子都不老子了!”白心绣挑起秀眉,回了一句。
的确,老子始终窝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报纸后,半天也没吭一声。既然老子都不发
表意见,季家里就是她这个女主人说了算!。“呜呜,娘,别这样啊,救我啊,这家伙
是杀人凶手,你不要见死不救啊!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小篆苦著一张脸,小脑袋瓜子乱摇,长发披散。
白心绣不当一回事,漠视女儿的鬼哭神号。“黑先生,小篆就拜托你了。”黑子骞
点了点头,扛著小篆就往外走。她的肌肤冰凉,猛冒冷汗,看来似乎病得很厉害。
看见她苍白的小脸时,瞬间某种强大、却又陌生的力量撞击上他的胸口。他可以而
对枪林弹雨而面不改色,但她疼痛的模样,却能让他难以呼吸。
那样的情绪是什么?是心疼吗?
挂在他肩上的小篆,仍为了自由而努力。她扯开喉咙大叫著,争取逃脱的机会,期
待有仁人君子出来英雄救美。“救命啊!杀人啊、放火啊、强奸啊!”她的声音传得很
远。
惨叫的声音吸引了不少邻居,适逢煮饭时间,几位太太手中还握著祸铲菜刀,舍下
锅上的菜肴,奔出来看热闹。
“让开。”他语气不耐,锐利的黑眸看向那些邻居。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有神奇的力量。眼前的人墙,就像是摩西分红海似的,迅速
地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呜呜,谁来救我?”小篆眼角含泪,眼看著邻居都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她心里
希望的火苗逐渐熄灭。
当黑子骞将她塞进一部轿车中时,她把身子缩成一圃,不肯理他。太过分了!她要
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他,呜呜……
黑子骞看了那娇小的身子一眼,那无助的模样,又让他皱起眉头。
在众人的注视与议论纷纷中,轿车绝尘而去。
市郊一处风景伤美的山林,是寻常百姓不能进人的禁区。没有人知道,原来在此处,
竟还建造著许多栋精美的建筑。
车子驶到某一栋以黑色石砖建造的屋子前,黑子骞将小篆扛了进去。针刺似的疼痛
让她懒得反抗,紧闭著双眼,随他为所欲为。
走过阴暗的走廊,黑子骞把她带到一间卧室里,才将她放下。那双黝黑的手,将她
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时,是温柔的。
小篆虚弱地睁开眼睛,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随你想怎么样都好,拜托,现在先
让我睡一下。”她已经懒得去理会他究竟想做什么了,疼痛耗去她的体力,现在她只想
要好好睡一觉。
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更加暗沈,莫测高深的目光中,看不出他的思绪。只在她可怜兮
兮地哀求时,下颚一束肌肉隐隐抽动。
大床的另一端陷了下去,灼热的呼吸靠近,吹拂著她的黑发。她睁开一只眼睛,发
现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坐到她身边,低头看著她。
“还很痛?”他皱著眉头,不明白压在心中的沉重,为什么挥之不去。
“废话!当然痛,不然你以为我哀嚎连连是为了什么?肚子饿吗?”小篆紧闭上眼
睛,不去看他。想到他霸道的行径,她就一肚子火。
不行不行,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更痛了。她低低地呻吟一声,没看见他的眉头皱得
更紧。
小篆深吸一口气,把小脸埋在柔软的被单里,咬著牙忍受阵阵抽疼。刚开始的大半
天时间是最疼的时候,又经过他的一番瞎折腾,她如今又疼又累。
“这病很久了?”他问道。
“好多年了。”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企图把脸埋得更深。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低沉的声音,添了几分责怪。
小篆发出一声呻吟,这时才发现,他真的不晓得她正在犯啥“毛病”。唉!男人真
好,不需要被这种妇人病折磨。
“这种病治不好的啦!”她模糊地说道,小脸在被单里磨啊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
位子。
虽然黑子骞的行动很恶劣,但不可否认,他的生活品味不差。这张大床好软好舒服,
被单上还有淡淡的麝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变得酥软。那气味有几分似曾相识,有著
让她放松与心安的魔力。
她没有察觉,那是属于他的气味……疼痛变得遥远,小篆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呼
吸逐渐平缓。
朦胧间,温热的肌肤触摸到她的发,让她心安的气息,包围了她。然后厚实的掌滑
进发中,按摩著她紧绷的肌肉。双掌缓慢地下移,摩擦她冰凉的肌肤,那动作有些迟疑,
甚至是笨拙的。
那是谁呢?会是黑子骞吗?
冷静到接近残酷的他,为什么在摸著她时会变得笨拙?就好像是他很在乎她,就好
像是他很怕会伤了她似的……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浮现暖流,即使在睡梦中,红唇也往上扬起。
温热的气息刷过唇瓣,酥软而甜蜜的接触,由浅而深,吻得万分谨慎,让她的梦境
更美更深。比起先前那个狂猛霸道的吻,这个甜蜜的轻啄,反而更让她沉醉。
她不知睡了多久,等到睁开眼睛时,金黄色的夕阳已经照亮整个房间。
她是被喧哗的声音吵醒的,有许多人一同踏进这间屋子,还有激烈的争论。
“行动必须继续,不能让一个陌生女人破坏。”一个好听的女性声音说道,柔软却
又充满威严。听声音就知道,那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小篆从大床上撑起身子,睡了一觉醒来,疼痛变得较不尖锐,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她竖起耳朵,听著那些人的谈话。他们的脚步停在外头,声音倒是很清楚。
“她不是陌生女人。”黑子骞的声音响起,坚决而冷硬。
女人冷笑一声。“不能信任的,就是陌生人。”
“我信任她。”黑子骞回答。
那句回答,让四周陡然变得沉默,屋子突然间安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即使
一墙之隔,小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
半晌之后,那女人的声音里有著笑意,未语先笑,紧张的气氛随著那一声娇笑消失。
“看来,这女人对你很特别喽?竟能得到你这冷酷绝情的‘影子’的信任!”她询
间著,往卧室走来,非要看个清楚。
小篆努力拉长耳朵,想听听黑子骞是怎么回笞的。她趴在床沿,很专注地侧耳倾听,
却再也听不见他说什么。他难道没有任何回应吗?她还等著他说出什么,证明她在他心
中的分量。
黑子骞对她的种种举止,早已与先前那桩凶杀案无关。他该是有一点在乎她的吧?
门被打开,几个男女鱼贯走入,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风情无限的美丽女人。一双
漂亮慵懒的眼睛,打量著床上的小篆,手中还抱著一团雪球。
瞄的一声,雪球跳了下来,原来是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猫儿的眼睛,跟主人意外
神似,同样深幽而魅人,直盯著小篆。
“原来是季小姐。”女人微笑著说道,走上前一步,似乎对她很熟悉。
黑影迅速移动,黑子骞越过她,将瞪大眼睛的小篆强行抱入怀中。“还疼吗?”他
问道,不理会其他人。
小篆摇了摇头,粉颊慢慢地变红,因为他的举止而感到羞怯。房内除了他们外,至
少也还有七、八个人,全都盯著她瞧,她被看得很不自在。她有种感觉,要不是黑子骞
说出对她的信任,说不定她连踏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季小姐,我是‘绝世’目前在台湾的负责人,上官媚。”为首的女人娇笑著,率
先自我介绍。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