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先生把一张摺好的卡片递到我手边:「你可以写下来,没有人会怪你。」
我低头看着那张空白的卡片,眼泪却怎麽也流不出来。
信纸先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像外婆以前哄我一样温柔。他说:「有些话,写下来就好,不用等人回应。」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是那种温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他从来不会说「一切都会变好」,也不会说「妈妈一定会Ai你」。
他只会让我把所有的孤单和委屈,静静地放在纸上,然後陪我一起看着它们慢慢发霉、发皱,像那些没有人收的卡片。
「如果你真的受不了,也可以不必坚强。」信纸先生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没有人会责怪你,但也没有人会替你承受。」
我忽然觉得很冷,却又很想靠近他。
信纸先生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陪着我,什麽都不说。
他的温柔,让我终於明白,有些痛苦是无法分享的。
只能一个人静静地撑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这个家里我始终活得像个外人,卡在这个家里的边缘。
叔叔总是用礼貌却疏离的语气跟我说话,弟弟哭闹时妈妈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晚餐桌上,我的声音总是最小,妈妈努力想让气氛热络,却常常换来一片沉默。
我学着把饭吃得很慢,尽量不发出声音。弟弟一边拍桌子一边喊「妈妈、妈妈」,妈妈就会马上放下筷子去擦他的嘴角,哄他喝汤。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疲惫的笑,眼神却像随时会碎掉的玻璃。
有时候我想说些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叔叔也从不主动跟我说话,妈妈也总是在两个孩子之间小心翼翼地游走。
偶尔她会问我:「学校还好吗?」我只会点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有时候,我会偷偷观察他们的互动,发现自己像一个透明人,存在与不存在其实没什麽分别。
弟弟的笑声、哭声、N香味和黏腻的手指,占据了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我只能缩在自己的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安静、更小心,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晚上,妈妈在厨房洗碗,水声和碗盘碰撞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弟弟在客厅里又哭又闹,叔叔不耐烦地说:
「你管好他!」
妈妈的脸sE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
我站在厨房门口,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做什麽。
妈妈突然转过身来,语气里带着压抑很久的怒气:「你为什麽不能自己把袜子收好?功课写那麽慢,到底在想什麽?」我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下头。
那天晚上,妈妈终於崩溃了。她摔碎了一个碗,玻璃碎片飞散在地上,声音像打雷一样响亮。她蹲在地上,一边捡碎片一边哭,肩膀不停颤抖。我站在门边,手指紧抓着门框,心里只觉得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着妈妈的背影,突然有点想念外婆。以前外婆总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拍拍我的背,说:「没关系,你哭一哭就好了。」可现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抱抱我。
「我真的很努力了,为什麽你就不能像弟弟一样乖一点?为什麽你总是这麽难相处?」妈妈的声音沙哑又颤抖,像是在对我,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退回房间,把自己缩进棉被里,努力让自己消失。房间里黑漆漆的,只剩下夜灯微弱的光。信纸先生坐在书桌上,纸质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张卡片推到我手边。
「你知道蓝风铃的花语吗?」他轻声问。
我摇摇头。
「蓝风铃的花语是——永远的思念、温柔的守候,也有人说,是无法说出口的Ai。」信纸先生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麽。
我低头看着信纸先生写的那段话,心里像被什麽东西紧紧攥住。
也许妈妈不是不Ai我,只是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Ai这个家,却没有人能真正懂她的辛苦。
而我,也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想念写在卡片上,像蓝风铃一样,静静守在没有人会注意的角落。
信纸先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温柔得几乎让人想哭。
他说:「有些Ai,注定只能放在心里,像蓝风铃一样,永远摇晃在风里,不会有人真正听见。」
妈妈的哭声在厨房里渐渐变小,家里又恢复了Si一般的寂静。我把卡片藏进cH0U屉,抬头看见窗外的夜sE里,蓝风铃的影子隐隐晃动,像是替我守着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我想,也许有一天,妈妈会听见蓝风铃的声音,明白我一直都在这里,静静等着她回头看看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天气和往常一样配合。早上醒来,鸟叫声很积极,摩托车也没忘记准时经过——
全世界都记得按时报到,除了该记得的人。
妈妈一早就带弟弟出门,桌上留着一张便条:「冰箱有剩饭,记得热来吃。」我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想着这年头,字条b蛋糕还要有存在感。
早餐桌上只有牛N和冷掉的吐司。叔叔低头看报纸,偶尔翻页的沙沙声在空气里特别刺耳。
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记得帮忙收拾。」我点点头,没说话。
学校里,老师照常点名、上课,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也没有主动告诉任何人。
中午午休时,隔壁班有同学在教室里唱生日快乐歌,大家围在寿星身边,闹成一团。我远远看着,心里有点羡慕,也有点难过。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每年生日她都会准备杯子蛋糕,虽然简单,却总是温暖。现在,这些都只剩下回音。
放学回家,天sEY沉,空气里弥漫着将雨未雨的闷,客厅空荡荡的,桌上没有蛋糕,也没有卡片。
妈妈还带着弟弟在外面,叔叔下班後只是点点头,像往常一样进房关门。没有人问我今天想吃什麽,也没有人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窗外的天sE渐渐暗下来。书桌上堆着没写完的作业,床底下的铁盒在角落静静地躺着。
晚餐是自己热的剩饭,一边吃、一边想,也许大家真的都忘了。
「被遗忘」像一层Sh冷,慢慢包裹住我。饭菜的味道淡得像白开水,每一口都咽得很慢,像是在拖延什麽。
夜里,妈妈推开房门,只问我功课写完没,顺手关掉了我的台灯。
我本来想开口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但喉咙像被什麽堵住,什麽都没说。妈妈也没再多问,轻轻带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中只剩下我和信纸先生。他坐在书桌上,纸质的脸在夜灯下泛着温柔的光。他没有问我为什麽难过,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过生日的样子吗?」他轻声问。
我摇摇头。记忆里的生日总是和外婆有关,总是有杯子蛋糕、蜡烛和一张写着「宝贝孙nV平安快乐」的卡片。如今,这些温暖的画,只剩下回音。
信纸先生把一张空白的卡片推到我手边:「写下来吧,没有人会怪你。」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洁白的卡片,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彷佛想从中寻找一点温度。
手里的笔有些冰凉,我深x1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终於,我缓缓提笔在卡片上写下:「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没有蛋糕,没有人记得,只有我和信纸先生。」每写一个字,心里的酸楚就更明显一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像是夜里唯一的回响。
写完後,我把卡片叠好,指尖在纸边停留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将它藏进cH0U屉的深处。信纸先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像是在告诉我:「你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我。」
也许有一天,我会习惯这种安静的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卡片,只有剩饭和一张字条。
到时候,蜡烛自己点,歌自己唱。
吹灭的时候,顺便许个愿:
希望明年,便条纸能换个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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