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2)

季舒流空担心一场,只好用秦颂风没抓住的那只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玄冲子叮嘱:“他为人有些孤僻,你切勿担心,他和你爹交情甚好,不会故意为难于你。”

施邛就躺在屋里一排破旧的柜子背后,脸色有些差。季舒流对他检查一番,发现他中毒较浅,而且中毒后不久就服食过救急的解药,并无大碍,施针只是加快解毒而已。给他施完针季舒流就在另一侧屋角的地铺上睡了,秦颂风也躺在他旁边补觉。屋里很冷,他俩贴得很近,背靠着背,虽然不敢抱一下秦颂风有点遗憾,季舒流大致还是满意的。

一觉醒来,秦颂风才低声说明,白道上对季舒流仍有些不放心,所以最近两三天内他都不能离开此处,由秦颂风负责看管。季舒流一开始想得太糟,听了反而庆幸。

傍晚,季舒流拿着银针站到施邛面前,等施邛自己揭开衣服,他施完针了事,自始至终两人一言不发。

有人送来晚饭,仍是冻得发硬的干粮、热水和咸菜,但这次添了些肉干。秦颂风把施邛的那份亲自端过去,微笑招呼道:“施前辈,吃晚饭了。”施邛不言不语,他便不多说,回来席地坐到季舒流旁边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季舒流慢悠悠地把干粮掰成块,肉干撕成肉丝,和咸菜一起泡进热水里吃,吃得自得其乐。

施邛突然说出他一整天来的第一句话:“曲泽的命算是你保住的。”

季舒流又吃两口干粮才明白他在跟自己交谈,急忙强调:“我已经看出有人在故意陷害曲泽,所以才不得不尽力避免。”

施邛满脸轻蔑之色:“我又没说你保得不对,怎么吓成这样。”季舒流闷头吃饭,干脆不答他的话了。

秦颂风等季舒流吃完,缓缓道:“今天后半夜就有动作,除咱们三个之外,再留十个人在这里应急,剩下的人连夜出动。”季舒流点了下头,沉默不语。

不久之后,留守的十人陆续进入这间屋子,剩下的人则都在另一处聚集。子夜时分,外面马嘶声、马蹄声不断入耳,三十多名精挑细选的高手尽数出动,在玄冲子带领下向施邛探得的醉日堡重地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仁义道德

施邛需要众人看护,季舒流则需要众人警惕,秦颂风和剩下的十个人商定轮流守夜。

季舒流不知道玄冲子他们要偷袭的是谁,也不想花精神去揣度,倒头就睡,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

夜里和上午都没什么风吹草动,直到中午,报信的人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咱们赢面挺大,但是醉日堡的人都疯了似的,不要命地打,现在缺人!秦二门主,赵掌门,你们带着他俩走,”他指一下远远坐在墙角的施邛和季舒流,“别进附近的镇子和村子,沿着官道往北走就行。剩下的都跟我来吧!”

施邛警惕地坐起来道:“有人跟着你。”声音有点发抖,显然是断魂劫不巧发作。

报信之人听了立刻往门外看,忽有一支箭迎面射来,他急忙用剑劈落,迅速关上门。醉日堡当然技不止此,很快又有几个人从其他方向靠近这间屋子,往外墙上泼油。与此同时,箭仍然不断射在门窗上,堵住出口。

秦颂风叹了一口气:“我先出去挡一下,你们伺机行动。”他示意众人找到柜子等物遮蔽,自己持剑在手,又拆下一块木板为盾,上前把门打开。箭雨密集地从门口射…进屋里,秦颂风却撞破一扇窗子疾射而出,曲折冲向箭射来的方向。

屋子是木头做的,已经被点着;箭一半射向秦颂风,一半依然挡住众人冲出屋子的通道。

几支箭险险擦身而过,秦颂风变换身形,毫发无伤,转瞬越过射箭之人遮蔽身形的大石。那边传来两声惨呼,随后是兵刃相接之声,箭却不再射来。

众人趁机冲出着火的屋子,季舒流的剑没带在身边,于是捡起一根拨炉火的木棍护身,扶住施邛跟着众人出去。出了门才看清,醉日堡一方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却个个眼睛血红面容狰狞,只在乎伤敌,完全不顾自己性命。

众人陷入苦战,背靠另一座木屋,把季舒流和施邛围在里层,由赵掌门看管季舒流,但是没过多久赵掌门也被迫出手,只剩季舒流抓着木棍把施邛挡在身后。

施邛踞坐拔剑:“用不着你小子保护。”季舒流懒得跟他啰嗦,立刻退到他身侧。

秦颂风那边的战况被大石和树干遮挡住了,看不见;本来能听见,现在却也被这边的声音掩盖。季舒流一边注意身旁危险,一边不时往那边瞟,但秦颂风的身影一直都没出现,这边的战况倒是越来越紧张了,不时有人抽空对施邛出招。

重压之下,站得最近的赵掌门支撑不住,受伤后退。出刀的人下一招直接攻向施邛,施邛抬剑格挡,剑却被打落在地,季舒流匆忙出手,用木棍棍头击中那人手腕,勉强帮施邛挡下一记攻击。

“叛徒!”

季舒流和那人对了几招,才反应过来这句“叛徒”骂的是自己,心里倒没什么感觉,反正他又不认识此人。赵掌门很快奋起再战,把剑劈进那人后背,当场杀死。季舒流回头一看,施邛果然瘫软在地上微微抽搐,连剑都没力气捡。

暂时没再有敌人近身,季舒流便半跪下去,右手依然持棍,左手掏出针在施邛穴位上刺几下先帮他控制住毒性。

就在此时,远处响起玄冲子的声音:“你们没退路了!现在停手,还有活路!”

多数醉日堡众听了之后发招越加凶狠,也有几个人抽身退往秦颂风那边,季舒流看不出他们是逃跑还是想增加人手对付秦颂风,但自己此刻连平时都不如,不敢过去添乱,只能干着急。

玄冲子等人到达后加入混战,呈压倒之势把疲惫的醉日堡众逐个消灭。眼看这边大局已定,玄冲子亲自带着几个人往秦颂风那边查看,才走到一半突然有暗器连珠射来,同时树后隐藏的另一人举着一把大斧跳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取玄冲子头颅。

玄冲子接连劈开四支暗器,仿佛旧力已尽,却在斧刃近身时退后半步,左手在持斧之人背后拨了一下,不轻不重,恰好让第五支袖箭射进他胸膛里。他喷出一口血倒下,手中斧头余力未消,深深插…进冻硬的土地。

射箭之人悲喝一声,也跳出来,身手却不足惧,玄冲子身边之人一剑穿透他的胸膛。

这人死去的瞬间,大石那边又响起一声惨叫,随后声息全无,秦颂风提着染血的剑从石块背后绕过来,指着濒死的持斧之人叹道:“他武功是这群人里最高的,要不是你们来了,还能再拖我一阵。刚才他为了脱身去你们这边,叫来三个人顶替他缠住我,但是那三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

玄冲子同意:“多亏他精力耗尽,否则刚才那一斧我未必能毫发无伤。”

秦颂风问此人:“你是带头的?”他瞪着秦颂风不答,满脸大义凛然的表情,好像秦颂风才是作恶多端的强盗。

直到这时季舒流终于看清他的脸,不觉间呆在当场。

那是教他读书的老师,卫廷。

四周打斗声渐渐停止,醉日堡已经全军覆没,只剩卫廷还有一口气,但是他也伤及内脏,铁定没救了。玄冲子向众人解释,他们刚才的突袭中杀死几十个醉日堡门徒,白道只战死一人、重伤一人,大大折损了所剩不多的醉日堡残余势力,算是大胜;可惜的是,醉日堡那个据点里好像隐藏着一个重要人物,小喽啰们个个舍命相护,到底让那个人跑了。

战死的白道中人被同伴背回来,是个季舒流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多数人围着他的尸体整理遗容;玄冲子和赵掌门留在另一边盘问濒死的卫廷,徒费口舌,所获寥寥,只确认了卫廷就是醉日堡小有名气的高手卫开山。

季舒流用力闭一下眼睛,再睁开,走到卫廷身边,狠狠跪下。

他一时没开口,也无人拦阻他,卫廷便催促道:“有话快说,我马上就死了。”

季舒流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老师,你为何也是黑道中人?”卫廷在醉日堡眠星院里总是一身宽大儒装,手持书卷,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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