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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  一路无言,临空自觉无趣,伸臂轻掀户帘,便见得烟柳画桥,小雨淅淅,忽听一声:“吁——”未了,马车已停。

他不由疑惑,已出琼云国了么?

尚未及得多想,红帘被掀,但见一张带着讨好笑意的脸庞现出,那眉间的一点红更是有些好笑。临空不由抖开折扇,抿唇轻笑,只听童子道:“主子,小心些。”语罢,伸臂便欲要去扶荀华,他虽脸上带笑,可在看见临空时,却是一脸鄙夷。

待至临空下了来,二人便是并肩同行,那眉间一点红童子自是随于后为二人撑着纸伞而行,临空一指缠上柄尾处的红绳,而后唤道:“荀华。”语罢,抬眸。

荀华闻言,眸子疑惑地看向他,口气带着些许不耐:“怎么?”

“明日我再为你画幅丹青,可好?”

“为何?”荀华微怔。

临空松开红绳,指上便有红痕显出,他撇了撇嘴,应道:“想画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此言一出,荀华无言以对,此路行着,依是两相无言,一路小雨淅淅,未曾停过。

这一行,已至黄昏,此时雨大了些许,风亦是微寒,而后匆忙寻了间客栈就住。饭菜上来时,临空还躺于榻上,但听他口中轻吟一曲忆江南。

荀华瞥了他一眼,自取过于枕边放着的折扇,以扇柄轻打他的脑袋,临空觉疼,忙起身来,夺过折扇,“我疼,你还要打吗?”

荀华不言。

“你舍不得。”临空不由窃喜。

“为何舍不得?”荀华自觉好笑。

却是临空展笑大步行去坐下,亦不理会他,执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指挑掉鱼刺,随即放入口中,转脸瞥见荀华正瞪着自己,临空忽觉好笑,只问道:“不吃么?”

“我想喝酒。”

临空一愣,而后笑应:“陪你便是了。”口气甚为温和。而后但见他放下筷子,真唤人来上酒。

清酒倾入杯中,嗅得酒香阵阵,临空轻呷一口罢,随即一饮而尽,他向来不沾滴酒,如此续了一二次,他倒有了几分醉意,两颊泛红,薄唇轻启,一双眸子蒙上一层水汽。

“荀华……”临空轻唤。

室内烛火摇曳,火光或明或浅,荀华自是知他饮醉,也不理他这声轻唤,只独自饮酒,不想临空一手伸来,竟在自己下身处胡乱轻抚,荀华生怒,便是一手将他推去,“砰”的一声竟是瓷杯落地轻响,而那人亦是被推落于地。

便是这下,临空立时清醒,他忽觉有些难受,双目微觉酸涩,他手握成拳,指尖轻刺掌心,微微的刺痛涌上。

“你……”荀华一怔,“何不避开?”语罢,便要上前扶他,临空垂眸颔首,被他扶起时,只轻声应道:“多谢。”未了,已被扶至榻边而坐。

荀华瞥见他的扇柄尾处只余下红绳,忽觉好笑,但见他双目尽为笑意,“明日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不要。”临空别脸。

荀华一愣,而后敛笑,“罢了。”语罢,已然上榻,随后揽过临空便要入睡,鼻间嗅得淡淡檀香,忽觉微微的心安。

第五章

清晨醒时,便见临空正于案几之前执笔不知在书着什么,但见他侧颜如画,未绾墨发散下,荀华不禁莞尔,自榻上而下,轻步行至他身后,伸手撩起他的发。

临空一怔,本要沾墨的笔顿了顿,而后觉出身后之人欲要为自己绾发,他亦无阻拦,随即搁笔,看着尚未画好的山水墨画笑唤:“师傅。”既是他将自己忘了,还是唤回师傅好些。临空心下已不由苦笑。

荀华未曾应言,只一声不吭地替临空梳发,窗棂之外忽有鸟雀而入,临空见罢唇角却是微翘,挽袖提笔沾墨,便于画上多添了几只鸟雀,添罢复搁笔,淡笑视之,自觉良好。

恍然觉脑袋生疼,原是荀华以指轻弹自己,临空撇了撇嘴,心里总有些恼意,微微转脸,便见那人正笑看自己,临空抬手抚了抚梳好的发,自是抚出有处微微隆起尚未梳好,只是他到底也没有说出来。

待至日中,荀华便将他带出客栈说是要带他去看些好东西,便将那眉间一点红童子留下房内看着。此话昨夜便与临空说过,只是昨夜临空正是气恼自是说不要,可他实也好奇荀华口中所说的好东西究竟是何物。

步行许久,一路无言。临空倒也惯了他近来的淡漠,只轻摇起折扇,双目含笑看着四周,他从未来过这,他自是觉微微的好奇微微的有趣,却于此时忽听荀华道:“到了。”语罢,但闻一声轻响,原是临空合扇所发出的,而后便见他以扇柄点着牌匾之上的字念着,荀华瞥了他一眼,随即负手走进,临空见他已走,自是赶忙跟上。

甫一行进,便见店内掌柜正打着算盘,双眉微蹙似有些忧心,待至听到轻微声响,便抬首望去,甫一入目的竟是那身夺人眼目的红衣,或是那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或又是那扇上的字句。但见那柄尾处余了一根红绳,自是别扭至极,掌柜不由笑道:“若是这绳连着玉佩,许也好看得很。”

“我正有此意,”荀华展笑,“前些时日将这位公子的玉佩打碎,今日我是来赔他的。”口气甚为温和,已无昨日那般淡漠。

临空闻言便是一怔,而后轻摇折扇只禁不住窃喜,他于旁看着荀华为他挑着玉,他不由唇角翘起,只觉微微的喜,不过半晌,荀华便执着一玉放入自己掌心间,冰凉入骨触感让他一惊,及不得细看,那块玉复被荀华拿去,他只微微的怔,随后撇了撇嘴,自觉无趣步出外去。

他未忘前些时日与容莞一同出去时,还是天寒地冻,但瞧枝上轻压细雪,亦能见冬梅花开,朔风凛凛,便是连他也抵不住寒,身披薄袄,倚于庙中壁前,偷吃着供奉所谓狐仙的点心,彼时他还不由窃喜,只觉而今如此,却也为好。只是不曾想到,竟还能再与荀华相见。

临空不禁轻叹,转脸之时,便见荀华正在遥处所立,他手中尚拿着玉,见临空看来,便示他过来。待得临空走来,他便将这玉放入临空手中,微温触感,已无适才那般寒冷入骨,只似如从前那块温玉一般,临空一怔,而后抬首,但见他嘴唇翕动几下,正想问时,荀华已然开口道:“与你从前那块玉一样。”

“多谢师傅……”临空垂眸颔首。

荀华展笑,而后拿过于他掌间的温玉,重为他将那玉与红绳连上。

一时无趣,临空便以指轻绕上荀华落于肩上的发,“师傅啊,为何你偏偏就只忘我一人呢?”但听他口气甚为委屈。

荀华依是不言,为他将红绳与温玉结好而后,便是轻拉过他一手,这一拉虽力道不大,只是到底也让临空踉跄了几步,险些跌了下去,临空只觉微微的窘,随即奋开荀华的手,只低首垂眸于后摇扇跟随。

初春时节,忽落小雨亦不为奇,此时二人正渡桥上,但见湖水泛起涟漪,新柳垂落入湖。荀华微微蹙眉,转脸看向离自己半许远的临空,便见他那双温和眸子也正看着自己,便是这般神色,荀华不禁莞尔,而后笑道:“愣着做什么?过来。”

“哦。”临空撇了撇嘴,颔首而来。

甫一走近荀华,便见那人抬手,临空微微疑惑,忽觉脑袋一疼,原是荀华以指轻打自己脑袋,临空自是万分委屈,昔日与容莞一起时,她便亦是喜欢如此。

“别打了,我疼。”临空道。

荀华听他说疼,便问道:“哪疼?为师替你看看。”

“我这儿疼,”临空指了指唇,“若是师傅亲我,便就不疼了。”语罢,他展笑来,只笑得狡黠。

此言一出,脑袋立时受到一记轻打,荀华只奋袖怒道:“胡闹!”语罢,奋袖而离。这一举动倒让临空一怔,而后赶忙跟上,只轻扯荀华衣袖歉意一笑道:“徒儿知错。”待得见荀华颔首,他方将荀华衣袖松开。

小雨直下未曾停过,二人一前一后的缓步行着,亦不知行了多久,已然回至客栈内,甫一踏入房中,便见那眉间一点红童子正坐在地下,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打着瞌睡。临空立时合扇,忙上前,使力以扇柄敲他脑袋,这下力道极大,一下便将一点红童子惊得起来,但见童子手捂脑袋,双目瞪大受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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