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缩地必须后脚先抬起来,前脚再落下。简直是要人运步如飞,所以一定要开神行。不幸神行这种源源不断的灵能消耗术,我实在有点伤不起。
所以踉跄的通过考试后就几乎没有再用过了。
每次人家火烧屁股的从我旁边飞奔过去,我就特别感慨:你们特么千八百年的寿命,连百八十分钟的走路时间都要压缩到十八分钟,人生何苦如此匆匆。
但是孤凤举说试试,那就试试吧。
我双手合十将符敷上灵力,拍在鞋底站稳,眨巴着眼看他:“那我走了?。”
“嗯,我在瘴气林子边缘那里等你。”他说完火烧屁股的消失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
活着再看到孤凤举是二十分钟之后,得亏我穿的长袖,背包往脸前一挡,推土机一样一路撞过来,瞧着也是个毫发无伤。
他将水壶递过来,赞赏道:“不错,比我预期的状况要好些。”
我一顿狂饮,叫他别废话,抹把汗道:“走吧。”
“你先休息下。”
我点头:“好主意。”
往地上一躺尸,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难怪他不让我吃早餐,不然这会儿还得吐出来,怪可惜的。
孤凤举坐在旁边拿出一只馒头问我吃点不,我摇摇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自己慢有斯理的吃完了,起身动动手指比了个过去的手势,胖鸡仔就扑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了我头上。
我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问他:“这里怎么过去。”
他将我背起:“就这么过去。”
前面淡紫色瘴气弥漫,他视若无物的开缩地神行滑了进去,飞奔的飘一样比平地还稳,简直好像前面的树都让开了道。
我拍拍他的头,赞道:“就是这样,好好干,我睡会儿。”
他啧了一声,嫌我嘴贱。
昨天半宿没睡,刚又跑了那么久,我笑着撸了汗,感觉倦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就睡了。
梦里有什么东西,柔韧的羽毛般扫着我的脸,直痒到人心里去,挠了几把还是不停的扫过来,我于是喃喃着驱赶道:“阿七你烦,不要闹。”
说完我就转醒了,孤凤举也停了下来,我费劲的睁开眼,就见他喘的厉害,嘴唇都白了,汗从额头流到下巴,一滴一滴的砸在我手背上。
把我扫醒的就是他鬓角的长头发,让我睡意全无的却是他绵长而沉重的喘息声。
我甚至没注意到他现在是我垂涎的仙灵模式,慌的就要从他背上下来:“你太累了么,怎么不知道休息的。”
他却把我箍的死紧不肯松手,只是问我:“你刚叫我什么。”
我整个是被吓醒的,什么梦都一瞬间忘干净了:“我没叫你,那么大风你怎么会听到的,累出幻觉了么,让我下来吧你休息一下。”
他低下头,抽动喉结咽了咽口水,听着好像一声隐忍的呜咽,两鬓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额上,没湿的半长不短垂落下来,我从后侧面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我想他可能真的累坏了:“孤凤举?。”
他摇摇头,再度迈开步子:“出去再歇。”
杂乱无章的深林巨树在这个速度下,都好似流景一般飞速的后退着。
我将头偏在他肩侧,以免给头发扫到,这件赤金色战衣摸着类似我们蚩尤祭时候穿的帛锦面料,但要细腻柔韧的多,亮金色的宽领口却隐隐有软金属的质感。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眉眼鼻翼,唇线下巴,每个线条都处理的特别到位,连挥洒的汗珠子都特别的圆,好像天工造物极尽雕琢,分毫的懒都没有偷。
我不禁慨叹能者多劳:“辛苦了。”
他抿抿唇当做回应。
天将晚时孤凤举终于停下来,我贪看他,这后半段路程居然都没有再睡。
其实我觉得这不是在花痴他的美色,一向我憧憬的都是王雪明那样剑眉星目,明眸皓齿的男人味,可我就是对这个造型的孤凤举移不开眼,真真是多看一眼是一眼的贪恋。
下意识的情感不符合理论逻辑,决不是个好现象,比如有妹就该对酒当歌时,我都在长歌当哭。一直以来我都对这种强扭的瓜深恶痛绝,既然不能跟我的感情契合,那就让强扭的逻辑见鬼去吧。
孤凤举将我放下来,模糊的说着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我要休息一下,他似乎想到旁边那棵树下靠着,却一步没走稳就要倒,我扶他也只是给他垫着让他不直接扑地而已。
我两个都体力透支了,孤凤举自是劳苦功高,我略有点羞惭。
前面是一条缓坡斜流过来的小河,对岸林木清秀,薄烟袅袅。迷雾森林一日夜的行程硬是被他大半天的光景给走完了。
地上积了厚而松软的枯叶层,我将他枕在我腿上,试着召唤一条龙。
试了好几次,我都冒虚汗了它终于出现。
一条龙有个习惯是出现后先左顾右盼一番,看看周围环境。
看完后它对我说:“哥,你离家出走呢?。”
“我逃婚。”
“哥你真勇敢。”
我倚着树,绵懒的骂它:“少特么贫嘴。饿死了要,给我找点吃的来。”
“好嘞。”
我的意思是找找看有没有野果子什么的垫巴垫巴,毕竟好歹是出了大云梦,迁就过今晚上,明天就能吃到热饭了。
然而一条龙觉得我和孤凤举都应该好好补补,回来时候尾巴打了个卷儿,紧缚着一只已经勒死了的雁,嘴里还叼着一只蜂房。
整条龙摇摇欲坠的降落,把蜂房放在地上后,还呸出一块含回来的盐晶。
一条龙四蹄着地的仰着脸,狗一样冲我摇尾巴,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哥,烤肉吃!”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修行要以素食为主。”
“那你还天天吃肉包子。”
我一撇脸:“所以我现在想吃野果子了。”
一条龙瞪了我一会儿,确认我不想给他烤肉,便悻悻的又飞走了:“哥你真懒。”
“我是真累。”
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认命的打起精神,将背包给孤凤举枕了,爬去处理蜂房和肉。
云梦村里别的资源虽不宽裕,树却是很多的。我小时候没少跟王雪明和庞然捣蜂窝掏鸟蛋,胖子行动不太敏捷,每每躲蜂都要遭殃,去了两三次就不愿意再跟我们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了。
一条龙怏怏不乐,回来的特别慢。终于叼着一根长了几颗青果子的树枝蹭到这边时候,我已经将雁清理好,涂了蜂蜜,柴架子都支好了,只待他回来生火。
一条龙惊喜的张大了嘴巴,果子树枝噗啦掉地上,口水流成河。
没出息样。
香气四溢了,孤凤举还不醒。
我将他扶坐起来,撕下一片腿肉沾了盐水喂他,他不肯吃,皱着眉把头别开。
一条龙看着馋,事实上它一个小蜥蜴根本吃不了多少,半个翅膀就给它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我一个人勉强吃了一只腿就坐河边洗手啃果子去了,河滩上鹅卵石都是半透明的牙白色,瞧着也新鲜。
这林子在迷雾森林的边缘,为防止误染瘴气,走兽都不太过河来,我洗了冷水澡回去让一条龙望风,自己抱着孤凤举睡觉。
我有点茫然的想,我们就这样出来了。
第一天只是行路就两个都灵力透支,感觉略狼狈,不知道算不算出师不利。
他说带我修行,我也不知道自己修什么行。能修成个什么行,也没关系。
对我来说此生不过百年,我已经一无所长,只能求别再一无是处。
然而我娘的期待暂时真的不能满足她。
随便娶个灵盛的谁,为活而活,得过且过的日子,我觉得早死还比较适合我。
亏得有孤凤举这个冤大头,别人带徒弟都带好苗子,指望能快点有出息了刷赏金助自己提升功德,他却愿意带我这样费劲巴拉的灵渣,这个哥当得可说是鞠躬尽瘁。
也不知道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得知恩图报才成,争取下辈子,嗯,当他哥哥吧。
话说我不是前两天还想打死他的?。
半夜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软热乎的撘在身上,把我温暖的差点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