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安排了相亲,她去了,相亲对象没有持明的本事倒是把持明目中无人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那人爹味十足的说起纪箐在外滞留收到地衡司警告的旧事,纪箐实在忍不住邃与他争吵了几句又往他脸上泼了杯水。
回来后母亲埋怨了几句,不死心的发动亲朋好友满罗浮为她寻找相亲对象。
纪箐觉得很累,她想她大约是走不出那场潮湿的雨了。
两年后的某一天,一个戴着墨镜支着探棍的家伙找到了她所供职的公廨,那人递给她一张诊断单。
嘉应,嘉应得了很严重的病,他快要死了。
那人打开玉兆给她看了几张青年的近照,他虚弱的躺在白色床单上,两颊凹陷眼底乌青。
“丹鼎司明明可以救他的,却因为老掉牙的规矩拒绝施术。”
“我们只是一队路过的好心商人,老板实在忍不得看到悲剧发生,特意要我们带个口信给你,具体怎么选看你自己。”
纪箐选了条艰难的路,她先是想让嘉应也变成长生种,丹鼎司又不是许愿机,自然不予理睬。几番打听未果后她又试着靠近建木根须企图攀折,最终给自己赢得了五十年刑期。
这几日外面的商人想法子递了消息进来,她身在囚室不得自由,只隐约听说嘉应早已寿终。万念俱灰下纪箐只想抛弃掉冗长无味令人痛苦的未来。
如果天人能像持明那样有轮回的下辈子,她希望自己能做个短生种,和短生种的恋人在一起,度过平平淡淡但幸福充实的一百年。
看完纪箐的证词,景元抹了把脸,生平头一次组织不出语言。
你要说感动吧,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股不靠谱的无厘头。你要说嗤之以鼻吧,这两人又拼了命的想要贴近对方。就像果篮里放着最后一只菠萝,当你欢欢喜喜切开它打算好好享用时却发现你千辛万苦刻出花纹的果实内里烂了一大块。
吃也不是扔也不是,白让人空欢喜一场,什么时候想起来心头都是一阵腻歪。
“看来背后那个老人,还有那个传信的盲人很是值得怀疑。肯定有人试图盗取长生秘法,一定是这两人中的某一个……也许他们联手合作,这些尚无定论,不过都跑不了教唆犯罪的罪名。”
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这是万里征程还没开始第一步,先朝终点线的反方向前进了一万米。
离小朱在他胆战心惊的视线中若有所思。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她用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纳闷儿语气道:“织女已经知道那个氓只是外表憨厚而已,为什么还傻乎乎的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不听劝阻一头栽进去?”
“就像纪箐,学宫反复强调的法纪她是一点也没往脑子里去啊!父母生养之恩,早年立下的志向,怎么就全部轻易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这场恋爱是非谈不可吗?不谈是不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