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丝带绕枝头,铜锣大鼓震天地,放铳放炮仗,山谷有回响。一邦山匪,虽无三书六礼,也效颦富贵人家,绕着山路走过场,新郎骑大马,新娘坐花轿。跨火盆,拜天地,拜不了高堂就拜这山匪头子,在一片如山猴野狗的欢哄声中被推进了婚房。
红烛香帐,刘小芳穿着银刺凤尾喜服,端坐在床上,像个圆滚滚的大红灯笼。坐着等了好一会不见人动静,急不可耐地自己摘了盖头,把站在门边愣着那人拉到床边坐下。
拿起桌上的酒杯塞到赵德顺手中,挽着赵德顺僵硬的手喝这合卺酒,看着赵德顺喝了酒,刘小芳喜笑颜开,突然饿狼扑食般把赵德顺扑倒在床上,如饥如渴地撅着嘴唇子想和赵德顺碰嘴。
赵德顺慌忙一扭头,这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脖子上,留下个嘴形的红印子。没亲到嘴,刘小芳皱起眉头,有些呕气,但她今晚绝不会善罢甘休。
扭着宽大的屁股,伸手掰正赵德顺别在一边的脸,又撅起了那翘得比鸡屁股还高的嘴。
赵德顺如临大敌,在劫难逃,也无处可逃,他握紧拳头,已经做好了把人打晕的准备。
两嘴仅剩毫厘之距,赵德顺如矢在弦,正欲抡拳自救,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刘小芳一张来势汹汹的嘴顿在原地,一脸不悦地朝门口望去。
赵德顺抓住机会,迅速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起身去开了门。一只干瘦爪子伸出来把赵德顺拉了出去,
“你小子,先别急着洞房,出来喝几杯先”
瘦脸地包天露着一板大黄牙,眯着眼睛笑,拍拍赵德顺肩膀,把赵德顺往大坝酒席上推。把赵德顺带走了还不忘朝里头的人打声招呼,
“幺妹,新郎官儿我先借走了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被搅了好事的刘小芳站在床边气得直跺脚。
当看见那驼子在坝子里被人灌酒时,赵德顺这才舒眉展眼,彻底松了口气,看来小少爷应该也没什么事。
两个新郎官被拉着狂呼痛饮,不醉不休。一伙人喝得昏天黑地,倒在地上打着酒嗝,举着酒碗喃喃自语。
赵德顺虽一直在被人灌酒却没喝到肚子里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别人把一大碗酒一口干完,自己含着碗,酒光顺着唇边流,滴酒不落肚,尽数敬了土地爷。
这帮山匪喝得酩酊烂醉,地上横七竖八,四仰八叉,桌上东倒西歪,颠七倒八。赵德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精神得很。
赵德顺见没人把守,想趁机摸进小少爷房里。刚抬脚欲走,突然被人拉住了脚踝,
“不准走!”
赵德顺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醉汉,躺在地上蹭着赵德顺的鞋,
“今天不把……不把你喝趴下……你…休,休想去洞房……”
赵德顺推开那人的脸,扒开扣得死紧的手指,踮脚从醉汉遍地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赵德顺快走踱到小少爷房门前,轻轻叩门,见没人应声,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快,那些个人都喝高了,咱们快跑”
赵德顺话说了半天,床上坐那人还是没动静,走近一看,原来被上了脚镣,一双手也被麻绳勒得通红。少爷穿的新娘服,头上还盖着个红盖头。
“俺这就来给你弄开”
赵德顺看着手脚都上了套,一时不知道先解那个,干脆一把掀开了红盖头。盖头一掀,少爷垂眸微抬,两人四目相对,赵德顺只愣了一下,注意力随即就转到了少爷嘴上。
怪不得喊半天不应声,原来小少爷嘴里还捆着根布条。
赵德顺赶忙把手伸到小少爷脑后,解开布条。这布条含久了湿了一片,赵德顺把布条从小少爷嘴边牵走,带起几丝银线,赵德顺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衣袖都伸到人嘴边了才觉不妥,又不好收回手,就这样把衣袖杵人嘴边僵着。
赵德顺怂着脑袋等半天没听见骂声,这才大着胆子左右擦拭,动作又亲又柔。时不时对上小少爷清亮的眼睛,脸上逐渐热了起来。
小少爷生得真好看呐,不用涂脂抹粉都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家漂亮。
一头乌黑长发半披半散,被红绸带束起,额前勒着双龙嵌珠红抹额,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丝毫不显女气,还平添了几分雅丽华贵,本来就生的白净,一身红艳艳金灿灿衬得人像一尊不入尘世的菩萨。只是这菩萨非但没有慈眉善眼,还蹙着个眉,
“赵德顺,傻愣着做甚”
赵德顺这才想起要紧事。赶忙解了麻绳。脚上的镣铐赵德顺摸索了半天,发现还得需钥匙打开,若是强行砸开,定会伤了小少爷的脚。赵德顺在房内四处翻找无果,打算出去找那驼子。赵德顺还没走出门,门边就传来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抄起桌边凳子,站在门边,只要有人推门他就能藏匿于门背后。
“小美人儿,你夫君我回来啦”
驼子穿着大红喜袍,背上顶起高高一坨,人又瘦又矮,衣服像个壳子套在身上,走起路来一拱一拱,滑稽又可笑。
驼子颊边两酡红,噙着痴笑,一身的酒气,一歪一扭地朝床边人扑去。赵德顺见状一个跨步上前,举起凳子就朝驼子脑袋砸去。驼子被砸得愣在原地,伸手一摸脑袋,一手湿乎血腥味,还想张嘴说几句,身体却不听使唤倒了地。
赵德顺蹲下身,在驼子身上东摸西找,在胸前摸到了一个硬块,扯开一看果真是钥匙,取了钥匙立马跑到床边去给小少爷开脚镣。
沈峪盯着蹲在自己脚边捣鼓的赵德顺,心想赵德顺穿这身还挺像模像样的,这头发梳得也精神,还真像个新郎官,正在心中称赞之际,眼前突然闪过一点红,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大红嘴唇印,这大红唇躺赵德顺脖子上,跟挑衅似的在沈峪面前晃来晃去,甚是扎眼。
“少爷,解开了”
赵德顺笑着仰起头,却瞧见沈小少爷垮着个脸。得了自由的脚把赵德顺撇在一边,自己一瘸一拐地径直走了出去。赵德顺坐在地上挠挠脑袋,咋滴又生气,想不出缘由干脆不再多想,赶忙跟了上去。
刚走出门就看见坝子上站着个人,
“顺儿哥,你们到哪儿去?”
刘小芳在房内等半天不见人,干脆自己出来寻人,一出来就看见两抹红一前一后地在坝子边溜达。赵德顺闻声头也不回,立马加快了步伐,追上小少爷,拉起手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小芳提着裙子哼哧哼哧地追,边追边喊,前面两人听见声音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刘小芳身宽体胖,追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刚停下歇两步,就看见前面两人扎进了黑压压的树林,没了踪影,刘小芳紧攥着裙摆,心里又气又急。
赵德顺见后头人没追来,渐渐慢下了脚步。
“少爷,咱们再往前走点”
沈峪一把甩开赵德顺的手,
“你干脆留下算了,看你温香软玉抱满怀的,过得舒坦得很。”
“俺……俺没有”
“没有就怪了”沈峪轻哼一声,转头就走。
赵德顺紧跟其后,小少爷停,他也停,小少爷回头,他就默默后退几步。在不断的试探中逐渐大胆,又在冷傲的眼神中原路而返。
清冷圆月洒光辉,苍穹薄暮轻垂,树影斑驳细碎。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被拉得老长,明明只留着几步距离,却始终浊泾清渭,风马牛不相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德顺从树上跳下来,兜了一肚子野果,兴冲冲地跑到正靠着石头休息的沈峪面前。赵德顺在衣兜里挑挑选选,挑出最大的一颗,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递到沈峪眼前。
“少爷,吃果子”
沈峪伸手接过果子,张嘴咬了一口,没嚼两下一口啐在地上。
赵德顺神色紧张地凑上前去问
“不好吃吗”
“酸得掉牙,要吃你自己吃”
沈峪扔了手中只咬了个小缺口的果子,抱着手,继续靠着石头闭目养神。赵德顺抱着那一兜子野果,耷着脑袋走到一旁坐下,摸起一颗果子默默啃了起来。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这深山穷谷,四荒八极的,他们又认不得路,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山顶上走,去寻那传说中的神庙。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哪里亲自下脚走过这么崎岖的山路,没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息。
赵德顺在一旁干着急,生怕那邦子山匪追上来,在沈峪面前踱来踱去,坐立难安,沈峪看着心烦
“要走你自己走,我又没拴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顿了脚步,思前想后最终在沈峪面前半蹲下,
“少爷,俺背你吧”
赵德顺是觉得富家少爷脚皮子细嫩,走不惯山路,怕他脚累干脆把人背着走,对他来说省时,对沈小少爷来说省力,一举两全。
沈峪盯着赵德顺拱起的背,眼珠子转得飞快,他又不是疲癃残疾,为何要人背着走,这赵德顺莫不是把他当成了体弱无力娇娘子,他这是在瞧不上谁。莫名被激起的怒意和表现欲仿佛让他忘了疲累,从赵德顺身旁掠过,走得飞快。
等赵德顺反映过来人已经走了老远,连忙提起步子跟上去。
沈小少爷这势头还真似七八月的潮水,来得急退得快,没一会儿就泄了气。但又拉不下脸皮喊休息,在路上磕磕绊绊,龟速前进。赵德顺见沈小少爷走得腿脚发软,主动凑上去说休息一会,沈峪这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在一棵树边一屁股坐下。
赵德顺自己倒没有多累,站着四处张望,望见前面树上星星点点,细看原来全是油亮透红的果实。赵德顺站着仿佛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果香,吞了吞口水。心想这果肯定甜,少爷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去摘下来给少爷垫垫肚子。
赵德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盯着那树的果子,跟着魔似的征征朝那树走去。沈峪看着赵德顺的背影,心想这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正打算闭眼休息,眼睛又注意到了赵德顺脚底,藤藤蔓蔓缠了一地,朝那缝隙看去,底下分明是空的。沈峪迅速起身,朝赵德顺奔去,
“赵德顺,别往前面走了”
赵德顺转过头,脚却没停下,“少爷,你坐着休息吧,俺一会儿就来”
眼见着赵德顺一脚踩上了那镂空的藤蔓,沈峪一个箭步冲上去,逮住了赵德顺的手,但还是为时已晚,那藤蔓凹下去个大洞,两人跟着漏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藤蔓下面是个斜坡,赵德顺身子悬空的一瞬间感觉被人拥进了怀里,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跟竹筒子似的顺着坡面滚下去,被一路上的尖石棘刺划得皮破血流。这坡又长又陡,连接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要不是有块巨石挡着,两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赵德顺只听见咚的一声,身子便停了下来,等脑子慢慢沉静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刺痛,喜服被划得东一道口子,西一个窟窿。
赵德顺想抬起脑袋,却感觉后脑勺有只手,后知后觉地迅速弹跳起来,沈小少爷的手却毫无生气地垂落了下去。
沈小少爷躺地上,合着眼,一张脸被划得到处都是血痕,嘴皮子煞白,原先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也被划得血肉模糊。赵德顺试探地喊了声,没有任何回应。
当瞧见少爷身后那立着的巨石上印着一坨醒眼的艳红血迹时,赵德顺恍如头顶惊雷,慌乱地将沈小少爷半抱起,抬着头的手摸到了一片湿乎粘腻,抽出手一看,全是血,赵德顺一瞬间惊惶万分,不停地摇动着沈峪的身体
“少爷,快醒醒,醒醒”
任凭赵德顺怎么叫唤晃动,躺着的人都没有任何响动,回应他的只有这山中的兽嘶鸟鸣。
山风习习,吹得赵德顺心凉了半截,目光呆滞地抱着沈小少爷坐在原地。都怪他不听劝要去摘那劳什子果子,害得沈少爷交代在了这儿。
“少爷,你还护着俺做甚…”少爷就应该坐着看他从那洞里掉下去,然后拍手叫好,终于丢了他这个恼人的累赘。
“该死的是俺……俺该死……该死”赵德顺边抽自己耳巴子边念叨,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滴落到沈峪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峪紧皱着眉,睁开眼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边哭边抽自己的大汉,究竟是何事这么伤心,哭得怆地呼天,泪水洒了他一脸,嘴巴都抽渗出血了还在不停地扇自己。沈峪忍不住想抬手去抓那人的手。
突然伸在眼前的一只血手把赵德顺吓得脖子往后一缩,低下头一看,沈小少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赵德顺又惊又喜,激动得把沈峪一把拥入怀中,
“太好了,太好了,少爷你没死,太好了……”
沈峪被勒得不舒服,在赵德顺怀里动来动去。赵德顺察觉到后轻轻松开了手,
“少爷,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手,手疼……”
沈峪伸出手给赵德顺看。赵德顺把沈峪的衣袖往上一拢,摆在眼前的伤口让赵德顺骨颤肉惊。
手臂上躺着一条长长的血沟,不知道被划了多深,还在往外汩汩冒血,衣袖一大截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腕处顶起高高一坨,显而易见的骨头错位。
赵德顺刚哭肿的眼睛又开始泛水,滚下坡的时候少爷的手一直紧紧护着他脑袋和腰,自己才只受了些皮外伤。自己还真是个害人精,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惹少爷生气就算了这次还差点害少爷丢了性命。赵德顺望着沈小少爷的手,深深陷入自咎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顺儿哥,顺儿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惊醒,发现沈小少爷正歪着脑袋看他,
“顺儿哥,你是叫顺儿哥吧”
“咋,少爷你咋这么喊俺”
沈峪疑惑地皱皱眉“不能这么喊吗”
“能,能,少爷你想咋喊都成”
赵德顺看着沈小少爷还在淌血的手,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缠在人手上。抬头见天色渐晚,在沈峪面前蹲下身,
“少爷,俺背你,咱们去个平坦点的地方”
沈峪闻言毫不犹豫地趴在了赵德顺身上,倒使得赵德顺猝不及防差点没稳住脚。
赵德顺站起身,掂正背后的人,跨步朝树林子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峪在赵德顺背上喊饿喊了一路,赵德顺一放下人就往河边跑,看能不能碰运气逮条鱼。赵德顺这运气好的时候是拦都拦不住。
一到河边就看见绿油油的水草下拖着条左右晃悠的鱼尾巴,转身扯了根尖树枝,眼疾手快地插中了那藏身于水草下的肥鱼。
赵德顺举着鱼脚步匆匆,回去看见的景象却让赵德顺呆愣住了。少爷脚边五颜六色的花瓣儿散落了一地,手里还握着朵粉色野花,见赵德顺回来了头也不抬,把手中那花一口咬进嘴里,手中就剩个没花朵的光杆子。赵德顺见状慌得手中鱼也顾不上了,扔了就冲上前去抠沈小少爷的嘴巴,
“少爷,你咋吃花哩,这个不能吃,快吐出来”
赵德顺费心费力抠了好一阵,也只抠出来几片濡湿的花瓣,大多数都被沈峪吞了下去。
赵德顺捻着指间的花瓣儿,回想起少爷醒来后的种种言行,越想越不对劲。少爷莫不是脑袋磕石头上给磕成个傻蛋了。低头看着少爷那茫无所知的眼神,赵德顺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赵德顺手握成拳,一拳锤在自己脑袋上,疚心疾首,他这是毁了人家的前程。
但自责归自责,当下也别无他法,只有先填饱肚子等出了这山林再去寻郎中给少爷治脑袋。
赵德顺把鱼收拾干净支起棍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就散出了香味。赵德顺咽了咽口水,将鱼身上最好的肉尽数剔下来给沈少爷吃,自己啃那没多少肉的鱼头。
等两人分刮完这条鱼,天上早已挂上了无数繁星。两人靠着大树休息,赵德顺怕小少爷冷着,脱了自己的外袍盖在沈峪身上。
赵德顺半夜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吵醒,睁开眼睛模糊之中看见一个红色人影在灌木丛边立着,还隐约听见有抽泣声。赵德顺揉着眼睛走到那人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睡不着觉吗”
沈峪转过头,脸上挂着泪珠,在月光下熠熠闪光,轻颤着湿润的睫毛,鼻尖微红,眼巴巴地望着赵德顺
“我想尿尿……”
沈峪用裹着布条的手颤抖着去扯腰带,使不上力,“好痛……我的手痛”
沈峪就像孩童似的边呜咽哭泣边诉说着委屈,眼泪掉个不停。
哭得赵德顺心把子都紧了,着急忙慌地揩去沈小少爷脸上的眼泪,轻声安慰
“俺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说着就单脚跪在地上,轻轻拉着沈峪的手,把嘴往手边凑,撅起嘴一遍又一遍地朝那充满血腥味的手送着凉风。
沈峪止住了哭泣,吸了吸鼻子,手指抠着赵德顺手心,
“想尿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站起身,帮沈峪解了腰带,裤子都扒了肯定会冷,赵德顺盯着沈峪的裤裆思忖半天,最后跟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咬着牙伸手摸进了沈峪的裤裆。
当触碰到那温热柔软的性器时,还是吓得赵德顺微微缩了缩手,抬起头对上少爷那懵懂清澈的眼神,又暗自唾弃自己真不该想那些不干不净的。终于一个狠心逮住了那沉睡的长蛇,从亵裤里掏了出来,
“少爷,快尿吧,俺给你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