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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的门也没锁,赵德顺心想自己这运气还真好,刚想伸手推门进去就听见房内传来声音。赵德顺凑近门缝,看见一个又矮又瘦的驼背子站在桌边,

“咱这要啥有啥,跟了我有啥不好”

“你一个腌臜山匪就别成天想着去做那望天的癞蛤蟆,没事多撒几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丑样。”床帘后传来了赵德顺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驼子似被骂惯了,也不恼,死皮赖脸地朝床帘道晚安,帘后没有半点回应,驼子只有叹口气,转身朝门口走过来,赵德顺赶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头见人走远了,迅速跑到那间房门前,发现门上落下了锁,赵德顺捣鼓半天,弄不开,见隔壁烛火亮起,赵德顺又赶紧躲回树后,隔壁住的原来就是那驼子,应该是听见声响了出门查看。看来这驼子是个精的,今晚是见不着少爷了,赵德顺只得偷偷摸摸原路返回。

翌日,送饭的又来了,不止送饭的来了,那红裙配绿袍的胖母鸡也来了。赵德顺一睁开眼就看见张着血盆大口的大白脸,龇着个大牙,

“顺儿哥,醒啦,快吃饭!”

赵德顺揉揉眼睛,接过碗筷,看着碗里那一坨乌漆麻黑的物什无从下口,一旁的刘小芳倒是一脸期待地催促道

“赶紧吃呀顺儿哥,人家做了好久呢”

赵德顺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夹起一块放进了嘴里,一股子糊臭味,又苦又硌牙,赵德顺强忍着没吐出来,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下去。

“好吃哈”刘小芳探头问赵德顺。

赵德顺端着碗违心地点了点头,刘小芳笑得像朵大呲花,

“好吃就多吃点,等咱们拜堂了天天给你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拜,拜堂?”赵德顺端着碗瞪大了眼睛。

刘小芳捏着自己的大粗辫子在手里打转,一脸娇羞地低下头,

“大哥在给咱们选日子了,说和二哥哥那个一起给办了,要办个大的,搞喜庆点”

“砰”

赵德顺手中的碗滑落在地,在地上打了个转又端端正正地立起,饭菜倒是一点没漏。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小芳弯腰捡起碗又递回了赵德顺手里。

赵德顺脑袋一团乱麻,慌里慌张地接过碗,眼珠子一动不动,手木愣愣地扒起饭来。

“顺儿哥你慢慢吃,一会儿我再来,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喜服”刘小芳面带红光,哼着小曲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赵德顺饭后被刘小芳拉着去看喜服,刘小芳兴奋得很,一会儿拿着喜服在身上比划,一会儿又顶着发冠手舞足蹈,时不时扭头问赵德顺好不好看,赵德顺看着这红艳艳的衣裳愣神,没给回应,刘小芳也不恼,扭过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

赵德顺伸手摸喜服,这料子是上成的,若不是被山匪绑上来,没准儿他一辈子都穿不上这么好的衣裳。抬起头发现旁边还挂着两套,刘小芳也随赵德顺的目光看去,

“那是二哥哥他们的,和咱们同一天呢”

刘小芳看着喜服突然又想起什么,止住了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人犟得很,我二哥哥还在担心大婚当天怎么哄他穿上这衣裳呢”

赵德顺听完跟铁树开花似的,榆木脑袋陡然生出一计。

他给刘小芳说让他去试试劝说小少爷穿上喜服,毕竟主仆情分摆在那儿,刘小芳也不好回绝,还帮着说二哥那儿她去知会一声就成,让赵德顺只管去。

当赵德顺捧着红艳艳的喜服站在房门口时,竟有些紧张,胸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手心直冒汗,这么算起来,他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沈小少爷了。

赵德顺轻轻推开房门,刚一跨进去,一个茶壶就朝着他脑袋飞过来。赵德顺正想躲闪却为时已晚,茶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脑门儿上,额头上瞬间雄起一个大包,还裂开一道口子,一条鲜血跟着流到了鼻梁。赵德顺见沈小少爷还想抄起托盘扔过来,立马喊出了声

“少爷!是俺。”

一只举着托盘的手顿在半空,一双眼睛直直盯了赵德顺许久,

“赵德顺?”

“是俺。”

赵德顺笑着快步朝沈小少爷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被拉住手腕扯进了一个温暖怀抱。沈峪把赵德顺死死地箍在怀里,红色的喜服垮落在两人腿间,赵德顺能感觉到沈小少爷心口上一跳一跳的,沈峪的下巴抵在赵德顺肩上,嘴里吐出热气擦过赵德顺的耳朵,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你果真还活着,我还以为……”以为那山匪诓他,以为赵德顺早就死在了半山腰。白日里心中像压着块石头,堵得痛,夜里一睡着就会梦见赵德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被人踢得脑袋开花,被吓得大汗淋漓,睁开眼睛还是这乌漆麻黑的小屋。醒着难受,睡着了也难受,人被折磨着瘦了一圈。

沈峪一双手抱得死紧,正当赵德顺快要喘不过气了,沈峪又忽的想起什么,松手把赵德顺推开,赵德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沈峪一把抓住了衣领子拉到跟前,咬牙切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你个赵德顺,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傍上了山匪的妹妹,你这小日子是过得滋润得很呐”

沈峪一只手抓着衣领,一只手捏着赵德顺的脸颊肉,又瞥见脚边一抹红,轻笑一声,他算是明白这人为何活得好好的这么久都没个声响,现在又摸上门来找他了。

抓着衣领的手一使劲,猛地拉着赵德顺凑近,咚的一声,两人额头相撞,把赵德顺给撞痛了。

“你这上门女婿还没把你娶进门呢,就这么急着去讨好你那驼子二舅子了”

赵德顺一张脸不知是被捏的还是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少爷讽的,涨的通红,有些委屈地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沈峪见赵德顺闷着不做声,只觉定是戳中了实处,火气上涌,一把将人甩在了地上。

沈峪朝赵德顺步步逼近,发出金属拖地的摩擦声,赵德顺这时才发现沈小少爷光着个脚丫子,裸露的脚脖上还套着个铁环,后面拖着条两指粗的铁链,直达床脚。那泛着寒光的铁环嵌在白嫩的脚脖子上,压出一圈血色沟痕,有的地方已经蹭掉了皮,露出了里面鲜红的新肉。

赵德顺看得鼻子发酸,见沈小少爷想抬起脚踢他,他也不躲,伸出他那温暖粗糙的手掌包住了沈峪冰凉的脚,吸了吸鼻子

“少,少爷,你先听俺说,听完再打也不迟。”

赵德顺把自己的身不由己交代得一清二楚,再将想趁着办婚宴浑水摸鱼逃出去的计划合盘托出,沈小少爷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红绸丝带绕枝头,铜锣大鼓震天地,放铳放炮仗,山谷有回响。一邦山匪,虽无三书六礼,也效颦富贵人家,绕着山路走过场,新郎骑大马,新娘坐花轿。跨火盆,拜天地,拜不了高堂就拜这山匪头子,在一片如山猴野狗的欢哄声中被推进了婚房。

红烛香帐,刘小芳穿着银刺凤尾喜服,端坐在床上,像个圆滚滚的大红灯笼。坐着等了好一会不见人动静,急不可耐地自己摘了盖头,把站在门边愣着那人拉到床边坐下。

拿起桌上的酒杯塞到赵德顺手中,挽着赵德顺僵硬的手喝这合卺酒,看着赵德顺喝了酒,刘小芳喜笑颜开,突然饿狼扑食般把赵德顺扑倒在床上,如饥如渴地撅着嘴唇子想和赵德顺碰嘴。

赵德顺慌忙一扭头,这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脖子上,留下个嘴形的红印子。没亲到嘴,刘小芳皱起眉头,有些呕气,但她今晚绝不会善罢甘休。

扭着宽大的屁股,伸手掰正赵德顺别在一边的脸,又撅起了那翘得比鸡屁股还高的嘴。

赵德顺如临大敌,在劫难逃,也无处可逃,他握紧拳头,已经做好了把人打晕的准备。

两嘴仅剩毫厘之距,赵德顺如矢在弦,正欲抡拳自救,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刘小芳一张来势汹汹的嘴顿在原地,一脸不悦地朝门口望去。

赵德顺抓住机会,迅速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起身去开了门。一只干瘦爪子伸出来把赵德顺拉了出去,

“你小子,先别急着洞房,出来喝几杯先”

瘦脸地包天露着一板大黄牙,眯着眼睛笑,拍拍赵德顺肩膀,把赵德顺往大坝酒席上推。把赵德顺带走了还不忘朝里头的人打声招呼,

“幺妹,新郎官儿我先借走了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被搅了好事的刘小芳站在床边气得直跺脚。

当看见那驼子在坝子里被人灌酒时,赵德顺这才舒眉展眼,彻底松了口气,看来小少爷应该也没什么事。

两个新郎官被拉着狂呼痛饮,不醉不休。一伙人喝得昏天黑地,倒在地上打着酒嗝,举着酒碗喃喃自语。

赵德顺虽一直在被人灌酒却没喝到肚子里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别人把一大碗酒一口干完,自己含着碗,酒光顺着唇边流,滴酒不落肚,尽数敬了土地爷。

这帮山匪喝得酩酊烂醉,地上横七竖八,四仰八叉,桌上东倒西歪,颠七倒八。赵德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精神得很。

赵德顺见没人把守,想趁机摸进小少爷房里。刚抬脚欲走,突然被人拉住了脚踝,

“不准走!”

赵德顺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醉汉,躺在地上蹭着赵德顺的鞋,

“今天不把……不把你喝趴下……你…休,休想去洞房……”

赵德顺推开那人的脸,扒开扣得死紧的手指,踮脚从醉汉遍地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赵德顺快走踱到小少爷房门前,轻轻叩门,见没人应声,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快,那些个人都喝高了,咱们快跑”

赵德顺话说了半天,床上坐那人还是没动静,走近一看,原来被上了脚镣,一双手也被麻绳勒得通红。少爷穿的新娘服,头上还盖着个红盖头。

“俺这就来给你弄开”

赵德顺看着手脚都上了套,一时不知道先解那个,干脆一把掀开了红盖头。盖头一掀,少爷垂眸微抬,两人四目相对,赵德顺只愣了一下,注意力随即就转到了少爷嘴上。

怪不得喊半天不应声,原来小少爷嘴里还捆着根布条。

赵德顺赶忙把手伸到小少爷脑后,解开布条。这布条含久了湿了一片,赵德顺把布条从小少爷嘴边牵走,带起几丝银线,赵德顺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衣袖都伸到人嘴边了才觉不妥,又不好收回手,就这样把衣袖杵人嘴边僵着。

赵德顺怂着脑袋等半天没听见骂声,这才大着胆子左右擦拭,动作又亲又柔。时不时对上小少爷清亮的眼睛,脸上逐渐热了起来。

小少爷生得真好看呐,不用涂脂抹粉都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家漂亮。

一头乌黑长发半披半散,被红绸带束起,额前勒着双龙嵌珠红抹额,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丝毫不显女气,还平添了几分雅丽华贵,本来就生的白净,一身红艳艳金灿灿衬得人像一尊不入尘世的菩萨。只是这菩萨非但没有慈眉善眼,还蹙着个眉,

“赵德顺,傻愣着做甚”

赵德顺这才想起要紧事。赶忙解了麻绳。脚上的镣铐赵德顺摸索了半天,发现还得需钥匙打开,若是强行砸开,定会伤了小少爷的脚。赵德顺在房内四处翻找无果,打算出去找那驼子。赵德顺还没走出门,门边就传来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抄起桌边凳子,站在门边,只要有人推门他就能藏匿于门背后。

“小美人儿,你夫君我回来啦”

驼子穿着大红喜袍,背上顶起高高一坨,人又瘦又矮,衣服像个壳子套在身上,走起路来一拱一拱,滑稽又可笑。

驼子颊边两酡红,噙着痴笑,一身的酒气,一歪一扭地朝床边人扑去。赵德顺见状一个跨步上前,举起凳子就朝驼子脑袋砸去。驼子被砸得愣在原地,伸手一摸脑袋,一手湿乎血腥味,还想张嘴说几句,身体却不听使唤倒了地。

赵德顺蹲下身,在驼子身上东摸西找,在胸前摸到了一个硬块,扯开一看果真是钥匙,取了钥匙立马跑到床边去给小少爷开脚镣。

沈峪盯着蹲在自己脚边捣鼓的赵德顺,心想赵德顺穿这身还挺像模像样的,这头发梳得也精神,还真像个新郎官,正在心中称赞之际,眼前突然闪过一点红,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大红嘴唇印,这大红唇躺赵德顺脖子上,跟挑衅似的在沈峪面前晃来晃去,甚是扎眼。

“少爷,解开了”

赵德顺笑着仰起头,却瞧见沈小少爷垮着个脸。得了自由的脚把赵德顺撇在一边,自己一瘸一拐地径直走了出去。赵德顺坐在地上挠挠脑袋,咋滴又生气,想不出缘由干脆不再多想,赶忙跟了上去。

刚走出门就看见坝子上站着个人,

“顺儿哥,你们到哪儿去?”

刘小芳在房内等半天不见人,干脆自己出来寻人,一出来就看见两抹红一前一后地在坝子边溜达。赵德顺闻声头也不回,立马加快了步伐,追上小少爷,拉起手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小芳提着裙子哼哧哼哧地追,边追边喊,前面两人听见声音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刘小芳身宽体胖,追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刚停下歇两步,就看见前面两人扎进了黑压压的树林,没了踪影,刘小芳紧攥着裙摆,心里又气又急。

赵德顺见后头人没追来,渐渐慢下了脚步。

“少爷,咱们再往前走点”

沈峪一把甩开赵德顺的手,

“你干脆留下算了,看你温香软玉抱满怀的,过得舒坦得很。”

“俺……俺没有”

“没有就怪了”沈峪轻哼一声,转头就走。

赵德顺紧跟其后,小少爷停,他也停,小少爷回头,他就默默后退几步。在不断的试探中逐渐大胆,又在冷傲的眼神中原路而返。

清冷圆月洒光辉,苍穹薄暮轻垂,树影斑驳细碎。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被拉得老长,明明只留着几步距离,却始终浊泾清渭,风马牛不相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德顺从树上跳下来,兜了一肚子野果,兴冲冲地跑到正靠着石头休息的沈峪面前。赵德顺在衣兜里挑挑选选,挑出最大的一颗,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递到沈峪眼前。

“少爷,吃果子”

沈峪伸手接过果子,张嘴咬了一口,没嚼两下一口啐在地上。

赵德顺神色紧张地凑上前去问

“不好吃吗”

“酸得掉牙,要吃你自己吃”

沈峪扔了手中只咬了个小缺口的果子,抱着手,继续靠着石头闭目养神。赵德顺抱着那一兜子野果,耷着脑袋走到一旁坐下,摸起一颗果子默默啃了起来。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这深山穷谷,四荒八极的,他们又认不得路,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山顶上走,去寻那传说中的神庙。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哪里亲自下脚走过这么崎岖的山路,没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息。

赵德顺在一旁干着急,生怕那邦子山匪追上来,在沈峪面前踱来踱去,坐立难安,沈峪看着心烦

“要走你自己走,我又没拴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顿了脚步,思前想后最终在沈峪面前半蹲下,

“少爷,俺背你吧”

赵德顺是觉得富家少爷脚皮子细嫩,走不惯山路,怕他脚累干脆把人背着走,对他来说省时,对沈小少爷来说省力,一举两全。

沈峪盯着赵德顺拱起的背,眼珠子转得飞快,他又不是疲癃残疾,为何要人背着走,这赵德顺莫不是把他当成了体弱无力娇娘子,他这是在瞧不上谁。莫名被激起的怒意和表现欲仿佛让他忘了疲累,从赵德顺身旁掠过,走得飞快。

等赵德顺反映过来人已经走了老远,连忙提起步子跟上去。

沈小少爷这势头还真似七八月的潮水,来得急退得快,没一会儿就泄了气。但又拉不下脸皮喊休息,在路上磕磕绊绊,龟速前进。赵德顺见沈小少爷走得腿脚发软,主动凑上去说休息一会,沈峪这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在一棵树边一屁股坐下。

赵德顺自己倒没有多累,站着四处张望,望见前面树上星星点点,细看原来全是油亮透红的果实。赵德顺站着仿佛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果香,吞了吞口水。心想这果肯定甜,少爷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去摘下来给少爷垫垫肚子。

赵德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盯着那树的果子,跟着魔似的征征朝那树走去。沈峪看着赵德顺的背影,心想这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正打算闭眼休息,眼睛又注意到了赵德顺脚底,藤藤蔓蔓缠了一地,朝那缝隙看去,底下分明是空的。沈峪迅速起身,朝赵德顺奔去,

“赵德顺,别往前面走了”

赵德顺转过头,脚却没停下,“少爷,你坐着休息吧,俺一会儿就来”

眼见着赵德顺一脚踩上了那镂空的藤蔓,沈峪一个箭步冲上去,逮住了赵德顺的手,但还是为时已晚,那藤蔓凹下去个大洞,两人跟着漏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藤蔓下面是个斜坡,赵德顺身子悬空的一瞬间感觉被人拥进了怀里,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跟竹筒子似的顺着坡面滚下去,被一路上的尖石棘刺划得皮破血流。这坡又长又陡,连接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要不是有块巨石挡着,两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赵德顺只听见咚的一声,身子便停了下来,等脑子慢慢沉静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刺痛,喜服被划得东一道口子,西一个窟窿。

赵德顺想抬起脑袋,却感觉后脑勺有只手,后知后觉地迅速弹跳起来,沈小少爷的手却毫无生气地垂落了下去。

沈小少爷躺地上,合着眼,一张脸被划得到处都是血痕,嘴皮子煞白,原先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也被划得血肉模糊。赵德顺试探地喊了声,没有任何回应。

当瞧见少爷身后那立着的巨石上印着一坨醒眼的艳红血迹时,赵德顺恍如头顶惊雷,慌乱地将沈小少爷半抱起,抬着头的手摸到了一片湿乎粘腻,抽出手一看,全是血,赵德顺一瞬间惊惶万分,不停地摇动着沈峪的身体

“少爷,快醒醒,醒醒”

任凭赵德顺怎么叫唤晃动,躺着的人都没有任何响动,回应他的只有这山中的兽嘶鸟鸣。

山风习习,吹得赵德顺心凉了半截,目光呆滞地抱着沈小少爷坐在原地。都怪他不听劝要去摘那劳什子果子,害得沈少爷交代在了这儿。

“少爷,你还护着俺做甚…”少爷就应该坐着看他从那洞里掉下去,然后拍手叫好,终于丢了他这个恼人的累赘。

“该死的是俺……俺该死……该死”赵德顺边抽自己耳巴子边念叨,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滴落到沈峪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峪紧皱着眉,睁开眼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边哭边抽自己的大汉,究竟是何事这么伤心,哭得怆地呼天,泪水洒了他一脸,嘴巴都抽渗出血了还在不停地扇自己。沈峪忍不住想抬手去抓那人的手。

突然伸在眼前的一只血手把赵德顺吓得脖子往后一缩,低下头一看,沈小少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赵德顺又惊又喜,激动得把沈峪一把拥入怀中,

“太好了,太好了,少爷你没死,太好了……”

沈峪被勒得不舒服,在赵德顺怀里动来动去。赵德顺察觉到后轻轻松开了手,

“少爷,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手,手疼……”

沈峪伸出手给赵德顺看。赵德顺把沈峪的衣袖往上一拢,摆在眼前的伤口让赵德顺骨颤肉惊。

手臂上躺着一条长长的血沟,不知道被划了多深,还在往外汩汩冒血,衣袖一大截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腕处顶起高高一坨,显而易见的骨头错位。

赵德顺刚哭肿的眼睛又开始泛水,滚下坡的时候少爷的手一直紧紧护着他脑袋和腰,自己才只受了些皮外伤。自己还真是个害人精,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惹少爷生气就算了这次还差点害少爷丢了性命。赵德顺望着沈小少爷的手,深深陷入自咎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顺儿哥,顺儿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德顺惊醒,发现沈小少爷正歪着脑袋看他,

“顺儿哥,你是叫顺儿哥吧”

“咋,少爷你咋这么喊俺”

沈峪疑惑地皱皱眉“不能这么喊吗”

“能,能,少爷你想咋喊都成”

赵德顺看着沈小少爷还在淌血的手,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缠在人手上。抬头见天色渐晚,在沈峪面前蹲下身,

“少爷,俺背你,咱们去个平坦点的地方”

沈峪闻言毫不犹豫地趴在了赵德顺身上,倒使得赵德顺猝不及防差点没稳住脚。

赵德顺站起身,掂正背后的人,跨步朝树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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